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玄幻魔法泰坦穹苍下TXT下载泰坦穹苍下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泰坦穹苍下全文阅读

作者:新月     泰坦穹苍下txt下载     泰坦穹苍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章

    爱与恨这两种完全不同的情感一直是文学文艺作品中的主题贯穿整个人类社会展史。千百年来人们歌颂着真善美、谴责着假丑恶潜移默化地推动着人类的个性展。要想形象完整地感受与认识世界我们最先要搞清楚地只是一件事:什么是爱?而恨又是什么?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琢磨了半天他在思考。母亲……那自然是母爱;萨沙……那是情爱还是兄妹之间的友爱?阿莱尼斯?安妮?薇姿德林?奥帕瑞拉?伊利莎白?这都算怎么一回事?爱到底是什么?是一瞬间的动心?还是希冀永怛之上的隽永?

    马斯洛里约尔德医师本来就对这次诊治不抱希望他并不相信奥斯涅亲王会爱上什么东西。

    “爱……是一种很极端的情绪!”

    对这个答案心理医生只得抱以一个大大的白眼。

    “殿下!您这不算回答!”

    奥斯卡望了望天花板上的壁画他在看医生、心理医生!这种认知令他感到羞愧不过这已不是第一次若是说得实在一点坐在自己对面的大胖子倒不是一个讨人厌的家伙。只不过……正常人会和心理医生打交道吗?

    “为什么不告诉我……您根本就不清楚爱是怎样一种情感?”

    帝国亲王点燃一根大雪茄“这个问题太宽泛了爱有很多种说到底它只是一种情绪凝结。我不清楚你所说的爱到底是哪种爱。““我是指您经历过的爱!”里约尔德医师把年轻人地狡辩完全看在眼里。

    “哦啦……这就难办了!”奥斯卡呻吟了一声。令他印象最为深刻的是母爱可他从这种爱中获得的东西十分有限。如果说他最看重地是与萨沙的情爱……那是不是情爱还值得怀疑呢!所以说……

    “抱歉!换个话题!”奥斯卡下意识地摆了摆手。

    “我也很抱歉!可逃避不是办法!”马斯洛医师蠕动着身上地肥肉“虽然人人都会逃避。人人都有权选择逃避可逃避的结果只能是加剧心理创伤。您可以不必思考爱是什么东西。我知道您的头脑只会用来考虑国家大事可这并不代表您不需要……”

    “我确实不需要!”奥斯卡倔强地皱起眉头。

    “不!您需要!”马斯洛坚定地回视帝国亲王。“而且在我看来您比任何人都需要爱、需要被爱!需要爱中的付出和给予!”

    “可爱到底是什么?”奥斯卡瞪大眼睛。

    里约尔德医师呵呵笑了起来“殿下那是您应回答的问题。”

    “哦啦……”奥斯卡呆愣半晌。他知道自己已经承认了……他不懂爱他从来就不知道这种情感到底是什么东西可这不重要对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来说爱与不爱只是一件可以选择可以取舍地事物当他需要爱的时候他可以去挖掘他若是不需要撇到一边也就是了!不过……爱若是真有这么简单的话……世上就不存在恨这种东西。

    “说说吧!您的恨……还有过往以来的咒怨!”

    奥斯卡感激地看了一眼心理医生他对刚刚那个问题已经不抱希望了。这个新话题倒是可以探讨一阵。

    “前几天我看了一出喜剧其中一幕叫做《国王的咒怨》”

    “是《赫霍特尔》”心理医生也很熟悉这出着名的剧目。

    “没错!”奥斯卡点了点头“这幕戏剧确实棒极了。我从第一幕一直笑到最后!只不过……舞台上搬演的仇恨比现实中的咒怨要美好得多。因为在舞台上仇恨只是喜剧和悲剧的素材而在人生中仇恨却常常招至不幸。它有时像那位诱惑人地地心海魔女。有时又像那位信仰死亡的复仇女神。““您概括的很精辟!”心理医生满意地赞叹起来不过医师地赞叹只能表明他已找到病人的病因这对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也许是好事可亲王殿下本人多半认为这件事已糟糕透顶。

    “仇恨蛊惑人心仇恨促使人去报复、去伤害他人的性命!您有恨——这点我敢肯定。”

    奥斯卡像看待白痴一样瞥了一眼自鸣得意的死胖子。“我得说……你说地这是废话!若是有人在五岁的时候就被送进多摩尔加再关上十年我相信你也会恨光明神、恨这个世界上的一切!”

    “您得说实话!”马斯洛为难地捧住额头“我很少听您怨天尤人您可不是那种遇事就会诅咒神明抱怨神明的人!”

    奥斯卡深吸几口气他在某些方面算不上是一个坦诚的人。

    “好吧你赢了!”帝国亲王在医师的逼视中软弱下来。“在不懂事的时候我恨过父亲因为……我一直以为他会救我出离地狱可他没有并让我等了十年:我恨母亲!恨她的虚情假意恨她的不争气!她可以使我的童年充满欢笑可她选择了自我封闭和自我毁灭:除此之外到了懂事的时候!我开始一门心思地痛恨那个罪魁祸!”

    “罗布斯蒂尔布克西德?”心理医生说出这个名字他对当年那桩公案的背景也有所耳闻。

    “就是他!”奥斯卡咬牙切齿地念叨一声。“这个老家伙是不是该死一万次?他把一个五岁的孩子送进监狱!”

    “可这件事是因为那个五岁的孩子用一把餐叉剜出了另一个孩子的眼睛!”

    奥斯卡嗤之以鼻地摊开手“要不然你想怎样?那头猪猡一样的蠢货玷污了我的妹妹你知道我的妹妹对我有多重要吗?难道我在对付那头猪猡的时候只是踢他地屁股就行了吗?这不是安鲁人的报复手段!”

    “好了!您承认了!您在报复!”

    “是的!我从来没有回避过这个问题!我就是在报复!我用最残忍地手段报复那个家伙我叫他生不如死。如果你觉得这还不够我有更好的!你知道那家伙在多摩尔加监狱过得怎么样吗?”奥斯卡越说越激动他兴奋得面孔通红。“据一位出狱地老朋友说。多摩尔加的鸡佬爱极了他的屁股和他的呻吟!哦对了!还有他的父亲曾经地国务大臣!这个老家伙牙齿都松了。不过听说屁眼还很紧!”

