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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飘依雨     大顺皇朝txt下载     大顺皇朝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百六十一章:秉烛写折

    徐崇光虽是内阁首辅,等同先前宰辅的地位,可便是宰辅,都不敢挑战这个当官的“基本权益”,他又有什么办法?

    其实若是官绅一体纳粮的话,前些年的国库就不会如此“节俭”了。那时可是冗官最厉害的时期,再加上俸禄也多,一些寄禄官没有职官,只好拿着钱银买田买地,雇人耕种,好收一些佃租。因为是官员,这地自然就不用交税。佃农也只需交佃租就行了,不需要再多交一份农税,收入也高了些,一些无田无地的佃户也乐得为他们打工。

    佃户是高兴了,官员也高兴了,就是苦了朝廷。朝廷里面的官越来越多,俸禄开支也就越来越大。结果呢,良田渐渐落入这些官员的手中,成为了“免税田”,国库自然也就越来越吃紧,这几乎成了一个死循环。

    在好的年景,国库勒一下裤腰带,还能过日子;要是碰到了灾荒年景,那就惨了。就拿前两年那次黄河决口来说,国库一下子拨出百万贯钱,一下子就陷入了窘迫的境地,拆东墙补西墙都不行了。那怎么办?只能从朝廷掌握的资源入手了,朝廷掌握了什么资源,什么最让人趋之若鹜的资源?自然就是官位,通过纳粟的途径,一些渴望当官的人就能做一个小官。当然,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这些人本身就是不大不小的地主,一旦当了官,他的田产又不用交税了。如此一来,这死循环就更加严重了。要是徐崇光知道另一个时空的历史的话,他肯定会知道,这跟明朝的境地是一模一样的。所不同的是,大顺的官员俸禄多,大明的官员俸禄少,且大明的盐税,等同虚设。好在明朝朝廷开支不多,尚能维持一二。可大顺不同啊,国库开支远远超过了收入,财政赤字十分严重,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只能卖官鬻爵了……

    幸亏陆承启凭借此事,扳倒了杨太师,亲自掌权后开启了商税,总算缓过劲来。可这小皇帝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竟一下子将农税订成十抽一。如此低的农税,便是商税再多,又能顶得了什么事!

    徐崇光是一个固执的老头,在他眼中,只有务农,才是国家稳定的根本。什么商贾,都是扰乱社会秩序的,都该杀!民间有谚语,“车、船、店、脚、牙,无罪也该杀”,这车指的是车夫,那时候的车夫经常干一些****的勾当,所以不招人待见。船和车一样,也是经常河中央给你来点刀削面。店是指店小二,属于见风使舵之人。脚是指的是脚店,也就是路边小店,说不定一包麻药就弄翻了你,抢了钱,还做成人肉包子。牙是指牙行,也叫牙纪,人贩子,媒婆都属于这类。这些人可能一夜暴富,也可能一夜破产,他们只重利,漠视道德,惹得人神共愤,自然“该杀”。而这些人,都属于“商贾”,对于徐崇光来说,这些人当然是越少越好。只可惜现在大顺走上了一条“歧路”,太依赖商业了,徐崇光认为,这可是要灭国亡朝的!

    想到这,这个小老头就不淡定了,拿出一本奏折,蘸了墨汁,唰唰唰就写将起来。徐崇光本身是有才学的,又做过户部尚书,这下笔如有神,一笔笔把“商贾”的恶劣斥诸纸上,一时间竟停不下来。

    他写得是开心了,只可惜偏了题。陆承启让他去开发江南,他却编排商人的不是,这不是自己打烂自己的饭碗么?

    徐崇光能做到内阁首辅,自然不会如此短见。只可惜他是不吐不快,非得一蹴而就才能出这口气。无他,作为一个内阁首辅,竟连自己的抱负都实现不了,徐崇光实在有点无脸见人。按理说,徐崇光的抱负也很简单,无非就是天下太平,外无战事,内无奸贼,百姓安居乐业,生老病死都有人管……不仅仅是他,只要是有抱负的官员,心中的大同社会,大多如此。

    只是陆承启比他们的见识多了一千年,知道这所谓的大同社会根本不可能。别的不说,孟子那篇“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就很好诠释了这个道理。中国人太喜欢斗了,没有敌对国家,就自己窝里斗,天下太平根本无从谈起。就是是太平,也不过是粉饰出来的太平,一如北宋宣和年(宋徽宗)。外无战事更是无从谈起,中原一直是草原民族渴望的土地,自匈奴起,多少游牧民族想要征服中原?现在的契丹也是一样磨刀霍霍,不过辽国刚刚经历了皇太叔耶律重元叛乱,元气大伤,加之室韦、女真作乱,一时无暇南顾而已。

    徐崇光没有想得这么多,他写下这封奏折,只是为了抒发自己的政见。说不定瞎猫碰上死耗子,小皇帝被他蛊惑一番,说不得就应承了。这样一来,地主阶级的地位就稳固了,商人又被打压了……

    “唉!”

    徐崇光望着那根快要燃尽的蜡烛,知道这不过是他自己痴心妄想罢了。小皇帝要是这么好蛊惑,他早就一套套地说得小皇帝不知东西南北了。“罢了罢了,还是写江南之事罢……”

    把这封奏折放在一旁,徐崇光又慢慢地整理起思路,把一份江南开发的“可行性计划”,写成奏折。当然,行文用的都是之乎者也,这还是考虑到陆承启“文化”水平不高,不敢引经据典。要是换了先帝,徐崇光早就旁征博引,论证一大通,然后得出结论——就是要这样做。

    这份奏折,徐崇光早已有腹稿,只是他要写得严谨些,速度快不起来,没有上一份奏折那般随心所欲。慢工出细活,等他写完这封奏折,已经换了两根蜡烛,夜色也已经来到了三更天。

    再仔细检查一遍,觉得没有什么大问题,徐崇光才小心翼翼地放下。

    把桌案上的蜡烛拿起,点燃了灯笼,他才吹熄这根燃了一半的蜡烛,准备去歇息了。

    这时候不同后世,三更天才睡,算得上是通宵了。因为距离卯时,不足三个时辰。明日还是例朝,作为内阁首辅,是必定要出席的。

    当官,不容易啊!

    徐崇光摇晃着灯笼,慢慢地隐没在夜色中。此时秋意已浓,寒风吹过,徐崇光不禁紧了紧衣裳……(未完待续。)

第六百六十二章:百转千回

    这一夜匆匆而过,很平淡,但也不平凡。

    徐崇光完成了他开发江南的计划,准备上奏;其他官员,有浑家的搂着浑家睡得很香。而陆承启,则终于与周芷若再无隔阂,“坦诚相见”了。这一夜,值得纪念。

    翌日,陆承启沉醉在温柔乡中,完全忘却了今日是例朝,只想再赖会床,与周芷若温存一番。只可惜周芷若羞于见到那些侍儿,早就起身穿衣,陆承启连一饱眼福的机会都没有,心中甚是遗憾。

    被周芷若温柔地叫醒,陆承启心不甘情不愿地起身了。唤来侍儿后,一些负责宽衣漱口净脸的宫女也有序地走了进来,开始为陆承启穿衣登履。因为是例朝,所以要穿龙袍,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完成的。反正陆承启要自己穿的话,肯定闹笑话。穿上龙袍后,一个尚礼的宫女过来,帮陆承启化妆抹粉,看上去威严些。

    一番准备后,又有尚食端来御膳,给陆承启填一下肚子。要是以往,陆承启宁愿去御膳房,也不在寝殿里面用膳。可昨晚一番**,起身已经晚了,要是赶去御膳房,怕是例朝就要延后小半个时辰了。

    事急从权,陆承启也第一次在这坤宁殿中吃起早餐。周芷若看他吃得这么急,柔声说道:“慢一些,那些大臣便是等一等,也没有甚么干系……”

    陆承启笑了笑,没有说话。到底是经过滋润的女人,周芷若未曾施妆的脸上,现出不一样的风情,直如那三月桃花一般,惹人爱怜。

    此刻,大庆殿中,文武百官已经齐集,正分成一个个小圈子,在细声议论着什么。这些个圈子,不是官场中人,根本融不进去。就算是官场中人,也要分个一二,志同道合才能谈得来,不然的话顶多是点头之交。

    内阁首辅徐崇光一反常态,没有和内阁众位大臣呆在一起,而是呆呆地一个人站立着,满腹心事的模样。一些前来搭讪的官员,都碰了个软钉子,只能悻悻地走开。

    其实大家都理解,内阁本来就事务繁多,可以说小皇帝已经成功把自己的担子,名正言顺地转交到内阁了。而他紧紧地握住决断权就行,其他的什么批阅权,就下放到内阁吧。不然的话,徒有首辅之名,却无一点实权,内阁也是不常久的。

    林镇中看得出徐崇光的心事,缓缓地走过来,细声说道:“老师,在想江南一事?”

    徐崇光总算回过神来,微微地点了点头,开声说道:“此乃大顺中兴根基,我不得不慎重对待啊!”

    林镇中也是户部尚书,知道江南的重要性。如果真的像小皇帝说得那样,把江南变作粮仓,那大顺国库就无虞了。其实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江南的潜力大的不可思议,就拿两浙路来说,明明只是一个偏僻之地,却因为船舶司,只用了两年,已经隐隐跃居全国第二了。江南之地,港口众多,如扬州、苏州、杭州、明州、温州……都是数一数二的大港。往下的福建路、广南东路,也有福州、泉州、潮州、广州……这些海港的繁荣,不亚于中原腹地,甚至犹有过之。

    原先这几个地方,不温不火。一旦船舶司开港了,外国商船、大顺商船便络绎不绝,往来繁忙。就拿苏州下面一个小渔村来说,明明是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渔村,竟有摇身一变,成为人口密集大城市的征兆。海贸之利,可见一斑。

    刚刚这些套近乎的官员,都是一些投机者,想借开发江南的东风,好好提升一下自己的政绩,日后好平步青云。徐崇光是什么人?内阁首辅,这些把戏怎么逃得过他的眼睛。这些官员想分一杯羹,徐崇光是看得明明白白的,自然是能推就推,实在不行就装傻扮懵,反正就是不松口。笑话,要是让这些滑不留手的官员去到江南,徐崇光的政绩还有么!

    江南就好像一个未曾开发的聚宝盆,哪怕人烟稀少,瘴气丛生,也只是暂时的。只要做好规划,江南一定可以成为另一个中原。徐崇光也不蠢,他知道,借助船舶司、海贸的力量,就可以达成这个目标。不过小皇帝提出的,开垦多少荒地就归其所有,还是要有一定限制才行。所以昨天晚上徐崇光挑灯夜战,就是为了堵漏洞。

    徐崇光正待开口说话,殿外就传来仙韶使的奏乐声,不消说,陆承启到了。徐崇光满腹心事,一个例朝上得心不在焉。其间御史台鸡蛋里挑骨头,参知政事与小皇帝对奏,徐崇光都是左边耳朵进,右边耳朵出。在他看来,这些事情在江南一事面前,都是小事情。

    时间飞逝,不知不觉间,例朝随着高镐一声悠长的“退朝……”便散了,徐崇光犹如大梦初醒,才算是回过神来。

    “皇上起驾!”

    陆承启缓缓地走出了大庆殿,高镐连忙跟在后面喊道。

    “恭送吾皇!”

    众位官员躬身再拜而退,唯有徐崇光滞留在大庆殿中,不曾挪动过脚步。他的袖子里,藏着两本奏疏,是等会要呈上去给陆承启看的。其实他也不知自己怎么了,竟鬼使神差地两本奏折一起拿来。要知道,陆承启看了那封斥责商人的奏折,肯定大发雷霆!

    “要不要一起呈上去?”徐崇光现在心中那是百转千回,久久拿不定主意。他没办法对那些不法商人视而不见,这种事情太刺激他的神经了,要知道,他是一个传统的卫道士。“罢了,便是被陛下斥责一番又如何,臣子就该尽臣子的本分!”

