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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飘依雨     大顺皇朝txt下载     大顺皇朝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百四十一章:三日破案

    陆承启没想到的是,许景淳这一去,便是两日毫无消息。这有点不符合监察司的作风,以往监察司不管查什么案子,都会适时送来进展报告。现在好了,两日过去,连个消息都不见。

    直到第三日酉时三刻前,陆承启都准备“打卡下班”了,高镐才急匆匆地跑进来说道:“陛下,监察司司长许景淳求见。”

    陆承启正念叨着,为何监察司这几日连个音讯都没有,这说曹操曹操到了:“宣!”

    高镐应了声“遵旨”后弓着身子退出了垂拱殿,不一会,便见到许景淳快步进殿,一拱手说道:“参见陛下!”

    “平身,说罢,是不是查出了些什么?”陆承启有点紧张地问道,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紧张些什么。或许是在前天,因韩凤儿引起的宫廷动荡,现在还未曾消散的缘故吧?

    想到前天夜晚,陆承启就一阵心悸。他怀中搂着周芷若的娇躯,睡得正酣。怎料乍闻外面一阵骚乱,在说闹刺客。受过惊吓的陆承启吓得从床上一跳而起,连人带丝被一起卷起,成了一个大粽子,裹着咕噜咕噜滚下了那张偌大的龙凤床。这一来,不仅把周芷若吓得够呛,自己也出尽了洋相。狼狈不堪地站起身来,大叫“护驾”,却没有一个人理会。心慌意乱之下,还踩着柔滑的丝被,又摔了一跤,看得周芷若低头掩嘴,偷乐不已。

    直到陆承启惊魂甫定,周芷若才说道:“不是陛下要韩姊姊假扮刺客的么,怎么这般慌乱?”

    周芷若还从未见过陆承启如此狼狈,又好气又好笑,陆承启也想起了,此事乃是自己想出来的,没想到吃苦头最多竟还是自己。真是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啊!

    末了,陆承启正待说些话来掩饰一番,却听见仁明殿的一扇窗户蓦地被人打开了,一个黑影“倏地”蹿了进来,还顺手把窗户关上了。

    陆承启的一声“刺客”还未曾叫出口来,便见到了韩凤儿那张英气磅礴的脸蛋,硬生生地把“刺客”二字缩回了口中。只见韩凤儿一身夜行衣,把美妙的身材都勾勒了出来。那张脸蛋不甚柔美,在这年头,却也很少见了。更何况那股英气,连一般男子都自愧不如。韩凤儿如此迷人,陆承启都知道她乃是一朵带刺的玫瑰,不敢有丝毫旖旎的念头。

    周芷若施施然地起身,说道:“韩姊姊,陛下吩咐的事情,都办好了?”

    韩凤儿却没时间叙话,而是直截了当地问道:“此地可有藏身之所?那些个御前侍卫,简直不要命一般。功夫虽差了些,但有这股劲在,估计无人敢再行刺杀之事了……”

    陆承启心道:“当然,除了你这个bt的人物外,还有谁敢刺杀我?”

    周芷若笑道:“此间乃是仁明殿,哪个御前侍卫不长眼,敢冲进来?韩姊姊大可放心,只要有陛下在,有臣妾在,没人敢动你一根汗毛!陛下,是不是啊?”

    陆承启估计这辈子都忘不了眼前那把明晃晃的长剑,吐着丝丝寒气的场面,哪里敢说半个“不”字?立即拍着胸脯说道:“此事多谢韩姑娘了,余下之事,便交给朕是了。”

    周芷若走过去,拉着韩凤儿的手,说道:“韩姊姊,这身衣裳怪难看的。走,去那边的屏风,臣妾与你换身衣裳。”

    就在此时,仁明殿外,一个浑厚的声音说道:“陛下,适才有刺客,属下护驾不力,让刺客跑了,惊动了陛下,还望陛下恕罪!”

    陆承启倒是好演技,等那御前侍卫加大声音喊了第二遍,才假装刚睡醒的模样,慵懒地说道:“朕方醒来,不见有什么刺客。倒是你们胆大,惊扰朕的美梦!”

    吓得那御前侍卫跪倒在地,真的是“掷地有声”:“属下该死,请陛下降罪!”

    “罢了,罢了,你们也是尽忠职守……额,卧槽……”

    陆承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仁明殿的蜡烛,是什么时候都燃着的。唯有龙凤床周遭,才少一些罢了。而那扇屏风,正是烛光正盛的地方。屏风后面,韩凤儿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然走光,还在旁若无人地换着衣裳。韩凤儿的身材真不是盖的,身材高挑不说,该挺的地方挺,该翘的地方翘。陆承启还是一个“热血”青年啊,看到这一幕,忍不住支起了一个大帐篷。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口中虽然这么说,可陆承启的眼睛从未离开过眼前的美景。

    那御前侍卫还以为陆承启要说什么,等了半天都不见动静,他又不敢动。良久才试探性地说道:“陛下……?”

    恰在此时,韩凤儿也换好了衣裳,周芷若探出头来,发现了陆承启的呆状,心中有气,但也松了一大口气,起码陆承启不是真正的不近女色,她一路来的担忧消除了泰半。

    陆承启回过神来,说道:“嗯,此间无事了,你们退下吧!”

    御前侍卫们退去后,韩凤儿穿着周芷若的朱衣,此衣纰其外,上面所用朱锦,下面群摆用的是绿锦,纽扣用的是青组,革带则是青衣系之,白玉双佩,端的仪表万千。陆承启未曾想到,韩凤儿认真装扮起来,其实很好看。即便此际她未施粉黛,却也自有一股气质,不输周芷若。

    见陆承启呆呆地说不出话来,周芷若说道:“臣妾无侍儿宫装,待得明日,唤侍儿取来一套才是。今晚就让韩姊姊在此歇息吧,陛下意下如何?”

    陆承启哪里有意见?两美相伴,大榻同眠,不正是做皇帝的最高享受么?商朝有个同行,还办了酒池肉林,非常前卫地搞了个无遮大会。相比起来,陆承启真的是纯洁得不能再纯洁了……

    不过理智告诉陆承启,不要忘了此女武功卓绝,万一有歹意,便是有一百个陆承启也白搭。想到这,陆承启连忙说道:“朕以为,韩姑娘可以在榻上卧眠……”

    陆承启说的榻,并非床榻,而是一种坐榻。皇家的坐榻,也是卧榻,可坐可卧。平日里,陆承启都是和周芷若在上面下围棋的,此际用来睡觉,还真是第一遭。

    韩凤儿也不多说,直接搬开卧榻上的棋盘,便和衣而卧。陆承启不自觉地吞了一口唾沫,喃喃地说道:“这都什么事啊……”(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十二章:偶然发现

    不是陆承启好、色,而是男人的天性,都是喜欢看漂亮女人的。偏生韩凤儿身上的朱衣,最是诱惑。一如正史上的唐朝那般,抹胸微露,乃是皇后礼见皇上的衣裳,相当于居家服饰。也是,按照这会的思想,怎么可能这么开放呢!

    这就要从皇后的衣裳说起了,《周礼·天官·内司服》中有云,王后六服为袆衣、揄狄、阙狄、鞠衣、襢衣、褖衣。便是到了魏晋之时,依然是完整的使用六服,即:皇后助祭、朝会以褘衣、祠郊禖以揄翟,小宴以阙翟,亲蚕以鞠衣,礼见皇帝以展衣,宴居以褖衣。到了前朝,因为少数民族立朝,融合了少数民族服饰的特点,对皇后的服饰有了改革,分为了袆衣、鞠衣、青衣、朱衣四等。皇后朝服大礼服袆衣,礼见皇帝时穿着朱衣,宴见宾客时穿着青衣,亲蚕时着鞠衣。这种服饰,一直保留到了大顺朝。

    平日里,或许是见惯了周芷若身着朱衣的模样,也可能是周芷若的“小乳鸽”并不能引起陆承启的注意,方才对这种服饰无甚好感。但今日见到了韩凤儿的“正确”穿着,陆承启发现这朱衣简直是专门为取悦皇帝设计的。周芷若胸脯太小,可韩凤儿那便是“汹涌”了,把“三年不知肉味”的陆承启看到一愣一愣的,那深邃的沟壑,差点没把他的眼珠子陷进去。陆承启都不知道为何韩凤儿穿着这么“前卫”的衣裳,还能毫无感觉。

    其实韩凤儿也是羞愤难当,她没想到周芷若的衣裳竟是这样的。这也是周芷若的心计,专门挑了一套极具诱惑力的给她换上,意喻自然是不言而明。

    这下好了,陆承启顶着帐篷,硬是难受了一夜。天底下最痛苦的事是什么?莫过于美女在旁,还要矜持。天底下最最痛苦的事情是什么?莫出于美女在卧,能看得到,却不敢去碰了。天底下最最最痛苦的事情是什么?那便是陆承启这般,搂着一个美女,不能吃不说,旁边还有一个美女,也只是能看不能吃!

    如此折磨了一夜的陆承启,破天荒地失眠了。直到清晨之时,才眯了会眼睛。以至于韩凤儿是怎么出去的,陆承启都不知道。

    结果那一日起,陆承启的精神开始恍恍惚惚起来。只要一有时间,脑海中浮现的便是韩凤儿的完美身材。陆承启作为过来人心知肚明,自己这是又进入青春期了。为什么说又?那是因为当年他也是这么过来的,看到一个穿着暴露的女子,都会羞涩别过头,可过后还是不停地想起……特别是韩凤儿好似真的成了他的侍儿了,几乎步步不离他的身旁。

    经过那一夜的旖旎,陆承启对与韩凤儿的戒心大减。没办法,在一个魔鬼身材的美女面前,男人的免疫力几乎为零。而后遗症便是,碍于周芷若,陆承启只敢想,不敢做,痛苦啊!

    今日这种情况大为好转,刚想把政务办完,许景淳又恰巧到来,让陆承启又联想到了韩凤儿,不禁一阵恍惚,连许景淳说什么都没听进去。

    “陛下,陛下!”

    许景淳见陆承启呆呆地出神,还以为他在沉思着如何解决问题了。没想到陆承启呆呆地愣在那里良久,不曾回过神来,不得已才出言唤了两声。

    “额,许卿适才说了什么?”

    陆承启神归躯壳之后,没有任何局促地问道。身处上位久了,连化解尴尬都从容不迫了。

    “陛下,臣适才说到,经过三日跟踪拜访,臣确认太平坊一处宅院中,有暗道。”

    陆承启惊讶地说道:“暗道?你们怎么看出来的?”

    “这宅院中的家仆,不过二十余人,每日却要吃掉一车时鲜果蔬,这怎么可能?自后门来看,这一车时鲜果蔬,真的被吃得精光。若无百来号人,断无可能。可臣潜司中轻身功夫好手,入夜潜探其宅,发现并无其余人等。所以臣敢断定,有暗道!”许景淳斩钉截铁地说道。

    只是陆承启听得“入夜潜探”一词,不禁又想起了韩凤儿,心中苦恼地说道:“我这是着魔了?怎么什么都能联想到她!她差点让我再挂一次,这样的女人,身材再好又怎么样……”

    许景淳等着陆承启的表态,谁知陆承启又陷入了出神状态,不得已又唤道:“陛下,陛下?”

    “……额,那你们查得到暗道通向何处了么?”陆承启不着痕迹地端起一杯香茗,假装要喝的模样,如此掩饰道。

    许景淳这才有成就感,说道:“臣等不负圣望,凭着司内能人,总算查到了此暗道,乃是通向延寿坊的!”

    陆承启来了兴趣,问道:“什么样的能人,能探查出暗道来?”说罢,轻轻地抿了一口香茗。

    许景淳不好意思地说道:“回禀陛下,此人先前做过摸金校尉……”

    “噗!!!咳咳咳……”陆承启一口茶喷出老远,许景淳身手矫捷,躲过了这茶水袭击。

    “盗墓贼?!”