    “哦……”心理医生呻吟起来他得承认这是自己听到过的最恶心的一件事不过他没有打断兴高采烈的亲王殿下。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滔滔不绝地絮叨着似乎想把自己多年以来积压在心底的郁闷和痛楚全部倾倒出来他说他用刻薄至极的言辞讥讽父亲的胆怯虚伪和母亲的幼稚无知。他还用冠冕堂皇的理由和修辞蒙蔽躺在水晶棺里的阿尔法三世……

    “等等……您刚才说什么?”马斯洛里约尔德地肥胖躯体突然像弹簧一样跳了起来。

    “我杀了他!呵呵!这是一个惊喜对不对?你是除我妻子之外第二个知道这件事的人!”

    心理医生颤抖着满身的脂肪“您说……您杀害了阿尔法三世陛下?”

    奥斯卡耸了耸肩“不应该吗?他难道以为在暗杀我地父亲之后仍会平安无事的寿终正寝?他做梦!我没让他尝遍人间酷刑是因为当时没有这个条件也没有这个时间!”

    ——————————————————————————————※※※

    心理医生的汗水不断从额头上滑落下来如果他能形容那么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的所作所为必然是世纪末最大地秘辛。像这种事情只配让当今的女皇陛下一个人知道可是现在马斯洛里约尔德教授也知道了那么他就会想自己的讣告该怎么写?

    奥斯卡深吸了几口气。他知道刚刚有些忘形。

    “我听说……心理医生与病人的保密条款是神明认可的任何世俗法律也不能动摇这个条款。”

    “是的……是的……”大胖子用衣袖擦到一片冷汗。

    奥斯卡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经过最近一段时间的相处。他已经了解了马斯洛医师的为人。尽管这位心理医生的外型不怎么讨好但他有着医者必须的责任心。

    “我是不是可以把这种保密条款理解为……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您对我的疗程安排和其间生的事情?”

    心理医生坚定地点了点头“绝对是这样!”

    奥斯卡就拍了拍大胖子的脊背“既然如此……咱们就不用去担心那些不该生的事情。”

    就在帝国亲王打算转身离去的时候。马斯洛突然拉住他的手臂。

    心理医生凝视着对方的眼睛他语重心长的对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说:

    “事实使我确信您的性格表层因尘世间的焦虑而变得沮丧和冷漠而社会上的尔虞我诈又把您磨练成一副笑容可掬的模样。但是……请您答应我!不要做权利和野心的奴隶即便是您的天性将您引入人间的争斗和忙碌可您得坚信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的心灵深处仍然埋藏着真善美的火种一经点燃便会迅疾猛烈即使这种心火在某些时候体现为巨大的破坏性!”

    “谢谢!”奥斯卡握住医师的手掌“说实话……与您相处令我受益斐浅!”

    在这之后帝国亲王就没再理会心情沉重忐忑的心理医生。就像医生说的那样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被天性引入人间的争斗和忙碌他面临的争斗充斥着血与火的拼搏他所投入的工作也面临外人无法想象的难点和重点。

    即使在这样一个安静祥和的夜晚森罗万宫大书房依然灯火通明帝国亲王已经第四次拒绝来自安鲁主母的邀请如果在今晚仍然无法敲定手头上的工作那么奥斯卡就会寝食难安直到第二天午夜。

    南方集团军群总司令尤金穆布拉利格上将在中午才抵达维耶罗那老将军在扩充预备役的问题上一直与五省联合政府总理争执不休奥斯涅亲王致力于双方的和解。但令军人和政客进行妥协并不是一件容易地事情。

    奥斯卡翘着脚他把酸软的大腿和沉重的皮靴一块儿搭在办公桌上除此之外。他用左手不停地按压眼角右手提着今天地第六支大雪茄。事情进行得太艰难了。在他看来尤金将军和菲利普始终在自说自话谁也没为彼此的切实利益充分考虑过。这就像是两头倔强地犀牛在为一个泥潭打架它们根本不去理会泥潭有多大即使两头犀牛带上彼此的家眷也能装得下。

    “先生们!我已经受够了!”帝国亲王恼火地弹掉烟蒂。“我不知道你们两个为什么如此执着于己见难道你们没现南方军和政府的成见促使你们完全背道而驰吗?”

    尤金将军不屑地瞪了一眼年量尚轻的政府总理“殿下!如若灯塔计划顺利执行南方集团军群会留空两个省份、十一个重点防御地段的兵力这一点您比任何人都清楚!如果我们地预备役不能保持在十八个军这个基点上等到西方王国的联合大军兵临维耶罗那的时候就太迟了!”

    菲利普心有不甘地拍了拍桌面!

    “殿下!这是多么古怪的问题啊?第五军区已经重新开启维耶罗那城防计划其他四大军区也为可能存在的战事做出相应的调整和部署既然尤金将军说这些还不够那么我们绝对可以扩充预备役在战事爆的时候甚至可以布全民动员令!但绝对不是现在。绝对不是南方五省刚刚摆脱战乱、经济实力全面提升的现在!您想想啊!扩充十八个军的预备役部队那我要把商人的作坊、自由民地田地、贵族的农庄交给谁?”

    尤金将军气恼地掉转头“我所谈到的问题是战争!不是商人地作坊、自由民的田地、贵族的农庄!一旦战事爆。这些东西只不过是侵略者手中的战利品除非我们做好万全准备否则……”

    “否则怎样?”五省政府总理异常干脆地打断近卫军上将地言。

    “您知道有多少贵族家庭在为南方集团军群负担衣食用度?您知道有多少商人在为军队的口粮奔波忙碌?如果军队进一步剥夺社会上的劳动人口那么您所说的万全准备又从何谈起?您要士兵们饿着肚子衣不蔽体去作战吗?”

    “够了!真的够了!”奥斯卡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就知道结果还是这样。

    “我拜托你们俩个尽量让谈话富于建设性!”帝国亲王分别按照近卫军上将和政府总理的一边肩膀。“咱们争论了一下午我相信即使是白痴也知道大家面临怎样的问题!”

    奥斯卡拍了拍集团军群司令官“尤金将军认为在开展灯塔计划的同时南方五省必须扩充预备役填补各个防守地段上的空白利用西方王国联盟还未正式进行武装干涉的这段时候训练兵员投入将来的作战。”

    “而菲利普!”亲王殿下又拍了拍南方总理的肩膀。“作为政府总理保持社会生产和经济秩序的稳定固然重要而且南方五省的确处于久违的和平时期在这种时候掠夺社会上的大量青壮劳力似乎不怎么合理。”

    “所以……你们俩个都有道理!”奥斯卡艰难地吞了一口唾沫要把这层意思表达清楚可一点都不容易。

    “但现在问题来了!”帝国亲王回到自己的座位。“军人们希望出门在外的时候家园能够不受侵害;政府希望军人们外出的时候家园的秩序也不会受到破坏大家的出点其实只是一个如何令南方度过难关!对不对?”

