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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飘依雨     大顺皇朝txt下载     大顺皇朝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九百一十六章:打是一定打

    枢密使姜瑜这话,说得极为动容。直有一股悲天悯人的气息,扑面而来,任凭再无心无肺之人,听了也觉得羞愧。

    确实,草原人的野蛮,在场的官员比百姓要清楚得多。他们不敢想象,被异族人统治的下场。是以姜瑜竭力请求出兵,也是有一定道理的。

    内阁首辅冯京还是坚持不同意见:“枢密使此话,虽有道理,但并非万全之策。陛下,臣不才,不懂兵事,却也懂得天时、地利、人和为行军打仗首要。所谓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可细想之下,若此际出兵,可有天时、地利、人和可言?首言天时,今已秋末,行军至边境,怕已到冬日。虽我士卒大多有棉衣御寒,可草原上的冬日,终归是行军不便。再言地利,契丹人比我等熟识草原,地利绝非在我大顺一边。至于人和,虽我大顺士卒有百战身死之决心,可契丹人亦是众志成城,急切间难以攻克。何不从长计议,徐徐图之?”

    到底是文官,还是“连中三元”的全才冯京,口中说出来的道理,很是让人信服。

    但枢密使姜瑜还是不屑:“陛下,臣有一疑问。若冯首辅熟读本朝史载,定然知晓高宗北伐,亦是冬日前行。冬日便打不了仗?真乃荒谬之论也!”

    首辅冯京也不动气,缓缓地说道:“枢密使怕是记错了吧,那时高宗已将契丹人打得毫无还手之力,才敢冬日冒进,一举收复长城以北千里土地。今日契丹人兵强马壮,如何能同日论之?”

    “我大顺如今,如何不是兵强马壮?”姜瑜底气有点不足了,其实有军事常识的人都知道,在冬天打仗,不论人还是马,负担都很大。就算能胜,那也是惨胜。

    突然,一直不说话的林镇中开腔了:“陛下,臣有本要奏!”

    “准奏!”

    陆承启最喜欢的就是头脑风暴,而不是一味攻讦,既然都能畅所欲言,就让他们争论去吧。说到底,出不出兵,决定权还是在他手里。

    “陛下,臣具本,今年秋收,共计一千一百万贯,已全充入国库。”林镇中缓缓地说道。

    姜瑜还没反应过来,首辅冯京已经明白了林镇中要说的话了。别看一千一百万贯很多,堆积起来的铜钱,能像一座小山一样。但用起来却飞快,算一算现在大顺养的兵,已经超过了百万之数。这一千一百万贯,不过是战时三月军饷罢了。此外还要调集粮食、辎重、棉衣、草料、马匹等等,一千一百万贯,根本不够看的。

    这也是因为陆承启的低农税所造成的后果,一成农税,即便是夏秋两收,也拿不出那么钱银啊!

    陆承启缓缓地点了点头,他早就知道,打仗其实就是打钱,没有钱,是催不动军队的。后世有句话,叫做大炮一响,黄金万两。陆承启也有大量火炮,没有钱,哪里能打仗?

    契丹人不同,他们是“十万青年十万兵”,只要能骑马挽弓,再加上点汉人步卒,完全能在短短几日边召集一大波兵力。甚至粮草马匹,都是自备。至于战利品,也是靠自己抢掠。大顺是“仁义之兵”,后勤就要自己保障了。

    见陆承启已经明白了国库的困难,林镇中很明智地不再说话了。

    “兵部尚书何在?”陆承启把目光定在了种诂身上。

    “臣在!”

    种诂见陆承启“点名”了,连忙端着朝笏出列道。

    “说说你的看法!”陆承启缓缓地说道。

    种诂端着朝笏,思索了一番,冷静地说道:“回禀陛下,臣认为,要打!”

    陆承启眉毛一挑:“哦?朕想听听你是什么理由?”

    “陛下,契丹人南侵之心,路人皆知。若不趁早打消他们的念头,恐百年之后,契丹人成我大顺心腹之患。”种诂说了一句废话,契丹人现在都是汉人的心腹之患了。但他很快又补充道:“打是一定要打,但并非现在打,也不是不打……”

    陆承启拍手赞道:“不错,种卿说得不错,打,朕是一定要打的。不好好教训教训辽国,他们还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现在也确实打不得,军饷不足,粮草不济,难道朕要让士卒去送死?对了,难道边军就不追击吗?”陆承启突然想到这茬,“契丹人掳掠了人口,想必行进不快!”

    退到一旁的飞马急报,躬着身子,心虚地说道:“回禀陛下,追击了,也抢回了不少百姓。但边军……似乎也没占到甚么便宜……”

    陆承启倒是很明白,边军要追击,肯定是派出骑兵。

    天底下有谁的骑兵,打得过草原人的?恐怕也只有同样是草原人的游牧民族了。

    “无妨,不吃大亏就成。契丹人本意是抢夺财物,至于人口,他们是不想要的。”陆承启冷静地判断道,他知道,小冰河时期到了,北方冬日苦寒,就算是契丹人自己都不够东西吃,哪里还会给自己增加人口负担?抢来汉人做奴隶是不错,但终归是多了嘴吃饭,得不偿失。

    “陛下真乃神人也!”飞马急报惊讶地说道,“边军骑兵追击后,果然在半道遇见了被俘百姓。却不料辽国贼子设伏,伤了不少人马,也死了不少百姓。幸亏火器犀利,也打死了不少士卒,甚至还有一个林牙……”

    陆承启一愣:“林牙不是辽国文官吗?哦,是了,能想到设伏,这人的兵书学得不错,想必也是个人物。不错,也不亏。至于百姓的血债,终有一日朕要让辽国血偿的!”

    “陛下英明!”

    大庆殿内响起了一片阿谀,陆承启却置之不理。

    “盘古开天地,女娲泥造人,燧人与我火,有巢给我屋,神农尝百草,伏羲立衍圣,炎黄出渭河,华夏始成国。你我本同根,原是一家人,血脉代代传,炎黄有子孙。我们乃一族,便能成一国,此国名华夏,大顺百姓心……”

    陆承启喃喃地唱起了这一首国歌,一年多过去了,这首歌经过监察司的传播,早已传遍大江南北。此刻在国遭侵辱的时候,唱起来有一种悲壮的意味。两旁的仙韶使,见状也很快醒悟,为陆承启奏乐,轻轻和了起来。

    一首歌终了,陆承启脸上豪气顿现:“犯我天威,虽远必诛!”

    说罢,陆承启起身,拂袖而去,只留下一殿愕然的文武百官。

    “又要打仗了!”

    这是所有臣子的心声,大部分臣子虽然不喜,但陆承启要出兵,他们也只能劝谏,实在做不了什么。除非枢密院和皇帝意见相左,但枢密使姜瑜很明显就是同陆承启穿一条裤子的,一场决定国运的大战,恐怕在所难免……(未完待续。。)

第九百一十七章:民情激愤

    “卖报,卖报!辽国南犯榷场,圣上欲北伐!”

    “圣上说,犯我天威者,虽远必诛!”

    “今日头条,论契丹人十宗罪!”

    ……

    随着报童的吆喝,一则消息瞬息间传遍了长安城。酒楼茶肆,勾栏瓦肆里面,全都开始说“杨家将”、“折家将”。因大顺得了民心,特别照顾底层百姓,这些星斗市民,被契丹人南犯后,简直感同身受。

    特别是高谈阔论到动情处,不禁唱出了国歌。在他们看来,国歌就是汉人的歌,专为汉人写就的,唱将起来,特别有一种自豪感。

    只是面对凶恶的契丹人,很多百姓都自豪不起来,甚至泪湿眼眶。

    在长安城中最受士子欢迎的春风楼中,未到午时,已经聚集了不少士子,群情汹涌,皆在议论朝政。

    放在元绶时,这根本不敢想象,稍稍逾越,恐怕就要有人揭发,送你到天牢里面吃几年牢饭了。

    现如今,士子议政,再寻常不过。每个人都有愤青的年岁,更别说这些一心以“治国平天下”为己业的士子了。

    “掌柜的,这些士子遮莫是发了疯,那契丹人与咱们有何干系,非得叫嚣着要朝廷出兵讨伐?”

    春风楼掌柜头也不抬地说道:“你且好生待客,这些就不劳烦你来思虑了。朝廷那么多官人还不够你一个小厮看得透彻?”

    那小厮笑了笑,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其实并不脏:“掌柜的,我这不是见识少吗,你给说道说道呗?”

    “这些秀才不过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做罢了,要是他们真个当了官试试?嘿,莫说出兵,就是武人稍微动一动,他们的胡子都要抽动半日!”春风楼掌柜停下手上的活计,轻蔑地瞧了一眼春风楼上的士子们。

    小厮惊愕地说道:“不至于如此吧?我见朝廷里的官人,也是有真心为民着想的……”

    “你还太嫩了些,殊不知官和民,差别那是天和地。就算真的有为民着想的官人,也不会是这些人,太作戏了。”掌柜的丢下一句话,又开始整理他的账本了,心中感慨圣上真圣人也,这等记账方式都能想得到,便是想偷税漏税都不成……

    “论语有云:或曰:‘以德报怨,何如?’子曰:‘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今辽国无端南犯,如同强盗一般,圣人讲求以直报怨,为何朝廷一再隐忍,不曾出兵?”一个秀才义愤填膺,恨恨地仰头痛饮了一杯水酒。

    “不错,这须叫契丹人小觑了我汉人!士可杀不可辱,如何能忍?”有人附和道。

    “外间民情激愤,不外乎此事也。顺辽和好八年,为何今时今日骤然撕破脸面?”另一个秀才不解地问道。

    “还能有甚么,不过是忌惮我大顺罢了!今我大顺在圣上励精图治下蒸蒸日上,辽国却日渐衰竭,此消彼长,辽国怎能不急?”一个秀才倒是看到了些许东西。

    “不然,我看辽人不过是眼羡我大顺货物罢了。辽国苦寒,谁不知晓?我大顺富贾天下,辽人活不下去,自然要来抢……”

    “不管如何,终归是侵犯了我大顺,须容不得他!”先前那个秀才拍案而起,愤然说道,“我等读经明典之辈,若不能为国出力,与不读书何异?诸位,我欲明日前往登闻鼓院,敲击登闻鼓,请求陛下出兵,可有谁同去?”

    立即有人响应:“此方为我辈应做之事,哪怕科考不中,亦是我读书人义不容辞之责,同去,同去!”

    “我亦同去!”

    ……

    一时间在座众人纷纷响应,席间放声痛骂,无不在说契丹人如何可恨、可憎。再有秀才谈及被契丹人掳掠去的百姓,女子为婢,任意欺凌;男子为奴,做牛做马,更是引起了众人的憎恨。一时间,各类言论都甚嚣尘上,以灭契丹一族为最甚。

    “掌柜的,那些秀才遮莫是发了酒疯?拍桌拍凳的,可别打坏了东西!”那小厮下得楼来,忧心忡忡地说道。

    春风楼掌柜总算把账本核对完了,哂笑一声道:“打坏了又不用你赔,你怕甚么?”

    小厮突然悄声问道:“掌柜的,你说这朝廷会不会出兵?”

    春风楼掌柜一愣:“我怎么知道这事?”

    小厮喃喃地说道:“《大顺民报》都说了,‘犯我天威者,虽远必诛’。圣上若无出兵的意图,怎么会说这句话?”

    “家国大事,就不劳烦你操心了。圣上出兵也好,不出兵也罢,难道还要你冲锋陷阵不成?你快去将桌子擦拭好,少待又有客人来了。”春风楼掌柜不耐烦地说道。

    那小厮喃喃自语地走开之后,春风楼掌柜也自言自语地说道:“圣上铁定出兵,怎能容忍契丹人这般猖獗?只是这以后的日子就不好过咯!”

    战乱期间,对酒楼茶肆的冲击不可谓不大,春风楼掌柜见多识广,哪里会想不到这个道理?

    京兆府千里之外,吕梁山上。

    “什么,你是说朝廷要和契丹人打仗了?”

    王虎正在啃着一条猪膀子,惊愕地说道。

    “是啊,咱们又有机会了。总坛光明顶传来讯息,要我们伺机而动,准备夺取太原府!”王激动地说道。

    倒是方腊很镇静:“朝廷不会放松警惕的,光明顶现在都自身难保,哪里还有心思顾得上我们?这些年来,多少手足死在了朝廷刀枪之下,难道你们都忘了?”