    许景淳哂笑道:“陛下,此人已然改邪归正了,改邪归正了……”

    陆承启也不是戴有色眼镜看人的人,放下茶杯,掏出丝帕擦了擦口角水渍,说道:“不错啊,要是能劝得三流九教的人物改邪归正,监察司也算是立了大功了。说罢,你们是不是查到了,幕后之人是哪个?”

    见许景淳吱吱唔唔,陆承启也明白他的担忧,当即说道:“朕说过,此人罪大恶极,若不将他绳之于法,于国于社稷于百姓,危害极大。不管他官身几何,你但凡说出来,朕替你撑腰!”

    有了陆承启的担保,许景淳才敢吐露真言:“陛下,太平坊与延寿坊相隔,但若要绕到延寿坊,却要走上一段路。从道路上看,两坊之间毫无瓜葛。可偏生两坊相隔极近,只要通条暗道,便可潜藏数百人。我监察司探得,此暗道通向的是兵部尚书秦怡康的宅邸中……”

    陆承启大吃一惊:“那个老头?”

    “陛下,臣查过秦怡康的履历,秦怡康曾任梓州路知军、夔州路宣抚使,后来不知为何,突地转了文职,先后任过广南东路安抚使、广南西路转运使、福建路经略使……”

    陆承启心下明了:“梓州路、夔州路、广南东路、广南西路、福建路,不正是拐卖孩童最多的地区么?这么说来,秦怡康的嫌疑最大的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十三章:引蛇出洞

    许景淳点了点头,说道:“臣也知道,无故怀疑朝中大臣乃是大不敬之罪,便再派人在延寿坊蹲守了一日。秦尚书家中,看似平平无奇,实则暗藏玄虚。表面上秦府中,带上家仆不过三十口人。可清晨收夜香之人,却装了满满两大桶。臣等估算,这里足有百来号人的分量……”

    陆承启知道夜香,乃是粪便,这是此时的一种文明用语。皆因时候的茅房没有下水系统和自动冲水的系统,是用木桶装粪便(也称作马桶),装满后需要清空。于是,会有专人在半夜每家挨户收各家的马桶中的粪便,倒夜香就是指的倒粪便。而倒夜香的人,通常被唤作夜香郎,乃是三百六十行的一种。

    “百来号人?你确定没算错?”陆承启颇有疑问。

    许景淳说道:“百来号人还是往少说了,若是多算,得有两百来号人。”

    陆承启还是不明白:“秦怡康这老小子,暗藏这么多人作甚?”

    许景淳不无邪恶地说道:“陛下,这还用明说吗!定然是不安好心,否则怎会遮遮掩掩?”

    陆承启其实明白,秦怡康的职位是兵部尚书,若是府中有大量家仆,这可能引起自己的猜疑。可这般遮遮掩掩,再加上他履历的巧合,这就有洗不掉的嫌疑了。想了想,这老小子也挺会韬光隐晦的,每次上例朝,从来都是不咸不淡地说两句而已,从来说不到点子上。正是因为如此,他也习惯性地忽略了这老小子。再加上秦怡康对于兵部的事务处理得也很妥当,就算是陆承启这般挑剔的人,也找不出一丝毛病来,但也挑不出一丁点出彩的地方。或许这就是秦怡康的保护色,把自己演得平庸些,免得引起了陆承启的注意。

    陆承启越想越觉得可能,但觉得许景淳的话站不住脚:“许卿之言,不过一面之词,不是能治罪证据。朕虽身为天子,也不能无故贬谪罢黜大臣。这样吧,许卿再监察多些时日,寻找证据。朕不希望‘莫须有’的罪名,在大顺出现……”

    “莫须有”是一个新词,但许景淳一听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中华文字就是这么神奇,望文生义并非全是错的。许景淳知道,这皇上什么都好,就是爱较真。换做元绶帝,便是没有证据,都能把范仲淹猜疑了,逼得他只能自行上奏,请求贬谪。现在所有证据都指向兵部尚书秦怡康,陆承启却还在较真,说没有确切证据。秦怡康是谁?两朝元老,老油条中的老油条,想要拿到他的把柄,谈何容易?

    心中嘀咕,嘴上却说道:“遵旨!”

    陆承启突发奇想道:“许卿,朕想试探一番秦怡康,你说怎么样?”

    “试探?”许景淳有点不解地问道。

    “明日例朝,朕把拐卖孩童一案抛出来,看看秦怡康到底是个什么反应。”陆承启解释道。

    许景淳明白了,说道:“陛下的意思是,要打草惊蛇?”

    “诶,许卿,你用词不当,怎么能说是打草惊蛇,这个叫引蛇出洞!”陆承启“阴险”地一笑,“此案一旦抛出,秦怡康若是幕后主使,便是表面上看不出来,那秦府中也一定会有所动静。真如你所言,秦府中有百多号人,那秦怡康一定会把他们送出长安城的。这样他才能证明自己的清白,不惧有人查他。届时监察司把守住延寿坊、太平坊的各个要道,层层围困,当可一网打尽!”

    这个乃是反向思维,陆承启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后,许景淳表示赞同,忍不住又拍了一记马屁:“妙,陛下此计真妙!”

    陆承启笑骂道:“别忙着拍马屁,若是幕后主谋不是秦怡康,便是捉了人,朕也只能不轻不重地给他个罚俸处置。届时朕出了丑,你还能讨得了好去?”

    也只有“自己人”,陆承启才敢实话实说。确实,皇帝的面子不能落的,那背黑锅的就只有许景淳了。陆承启这么说,不过是要提醒许景淳,万一捉错了人,真凶隐匿得更深了,那一切的过错,许景淳就得自觉担负起来了。

    许景淳也不傻,听得出陆承启想说什么,一咬牙,对天发誓道:“陛下,臣敢以性命担保,兵部尚书秦怡康,嫌疑重大!若是有误,臣会上奏,请求贬谪罚俸……”

    陆承启也知道,现在秦怡康的嫌疑,已经有了八成之多。许景淳敢立下“军令状”,也是相信监察司的办事效率。

    “既然如此,朕记下了。你先下去准备吧,明日例朝,由你牵头,说出此案。”

    许景淳再拱手施礼道:“臣遵旨!”说罢,恭敬地弓着身子,退出了垂拱殿。

    长安城,太平坊,一间写着“王府”匾额的宅邸前。

    这是一间神秘的宅邸,被前任主人转手之后,新主人一直没有露面。在这个高官贵绅云集的太平坊中,极为罕见。每日都是由菜贩拉着一牛车的果蔬,肉贩推着肉案将四五十斤肉送到府邸上。如此奇景,持续了十余年,太平坊之人都见惯不怪了。

    王府里的书房,一个中年人正在聚精会神地研读着今日的《大顺民报》,不知为何,身后的书架上突兀地传来一阵敲击声。

    那中年人“倏地”跳将起来,连忙转动书架上的一个小香炉,继而传来一阵机栝的转动声,不多时,那书架被分成两半,露出一个黑洞洞的暗道。暗道前,一个须发半白的老头子,提着一个灯笼。烛光照耀在他的脸上,露出了一脸阴狠的神色,正是兵部尚书秦怡康!

    “老爷!”

    中年人不敢怠慢,连忙施礼道。

    “不知为何,老夫这几日心神不定,老是觉得要出事一般。梁仲文那边,有什么消息?”

    中年人说道:“太原府的一些士子闹腾了一番,又静了下来。梁仲文来信,说无能为力……”

    秦怡康阴鹫着脸,说道:“不行就撤了吧,这些时日不是很太平,少点动作,也是好的。那个钦天监陈荀,还真有些门道,难道是他看穿老夫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十四章:相面之学

    中年人一愣,说道:“老爷,这些鬼神之说,不信也罢。老爷洪福齐天,那陈荀不过是一个神棍,他的话不值得信……再说了,老爷年轻时,不也是有个云游方士说老爷晚年运道不好么,现在老爷几乎位极人臣,哪里是……”

    “够了!”中年人还没说完,秦怡康就一阵咆哮。这一段是他心中隐藏最深的隐秘,本以为忘了,却不料被这中年人提前,气便不打一处来。

    中年人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说道:“老爷饶命,老爷饶命,老爷饶命……”

    “……”

    秦怡康阴沉着脸,沉默了良久,才说道:“这段时日,老夫就不过来这边了。暗道先封死,那些弟兄,就都在王府中呆着。起来吧,日后再敢提起这事,老夫定不饶你!去做事罢……”

    中年人这才敢爬起来,丢魂落魄地逃出了书房。秦怡康想起三十年前,那会他还是一个绿林大盗之时,劫了一个云游方士。云游方士一点都没有惊慌,跟他说要给他一场富贵,但这场富贵乃是夺人气运,会贻害子孙,且晚年运道下滑,有性命之危。

    秦怡康那会还不叫秦怡康,叫王霆。结果他按照云游方士所言,真的碰着了一个正赶往夔州路赴任的厢军指挥使,与他长得有九成九的相像。王霆按照云游方士所言,起了歹意,杀了这秦怡康,摇身一变,成了厢军指挥使。

    后来因缘际会,竟成了二品大员,几乎位极人臣。秦怡康,哦不,应该叫王霆的秘密,只有当初一起聚啸山林的弟兄们知道。而王霆也确实够义气,把弟兄们都洗白了身份,摇身一变,成了人贩子。这一做,就是三十年。

    这个秘密,一直都是王霆心中的刺,这些年来,他也没动秦怡康的亲眷,膝下“只有一子”。人人都道他平易近人,却不知与一个绿林大盗同处朝廷之中,议论政事,真的是莫大的讽刺。

    王霆看着书房外面的天穹,黑沉沉的一片,似乎张开了血盆大口,向他吞噬而来……

    与此同时,大顺皇宫垂拱殿之中,陆承启正处理着政事,这是李诫呈上来的奏折,关于黄河治水进程的。还没看完,贴身小太监高镐便进来说道:“陛下,钦天监陈荀求见。”

    陆承启头也不抬,他要专心办完这件政务再言其他。黄河治水乃是关系到子孙万代的事,马虎不得。仔细看完李诫的奏折后,陆承启用金笔狼毫,蘸了朱砂,写了个御宝“李卿用心治水,朕心甚慰。治水一事,朕不懂,李卿拿主意。若能使黄河不再泛滥,再好不过;如若不能,减少水患也是稳妥之法。”

    写完之后,再放到一旁晾干,才抬起头来问道:“你说甚么?”

    高镐也知道,小皇帝如此认真,定然是遇到了要紧之事,不敢打搅。此刻听他问起,才恭敬地说道:“回禀陛下,钦天监陈荀殿外求见。”

    陆承启有点意外,平日里那么多大臣求见,他都或多或少猜得出是什么事。唯独这神棍来求见,陆承启猜不出有什么好事。

    “宣吧!”陆承启有点头疼,按了一下太阳穴说道。

    高镐说道:“遵旨!”便退出了殿外。

    不一会,一个颇具仙风道骨的人影出现在了陆承启眼中。“臣陈荀,参见陛下!”

    陆承启打起精神来,说道:“陈卿可有何要事?”

    陈荀知道,垂拱殿之中无其他人,放心地说道:“臣身为钦天监,夜观天象,发现紫微星曾一度黯淡,此乃不祥之兆也……”

    “额,这紫微星是甚么?”

    陆承启毫无一个“古人”应有的常识,傻乎乎地问道。

    陈荀一愣,耐心地解释道:“回禀陛下,紫微星属己土,乃南北斗中天之帝王星,为官禄主。天星有三垣,紫禁垣居中央,太微垣、天市垣陪设两旁。紫微化气曰尊,十四星曜中帝王,对应人间帝皇。”

    陆承启这才明白过来,敢情说的是自己啊。不对,这神棍想说什么?陆承启想到这,顿时提高了警惕:“原来如此,朕有什么灾劫啊?”

    “非是陛下之灾,乃是紫微之曜,南斗助星天钺崩塌。天钺为将星,又为武臣。臣寻访长安城中武将武臣,偶有所获……”陈荀不紧不慢地解释道。

    陆承启漫不经心地说道:“陈卿有何收获?”