    尤金将军和菲利普一同点了点头这的确是他们共同的出点。

    “既然如此!请你们再也不要抱怨对方的措施!”

    尤金将军和菲利普古里安再一次互望良久之后他们才点头表示理解。

    奥斯卡拍了拍手“这样的话事情就好办多了!”

    “菲利普!南方政府能够接受的数字是多少?”

    政务总理比画了一个手势“九个预备役军!不能再多了!这九个军里面已经包括那些自愿放弃领民的贵族家庭。”

    “尤金你呢?”

    南方军总司令无奈地摇头“殿下!十八个军!这是我的总参谋长在考证一年之后得出地数字。要想拱卫南方。就必须是这样!“奥斯卡点了点头“这样如何呢?联合政府负责九个军的预备役征召;作为南方集团军群尤金将军可以在水仙领内征集剩下的九个预备役军。““在……在您地水仙郡?”尤金穆布拉利格上将瞪大眼睛。以前只是听说过水仙骑士团来内地征集兵员还没听说过有人跑到水仙郡去征兵。

    “是的!”奥斯卡点了点头。他也是在思考成熟之后才提出这个新地举措。“水仙郡青壮劳力的数量在今年已经是第六次冲破历史最高峰!我没有足够的土地安置这些小伙子在水仙领内你能看到大群的闲散青年还像孩子们一样疯玩骑马打仗一玩儿就是一整天!”

    “如果是这样的话……”尤金沉吟起来他做了半辈子地近卫军上将。在思考问题的时候要比年轻的小亲王沉稳得多。“如果事情真像您形容的那样那么预备军的兵源将不再是问题可是……这样会不会给人一种错觉?比方说……都那位统帅就会认为水仙骑士变相地把九个兵团放置在南方!”

    “妈的……”奥斯卡低咒一声确实有这种危险他不应该刺激银狐阿兰那根脆弱的神经。

    “但是……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吗?”帝国亲王为难地哼了起来“如果阿兰真的那样抱怨我会亲自给女皇陛下写信陈述这件事。”

    “怕就怕女皇陛下也不看好这个安排!”菲力普古里安担心地皱起眉头。

    奥斯卡思索了一阵但在最后他还是摆了摆手。“没问题!就这么办吧!”

    尤金将军只得抓了抓头“看来我是第一个向安鲁军统当局的征兵处邀请信地近卫军上将了!”

    “没错!”奥斯卡一边答应一边笑呵呵地望往门口。森罗万宫的宫廷总管再一次走进人们的视线帝国亲王只得无奈地摆了摆手“告诉萨沙。工作马上就要结束了!“宫廷总管摇了摇头“殿下萨沙伊夫人已经睡下了还在里面锁死卧室地大门。您得……“哦啦……”奥斯卡呻吟了一声“我得换个地方过夜对不对?”

    “不!”宫廷总管又摇了摇头“是另外一件事!刚刚有人送来一匹马那是一匹异常高大的纯血马但又老又病!”

    奥斯卡瞪大眼睛“刚刚吗?”

    “是的!”

    当赶到宫廷后墙底下的马舍时奥斯卡就见到了那匹又老又病地纯血马他的小奥斯6和红色的老马异常亲昵就像是在安抚妈妈。

    红蹄子松松软软、红棕鬓打着结、红尾巴就快掉光了!曾经那个高大挺拔美艳绝伦的大美人竟然变成现在这副又老又丑的样子!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走到马栏旁边他抚摩着“埃斯梅兰达”的面颊从前的大美人在享受亲子重逢的喜悦它甚至忘记质问眼前这个年轻人它做梦都想知道对方把自己的丈夫带到哪去了!

    “是谁送来的?”

    宫廷总管立刻凑了上来“是码头上的一个伙计他留下一个船坞的名字!”

    奥斯卡没再说什么其实……是谁送来的不是已经很清楚了吗?想到多年前在大学城的那段过往想到生在雷束尔和埃斯梅兰达身上的事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难得地笑了起来他感到从未有过的轻松就像重又回归那段无忧无虑的青春往事。

    夜已经深了喧闹的维耶罗那在这种时候也安静下来街道上空无一人只在栈桥和码头边才能聆听顺流而下的多瑙河出一阵阵轻快愉悦的铮咚脆响。河水在夜幕下呈现出少有的浓深墨色码头上灯火稀疏落在水面更显淡薄。几个世纪以来多瑙河一直是最忠实的讲述者它见证了维耶罗那的沉寂与喧嚣哺育了两岸的泰坦子民和信仰乐音的痴情儿女。

    在船坞尽头停泊着一艘西葡斯样式地大帆船洁白的桅杆帆布和漆黑的船影形成鲜明对比。船头亮着灯。照耀着撞杆上地胜利女神塑像在船舷两侧辛劳的水手仍在忙碌。他们高举着马灯喊着异国口音地号子。

    泰坦亲王的马车就停在大帆船旁边的岸基上。保尔和黑魔分从左右两边跃出车厢他们在确定四周平安无事之后才将尊贵的殿下请出车门。奥斯卡在码头上站定浓夜中吹过一阵掺和了河水气息的微风奥斯卡就拢了拢头然后便朝帆船上地人影招了招手。

    好半晌。大帆船上始终没有动静就在奥斯卡有些不耐烦的时候船舷上终于垂下一条长梯奥斯卡先向保尔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杀手之王就认命地爬了上去。

    当泰坦亲王终于跳落在甲板上时主舱也敞开一道门门内洒出耀眼的光线这抹亮丽的晕黄点亮了整个甲板直到一个身材曼妙的人影

    占据了光芒。

    “奥斯卡!好久不见!”

    “是啊!卡捷琳娜好久不见!”

    卡捷琳娜唐霍尔妖斯公主殿下走出那片灿烂的光芒。她的马又老又丑可她却已是一个成熟美艳的少*妇。她从遥远的西葡斯来到泰坦就像多年前地游学一样。没有带众多的随从、没有虚张声势的宫廷缛节她只带着老马和对初恋情人最诚挚地问候。

    “哦啦!真是不敢相信!”奥斯卡与风韵迷人的少*妇并肩站在船舷旁多瑙河上的风将女人的香送进男人地口鼻泰坦亲王不怀好意地深深吸嗅。他能确定这是自己喜欢的体味也许……这样一个夜晚会生光明神都会嫉妒的事。

    卡捷琳娜眨了眨眼除了举手投足之间的成熟风情和丰满婀娜的体态西葡斯公主还是老样子。她的眼睛充斥湖光山色她的胸膛洋溢着自信和坚定。她挽着初恋情人的手臂静静地观赏河景。

    “英格王子是你的座上宾难道我的出现就难以置信?”