    王笑道:“我们实力可是日益增添啊!朝中有人,谁能查得到我等?”

    方腊还是那句话:“小心驶得万年船!”

    王虎却大咧咧地说道:“怕甚么,脑袋掉了碗大一个疤,死了算鸟!这等日子,我是受够了!”说罢,恶狠狠地要了一口猪膀子。他早些年的时候,哪里会碰猪肉这等下作的肉食?只是现在迫不得已,又落了难,才要吃猪肉罢了。

    王的吃相就好看多了,细嚼慢咽的:“不成,这确实要从长计议。嗯,在朝廷与契丹人打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我们再趁机起事,如何?”

    方腊点了点头:“确要如此,方能成功。就是不知道长安城中的那位,会不会暗中相帮。”

    王冷笑道:“若是我等起事了,还须他作甚?”

    方腊叹了口气:“留条后路总是好的……”(未完待续。。)

第九百一十八章:来年开春

    长安城,皇宫内的陆承启,正襟危坐在垂拱殿上,仔细地听着监察司司长许景淳的禀报。

    短短一日,在监察司和报纸的推动下,大顺境内,再一次点燃了百姓对契丹人的憎恨。特别是在“边境百姓”的哭诉下,长安城的百姓第一次知晓了契丹人所谓的“打草谷”,到底是怎样的残忍。

    连刚出生的婴儿都不曾放过,简直禽兽不如!

    汉人到底是一个良善的民族,或者说大部分人是善良的,毕竟文化根基在那,怎么都想不到世间还有如此凶恶之徒。再加上朝廷的渲染,说契丹人一旦南下中原,则汉人百姓无一幸免,他们更是义愤填膺。

    国仇家恨,这一次是真的国仇家恨。汉人虽然看起来软弱可欺,但团结起来,却能排山倒海。

    陆承启知道,契丹人一旦打开了“打草谷”的潘多拉魔盒,就完全收不住手了。第一次获益这般多,足以让人走上冒险的道路。商人要是有百分之十的利润,资本就蠢蠢欲动了;有百分之百的利润,资本就忘乎所以了;而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那么他什么的事干不出来?契丹人更厉害,做的全是无本买卖,利润是几千倍,几万倍!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契丹人是心甘情愿贪图钱银的,那就不怪陆承启下狠手了。

    冷笑着听许景淳说完昨日在京兆府的宣扬,他才平静地说道:“很好,待得下次契丹人再来打草谷,边军出击就成了。前提是一定要大获全胜,才能振奋民心,懂吗?”

    现在大顺境内还有人惧怕契丹人的武力,想要以和为主。陆承启偏偏要他们看看,汉人军队,绝不输给契丹人!

    许景淳笑道:“陛下,若非契丹人裹挟了百姓,前些时日打的那一仗便胜了。”

    陆承启面无表情地说道:“不还是中了人家的埋伏?罢了,吃一堑长一智,以后莫要这么蠢便是。”

    许景淳恭恭敬敬地说道:“是,陛下!”

    “契丹人尝到了甜头,肯定还好再南下打草谷的。就算他们不想来,朕也要引诱他们来,许卿,你懂朕的意思吧?”陆承启缓缓地说道。

    许景淳立即明白了:“陛下是说,要监察士假扮商贾?”

    陆承启点了点头:“正要如此!这一战胜了,朕到来年开春,再大举出兵,剑指临潢府!”陆承启不蠢,他知道在秋季是草原游牧民族最强盛的时期,到了春冬之时,他们就没这么神气了。现如今是秋季,草原上的马匹都贴了秋膘,兵强马壮的,出兵是一场苦战。再说了,很快就到冬天了,小冰河时期的冬天比寻常年间来得更早一些,也不适合出兵。唯有开春之时,乍暖还寒,草原上的马匹都饿的皮包骨,牛羊死了一大片,契丹人连食物都缺乏的时候,才是出兵的良机。

    许景淳心中一惊,他是边军出身,哪里不知道陆承启此举的意味?这是要和辽国展开决战啊!“陛下,这……能成吗?”

    不是许景淳胆小,而是怕国库支撑不起。大顺是募兵制,没有军饷,士卒哪里会卖命?

    “一定能成!”陆承启胸有成竹地说道,笑话,拥有火器火炮都打不过契丹人,那陆承启就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一阵隆隆的鼓声:“咚咚咚!!!”

    “谁人敲击登闻鼓?”陆承启一愣,立即召来内侍,让他跑出去一探究竟。

    不多时,那内侍气喘吁吁地跑回来道:“陛……下,外面……登闻鼓院,聚集了好些士子,说是恳请陛下出兵北伐!”

    陆承启一愣,随即哑然失笑道:“士子?你没弄错?”

    “回禀陛下,小的不会弄错的。”那内侍气息顺畅了些,小心翼翼地说道。

    陆承启心中倒是好笑,朝廷里的文官们一再阻止他出兵,说什么劳民伤财,于国大害。可这些士子倒好,与他们的“前辈”意见相左,真个是有些匪夷所思。不过陆承启也知道,这些士子不过是这时代的愤青罢了,等他们做了官,情况肯定大大不同,甚至会一百八十度转变。

    “好啊,难得有士子为国分忧,朕有要事走不开,你且下去准备笔墨纸砚,给他们写下请命书,签了字画了押呈递给朕看!”陆承启不想见这些愤青,免得智商受损。但又要顾及声名,只能出这招了。

    能上达天听,这些士子已经很开心了,哪怕是有些遗憾,不能面圣直述,却也能接受。

    于是乎,一个个展开笔墨纸砚,搜肠刮肚,力争要写得好一些,好入圣上法眼。圣上亲自批阅,这可是殿试都不曾有的待遇啊!要是不把握机会,他们也枉自读了这么多年的诗书。

    垂拱殿内,陆承启还是气定神闲的样子,似乎根本不在意辽国。

    其实许景淳知道,陆承启越是这样,内心就越紧张。他不敢喘上一口大气,怕陆承启怪罪下来。

    “对了,女真人现在如何?”

    陆承启勐地说道,他唯一忧心的就是女真人。

    不同于正史上北宋的“联金灭辽”,现在大顺是独自与辽国抗衡,甚至还很可能招来女真人。

    “回禀陛下,女真人现在还盘踞在白山黑水一带,实力尚未恢复。”许景淳立即答道。女真和契丹打了好几年,双方都拼得筋疲力竭,哪里能这么快恢复实力?

    陆承启站起身来,来回踱步好几回,才又问道:“许卿,你认为此役女真人会不会联同辽国一起抗衡我大顺?”

    许景淳一愣,随即很肯定地说道:“回禀陛下,臣认为不会!”

    “理由?”

    “回禀陛下,女真和契丹已成世仇,不仅契丹提防女真,女真也提防契丹。如果两族同时出兵,肯定会互相提防,这样反而会有可乘之机。契丹人久经战阵,不会做这等蠢事!”许景淳侃侃而谈,各方面都考虑到了。

    陆承启冷笑道:“如果辽国被朕打得快灭国了呢?”

    许景淳说道:“陛下,若真的如此,那女真更是高兴,能趁机摆脱辽国的控制,绝对会见死不救!”

    陆承启不得不说,许景淳分析得很有道理。这是人性使然,大多会因眼前的利益,而忘却自身的安危。只是不知道那完颜劾里钵,有没有这个胆识。说实话,如果契丹和女真联手了,大顺还真的有些麻烦。女真人比契丹人勇勐多,满万不可敌,确实有些道理。

    “不知道折克行现在怎么样了?”陆承启心中突然有些想念这个智勇双全的将军了。(未完待续。。)

第九百一十九章:折损过半

    云内州城里,州牧府上。

    “将军,这回你可得救救我啊,云内州百姓死伤泰半,陛下非得扒了我的皮不可……”云内州州牧薛刚就差没给一脸阴郁的折克行跪下了。

    终于,折克行忍不住了,大喝一声:“聒噪甚么!”

    薛刚一愣,然后小心翼翼地陪坐,不敢再说话了。

    他也知道,现在云内州的情况不容乐观,招募而来的青壮几乎死绝,就连折克行率领的万余骑兵,都折损过半。都怪那该死的契丹人,居然赶来抢掠私榷。恰巧折克行领着麾下骑兵,往夏州方向例行巡逻,旨在剿匪。不曾想契丹人已经悄悄赶到了云内州城下面,不仅抢掠财物,还掳掠百姓。

    得了消息的折克行,紧赶慢赶,终归还是迟了一步。

    追出城外五十里地的时候,总算是追上了落在后面的百姓。

    却不料契丹人狡诈异常,竟利用百姓设下埋伏,不管老幼,就是一顿箭矢。

    若非折克行训练出来的骑兵骁勇,虽折损泰半,还是拼死护着百姓离开,说不定真的要全军覆没在云内州城外。

    不过契丹人也没讨得了好去,他亲自弯弓搭箭,射中了一个哌哌乱叫的契丹大官模样的契丹人,然后奋勇追击十余里,把契丹人都撵跑后,才收兵回城。武勇如折克行,冲锋陷阵,每次都身先士卒,却也仅仅能驱散契丹人,不能真正的围而歼之。一来是兵力过少,又是仓促的追击战,无法合围;二来是契丹人骑射了得,轻易不能追击;三是契丹人对草原太过熟悉,简直滑不留手,每每快要捞到他们了,却被他们一加马速,便逃开了去,实在郁闷。

    此役,就连折克行身上都带着箭伤。他从军三十余年,哪里吃过那么大的亏?也难怪脾气不好了,就连薛刚都不敢触怒他。有道是匹夫一怒,血溅五步。哪怕薛刚是内阁首辅,在手无寸铁的情况下,面对一个浑身甲胄的将军,他也是心中惴惴不安的。更别说薛刚本来就是一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州牧,又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给他刀剑也无济于事。契丹人打来的时候,他携家出逃到州牧府旁边,躲在了神台下,才侥幸躲过一劫。

    “此役是契丹人南侵,陛下不会怪罪于你,却只会拿我问责,你怕什么?”

    折克行冷冷地说道,任凭谁都看得出来,他的心情很不好。

    “那我就放心了……”薛刚脱口而出道。

    “你说什么?”

    折克行剑眉一扬,握着刀柄的手勐地一紧,吓得薛刚连忙改口道:“我是说将军这些年护卫私榷,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陛下并非薄情之人,将军不必担心……”

    “为何此次没有监察司示警?”

    折克行本来就有点怀疑有人通敌了,现在更是能确定,此人就在监察司之中,甚至还占据高位。就算他猜错了,监察司内没有叛徒,那监察司也要背锅。出兵这么大的事情,在辽国的暗探却一无所知,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若真有此人,绝对该杀!”

    折克行想着死去的将士,他的心就好似被刀割一样。

    平头百姓,死了也就死了,谁让战乱之中,都是离人?百姓手无寸铁,如何能抵得过兵强马壮的契丹人?若不是惧怕军法,折克行也不会傻到去贸然追击已经远去的契丹人,导致自己中了埋伏。

    这是契丹人的阳谋,即便折克行看穿了,也拿契丹人没办法。如果不把百姓抢回来,他也讨不到好果子吃,军法不是拿来摆设的。抢回百姓的下场,就是百姓死伤泰半,他麾下的骑兵也折损过半。

    越想越不忿气,折克行勐地站起身来,大踏步外州牧府外走去。

    “将军,将军……”

    薛刚见折克行要走,连忙叫住他。

    “怎么了?”折克行没好气地说道,他还要回去写请罪奏折,不然的话,陆承启会扒了他的皮。

    “将军,你说我们能不能弃城而去,入长城内避难?”薛刚小心翼翼地说道,深怕触怒了折克行。

    折克行冷冷地看着他:“你若想丢了一家大小的性命,大可迁徙百姓入长城。若是想保命,就老老实实候着圣旨。陛下分得清轻重缓急,很快便有旨意下达了。”

    薛刚一想,似乎也是这个道理,正琢磨着,折克行已经走得远了。看着身上缠着纱布的折克行,薛刚不屑地啐道:“神气甚么,当年我阔气的时候,你不过还是一个小小的团练使,想当年……算了,都到这个地步,想当年也没用了……”薛刚自嘲了一番之后,缓缓地步入内堂,去安抚自己的妻儿老小去了。一个州牧做到他这等模样,也算是凄凉。

    回到营帐里的折克行,一言不发。

    众士卒见他一路走来,心事重重的模样,也心下悲戚。

    坐在中军营帐里的折克行,拿出笔墨纸砚,准备写一道请罪奏折,经沿途驿站,直达天听。

    他是将门世家出身,自幼读兵书,识地图。写字对他来说,并不算难事。刚刚研磨好了墨汁,准备动笔的时候,一阵马蹄声夹带着高唿“报”的声响,突兀地出现在营寨外。

    “谁这么大胆,竟敢过营不下马?”折克行这个念头刚刚兴起,就见他的中军帐闯入一个人。这人背后插着两杆小旗,上面写着“飞马急报”四个字。

    “将军,陛下有密旨。”飞马急报恭恭敬敬地把一个木漆盒子递了上去,折克行接过盒子后说道:“有劳你了,你且退下吧,军中清寒,你若想留下吃顿饭也成……”

    那飞马急报转身离开之后,折克行连忙挑开火漆,看看陆承启给他甚么旨意。他这一仗打得这么窝囊,就算是降成士卒,他也认了。

    “什么,再引诱契丹人来劫掠?”