    “臣观兵部尚书之面相,竟发现其命宫乌黑,竟是命在旦夕之相。臣劝他顺应天时,却被他赶出了秦府……”陈荀愤愤地说道,他本是一片好心,却不料被秦怡康这般奚落。

    陆承启大为吃惊,他都没有行事,怎么陈荀就看出来了?难道相面之学,真的神奇若厮?当即不动声色地继续问道:“除此之外,陈卿还看出了什么?”

    陈荀很奇怪地接着说道:“臣仔细端详秦尚书的面相,竟发现此人并无官禄之相,而是被人蒙蔽了天机,方能平步青云。这种面相,乃是贵人相助之相,万中无一……”

    陆承启假装紧张地说道:“那大顺社稷可受影响?”

    陈荀奇道:“这正是臣百思不得其解之处,紫微、天钺黯淡,可文昌、文曲、天魁、左辅、右弼、禄存、天马七曜却异常明亮……”

    “这说明了甚么?”陆承启不明白自己为何这般紧张,他不是一向不信这个的么?

    “臣……也不知……”陈荀憋了半天,才说出这句话来。

    “额……”陆承启心道:“原来也是一个业务不精通的神棍,难道是被他侥幸蒙中的?”

    想到这,陆承启和颜悦色地说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陈卿莫要过于沉溺此道。这件事朕知道了,会下旨让秦尚书注意的。若无要事,你且退下吧……”

    陈荀退出垂拱殿之后,陆承启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这神棍,难道真的是有些本事的?”

    陆承启知道,相面之学由来已久,颇为神奇。殊不知这人的面相,往往能透露出这人的信息。相面者认为,阴阳五行之气化生天地万物,人禀命于天则有表候于体,只要掌握了其中规律,便能推算出人之富贵贫贱及命运休咎变化。学艺不精者则屡屡有误,但面相大师,却铁口直断,一卦千金,端的神奇无比。

    陆承启不知道陈荀属于哪种,如果是神棍的话,他怎么看得出来秦怡康命在旦夕?如果是大师,怎么算不出他也是个冒牌货?(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十五章:含沙射影

    翌日,乃是五日一朝的例朝,长安城的大小京官,八品以上都要去大庆殿“点卯”。当文武按官位高低排列好队伍后,在一片奏乐声中,大顺天子陆承启,在内侍、侍儿的簇拥下,缓步进入了大庆殿。

    陆承启身后的侍儿,韩凤儿赫然在列。这几日来,陆承启终于接受了韩凤儿的“贴身保护”,竟有些享受了起来。没办法,韩凤儿的魔鬼身材,简直太吸引人了。陆承启又是血气方刚,哪里禁得住她不经意间展露出来风情?

    韩凤儿则是第一次亲身经历大顺的例朝,一副紧张的模样,生怕出了差错。亦步亦趋地跟着陆承启,竟差点踩到了陆承启黑舄(皇帝专用鞋子)。待得陆承启坐下后,韩凤儿才执扇立在旁边,看着下面黑压压的文武百官,双腿都有些打颤。她定了定神,以只有陆承启听得见的声音说道:“陛下,这……这便是例朝了吗?”

    陆承启没有理会她,她的心路历程,陆承启也经历过一次,知道习惯就好了。其实那些糟老头子们有什么好怕的,最起码陆承启自己是这么认为的,他兵权在握,看向这些只懂耍嘴皮子的糟老头们,心中的底气莫名其妙就高涨了起来,看向这群大臣的时候,就好像看见了一群羊,再装模作样也只是食草动物罢了。只要牧人的屠刀举起,他们便会倒地。当然,陆承启不想做牧人,他想做一个神,俯看世人。

    这种恍惚间的错觉,唯有坐上了这张高高在上的龙椅,才能有这种感觉。至于韩凤儿嘛,除了紧张之外,还是紧张。

    待得百官山呼万岁过后,例朝便算开始了。陆承启清了清嗓子,气沉丹田,朗声说道:“众卿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话还没落地,居然第一个跳出来的是内阁首辅徐崇光,监察司许景淳的脚都踏出来了,可还是被徐崇光抢在了前面。陆承启在上面瞧得真切,心道:“这首辅,身体还异常矫健啊!”

    徐崇光可不管其他的人眼光,端着朝笏,肃容满面地说道:“陛下,如今大顺为新政闹得沸沸扬扬,朝廷再不出面制止,恐怕迟早生出祸患呐!”

    对于这档子事,陆承启知道的绝不比徐崇光少了。这老头几日来都不理会陆承启,想必也有这个因素在里面。原先,徐崇光本是中立派的,既不赞成新政,也不故意撂挑子不干。现在好了,国内一片骂声,他首先扛不住了。毕竟徐崇光是立志要青史留名之人,对于名声重视,绝不在任何人之下。当然,你可以说他虚伪,但他的虚伪,也正好成全了大顺,相益得彰,不是么。

    陆承启尚未说话,许景淳就出列道:“陛下,臣有本要奏!”

    徐崇光这回是铆上劲了:“许司长,老臣尚未奏完,你为何如此不懂礼数?”

    许景淳笑道:“徐首辅莫恼,臣言及之事,亦和新政有关。”

    徐崇光冷哼一声,正眼都不带看许景淳的。许景淳背后可是有陆承启撑腰的,只要陆承启还是他坚强的后盾,他在大顺几乎可以横着走。当然,这要在陆承启的授意下。

    许景淳笑呵呵地端着朝笏说道:“陛下,监察司得到确切消息,有人蓄意破坏新政,以达到其不可告人的目的……”

    此言一出,满朝皆惊。监察司乃是小皇帝的左膀右臂,今日许景淳敢如此放声,肯定不是空穴来风了……额,也说不定是许景淳和小皇帝自导自演的一场好戏,通过这样来换取时间,博取同情?一些头脑转得快的文臣,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这种阴谋论。

    陆承启脸上装出惊愕的表情,眼角扫了一下兵部尚书秦怡康,发现他的神情淡定,似乎完全不关他的事一样。但陆承启是销售出身,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眼中一丝慌乱。“这一招含沙射影,许景淳用的是炉火纯青啊!”陆承启心道,他却不知监察司里面的严刑逼供有多么厉害,如此震慑不过是小小伎俩罢了。自从监察司设立大狱起,就有“宁惹阎王,不惹锦衣”的说法。皆因监察司之人,多穿锦衣,可能也是陆承启的恶趣味吧。监察司里面的大狱,只要进去了,在“严刑逼供”下,你恐怕连你家小妾穿什么样的肚兜都会吐露。没办法,监察司用的是“最先进”的逼供手法,比如心理战术,强光法,小黑屋法等等……当然,对付心理强大的敌人,监察司也是会动用常规逼供手法的,就看你配不配合了。

    在监察司的“淫、威”之下,敢于伸手的贪官越来越少,大部分都琢磨着开店铺赚钱了。毕竟这个年头,当官的好处便是税赋全免。一时间,不管是长安城还是其余州府,店铺如同雨后春笋般崛起。这些有官方背景的店铺,因为不用交税,居然开启了价格战。以低价招揽顾客,很多商家被挤得无法生存。关于这个,陆承启也有耳闻。只是官人不纳税,在大顺已成了定律,想要挑战这个,不比十品官制难。饭要一口口吃,路要一步步走,还是慢慢来吧。

    陆承启收起心思,心中冷笑:“果然,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哪怕秦怡康装得再像,在事实面前,他还是露了怯。而他的一举一动,皆被陆承启看在了眼中。

    看得满朝文武都窃窃私语,陆承启压住了众人的声音,说道:“且说来,与朕知晓!”

    许景淳连忙说道:“是,陛下。先前陛下密旨,着令监察司彻查查夔州路、梓州路、广南西路、广南东路、福建路之被拐孩童一案……”许景淳说到这,陆承启又瞥了一眼秦怡康,发现他终于不再故作轻松了。心中明白怎么回事,故意沉着脸,等着许景淳说完。

    “……监察司在无意间发现,这伙人贩子不再拐卖孩童,居然开始挑拨士子,攻击新政,所为何意,不言而喻!”(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十六章:朝廷大臣

    许景淳此言一出,满朝皆惊。历朝历代以来,人贩子不会少到哪里去。而且这些人贩子的眼光也很毒辣,专挑美人胚子下手,然后高价卖与青楼。青楼老鸨则负责把这些美人胚子调、教成琴棋书画皆精的女子,然后把她们当做摇钱树,十五及笄便出阁卖笑。

    这样的生意,人贩子没有成本,狠狠赚了老鸨和青楼一笔;老鸨则从这些青楼女子身上,又狠狠赚一笔。唯独这些青楼女子,用青春年华,换来的不过的嗟叹一生。历史上的名妓,大多数是被拐,或被卖,才导致悲凉一生的下场。即便遇到了真爱,也无钱赎身。这种专门赚血肉钱银的声音,最是狠毒,堪称喝血吃肉……

    在场大臣,哪一个对此不是心知肚明?哪怕从不涉足风月场所,对于前朝文人的风流韵事,也是了如指掌的。所以一说到人贩子,他们想到的就是青楼。莫道他们是变态,实则乃是历史原因。

    陆承启狠狠地拍龙椅,怒道:“是谁如此大胆?”

    不得不说,陆承启的演技已然出神入化,这一怒,吓得满朝文武都跪倒在地。其实陆承启也是发自内心的,若是从查到的结果来看,秦怡康作恶已然不是一年两年了,而是十几年,甚至二十几年。二十几年啊,什么概念?青楼当家红牌都能换三四代了,秦怡康到底做了多少孽?

    许景淳环视了一眼周遭,猛地爆出劲料来:“回禀陛下,臣也是近几日方才发现,这幕后主使,竟为朝中大臣!”

    此话一出,陆承启预料中的满朝哗然不曾出现,反倒是鸦雀无声。这些文臣武将似乎没有反应过来一样,都呆呆地看着许景淳,似乎都以为自己的耳朵出现幻觉了。陆承启注意到,秦怡康身子在微微颤抖,像是在竭力控制自己。

    如此看来,秦怡康这个罪魁祸首没跑了。陆承启实在想不到,为何一个人贩子,竟能在朝中隐匿如此之久?难道大顺的官员,就没有一个人觉得不对劲的吗?

    当然,陆承启不知道,当年有一个臣子觉得不对劲,但是还没来得及说出来,也倒台了。这个人,叫做范仲淹,是当年的宰辅。而干掉他的人,也是秦怡康,用的招式,都是一模一样的。先是挑拨元绶帝和范仲淹,让范仲淹提出新政。然后再破坏新政,引起君臣猜忌,导致范仲淹罢相,最终客死异乡。

    两次新政,一个功败垂成,一个差点被搅黄。如果不是陆承启提前布局了报纸这个神器,恐怕也是改革不易。再加上秦怡康的暗中破坏,那即便没有失败,口碑也是极差的了。前几日,又有枪手写的报道,专门抹黑新政,一看就是异世版的喷子。陆承启差点没让户部去封了那家报馆,好在秉着言论自由的原则,才强行按捺住心中的火气。

    其实大顺老百姓自己心中也有一杆秤,自从新帝掌权,开启新政以来,大顺百姓的生活水平提高了,收入也提高了。这可是实实在在的功绩,没人抹黑得了。至于那些读书人,在这一点上,竟是连大字不识的农户都不如。

    陆承启有点想不通,放着好好的官不做,去做一个人贩子,好玩么?一旦发现有人彻查此案,便不择手段想要破坏,掩盖自己的罪行。如此行径,比之贪官更加恶劣!