    奥斯卡尴尬地笑了笑这的确不是多难想象的事!泰坦预谋出兵斯洛文里亚传统的海上强国就像急待择偶的新娘一样关注着整个事件的走向。作为西葡斯王国最高情报部门的幕后负责人卡捷琳娜唐霍尔姆斯公主的突然到访完全在奥斯卡的意料之中。换句话说不是公主殿下也会是其他人西葡斯绝对会为这件事拿出一个态度和一个反应。

    少*妇转过头她仔细打量了一下曾经的情人“你变了好多!”

    “是胖了还是瘦了?”奥斯卡像小孩子一样兴奋地转了一圈。

    “呃……不是恭维你你还是老样子!”

    奥斯卡失望至极地别开头“我还以为你会说……奥斯卡更英俊、奥斯卡更瘦削、奥斯卡更有活力、奥斯卡更可爱之类的!”

    “呵呵呵!”卡捷琳娜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不过她的笑容很快就变成一副冷冰冰的病容。“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我不远千里来到泰坦……可不是为了跟你说这些俏皮话!”

    奥斯卡连忙收起笑脸他深深打量着曾经的蜜友不过他的严肃面孔没有维持很久。没来由的泰坦亲王突然把西葡斯公主紧拥在怀里并腾出一手上下抓痒抵受不住的少*妇出一串马铃般的笑音似乎整个夜空都在欢快的笑声中怒放。

    “哦……我的天……”卡捷琳娜捧着胸口她痴笑于泰坦亲王还在玩年轻时的游戏不过……被他拥在怀里的感觉还是那么激荡人心就像第一次动情。

    “看看!我们都还是老样子!”奥斯卡盯着女人的眼睛他很高兴这样见面简直是光明神赐予的惊喜。

    卡捷琳娜公主难堪地别开头她确实该难堪她有丈夫、有封号、有顶级贵族拥有的一切和世人联想不到的权柄但她不能有爱情。若是她的王国需要利用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和这个名字代表的一切她不会乐于在这个男人身上投入爱情因为她爱他!她不想让他在体会爱恋的时候思考政治和一切与政治有关的要该死地东西。

    “想知道我到底为什么会来见你吗?”西葡斯公主不着痕迹地推开男人的手臂这样她就脱离他的怀抱。

    奥斯卡耸了耸肩“咱们是老朋友!你应该来看望我!”

    卡捷琳娜笑了笑。她对泰坦亲王地言辞闪烁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别兜圈子了!我只问一句话泰坦又或安鲁在斯洛文里亚外海会选择谁?”

    奥斯卡摸了摸鼻子。他得承认自己的确是在兜圈子因为这个问题实在不好回答。在即定意向中。选择英格斯特有三个好处一是英格人迫切需要在地心海以东站稳脚跟造成东西两面夹击西葡斯、法兰地有利战略格局这样一来泰坦就可以漫天要价英格人坐在地上还钱的余地不算太大;二是英格人拥有世界上最先进、最具攻击性的海军力量。由这样一个实力雄厚、各方面均以成熟的导师那里可以得到许多一个世纪也学不到、学不会的东西这对还未成型地泰坦海军来说是千载难逢的历史机遇;第三也是奥斯卡和他的南方朋友最看重的一点英格商人在世界范围内的影响力!只要打通了东西方的6上贸易线泰坦作为线路终点的实际意义就是成百上千吨的黄金!有了强大的水面力量和足迹遍布世界的分销商奥斯涅亲王连做梦都会被数钱给累醒!

    “若是选了西葡斯……事情会有所变化吗?”

    卡捷琳娜望往男人泰坦亲王已经把他心目中地最佳合作伙伴交代清楚了。不过若是就事论事卡捷琳娜也不想隐瞒因为西葡斯与英格斯特的力量消涨有历史为鉴。

    在经过百年战争和着名的“无敌海战”西葡斯和他地传统盟友法兰一直以胜利者自居。但这一系列战争都没能彻底摧毁英格斯特的水面力量反倒是自身国力在统治者的穷奢极欲和天文数字的战争损失中消耗殆尽这种情况在法兰还好一些。可放到土地贫疮、民族矛盾宗教矛盾日益尖锐地西葡斯……

    看看西葡斯对英格斯特的防守态势就能搞清这个问题!曾经奔波于大洋中的无敌舰队龟缩在深水码头直布罗陀海峡两岸在不断翻修扩建堡垒工事。反观英格斯特这个新兴君主国正以前所未有的强势姿态进占海疆、进占各条重要贸易线他无法染指地心海并不是惧怕西葡斯人的岸基工事和有名无实的“无敌舰队”而是现今的英格斯特已经拥有摧毁敌人的力量他们只是不希望操之过急。

    所以……就像现在!如果英格人在地心海以东占据了一处深水良港驻扎了大量的海军舰船那么西葡斯绝对不会坐以待毙!卡捷琳娜公主几乎可以肯定自己的丈夫一定会拉起所有的风帆即刻与英格人打一场人类历史上最大规模的海上决战!因为……这关系到王国的海疆而海疆就是西葡斯人的生命线。失去了这条主宰一切的航线西葡斯就会由此退出只有主流强国才能参与角逐的舞台。

    “如果……你选择了我的祖国!我是说如果……”卡捷琳娜状似心平气和地打量着男人其实她的心脏已经不争气地抖

    了起来。“若是能与你达成协议我的国家会为泰坦的军舰和商船无条件开放直布罗陀海峡以及我国领土上所有的岸基设施!”

    “哇哦!”奥斯卡赞叹地轻呼一声这个条件绝对比那个状似正人君子的威廉王子更加诱人!

    “你还需要考虑吗?”卡捷琳娜从男人的表情就已得知对方已经动心。

    奥斯卡点了点头他当然需要考虑针对斯洛文里亚的图谋说白了就是对一个主权君主国的非法武装占领他的帮凶自然是多多亦善!可问题是……怎样协调英格斯特与西葡斯之间的利益关系?如果做不到公平共享一旦出现利益纠纷英格人的舰队迟早都会突破直布罗陀海峡把他们那可笑的米字旗插到西葡斯人的港口上!

    那样一来……泰坦亲王仔细考量他现这个结果绝对不该出现!