    徐崇光打定主意后,便毅然而然地往垂拱殿而去了。

    在九龙阶下的林镇中,看着匆匆而去的徐崇光,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老师忧国忧民,不知陛下能否接纳了……”他作为徐崇光的得意弟子,对于徐崇光的政治理想是一清二楚的,只是会与现在的新政背道而驰。是以看着徐崇光匆匆离去,林镇中很想一同去,但还是忍住了:“小不忍则乱大谋!”(未完待续。)

第六百六十三章:堵漏洞

    陆承启的心情不错,嗯,大概男人刚刚“吃完”后的心情都是这样的吧?哼着后世的曲调,陆承启的思绪涣散……

    飘飘欲仙,茶饭不思,走神的时候都在想着昨晚……

    毕竟周芷若和瑾萱不一样,陆承启于瑾萱,仅仅是出于男人天性,对美女的反应罢了。而与周芷若,那才是正在的水**融,不管是身体上,还是精神上。这种感觉太美妙了,就好像做了神仙一般。怪不得人家都说只羡鸳鸯不羡仙,真的是换神仙来也不做!

    做神仙有什么好的,要做就做玉皇大帝,统领万仙,不然的话做个小神仙,也只能听命于人。次之,也得是如来佛祖,只是如来佛祖不能吃肉,不能娶妻,也不好做。最次,也得是镇元大仙,起码人家是地祖,玉皇大帝也得给三分脸面……

    陆承启心中不知为何,想得越来越偏了,正感叹做一个“腐朽”的皇帝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的时候,有人来添堵了。

    “陛下,殿外内阁首辅徐崇光求见。”

    陆承启收回神思,“幽怨”地看了高镐一眼,看得高镐心惊胆战的。“行了,那老头朕在例朝就看出来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想来是江南一事。你唤他觐见吧!”陆承启不傻,知道能让徐崇光心事都浮在脸上的事情就一件,开发江南。陆承启太了解这类人了,这类人求名不求利,一心想留名青史。徐崇光自做这内阁首辅以来,虽说兢兢业业,也算是能写进青史了,可这平平淡淡的,怎么能“满足”得了他?这不,开发江南一事一落到他的肩膀上,这人就忙开了。因为徐崇光很清楚,只要日后江南发展得与中原相仿,他的名字一定会在青史里大放异彩,说不定还是“名相”一个。

    陆承启要江南,徐崇光要名,两人一拍即合,狼狈为奸……咳咳,不对,天作之合,天作之合。

    正当他胡思乱想之际,一个瘦小的身影,遮住了垂拱殿照射进来的阳光,殿中为之一暗。不多时,那人端着朝笏,上前长揖施礼道:“臣徐崇光,参见陛下!”

    “徐卿啊,朕要是没猜错的话,可是江南一事有些眉目了?”陆承启笑着说道,“来人啊,给首辅看座。”

    高镐机灵,亲自抬了一张椅子进来,放在徐崇光身后,低声说道:“徐首辅,请坐!”

    徐崇光也没客气,双膝一软,便坐了下去。这时,两个小太监抬着一张茶几,另外一个小太监端着一壶茶,一个茶杯进来。“徐卿,这是朕最新发现的好茶,洞庭碧螺春,试试看!”

    小皇帝都盛情邀请了,徐崇光却之不恭,端起茶杯来抿了一口。只是他满腹心事,这茶喝不出什么味道来。

    “怎么,这茶不好?”陆承启心中明白,可口头上却是要逗一逗这小老头,谁叫他平日里事那么多,什么都想管?

    徐崇光一本正经地说道:“茶之一道,老臣并不擅长。老臣今日觐见,也非是为了一杯贡茶,而是为了江南一事。”

    果不其然!陆承启心中早有准备,可还是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是极是极,朕都差些忘了。这些时日来,单单是税劵都让户部好生忙活了一阵,朕想着这江南一事,暂且先放放,怎知徐卿如此敬业,朕也惭愧呐!徐卿如此笃定,可是有腹案了?”

    徐崇光没有说话,默默地从袖子里掏出一本奏折,递了上去。陆承启接过来,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徐崇光这小老头,能力是有的。江南一事他又这么上心,做了近一个月时间,才凝聚成一封奏折。虽然只是一封奏折,可中间删改的次数,不下十次。每每思及一个漏洞,徐崇光都要修改一遍。直到他认为完美了,才敢呈给陆承启看的。以免这个小皇帝,看轻了自己。

    陆承启看完之后,良久没有说话。他没想到,徐崇光真的下功夫了。而且一看就是他自己写的,没有他人代劳。毕竟做过户部尚书和没做过户部尚书的,差距就在那里,一看就知道了。陆承启也不得不承认,他自己先前想的是简单了。就拿那个开垦荒地归个人所有这个政策来说,漏洞实在太大了。要是有人故意高价收购土地,连成一片,朝廷是禁呢,还是不禁?好在徐崇光思虑甚深,做出了修改,江南无主荒地,六十年内不得售卖。单单是这一条,就把很多人限制死了。想要发江南田地财,还是很困难的。

    “徐卿所想,可比朕好得多了……”

    陆承启缓缓放下那封奏折,由衷地赞叹道。徐崇光难得老脸一红,他知道自己不过是承了小皇帝的情,自己在小皇帝搭好的戏台上唱了一出好戏罢了。要说功劳,还是小皇帝的大。

    “陛下谬赞了……”

    陆承启笑道:“朕说错了吗?徐卿应当也知道,若这些漏洞不堵上,日后可是会酿成大祸的。本朝太祖,花费了毕生精力消灭大世家,大门阀,眼看已经功成了,若是在朕的手中,让这些大世家,大门阀死灰复燃,朕百年之后,又有何面目去面对太祖?”

    徐崇光凛然,前朝世家门阀的厉害,他早有知晓。一个家族,竟能掌控一个皇朝的命脉走向,掌控了诸般兵权、政权。至于要谁当皇帝,都是大世家大门阀互相斗争,然后达到平衡的结果。这样黑暗的政治,百姓的生活可想而知。

    没办法,前朝是胡人建立的国家,哪怕汉化程度再高,可贵族制还是根深蒂固的。陆承启也不是危言耸听,先前太原王家,一个快没落的世家,都要揭竿而起造反了,想想,若是一堆这样的世家门阀,哪个皇帝睡得着觉?

    徐崇光恭谨地说道:“陛下言之有理,可这江南一事,毕竟都是陛下的主意。”

    “谁的主意重要吗?只要我大顺子民安居乐业,国力蒸蒸日上,谁的主意又如何?”

    徐崇光似乎第一次见到如此的陆承启一样,两眼都闪出不一样的光芒来:“陛下此言,深得圣人之仁心,臣敬服!”(未完待续。)

第六百六十四章:虚心纳谏

    要是旁人这般说,陆承启肯定不是很高兴。但让傲骨如徐崇光这般说,陆承启就高兴了,这不是马屁,这是真心实意的话。“哈哈,徐卿此言,朕愧不能受。岂不闻商纣王,在任之前贤名四传?朕登基不过三载,此言为之尚早。”

    见到陆承启并没有盲目自信,徐崇光就放心了,而且突然想起,自己的袖中还有另外一封奏折,要不要一同呈给小皇帝看呢?今天小皇帝的心情看起来不错,就算要大发雷霆,也会轻一些吧?

    徐崇光不是不会这些弯弯道道,只是平日里不屑于用罢了。但要想陆承启听得进去,还是要用些手段的。这个小皇帝虽说年轻气盛,不愿听到违逆他意思的声音,可世上一些事情,不是不愿听就不存在了。挣扎了一番,徐崇光还是决意拿出那封奏折出来,缓缓地递给陆承启。

    “这是……?”陆承启满脸的问号,不明所以地打开奏折一看。

    不出徐崇光所料,陆承启原本笑意盈盈的脸色骤然冷了下来,一副乌云密布的神色,眼看就要大发雷霆了。“唉,时机再好不过,若是陛下这都不纳谏,那大顺危矣……”徐崇光心有戚戚,有种心灰意冷的感觉。

    垂拱殿中的气氛,渐渐的冷了下来。便是殿外的高镐,听得殿中突然没了声音,也是一阵嘀咕:“这是怎么了,难不成徐首辅又得罪陛下了?”想到这,他突然有点冷,原来是一阵秋风吹过,带起了丝丝凉意。

    良久,陆承启才放下奏折,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徐崇光看了,身躯微微一颤,心中知道,这椅子怕是坐不久了。这小皇帝一发怒,他就得下跪请罪,哪里能坐得久?看小皇帝的脸色,就知道此事绝对不可能妥协的了。

    “唉,明知事不可为,却偏生存了念想……”

    徐崇光的念头都没有转完,陆承启开腔了:“徐卿的奏折,朕细细看了一番,言之成理处,亦是大有借鉴的……”

    “什么?!”

    徐崇光还以为自己的听差了,小皇帝他……他居然没有大发雷霆,还说言之成理?徐崇光把手藏在衣袖里,狠狠地捏了一把大腿,看看是否活在梦中。只是那强烈的痛楚传来,清晰地告诉他,这不是幻觉。

    陆承启继续调侃道:“朕是说,徐卿这封奏折,大有可取之处。”

    徐崇光总算从震惊中恢复过来了,好歹也是内阁首辅,抗击打能力杠杠的。“陛下……不觉得不妥?”

    面对徐崇光试探性地问话,陆承启实话实说道:“不妥之处嘛……当然有!”徐崇光一听就知道,得了,小皇帝这是欲擒故纵。不对,应该说是避重就轻,肯定要说他那一套什么“经济理论”了。

    不愧是内阁首辅,陆承启想说什么,他都预先知道了。这不,陆承启开始说了:“徐卿奏折里说,‘普天之下,民若为商,则不事耕种,不事劳作,一心牟利’这句话就有问题。据朕所知,这从商并非易事,也需辛勤劳作,方能换回钱财。打个比方,张三种了十亩麦子,他若不拿去卖,就只能自己吃。可这十亩麦子,他能吃好几年,可他一年就有这么多石麦子了,再多几年,岂不是更多?而李四是养蚕的,他辛辛苦苦养了蚕,结成丝,做成衣裳,却只能自己穿,那他能穿多久?需要麦子的换不来麦子,需要衣裳的换不来衣裳,这岂不是乱套了嘛!徐卿做过户部尚书,这道理该懂吧?”

    “陛下,老臣不是要彻底禁商……”徐崇光急于表明自己,想要辩解一番。陆承启也是知道的,挥了挥手,让他稍安勿躁。

    “这时候,要是有个商人,以市场价收购张三的麦子,卖给李四;又用市场价收购李四的衣裳,卖给张三,结果三人各取所需,岂不是皆大欢喜?当然,朕只是打比方,期间肯定有更多的人买这个,卖那个。实在没东西卖的,只能卖头脑,卖体力了。徐卿啊,堵不如疏,这你也知道。一棍子不能敲死一船人,经商有坏处,但好处更多。我等要做的,便是趋利避害。”

    徐崇光没有吱声,他冷静了下来,知道小皇帝是劝不动的了,也不想白费口舌。

    “不过……”陆承启突然话头一转,“徐卿这奏折里,其他方面还是颇有可取之处的。就拿‘官员及其亲属不得经商’这一条,朕便觉得可取。只是,亲属不得经商,那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官员不得经商,这是为了朝廷着想。若是一心扑在赚钱去,朕便会成全他。”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陆承启的语气有点凌厉,让徐崇光蓦地看到了一丝曙光。

    “还有,‘商人垄断,囤积货物,哄抬商价’也是一个顽疾。朕想了想,还是要将《大顺律》补齐了,若是灾荒年间,一些不法商人囤积粮食,那岂不是拿人命当草芥?这个的确要深思,以杜绝后患……”

    徐崇光开口说道:“陛下英明!”