    文武百官此刻都看向了陆承启,见小皇帝脸上一阵红一阵青,似乎是气恼到了极点,良久才咬牙切齿地一字一句说道:“是、谁?”说罢,瞪大了眼睛,扫视了一番下面。被他眼光接触到的大臣,一些心中有鬼的,都不约而同低下了头去。陆承启暗道:“看来,上次整饬官场,还是不够力度啊!”暗暗把那些大臣名字记下,日后再找他们算账。

    许景淳摇了摇头,假装不知情道:“回禀陛下,臣等无能,仅能追查到长安城太平坊,一间唤作‘王府’的宅邸。因没有旨意,不敢破门而入……”这是监察司的职权所限,在场文武百官很庆幸小皇帝给无所不能的监察司设立了这条限制,否则自己不知道有多少隐秘被揭穿了。秦怡康的心跳更是已经到了极限,差点没休克过去。这如同过山车一样的体验,估计秦怡康是第一遭感受到。

    陆承启装出一副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的模样,韩凤儿不知情,见到陆承启紧紧地握住了拳头,拳面上的青筋暴涨,心道:“他……终究还是心系百姓的……”见心上人如此,她心中充满了柔情蜜意。

    “那‘王府’里,有什么玄机不成?”陆承启冷冷地问道。

    许景淳说道:“回禀陛下,臣等已然探明,此间宅邸内,暗藏私兵数百!”

    陆承启还没来得及反应,文武百官就哗然了。私藏兵丁,这可是造反的死罪啊!陆承启听着突如其来的吵闹声,也反应了过来,心道:“不对啊,我们对好的台词中没有这一句啊,这小子是临场发挥?”

    心中盘算着要如何应对,许景淳却丝毫不放过追打落水狗的机会,端着朝笏上前道:“陛下,请下旨,臣愿领兵,查封王府!”

    这时候,礼部尚书冯承平回过味来了:“那‘王府’可是神神秘秘的那个?”

    说罢,还推了推身旁的刑部尚书周延华,谁让他们是邻家呢?周延华不苟言笑,直接说道:“不知道……”

    冯承平咕哝道:“朝中有哪个大臣是信王的?我怎么想不起半个来……”

    好在陆承启的脑子转得快,知道许景淳是认定了秦怡康,才敢一再逼迫,想就此逼得他现身。确实,如果那王府中真的有暗道的话,九成九是通到秦怡康的府上。只要出其不意,从王府内揪出那百多号人,再查出暗道。到了那时候,秦怡康便是浑身是口都说不清楚了。把秦怡康押入监察司大狱后,他那些罪行还不得全部招供?

    陆承启明白,这是许景淳的心思,典型的武人心思,直来直去。可以说,就是这样的突如其来,彻底打乱了陆承启的节奏,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再瞥了一眼许景淳坚定的眼神,陆承启叹息一声,心道:“将错就错吧!”

    “朕准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十七章:图穷见匕

    “且慢!”

    一声巨喝之下,满殿百官皆惊。扭头一看,却是兵部尚书秦怡康。好在陆承启早有心理准备,这都要把刀架在秦怡康脖子上了,他能甘心束手待毙,连反抗都不反抗一下?只是陆承启没有防备,秦怡康这个老小子,一吼之威,竟至如厮!

    揉了揉被震得生疼的耳朵,皱了皱眉,假装不悦地说道:“秦卿有何要事启奏?”

    秦怡康端着朝笏,猛地踏出一步。这一步,给他平添了无数气势。哪怕陆承启心中明知他乃幕后主使,可偏生还是禁不住在龙椅上往后挪了些。“陛下,仅凭监察司一面之词,便能拿人,那置《大顺律》于何顾?”

    看到秦怡康振振有词的模样,陆承启不得由衷地佩服起这个老小子了,这头脑真的是太能转了,竟在极其不利的情况下,想出这么一个借口来堵起陆承启的嘴。确实,自从陆承启颁布新政以来,一路来都强调《大顺律》的重要性,说白了就是要依法办事。当然,这个《大顺律》以现在修改的为准。自陆承启上任以来,通过颁布圣旨修改《大顺律》,都超过了二十回。恐怕陆承启要创造一个记录,成为亲笔书写圣旨最多的皇帝了。要知道,现在大顺的翰林学士承旨,都几乎成了摆设,拟诏什么的,还得等小皇帝心情好了,才给你一展才学的机会……

    当然,《大顺律》改的都是刑部尚书周延华、大理寺卿任棋燊总结出来的漏洞,不可避免的,陆承启也添了一些后世的法规上去,让这部《大顺律》变得更加完整。

    现在秦怡康用这个来自救,陆承启只能说他真的很会钻营,直觉异常敏锐,牢牢把握住了一线生机。陆承启明白,秦怡康不过是想争取到一些时间,好把王府里的“私兵”遣散掉,把暗道捣毁掉……当然,弄得完全没有痕迹是不可能的,但只要不查出有“私兵”存在,那造反的罪名,也就扣不到秦怡康的头上了。至于拐卖人口,这个罪名再重,也没有性命之忧吧?

    陆承启也在想着对策,许景淳却上前一步说道:“秦尚书,难道你信不过我监察司?”

    秦怡康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不是老臣信不过监察司,而是依礼依法,此举都不妥当。若无真凭实据,贸然拿人,恐堕朝廷威风,折损陛下威德……”

    许景淳觉得好笑:“秦尚书又如何得知,我监察司没有真凭实据?”

    秦怡康丝毫不为所动,谈笑风生般说道:“既然有,许司长何不拿将出来,与百官得知?”

    陆承启看到这一幕,心道:“看来这老小子,对于自己的保密工作很自信啊,真的以为监察司是吃干饭的不成?这可不是明朝的锦衣卫,这是我创建的监察司!”

    许景淳上前一步,端着朝笏说道:“陛下兴建监察司前,便与臣说,监察司仅有调查之权,无拿人之权。若要行事,需得禀报陛下,得了旨意后,方可行事。臣自掌管监察司以来,奉公职守,从无半点偏袒,半点栽赃。如今拐卖孩童一案,已致夔州路、梓州路、广南西路、广南东路、福建路之百姓怨声载道。陛下怜悯百姓苦楚,着令臣率监察司彻查此案。监察司上下披星戴月,夙夜不眠,都为此案。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监察司从一王姓人贩子着手,逐渐掌控了这伙人贩子的踪迹。顺藤摸瓜,竟发现这伙人贩子有官府撑腰。再细细揪来,便查到了长安城,太平坊之王府。秦尚书若有疑问,何不移步监察司,看一看被捉的嫌犯,听听他的供词?”

    秦怡康听了这句话,心中微微一惊。他掌管的这个人贩子团伙太大了,人数超过数千人。三流九教,无所不包,有个姓王的,也是正常的。他的自信在于这伙人贩子中,知道他的存在的,少之又少。历来他都是通过心腹去掌管这伙人贩子,他就躲在背后数钱,从来不露面。

    正是因为这样,秦怡康才不慌不忙地说道:“便是去看看又何妨?”

    许景淳冷笑一声:“去监察司当然可以,监察司扫榻以待。但是搜查王府,也是势在必行。陛下,这伙人贩子的幕后主使,乃是朝廷中人。若迟了片刻,这伙贼人做鸟兽散了,想要再追,便难了!”

    这句话等于是图穷见匕了,陆承启听后点了点头,正待说话,秦怡康一看,也顾不得什么仪态了,说道:“陛下,如此做,岂不是授人以柄?”

    陆承启也点了点头,假装为难状:“两位卿家所言皆有道理,这样罢,不如先围困王府,朕下旨令里面之人出来,如何?”

    秦怡康听了,低着头,眼珠子滴溜溜地直转。要是这样,王府暗道中的人,定时撤出不是问题。冷笑了一声,也不说话了。

    “陛下,臣先前说了,王府中有暗道。围困王府,等同给这伙人贩子逃窜之机。臣斗胆,若不是直接搜查,恐怕无法将之一网打尽!”许景淳跟秦怡康耗上了,针尖对麦芒,一步都不退让。

    秦怡康开口说道:“若王府乃是良善之家,绝无暗道、私藏兵丁呢?岂不是大损朝廷威仪?陛下,许司长此言,臣不敢苟同……”

    许景淳出人意料地走到秦怡康面前,扫视了他两眼,看得秦怡康心惊胆战的。“秦尚书,这满朝文武百官皆无异议,为何你这般着紧?莫非这幕后指使,是你不成?”

    这句话太诛心了,秦怡康登时大怒:“许景淳,你嘴巴放干净点!”

    “怎么,我说中了秦尚书的秘密不成?”许景淳丝毫不惧,“若你不是幕后主使,何必一味出头?”

    “老臣一片丹心,为朝廷威仪着想,不想陛下堕了名声罢了。许景淳,你血口喷人,老臣要状告你污蔑之罪!”秦怡康厉声说道。

    许景淳冷笑道:“秦尚书,你莫道满朝文武百官皆是睁眼瞎,此事你一再阻拦,形迹极为可疑。若你不是其幕后主使,你有什么办法证明你的清白?”

    “老臣的府邸在延寿坊,天下谁人不知?”秦怡康振振有词为自己辩解,没有丝毫局促的举动。(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十八章:暴起伤人

    许景淳好整以暇地说道:“据臣所知,这太平坊与延寿坊不过一街之隔。若是通条暗道,不过半年之期。秦尚书,我说得对吗?”

    秦怡康冷冷地说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听得两人的激辩,满朝文武都懵了。怎么好好地说着新政,又扯到拐卖人口案上来了?更神奇的是,现在许景淳有意无意地把脏水往秦怡康身上泼,这兵部尚书到底是清白的,还是本来就有污迹?一时间众臣犹如无头苍蝇,分辨不出来。

    陆承启若不是事先得知了实情,恐怕也被秦怡康蒙骗了过去。这老小子的心理素质真强,面对有意无意的指证,竟能丝毫不乱,有条不紊地组织言语反击。陆承启也有苦楚,如果直接下旨搜家,恐怕会被世人所诟病。万一捉不到人,或者捉错了人,那乌龙就更大了。

    “臣一向就事论事,不会针对谁。只是秦尚书形迹可疑,臣才有所疑虑罢了。既然秦尚书要力证自身清白,何不在王府中一见高下?不瞒诸位,监察司中有善于听地之人,已然明确探出王府中的暗道,乃是往西边延伸。延寿坊虽与太平坊隔着一条大街,亦不过百来丈而已,且恰巧便在太平坊西边,这难道都是巧合不成?”

    许景淳盯着秦怡康的脸庞,冷冷地说出了事情的真相。这般一来,形势就对秦怡康很不利了。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同样的话,秦怡康说了两遍。字数相同,但语境却完全不同。先前那句,底气很足;现在的这句话,底气没有那么足了,陆承启也不过是堪堪听得清而已。

    许景淳这话一出,满朝文武就议论开来了,更有一个耿直的武将说了:“秦尚书,既然你是清白的,何不让监察司去搜一搜?反正坏名声的是监察司,又不是陛下……”

    陆承启很想一把揽住这个武将,狠狠地锤他几下:“瞎说什么大实话,还说得这么好!”他创立监察司的目的之一,便是为了给他背黑锅的。很多皇帝想做而不能做的事情,都要由监察司去完成。刚刚被秦怡康挤兑得差点忘了这茬,现在他才想起来,监察司不正是背黑锅的好人选么!

    正待表态的时候,一个胡子花白的大臣端着朝笏出列,说道:“启奏陛下!”

    陆承启的话被噎了回去,认得此人乃是参知政事文彦博,可这一个专门钻牛角尖的臣子,此刻能说出什么好话来?很想说不准,但毕竟要顾及君臣之礼,才皱眉说道:“准奏!”

    文彦博乃是三朝元老,天圣九年文彦博进士及第。历任殿中侍御史、数路转运副使等职。元绶年间,曾任枢密副使、同平章事。因其性子耿直,多为直谏,为权臣所不喜,官职也只能升到参知政事而已。大顺的参知政事,一般都有好几个人,如曾公亮曾明仲便是参知政事,不分主次。地位呢,等同副相。只不过陆承启废除宰辅后,设立内阁,这参知政事的副相地位一跌再跌,几乎等同六部主官了。

    “臣以为,许司长为陛下分忧,乃是好事。”

    陆承启听了半句,知道文彦博还有下半句的。“不过……”果不其然!陆承启早有预料,文彦博话锋一转,说道:“既无实证,仅凭一条暗道,一份供词,便下旨抄家,非明君所为。臣有一计,可两全其美!”