    折克行看完密旨后,低声惊唿起来,不过仔细一想,似乎也是一个妙计。契丹人得了便宜,肯定会忘乎所以,如果他们再敢前来,折克行绝对不会放过他们!(未完待续。。)

第九百二十章:叛徒

    “陛下让我连同边军忠武将军朱大光,见机行事。莫不是说让我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照猫画虎给契丹人一个伏击?”折克行仔细地揣摩圣意,却觉得始终不得要领。

    其实陆承启的意思很简单,不管你怎么打,他都是只要一场胜利,而且是干净漂亮的胜利。

    但折克行越老胆子就越小,甚至都怀疑自己的判断了。

    “管他呢,还有一个朱大光垫背!”

    折克行也光棍,反正他都是将功折罪的人了,大不了就回家种田去,怕什么?

    “那请罪奏折,要不要写?”

    折克行心中又琢磨开了,在中军营帐里踱着步子,一阵踌躇。

    “还是写吧,虽然陛下没有责怪的意思,但我心中不安啊!”

    折克行叹了一口气,还是坐了下来,提起了毛笔,饱蘸了墨汁,认真地组织起语句来。少顷,一封声泪俱下的请罪奏折便挥毫而就了,唤来亲兵招阳挥,命他立即送到驿站。

    五日后,一伙由监察士假扮的商贾,用骡马驮着货物,缓缓地进入了云内州城。

    这一幕,肯定被辽国的细作看在了眼里,悄悄地将消息送了出去。

    而此刻,折克行的请罪奏折,也送达了长安,摆在陆承启的案头上。

    “监察司内有叛徒?”

    陆承启先是觉得不可能,然后仔细想了想这次契丹人来袭,监察司确实没有任何示警,甚至连消息都没有。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监察司在辽国的十余条暗探线,都得不到辽国出兵的消息!

    这是绝无可能的事,唯一的解释便是,若不是监察司在辽国的暗探全军覆没,就是有人故意把此情报按了下来。

    陆承启仔细一想,就明白了前因后果,登时拍案而起:“好大的狗胆!来人,给朕传监察司许景淳来!”

    殿外内侍匆匆而去,陆承启却余怒未消。监察司是他的耳目,近年来却有耳聋眼瞎之虞,绝对是出了问题。

    若监察司忠诚度不足以倚靠,那说不得陆承启就要启动他的秘密武器了。

    不多时,一个内侍匆匆小跑入殿:“陛下,监察司司长许景淳已在殿外等候陛下传召……”

    “让他滚进来!”

    这声音不小,殿外的许景淳听了,心中立时惴惴不安。伴君如伴虎,天知道这皇帝又在发什么疯?要是真的发疯了,你也没辙的。他是君,你是臣,他要找个借口杀你,简直易如反掌。

    身为皇帝心腹,许景淳最怕的就是有朝一日圣宠不再,那以他仇家满天下的状况,肯定讨不了好去。

    等那内侍出来后,许景淳才冷汗淋漓地进了垂拱殿,跪倒在地:“臣许景淳,拜见陛下!”

    “许景淳,你好大的狗胆啊!”陆承启冷冷的声线传来,吓得许景淳魂不附体。

    “陛下,不知臣犯了什么罪?”

    看着许景淳的模样,陆承启心中火气更是不打一处来:“朕且问你,为什么契丹人大举出兵,监察司在辽国的暗探,没有一个传得回消息?”

    许景淳听了这话之后,心中稍安,抬起头说道:“陛下,臣也在怀疑此事,已经派人着手调查。辽国的暗探还在,就是消息一直没传回来,臣判断,监察司里面出了奸细!”

    陆承启听了这话,心中好受一些:“你且起来说话!”

    “谢陛下!”许景淳听了这话之后,知道自己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了,大是松了口气。

    “你且给朕说说,你是怎么判断出来的?”陆承启阴沉着脸,他的耳目背叛了自己,叫陆承启怎么甘心?不把此人揪出来剥皮充草,绝不能泄他心头之恨。监察司这么重要的情报组织,居然都能混入奸细,陆承启的脸面往哪里搁?

    按道理,陆承启对监察司并不薄。俸禄比一个七品官还多,监察使都能齐平五品官了。若非养着这么大一个监察司,国库也不至于捉襟见肘到如此地步。原先还是由皇庄出资的,但陆承启怕那些文官有嘴皮子可嚼动,才把监察司纳入“官”的范畴内。如今看来,似乎走了一步臭棋啊!

    许景淳仔细地组织了一下语言,才小心翼翼地说道:“陛下,臣经过各方渠道得知,福建路、太原府等地的摩尼教并未灭绝,但当地的监察司,却缄口不言,是以为疑点之一;这两地官员,皆有贪墨现象,却无一监察士揭发,此乃疑点之二;其三,便是今次辽国出兵,按理说要途经太原府,才使信鸽传至河南府,再到京兆府。可臣过问下,得知情报确实已至太原府,甚至提前了一个月,但是却迟迟未从太原府发出。直到契丹人寇边之后,才由太原府发出……”

    “嘭!!!”

    陆承启听得火冒三丈:“该杀!”

    许景淳差点又吓趴了,连忙附和道:“是,陛下,这些败类都该死!”

    “查出是谁在暗中跟朕作对没有?”陆承启咬牙切齿地说道,“此次契丹人南犯,杀害了万余百姓,五千余边军骑,此仇不共戴天!”说罢,他把折克行的奏折往下一丢。

    许景淳知道陆承启的意思,连忙拾了起来,匆匆一看,惊讶地说道:“马匪也和监察司叛徒有关?”

    “这要问你!”

    陆承启没好气地说道,“说吧,你怀疑谁?”

    许景淳小心翼翼地说道:“包括臣在内,四大监察使都有嫌疑。此人绝对是在监察司里身居高位,不然也不会有如此能量。说不定还是别国探子,打入监察司内部的奸细……”

    陆承启冷冷地说道:“朕给你十个胆子,你都不敢做这事!”

    知道监察司里面还有监察监察士的暗探,许景淳从来不敢造次,连连点头称是。

    “算了,也指望不了你查出什么来。你退下吧!”陆承启无奈地看着身体抖得如筛糠的许景淳,挥了挥手说道。

    许景淳又躬身长揖了一礼:“臣告退,恭请陛下圣安……”

    退出垂拱殿后,他才发现自己的官服,已经湿透了。是啊,他不可能做出这事的,每回和陆承启见面,他几乎都要吓出一身冷汗来。别人不知道陆承启心狠手辣,他却知道陆承启是一个辣手无情的人。谁敢作贱百姓,陆承启就作贱谁,绝对没有什么情面好讲。

    许景淳心中侥幸,出了皇宫。不久后,一个身穿监察士衣裳的女子,突兀地出现在西华门。拿出令牌晃了晃,守在门口的御前侍卫们都不敢阻拦,眼睁睁地看着这身材婀娜,却又英姿飒爽的女监察司进了宫。(未完待续。。)

第九百二十一章:无情

    “这娘们是谁?好大的架子!”

    一个新来的御前侍卫,低声地问道。

    “能自西华门入宫的,还有谁?”一个资比较老的御前侍卫站直了身子,笑骂一声道。

    “难不成是宫里的娘娘?”那个新来的御前侍卫,有些不敢置信地说道。

    “你小子还有什么好想吗,宫里的娘娘能给你见着面?甭想了!告诉你,这是监察司的女魔头,人送外号‘无情’。但凡栽在她手上,不论是奸商还是贪官,都没有一个好下场的,你小子想不想试一试?”另一个御前侍卫冷笑一声,不屑地说道。

    “无情?女魔头?我喜欢……”那个新来的御前侍卫开始遐想了起来。

    这句话可逗乐了一干御前侍卫们,笑骂道:“你小子真的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啊!你是没见着她狠辣无情的模样,保管你屎尿都吓出!”

    “没这么夸张吧,我看她长得……蛮善良的……”那个新来的御前侍卫有点不敢相信地说道,“长得这么好看,应该不至于那样吧?”

    “你小子还真是个雏,没听过‘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吗?女子要是阴毒起来,能整得你欲生不得,欲死不能!哥哥我当初就瞎了眼,和宫里一个侍女好上了。结果呢,娶了个菩萨回家,动辄发火,还得小心伺候着,谁叫宫里的娘娘都发话了,出嫁的宫女,外家就是皇宫?得,这回是娶了个公主,但我也没驸马命啊!”一个成了亲的御前侍卫,感慨良多地说道。

    “你就行了吧,得了便宜还在卖乖!宫里的侍女,哪一个不是练过春宫的?怪不得你小子最近脚步虚浮,原来是床第上被你家婆娘榨干了!”

    “哈哈哈……”

    “你这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我可没说我那浑家如何不好,除了伺候人没啥本事,火气还不小……”

    “行了行了,噤声,头儿要来了……”

    可不,一队巡查的御前侍卫,正缓缓地走来。领头那人,正是御前侍卫长王彦宸。

    这十年来他官职没升,但虚衔却到了正四品,官俸也是按照正四品发放,可谓是天子跟前,荣耀无限。

    只见王彦宸把手按在朴刀上,走近问道:“可有嫌疑人等出入宫中?”

    这是例行问话,王彦宸也不会想着发生什么事。在皇宫驻守的御前侍卫共千余人,皆是禁军、边军精锐,武艺过得去,结阵更是配合娴熟。不仅分有弓弩队,还有火枪队,有哪个不长眼的敢跑来皇宫闹事?

    却不料得到了否定的回答:“禀告头儿,适才有个女的监察司,叫什么‘无情’,从这过去了……”

    王彦宸心中一惊:“无情?那铁手、冷血、追命应该在不远处了,看来是发生了不得的大事了。”

    嘴上说道:“知道了,嘴巴严实点,别泄漏了消息。要是陛下怪罪下来,有你们好受的。听说过监察司大狱吧,嘿嘿……”

    这一下,西华门的御前侍卫们都噤若寒蝉,不敢再乱嚼舌头。

    皇宫内,垂拱殿中,一个内侍小跑进殿,弯腰躬身地说道:“陛下,监察司‘无情’应召前来……”

    “让她进来!”

    陆承启缓缓地说道。

    “遵旨!”

    内侍退出去后,身穿监察士的锦衣,身段婀娜的无情,缓缓地进了殿。

    “‘无情’参见陛下!”

    陆承启抬头,看了一眼插手躬身行礼的女魔头,心中泛起了笑意:“怎么,到了朕面前,还要装作一脸冰冷的模样?”

    无情这才笑了笑,说道:“在外边,不冷一些,震慑不住一些人。”

    “行了,你先前破了花月楼一案,做得漂亮,朕还没封赏你。说吧,你想要什么?”陆承启缓缓地说道。

    “回禀陛下,无情别无所求!”这女魔头展颜一笑,恐怕只有陆承启能见到她的笑容了。

    陆承启也知道她的性情,原先就是福利院长大的,经过韩凤儿、周芷若的调教,武艺心性皆是上乘,可以说是陆承启最信任的人之一。“对了,铁手、追命、冷血呢?”陆承启这是模仿四大名捕,给他们命名。此无情非彼温瑞安UU小说的无情,身体上并没有残疾,甚至容貌身段都是上上之选。也是,如果不是美人胚子,恐怕人贩子都不想拐卖,拐了亏本。容貌上乘的幼女,卖到春楼,不知道能翻多少倍!