    若是大海上只有英格人的战舰和商船在航行那么这个世界会生怎样的事?

    “我想……”奥斯卡故做深沉地捧起西葡斯公主地手背“你已经说服我了!”

    卡捷琳娜终于绽出满眼的笑意。她在男人的嘴唇就要印上手背地时候突然抽回手在奥斯卡错愕的注视之中她痛快地亲吻了一下旧情人地唇瓣。

    “哦啦……”奥斯卡惊喜地抚着嘴唇。“你差点烫伤我!”

    卡捷琳娜红着面孔别开头她有些后悔自己的轻佻。要不然就不会给这个讨厌的男人落下口实。

    “哦对了!”泰坦亲王故意偏离话题他可不想逗引一位已婚的贵妇人。“埃斯梅兰达怎么了?生病了吗?”

    卡捷琳娜苦笑一声她望向灯火依稀的河岸。“是地!它病了病得无药可救。自从带它离开大学城我就没再见它跑动过。它最常做的事就是盯着地平线。一瞪就是好几个钟头。我曾经想把它……你知道……它已经失去活下去的勇气了但我下不了手。”

    奥斯卡无言以对很难想象一头畜生也有这么……应该怎样形容这种感情呢?泰坦亲王想到了妻女山想到了那场死亡冲锋想到了许多陈年旧事。尽管他从不后悔自己做过的事情但很多人都已离开了他有忠诚的伙伴、勇猛的骑士、永远的朋友、可耻的叛徒……现在再去回往事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只感到天地一亮、云淡风清。

    “是妻女山吗?”卡捷琳娜突然转过身“把埃斯梅兰达和她心目中的英雄合葬在一起吧!他们分离得太久太久了!”

    奥斯卡没有说话他只是点了点头。

    “这段时间……就拜托你照顾它!”

    泰坦亲王又点了点头。

    天上的黑云聚了又散。繁星点缀暗淡地夜空直到云团飘离才露出一弯新月。月光洒在多瑙河上轻微荡漾水纹立刻披上一层银色的淋漓的波光。河水轻柔地拍打岸基。停靠在码头上地大帆船随着水波轻摇摆荡。

    在经过一阵近乎令人窒息的沉默之后紧攥着拳头的异国公主终于撒开手她碰了碰泰坦亲王的臂弯。“我有点凉……”

    奥斯卡解下将校服外地条绒大衣他将温暖轻柔地披在公主身上。

    “你该回舱了!”

    “不来……喝杯酒吗?”

    奥斯卡望了望天上的月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位公主邀请你去一间不大不小的船舱喝酒……先不去揣摩这位公主的心意奥斯卡已经震惊于女人的勇气和她在出邀请时的决心。

    “真的需要吗?”

    卡捷琳娜在一瞬间便涨红了面孔她能出刚刚的邀请已经是一位公主的自尊心所能承受的底限!她有丈夫、有地位、有权柄她欠缺的只是对年少轻狂时的一个回答!或者说她希望的是能与少时情人了却一桩心愿。当心愿得偿她相信卡捷琳娜唐霍尔姆斯仍是西葡斯王室的公主、埃塔的主母、王国海军元帅的夫人。而且……她相信自己会做得比从前更加出色因为她已了却夙愿。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一头畜生都有那么坚忍的情感!可你呢?你无心!无意!无情!你到底明不明白我在说什么?你到底明不明白我在暗示什么?”

    “同样的问题!”奥斯卡呻吟一声“今天上午我已经被人难住一次了!”

    卡捷琳娜不屑地收回视线“是你的心理医生吗?”

    奥斯卡瞪大眼睛“我以为……这是秘密!”

    “世界上没有秘密!”卡捷琳娜更加不屑“不过你真得找人瞧瞧病你病得……”

    “我没有!”奥斯卡猛地攫住女人的躯体几乎下一刻就狂猛地占据了对方的嘴唇和呼吸。

    西葡斯公主的抵抗只持续了半秒钟然后她就在狂野的入侵中化成一滩柔软的、急待充实的、渴盼蒸的液体。她在男人的怀抱中疯狂地蠕动用整个身心去回应至爱的热吻她的裙摆被男人提到腰际她的衬裙被男人完全卷起她的胸衣已经裹不住膨胀的**她的面孔因汹涌澎湃的**而扭曲变形。

    奥斯卡用嘴唇描画着女人的曲线他的吻落在对方的胸脯上那里有女人的心跳声还有好闻的**。男人立刻沉迷其中他用手指挑开女人的束腰上的裙带并用余下的那只手掌探索女人最隐秘、最幽深的那抹芳香。

    “不……不要……”

    卡捷琳娜突然推开状似疯虎一般的男人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退缩只是脑海中不断浮现西葡斯宫廷和丈夫的幻影。

    奥斯卡深吸了几口气他知道自己的好运气已经到此为止。

    “那么……是用尴尬的拥抱道别呢?还是用体现友爱、规规矩矩的吻手礼?”

    这一次!卡捷琳娜没有犹豫她把曾经的情人紧拥在怀里。

    良久两个人分开了!

    西葡斯公主换上了一副充满外交气息的职业笑容“殿下希望下一次见面会让坦西两国关系走上正确的轨道。”

    泰坦亲王公式化地吻了吻公主的手背他只是说:“希望如此……”

    似乎……只有多瑙河见证了这段秘辛它还看到西葡斯公主孤单的背影在清冷的春风底下矗立一夜。女人的泪珠滑落在河面上大水迅包裹这团晶莹苦涩的液体并从中读到无尽的伤情。

    第二十四集第四章

    说回坦西两国关系自古以来泰坦与西葡斯王国的交往始终保持一种不冷不热的态度。这种态度主要取决于西葡斯的王室更迭。在这个近海国家的历史上远道而来的波西斯人是最初的统治者阿拉拜半岛上的贵族酋长集体在光明教庭对西大6的控制还未达到世俗顶峰的时候就已确立了西葡斯的版图。

    到后来泰坦统治者依赖水仙骑士团驱逐了入侵的波西斯人进而确立了现代泰坦帝国的疆土。伴随水仙安鲁的伟大胜利整个西大6的光明神教君主国掀起一场旷日持久的反异浪潮。几乎所有的国家都将巨大的人力、物力和财力投入到东征波西斯的战争中。而例外只有一个就是从阿拉拜贵族手里夺过王权的西葡斯。