    陆承启可不知道文彦博在正史上也是文武双全的好手,曾经平定过叛乱的。此刻听得他说得好像军师一般,有些好笑,当即准奏道:“文卿有何妙计,说来与朕听听?”

    文彦博端着朝笏,笑道:“陛下何不下旨征用王府?”

    “征用?”

    陆承启还没明白过来,底下大臣就议论开了。这确实是条妙计,征用王府,给予市场价的补偿。一来这是皇帝的旨意,借口是用来赏赐大臣,天下有谁能反抗?二来又补偿市场价,做到了不落话柄;三呢,自然是可以光明正大地查案了,就算一无所获,也有一间宅邸的收入。此乃一石三鸟之计,直接让反应过来的陆承启对文彦博刮目相看了:“这文老头,脑筋转得还还挺快的嘛!真的是应了那句话,奸臣奸诈,那么忠臣就要比奸臣更加奸诈,才能制得住他们!”

    秦怡康还以为文彦博要帮自己说话,正满心期待呢!没想到文彦博却是帮小皇帝出谋划策,气得他瞋目切齿,恨不得把文彦博撕了。

    陆承启故意不看秦怡康,朗声说道:“文卿此计妙极!翰林学士承旨何在?拟旨监察司照办,将王府内外搜查一遍,不放过任何可疑人等!此事宜早不宜迟,朕要在此例朝期间,听到结果!”

    翰林学士承旨倪刚连忙端着朝笏出列道:“臣遵旨!”说罢,便躬身而退,打算去偏殿取文房四宝,代拟圣旨。

    倪刚还没来得及退出大庆殿,便听到一声大喝:“贼子,敢尔!”

    倪刚还没来得及反应发生了什么,便被人一把推了出去,跌倒在地。可怜倪刚已然五十多岁,一把老骨头了,怎么受得了这个罪?幸好殿中铺着厚厚的蜀锦,倪刚才没跌得很伤,但也呼痛不已。

    此际大庆殿中,已然乱作一团。陆承启瞧得真切,那兵部尚书秦怡康,居然想给倪刚一掌!

    好在许景淳一直注意着秦怡康的动静,他一出手,许景淳便上前架住了。不过现在看来,许景淳不是秦怡康的对手,陆承启就想不明白了,一个本来是文职的兵部尚书,怎么有一身好武艺?想到许景淳曾说此人是武职出身,陆承启也就明了于心了。

    一个念头还没转好,突然龙椅前飞来一个黑影,“扑通”一声摔倒在地,溅起了丝丝血花。陆承启只感到脸上微微一热,伸手一摸,居然是鲜红的血!

    惊魂未定,陆承启再定睛一看,摔在龙椅前的人,不是许景淳是谁?

    嘶……”

    陆承启倒吸一口凉气,怎么秦怡康的武功这么高?(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十九章:谁都没想到

    这一幕兔起鹘落,不过眨眼间的事。

    “护驾!!!”

    反应过来的高镐,第一时间喊出了这句话。文武百官也反应了过来,都乱作一团,逃也似的远离了秦怡康。文官逃跑,那是因为知道自己还不够人家一拳一脚的;武将逃跑,那是因为自知不敌,为了保命才勉强后退。再说了,进入皇宫,都要经过搜身的,严防带兵器进来。若是手中有兵器,还能与秦怡康周旋一番,毕竟人数众多。可手无寸铁之下,如何打得过这“武功极高”的秦怡康?

    至于为何秦怡康有这般身手,满朝文武都有些想不通。

    陆承启白了一眼还在大喊大叫着“护驾”的高镐,沉声说道:“闭嘴!”他就纳闷了,后世天、朝宫廷神剧里,遇到刺客,都是皇帝大喊护驾的,怎么他抢了自己的台词?不过这样也好,显得自己很镇定,让秦怡康都有些捉摸不定了。

    高镐可不知道陆承启身后还有一个武林高手,哪里有他的底气?被这么一喝止,捂住嘴巴,身体却很诚实地在打颤。

    陆承启背后站着韩凤儿,心中一点都不虚他,一脸叹息状地说道:“秦卿,你这又是何必呢?”

    秦怡康反倒是一脸平静了:“这都是你逼我的,陛下……”

    “这么说来,你就是这幕后主使了?”陆承启一点都不震惊,也没有了演戏的**。他早就知道,秦怡康的嫌疑达到了九成九,现在终于证实了,他也轻松了下来。

    “没错!”

    秦怡康也懒得装了,莫说贩卖人口,私藏兵丁,就是在大庆殿上出手,已然犯了死罪。现在他唯一的倚仗,便是挟天子,才能逃得脱了。以他的武功,想要逃出皇宫不难;但要逃出长安城,那就难了。秦怡康这才想起,为何小皇帝前几日要调派禁军把守皇宫,想来今日是早就算计好的了。想到禁军的强弓硬弩,秦怡康就头疼。哪怕他武功再好,在箭雨之中,安能全身而退?

    “那蓄意破坏新政的,也是你了?”

    “没错!”

    反正都撕破脸了,秦怡康索性爽快地应承了下来。

    “看到没有,朕说了吧?若是没有人蓄意挑事,新政怎么会被这么多人围而攻之?以后莫要言及此事,朕坚信,为百姓着想的政策,绝不会被这般诋毁的!”陆承启好像一个急于证明自己的小孩,一脸认真地说道。

    秦怡康满脸不可思议,忍不住开口说道:“我说,你现在要担心一下自己的处境吧?”

    陆承启一愣:“你在和朕说话?”

    秦怡康哈哈大笑道:“不是和你说话,又是和谁说话?你真的以为自己是皇帝了?你若不是出身好,运道好,这天下哪里轮得到你来坐?”

    “放肆!”

    “奸贼住口!”

    “好个贼子!”

    ……

    此话一出,满朝文官忍不住出声痛骂秦怡康了。在他们心目中,大顺就是正统,陆家就是正统,哪里轮得到秦怡康来诋毁?哪怕小皇帝做的事情再不得人心,可天下若换了,他们的地位能不能保住都两说!

    秦怡康冷眼环顾了一下四周,那些文官对上了他的眼光,都忍不住退了一步。莫当出头鸟,这是文官们的处世哲学。陆承启看了一下四周,满朝文武两百来号官员,仅有文彦博、徐崇光、周延华林镇中、吴显祉、曾公亮等正直的大臣,敢于直面秦怡康而已。

    就在这时,御前侍卫们才冲进了大庆殿中,御前侍卫长王彦宸喝道:“奸贼,快快束手就擒!”

    早在前些时日,御前侍卫们就装备上了洪祥式步枪。可现在大庆殿中的情况复杂,谁敢开枪?万一伤了皇上,伤了某个大臣,那罪过就大发了。

    秦怡康见他们都没有强弓硬弩,只拿着一杆奇形怪状的兵刃,唯有前端开锋而已。这样的兵刃,秦怡康有什么可惧的?要是那卢胖子在,秦怡康还忌惮两分,南御苑那一箭,便是秦怡康都有些佩服。

    陆承启示意众人安静,才缓缓说道:“秦卿,你伏法吧。今日之事,朕念你是一时冲动,就不追究了。先前做的恶,依《大顺律》论处便是。”

    秦怡康缓缓上前,走到九龙金漆宝座下方,看样子就要登上台阶了。高镐吓得护在了陆承启面前,颤声说道:“你……你站住……”

    秦怡康置若罔闻,陆承启也嫌他碍事,用手把他拨开。没想到高镐铁了心要护驾,义无反顾地继续挡在陆承启面前。陆承启也有点感动,出声道:“朕都不慌,你慌些什么?”

    王彦宸已然从皇家军校回转,御前侍卫长这个位置,陆承启一直留着给他。士为知己者死,见皇上有难,王彦宸拔出腰间朴刀,上前喝道:“奸贼,有本事来跟我打!”只是他投鼠忌器,不敢过分靠近。

    秦怡康权当做了耳边风,缓缓地踏上台阶,来到了陆承启面前。陆承启还是四平八稳地坐在龙椅上,不为所动。秦怡康有点佩服,虽然不知道小皇帝的底气在哪,但这种泰山崩于前不变色的涵养,真的比很多帝王强了。

    “你放我一条生路,我保证日后归隐山林。”秦怡康居高临下看着眼前这个他一直看不起的小皇帝,缓缓地说出了自己的条件。

    “不可能,除非你甘愿伏法!”

    陆承启连思考都没思考,直接拒绝了他的条件。

    秦怡康愕然,愣了一下才说道:“你要明白,你现在的小命,在我手上!”

    陆承启脸上露出了微笑:“朕的安危,岂是你能左右的?”

    秦怡康也笑了:“是吗?”

    “不信,秦卿大可试试看?”陆承启同样露出了高深莫测的微笑。

    秦怡康还真的不信了,蓦地一出手,想要扼住陆承启的脖子。没想到陆承启背后的一个侍儿突然出手,竟直奔他的胸口而来。秦怡康吓了一跳,顾不上去抓住陆承启,立时变招,隔开了袭来的一招。

    秦怡康也明白了过来,怪不得小皇帝有恃无恐,原来背后是有高手在的!他万万没想到,小皇帝为了保命,居然隐藏得这么深!(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章:高手之争

    高手间的决战,只差毫厘。韩凤儿这一出手,攻其不备,让秦怡康处在了下风,久久都逆转不了形势。韩凤儿又十分聪明,拳脚上施压,把秦怡康渐渐地逼退下去。

    陆承启见他们缠斗在一起,心中的大石才算放下。别看他表面轻松,其实内心紧张到不行。他不知道韩凤儿到底是要帮他,还是要杀他。要是后者的话,根本不用出手就是了。有时候借刀杀人,就这么简单。

    直到韩凤儿出手的那一刻,陆承启才算真正的放心。看来这女侠总算是解开了心结,不再搞什么刺杀了。此刻看到殿中来去如电,拳风四射的两人,陆承启也明白了,若那日韩凤儿的杀心再重一点的话,他恐怕是活不到今日的。没办法,武林高手的出手速度太快了,快到陆承启都分不清缠斗的两人谁是谁。

    文武百官也紧张地看着缠斗的两人,他们都是见多识广的之辈,看到此幕,哪里还不知道皇上就是冲着秦怡康来的呢?不然的话,怎么解释许景淳发难得这么巧,侍儿都是武功高强之辈,连御前侍卫都来得这么快?要知道,御前侍卫只是负责守卫皇宫而已,一般都在宫门巡逻,最多就只能在大庆门前逗留一下。可大庆门离着大庆殿,还有一里地,怎么就来得这么快?除了事先安排,没有第二种解释了。

    这就是所谓的阴谋论,在这些文官眼里,只要对得上号的,都是算计好的。其实并不是这样,王彦宸刚刚从皇家军校毕业,憋着劲要整顿御前侍卫。他把皇家军校那一套搬到御前侍卫中来,训了个把月后,御前侍卫的精神面貌才为之一变。

    这不,隐隐听到“护驾”二字,就猛地冲过来了。如果是以往,留你们在大庆殿中弄出再大的响声,御前侍卫都充耳不闻。无他,都是文官惯出来的,他们说御前侍卫乃是武人,要是泄漏了国家机密大事,该如何是好?于是乎,御前侍卫从元绶年间起,就不能靠近大庆门了。

    经历了这一幕,这些文官们才觉得,没有御前侍卫的保护,他们就像任人宰割的羔羊,毫无反抗之力。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之时,陆承启调来的禁军,也赶到了大庆殿中。禁军手中,一半握着强弓硬弩,一半拿着洪祥式步枪,齐刷刷地对准了打斗的两人。没有得到命令,这些禁军都不敢张弓,不敢装填火药,唯恐误伤。要知道,大庆殿中都是当朝权贵,误伤了一个都吃不了兜着走。

    秦怡康虽然身处劣势,可还是眼观四路,耳听八方。“看到”禁军围过来后,心中暗道不好。文武百官中,有人瞅准了这个时机,悄悄地溜出了大庆殿,远离了这是非之地。

    有样学样,许多大臣抱着明哲保身的心思,也跟着溜了出去。而王彦宸瞅准时机,带着三十余御前侍卫,分两路过去,把陆承启团团护住。陆承启身在重重护卫中,才算是稳若泰山。

    秦怡康见到形势越来越不利,竟发了疯似的,与韩凤儿拼起命来。从功力上来说,秦怡康是高过韩凤儿的;但从血气上来说,秦怡康就处于下风了。他猛然发力,也是怕久战之下,连逃出生天的机会都没了,硬生生被耗死在这。

    韩凤儿正全力压制秦怡康,却见到秦怡康完全放弃了防守,任凭一拳打在胸口上都不闪不避,她惊愕了一下,却退防不及,被秦怡康以伤换伤,一脚踢在了腰眼上。

    两人同时后退了三步,皆口吐鲜血。

    陆承启不知为何,心中一疼,大声喝道:“秦怡康,你还不伏法,真的想血溅大庆殿吗?”