    怪不得无情这么痛恨春楼的皮肉生意,就是感怀身世,才盯上花月楼的吧?

    “回禀陛下,追命、冷血去福建路追查明教光明顶了,铁手则去了太原府,听说这两地明教猖獗,甚至也滋生了贪官,百姓怨言颇多。”说起工作,无情又恢复了一贯的冷漠无情,看得陆承启有点心疼。

    “也好,明教始终是个隐患,早点除去,对百姓,对社稷有利。”陆承启点了点头,赞同地说道。

    “不知道此次陛下召见无情,可是有甚么要事?”无情试探性地问道。

    “朕得到确切消息,监察司内出了叛徒!”陆承启此刻的眼中,闪过一丝嗜血的味道,“若是给朕知道是谁,定要将他凌迟至死!任何人都能叛国,唯独监察司不能!”

    无情也是痛恨:“陛下,我这便去追查!”陆承启的话,对于她来说是绝对不怀疑的。陆承启说监察司有叛徒,她第一时间就信了。

    说罢,转身就要走。

    “慢着!”陆承启连忙叫住她,无情太过雷厉风行,甚至都不似女子了。“朕另有计较。”

    无情止住脚步,转过身来:“陛下但请吩咐,刀山火海,无情绝不皱眉!”

    陆承启笑道:“你都尚未成家,朕如何舍得让你去刀山火海?不过,朕确实收到了风声。辽国之前大举南犯,纠集了三十余万兵马,监察司却一无所知,不是出了叛徒是什么?福建路、太原府明教肆虐,却不见监察司附于诸报,肯定是出了问题。福建路、太原府则由铁手、冷血、追命去查好了,你要做的不是打草惊蛇,而是尽快掌管朕埋在监察司里的暗子。”

    “监察司里的暗探?”无情第一次听得这说法。

    “不错,监察司也要被监察起来,不然朕怎么知道监察司就不违法乱纪了?”(未完待续。。)

第九百二十二章:追查

    无情先是震惊,然后才释然。不错,监察司的权柄有点大了,虽说监察百官是圣上授意,但如果栽赃陷害,屈打成招的话,恐怕没有几个人扛得住。这就需要有人暗中监督监察司了,不然肯定会乱套的。

    其实这也是帝王之术,不是皇帝不相信你,而是人性本来就不值得相信。在利益面前,谁能做到一辈子不动心?

    现如今监察司出了问题,也是因为这样。

    陆承启都不用查,就敢肯定绝对是权钱交易。监察司有权,有人就用权换钱,这就是人性。

    官员为什么贪?

    从他们手中过的钱银,不下百万贯。看着这么多钱,再看看他们手中的俸禄,不过其中九牛一毛,谁能心理平衡?

    一样的道理,监察司看着贪官贪了这么多钱银,到头来却只能领着一点点俸禄,怪不得他们心理不平衡了。自古以来,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是颠扑不破的道理。就算明知道有人看着,他们也会自我心理安慰,觉得没人发觉,越来越贪得无厌,最后终于触犯了国家利益。

    现如今的监察司,有人就是这么做了。

    无情很快就想明白了这一点,也不再惊讶了。

    “不瞒你说,朕自监察司成立之后,就暗中布下了监督监察司的暗子。只是朕再一看名单,发现监察司里面的暗子,已经被起得七七八八了。这人端的是好手段啊!处心积虑,想必就是打着欺上瞒下,暗中发财的主意吧?”陆承启冷笑道。

    无情则问道:“陛下,无情该怎么做?”

    “你拿着朕的手谕,去找监察司里面的一个人。他手里,应该还有两三个暗子,也收集了不少证据了。前些年从福利院出来的监察士,你也可以吸纳为暗子,力量强壮之后,再暗中调查。记住,小心为上,这次的对手,颇为狡诈,也很残忍。朕当年布下的暗子,一旦被他发觉,全都派去了别国,死的死,失踪的失踪,果真是好手段!”陆承启说到这,眼中的怒气乍现,就好像一头择人而噬的饿虎一样。

    无情点了点头:“遵旨!”

    “朕希望收网之后,能将此败类一网打尽!”陆承启咬牙切齿地说道,“边境那几万百姓,不能就这么白死了!”

    无情没有说话,而是沉思了好久。

    “怎么,有困难?”见到无情这样,陆承启有点惊讶地问道。

    无情突然抬起了秀颌,一张冷艳的脸上,吐出了一句铿锵的话来:“陛下的意思,是不论是谁,只要是叛徒,都能打杀?”

    “当然要证据确凿,朕也隐隐知道是谁了,但他做得太隐蔽,要是贸然捉他起来拷打,也显得朕胸怀小了。”陆承启也思虑好一会,才缓缓地说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作恶之人,终归是会留下蛛丝马迹的。实在不行,从太原府、福建路入手。起底贪官后,就地审问。再严控四大监察使,朕预感,能出事,绝对是监察使出的事!”

    无情毫无由头地相信了陆承启的判断,因为她自己也是这么觉得的。

    “陛下,事不宜迟,无情这就去办!”说罢,她转身要走。

    “诶,诶,诶,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急?”陆承启无奈地说道,“就不能陪朕喝杯茶吗?”

    无情的身躯微微一颤,头上的乌纱都颤抖了一下:“陛下,我……”

    “其实朕想说,你今年都十九了,该找一个婆家了。朕知道,你喜欢冷血,为什么不早点成亲呢?是不是要朕赐婚,你们才肯成亲?”陆承启起身,缓缓地说道。

    无情转过身,低着头:“陛下,无情是觉得成亲太早不适合,监察司还有那么多事要做……”

    “事情要做,成亲也是要的。这样吧,你们把监察司里的苍蝇拍干净了,朕就赐婚,怎么样?”陆承启笑道。

    “但凭陛下安排!”

    陆承启终于见到无情的小女儿神色了,只可惜这不过昙花一现,又变成了冷冰冰的模样。

    “行了,你去做事吧,小心点,这次的对手很凶残。如果他拼着鱼死网破,说不定真的闹出大乱子来。”陆承启叮嘱道。

    “遵旨!”

    无情怕再逗留,自己就不想去破案了,连忙小跑出了垂拱殿。

    “这个小妮子,明明是个小女人,非得装成女强人这样,唉!”陆承启叹了口气,老气横秋地说道,也不想想自己不过二十七岁而已,即便加上前世的年纪,也只是三十多岁。

    长安城中,一处大宅院里。

    “岂有此理!你们这是吃多了猪油蒙了心,竟然敢截下这么重要的情报?”

    一个阴鹫的中年男子,隐匿在黑暗处,大发雷霆地说道。

    “起先小的们还以为是那些又臭又硬的家伙胡编乱造的,谁知道是真的?”底下的那人,气势已经软了下去,不敢再辩驳。

    “你们用脑子想想,这可能是假的吗?全都是一群见钱眼开的货色,耶律乙辛说给你们卖马的一半钱,你们就乐坏了?”黑暗中的那人,明显怒不可遏。

    “一半啊,就是做一年,我们下辈子养老的钱都有了!头,你赚了不少,可小的们还在挣扎温饱啊!”

    “放屁!”

    黑暗中的那人,差点没把桌子给掀了:“单单是每月俸禄,你们都够吃了,别跟我扯这些!”

    “头,不能这么说的。小的们是自个能吃饱,可家里呢?”

    “那是你们的事!”

    黑暗中的那人,怒气未消地说道:“猪都比你们聪明,你们吃明教的钱也就罢了,吃贪官的钱也罢了,可你居然敢吃辽国的钱,你们这是不要命了?钱再多,没命了,你们要钱有屁用!现在皇上肯定着手调查了,你们都收敛些!”

    底下跪着的那人慌了:“那怎么办?”

    “怎么办?凉拌!不知死活,还连累了我!滚,看见你我就心烦!”

    把跪着的那人一脚踹开,还是余怒未消。

    那人出了书房后,又有一个人进了书房:“老爷!”

    “你去把无情拦住,给她添点难度,这小妞,认死理!”

    “是,老爷!”(未完待续。。)

第九百二十三章:卷土重来

    “咱们都来云内州这么多天了,怎么契丹人还不见踪迹啊?”

    一个商贾打扮的中年人,有点烦闷地说道。

    “要我说,是契丹人的探子太不专业了,我们都来云内州这么多天了,也不见有人出去报信。”另一个中年人悠哉游哉地倚在一辆马车上,好似马夫模样,翘着二郎腿,像是在享受难得的清闲。

    “要我说,你们得了便宜就别卖乖了,契丹人不来岂不是更好?你想被他们踩成肉酱啊?”一个年纪大些的中年人,低声斥责道。

    “不错,都把嘴巴捂紧了,要是坏了圣上大事,有你们好受的。”一个商队老板模样的人施施然走了过来,语气却极为严厉地说道,“做好你们本分就行了,乱嚼什么舌头!”

    商队难得安静了下来,在空荡荡的云内州城里面,显得独树一帜。

    等那商队头目走开之后,才有人不屑地“呸”了一声,轻声说道:“自己去酒楼里快活,让我们在这吹西北风,他倒是会享受!”

    “嘘,少说两句,好歹人家资比你老,又是这次的领头人。”那个马夫低声说道。

    “也不知道云内州里面的兵马都死哪去了,整座城似乎是死城一样……”那人无奈地说道。

    “嘿,要不是在这里扎根了,谁想在这讨生活?也是圣上好心,放他们入了长城。也不知混了多少奸细进去,还不是我们收拾手尾?”另一个商贾满腹牢骚地说道,“我们就是后娘养的,啥脏活累活都要我们干……”

    “嘘,噤声,你不要命了?”

    “要命做什么,反正都是诱饵,都不知道能不能活下去。契丹人要是来的话,那可是成千上万的。在千军万马中,你跑得掉?”那人冷笑道。

    “做了这行当,早就把性命豁出去了,你还在乎这个?”那中年马夫伸手去挠痒,好似捉到了一个虱子,用力一挤,然后潇洒地一弹,浑不当回事地说道。

    那人叹了口气道:“谁说本来就将生死置之度外了,可这么死法,总归是有些窝囊。”

    “谁让我们是天子亲军呢?”那中年马夫看似已经睡着了,半眯着眼睛,半像是在说梦话。

    整个商贾队伍六十余人都沉默了,是啊,天子亲军,听起来威风凛凛,但实际上是怎么回事,只有进去的人才知道。

    监察司里面看似铁板一块,其实山头林立。最大的区别就是分为边军一派,学院一派。学院是皇家军校出来的,坐镇调度;边军则散出去,遍布州府,甚至会去做那最险恶的死间。大体上如此,虽说也会有些偏差,不中亦不远矣。

    怪不得有这么多牢骚,凭什么大家都是监察司,你皇家军校里出来的,就要高人一等?

    是,边军出身大多是不识字,可进来监察司前,大伙都要集中训练的,也没见谁比谁差啊?

    怨言一多,监察司就不是铁板一块了。

    更别说,就是边军一派里面,也有不和谐的声音。听闻四大监察使之一的乐荃,要抢夺许景淳司长的位置。这么多年过去了,什么动静都不见。想想也是,许景淳深受圣上信任,岂是你一个小小监察使能比的?或许圣上还不知道你乐荃是何许人也。

    就算许景淳下台了,也会是无情、铁手、冷血、追命等人上台,根本轮不到乐荃。怪不得现在监察司都好似没有了什么动力一样,与初创时相比,便是云壤之别。

    “咦,地面怎么在震动?”

    一个稍微年轻的小商贾,惊愕地说道。

    “难道是地龙翻身了?”稍稍有经验的商贾,有些惊疑不定地说道。

    “什么地龙翻身?那是大批马队!”那个马夫神情凝重,跳下车来,顺手从马车底下抽出一把朴刀来。“不想死的都给老子跑路,这些茶布都不是什么值钱的货色!”