    西葡斯本土居民在异教徒统治时期进行的伟大抗争被新的统治者在历史典籍上弱化很多这是因为霍尔姆斯王朝主要依赖于与旧王朝的谅解妥协和法兰王室的支持才获得统治地位。这个新王朝致力于将自身塑造成西葡斯的解放者而事实却是法兰人的支持在西葡斯立国过程中至关重要。最初的霍尔姆斯氏国王只是贵族票选而出的头领在封建化进程推行到最后阶段的时候才得由法王的帮助确立世袭**统治。而罗曼教廷也在这时与西葡斯王室进行了和解由当时的教皇为农奴主出身的霍尔姆斯国王进行加冕。

    在这一系列重大事件中泰坦皇室的角色只是一个可有可无地观察员但莫瑞塞特对西葡斯王室的态度比较贴合教廷的意愿。教廷对霍尔姆斯王室对待异教徒地宽容态度十分不满。尽管西葡斯人吃足了异教徒的苦头但在长期地统治过程中西葡斯的人文文化和民族情感已被来自异域的统治者和大量移民同化了一部分。这也是霍尔姆斯氏能够与从前的统治者达成谅解的根本原因。

    再说泰坦究其实质。莫瑞塞特皇室根本看不起农奴主出身地霍尔姆斯王而两个君主国之间的交往多半取决于统治者的态度。既然泰坦对西葡斯的蔑视流露于言表那么西葡斯自然不会看中这个老牌君主国霍尔姆斯王始终把法兰引为传统盟友同时他们也是西方王国联盟最初的倡导者。合力制约泰坦的排头兵。

    到了教历七世纪末期八世纪初期我们看到的西葡斯早已不是从前那个泥泞、贫穷、王都像渔村一样落后的近海小国。在它展壮大的上升时期霍尔姆斯王室先从法兰盟友那里买到两个省份用于开北部边疆又用一个多世纪的时间驱逐了盘踞海岸线地阿拉拜贵族在这个过程中西葡斯人完成了建筑在分封制上的封建统治秩序并从阿拉拜人手里继承了大量的岸基设施、要塞堡垒和领先于世界地航海技术、造船技术。

    当第一艘西葡斯式远洋大帆船在巴塞尔那港下水的时候西葡斯注定一鸣不凡!随着海疆的扩大和贸易路线的探索完善海船载回地黄金和各种奢侈品使王国的国力一飞冲天。继意利亚王室之后。西葡斯国王成为大6上最富有的君主不但如此农奴主出身的霍尔姆斯王为了摆脱身份的低贱。致力于皇权形式体制上的创造在数代人的努力过后西葡斯拥有大6上最高尚、最严谨的王室礼仪和皇家体例规范。

    相比于泰坦历代西葡斯王都比莫瑞塞特君主开通得多。这主要表现在对待通商和国际事务的问题上。贸易使西葡斯挤身级强国之列四通八达的海路使西葡斯人更易接受先进的外来文化和泊来物品。大量的信息和丰富的文艺文化极大地充实了整个民族的视野也使这个民族在物质文化极度饱和的现实中迷失了自我。

    这种迷失主要表现为宗教狂热!宗教问题作为西葡斯历史遗留问题一直悬而未决。按照罗曼教廷的说法西葡斯王室应该把国内的异教徒全部流放但信奉真神的民众占该国人口比例的四分之一还包括一小部分财雄势大的大贵族和更多的中小贵族。

    与斯洛文里亚的宗教信仰自由政策不同的是西葡斯人对待宗教问题极为严格、苛刻。对异教徒征收重税异教之间不可以进行任何形式的商贸往来和通婚即便有信仰异教的贵族挤身朝堂但王室只是让这些人出面平衡国内的阶级秩序异教徒掌握的权利十分有限多数有名无实。

    这种严酷的宗教歧视政策和随之衍生的宗教等级制度必然限定国家展、必然引社会各个阶层的矛盾但在西葡斯成长为主流强国这一阶段宗教矛盾并不算多么显着。可时间行进至今时今日当英格人的舰队在地心海之外横行霸道的时候、当西葡斯的海上力量被压制在各个港口和滨海要塞的时候被穷奢极欲的放荡生活宠惯了的西葡斯王室和大贵族已将到手的巨大财富挥霍得差不多财政赤字、破产、常备军实力下滑、贸易地位丧失等问题接踵而至最要命的是没有一样是统治者解决得了的。

    在国力日衰这个大环境中从前人们不屑于顾的宗教矛盾就显得异常突出。西葡斯统治者为了掠夺财富也是为了引领斗争视线。由国王亲自出面鼓动宗教狂热的浪潮并令整个市民阶层都认为异教徒是国家出现这种危险局面的祸根。于是……异教贵族被投入监狱异教群众被掠为苦力尤其在海滨一带的自治领国王的不断挑衅和教唆令信奉真神的子民惶惶不可终日即便是根深蒂固的大贵族也在考虑举家迁往海外要不然……等到国王穷得失去理智的时候等待他们的必定是宗教法庭地火刑柱。

    不管西葡斯政局有多么混乱。这绝对不关泰坦多少事。这两个级强国之间还隔着争强好胜的法兰人。西葡斯与法兰的关系是地缘政治说最典型地代表两个国家依据海岸线明确划分了势力范围就连历史一贯鄙视的所谓“战略伙伴关系”也在“百年战争”中得到充分检验。

    尽管英格斯特人并没有输掉百年战争(他们在与西葡斯无敌舰队进行大决战地最后阶段主动撤离战场)但这场人类历史上最大规模的海战决定了地心海的归属和新的大洋霸主。

    在泰坦人看来与一个国家进行一百年的战争……这绝对是不可理喻地事情!泰坦民族自诩为伟大的罗曼武士的后裔。这个民族的祖先曾经征服整个西大6和非罗大6的东北部。这种与生俱来的优越感令泰坦人并不懂得尊重这些新兴国家尽管他们曾被波西斯人打得很惨但安鲁和水仙骑士的崛起多少都弥补了泰坦民族的虚荣心和自信心他们在鄙视法兰人、西葡斯人和英格人的同时就已忘记水仙骑士与波西斯斗了四百多年才分出胜负。

    忘却最易引危险!在大6以西主要君主国纷纷强盛起来的时候泰坦还在做着当年恺撒大帝地帝国梦。这种居高临下的姿态自然引起所有人的反感。莫瑞塞特皇室勉勉强强供养地八十万建制的常备军也对这些新兴国家构成严峻的现实威胁。因此西方王国联盟应运而生这个国家联合体的最终目地就是在政治、经济、军事领域彻底挫败泰坦、摆脱巨人的阴影。

    “但是……泰坦从来就不是矮子!在处理与泰坦帝国的关系时忽略安鲁就等于自动放弃获胜的权利!”