    秦怡康硬气地说道:“你不放我一条生路,我拼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陆承启一愣:“你怎么像个强盗山贼一样,都要来这么一句两句话?朕不怕告诉你,你就是拼命,也逃不出生天!朕说了,只要你就地伏法,朕绝不计较今日之事!”

    秦怡康冷笑道:“那我还不是得死?小皇帝,你骗得了别人,你骗不了我的。小皇帝,我不怕告诉你,我本来就是强盗,不过人家都叫我为绿林好汉。我的名字,也不叫秦怡康,那个倒霉鬼,三十年前就死了!”

    渐渐的,大庆殿中的大臣都退了出去,唯有一些心系陆承启的大臣,还逗留着。谁都没有想到,秦怡康不是秦怡康,而是一个绿林大盗冒名顶替的。

    陆承启似乎也没想到这个,问道:“那你怎么做了兵部尚书?”

    “我杀了秦怡康,拿了他的官印,便走马上任。不怕告诉你,我的本名叫王霆,诨号威震天!”秦怡康,哦不,王霆如是说道。

    陆承启差点没笑出声来:“威震天?朕还擎天柱呢!别扯这个有的没的,朕只问你,你想现在死,还是活久一点?”

    见小皇帝也不玩虚的了,王霆冷冷地说道:“知道我为什么叫威震天吗?”

    陆承启觉得好笑:“难道你会变形?还是金刚?”

    “……”王霆说道,“我能保证,我要是想杀你,你面前的那些御前侍卫,都是摆设。”

    陆承启还真不信了,颇有挑衅意味地说道:“哦,是吗,朕倒想看看?”

    “陛下,不可!”王彦宸、高镐、文彦博、徐崇光等人都急了,大声喊道。

    王霆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敢这么对我说话的,你是第一个!”

    陆承启饶有兴致地说道:“敢这么和朕说话的,你也是第一个!”

    话音未落,陆承启就注意到王霆的头发突然间无风自动,脸上的青筋迭出,整个脖子、脸都红了。突然,王霆身上的官服被炸开,露出一身雪白的肌肤,他年纪已老,身子却兀自精壮如少年。只是雪白的肌肤,渐渐变了颜色,成了潮红一片。

    陆承启觉得好笑:“这是要发大招么?朕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招数?”

    韩凤儿顾不得去擦拭口角鲜血,想起一件恐怖的事情来,顿时大惊失色:“陛下快走,这是逆行气血,他要搏命了!”说罢,揉身复上,想要凭自己的武功去阻拦王霆。(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一章:痴情人

    听到韩凤儿这一声提醒,陆承启也醒悟了过来,脱口而出道:“这老小子真的想要开大招啊!”

    众人虽然不明白“开大招”是什么意思,但从王霆的模样来看,似乎真的要孤掷一注了。王彦宸一把扯住陆承启的臂膀,说道:“陛下,此地不宜久留,跟我走!御前侍卫,誓死护卫陛下!”

    这相当于最高命令了,御前侍卫们都一脸决然,护在了陆承启身前。陆承启却紧张地看着韩凤儿,刚刚还是势均力敌,现在王霆要逆行什么气血,韩凤儿挡不挡得住?

    说时迟,那时快,这两人又交上了手。不过这一次,形势变快了,再不是势均力敌,而是韩凤儿被打得节节退后,再不复当初如仙女下凡的威风。哪怕是陆承启这个门外汉都看得出来,韩凤儿岁竭力抵挡,可表情越来越吃力。一向怜香惜玉的陆承启哪里看得过去,喝道:“朕坐拥天下,就没有一人制得住这老小子吗!”

    这种程度的激将法,换个人来说,根本没有效果。但说话的人可是当朝皇帝,那就不同了。御前侍卫和禁军中的好手,好似打了鸡血一样,抛下洪祥式步枪,拔出朴刀就往王霆冲了过去。

    恰在此时,斗得像两个陀螺一样的两人,其中一个被甩了出来。从颜色上看,应该是韩凤儿。没办法,现在王霆整个人都成了一坨红色的肉,想看不出来也没办法。

    陆承启连忙说道:“快去接住……”话音还没说完,韩凤儿就从空中跌倒在地了,又是几缕鲜血溢出了嘴角,整个人的脸色铁青,一看就知道是受了内伤。陆承启奋力推开挡在他前面的御前侍卫,抢上前去扶住了韩凤儿。

    “别动,断了……”韩凤儿虚弱地说道。

    陆承启这才注意到,韩凤儿的两条臂膀都软软地垮在地上,小麦色的肌肤上一片乌青。陆承启咬牙切齿地说道:“好贼子!”

    韩凤儿细声细气地说道:“陛下,莫要管我了,快离开此地……”

    不得不说,逆行气血后的王霆,速度太变态了,竟在一群御前侍卫和禁军的围攻中,游刃有余。越来越多的人围上去,却更多的人被王霆甩了出来,无不是伤筋断骨,几无完好之人。

    陆承启看着怀中的韩凤儿,已无往日的傲气,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柔弱。满腔愤怒地看着不停转动的变态红色皮肤,沉声对王彦宸说道:“你们看着她!”说罢,轻轻地放下了韩凤儿,然后竟快步冲向了殿外。

    韩凤儿还以为陆承启听从了自己的话,哪怕此刻身受重伤,她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这个痴情人啊,为了爱的人,哪怕是赔上自己的性命,她也甘之若饴。

    王霆还以为陆承启要逃跑,怒喝一声:“小皇帝,你往哪里跑?”

    此刻的王霆,就好像一头大象,武力虽高,却被一群狮子围攻着。论单挑,狮子打不过大象,可一群狮子,总归是能咬死一头大象的。陷入了重围的王霆,很想摆脱这些缠人的御前侍卫、禁军,可被这些人缠住了,就像附骨之蛆一样,根本甩不掉。不得不说,自从陆承启亲政,掌控了兵权后,对军队的洗脑太成功了。虽然做不到一令之下,前面即便是陷阱,也会义无反顾的跳下去。但对于护卫皇帝安全,他们还是会甘愿奉上自己的生命的。无他,抚恤制度太优待了。

    其实,古代士卒,只要奖赏抚恤到位,再加上一点点训练,就可以成为一支百胜之师。这个时代的大头兵,你跟他讲荣誉,讲军人的使命,他是听不懂的。但如果告诉他,你杀敌杀得多,有奖赏;你所在的军队,杀敌杀得多,有奖赏。即便你挂了,你的亲属还能得到钱银,下半生无忧。这么好的待遇,哪个兵不拼命,不为你卖命?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并不是空穴来风的。

    谁都没有料到,陆承启冲向殿外的方向,并不是要逃命。只见他猛地就地一个打滚,仿佛后世特种兵附身一样,拾起了地上的洪祥式步枪。

    “子弹呢?”

    陆承启大吼一声,他原本想帅气地捡起枪,然后瞄准射击一气呵成的。但捡起枪后,扣动扳机才发现,枪里面并没有子弹。

    “陛下,子弹……”

    身旁的禁军,立时反应了过来,把子弹上好,然后把步枪递了过来。而聪明的禁军士卒,跟着一起上了子弹。一枪在手,陆承启的底气十足,喝道:“全都给朕让开!”

    小皇帝的旨意,谁敢不从?围王霆的禁军,御前侍卫听了,立时住手,往两旁退去。王霆愣住了,当他看到陆承启端着上了刺刀的洪祥式步枪,哑然一笑:“我说小皇帝,你这是螳臂当车,不自量力啊!”

    陆承启没有说话,专心致志地在瞄准。洪祥式步枪配备了准星,牢牢地锁定了王霆。也许是逆行气血到了时限,王霆的脸色不像先前那么潮红了。王霆似乎也知道了这个变化,猛地向陆承启冲了过来:“小皇帝,看招!”

    王霆不是蠢蛋,知道在层层重围里面,想要全身而退是不可能的。擒贼先擒王,只有捉住了陆承启,以此威胁禁军、御前侍卫,才能逃出生天。只可惜陆承启也不是傻子,明知道自己是最大的目标,还要逗留,肯定是有所依仗。先前的韩凤儿,现在的洪祥式步枪,都是他的杀手锏所在。

    杀意已决的陆承启,开枪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枪声一响,就像放鞭炮一样。“砰砰砰!!!”

    一连串的枪声,震耳欲聋。黑色的烟雾,升腾了起来。

    而王霆的身子,却依旧冲到了陆承启身前。陆承启没有闪避,而是神速地把洪祥式步枪往前一戳,那枪口上的刺刀,便没入了王霆的身子。陆承启还不解恨,狠狠地搅动着刺刀,说道:“死吧!!!”

    看着陷入了疯狂的陆承启,周围的禁军、御前侍卫们都惊呆了,留在大庆殿中,挪不动脚步的徐崇光、文彦博他们也惊呆了。陆承启却杀红了眼,完全不管不顾。正当他转动了两下后,一只手握住了那支洪祥式步枪,陆承启抬头一看,才发现是王霆。(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二章:血溅皇宫

    陆承启的疯狂在消退,他没想到王霆的生命力这么强悍。刚刚他应该中了十几枪,致命伤估计不下十处,可他此刻还没死!

    “陛……下……秦怡康……的家眷……是……无……辜的……你不要……”

    王霆似乎一下子苍老了几十岁,整个身体都空瘪了下来,就好像一个泄了气的气球一样。奇怪的是,他所有的创伤处,都没有流血,这可真是个奇迹。只可惜奇迹也救不了他了,话还没说完,王霆就咽了气。也许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王霆占了人家妻儿三十年,死前良心发现,为求陆承启赦免,竟硬撑了这么久。

    陆承启没有杀人后的惶恐,也没有杀人后的快感,只有无尽的悲哀。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不过这样一来,也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不是不报,时辰未到而已。王霆杀了朝廷命官,冒充其人享了三十余年富贵;到头来一命呜呼,全是作恶的缘故。因果循环,丝毫不爽啊!

    陆承启淡淡地说道:“朕不会为难无辜之人,你安心去吧……”说罢,陆承启把他的眼睛抹上,免得他死不瞑目。

    也许是一个姿势摆得太久,也许是短短半个时辰内再次经历了生死,陆承启不管是身体上,还是精神上都极其疲乏,站起身来后,头有些发昏。颤颤巍巍的,竟有些站不稳。

    而他的贴身小太监高镐,此刻才有力气从地上爬起来,见陆承启这模样,大声喊道:“还愣着作甚,快扶陛下……”

    那些双腿颤抖的内侍、宫女此刻才反应过来,一窝蜂上前,想要扶着陆承启。陆承启摆了摆手,说道:“去……翰林医官院,叫御医过来!”

    高镐立即对身旁一个内侍说道:“快去啊,叫御医!”