    陆承启摆了摆手,说道:“别忙着恭维,朕还没说完。徐卿你说这些商人漠视传统伦理,也是值得商榷的。朕推崇‘端木遗风’,诚信买卖,可偏生有些人啊,要‘无奸不商’。卖假货的,卖酒掺水的,缺斤短两的……大有人在。先前户部人手不够,朕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商人渐多,是时候要颁布政策,抑制这些不良风气了……”

    徐崇光很想提醒陆承启,这无奸不商并不是贬义词,而是褒义词,原来应为“无尖不商”。这时的老百姓买米以“升斗”作量器(故有“升斗小民”之说),卖家在量米时会以一把红木戒尺之类的工具削平升斗内隆起的米,以保证分量充足。钱货两讫成交之后,商家会另外盛点米加在升斗上,如是已抹平的米表面便会鼓成一撮“尖头”,尽量让利。量好米再加点添点,已成习俗,即但凡做生意,总给客人一点“添头”,这是老派生意人的一种生意噱头,这一小撮“添头”,很让客人受用,故有“无尖不商”之说。“无尖不商”还体现在去布庄扯布,“足尺放三”、“加三放尺”;拷油、拷酒都有点“添头”。只是这些事情,就不必对陆承启说了,徐崇光自己能理解就行。

    “徐卿,你这奏折尽写了奸商不法之事,却没有对应之策啊?”陆承启有点不满地说道。(未完待续。)

第六百六十五章:讨论商法

    徐崇光愕然,甚至没有反应过来。他本以为,小皇帝看进去了都算大功告成,没曾想小皇帝居然纳谏了!徐崇光一时半会脑袋转不过弯来,只想看看今日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升起来了。他看了殿外,对了,今天是阴天,没有太阳。

    陆承启也被徐崇光的动作搞糊涂了:“徐卿,难道有人在外面窃听不成?”垂拱殿是大顺最机密的地方,外面有着重重守卫,如果真的有人窃听的话,那不得了,整个皇宫都要鸡飞狗跳。毕竟敢潜入皇宫的,肯定是武功卓绝的高手。

    徐崇光总算捋顺是怎么回事了,想必是这小皇帝太看重商业,所以想着规范这个行业。小皇帝还询问有什么解决办法,表面上却不动声色,想来已经胸有成竹了。与小皇帝共事了两年多,徐崇光已经渐渐摸清楚了他的脾性,心中连连叹息。

    “回禀陛下,臣确实有些想法,只是……”

    陆承启笑道:“此间又无外人,但说无妨,朕洗耳恭听。”

    “臣不敢!”徐崇光连忙说道,洗耳恭听,他可没有这个胆子。“臣以为,对付奸商,以小惩大诫为主,以仁义辅之。”

    陆承启一愣,他没想到,这小老头居然也是推崇法治的。小惩大诫,摆明了是要用重典啊:“朕要闻其详!”

    “前朝时,数人入酒肆,味酸且淡,乃共嘲此酒。一人云:‘酒,何处漫行来,腾腾失却酉。’诸人问云:‘此何义?’答云:‘有水在。’臣以为,此类人,一旦有真凭实据,皆可捉拿归案,重打二十杖,责令改之。如不改,则取而代之。”徐崇光风轻云淡地说道,陆承启看了一阵又一阵地心惊肉跳。

    杖责,可不是闹着玩的。这里面有很多门道,要是罪不至死,那就轻轻打。要是重重打在背脊上,不出十杖,肯定一命呜呼。哪怕身子强壮,撑得了一时,也要伤筋动骨。打的地方也有讲究,要是打臀部,肉多,抗击打一些,哪怕再重,也不过是写皮外伤。要是打背脊,那就惨咯,伤及脏腑,哪怕养好了伤,也会留下暗伤,天阴落雨时,隐痛难忍。更要命的是,如果不改正,那就直接没收资产,这简直是要人家性命啊!

    徐崇光说得轻巧,陆承启听得心惊,心道:“不曾想这小老头这么狠!”

    但他也知道,一些人利欲熏心之下,甚么事都做得出。后世这样的食品安全问题,还少吗!小惩大诫,硬是要得!要是不用重典,恐怕这些奸商,真的会“涌现”出来的。毕竟能抵得住金钱诱惑的人,还是太少了。

    “徐卿说得有理,除此之外呢,朕记得,还有人缺斤短两的……”陆承启是重生人士,对于这缺斤短两的行为,不算陌生。在后世,要是哪天去菜市场没骗你一二两的,都不是做生意的。

    徐崇光有点不以为然,因为这时候的缺斤短两的人,并不多见。这就要从一个词说起了,“半斤八两”。众所周知,这时的一斤为十六两,半斤为八两。为什么不是十进制,要弄十六进制这么麻烦?这里面大有学问所在。

    这时的秤,有秤盘,有秤钩,还有秤砣、提绳、秤星。秤杆上便有十六个刻度,每个刻度代表一两,每一两都用一颗星来表示。这十六颗星都是有来头的,秤杆上的七颗星是代表北斗星,六颗星代表南斗星,除这十三颗星外还余三颗星,分别代表福、禄、寿三星。如果商人给顾客称量货物少给一两,则缺“福”;少给二两,则表示既缺“福”还缺“禄”;少给三两,则“福”“禄”“寿”俱缺。这时的百姓,都很讲究因果报应,这可以称得上是了不起的毒誓了。

    在杆秤提绳和福星之间有颗大星,当秤砣挂在这一位置,秤盘又无任何东西时,提起提绳,则两边重量相等,秤杆平衡。这颗大星则叫“定盘星”。“定盘星”则被赋予了公平、公正、公开之意,也是秤杆上的零刻度,一当开秤,就定下盘来,是以为定盘星。

    虽然有人笃信因果报应,但也有不在乎的人存在。当从商成风时,这样的事情就算不得什么了。在白花花的银币,亮澄澄的金币面前,良心是个什么东西?徐崇光为何要抑制商业?皆因商人没有道德底线,只要能赚钱,他们甚至会鬻儿卖女!这等丧尽天良,不顾伦理之事,当然不能被这时候的主流文化,也就是儒家文化所认同,是以徐崇光对商人,从未有过好感。

    既然小皇帝问到缺斤短两怎么办,徐崇光思虑了一番,才答道:“诸市私斗尺秤度,每年八月诣金部、太府寺平校,不在京者诣所在州县平校,并印署,然后听用。未经官府印署秤杆,不得使用。如有用之,则杖责二十。陛下可设监察,一月多检,以防止漏洞……”

    徐崇光说的是凡官私度量衡器具,每年八月必须送交有关官府检验校正。经检验校正后的度量衡器具,由有关官府签署封印后方可使用。所以,如果量布用的木尺、称重用的铜秤不符合法定标准的话,其持有人便将受罚。

    这还没完,徐崇光继续说道:“……诸以伪滥之物交易者,没官;短狭不中量者,还主。”这就是说卖布匹的,如果整绢长度不满四十尺,或者宽度不满五尺,严重的话卖布商人是会挨板子的,资产还要收没,真是狠!

    陆承启听了觉得没什么,要是后世法律都这么严的话,估计没什么人敢缺斤短两,掺假造假了。

    “那以次充好如何做?”

    徐崇光立即说道:“如钱货两讫前,立有契约为证,三日内如有以次充好之嫌,买家可退货,卖家须退钱。如不退之,买家可报官。一旦裁定卖家理亏,则强令退货,并笞四十。”

    陆承启心道:“嘿嘿,这小老头真心黑,退了货还要抽人家鞭子。不过,我挺喜欢的……”(未完待续。)

第六百六十六章:报纸引导

    “徐卿此法,朕以为可行。这样吧,徐卿且回去,整理成条律,再呈与朕批阅。待朕阅过,再交由大理寺、刑部去核准,是否与《大顺律》冲突。若无,则《大顺律》再成新法,诏告天下。”陆承启也是雷厉风行,虽然先前宽松的政治环境,给了商人许多便利。一些商人也捉住了空子,弄一些擦边球,行一些不法之事。这股风气,逐渐有蔓延的趋势。

    陆承启是要振兴商业,可不是什么商业都振兴的。先前出手整治囤积食盐的盐商,狠狠打掉了贩卖人口一案,就给世人一个警醒。朝廷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一旦较真起来,倒霉的还是你。这些由政治释放出来的暗示,相信许多精明的商人已经嗅到一丝危险的意味,及时收手了。可还有一些掉进钱眼去的,只管赚钱,什么是良心,能吃吗?

    陆承启突然想起徐崇光奏折里面首起的那则故事,觉得挺有道理的。徐崇光是进士出身,文笔那是没得说,只是原文过于晦涩,陆承启那半桶水的古文水平,只能说出个大概来。这个故事大意是:徽州有一个商人,起先只带千钱外出做小生意,后来成为一个富翁。回到家乡,吹嘘说自己有致富奇术,所以很快就积资百万。

    于是,乡里闻风赶来,登门请教他的致富奇术。这个商人待客人坐定,遂开口说:“求富不难,你们先须治其外贼,后须治其内贼。那么,起家致富之道,就已经学得一半了。”众人忙问:“何谓外贼?”商人道:“外贼有五:眼、耳、鼻、舌、身是也。”闻者震惊,但思其必有高论,乃细听他说奥妙:“眼睛贪恋美色,而娇妻艳妾之类,没有金屋岂能藏娇?我出数贯钱,买一个丑妇,不去管眼睛爱不爱看,照样可以传宗接代,延续香火。耳朵喜欢听悦耳之音,而笙歌乐部之类,又都是花钱的大项。不是拿银子供养着,哪里请得到堂唱,留得住家班?我就跑到田头垄上,听听秧歌,权当作丝竹清音了。鼻子的毛病,无非是要摆上宝鼎,买来龙涎,香气满室,又是一重摆设之累。我才不愿去闻其香呢。我终日躺卧于马粪堆里,也觉得挺快意啊。至于山珍海味搜罗毕致,无非是受了舌头的欺骗。我择食而不辨其味,根本不去管舌感鲜美那一套。每天喝酸腐的菜粥,也未尝不饱。最后再说说这笨笨重重的大块身体,真正臭皮囊一个,但是也是为祸最深的一个。夏天要穿细葛,冬日须裹重裘,实际上不过为他人看来美观而已,破损的却是自家辛苦积累的血汗钱。我上尊皇古之制,剪叶为衣,结草为冠,从头到脚,一文不费。这就是我治这‘五个贼’的法门。”闻者或颔首,或茫然,或做沉思状。

    过了一会,又忙追问:“何谓内贼?”答曰:“内贼亦有五:仁、义、礼、智、信是也。”闻者变色,更洗耳恭听。“仁为首恶。所谓博施广济,要真那么做,尧舜也受不了。我在神前立过誓,永不妄行一善。这样一来,省却多少挥霍白费的冤枉钱。匹夫仗义行侠,威风是一时得逞,然而倾家荡产,到头来也是自受其苦。我想得干脆,见利忘义,落得一生享用。至于礼尚往来,古人也太不怕麻烦了。我的宗旨是来而不往,先占人便宜。智慧这样东西是造物主最忌讳的。有智慧的人必至空乏贫穷,所以我一辈子只求糊涂混沌,这样便可常保中庸,常守清福。信用如果真去履行,千金一诺,那更没甚用处。不妨口头上非常慷慨,内心存着机巧,让天下人都知道我是个没有信用的人,那样永远也不会有人登门造访,麻烦请求。此五者即是我除这五个内贼的要诀。精而明之,不爱脸,不好舌,不惜廉耻,不顾笑骂。长此以往,则百万之富,简直易如反掌。”闻者无不绝倒。

    陆承启知道,徐崇光讲这个故事,其实只想说明一个问题,如果放纵商贾,那商贾就是万恶的,破坏儒学的,那大顺的根基就不在了。这和后世的《资本论》,倒是有些相似,异曲同工。

    可陆承启的执政理念是什么?无农不稳,无工不富,无商不活。陆承启隐去了无工不富,就是为了布局工厂作坊,想要集约化生产。大批量生产出来了,那得卖出去才行啊!不卖出去,拿什么给工人发工资?

    这三个理念,缺一不可。农业生产,在这个时代,太不稳定了。一旦有个什么天灾**,颗粒无收那是常有的。朝廷要赈灾,也需要钱银,需要粮食不是?