    威廉斯图尔特王子仔细思索间谍大佬的这句话他在呻吟半晌之后终于重重地点了点头。“阁下在您看来……我们与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达成共识的几率是多少?”

    ——————————————————————————————※※※

    “真的不好说!”老特务摇头晃脑地呻吟起来“奥斯涅亲王声名在外手握重权!站在他身后的水仙骑士团和南方集团军群都不是摆设!他不会轻易妥协更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他若是能与我国达成协议自然是好事。若是不能……““不!”威廉摆了摆手他指了指大使馆的彩绘玻璃窗“在我们没有离开泰坦之前不要讨论谈判破裂之后的事。”

    詹姆斯笑了起来。在他看来年轻人的谨小慎微多半有些神经质。

    “好吧殿下!我得承认在这个时候讨论谈判破裂之后的事的确有些多余可这件事您必须想清楚!如果奥斯涅亲王选择了我们的死对头。那么还不如没有入侵斯洛文里亚这件事。”

    威廉怔了怔他不是没有考虑过这种可能但不管从哪个角度看英格斯特都是与安鲁最契合的盟友。可话说回来同是年轻人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就显得高深莫测各种迹象都已表明他的军情当局在加紧开展最后的入侵准备工作但偏偏是在这种时候他却把来自海面上的强援拒之门外这又根本无法解释他的动机是什么!

    “不管怎么说……如果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有个三长两短而证据又指向我国……”英格王子用手托住下巴“侵犯安鲁的人不会逍遥自在地活着我相信这一点!”

    “当然!我知道您在担心什么!”老人说道。

    “我看出一件事。”英格斯特国家海洋测量局秘密行动长官突然敲了敲茶杯坐在老人对面的王子殿下立刻打起精神。“不知您注意到没有?最近几次在您与伊利莎白凯切小姐会面的时候身边总会出现一些生面孔。”

    王子疑惑地点了点头。

    老人耸了耸肩“这就说明我的眼光没错!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是个多疑的人这种人的又一种性格表现形式就是极度自私和过分的自我保护。““那又怎样?”

    詹姆斯爵士摊开手“那就要求我们不能像他一样把事情一直拖下去我们要向他展示合作的诚意令他相信英格朋友的用心只是为了谋求共同展!而另外一个方面……”

    “让他防备起来!”威廉抬起眼睛。他已完全读懂老人地心意。

    “只不过他需要防备的是我们的敌人!要让他相信我们地敌人会对他构成威胁!”

    “您聪明、睿智!未来的大英王国会有一位……”

    “停!”威廉坚定地打断间谍头子地话“我还有一个聪明的哥哥和一个睿智的弟弟!刚刚那番话您对我的两个兄弟可都说过!”

    “我有吗?”老人诧异地瞪大眼睛。但见惯阿谀奉承的王子殿下已经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据说……埃塔那位美丽地主母前段时间忽然在马德里亚王都失踪了?”

    “是的!”面容冷淡的詹姆斯爵士边说边取出一份卷宗。“测量局在马德里亚的情报人员已经确认了这件事。”

    “她会在哪?”王子平静地享用着自己的下午茶但他的头脑却在飞运动。这个问题其实不需要答案。埃塔的主母不会坐视一位英格王子在泰坦帝国的上层建筑上横冲直撞尤其是在东疆安鲁讨论如何侵犯斯洛文里亚的时候。按照“埃塔”的一贯作风美丽地主母总会像逗弄孩子一样掏出糖果若是糖果的效用不甚明显那么埃塔就会充分扬曾经作为世界第二大恐怖组织的优良传统。

    “河道9号码头停着一艘登记为洛尔糖茶公司地西葡斯大帆船。但……始终没人见到这艘船卸过货物。”

    威廉轻轻搅动玫瑰红茶里的小匙他望着王国特务头子的眼光已经变得冉冉生辉。“在出之前……我的父王授予我全权处置出使事务地权利……”

    “是这样没错!”詹姆斯爵士点了点头。

    “那你觉得……咱们现在该做点什么?”

    詹姆斯从怀里掏出一根……爆竹?哦不!千万不要以为这是一根爆竹这是英格人从荷茵兰人的实验室里盗取的明按照特务头子的说法这个点燃引线之后就会爆巨响的东西叫做“炸药”

    “若是能够确认埃塔与奥斯涅亲王殿下有过正式接触……咱们就给西葡斯海军元帅夫人送去一马车!”

    “可这儿是维耶罗那!”威廉皱紧眉头“自杀式袭击和马车炸弹的动静太大了!你会激怒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他不会乐见自己的南方大本营变成埃塔和海狗的战场!”

    “殿下!对我们这些在秘密战领域不断奋斗的人来说……有敌人的地方就是战场!”詹姆斯爵士边说边戴上了老花镜他开始仔细地检查“炸药”的引线。

    威廉猛地从老人手里夺过那枚凶器他在间谍头子面前不断晃动一根手指。“阁下我敬佩您的工作更加钦佩您为王国做出的牺牲和贡献。但这次你得听我的!我不想在维耶罗那看到连环爆炸案被登在早报的头版!这不是向朋友展示诚意的好手段!”

    “殿下!我想我已经说明过这个问题!”老人小心地从王子手里取回炸弹。“向我们的朋友展示诚意是您在光明神面前必须去做的事情;而在神明看不到的黑暗面信奉死神的人就要按照死神的方式向朋友展示诚意。”

    “去你的该死的理论!”王子终于不耐烦了他在临行前就担心自己控制不住这个只对女人和恐怖袭击感兴趣的糟老头儿。“把维耶罗那变成第二个马德里亚就是向朋友展示诚意吗?别忘了!你在西葡斯王都策划的连环爆炸案造成了一百多名无辜平民的伤亡。这使我们的王国被西方联盟指为政治流氓、恐怖主义的源头!你还想听别的形容词吗?”

    “随他们怎么说!但事实是我与马德里亚连环爆炸案没有半点关系那是西葡斯的宗教极端份子策划的……”

    威廉一边叹息一边瘫坐在椅子上看来他是说服不了固执的老人了。

    “我会向父王写信说明咱们之间的分歧。你若是一意孤行。就要承担一切可能的后果包括埃塔的疯狂报复!”

    老人狡猾地笑了起来“泰坦军情局应该已经得到确切情报西葡斯最着名的宗教极端份子头领已经在维耶罗那出现了!我估计奥斯涅亲王一定听说过这些家伙的名头。他会防备起来地。”

    “哦不……”威廉呻吟起来“你就没有更聪明一点的替罪羊吗?那些脑子有问题的家伙甚至分不清新教徒和清教徒!”