    陆承启则甩开内侍,不要他们扶着,走到韩凤儿身旁,看着昏阙过去的韩凤儿,心中升起了愧疚之感,说道:“朕不管,一定要救活她!没有她,朕恐怕早就成了阶下囚了……”

    徐崇光见惯了大场面,一拱手说道:“陛下,还有许司长……”

    陆承启扫了一下四周,才发现许景淳也昏倒在大庆殿中。“今日受伤将士,一并由御医医治。所有救驾将士,一律赏银五百两!”

    五百两,足够一个三口之家,花费五年了。陆承启知道,此刻要想收买人心,唯有重赏。这不,金口一开,禁军、御前侍卫们都欢呼雀跃了起来。“传旨下去,命监察司捉拿太平坊王府中人,不许走漏一个!审查过后,以罪论刑。无辜家仆,不得为难!”

    陆承启吩咐完一切之后,才低声对高镐说道:“扶朕离开这里……”

    高镐心疼陆承启,连忙扶住他,慢慢地离开了大庆殿。

    “皇上起驾!”

    “恭送皇上!吾皇万岁!”

    经历了半个时辰的磨难,逃出殿外的文武百官,才松了一口气。若是小皇帝挂了,这大顺的天就变了。好在陆家先祖保佑,陆承启并没有大碍。

    “看来,是时候生个儿子了……”

    陆承启的伤,是“耍帅”捡枪时碰伤的。先前还没有感觉,此刻放松下来后,才感到脚踝上一阵阵发麻,肿痛。

    大庆殿上,御前侍卫们开始清理战后的物品。他们把插在王霆身体上的洪祥式步枪拔下来的时候,王霆的身体里蓦地喷出巨量的鲜血,洒了一地。若是韩凤儿还清醒,肯定会解释:这是逆行气血的后果,躯干脏腑里已经没有血液了,全都逼到了四肢、皮肤之中。而没有了内在因素后,血液回流,自然就像一个火山一样,往外冒血了。这种武功,其实就是在拿自己的寿命在换取功力。逆行一次,减寿是肯定的。怪不得后来王霆状若青年的身躯,都干瘪成那样。

    陆承启回到仁明殿后,周芷若见到陆承启脸色苍白,吓了一跳:“陛下病了?”

    “兵部尚书造反,朕差点丧命在大庆殿上……”陆承启故作轻松地说道,“现在只是崴了一下脚,没事!”

    周芷若惊骇若死:“现在大庆殿如何?”

    “秦怡康授首,作乱已停。”陆承启叹息道,“唉,梓童,你有所不知,秦怡康便是拐卖孩童的主谋,更神奇的事,此人原先是个绿林大盗,杀了朝廷命官,冒名顶替,今时今日居然官至兵部尚书……”

    周芷若心疼地扶着陆承启坐下,然后对高镐说道:“愣着作甚,去请御医啊!”

    高镐说道:“已经请了……”

    周芷若怒道:“那你还不去打盆水来?”

    陆承启怕高镐没经验,吩咐道:“去打盆冷水来。”

    “陛下,你都扭伤了,怎么能用冷水?”周芷若急了,“打盆热水!”

    陆承启苦笑道:“梓童,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若是热敷,脚便会肿胀起来。拿冷水敷一下,能止住脚内出血,抑制肿胀。”

    周芷若听了,半信半疑地说道:“当真?”

    “朕怎么会拿自己开玩笑?”陆承启严肃地说道。

    “那用冰块呢?”周芷若问道。

    陆承启有点意外:“用冰敷自然更好,只是皇宫内还有冰块?”

    周芷若连忙说道:“快去雪池,取冰来!”

    原来大顺皇宫内,都建有冰窖。在御膳房前过石桥,便进了雪池。期间厚门夹道,灯廊数百,半道左右鼓亭各有一个。这个冰窖,原先是前朝皇室常用以储冰避暑的窖穴,深埋地下,终年冰冷。每逢盛夏,前朝皇帝都会取冰,置于殿内,用以降温。只是到了大顺,鲜少有皇帝这么做了。最多便是挖冰做成菜肴而已,所以这个雪池,并没有前朝那么多的储冰。

    雪池,典出“雪窖冰天”,是冰窖的雅称。窖内在地面上只露出三尺来高的四壁,无窗,窖顶是人字形的起脊双坡,覆盖琉璃筒瓦,内部为拱形,很像一个地下城门洞子,冰窖的墙体和拱券全部用砖砌筑而成,白灰勾缝,非常坚固。窖门有三尺多厚,密封隔热性能非常好。便是盛夏,冰块也不融。

    再加上古人也会以硝制冰,早在前朝便有人发现了以硝制冰之法。及到现在,商贾小贩以硝制冰,加以水果或果汁,十分像后世的冷饮。当然,价格也不菲。陆承启在皇宫内,也吃过几回。只是他不知道,这些冰都出自冰窖而已。(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三章:辟谣

    “……轻点,疼啊……刘御医,你该不会是故意整朕吧?哪有崴个脚还这么疼的?”

    陆承启脸上的表情都要变形了,刘御医的手却越来越重。

    “陛下,不知是何人,分辨不清崴脚与错骨的之别,误用冰水敷之。臣若不用此法驱除陛下的寒气,恐日后阴雨天时,陛下的脚就要受罪了。为了陛下龙体着想,臣得罪了!”刘御医嘴上说着,手上的功夫一点都没停。

    “梓童,你该不会看着朕受罪,你也幸灾乐祸吧?”陆承启见到掩嘴偷笑的周芷若,不满地说道。

    周芷若笑道:“既然刘御医说了,陛下的伤并无大碍,只是陛下胡乱自医所致罢了。臣妾宽心了,为陛下高兴嘛!”

    陆承启没话说了,这都怪自己自作聪明。确实,有些动作,没有经过训练,不是一般人能做的。幸好大庆殿一事,算是圆满的结局。除掉了暗中扯后腿的人,新政就能更好的贯彻下去了。

    “刘御医,其他人……伤得重不重?”

    陆承启忍住脚踝上的剧痛,按照刘御医的说法,这是血块凝结了,要揉搓开来,不然会留下祸患。只是陆承启想不到,刘御医都一把年纪了,手上的劲还是那么大,还美曰其名是秘传手法,需得亲自按揉,才能见效。

    相处久了,周芷若对于陆承启了解,远远躲过旁人。知道陆承启这么问,其实是在问韩凤儿的情况。说实话,她难免会吃醋。但想到韩凤儿为了救陆承启,居然能做到那种地步,她也就吃不起醋来了:“刘御医,陛下是问那侍儿伤得怎么样?”

    刘御医缓缓地说道:“回禀陛下,娘娘,那侍儿伤势很重。若非常年练武,此等伤势,非是常人能受得住的。臣尽了力,余下之事,便要看天意了……”

    陆承启默然,周芷若也默然了。

    良久,陆承启才开口说道:“朕命翰林医官院,用最好的药,一定要把她救回来!”

    刘御医说道:“臣……遵旨!”

    “……你说遵旨能轻点么,我跟你有仇啊?”陆承启忍着痛,心中诽谤道。

    ……

    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大庆殿上的事,尽管陆承启一再下旨,不得外传,可他还是小觑了谣言的传播速度。常言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大顺的百姓,对皇宫内的事都有着极高的热情。即便顶着皇命,还是在私底下议论纷纷。这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的,不出三日,此事就传遍大江南北了。

    离谱的是,此事众说纷纭。有说当今天子在金銮殿(金銮殿,百姓称上朝的宫殿,因用了苏州特制的金砖而被命名。其时文人雅士,多把皇宫正殿称为金銮殿,此称呼由此传开来。)被臣子打的,有说臣子在上朝时造反的,更离谱的说当今天子被打得卧床不起的……虽然是实话,陆承启确实三日不曾处理国事了。没办法,他的腿现在肿得像猪蹄一样,一下地就有刺骨的疼痛,为了养病,只能在仁明殿呆着了。

    这三日来,是陆承启经历了地狱般磨难,每日都要被刘御医用“秘传手法”,炮制自己的脚踝,几痛不欲生。不过效果还真是立竿见影,常言道伤筋动骨一百日,经过刘御医这么按揉后,陆承启感觉脚踝每日都有好转。估摸不出一月,就能彻底好了。

    陆承启每日的消遣,只能是高镐带来的报纸了。不看还好,一看那些“小道消息”,陆承启就气得七窍生烟:“什么东西,居然把朕写得这么惨!”

    高镐在一旁伺候着,不敢多嘴。陆承启见他一副闪躲的模样,冷冷地问道:“你知道的,对吧?”

    高镐吓得立即趴在地上,说道:“陛下,小的是怕陛下恼怒,伤了身子……”

    “这就是你隐瞒不报的原因?”陆承启怒道,“都写朕要驾崩了!你!还!不!告!诉!朕!”

    陆承启气得说话都不连贯了,高镐连连磕头道:“陛下,这……这都是些流言……罢了,若是陛下下道圣旨……流言便会止于此了……”

    “……这个主意不错,不过,朕有更好的主意。你去拿文房四宝来,朕要拟一道密旨。”

    高镐不敢怠慢,连忙去拿笔墨纸砚了。陆承启为何这般着急?这关乎大顺政权的安稳啊,天下谁不知陆承启没有子翤,这万一小皇帝真的驾崩了,那大顺便乱了套了。国不可一日无君,皇帝没有继承人,岂不是天下大乱了?若是此事被有些人利用了,天下也是会乱套的。

    这便是皇权****的弊端了,一国命运都系在皇帝一人身上,万一没有立太子,皇帝驾崩后,那些皇子就得争个头破血流。如此内耗之下,一个皇朝想不亡也难。而像正史上的北宋一样,宋徽宗、宋钦宗被金国所俘后,北宋便亡了。这都是血淋淋的教训啊,得保证政权的平稳过渡,才能保证一个皇朝的延续。

    “额,好像想得远了点,现在还是先辟谣吧。唉,又不能像后世一样召开个新闻发布会,只能借助报纸来澄清了……”陆承启苦笑了一声,UU小说丝毫不停,“唰唰唰”地写好了一张密旨,盖上传国玉玺后,甩给高镐。

    “给你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将此密旨亲手交由大顺民报馆的主编张元崇,明日朕要看到头条!”

    高镐哪里敢怠慢?立马说道:“遵旨!”说罢,才敢从地上起身,慢慢地退出了仁明殿。

    “皇后娘娘回殿……”

    随着内侍的一声高喊,周芷若跨步而入。若是以往,周芷若那母仪天下的气质,让陆承启神魂颠倒不已。可现在周芷若略显急促之下,这气质便消散了大半。

    “你们都下去吧!”周芷若淡淡地说道。

    “是,娘娘!”

    周芷若身后的内侍、宫女都退下后,陆承启迫不及待地问道:“韩姑娘怎么样了?醒了没有?”

    周芷若摇了摇头,说道:“刘御医诊断过了,已无大碍。只是不知为何,不曾醒来。孙太医也来诊过脉,也连声说怪事……”

    “孙用和也瞧不出来?”陆承启有点吃惊,这可是获得“科技奖”的牛人啊,医术高超,比之御医亦不遑多让。而且此人用药,比御医放开得多。御医用药,永远都是以温和为主,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药量过大,吃坏了皇室中人。这也是御医和太医的区别,但医术没有高下之分。(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四章:是愧疚还是爱恋?

    陆承启久久说不出话来,大庆殿上的那一幕,已然深深印在了陆承启的脑海中。按理说,他的便宜老子元绶帝把韩伯珂弄得这么惨,韩凤儿应该很恨自己才是。可她偏生不顾性命,挡住了王霆。可以说没有她挡着,估计陆承启可就不是伤了脚的后果了。

    “不管如何,一定要全力救治……”陆承启喃喃地说道,“人家是个好姑娘啊,她要是去了,朕对韩家就更没法交代了……”

    周芷若也红了眼眶,久久不能说话。陆承启强颜欢笑道:“怎么,信不过翰林医官?要是救不活人,朕要他们也没用了,统统给朕回家耕田去。连人都救不活,还当什么翰林医官,净给朕丢脸了……”

    周芷若没有说话,一捋群礽,挨着陆承启坐下。陆承启就奇了怪了:“梓童,你今日是怎么了?”