    “入彼娘!”那个年轻商贾恨恨地说道,“折克行和朱大光都是死人吗,怎么能让契丹人逃出了埋伏圈,卷土重来?”

    “幸亏云内州城里面已经没有了什么百姓,可以放手施为。”那中年马夫一边跑,一边冷静地分析道。

    “我们能躲到哪里去?”一个从未经过战阵的监察士已经吓软了腿,要不是本能地在逃命,恐怕他都起不来了。

    “到城墙上去!”

    那中年马夫明白,如果契丹人真的奔着他们来的话,肯定不会到城墙上一探究竟的。反正云内州城已经等于不设防,更没有什么防卫,契丹人也不至于和一面厚厚的土城墙过不去吧?

    来去如风的契丹人,都是骑兵,怎么都是上不来城墙的。

    “直娘贼!这差事就是杀头的买卖!”当他们跑上城墙的时候,隔着垛口,看见了一片黑压压的骑兵,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千军万马奔腾的景象,实在是太过震撼人心了。隆隆的马蹄声,能让地表都微微颤抖,好似真的地震一般。

    “放心,他们不是冲着城池来的,肯定是我们到来的消息传出去了。”那马夫冷笑一声,好整以暇地坐了下来。“都歇歇吧,等下说不定还要拼死一战。”

    那个年轻的监察士,突然一个颤抖,众人还闻到了一股尿骚味。

    “陈三,你还真是个熊包,契丹人还没来,你就吓尿裤子了?”

    “哈哈哈……”

    除了这吓尿裤子的年轻人,这些都是久经战阵的边军老卒,经验异常丰富。

    “他能做到这样,已经不错了。”那马夫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当初我见到了尸首,还吐了两日。”

    “嘘,有人上城墙了!”

    立时有人示警道。

    “是头儿!”

    果不其然,不多时,一个年纪最大的商贾疾奔而来,众人瞧得真切,他手上的朴刀已经出鞘。

    “不错,你们跟我想到一处去了。”那商贾赞叹一声,然后突然皱眉道,“陈三,你真是个熊包,契丹人还没到,你就吓尿裤子了?”

    那陈三哭丧着脸:“我也……也不想啊,可……我控制……制不住自己……”

    “行了,指望你是不成了,老实地给我呆在这,别露头就成。”那商贾下令道。(未完待续。。)

第九百二十四章:关门打狗

    “头儿,你透露点底呗,莫要让我们做了煳涂鬼啊!”

    一个商贾打扮的中年人,已经把朴刀挚了出来,紧紧地握在手中,似乎一有什么风吹草动,他的神经就会绷紧而挥刀砍人一样。

    他这一出声,立即得了响应:“是啊,头儿,真的要死战的话,也得让我们做个明白鬼才是!”

    那衣着华贵的领头人,沉吟了一番,轻声说道:“如果事情顺利,契丹人根本不会注意到我们。我们只要躲在这城墙上,守住两边入口,肯定无虞了……”

    “头儿,你说得那么轻巧,要是契丹人射箭呢?”

    这话立即提醒了众人,契丹人的骑射水平,众所周知。要是比骑射的话,在大顺恐怕没有几个人是对手。

    “嘿,等会他们恐怕连射箭的机会都没有!”

    那领头人冷笑一声,不屑地说道。

    到底是那马夫懂得多一些:“头儿,你时常走进那酒楼,难道酒楼里面有干坤?”

    “你们等着看戏就好了!”那领头人嘴角微微上翘,配合着诡异的气氛,十足一个刽子手模样。能在监察司里面上位的,都不是简单的人物,大抵上手中都沾染过鲜血。越是做得久了,性子就变得越是阴狠,便是自己人,都能感受到其中的冷意,禁不住要打寒颤。

    “头儿,你让我们撤了马匹,是不是早就知道契丹人会来?”

    六十几人当中,肯定有聪明人的,很快就联想到这个细节了。

    “反正都是不值钱的茶布,瓷器、漆器等物,撤去马匹是因为大顺良马不多,监察司的马匹更少,你们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啊!”那领头人虽然在冷笑,却还有心思说笑。

    “头儿,我看未必吧,我都能闻到一股硫磺味了。”那马夫心细,早就有所察觉。

    那领头人笑道:“你鼻子倒是像狗一样,闻得真准。不错,确实是有硫磺。嘿嘿,契丹人早就想通过榷场得到军用物资了,现在知道我们这次带了大量硫磺、焰硝、卢甘石、竹牛角、箭杆、水银、丹漆、铜锭等大量用于制造军器的物资,还有四书五经以外的书籍,本朝人新出的研究文集,《洪祥大典》这类书籍,你说契丹人会不会上当?”

    “不会吧,这些都是违禁品,头儿,你……你不要命了?”那马夫惊唿一声,他是知道的,大顺一向厉禁硫磺、焰硝、卢甘石、竹牛角、箭杆、水银、丹漆,或是可用于制造军器的物资出口,四书五经以外的书籍出境。

    顺辽双方对于本国需要而对方禁止出口的物资,辽国则禁马匹和粮食,而都想尽办法使之从对方“泄出”。经济文化较为落后的辽国十分渴望从宋人的书籍中汲取经济经验,而大顺早有臣子出于“臣僚章疏,及士子策论,言朝廷得失,军国利害,盖不为少;兼小民愚陋,惟利是视,印行戏亵之语无所不至。若使书得流传北界,上则泄漏机密,下则取笑仇敌,皆极不便。”的理由,将书籍列为违禁物品。

    大顺还规定:“以书籍赴沿边榷场博易者,自非九经书疏,悉禁止,违者案罪,其书没官。”

    但是,再严苛的法禁,也挡不住高利的引诱。辽国用十倍的利润诱使商贾传递书籍,使大顺的各种书籍源源不断地流向辽朝。时人有载:“此等文字,贩入塞外,其利十倍。人情嗜利,虽重为赏罚,亦不能禁。”

    怎么这一次朝廷这么煳涂?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契丹人就狡猾的狼,想让他们上当,唯有用计。哪怕他们知道其中有诈,也会冒险试一试的。我们一行六十多人,还有五十辆马车,早就让他们垂涎了。更别说还有各类军用物资,书籍等。”那领头人冷笑道。

    那马夫惊唿一声:“头儿,你们这是……这是想做什么???”

    “到了这地步,还能做什么?”那领头人冷笑一声,探出些许脑袋,瞧了瞧下面。

    只见马匹嘶鸣,城墙下,契丹人已经进了城。

    “关、门、打、狗!”

    领头人从口中一字一顿地飘出的这几个字,就好像夜枭在叫,野鬼索命一样。饶是在白日,身边的监察士都觉得很是渗人。

    “什么关门打狗?”

    那个陈三觉得性命或许无碍,心里面好受多了,也恢复了些许理智,想要可以扭转众人对他的印象。

    “怎么,没有尿吓出来了?”领头人打趣地说道,“你倒是挺会钻营,听得小命能保住,就这副德行?”

    众人想笑又不敢笑,毕竟契丹人就在他们脚下,不足两丈的距离。万一被他们察觉了,那小命真的堪忧了。

    陈三涨红了脸,却不敢说话。那领头人也觉得无趣,道:“你们说,契丹人最厉害的是什么?”

    “那还用说吗,骑射啊!”

    一个监察司小声地说道。

    “不错,就是骑射。”领头人点了点,“若是我们把这些契丹人都赚入城中,他们没有了骑射的优势,那又会怎么样?”

    “瓮中捉鳖,手到擒来!”一个稍微有点文化的监察士,立即醒悟了过来。

    “不错,就是这个道理。不过我把它管作关门打狗,嘿嘿,是时候该放狗了……”那领头人又是一阵阴森森的笑声,可听在众人的耳中,却如同梵音一样美妙。

    所有人都是贪生怕死的,只要不是死境,没有人肯置生死于度外,置死地而后生。

    那马夫突然问道:“敌楼里面,是藏着兵马?”

    领头人见契丹人已经差不多都进入城内了,阴笑道:“兵是有,马却是放不下的。不说了,该看戏了。啧啧,关门打狗,一辈子都难得见一回啊!多亏了这些契丹人,把百姓都杀怕了,自发逃亡入了长城,不然这个‘关门打狗’,还是行不通。”

    “这就是说,折将军和朱将军,都是在酒楼里面?”

    那马夫脑筋转得极快,立即就想到了最关键的地方。

    “你看出来了?”那领头人一愣,随即释然:“是了,我的这出戏演得不算好,连你都看得出来。嘿,契丹人倒也聪明,只派了两万余人马过来,你再瞧瞧,从四面城门涌进来的,是契丹人还是其他族人?”

    “多是契丹人,还有一些室韦人、奚人……”到底是监察士,对于异族人的服饰,还是知道的。

    “是他们了!”领头人冷笑一声,“先前就是他们袭击的云内州城,圣上震怒,一定要血债血偿。今日报应不爽,让他们也尝尝什么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未完待续。。)

第九百二十五章:马车

    云内州城里静悄悄的,让很多契丹骑兵心生疑虑,不敢踏前一步。

    “敞史(契丹话,将军的意思),这里面会不会有诈?”

    一个林牙(契丹官名,掌管文书,随军出征则是随军文书)模样的文官,悄悄地对一个契丹将领说道。

    “你是越来越胆小了,就算有诈又如何?先前汉人给我们打得落花流水,还怕他有诈吗?我们此次领兵两万,足足能抵挡十万汉人大军,你怕什么?”那个契丹将领一脸傲然地说道。

    林牙不再出声了,只是默默地想着:“这只是野战能敌得住十万人,打不过还能跑。可是在城里……”他想到这,不敢再往下想了,而是悄悄地落后好多,装模作样地在退到城门口,假装督促契丹骑兵入城。

    其实他就是存了逃跑的心思,没事还好,一有事情,他还能跑!

    不愧是读过一两年诗书的,外貌再老实忠厚,内里也是狡诈如狐。

    那契丹将领纵马慢行,也是一脸警惕地看着周围。

    但云内州城里面,像一座死城一样,死气沉沉的模样,让人真的以为来到了一座空城。

    “难道汉人已经弃城而逃了?”

    这个契丹将领也不蠢,立即想到了这个可能性。

    但他怎么都想不通,先前探子报信的时候,不是说还有不少商贾涌入云内州城的吗?怎么连人影都看不到一个?

    “是了,他们躲到地窖里面去了!”

    这个契丹将领脑袋灵光一闪,立即明白了为何。云内州城不是一座死城,而是百姓都躲到地窖里面避难去了。

    “这样也好,不用带这些两脚羊跑路了,免得给汉兵追上!”这个契丹将领犹记得之前那一仗,明明是大获全胜的,收获颇丰。却因为太过贪心,掳掠了十万百姓一同跑路,终究还是给汉军追上来了。

    那万余汉军,真的叫契丹人大开了眼界,身陷重围了,居然还能冲杀不止。最后在两败俱伤的情况下,契丹人主动退走。毕竟抢掠了这么多钱财,他们舍不得和汉军拼个你死我活啊!

    但从此,汉军的凶恶,已经深入人心,没有契丹人敢再小觑汉军了,特别是汉军的骑兵。虽然汉军骑兵的骑射技术不咋的,但他们人马皆披锁子甲,箭矢不入,唯有以刀砍斧削,才能杀敌。这样“精锐”的重骑兵,恐怕也只有财大气粗的大顺才做得到。辽国恐怕只有御帐亲骑,才有如此殊荣。

    面对一个打不死,还死缠你的对手,恐怕没有谁不心惊胆战的。

    这差距不是源于骑射,也不是源于勇武,而是装备上的差距,让人心里绝望。甚至还有契丹人说了,如果汉人有十万这样的骑兵,纵横草原都行了。锁子甲面对刀砍斧削不怎么样,但是对于箭矢的防护能力特强,也不怎么浪费铁。平常甲胄用的铁量,能掏出三副锁子甲来。

    这锁子甲一般由铁丝或铁环套扣缀合成衣状,每环与另四个环相套扣,覆有两层。形如网锁,铠如环锁,射不可入。最气人的是,就算强弓劲弩射入了锁子甲,这些骑兵在锁子甲里面还穿着厚厚的棉衣,根本伤不了人。

    至于马匹身上批的甲,则没有那么精妙,空隙还是挺大的。所以面对这样的“重骑兵”,契丹人只能射马,不敢射人。

    只此一役,契丹人就对汉人骑兵心生畏惧了,不得不说这是一个讽刺。其实朝代以来,汉人的骑兵都不算弱。只要装备上碾压对手,游牧民族对此束手无策。

    怪不得现在契丹人都小心翼翼,原来是被打怕了。

    面对一个打不死的对手,所有人都会心生畏惧的。

    “敞史,敞史!”