    农业不稳定,作坊也跟着受累。除了皇庄开设的工厂以外,其余都是些小作坊。最大的,估计就要数长安城外的印刷作坊了,雇佣工人超过了一百,算是“资本主义萌芽”了吧?虽然没有出现蒸汽机什么的,不过大顺可是有大纺车的,好像比什么珍妮纺织机也差不了什么。在幽州的那个棉纺厂,也是用这种水转大纺车,只需要两个人照看,一天一夜便能纺出一百斤棉花来,效率还是不错的。陆承启记得,后世教科书上的那台珍妮机,不也是八锭而已,而且也还是手摇的而已。这个水转大纺车现在已经增加到五十锭了,而且还是水力的,珍妮机什么的,在这个面前已经是渣渣。

    至于商业,先前是粗放式地管理,由市场支配。但陆承启是过来人,知道这样的经济很容易进入极端,需要有引导才行。陆承启也是顺应了市场规律,先是提升了从商者的信心,然后再加以规范。不然的话,在这个伦理纲常为主的国度,商业是很难发展起来的。

    “看来,还是得推崇端木遗风啊……”陆承启心中喃喃地说道。

    这“端木遗风”指的是孔子的弟子子贡遗留下来的诚信经商的风气,就连司马迁,都在《史记·货殖列传》中以相当的笔墨对子贡这位商业巨子予以表彰,肯定他在经济发展上所起的作用和仁义、诚信上的修为。因子贡复姓端木,全名为端木赐,所以这种诚信经商作风所以被称为“端木遗风”。“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之风,为历代正直商人所推崇。

    在孔子的弟子中,子贡不仅聪明好学,仁义孝道,更是一个商业奇才,孔子曾称其为“瑚琏之器”。子贡非常善于经商之道,曾经经商于曹、鲁两国之间,富致千金,是孔子弟子中的首富,子贡把财富用来资助老师孔子,可以说孔子能周游七国,子贡出的力最多。“端木遗风”被司马迁总结为:“君之爱财,取之有道”的财富理念。

    从先秦起,儒家对财富及仁义有着非常辨证的认识。“仁义”在儒家那里虽然是头等重要,但是儒家并不反对对“利”的追求,认为“义”和“利”并不冲突,只是对“利”的获取应该符合“义”的原则。《论语》中孔子说:“富与贵,是人之所欲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处也。贫与贱,是人之所恶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去也。”“富与贵,人之所欲也”,“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富而可求也,虽执鞭之士,吾亦为之”等等,都是说明了这八个字“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些都不是对“利”的排斥,而只是主张先义后利,强调“义利并生”。

    只是历代统治者,都厌烦商贾走南闯北的不好管理,只好刻意打压商人了。秦朝时,商贾不能穿丝绸衣物,汉朝时,商贾申报不实没收家财,大顺前期也是这样,商贾不能科考,都是对商人的偏见。诚然,商人中有奸商,但也有好的商人,不能一概而论的。陆承启要兴“端木遗风”,自然要从他最拿手的武器入手——报纸。(未完待续。)

第六百六十七章:端木遗风

    “话说在咱们长安城里,樊楼的旁边,有一间小茶坊,唤作‘品茗轩’。铺面潇洒,器皿雅洁,买卖十分兴隆。”

    这抑扬顿挫的声音,似乎在说书一般。当然,这时候可没有什么专门的评书,只有话本。这种讲话本的形式,在这时候称之为“说话”,其实是截了尾,应当是“说话本”的意思。后世四大名著大多都是话本流传开来的,《三国演义》、《水浒传》最初都是说话的话本。《三国演义》话本为《全相平话三国志》;《水浒传》则为《醉翁谈录》。前朝诗人李商隐有《骄儿》一诗写到:“或谑张飞胡,或笑邓吃。”,这“说话”的本事,前朝就流行了。

    这时的说书人又叫博君人,目的是为了博君一笑,最喜欢讲述古代故事,百说不厌。在台上说书的博君人,乃是长安城里赫赫有名的“说三分”霍四,不以风雨寒暑,诸棚看人,****如是说三分。说三分即讲三国故事,因为这个时空没有隋唐,所以三国是大顺百姓最喜欢的朝代。为啥?猛将能臣辈出,乱世出英雄啊!哪个男人心中没有英雄梦,没有英雄情结?

    霍四在年前受邀到樊楼说书,一说就是一年。期间多是说报纸上的趣闻和三国故事为主,毕竟这报纸可是新鲜玩意,长安城里的报馆又如同雨后春笋般涌起,每日里可说的事情不少。

    樊楼花了大价钱请霍四来,果然客人也比先前多了。除却霍四的工钱,樊楼净赚不少。如此双赢的事情,双方都乐得合作。霍四虽说有固定工钱,可是书说得好,客人也有打赏,甚至结算下来,比工钱还高。

    霍四这块“说三分”的金字招牌,很多酒楼都想挖他过去。樊楼给霍四的工钱,一个月比一个月高,霍四才安心地在樊楼扎下根来。

    今天又不是沐休,打赏的金主(沐休的官员)都没来,来的都是些熟客,霍四微微有点失望。但这场评话,是樊楼掌柜的要他说的,他也不好拒绝。毕竟有什么广告,够得上《大顺民报》的头条?樊楼掌柜的不愧是精明的商人,一下子就嗅到了商机,虽然这大顺民报上并不是讲樊楼的事,可好歹也沾了边。

    原来,《大顺民报》上刊登了这样一则头条。在樊楼旁边的品茗轩,也有好些年头了。前几年,一位姓李的士人与朋友在此店饮茶,匆促之间,将一个装有几十两黄金的钱袋遗落在桌子上走了。数年之后,李某再次来到这个茶馆,与同行的朋友提起这桩往事。店主听见,立即插话说:“官人所说的这个钱袋,被小可拾得。如果你说的数额相符,便可领去。”李某极为吃惊,兴奋地说:“店家果真拾得,我当奉送一半。”店主笑而不答。

    茶坊中有个小阁楼,店主扶梯而上。只见楼上收藏了大量顾客遗失之物,有雨伞、木屐、衣服、器皿之类,每一件都用纸条标明:某年某月某日,某种形状的人遗失。店主在楼角寻得一个小包袱,仍原封未动,取下楼来询问李某。李某报了包中黄金的块数和重量。当面打开检点,所言相符,店主立即全数交还失主。李某取出一半要送给这位至诚君子。店主却推辞说:“小可如果重利轻义,早就全部藏进自己腰包里了。”于是,李某感激万分,在座的顾客们也都以手加额,大为称颂。

    就是这么一则故事,品茗轩就出名了。

    但有心人知道,这里面的水不浅。有什么可能,一个小小茶坊,竟能上报纸头条?

    消息灵通的人,早就知道了,这茶坊在两年前就被皇庄收购了。虽然掌柜的还是那个掌柜,可是真正的老板却不是他了。也只有这样才解释得通,谁有这么大能量动用《大顺民报》,专门为一个小茶坊布置头条?

    这不,霍四刚刚说完这则故事,下面的食客好似都无动于衷,没有打赏的举动,这下可把霍四急坏了。

    都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霍四看惯了蜂拥而上的打赏,铜钱银币跌入锣盘的声音,现在居然静悄悄的,这能不急吗!

    “诸位可知,为何这《大顺民报》要写这道头条?”

    霍四不愧是博君人,不仅能博君一笑,还博学多才。按他的话说,以他的学识,去考个进士,点个翰林,轻而易举。当然,博君人的话,往往不能全信,可这并不能否认霍四真的很有急智。

    见没有人接他的话,他立时便说道:“诸位恐怕有所不知,这‘品茗轩’乃是皇庄产业……”

    人都是喜欢八卦的,这样一说,那些食客登时有了反应。

    “博君人,你说得是真的么?”

    霍四哈哈一笑:“这皇庄的产业还少么,莫说小小一个茶坊,就是这樊楼,皇庄也派人来询问过价。可惜樊楼东家是个精明人,没有肯卖。嘿嘿,谁肯卖一只生金蛋的鸡啊!”

    “哈哈哈……”众人也笑了,这比喻很到位。

    霍四见气氛调动了,立即打铁趁热地说道:“诸位想想,若不是皇庄,这‘品茗轩’能上《大顺民报》么?不过说起来,这头条可是大有深意啊……”

    众人纷纷问道:“有甚么深意?”

    “你想啊,《大顺民报》是朝廷办的,这‘品茗轩’是皇庄的,为什么煞费苦心弄出这样一则头条?”

    霍四这么一提醒,众人都若有所思起来。有些蠢笨的,自己想都没想就问了:“那你说说,朝廷这么做是为何?”

    霍四清了清嗓子,故意拿腔作势。众人也都明白了,纷纷“慷慨解囊”,走到那锣盘前,丢下一些铜钱。见到锣盘快满了,霍四才神秘一笑道:“诸位可知道,什么叫‘端木遗风’吗?”

    来樊楼里吃饭的,都不是普通人。这长安城的酒楼,也分高中低三等的。而这樊楼,恰恰就是最高等的酒楼。为何霍四不肯挪窝?就是来樊楼吃饭的,都是非富即贵,打赏多啊!

    这些达官贵人,都是有些学识的,很快就有人脱口而出道:“端木赐,子贡!”

    霍四一拍那抚尺,笑道:“不错,就是我们汉人财神爷,端木赐,孔圣人的弟子,子贡!”(未完待续。)

第六百六十八章:榷酒

    有人不解地问道:“这子贡和这件事有什么干系?”

    霍四一拍抚尺,放低了声量,神秘兮兮地说道:“干系可大了!这《大顺民报》是朝廷的声音,借助皇庄的事见诸于报,肯定想说点甚么。你想啊,朝廷肯定不会无的放矢的,这里面定有文章……”

    一些人也听进去了,一些人则无动于衷,追问道:“你这‘说三分’,惟恐天下不乱啊!我们倒想听听,这里面有什么文章?”

    霍四摇头晃脑地说道:“你们想啊,这‘品茗轩’秉性的是‘端木遗风’,所谓君子爱财,取之以道。朝廷放出这个来,岂不是在说现在有人爱财却取之无道?”

    这番话犹如在平静的湖泊里丢下一块巨石,瞬息间就激起了一大片水花。樊楼里骚动起来了,所有人都震惊莫名,然后开始交头接耳。能混到达官贵人这个阶层的,都不傻。哪怕再掉进钱眼里,这时候都该警醒了。

    可惜这世上,还是有很多不信邪的人,或者说他们心存侥幸:“‘说三分’,你这算是在危言耸听吧?朝廷都没有传出风声来,你怎么这般笃定?要我说啊,你就是惟恐天下不乱!”

    霍四风轻云淡,没有一丝恼怒:“这位客官说得好啊,朝廷是没有传出风声,这些都是小的揣测的。有道是天威难测,凡人怎能懂?不过依小的看,这圣上自登基以来,惩毙贪官,任用贤臣,减免税赋,拨款治水,兴修水利,鼓励垦荒,平靖海内,外御强敌,与民休息。你我今日有幸能在樊楼安心吃喝,多是托了圣上的福气。这两年来,新政伊始,商税开征,这生意是好多了,做买卖的也多了起来。人一多,心就杂。拿咱长安城的酒楼来说,就有些酒楼不地道,在酒里掺水。其实大家都是明眼人,这酒里作假,一吃便知。有句话都传开了,这酒一斤,水一斤,酒瓶又一斤。咱樊楼就不会了,真材实料,童叟无欺,诸位想必也对樊楼的声誉有所耳闻。咱樊楼酒菜不算顶尖,和丰楼、和悦楼都比咱的好,可咱樊楼为何还是做得风生水起,靠的就是四个字,‘童叟无欺’!”

    “啪啪啪……”

    掌声适时地响起了,众人循着声音一看,却是一个大腹便便,一看就知道是养尊处优那种。

    “说得好!”这胖子一身绫罗绸缎,活像一尊弥勒佛自莲台上下来了。

    “这人是谁?”有人开始窃窃私语了。

    “这你都不知道,樊楼东家啊,听说是在朝中有关系,本朝太宗皇后的亲家,也算是国戚了。嘿嘿,不然的话,这生意哪能做得那么大?”

    “嘿,这连襟到了现在,可是八杆子都打不着了,还能做这么大生意?”

    “这你就不懂了吧,人家不仅在朝中有关系,江湖上也有关系,靠山硬的很!”

    一说到“江湖”,一些食客就鼓噪起来了。莫说汉人无血性,其实在秦地,汉人还是个顶个的汉子。

    樊楼东家很欣赏霍四,简直是人才。在这档口,都忘不了给樊楼打广告。其实霍四也不算抹黑对手,毕竟这酒里掺水,大家也司空见惯了。长安城还好,毕竟天子脚下,万一捅到京兆府衙门那里,这酒楼声名就狼藉了。其余州府,只要关系硬的,哪个不赚这个黑心钱?这也不怪他们,主要是大顺酿酒业管得太严格了。这种制度,唤作榷酒,又叫榷酤。顾名思义,就是朝廷严格控制民间私酿自卖酒类,重者可判刑。当然,果酒除外。

    这酒怎么能控制得了呢?