    “陛下,臣妾心中难受……”

    陆承启拦住她的肩膀,柔声说道:“朕知道,韩姑娘受了重伤,是朝廷对不住她,朕一定好好补偿……”

    可好说歹说,周芷若就是不展欢颜。这一下就难办了,陆承启彻底展露了自己感情小白的底细。重生前,没有拖过女孩子的手,这重生后,周芷若也是一个乖女孩,从不吵闹。现在一闹冷战,陆承启就束手无策了:“梓童,你说吧,要朕怎么办?哪怕是摘天生的星星,朕也想办法给你摘下来咯……”

    “臣妾不要陛下摘星星,那不就成了商纣王了?臣妾只想要韩姊姊好起来……”

    看着周芷若眼眶都红了,陆承启突然叹了口气道:“朕何尝不想呢?梓童可能有所不知,韩姑娘出身将门,她的父亲,乃是前幽州游击韩伯珂,曾在皇考即位期间,打退过十万契丹骑兵,威震天下。皇考因怒牵扯到韩将军,一直是朕的心病。虽年前追封了,还是觉得愧对他们一家。现在韩姑娘又因为救朕身受重伤,这万一有个好歹,朕如何向韩家交待?这做人呐,得凭良心。人家忠良之后,还落得如此下场,大顺百姓知道了,哪个不心寒?”

    陆承启这算是吐露真心话了,一字一句都发自肺腑,没带半点虚的。周芷若听了,也很受触动:“那……万一……韩姊姊她……”

    “御医不是说了吗,韩姑娘没事,只是还没有醒来罢了。朕早已下过旨意,太医院、翰林医官院都要全力救治,用最好的药……”

    “可韩姊姊还是没醒过来啊?”

    “……”

    陆承启被打败了,有时候啊,跟女人讲道理是行不通的,特别是她们要搞事情、耍小性子的时候。现在韩凤儿重伤,算是把周芷若的小性子闹出来了。好在周芷若是名门出身,不会像一般女子那样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便是这样,陆承启也觉得很棘手了。

    寻思了许多办法,陆承启都觉得哄不好周芷若,只好摊牌了:“梓童啊,你到底想做什么,你就明说了吧?”

    “陛下此话当真?”

    “朕是谁?大顺天子,金口玉言,话出即圣旨,怎么当不得真了?”陆承启胸脯拍的响当当的。

    周芷若眼里闪过一丝狡黠之意,陆承启一见,得了,中了这小狐狸的圈套了。不过他也甘之如饴,这就是夫妻间的情、趣啊,没有了一点调剂,平平淡淡的,多乏味。男人嘛,有时候就得吃点亏,吃亏是福啊,对不对?

    “听说陛下给王统领赐婚了?”

    “王统领?”

    “王韶王将军啊!”

    陆承启恍然大悟,说道:“朕想起来了,是有这么回事。这赐婚都过去一个多月了,怎么就不见杨文广上奏呢?结没结成亲,也得给朕说一声啊。好歹朕也是第一回当红娘,搞砸了,朕的面子往哪里搁?”

    周芷若明知道陆承启这是在故意逗她笑,却还是笑出来了:“陛下,你的圣旨,谁敢不当回事?想来王统领是在准备中了,杨学士估计也是忙着吧……”

    “应该是吧,朕特许他不用上例朝,去编撰《武经总要》了。还真别说,若是那天他在,朕就不用这么狼狈了……”陆承启没见过杨文广的功夫,但杨家将演义里面的故事,总不会空穴来风吧;杨文广能做到奉圣州州牧,也不是浪得虚名吧?由此想来,杨文广的武功还是可以的。

    “梓童突然问起这个,是为了哪般?”陆承启不明就里地问道。

    “陛下光顾着为别人赐婚,却忘了给自己纳妃?”周芷若这句话,雷得陆承启满头是黑烟。

    陆承启呆呆地问道:“梓童,怎么突然提起这个来?御医不是说了吗,朕要调理元气,不能……”

    “陛下可知韩姊姊为何舍命相救?”周芷若不等他说完,插嘴道。

    陆承启配合地摇了摇头,“那是因为韩姊姊喜欢上了陛下!”

    这句话不得了,陆承启差点没从床上跳起来:“不可能?”

    周芷若愣了:“怎不可能?”

    陆承启期期艾艾,在周芷若的逼问下,把那日刺杀一事说了出来。周芷若不知道两人居然还有这等纠葛,也愣住了:“可韩姊姊的心意,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啊?陛下你想,若是韩姊姊恨你,怎么会舍命相救?这分明是爱到了极致,方才奋不顾身!”

    陆承启一时间还是接受不了:“可朕……”

    周芷若拿陆承启刚刚的话来堵住他的嘴:“刚刚陛下说了,什么事都依臣妾。现在臣妾要陛下纳韩姊姊为妃,陛下是想自食其言?”

    陆承启想起韩凤儿那魔鬼身材,心中一荡。可他明白,自己对韩凤儿真的只有愧疚,或许还有一丝爱怜。要上升到纳她为妃这等地步,好似也太快了些吧?更何况他还没做好三宫六院七十二妃的准备呢,难道真的要体验一把三妻四妾的古代神仙生活不成?

    周芷若狡黠一笑,说道:“臣妾不管,陛下既然金口开了,就得办到。”然后神秘兮兮地说道,“臣妾可是听说了,太后那边,似乎也有纳妃人选了。陛下是想纳韩姊姊,还是想要太后为陛下安排好的妃子呢?”(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五章:吃亏是福

    “什么?!”陆承启大吃一惊,“太后那边也在为朕选妃了?”

    周芷若竭力掩饰笑意,可弯起的眼角,会笑的眼睛已然出卖了她:“谁让陛下尚未有子翤呢?最急的人,当然是太后了。她老人家,可是还要含饴弄孙的,陛下迟迟不见动静,她如何坐得住?”

    “还老人家,你见过四十多岁的老人家?我这个便宜老爸真不是东西,祸害人家小姑娘成了寡妇了……”陆承启心中吐槽一句,嘴上却没有话说了。不过转念一想,适才吃了些亏,难道现在就来福气了?相对于周芷若的青涩,陆承启不忍心下手;那这韩凤儿的身材,就别提多惹火了。要是真的纳了妃,岂不是“**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平心而论,哪个男人不喜欢这样的生活?只是唐明皇的教训,还历历在目。开元之治,这可是比贞观之治还厉害的中兴之治。只可惜安史之乱后,唐朝由盛转衰,唐明皇前半生睿智,后半生误国,功过参半。以史为鉴,虽然不是同一个时空的历史,陆承启内心是不太敢逾越的。本身来说,他就不是一个自制力很强的人,现在又身为帝皇,出格了也没人劝阻。万一把大顺拖垮了,大权旁落,朝代更迭,他岂不是要尸骨无存?

    想到这,陆承启打了个寒颤,坚决地说道:“朕要以国事为重,国事为重……”

    周芷若一愣,她自以为得计,没想到陆承启居然冒出了这句“以国事为重”,她气苦道:“陛下!”

    “韩姑娘是个好姑娘,可‘一入宫门深似海’,朕如何忍心?此事不提也罢,不提也罢。”陆承启一脸正气地说道。要是此刻有同样是重生者在旁,看到陆承启如此,肯定拳脚相加,破口大骂:“前辈子你是吊丝,这辈子做了皇帝,你怎么还是吊丝心态?一个皇帝,莫说三妻四妾,便是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也不为过!假惺惺,我就不信了,这世上还有不偷腥的猫!”

    “陛下,你可知韩姊姊今年已然双十年纪了?”

    陆承启点了点头,说道:“略有耳闻……”

    “女子十五及笄,双十年华,已然没有多少择选郎君的余地了。韩姊姊对陛下痴心一片,难道陛下就忍心,看着韩姊姊孤独终老么?”

    周芷若这句话,触动了陆承启心中最柔软的那根弦。这个年头,虽然也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相对起高官贵绅来说,平民间的婚姻,还算是自由的。只是女子过了十七八,还没有婆家,那真的很难嫁出去了。陆承启还真的很担心,若是韩凤儿被他赶出宫去,很可能就是孤独终老了。

    “现在说这些为时尚早,还是等韩姑娘醒来再说吧……”陆承启叹息一声说道。

    周芷若也沉默了,她也知道,若是韩凤儿醒不过来,那她如此“苦心孤诣”,就成了无用功。

    气氛沉闷下来后,过得一会,陆承启突然说道:“梓童,你说朕封锁那日之事,是不是做错了?现在大顺无人不知此事,只是越传越离谱了……”

    “谣言止于智者,陛下何必担忧?”

    陆承启叹了一声,说道:“朕不过是同情秦家家眷而已,那绿林大盗作恶,本不关他们的事,他们也是受害者啊!只是一时好心,却换来如此后果,朕便觉得,是不是朕做错了?”

    “堵不如疏,陛下也知道这个道理啊?”

    周芷若言下之意,便是为什么陆承启选择了“堵”,而没有选择“疏”。陆承启也知道,是自己想得太简单了。任何皇家的小事,放大开来,都是一国大事。更何况这是在例朝上发生叛乱,皇帝还差点因此“丧命”,足以震惊全国,乃至周边各国了。时日距那日已然过去了三日之久,想必高丽、辽国也应该得到了消息吧?耶律洪基、王徽会不会暗中乐呵一把,解气地骂道:“叫你嚣张,活该!”

    陆承启脑海中浮现出这一幕,整个人都有点不爽:“百密一疏,朕没想到居然有人敢顶风作案。朕已然下旨,可还是传了出去……”

    周芷若苦笑道:“陛下,那日人多眼杂,泄漏风声在所难免啊……”

    陆承启也很郁闷,沉思了良久,说道:“罢了罢了,事已至此……梓童,你替朕去趟秦府,送些金银给秦家家眷罢,算是补偿了。最好能规劝他们远离长安城,现如今的长安城,流言蜚语太多了,朕怕他们受不住……”

    周芷若点了点头,算是应承下来。她历来知道陆承启宅心仁厚,对待子民比她还好。又时候她有些吃醋,很想问陆承启是关心他的子民多些,还是关心自己多一些。好在她出身书香名门,恪守礼数,才没有问出口。

    陆承启轻轻地把周芷若揽入怀中,柔声说道:“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朕忽略了梓童,梓童不会怪朕吧?”

    这便是重生者的优势了,换了个帝皇,能如此深情地说出这些话来?周芷若也是雏鸟,三两句甜言蜜语,这些时日来受的委屈,似乎都忘了:“臣妾知道陛下的苦衷……”

    陆承启抬起她的柔荑,放在自己的脸颊处,深深吸了一口那似幽兰的香气,沉醉道:“朕说过,给朕一点时间,待朕把天下处理好了,才能给梓童……”话还没说完,一根白玉般的手指按在了他的嘴唇:“陛下,臣妾都明白的……”

    这便是两人情到浓时,无需多言了。陆承启也不多说,轻轻揽住周芷若的脖子,欲吻那施了唇脂的柔唇,周芷若也宛然相就。其实二人把能做的都做了,就是还差最后一道防线没有突破而已……

    “哎呀!”

    还没吻到,陆承启突然呼痛。

    “怎么了,陛下?”

    陆承启苦笑道:“压到朕的脚了……”

    周芷若突然推开他,嗔道:“身子还没好,就想使坏!”说罢,站起身来,欲往外走去。

    “梓童,你去哪?”陆承启连忙问道。

    “臣妾去给秦家家眷送金银去……”周芷若头也不回地说道。

    看着周芷若束手在腰前,缓缓离去的背影,陆承启心道:“这丫头,真的是越来越有味道了。要是我没有受伤,刚刚是不是还能忍住?”(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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