    一个亲兵飞奔而来,禀报道:“前面发现汉人商贾丢弃的马车,里面全是茶布、漆器、瓷器、硫磺、焰硝、卢甘石、竹牛角、箭杆、水银、丹漆、书籍等货物!”

    那个契丹将领大喜过望:“快,抢了就跑!”

    亲兵先是一愣,然后说道:“得令!”说罢,立即调转马头,往来路赶回去了。

    “抢完就跑,就算是汉人骑兵,也追击不上吧?”

    那契丹将领心中打着这个主意,他实在是怕了那些汉人了,简直就是一群打不死的小强。契丹人的马弓偏软,虽然准头不错,但射在锁子甲上面,却怎么都穿透不了。就算侥幸射中了腿脚,也只能射伤,不能射死。

    这样的对手,谁不怕啊?

    他紧张地观望周围,生怕突然冒出一股汉人骑军来。

    其实他也知道,在城内骑兵根本纵驰不了,也不怕汉人的骑兵了。

    等等,骑兵纵马奔驰不得?

    这将领突然想到了一个绝望的可能性:“快,不要那些货物了,立即退出城外!”

    “敞史,敞史,城外聚集了好多大顺骑兵,他们已经扛着麻袋,麻袋里面全是突然,已经将四个城门都围死了!”一个室韦骑兵唿喊着,小跑而来。

    那将领浑身颤栗:“你的马呢?林牙呢?”

    “被射死了,林牙好似逃了出去……”

    “走!!!”

    那契丹将领恨恨地说道,他虽然恨那个林牙临阵脱逃,但他也知道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再不走绝对没有机会了。现在往外冲的话,还有生机。

    汉人实在太狡猾了,居然敢反用空城计。他也是被眼前的利益诱惑到了,满满五十多车茶布和军用物资,对于契丹人来说,给座金山都不过如此。汉人也知道契丹人的软肋,故意利用百姓逃亡的空档,引诱他们入城劫掠,给他们来了个瓮中之鳖。

    “砰!!!”

    突如其来的一声响,让所有契丹人都惊呆了。不知何时,四面土城的城墙上,街旁的百姓民居里,突然冒出了众多的披甲边军。

    那契丹将领见到这一幕,脸都青了:“冲,不管怎么样,冲出城去!”他深知,契丹大军的优势在于骑兵,而不是在城里,更不是狭窄的巷战。在城内,契丹骑兵的速度优势,已经被最大程度削减。如果提不起速度来,他们又没有甲胄,只能逐个挨箭等死了。(未完待续。。)

第九百二十六章:大获全胜

    “咻!咻!咻!”

    没有任何警示,边军的箭矢已经在漫天飞舞。

    就好像在收割麦茬一样,一阵齐射过后,契丹人倒下了一大片。

    一些悍勇的契丹人,愤然还击。奈何边军的甲胄防御性太强,他们的弓弩射不穿,还击的力量太小了。

    城墙上,那些商贾打扮的监察士,面对着箭矢漫天飞舞的场面,虽然吓得两脚酸软,但还是有些激动的:“成……成了,契丹人真的成瓮中之鳖了!”

    还有的人大声问道:“为什么边军里面,还有契丹人、室韦人和女真人啊?”

    这年头,游牧民族和汉人的面孔差异还是有点大的,仔细一看就能看出来。

    “辽国里面还有汉人呢,你咋不说这个?”

    那领头面无表情地说道,也不见他动作,只是把刀归了鞘,静静地倚靠着黄土夯起来的城墙,时不时往箭垛外面瞄一眼。

    大家伙也知道是这么个道理,辽国里面的还有汉人军呢,怎么就不许大顺军队里面有契丹人?

    “辽国这是兔子尾巴,长不了了!”领头人冷笑几声,然后就不再看了。

    “头,为什么这么说?”

    身旁的一个监察士,吓得都快要贴在了城墙上,哆哆嗦嗦地问道。

    “他们的军械,落后太多了。”那领头人点评道,“你看,把他们围起来后,他们就好像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嘿嘿,听说他们的上京临潢府,也和云内州城差不多啊!”言下之意,要是把临潢府也围起来,恐怕以契丹人的守城能力,坚持不了多久的。

    为什么说和云内州城差不多?因为云内州城没有护城河,临潢府自然也是没有。

    他们只是邯郸学步,挖了一条深深的护城沟,里面却没有水。这样的护城沟,能有什么用?用几架云梯放倒在地,铺上木板,连大型攻城器械都能过去,更别说人了。要是临潢府真的给人围了,隔着这么深的护城沟,城里面的马都冲不出来!

    东施效颦,也不想想汉人的护城河到底是为了什么,硬生生把自己的骑兵优势都放弃了,真的是蠢得像猪一样。那领头人冷笑着,不屑地又瞥了一眼下面。

    这时候,契丹人已经彻底慌乱了。那沙袋堆得太高,太重,契丹骑兵里面的大力士下马,硬生生地推开了一个缺口,却被外面的骑兵攒射了好几枝箭矢,正中胸膛,肯定是活不了了。

    那契丹将领一看,外面的骑兵围得严严实实,水泄不漏,兵马比他们多了两倍不止,立时就绝望了:“天灭我也!”

    就在这时,汉军中突然传来海啸般的“投降不杀”的声音。这句话原本是契丹人用得最多的汉话,先前他们在打草谷的时候,每每都是骑着骏马,唿喊着这句话,然后欢快地抢掠百姓、财物。现在却怎么都想不到,双方的角色却调转了过来。

    那契丹将领沉默了,下马推开了沙袋,把身子露了出去。还未站稳,就是几枝箭矢飞来。他勐地掣出弯刀,把力道十足的箭矢都噼了下来。见到他如此神乎其技,对面的大顺边军士卒也愣住:“好生厉害的蛮子!”

    “我想见你们的将军!”

    那契丹将领淡淡地说道。

    大顺边军面面相觑,他们看得出来,这是一个契丹大将,起码是个王公贵族。

    “我家将军,岂是你想见就见的?”

    一些边军鼓噪了起来,不屑地说道。

    不过,大顺边军里面,还是出来了一个年约五十多岁的老将:“吾乃大顺边军统领朱大光,你是何人?”

    “我是契丹将军,秃没。”

    “秃没?就是那个随阻卜塔里干背叛辽国,被耶律仁先担任西北路招讨使平定后投降的秃没?”朱大光有点意外,“辽国是无人了吧,耶律仁先死了,辽国就没有大将军了?你一个降将,都能领兵两万,真是怪事!”

    秃没面无表情:“这一仗我是输了,但你不能侮辱我!”

    朱大光愣了一下,然后道歉道:“对不住哈,就是觉得奇怪而已。也罢,你投降吧,大顺不杀降!”

    秃没摇了摇头:“你放过我身后的兵卒就成了,我不会再投降了。”

    朱大光一愣:“为什么,你都投降过了?”

    “别当我不读书,我也知道吕布吕奉先,三姓家奴,被你们汉人污蔑得有多惨!若是那般,我宁死不降!”秃没面无表情地说道,“我战死了,大将军耶律化哥,我兄弟别部把里斯会替我报仇的!”说罢,他突然回身上马,拿出一杆骨朵来。

    所谓骨朵,是辽代极有民族特征的兵器,在棍棒的一头,就好像加长型的锤子一样,用铁或坚木做头,作螺旋状瓜棱形,外面长有倒刺。

    只见秃没手持骨朵,遥指朱大光:“你可敢与我一战?”

    朱大光不为所动:“你投降,我可以和你打,但现在,不行!”他是皇家军校出来的,知道不能给敌人任何侥幸的机会,说罢,手一挥,又是一阵箭矢袭来。

    秃没猝不及防,被两支箭镞射入肩膀、手臂,大叫一声,坠下马来。

    他这一倒,身后的契丹骑兵再无斗志,只能纷纷丢弃兵刃,下马跪地投降。

    朱大光冷冷地说道:“收没了他们的兵刃,救治伤者!”

    “得令!”

    见边军有条不紊地处理战后事宜,朱大光在马上长叹了一声:“虽然折老弟的计谋是好,但是这一仗,打得无趣啊!”

    “怎么,大获全胜都满足不了朱大哥?”城内,一匹骏马缓缓步行而出,马上一个甲胄鲜明的将军,满怀喜意地笑道。这名大将,正是坐镇城中指挥的折克行。

    朱大光哈哈大笑道:“不能冲阵,实在无趣!”

    “朱大哥勇武,我不及也!”折克行笑道。

    “折老弟别这么说,我是粗人,就喜欢真刀真枪硬碰硬。你智勇双全,就不屑这么做了。走,和庆功酒去!”朱大光豪气万丈地说道。

    “先不忙,我得问问那个秃没,耶律化哥和耶律洪基到底想做什么?”折克行摇了摇头说道。

    朱大光一愣,然后点了点头:“公事要紧,喝酒小事。我就不插手了,摆酒等你归来便是!”

    折克行与朱大光会心一笑,同袍之情,了然于胸。(未完待续。。)

第九百二十七章:出了一口恶气

    “嗒!嗒!嗒!”

    急促的马蹄声,自长安城郊外,由远而近。

    “咦,难道又有八百里边关急报?”

    长安城的百姓,无不驻足观看。

    先前飞马急报传递了一个非常不好的信息,辽国悍然起兵攻击榷场,要不是边军反应快,甚至给他们越过了长城,长驱直下了。

    现在飞马急报又再次飞驰而来,遮莫又是契丹人南犯的消息?

    所有百姓的心头上都蒙上了一层阴影,他们生活在天子脚下,虽说生活成本高了些,地价高了些,但各种便利,各种新奇玩意,非是其他州城能想象的。身为京都百姓的自豪感油然而生,对于国事也是很关注。酒楼茶肆里,大多都是高谈阔论时政之人,却无人觉得不可。

    一众百姓正惊愕的时候,唿喊声也近了:“报:云内州城捷报!边军统领朱大光,偕同云内都总管,率五万兵马,大破契丹两万骑兵,生擒敌将秃没!报:云内州城捷报……”

    飞马急报如同一阵风地疾驰而去,行人早已纷纷避让,却尚未回过神来:“遮莫是我听差了吧?朝廷又打败了契丹人?”

    “嘿,又是欲盖弥彰!元绶年间时,边军无不是在说打胜仗,其实真的是怎么样,大伙心里都清楚!”这是一个对朝廷失望的悲观百姓,不屑地说道。

    “我倒觉得是真的,当今圣上励精图治,区区两万来犯的契丹人,手到擒来是再简单不过了……”

    “你说得倒轻巧,不若你去当兵看看?跟你说,咱先前就是禁军!”

    “哟,好汉呐!”

    “嘿,虽然说是辅兵,也没上过战阵。但我同你说,禁军的操练实在非一般人能受得住。”

    “怎么说?”众人起了好奇心,纷纷围了上来。

    那退役辅兵说道:“每日操练阵形配合,识字,各种杀人技艺;三日一次负重越野;五日一次全军演练;一月一次演习……反正怎么折腾怎么来,就不得让你好过了。我们的伙头说了,这是什么‘平日多训练,战时少流血’,我虽没机会上战阵,但回来的弟兄都说,是这个理!”

    “每日操练,如何经受得住?”一个秀才模样的书生听了,不屑一顾地说道。

    那退役辅兵看着这秀才,讥讽道:“以你这秀才的身板,如此瘦弱,确实经受不住!”

    那秀才涨红了脸:“呔,你这丘八,好生无礼!”

    “骂人都没力气,不如你回家再吃几斤猪肉罢!要不,我手上这猪肉,送与你了?”听了辅兵这话,众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那秀才觉得受了生平奇耻大辱:“如此下贱之物,岂是……岂是……岂是我辈读书之人食之下咽的?”