    原来这要酿酒,须得有酒曲。朝廷控制了酒曲,这酒自然就酿不了了。朝廷为何控制酿酒?众所周知,这酒是粮食酿出来的,粮食卖不了几个钱,可要是酿成酒,那价钱就贵多了。朝廷这是怕所有人都一窝蜂去酿酒,把粮食都搞没了,难道要靠喝酒度日么?便出台了这榷曲政策,严格限制酿酒的数量,怕的就是浪费粮食。这都和生产力有关,这时的粮食产量不高,人都养不活,哪里有什么余粮去酿酒!所以酒少了,自然更贵。酒贵了,朝廷的税收就多了。就算是现在有了商税,这酒税和商税还是分开缴纳的。

    商人重利,酒这么贵,有什么办法赚些快钱吗?歪脑筋一动,这酒是水状的,掺水不就行了吗?于是乎,一个人做了,跟风的就来了,一时间,大顺境内,水酒真的就成了水酒。

    大顺为了控制酿酒,在榷酒形式做了很大功夫,在全国通行的有官监酒务(酒库)、特许酒户和买扑坊场。朝廷在州、府一级设置酿卖酒曲、征收酒课的机关称作都酒务,县一级谓之酒务。酒务设有两种性质的监官,一种是专掌酒榷的行政管理人员,监管酿酒生产过程,另一种是专督酒课的官吏,由他们负责征收酒税。而买扑坊场的性质实则是一种包税制,这里的坊场指的是酒坊酒场。其方法是先由有资产作抵押能力的包税人,与官府签定一个契约。承包通常以三年为一期(当时称作界),承包期间包税人即获得酿卖权,其他人不得插足,不过包税人要按契约规定的酒课额,按期向官府交纳酒税,若不能如期交纳,将受到罚款处置。包税人经营坊场,因管理不善出现亏本或破产,则将其抵押的资产没收充公。

    这酒税也是最容易滋生**的,前两年整饬官场,官监酒务就揪出十余大鱼,俱掉了脑袋。大顺之前不是没有商税,而是垄断性的商税,做买卖的人少,量不多,这税收自然也就上不来。

    言归正传,这霍四见东家来了,更是卖力地说道:“所以啊诸位,朝廷这是要出手了,要不想被殃及池鱼,这些坑蒙拐骗之举,还是趁早收手为好!”

    那樊楼东家笑眯眯地看着霍四,更像弥勒佛了。他似乎在看一件珍宝一样,盯着霍四想:“这小子太对脾性了……”他知道今日这出戏一旦传出去,估计樊楼的名声,就彻底打响了!想到那滚滚的财源,这东家能不高兴吗!(未完待续。)

第六百六十九章:姊妹私话

    霍四一席话,惊醒无数人。或许这樊楼中,有些并不是做生意起家的,但也甚有感触。

    这一感触了,打赏便纷至沓来,霍四见到那锣盘里的铜山、银山渐叠渐高,心中自是乐开了花。他是一个说书的,说书的也要银子讨口饭吃啊!哪个会嫌钱少的?

    明眼人不止霍四一个,大顺境内,会揣摩上意的大有人在。《大顺民报》又是官府报纸,商人不可能有所忽视的。毕竟不论什么年头,想要做生意,这政策是关键,消息是根本!好比你有钱,消息不灵通,选错了做生意的方向,入手了滞销商品,自然是亏本的。吃了几次亏的商人,都开始重视起消息来。

    而消息里面,最值得重视的,就是朝廷的消息。或者换句话说,你什么都可以不知道,但《大顺民报》你必须看。就好像之前朝廷释放出鼓励经商的消息,你不看《大顺民报》,你就比人家慢一步。慢了这一步,人家就吃肉,你只能喝汤。道理很简单,就看你能不能捉住际遇了。

    正是因为商业意识的觉醒,商人也学精了,每期《大顺民报》都必看。就算不识字,也得请人来念报,这一来二去,竟滋生出无数行业来。

    想到这,樊楼里很多食客都坐不住了,纷纷结账而去。至于其中内情,大家都心知肚明,心照不宣。

    樊楼的东家笑眯眯地看着这一切,心中明白,今日一事,樊楼的招牌算是打响了。至于霍四,身价也是水涨船高。樊楼和霍四,那时相得益彰,相辅相成。霍四出彩了,樊楼也沾光。樊楼生意好了,霍四也能赚更多的钱。这肥肥胖胖的东家仔细琢磨了一番,心道:“这‘品茗轩’居然是皇庄的产业,听闻这皇后真正的话事人是当今皇后,这女子怎地做生意这般厉害?不对不对,这里面有古怪啊!想来是有高人在背后出谋划策,想当年这皇庄也是半死不活的,怎么突然成了大金主,一下子赚那么多钱?便是我,也只有这樊楼,一些布行、米行赚钱罢了……”

    其实这东家的也知道,大树底下好乘凉。皇庄的靠山是朝廷,是当朝皇帝,说它亏本都没人信。只要有头脑,肯去做,一定都是赚钱的生意。人比人,气死人。樊楼也算是大产业了,可对比起皇庄来,还是不值一提。

    “唉,我等升斗小民,还是斗不过朝廷啊……”

    樊楼的东家心中叹了一声,缓缓地走出了樊楼,驻足在店门,看着那间人满为患的“品茗轩”,心中老大不是滋味:“真个是‘一朝成名天下知’!”

    殊不知他心烦,皇宫里头也有人心烦。

    坤宁殿中,西厢偏殿,淑妃瑾萱正心烦着。适才皇后周芷若的侍儿前来唤她过去正殿,说是有事相商。她就纳闷了,难道皇后仗着自己的身份,这么快就要行使正宫娘娘的权威了?

    其实她心中结还没打开,认为是周芷若抢了她的地位,抢了她的男人,还施舍一样分了一点给她,心中是很气不过。“若是她真个耍手段,我便与她耍耍,看谁能笑到最后?”瑾萱自负娇媚,不输周芷若,一心存了争宠的念头。“哼,若不是陛下得了‘失魂症’,这皇后,怎么轮得到你来做?”

    瑾萱想是这么想,可她也清楚,现在的正宫皇后是周芷若,手臂拗不过大腿,该有的礼数还是要全的。毕竟她不是最受宠的那个,前面还有贵妃呢!

    “都是一丘之貉!”

    瑾萱愤愤地想着,她很清楚韩凤儿和周芷若的关系,不然的话她怎么会如此?她故意磨蹭了一番,才慢吞吞地离开了西厢。

    带着侍儿,尚未接近正殿,便隐隐听到里面有人在说笑,笑声清脆,一听便是女声。“贵妃娘娘也来了?”

    瑾萱不傻,相反还很聪明。她先是装着不经意地问了一句,守在门口的宫女,很恭敬地答道:“回禀淑妃娘娘,贵妃娘娘和皇后娘娘在里面候着,专程等你的。”

    “你们退下吧!”

    瑾萱颐指气使,她很享受这种使唤人的权力,甚至不止一次想过,若是自己做了皇后,该是如何的风光?想来那可以生金蛋的皇庄,也是由自己掌管吧?瑾萱倒是不贪财,她贪的是珠宝首饰。所以说女人心,海底针,你永远不会知道,一张美丽的脸蛋下面,藏着的是怎样一个灵魂。

    瑾萱踏进正殿,被正殿的布置狠狠地震撼了一番:“不愧是皇后的寝宫……”

    看着琳琅满目的珠宝,各种奢华的内饰,瑾萱禁不住又是一阵嫉妒:“原本这都是属于我的……”正出神间,一个侍儿前来唤她了:“淑妃娘娘,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等候多时了……”

    瑾萱回过神来,掩饰了一番眼热的心,才缓缓地说道:“知道了,你退下吧!”

    那侍儿见她是淑妃,恭顺地施了一个万福,退出了坤宁殿。心中却在想着:“一个妃子而已,居然敢使唤我?真当我是婢女么!”她乃是周家的陪嫁丫鬟,周芷若自小的玩伴。说是侍儿,其实情同姐妹。幸亏这侍儿也不跟她一般见识,不然的话,这瑾萱很难下台。

    要说气质这个东西,真不能比。瑾萱便是做了淑妃,也是宫女出身,哪怕再想标榜自己,也掩饰不住骨子里的那种自卑。而这侍儿,自小陪伴周芷若读书识字,哪怕仅仅是个侍儿,那气质也是极为出众的。瑾萱出身小户人家,虽说衣食无忧,但在这方面,确实比不上大家闺秀。她之前也是运气好,才成了“陆承启”的第一个侍寝的侍儿,以为从此飞上了枝头做凤凰。怎奈世事多变,命途多舛。幸亏重生而来的陆承启也不是很不讲人情,才没有让她成为悲剧。可她没有感激,反而心存怨恨。也只有尊慈太后抱孙心切,才没有擦亮眼睛罢了。或许这就是升米恩,斗米仇吧!

    正殿里,周芷若和韩凤儿正在坐榻上喝茶,见到瑾萱来了,周芷若第一时间反应了过来:“果然国色天香!”她之前没留意过瑾萱,这第一次见,仔细一瞧,果然是一个美人儿,怪不得陆承启没有什么抵抗力。“这男人,就是吃着碗里的瞧着锅里的!”

    瑾萱是见过周芷若的,按照礼数施礼道:“淑妃见过皇后娘娘。”

    周芷若是名门出身,笑着说道:“都是姊妹,客气甚么。来,到这坐着喝茶!”(未完待续。)

第六百七十章:将心比心

    瑾萱一愣,因为周芷若指给她的位置,就是在周芷若身旁。瑾萱是个聪明人,转念一想便知道了,这周芷若乃是尊慈太后一般的人物,顾全大局类型的。怪不得尊慈太后没有反对陆承启册封周芷若为皇后,这气度都不一样。将心比心,瑾萱认为自己不可能做到这样。

    既然周芷若都如此尊敬她了,瑾萱也不好做什么动作,只能假意推辞一番,才除履登榻,小心翼翼地在周芷若身旁坐下了。

    女人看女人,都是很准的。瑾萱一瞧周芷若和韩凤儿,都眉梢带春,便知道已经初尝****,已为人妇了。瑾萱心中有气:“怪不得连续两日都不曾到西厢来,原来是到她们那里去了!”

    瑾萱气恼陆承启没有定力,三天换了三个床边人。更恼恨周芷若和韩凤儿,竟不知使了什么手段,让陆承启一连两日不见人影。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瑾萱的心理变化,周芷若都一一看在眼中,却没有说破。亲自动手,为她斟了一杯茶,才缓缓地说道:“妹妹在西厢,可还住的习惯么?”

    瑾萱双手接过那杯茶,淡淡地说道:“清闲日子过惯了,也没觉得什么……”

    这话一语双关,便是韩凤儿都听出了内中的话,更别说心如玲珑的周芷若了。韩凤儿是一个很善良的女子,并没有说些什么。而周芷若知道瑾萱的过往,明白她心中有些怨气,也没有跟她一般见识,而是笑了笑说道:“淑妃妹妹来皇宫已久,自是习惯了。莫说妹妹如此,我亦不是时常见得到陛下。我们女人啊,就是得耐得住清闲才行……”

    瑾萱心中有火,却不好发作:“你能清闲?皇庄这么大产业,你怎么清闲得下来?”心中是这般想,嘴上却试探道:“那陛下这两日,也是在坤宁宫啊?”

    周芷若与韩凤儿对望了一眼,韩凤儿的脸都要垂下去了。瑾萱一见,心中暗骂道:“骚蹄子!”

    “妹妹是知道的,陛下有一后二妃,不能顾虑周到也是正常。断然不是陛下故意冷落妹妹,我想啊,陛下今日,正打算去你那呢!”周芷若情商很高,自然不可能跟瑾萱说是自己同陆承启说的要“雨露均沾”。要是说出来,不仅这瑾萱不领情,周芷若还得做恶人。在瑾萱的观念里,这皇上宠爱谁,是皇上自己的抉择,怎么轮得到皇后指手划脚?观念不同,这话便说不出来。

    同样的话,可以跟韩凤儿说,但不能跟瑾萱说。周芷若不愧是名门出身,为人处事,十分精明细致,没有一丝纰漏。陆承启册封她为皇后,是最正确的事情。要是给那个“倒霉鬼”,肯定给瑾萱迷得神魂颠倒,稀里糊涂就放弃了周芷若。娶妻娶贤,周芷若虽然也有些小性子,可她顾全大局,懂得为陆家,为大顺,为天下百姓着想。这样的女子,世间能有几多?