    “呸,假清高!不吃肉,你怎有气力?告诉你,在禁军,每日都有鱼肉!”那辅兵不屑地说道,“就算是你这身板,进去之后,也得练出一身横肉出来。可能识字上我不如你,但讲到岁数,你肯定活不过我,要不要打赌?”

    “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长百岁,我羞与你这粗人争辩……”说罢,那秀才挤出人群,灰熘熘地跑了。

    众人又哈哈大笑:“果是假清高!”

    还有人问了:“那猪肉……吃起来不臊么?”

    “我钱银不多,只敢买些臊子。现在的猪肉,哪里臊了?估摸是骟了公猪的缘故,反正自打我在禁军吃肉起,就没吃过臊味……”臊子在这时,指的是精肉。此时百姓吃肉,大抵上是以半肥瘦为上,至于精肉,却是便宜的。

    “啊,原来如此!”众人恍然大悟,“不若也去那些个尝尝,只是怎生煮做好?”

    那辅兵笑道:“我喜做红烧肉,听闻是大才子苏轼苏子瞻发明的,又叫状元肉……”当下便说了做法,“……如此就行了,绝是美味异常。啊,时日不早了,我得上工了……”说罢,挤开了人群,急匆匆离去。

    此时已过辰时,确实到了长安百姓上班的时间。辰时也就是二十四小时里面的七点多到九点多那样子,离鸡鸣都快一个时辰了。

    现如今,但凡是作坊、工厂,全都布局在长安城郊,不得进入长安城内。长安百姓上班,还得坐公共马车,交两文钱车费,从早上一直都太阳落山,才算收工。作坊和工厂,大多都管一顿午饭,但也有自家做好带去吃的,这样工钱会高不少……

    却说那飞马急报,一路畅通无阻,经御街,直入宣德门。

    如此一来,可谓是整个长安都知道了前方大捷的消息了。

    待得那飞马急报闯入垂拱殿时,却见陆承启激动地站起身来,颤抖地打开了火漆木盒,再三确认无误后,才哈哈大笑道:“好,打得好!”

    见那飞马急报虽然疲累,但精神上很是亢奋,陆承启也大方地道:“你且去内库,领十贯赏钱!”

    “谢陛下隆恩!”

    那飞马急报喜滋滋地退下了,虽说这飞马急报并不是一般人能做的,一路上急赶慢赶,换马不换人,连带睡觉都要在马上眯一会。强打精神,疾驰三天三夜,才总算是赶得到长安。虽然赏钱不少,军饷也多,但骑术不佳之辈,肯定是做不来。这等用生命在换钱的活,陆承启还是挺照顾的。不论好坏,一律有赏。

    少则几贯,多则十贯,二十贯。别小看这十贯钱,已经相当于后世几万块钱了。大顺的铜钱,很是保值的。

    陆承启不耐其烦地将捷报看了数遍之后,才恶狠狠地说道:“总算出了口恶气,但这还不够!边军百姓的血债,总有一日须得讨回来!”

    虽然定下了春季出兵的计划,但陆承启还是有点忐忑。

    无他,不过是在担忧国库撑不撑得起这一场大战而已。

    一旦顺辽大战开启,就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了。

    打仗就是在打经济,打粮草,打后勤,俗话说,皇帝不差饿兵嘛!可如今国库空虚,能撑得住这一场大战么?可不打不行啊,现在是辽国衰弱的时候,加上时机不错,春季是草原上马匹最瘦的时候,经过了腊月隆冬,牛羊马驼都会冻死不少。这样一来,地形因素就能降到最低了。

    思来想去,陆承启还是觉得要把户部尚书林镇中找来问问。

    “来人,传唤户部尚书!”(未完待续。。)

第九百二十八章:准备出征

    内侍匆匆而去,很快便回来禀报了:“陛下,户部尚书在殿外候命!”

    陆承启略微平复了一下心情,说道:“宣!”

    “遵旨!宣户部尚书觐见!”

    说罢,那内侍退出了垂拱殿,而户部尚书林镇中则缓缓大踏步而入:“臣林镇中,参见陛下!”他行了个最为正规的揖礼。

    所谓作揖,是汉礼之核心。胸前拢手,推出为揖,收回为拱。中华礼节,讲究中正安舒,自然优雅,讲求礼敬在心,简而不繁。非天地君亲师,皆不跪拜。便是平日见了皇帝,不封赏,不论罪之时,亦不用下跪。

    揖礼是正式礼,为问候之礼,为敬重之礼,讲求“步从容,立端正。揖深圆,拜恭敬“。

    施揖礼时,视受礼人的尊卑高低或以及自身的恭敬态度而定,或深躬或浅揖,顺其自然。多用于正式见礼,表示庄重。

    如果与受礼人关系较为亲近,无法长揖施礼,且施礼场合较为放松,则将正式揖礼的姿势收回到胸前,变成了较为轻松的拱手礼。拱手礼多为日常打招唿以及辞别的礼,为万能礼。揖礼手背向前而拱手礼手背向上,这是二者的区别。

    至于军礼,其实也就是抱拳礼,也是由揖礼变化而来。在军队之中施揖礼或做拱手礼时,由于右手握着兵器,所以右手只能呈握拳状,而左手则依照揖礼的要求加盖在右手上,最后变成了抱拳礼。

    和后世敬礼是差不多的,礼仪之邦,不是白叫的。不过陆承启更喜欢的是,先礼后兵。

    “平身!”

    陆承启站起了身子,缓缓地走向了林镇中,沉吟了好一会,才问道:“林卿,你老实跟朕说,若朕要和辽国开战,能否撑得住?”

    “敢问陛下,要打多久?”

    林镇中反问道,他耿直地看着陆承启,不怕被斥责。不是他不懂伴君如伴虎的道理,而是他有自己的信念。文人的信念,有时候看得比皇权还重。

    “战事一开,谁人能料?或许一月,或许三月,或许一年,抑或者打上十年也不奇怪……”陆承启倒是看得开,“不过,辽国是一定要打得,不把他打趴下,朕一日寝食难安!”

    陆承启说这话的时候,还加上了一个女真,一个萌古部,一个倭国,至于高丽,嘿嘿,陆承启看不上眼!

    林镇中觉得不能理解:“陛下为何非要同辽国打个你死我活?”

    陆承启总不能说,小冰河时期就要来了吧?那会给人当成妖怪的,哪怕他是皇帝。小冰河时期一到,草原产出能有多少?在天寒地冻之下,游牧民族想不南侵都难!

    这根本就是一个死循环,在粮食都不够的情况下,饿疯了的草原人,会不顾一切地进攻中原。中原对于他们来说,就是粮食,就是温暖,你说他们会不会来进攻中原?看正史就明白了,为什么金国打到长江边就不打了?一是不识水性,二是他们占据了中原,已经心满意足了,三是汉人已经回过神来,也出了岳武穆这样的民族英雄,他们也快要打不过了,只能和南宋弥合。

    但陆承启绝不会让史重演的,游牧民族想生存?想要入中原?也不是不可以,但你要彻底变成大顺的一部分,被汉人融合,习汉字,说汉语,彻底融入汉民族。

    只可惜这样的宏图霸业,不能被林镇中所知。对于林镇中来说,陆承启这是疯了,才想要和辽国拼个你死我活。

    “陛下,请三思啊!以如今国库,最多能撑三个月,这还是把夏收之税算了进去……”林镇中试图劝谏陆承启道。

    “林卿放心,估计朕就是想和辽国打,耶律洪基也不肯啊!”陆承启笑道,“要是把辽国打疼了,那女真、室韦、萌古都会蠢蠢欲动的。耶律洪基宁可同我们求和,也不肯辽国出了乱子。林卿,朕的意思,你应该懂!”

    林镇中明白陆承启的意思,不过是想提升百姓依附力,聚集民心罢了。

    可用几千几万人,还要花费不知道多少钱银,投入一场这么“无意义”的战争,在他看来就是一场豪赌。而且赢率太低,输的可能性太大。

    “陛下,若是战事拖延超过了三个月呢?”林镇中忧心的是这个,现在已经是卯时吃寅粮了,要是再这般下去,恐怕就算是神仙来,也止不住这个财政缺口啊!

    “还有皇庄!”陆承启淡淡地说道。

    “陛下,若是皇庄也没钱了呢?”林镇中不依不饶地说道。

    “不是还有官商吗,他们富得流油!”陆承启总算是露出獠牙了,“林卿家中,似乎也有亲属在经营罢?”

    林镇中一惊:“陛下是想要征官商的商税?”

    “不仅仅是商税!”陆承启冷笑道,“官绅一体纳粮纳税,本就天经地义。为何百姓纳得,官员就纳不得?朕也不是不讲情面,俸禄不入税,已经很开恩了!”

    “陛下,万万不可啊,若是此举一开,恐怕……”

    “恐怕什么?”见林镇中一副死了爹娘模样,陆承启没理由一阵厌恶。哪怕林镇中是真的是为了大顺着想,可他第一时间还是想着自家的生意吧?

    “恐怕天下大乱啊!”林镇中苦口婆心地劝道。

    陆承启不屑地说道:“笑话!民心皆在朕,岂会天下大乱?乱从何来?从你的口中来吗?还是像你家亲属一样的官商?”

    林镇中哑口无言,确实,陆承启的政策太得民心了,可这是用既得利益集团的利益,去补贴百姓,非要闹出大事不可!

    “朕也不怕乱了,反正都是想着占便宜,不想付出的家伙,朕不在意杀鸡儆猴,宰掉几个……”陆承启说这话的时候,如同夜枭,寒意渗人。

    林镇中浑身颤抖,也不知道他是被吓的,还是害怕自己也成了屠刀下的亡魂。陆承启的冷血铁手,早在掌权之时就开始了。但凡有人敢染指他的权威,绝对是死路一条。再加上陆承启掌控了监察司,绝对是一逮一个准。(未完待续。。)

第九百二十九章:寒食节

    想到恐怖之处,林镇中就不能不服了:“陛下……”

    “朕知道你想的是什么,无非是说朕此举不合祖制。哼,祖制?要是遵循祖制,是不是皇朝更迭,也是祖制相承?”陆承启这话有点诛心,林镇中哪里敢答?“君子爱财,取之以道不假,但林卿可曾还听过一句话叫做‘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朕浅显地说,官商把钱都赚走了,底层百姓都没了钱,被剥削得厉害,一旦有个天灾**,没有粮食果腹,后果是什么?”

    林镇中心中说道:“造反……”

    “百姓就会起来反抗‘暴政’!到时候,第一个杀死的,就是你们这些官商!劫富济贫嘛!”陆承启冷笑道,“然后朕的江山,也是要易主了。要是恰好草原人强大,入主中原也并非不可能的事。到时候被铁骑践踏,中华文明不复往日盛况,就是你们这些文人想要见到的?”

    林镇中哑口无言,不知如何以对。皆因陆承启说的,都是基于事实的推断,甚至他不知道,这就是正史,只不过是另一个时空的史罢了。

    顿了一下,陆承启继续说道:“税收,其实就是一个劫富济贫的过程。老子曰: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则不然,损不足而奉有余。此乃真理,要想顺应天道,则须劫富济贫。税收,其实是让收入多的拿出一部分钱来补贴没收入的,这个国家才能继续存在下去。如果一味剥削,厉行苛政,百姓苦不堪言,结果自然是朝代更迭了。林卿,朕希望你好好想想,想通了,那就好;想不通的话,朕觉得你这个户部尚书,做得也没什么意思了……”

    言下之意,自然就是:你要是不和我踩同一条船,那你还是趁早滚蛋吧,我有的是人顶替你的位置。如果你敢对外说出半个字,诛九族都不解恨,恐怕还得夷十族!

    林镇中沉吟了良久,仔细权衡了利弊之后,才低声说道:“臣愿奉陛下旨意!”

    陆承启自信地笑道:“林卿,终有一日,你会觉得这是你做过最正确的事情!”

    林镇中苦笑,心道:“上了贼船,还能下去么?只是日后,我就要成同僚口诛笔伐的对象了……”

    文人的党同伐异,林镇中早就领教到了。要么像李然一样做个孤臣,深得皇上信任;要么就得圆滑世故,处事滴水不漏。

    可要是触动了大部分文官们的利益,那绝对是要落得一身骂名,绝无幸理可言。

    林镇中终于体会到当初他座师徐崇光的痛苦了,也不知道徐崇光那些年是怎么在杨太师的手底下撑过来的。

    辞出垂拱殿后,林镇中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他真想去请教一番徐崇光,只可惜徐崇光早就返回乡下,连京城的宅子都卖了出去,想请教都找不到人了。

    时光荏苒,转瞬即逝。

    在紧锣密鼓地筹备下,大顺上下都知道了要打仗,气氛一时间紧张了起来。

    各种平日里不起眼的应急事物,都卖到脱销。因为百姓对战争,都有一种天然的恐惧感。宁做太平犬,不做乱离人,战乱年代的痛苦,并没有随着盛世繁华而忘却。甚至很多从边境逃回中原的百姓,都在宣扬契丹人怎么凶恶,让很多人心头都蒙上了阴影。

    传闻,辽国皇帝耶律洪基也非常不满,磨刀霍霍的,似乎也要同大顺见个高低。

    这样一来,恐慌性的情绪更甚。

    最直接的体现,便是粮食的价格了。百姓都在加紧囤粮,哪怕是明知道有常平仓后,他们还是觉得不太保险。粮食本来是够的,但买的人一多,价格自然蹭蹭地往上涨。不仅仅是粮食,各类棉衣、干粮等等,价格都水涨船高,甚至离奇的是,铁匠铺的生意都好了许多。

    原来,有钱人都怕死,央求铁匠铺打制护心镜、铁剑之类,求一时心安。

    打制甲胄和制式兵刃,那是要判为造反,要株连九族的。可护心镜和剑,则不在这范围内。

    剑,是自古传下来的兵器,属于“短兵”,素有“百兵之君”的美称。只要剑身不超过三尺(即后世一米多长),都不算是制式兵器。又因为常常被当作一种高贵的装饰品。从皇帝到文人都喜欢佩剑以显示身份。此外,剑也被当作一种仪式道具,比如在道教中,剑常常被作为一种降伏妖魔的法器。

    作为君子之器,剑乃古之圣品也,至尊至贵,人神咸崇。乃短兵之祖,近搏之器,以道艺精深,遂入玄传奇。实则因其携之轻便,佩之神采,用之迅捷,故朝王公帝侯,文士侠客,商贾庶民,莫不以持之为荣。剑与艺,自古常纵横沙场,称霸武林,立身立国,行仁仗义。只是自大顺立朝以来,多禁武,是以为释道所利用,而引入歧途。

    再加上从征军士多用刀而鲜用剑,佩刀者渐多于佩剑者。但这次民间因惧怕契丹人,而纷纷去铁匠铺打制铁剑,也算得上是唤醒了百姓的血勇之气。

    至于大顺官员,也是惴惴不安。

    他们是最怕打仗的人之一,甚于商贾。

    商贾还能在战乱的时候大发国难财,可这些官员一旦改朝换代了,他们的命运就不知道要怎么走了。所以这几个月以来,陆承启的案头上,每每都堆满了劝谏的奏折,但却如同石沉大海,全都留中不发。

    其实陆承启知道,这些官员之所以这么着紧,不过是看重自己贪渎来的股份罢了。

    别以为陆承启不知道,现在官商勾结得厉害,一些奸商为了打通市场,宁愿将干股送与当地官员。因手段“隐蔽”,又不算直接送钱,这些官员也收得心安理得。殊不知早就被监察司发觉,报给了陆承启。陆承启就等着一个机会将这些败类铲除出去,现在他就是在酝酿。

    这一日,冬去春来,草长莺飞,一路烟霞而柳絮纷飞。算一算时日,已经是寒食节了。

    寒食节源于春秋时晋国晋文公,为了迫介子推出山相见而下令放火烧山。介子推坚决不出山、最终被火焚而死。晋文公感念忠臣之志,将其葬于绵山,修祠立庙,并下令在介子推死难之日禁火寒食,以寄哀思。

    这一日,苏轼正文兴大发,写下《寒食帖》,却突闻宫中内侍来诏,传入宫中。(未完待续。。)

第九百三十章:讨辽檄文

    苏轼不敢怠慢,连忙换上官服,准备入宫面圣。

    寒食节到清明,这是大顺法定的放假时间,原本可以在家休息的。但天子召唤,苏轼不敢不从啊!

    寒食节气,皇宫内也是一片冷清。

    若非听得后、宫之中传来铃铛般的笑声,苏轼还道皇宫内没人了。

    询问内侍之下,才知道陆承启挺人性化,宫中侍女内侍,若家在京兆府的,皆可放回家中过节,祭祖,直到清明过后,再回皇宫也可。

    苏轼大叹此乃仁道也,对陆承启又一次倾服。

    说起来,自从陆承启亲政以来,大顺百姓的观念已经一再转变了。不说对商贾,对工匠的态度如何,就是对于女子的尊重,也比代更甚。现在很多百姓家里,女子赚到的薪资,比男子还高,真正顶起了半边天。到皇宫做宫女,则是女子最为荣耀的一个职位了。因为只有在皇宫内,女子才得以为官。俸禄也是照着品秩发放的,并不比男官少。甚至因为是皇家近臣,赏赐比男子做官还要多。

    等到嫁人了,皇后周芷若还会给她们准备丰厚的嫁妆,比代公主也不输多少。有这样的“东家”,谁不想入宫服侍?但凡出自皇宫的宫女,在夫家都是极有地位的。若是夫家再出人头地,弄个诰命夫人当当,也不是不可。

    只是选秀太严,若非貌美、性情温和、才华出众之辈,都难以入宫。

    至于内侍,陆承启早就下旨不再招募了。服侍上有宫女就行,就算搬搬抬抬,也有健硕的宫女。

    有官员上奏说宫内阴盛阳衰,实为不利。陆承启淡淡反驳说御前侍卫都过千了,宫女才几百个,怎么算得上阴盛阳衰?

    其实陆承启有感于宦官干政,为祸甚大,才废除宦官的。宫女方面,有周芷若在管理,一般来说不会出什么乱子。收买宫女,比收买内侍的成本高太多了,甚至都收买不了。宫女只要做到二十四五岁,就能领取一大笔丰厚的嫁妆,为何要被你收买?

    杜绝了从宫内传出消息的途径,陆承启才算彻底安心。要不是恻隐宫内仅存的百多个内侍生活没什么着落,陆承启早就遣返他们回家了。

    其实别看太监是皇帝面前的红人,但身体上的缺陷,是他们最为自卑的根源。太监一般心理都不怎么健康,要是权柄落到他们手上,天下还不得大乱?武人乱国,不过割据一方;文官乱国,则改朝换代;宦官乱国,危害也不轻。东汉和帝与宦官郑众密谋,诛杀窦宪,开东汉宦官参政的恶例。此后宦官“十常侍”,更是臭名昭着。

    用文武能治国,平衡既可;用宦官,则是自断根基!陆承启深感于此,遂废宦官。

    旁人不知道是不是口是心非,但苏轼是极为赞同的。

    对于这个皇上,苏轼很多观点都不谋而同,甚至密谈时,陆承启说过“外王内圣”,被苏轼引为经典,甘愿辅佐,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只是不知道今日陆承启传召他,有什么要事?

    怀揣着忐忑,苏轼来到了垂拱殿外。

    待得内侍进入禀报后,苏轼才得以准许面圣。

    行了一个长揖礼,苏轼恭敬地说道:“臣苏轼,参见陛下!”

    “免礼平身!”陆承启笑道,“给苏卿赐坐!”

    此时的垂拱殿,已经设有椅子茶几,不需要再搬动椅子了。只需端上香茗,内侍就可退下。苏轼坐了半张椅子,才小心翼翼地问道:“不知陛下召臣来此,有何要事?”

    也难怪苏轼会这么问,清明节的皇家祭祖,有礼部操心,轮不到他这个刑部尚书管啊?“难道是出征辽国一事?”苏轼是个极为聪明的人,立即想到了这一点。

    “朕欲伐辽,欲让苏卿拟一篇讨辽檄文。”陆承启开门见山地说道,“辽国猖獗,毁榷场,断外交,杀我边民,掳我财物,甚为可恶。纵观古今,草原之狼,野心勃勃,无时无刻不在思忖南下。今我大顺国力强盛,若不能打压辽国,恐日后辽国势大,则悔之晚矣。”

    苏轼不同于那些迂腐文人,知道陆承启的雄心壮志,他这是要为大顺,硬生生打下一个和平安宁的环境来。对此,苏轼并没有什么抵触的。再说了,现在出兵讨伐,也不是文官说了算,而是皇帝和枢密院、军事参谋部说了算。在枢密院和军事参谋部里面,文官所占比例极小,甚至一度没有文官制衡。就算文官以罢朝抗议,陆承启也能我行我素,坚决出兵的。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是为不智。陆承启信心满满,苏轼也知道阻挡不住,还不如花费精力,写一篇感染力极强的讨辽檄文,以壮军威。

    苏轼正在思忖,陆承启却已经把笔墨纸砚准备好了:“苏卿文采出众,朕一向是欣赏的。且不说诗词歌赋,早已传遍四海。就是那国歌,也是感染了无数百姓,于国大功。”

    苏轼连忙谦虚地说道:“陛下谬赞,臣愧不敢当。”

    陆承启笑而不语,亲自为苏轼磨墨。苏轼感动流涕,一时间文如泉涌。当即挥毫,写下一篇《讨辽檄文》:

    “自古帝王临御天下,皆中国居内以制夷狄,夷狄居外以奉中国,未闻以夷狄居中国而制天下也。自契丹起北方,威慑草原,此岂人力,实乃天授。彼时君明臣良,足以纲维天下,然达人志士,尚有冠履倒置之叹。自是以后,辽之臣子,不遵祖训,废坏纲常,有如大德废长立幼,泰定以臣弑君,天以弟鸠兄,至于弟收兄妻,子征父妾,上下相习,恬不为怪,其于父子君臣夫妇长幼之伦,渎乱甚矣。夫人君者斯民之宗主,朝廷者天下之根本,礼仪者御世之大防,其所为如彼,岂可为训于天下后世哉!

    及其后嗣沉荒,失君臣之道,又加以宰相专权,宪台抱怨,有司毒虐,于是人心离叛,天下兵起,使我中国之民,死者肝脑涂地,生者骨肉不相保,虽因人事所致,实乃天厌其德而弃之之时也。古云:‘胡虏无百年之运’,验之今日,信乎不谬。

    当此之时,天运循环,中原气盛,亿兆之中,当降生圣人,驱除胡虏,恢复中华,立纲陈纪,救济斯民。今一纪于兹,未闻有治世安民者,徒使尔等战战兢兢,处于朝秦暮楚之地,诚可矜闵。

    方今辽国之中,素有汉人:忘中国祖宗之姓,反就胡虏禽兽之名,以为美称。辽国奸臣,假辽号以济私,恃有众以要君,凭陵跋扈,遥制朝权,此野心之徒也;或众少力微,阻兵据险,贿诱名爵,志在养力,以俟衅隙,此卑鄙之人也。及犯我边境,兵权已得,志骄气盈,无复尊主庇民之意,实为巨害。

    朕本仁慈,奈何辽国悍然出兵,毁我长城,杀我百姓,掳我财物,作恶多端,天理不容。

    目视我中原之民,无不义愤填膺。朕恭承天命,罔敢自安,方欲遣兵北逐胡虏,拯生民于涂炭,复汉官之威仪。虑民人未知,反为我仇,家北走,陷溺犹深,故先逾告:兵至,民人勿避。朕号令严肃,无秋毫之犯,归我者永安于中华,背我者自窜于塞外。盖我中国之民,天必命我中国之人以安之,夷狄何得而治哉!予恐中土久污膻腥,生民扰扰,故率群雄奋力廓清,志在逐胡虏,除暴乱,使民皆得其所,雪中国之耻,尔民等其体之。

    如契丹、女真、室韦、萌古、奚人,虽非华夏族类,然同生天地之间,有能知礼义,愿为臣民者,与中夏之人抚养无异。故兹告谕,想宜知悉。”(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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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生,狼烟起,策马扬鞭保家国。犯我天威,虽远必诛! 造宝船,扬风帆,乘风破浪惊万邦。堂堂中华,四方来贺! 文治武功,缺一不可;开疆拓土,千古一帝。 大顺皇朝,由朕开创新的篇章!大顺皇朝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顺皇朝,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顺皇朝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