    所以陆承启很明白,这皇后不能再立,哪怕周芷若先去了,他也不能再立。因为不管是韩凤儿还是瑾萱,都不是做皇后的人选。无他,气度也。

    周芷若自然不知道,自己在陆承启心目中的评价是这么高的。她只是想努力做好自己的本分,做好皇后,管理好后、宫,再打理好皇庄,好让陆承启没有后顾之忧。所以即便有点不喜欢瑾萱,她也能放下身段,与她谈心。

    瑾萱先入为主,根本没有将周芷若的话听进去,心中一直冷笑:“你想专宠的心,哪个不知?唉,看来这贵妃也是好欺负,竟被这蛇蝎心肠的女子,骗得团团转!”

    世间就是有这样的人,自己心路不正,却把天底下的人都想得这般坏。估计瑾萱心中,唯有尊慈太后是真心实意对她好罢?不过也说不定,她知道尊慈太后是想抱孙子,让陆家香火延续,才撮合她的。要是瑾萱这么一想,尊慈太后她都不以为然,认为这只是桩交易而已。

    “娘娘说得在理,瑾萱受教了。只是陛下是天子,想宠幸哪个都是陛下的意思,我们做妃子的,哪里敢奢求太多。说不定陛下今晚,还是要到娘娘这呢!”瑾萱话里的酸意,韩凤儿都觉得有些过了。只是她生性善良,不喜与人争辩。武艺虽高,却要顾虑陆承启的感受,没有说些什么,只是给了个眼神给周芷若。

    周芷若心若明镜,知道瑾萱误会太深。也是,任凭一个女子,原本到手的荣华富贵飞走了,还要被打入冷宫一样,在景福殿做个侍儿,一呆就是两年。换做谁,心中都有气。要是意志力薄弱的,恐怕都会自暴自弃了。瑾萱能振作起来,得到今时今日的地位,也是不可小觑的。周芷若凭着女人的直觉,感到瑾萱的心计很深。

    她为一宫之主,早就把瑾萱调查的一清二楚。陆承启没有重生前,这瑾萱便时常托人在外面带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回宫,故意在“陆承启”自东宫进宫路上玩,让“陆承启”知道有她这么一个人。这“陆承启”童心未泯,很容易就被勾搭上了。这一来二去,竟真的让瑾萱成了事。为了侍寝一事,“陆承启”竟向先帝求情,瑾萱得以顺利出宫,恩爱一夜后又回到了宫中。中间的事情,周芷若都脚指头都猜得到。再联系大婚册后那日“陆承启”的动作,冰雪聪明的周芷若岂能不明白个中内情?幸亏瑾萱回宫后,一直有阿嬷看着,不能再与“陆承启”见面了,不然的话,周芷若这皇后的位置,怕都要给这瑾萱给算计去了。

    女人的直觉太可怕了,周芷若对瑾萱纳妃后,就一直抱有戒心。只是出于皇后的气度,她才委屈地对陆承启说出那些话来。哪个女子肯让另一个分享自己的丈夫?道理是相通的,周芷若为了顾全大局,才不得不这么做。

    不过,周芷若也不会束手待毙。没见她早有定计么,先是搬进坤宁殿,宣告正宫娘娘的地位。然后挤兑陆承启,获得了真正的宠爱。现在就拼谁的运气好,能先怀龙子了。周芷若真的很担忧,以陆家的“光荣传统”,说不定还是单个子翤。那样的话,已经是板上钉钉的太子,连皇位都不需要争!

    女人间的斗争,一点也不逊色于朝堂上的争斗!

    周芷若又说了几句体己话,只可惜瑾萱一句都听不进去。没辙,三人相聚的气氛有点诡异,最后还是韩凤儿找了个借口,先回了东厢,瑾萱说了几句场面话,也后脚跟着出去。唯有留下周芷若,静静地喝着茶,思量着这后、宫怎么样才能少点斗争。她是聪明人,知道斗起来的话,最吃亏的还是自己。

    想着想着,日头已经偏西,侍儿进来提醒后,周芷若才缓缓地往御膳房走去。大顺宫廷规矩,只有皇后,才能陪着皇帝在御膳房用膳。妃子只能由御膳房传膳,这就是正宫的特权了。(未完待续。)

第六百七十一章:稍稍提醒

    在宫女内侍的簇拥下,周芷若缓步来到御膳房外。随着一声“皇后娘娘驾到”,御膳房里的尚食皆出来迎接,齐齐施了万福。

    周芷若一看,便知道陆承启还没来,心下知道陆承启定然又是在处理政事,连晚饭都忘记吃了。正待让人去催促陆承启,却听闻外间又传来一声“皇上驾到!”心中一喜,便出去相迎。

    陆承启善于观察,一看到这么多人在外面,便知道周芷若先到了,笑哈哈地让这些侍女、内侍退下,对周芷若说道:“梓童,怎地今日这般早?”

    周芷若笑着去挽起陆承启的手,说道:“非是臣妾早,是陛下来晚了!”

    陆承启看了看天时,果不其然,这酉时快要过去了,夜幕已经渐临。这时洁净的天空中,已经挂上了点点星光。“看来确实是朕晚了!”

    两人自从捅破了那层纸后,较之先前更加亲密,甚至不顾有宫人在,当众亲呢起来。幸亏周芷若脸皮薄,没有让陆承启更进一步,不然的话就要出丑了。她一把捉住陆承启要作怪的手,嗔道:“陛下!”

    陆承启也只想撩一撩这美人儿罢了,要是来真的,他也搁不下面子来弄个“现场直播”。这人不同动物,是有羞耻心的。要是没有了羞耻心,这人便是动物了。好在周边的宫女太监都不在,周芷若不顾滚烫的脸,把陆承启推入御膳房中,才吁吁娇喘着:“陛下,你可是天子啊!”

    陆承启也知道,这玩笑不能开得太过。要是太过了,周芷若又该好几日不理他了。虽然陆承启现在有了些底气,可周芷若毕竟是皇后,后、宫帝后不合,那是大顺的危机啊!想到这,陆承启立时正经了起来,没有了其他小动作。

    这御膳是刚刚端上来的,还冒着腾腾热气。不过三个菜,一个汤,却做得异常精致。陆承启早已经把皇宫当成了自己家,所以吃饭的时候,不喜欢有外人在场,要盛饭什么的,都需要自己动手。周芷若此刻便尽了一个妻子的责任,为陆承启添了饭后,自己才舀。

    皇宫到底是天家,这饭菜就算简单的三个菜,也不是寻常人家能比拟的。每日都是不同的菜式,估摸一年才重复个三四回。用料也是极尽奢华,天上飞的,地上走的,水里游的,都应有尽有。陆承启不忍这民膏民脂的浪费,才勒令两人只能吃三个菜,一个汤。便是这样,这宫中御厨一年的开支,也是普通家庭的数千倍,数万倍。没办法,皇帝嘛,是要吃得好,穿得好,住得好的。

    周芷若坐下来后,只是静静地看着陆承启扒饭,自己却没有动筷。陆承启有点惊奇,咽下口中的食物后,问道:“梓童怎么了,没有胃口?”

    “陛下,臣妾觉得不配做这个皇后……”周芷若轻轻叹了一声,声音里的萧索,听得陆承启心疼不已。

    “怎么了,谁欺负你了?朕定叫他生不如死!”隐忍了两年多的陆承启,第一次展露他的霸气,虽然是在自己的老婆面前。陆承启有这个能力,试问一下,在大顺境内,有什么不是他一句话的事情?

    周芷若幽幽地说道:“陛下,没有人欺负臣妾,臣妾只是觉得,这皇后很难做罢了。”

    陆承启一愣,他不傻,这话还是听不出弦外之音,他就枉做了两年多的皇帝了。周芷若说皇后很难做,肯定不是皇庄的事情,更不可能是福利院的事情。那剩下来就只有一个可能,坤宁殿里面出事了。

    再仔细一想,韩凤儿和周芷若情同姊妹,肯定不会翻脸的。韩凤儿也要感激周芷若在从中牵桥搭线的恩德,更不可能与她翻脸。那只剩下一个淑妃,这个瑾萱确实不是一盏省油的灯。那日在西厢,也不知道是吃了什么**药,陆承启居然一个冲动就犯了男人该犯的错误……现在回想一下,这个淑妃确实不简单,年岁不大,心计颇深!

    这样一想,答案就呼之欲出了。肯定是周芷若与瑾萱闹翻了,周芷若便跑来诉苦。说实话,人都是有亲疏远近的,周芷若是陆承启两年多以来的枕边人,肯定是信周芷若多一些。“梓童啊,是不是淑妃她惹了你?”

    周芷若眼眶一红,便把今日的事情说了出来。当然,她没有什么添油加醋,而是平平淡淡地叙述。

    陆承启越听越觉得这瑾萱是心计颇深,好言相慰道:“梓童啊,淑妃是心中有怨气,你让着点便是了。这样吧,今日朕也不去西厢了,去你那里好不好?”

    周芷若坚决地摇了摇头,说道:“陛下这是要让臣妾更难做么?”

    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这女人间的斗争,陆承启是不想参与的。可若是放任自流,后、宫给弄得一塌糊涂,怕是世人都要笑话他了。“也罢,朕听梓童的。不说这些了,快吃饭吧!来来来,这鱼羹不错,尝一尝!”说罢,陆承启给周芷若添了一勺鱼羹,周芷若梨花带雨,红着眼睛低着头吃饭,看得陆承启一阵心疼。

    “是不是这饭菜不合口味?朕让御厨做过一道……”

    陆承启正待起身,周芷若连忙叫住他:“陛下不忙,臣妾又不是淑妃,吃不了那么多菜的……”

    这话是无心之失?陆承启有点不相信。要说女人耍起心眼来,便是须眉也不枉多让。

    “淑妃又怎么了?”

    陆承启都以身作则,不能铺张浪费,听周芷若的语气,似乎这瑾萱真的拿自己当回事了!周芷若对于陆承启的了解,肯定比瑾萱多。瑾萱不过是耍的那个倒霉鬼团团转而已,又如何是周芷若的对手?都不需要用力,稍稍挑拨离间一下,陆承启都心生警惕了。

    周芷若在陆承启的追问下,才道出缘由。原来瑾萱并不知道陆承启的规则,曾经为了用膳一事,闹腾了一日。陆承启越听脸色越沉,良久才默默地拿起碗筷,自顾自的扒饭。

    周芷若见陆承启已经听进去了,劝说道:“淑妃不过是初来乍到,不知道陛下定下的规矩也是人之常情。常言道,不知者无罪,陛下莫要责罚她才是……”

    陆承启闷声说道:“朕自有主张,先用膳……”(未完待续。)

第六百七十二章:都不是省油的灯

    就好像周芷若了解陆承启一样,陆承启一样了解周芷若。若是旁人这般说,陆承启肯定以为他是在挑拨离间。可从周芷若嘴中说出来,陆承启就算是不信,也会有所怀疑了。

    这一顿饭,陆承启吃得不是滋味。男人嘛,都希望家中安宁的,才不算扯他后腿。要是后、宫明争暗斗,看得都心烦,就别谈什么处理国事了,家事都糜烂成这样,国事又能好到哪里去?

    周芷若看得出陆承启满腹心事,好言相劝道:“陛下,淑妃只是没有明白规矩,你莫要恼怒。明日臣妾再去西厢,找她谈谈心,或许她就……”

    陆承启猛地扒完最后一口饭,打断了周芷若的话头,沉声说道:“梓童,有些事情还是明说为好。”说罢,陆承启便站起身来,“朕去西厢,好好与淑妃说道说道!”

    “陛下!”

    周芷若还想说什么,陆承启已经大踏步走出了御膳房。周芷若有点慌了,她本意并不是想让陆承启大肆整治后、宫,而是想让陆承启警醒一下,不要被瑾萱迷惑了。谁知道陆承启这么大反应?想要再解释解释,可陆承启已经走远了……

    “这可坏事了!”周芷若心中叹息,“罢了,去寻韩姊姊商议一番罢……”

    却说陆承启气冲冲地走出御膳房,恰巧见到一干尚食端着没夹几筷子的菜肴往御膳房走来。陆承启猛地停住,喝问道:“这是谁浪费的?”

    那些个尚食,都是些十七八岁的宫女,哪里见过天子发怒,吓得端着盘子跪倒在地:“回……回禀陛下,这是淑妃娘娘吃剩下的……”

    陆承启脸上怒气乍现,强忍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好啊,仅仅一个人,就能吃二十几个菜肴?”

    那尚食是知道陆承启定下的规矩,吓得都快哭了:“陛下,这……这淑妃娘娘是如此吩咐婢子,婢子也只好照做啊……”

    “……”

    陆承启知道,这不能怪这些宫女,这些宫女也是很可怜的。她们十二三岁被选进宫里,运气好的能服侍皇后妃子皇帝,运气不好的,只能去洗衣、扫地……陆承启没有欺凌人的变态嗜好,但他是真的看不惯这样铺张浪费。要知道,大顺的百姓并不是家家户户都安居乐业,有些人甚是可怜的。这些浪费的菜肴,拿去救济他们,或许还能活好几条人命。

    要知道,这深秋已至,隆冬不远。大顺每年冬天都会冻死人,饿死人。只是地方州府,向来报喜不报忧,要不是监察司的暗报,陆承启还被蒙在鼓里。就是从那天起,陆承启心怀愧疚,遂下旨意,今后宫中,一律用物,吃食,以简为主。这瑾萱好歹也侍奉过尊慈太后,这刘氏向来以节俭著称,怎么这瑾萱半分没学到,反而穷奢极欲起来?

    陆承启站在原地好一会,才收敛好自己的脾气,让这些尚食都起来后,淡淡地说道:“今后,不管是谁用膳,严格遵照朕先前的旨意,知道了吗?”

    这些尚食哪里敢说半个“不”字,连连说“遵旨”,陆承启才越过她们,径直往坤宁殿而去。这些尚食受了惊吓,庆幸自己没有殃及池鱼,站起身来,快步地向御膳房而去。

    陆承启来到了坤宁殿西厢,随着高镐一声“皇上驾到!”喜得瑾萱出殿迎接,完全没有注意到陆承启的脸色有些不对劲。顺手挥退了那些内侍、宫女后,瑾萱才喜滋滋地关上了门。

    “陛下,臣妾伺候你歇息……”

    瑾萱以为陆承启还是那个没有定力的初哥,还想着施展她的“风情”,殊不知陆承启现在没有半分旖旎的心,冷冷地推开了她,说道:“淑妃,你知道朕曾下过旨意,宫中用度,一切从简吗?”

    瑾萱一愣,她也不是省油的灯,一下就明白了肯定有人在背后说她的坏话,立时叫起屈来:“陛下,臣妾不知……”

    陆承启看着她装作委屈的模样,心肠想不硬都硬了起来:“你知道朕的子民,尚有人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吗!”

    见陆承启动了真格,瑾萱总算是明白了,自己真的惹了大祸。她也机灵,立即跪倒在地,口中说道:“臣妾有罪,请陛下责罚!”

    陆承启深深吸了口气,半晌才说道:“朕掌权以来,所虑之事,皆为汉人江山可传万世。汉人或不内讧,团结起来,世上无人能敌。但朝廷要保证他们有的吃,有的穿,有的住,这并非易事。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一个朝代的灭亡,往往就是一些不经意的小事。所谓民心所向,朝廷若不能代表百姓的心声,改朝换代之日便来了。朕宿夜忧虑,怎么你们……你们竟如此铺张浪费?!”

    瑾萱总算明白过来了,眼前的小皇帝,绝不是先前的东宫太子,也不是那个任她摆布的傀儡了。这是一个有大智慧,有大毅力的皇帝,一心想名垂青史的皇帝。若是能比肩秦皇汉武,眼前这人是绝对会去争取的。这样的男子,岂是她能掌控的?

    想通了这一点,瑾萱立时说道:“陛下宏愿,天下皆知。臣妾却不能体悟,实乃羞愧。陛下,请责罚臣妾吧……”

    陆承启冷冷地说道:“念你是初犯,朕暂且不追究。日后如若再犯,定罚不饶!”

    见瑾萱是有点真心实意悔过了,陆承启心肠才软了些:“你且起身吧!”

    瑾萱这两年来养尊处优惯了,哪里跪得了这么久?挣扎了一下,竟不能立时起得身来。陆承启叹了一声,扶她起来,低声说道:“一日夫妻百日恩,朕不想你为了一己私欲,坏了规矩。到那时,莫说朕,就是太后,也保不住你,你且好自为之……”

    说罢,陆承启就要踏步出去,瑾萱急得叫道:“陛下,你去哪里?”

    陆承启头也不回地说道:“朕去仁明殿睡一晚,你且自我反省反省!”

    听了这句话,瑾萱脑海中突然冒出三个字“静养宫”,吓得差点瘫倒在地。这静养宫是大顺的冷宫,一旦入内,终年不见天日,她这一生,就算是完了。“好厉害的皇后娘娘啊,罢了罢了,我认了……”瑾萱嘴上喃喃地说道,心中再也兴不起一丝争宠的念头了。(未完待续。)

第六百七十三章:关心则乱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陆承启“怒斥”淑妃一事,仅仅一日时光,已经传遍了整个皇宫,传到了尊慈太后刘氏的耳中。

    这淑妃是尊慈太后看中的人,被皇帝骂了,这可是件新鲜事,岂不是说明皇帝和太后不合?哪怕尊慈太后刘氏再淡然,此刻也坐不住了,遣人去召见陆承启,想了解是怎么回事。

    陆承启很郁闷,不就是敲打敲打瑾萱么,这太后都出来为她说情了,这让瑾萱怎么想?靠山这么厚,以后她岂不是胡作非为,谁都不能说,谁都不能管了吗?这样的话,她和周芷若有什么区别,到底谁才是皇后,谁才是后、宫掌权人?

    皇宫之内,陆承启的消息还是灵通的。尊慈太后一派人来召见,陆承启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在前往景福殿的路上,陆承启思索了许多,想着怎么和刘氏解释,这不是针对谁,而是树立起周芷若的权威。一个皇后,要是让妃子骑在了头上,这可是要出大问题的。

    来到了景福殿,却见瑾萱的侍儿也在外面候着,陆承启便知道,原来是“三堂会审”的把戏啊!哼,看来这瑾萱确实有一手,竟能哄得尊慈太后如此为她说话!

    不过陆承启是谁?当朝天子,手握大权,何曾怕过谁?他尊敬刘氏,不过是出于孝道。但他的孝顺,不是愚孝,有道理的他会听,没道理的,他肯定据理力争。想通了这一点,陆承启不理那些个宫女,径直走进了景福殿。

    随着高镐一声“皇上驾到”,景福殿中的宫女,齐声说道:“参见陛下!”

    陆承启挥了挥手,让她们退下后,才步入内殿之中。刚刚进入内殿,就看到瑾萱像个受气媳妇那样,躲在刘氏后面,为刘氏捶着肩膀,不敢去看陆承启。经过周芷若的提醒,陆承启已经知道了,这瑾萱最会演戏,怕是刘氏已经给她说服了。

    “果然不是省油的灯!”

    陆承启心中嘀咕了一番,也不理会她,而是对刘氏长揖了一礼,说道:“儿拜见母后,恭请圣安。”

    刘氏本来是闭着眼睛享受瑾萱的服侍,听到陆承启的声音,才缓缓睁开眼来,笑着说道:“我儿来了?来来来,坐下,与老身说道说道,怎么我儿纳妃不过几日,就与淑妃吵起来了?”

    陆承启看着瑾萱的头,垂得更低了,心中冷笑一声,嘴上却说道:“母后,此事你听谁说的?乱嚼舌头,可是要杀头的。朕乃天子,怎会与妃子大吵?”他浸染政治已久,说起话来已经滴水不漏。陆承启确实没有和瑾萱吵,因为他都是居高临下地训斥,没有给瑾萱任何申辩的机会,哪里吵过?

    刘氏是什么人,这话一听就知道内里的意思了,叹了一口气,伸手摸了摸瑾萱的手,缓缓地说道:“夫妻之道,要相敬如宾才是,吵吵闹闹的,终究不成。老身年纪大了,就想着有一日能抱得上孙子,不至于含恨而去……”

    陆承启连忙说道:“母后莫要这般说,母后吉人天相,肯定能长命百岁。”

    “老身能再活二十年都是奢望了,我儿就不要再说什么长命百岁的事。”刘氏叹了一声,“瑾萱是个好姑娘,性子也好,若是得罪了我儿,我儿多些担待便是。大吵大闹的,弄得人尽皆知了,天家的脸面何存啊?”

    陆承启没有接话,倒是瑾萱说话了:“太后娘娘,陛下说得对,臣妾是……”

    刘氏打断了她,安慰道:“傻孩子,你心中有委屈,老身岂能不知?我儿啊,你是天子,又是大好男儿,正一下夫纲无可厚非。但凡事得有个度,过了就不好了。”

    陆承启默默地点了点头,心中却是一阵冷笑:“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啊,瑾萱,你仗着太后,想要让我屈服,不想想我是什么人?怎么可能被你玩弄在鼓掌之上!男人最烦的便是这样,想用其他人来压我,迫使我屈服?真不知天高地厚,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我是看你可怜,免得拂了太后的意思,才勉强收你入妃子的,要是你再不知好歹,冷宫都有你的份!”

    想到这,陆承启的眼中精光蓦然闪过。刘氏也是久经人事,知道陆承启是不可能听她的了,心中一阵哀叹:“这强扭的瓜,果然不甜!这两人,难道真个是前世冤家不成?”

    秉着“宁教人打子,不教人分妻”的理念,刘氏又苦口婆心地说了一大堆话,还叫瑾萱低头认错了,陆承启的脸色才好转一些。

    其实经过此事,刘氏也明白了,陆承启是很有主见的。想要给他施加压力,怕是很难。唯有就是看瑾萱自己了,这夫妻间的事情,刘氏也只能说到这。她是个明白人人,知道再说下去,小皇帝就该翻脸了。陆承启能安安静静地坐在这里听她规劝,不过是给她三分薄面罢了。其实以陆承启的实力,根本不用在这里受这个气。刘氏看清了这点,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便借口要念经了,让陆承启告退。

    陆承启走出内殿前,扫了一眼瑾萱。眼光接触后,瑾萱满脸的惊慌失措,差点没瘫倒在坐榻上。

    待得听闻高镐的声音“皇上起驾”传来,瑾萱才啜泣了起来。

    “傻丫头,哭甚么!”刘氏怜惜她,安慰说道。

    瑾萱抽泣着,哽咽说道:“太后,陛下这回该恨我入骨了……”

    “唉,说起来都是老身自作主张,连累了你……”刘氏内心有点过不去,只能支了个招:“老身看得出来,我儿最厌烦这等做法。不过你也不必灰心,只要你听从皇后的吩咐,做好本分,真心待陛下,想来陛下看着老身的面上,久了也会对你改观的……”

    瑾萱没有说话,还是在啜泣着。刘氏看了心疼:“傻丫头……”

    这边厢,陆承启板着脸在长廊上走着,高镐也不敢问什么。其实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淑妃娘娘是过分了些,居然拿太后来打压陛下,这不是自讨苦吃吗!太后本身便是妃子,先帝去了,才追封为太后的。又不是陛下生母,岂能控制得了皇帝宠爱谁?便是皇帝生母,这事也不好过多责问啊!太后再厉害,也不过逼得陆承启低头一时,岂能低头一世?待得太后仙去了,这淑妃就惨了。

    高镐微微叹了一声,连他都看出来了,这淑妃怎么这么傻?

    殊不知刘氏因为太关切了,所以关心则乱啊!(未完待续。)

第六百七十四章:蠢蠢欲动

    陆承启板着脸回到了垂拱殿殿门外,却见到一个人在那里东张西望的,看向殿门里面,不知道在望些什么。

    “许卿,你在看些什么呢?”

    “嘘,别吵,陛下快来了……”还未说完,许景淳就回过神来了,尴尬地站在那,说道:“陛下,你怎么不从那边过来啊……”

    原来,这垂拱殿也分两门。这正殿的门,是给臣子们求见的;而偏门靠着后宫,皇帝要处理政事,一般都会从那个门进来。偏门边上,便是皇帝的书房。至今为止,朝中上下,没有几个臣子能有殊荣,得到陆承启的许可,进入他的书房里面。说白了,这垂拱殿是陆承启的“办公室”,他办公在那里。要是私生活的话,就会走两步路,到边上的书房那里,或午间小憩一会,或在周芷若的陪同下,用膳啊、下棋啊什么的。

    数了数至今为止到过小皇帝书房的,不外乎唐勋、苏颂、沈括、孙用和这几人,都是一些实用性的人才。就连许景淳,都未曾有此殊荣,可获得进入小皇帝的书房。

    明眼人都知道,进入了小皇帝的书房,才算是平步青云。便是内阁首辅徐崇光,也不过是进入了两次罢了。

    陆承启有些好笑,脸上却还是很严肃的模样:“朕要从哪里过来啊?”

    许景淳被噎住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说罢,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来是有什么事禀告于朕的?”虽然陆承启故作轻松,可他的脸色早已表明了,他现在心情不好。有道是天子一怒,伏尸百万。陆承启没有那么血腥,可也够恐怖的了。想想先前那些贪官掉的脑袋,许景淳就有点口干舌燥。

    “陛下,臣……”

    许景淳刚开口想说什么,却被陆承启打断了:“行了,去御书房说罢。”

    许景淳先是一愣,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御书房啊,他居然获准进入御书房!这可是了不得的恩宠,难道说小皇帝要提拔他了?他很快回过神来,跟着陆承启进入了垂拱殿门,直接进入了御书房中。

    御书房算是垂拱殿的偏殿,布局不小。这里面藏着的书,估摸有几十万册,不乏一些孤本。至于各类古玩、字画,更是多如牛毛。最珍贵的,就是那副悬挂在龙椅后面的《兰亭集序》了。先前陆承启也不敢想象,在一堆字画里面,居然有《兰亭集序》的真迹。要知道,按照后世的说法,这真本是被唐太宗李世民带入地宫去了。陆承启也是把玩多日,才敢确定,这确实是真迹。这行云流水般的字迹,随意涂抹开来的墨团,是造不了假的。皇家收藏,要是收藏了一副赝品,岂不是贻笑大方?

    许景淳只是稍微打量了一番这偌大的御书房,便把心神强自收敛住了。他算是机灵的,知道看多无益,他是个大老粗,最多识几个字,也不可能同小皇帝谈经论道,更别提下棋什么的了。现在只要跟着小皇帝的思路走就万无一失,要是多开口多看几眼,说不定就会乐极生悲。

    陆承启在龙椅坐下,才缓缓地说道:“说罢,求见朕有什么要事?”

    许景淳有点发呆,因为他看到了一个了不得的宝物——传国玉玺,就被陆承启随意丢放在龙案上,只是用个檀香盒子盖住而已。听得小皇帝问话了,许景淳才一个激灵地说道:“陛下,臣收到确切的消息,安南已经整军,准备向占城开战!”

    “果然狼子野心!”陆承启恨恨地说了一句,“占城国内,可有警惕?”

    许景淳沉吟了一番,才缓缓地说道:“占城国一直防备着安南,应当会有所戒备。不过占城人航海可以,陆战不行,恐怕难以抵挡安南国之刀锋。”

    陆承启点了点头,他也是从监察司的资料里面知道,占城国和天竺有着深远的影响,使用南天竺文字,从印天竺传入婆罗门教和佛教,崇拜湿婆和毗湿奴等神,采用种姓制度。后来又从中原传入筑城、制造武器和生产技术,促进了生产的发展。占城国出产象牙、犀角、乌木等珍奇异物,又盛产水稻,航海技术发达。占城扼守中国通往天竺波罗王朝、室利佛逝国和黑衣大食的海上要道,立刻成为了海上丝绸之路的重要中转站。历史上,这占城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三国时曾与孙吴交恶,后来也与中原皇朝多次交战,也趁机真腊分裂入侵真腊,并曾击退昆仑、爪哇的海盗。

    所以说,这东南亚三国,不论是安南(交趾)还是占城、真腊,都不是好东西。这印证了陆承启的说法,国与国之间,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

    “如果占城败了,这安南就势大了。真腊一国,外强中干,只能固守一隅,不能趁势而攻。若安南征服占城,腾出手来,真腊亦不是安南的对手。等安南消化完占城、真腊两国,就该觊觎我大顺的土地了!”陆承启阴沉着脸,慢慢地分析着。

    许景淳听了,瞬息间也出了冷汗:“这安南小小一国,也敢如此?”

    “哼,人心不足蛇吞象。安南向来狼子野心,觊觎中原有什么好奇怪的?”陆承启冷笑道,“不就是以为朕调兵遣将去剿匪了,他觉得有机可乘么!”

    许景淳小心翼翼地说道:“陛下,臣以为,安南并非趁我大顺分兵之机攻占城,而是蓄谋已久的……”

    陆承启点了点头,说道:“你且说说你的见解。”

    许景淳得了许可,才敢放开说道:“据监察司暗报,这安南国内,早就厉兵秣马,占城也是严阵以待。我大顺向来与领国交好,哪怕安南、占城、真腊等国有不敬之举,也从未出兵讨伐。安南自立为国,也是前朝之事了。只怕安南从未想过我大顺有朝一日会出兵相助,也从未将我大顺放在眼里过……”

    陆承启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他今日心情不好,在太后那里受了气。现在听得许景淳这般说,更是脸上发烫。即便他知道,这不是他做的孽,而是他便宜老爸,便宜祖宗的遗留问题,可他是当今天子,被如此轻视,也是脸上无光。

    许景淳说的是事实,陆承启也不能拿他怎么样,只能冷冷地说道:“哼,真当如今大顺,还是先前大顺么?”(未完待续。)

第六百七十五章:鹬蚌相争

    敌人最大的蔑视,是根本不在乎你有什么动作。也难怪交趾这么猖狂,他们入侵了大顺几次后,以为大顺无人,便滋长了他们的狂妄之心。其时大顺把重兵都放在防范辽国上面了,根本没多余的兵力去料理这个狂妄的小国,才让他们一再得逞。结果自然不用说,人家当你是软脚虾,任由着捏圆捏扁!

    陆承启生气,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不过他也知道这是没办法的事,那时候的大顺,内外交困,国库都差点入不敷出了,哪里还有钱养兵!若是像辽国那样,可以强制拉壮丁就好了,只可惜这样的军队,根本没有一点战斗力,有还不如没有,并没有什么卵用。

    直到陆承启掌权开征商税后,国库收入才稍微好了些。但随着新政开启,也是渐渐地入不敷出,还得靠皇庄接济些,才算是平稳渡过到现在。军器监、皇家大学、皇家军校,都是靠着皇庄的接济,才算是办下来的。不过这也有好处,起码陆承启知道,这三个地方的人员,全都是自己的心腹,不必担心什么。

    至于扩军,也只是个想法而已。陆承启还削减了各军的老弱病残,名额也不见加多几个,只维持在了原来的数字。据兵部统计,大顺现在边军有二十万,辅兵二十万;禁军三十万,辅兵二十五万;至于厢军,已经成了历史名词,名存实亡了。还有五万左右的各种水师,战船另计。

    这也就是说,大顺总共可以动员的兵力,大概在百万左右,这是常备军力。要是动员战争的话,估计能扩军到两百万以上。只是这样一来,大顺的国库负担就更重了。现在大概是十个农民养一个兵,国库都有点撑不住,要是再扩军的话,大顺就走上穷兵黩武的路子了。

    见陆承启脸上阴晴不定,许景淳也有些忐忑,小心翼翼地说道:“陛下,安南狂妄自大,是该出兵教训一番。卢尘洹指挥使,现已入滇,配合段王‘剿匪’,成绩斐然。不如……”

    陆承启淡淡地说道:“你是想从滇地攻入安南?”

    这一下算是陆承启的考较了,这大理府虽靠近交趾,可那里遍布原始森林,瘴气、毒虫猛兽都能致人死地。怕是禁军没从滇地进入交趾,就已经全死了。这等赔本的买卖,陆承启是不会去做的。许景淳好歹也是边军出身,该不会不知道这一点吧?

    跟小皇帝汇报工作,不论是谁都得打起十二分精神来,不然的话掉进坑里都不知道。许景淳一听这话,连忙否认道:“陛下,断断不可!”

    “为何不可?”

    见陆承启眼角的寒意有点融化了,许景淳知道自己赌对了,连忙说道:“这滇地人烟稀少、瘴气丛生。禁军多是北人,岂能穿行其中?臣不才,亦知道欲攻安南,需从广南西路挥兵直入,方能通行。”

    陆承启点了点头,说道:“不错,这滇地乃是我大顺与安南之天然屏障。不仅仅是我大顺子民,便是安南人,也别想安然无恙地从这深山密林中行军。滇地自保无虞,却也攻打不了安南。广南西路地处南疆,与安南接壤,乃是唯一通道。不过,朕不打算从广南西路进发……”

    听了这话,许景淳便知道,小皇帝这是铁了心要教训教训交趾了。确实,那李日尊太狂妄了,元绶年间,视大顺于无物,窜入广南西路,一路打到钦州。其中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等到陆承启掌权,李日尊却见好就收,不愧是个老狐狸!

    只是许景淳有点不明白,若是不从广南西路走,又有哪条路可以……等等!许景淳脱口而出:“海路!”

    陆承启有点欣赏许景淳了,不仅做起这个情报头子有条有理,就连他的战略意图都看得出来。“不错,朕确实有打算,从海上攻打安南。”

    许景淳点了点头,说道:“臣记得,这安南京城在升龙,也是在富良江边,直通入海……”

    “不错,朕打算让新式战船携子母炮,水军三万,并禁军五万,自广州南下,过琼州海峡,于钦州补给,再直扑安南升龙。海陆并进,打安南一个措手不及!”陆承启说到兴奋之处,竟手舞足蹈起来。

    许景淳暗自心惊,他知道小皇帝雄心勃勃,可没想到竟如此大胆。确实,安南的水师不怎么样,可仗着新式战船,就想攻下人家都城,这有点不切实际吧?当然,若是许景淳见过子母炮的威力,就不会有所怀疑了。

    “陛下,臣以为,还是等安南出兵占城后,我大顺再出兵讨伐为上……”许景淳怕陆承启热血冲脑,先替占城国挡了一刀,连忙提醒道。

    陆承启心道:“这许景淳原先是个老实人,怎么现在也变得这么腹黑了?看来,这监察司,是个锻炼人的地方呐!不过,这腹黑得我喜欢!嘿嘿,赔本的买卖,我能做吗!”感慨了一番,他才缓缓地说道:“坐山观虎斗,是必须的。不仅要等安南出兵占城,还得要占城撑不住,主动向我大顺求救,朕才肯出兵。到时候,我大顺师出有名,就算把安南占了,也能占个大义名分!”

    许景淳又是一惊,心道:“乖乖,怎么皇上说起胡话来了?”

    他连忙劝道:“陛下,这安南地处偏僻,穷山恶水,占了安南又能如何?还是借讨伐之名,狠狠教训一番就是了。”

    陆承启第一次发现,原来许景淳也是个“仁义”之人,这国与国之间开战了,还能收手吗?“我大顺不出兵则已,一出兵必然是灭国。安南本为我汉人国土,李朝窃据百年,自立为国,是时候收归大顺了。”陆承启斩钉截铁地说道。

    “可……可那些安南人……”许景淳有些急了,还想说些什么。

    陆承启笑道:“许卿不必担忧,一旦攻下安南,朕自会将这些安南百姓,迁移至广南西路。再从夔州路、大理府、广南西路遣汉人入安南,扎根落叶。”

    许景淳倒吸一口冷气:“好一招绝户计,这做皇上的心肠,果然狠毒!”(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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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顺皇朝介绍:
烽火生,狼烟起,策马扬鞭保家国。犯我天威,虽远必诛! 造宝船,扬风帆,乘风破浪惊万邦。堂堂中华,四方来贺! 文治武功,缺一不可;开疆拓土,千古一帝。 大顺皇朝,由朕开创新的篇章!大顺皇朝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顺皇朝,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顺皇朝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