    詹姆斯爵士耸了耸肩“管他们呢!关键是他们肯为咱们卖命。”

    “哼……”威廉不屑至极地冷呼一声。“那是因为你用王国地行动经费向他们提供炸药!他们可不是为你卖命小心自己反被一群猪猡利用了!”

    詹姆斯没再作声。他只是小心翼翼的将炸药收到怀里那样子就像对待自己地儿别。英格斯特最着名的间谍脑在这之后便丢下了他的王子和地道的下午茶他要亲自去一趟秘密接头地点。对于那些神经质的极端宗教份子来说光明神地天堂和真神赏赐的百名处*女还不如一马车炸药更能令他们兴奋。

    不看不知道!不查更不清楚!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在看到林林总总一百多个规模不等、形态各异的非法宗教集社组织之后不禁大为头疼。

    看来光明神在世俗世界的地位并不稳固总有一些梦想家自顾自地解读宗教经典。不顾一切地曲解教益、忘乎所以地教唆他人。这些狂热宗教份子在所谓得传神道的过程中都有固定的地点很大一部分在精神病院还有一些是在社会地位低下的市民阶层只有一小部分成型于贵族的庭院。

    尽管这些对神明经义抱持不同看法的狂热份子只是很小很小的一小部分但这些人地破坏力可谓相当惊人!追溯历史最早成型的极端宗教组织自然是大名鼎鼎的安鲁家族!我地光明神!奥斯卡又要头疼了!

    这个开启先河的角色竟然是他的先祖!

    教历四世纪安鲁领导水仙骑士团最终驱逐了入侵泰坦的波西斯人但这还不够。边境线之外地异教徒随时都能向水仙领地动进攻。

    安鲁家族深深意识到这种袭扰攻势的潜在威胁他必须追击敌人、进一步地驱赶敌人他要与敌人保持一段安全距离。那么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

    教历四世纪的安鲁以及水仙骑士团并不具备攻入波西斯境内的实力他必须召集帮手这时的莫瑞塞特皇室还沉浸在帝国大一统的喜悦当中。开国皇帝并不认为过分刺激波西斯人会有什么好果子安鲁只得向教廷寻求帮助。

    终于说到关键了教廷为安鲁提供了帮助!绝对不寻常的帮助!当时的教宗陛下赋予安鲁传奇般的神化封号并以世俗最高神教权威的身份向大6上所有国家布动员令。在被水仙骑士的战绩和完全扭曲、极度美化的神喻刺激下。在光明神前加冕的君主都相信圣城巴格达西亚是通往天堂的阶梯神选战士安鲁是带领人间骑士驰向荣誉、驰向牺牲的引路人。

    所以……历次东征都是安鲁和教廷挑唆宗教疯子在疯时的产物。

    因此……称安鲁家族最初的意识形态的经营模式是极端宗教组织一点都不为过。

    到了当代!再具体一点说把现实处境放在宗教矛盾不断激化的西葡斯那个鬼地方的极端宗教份子就比泰坦和历史上所有的宗教疯子都要疯狂得多。

    之前我们已经谈到西葡斯王国在获得庞大物质财富的同时全面提升了文化视野和民族文明。表现在宗教上就是最初的宗教改革思潮和自由独立运动。若是我们再晚几个世纪探讨这个问题历史学家和人类社会学家会把这场早期宗教改良运动视为反封建、反教权的民主运动。可在当代在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以及为他服务的智囊们看来西葡斯遭遇的只是宗教改革思潮和自由独立运动中涌现出来的各种极度危险的疯子。

    这些疯子分作两部分!一部分是私自解读经义要求推翻罗曼教廷精神封锁的激进改革份子;另一部分西葡斯现行宗教政策的独特产物信奉真神的可怜人借由各种各样的信条组织起来他们妄图独立建立自己的真神信仰和政教合一的国度。

    与前者比起来后者的处境非常悲惨由他们动地袭击也最为极端、最为惨烈。在这些处境艰难的异教秘密集社组织中。“朝圣党”

    极其准军事组织一直是西葡斯宗教独立运动的精神领袖、是“圣战”最坚定地拥护者和起人。

    “不但如此……”亚宁切尔曼少将边说边用手中蘸了红墨水的羽笔点了点摊在书桌上地素描画像。“在五天之前内卫司的调查官现这个人出现在维耶罗那的集市上。”

    奥斯涅亲王接过画像端详起来只是皱了皱眉头就把面相枯槁的画中人传给了下手边的军情大员们。

    亲王殿下吐掉雪茄。又掸了掸落在身上地烟灰他若有所思地望了一眼秘密行动部的国际司司长和国家内卫司司长。

    “布雷松爵士。你和库雷里奥男爵能够确认吗?那家伙就是阿朴杜勒·沙耶夫?”

    国际司司长库雷里奥男爵只是往手上的画像看了一眼便朝局长大人点了点头“没错!就是这个疯子!”

    奥斯卡的视线回到桌案上的牛皮卷轴:阿朴杜勒沙耶夫年纪不详、出生地不详、“朝圣党”领袖疑为教历796年霍雷彼埃大教堂纵火案的幕后黑手797年巴塞罗尔港爆炸案的主犯、伊萨尔地区武装暴乱的组织者、穆斯塔监狱越狱案的主犯、腮年梅纽因教堂血案、圣辛伯达大教堂爆炸案、查尔兰姆宫纵火案……

    “哦啦……”奥斯卡呻吟一声。他还没看完但这份触目惊心的履历表已经说明阿朴杜勒沙耶夫地危险系数有多高。

    “一个问题!”军情局长伸出一颗指头“他到维耶罗那干什么?泰坦可没有他那些受压迫的异教兄弟。”

    卢卡斯迪亚巴克尔子爵还给亲王殿下三根手指因为这个问题的答案包括三方面。

    “第一!”子爵敲了敲地图上代表西葡斯地那片地域。“朝圣党的准军事组织早就被埃塔打得七零八落阿朴杜勒沙耶夫很可能是为了避难才光临泰坦很难想象他在西葡斯境内如何躲避埃塔的追捕!”

    “第二!”卢卡斯皱起好看的眼眉他将地图集翻到维耶罗那地城区图上。“阿朴杜勒沙耶夫出现在维耶罗那必定有其原因很可能……他已订立新的恐怖袭击计划目标就是维耶罗那的某个地方。”

    在场的军情官员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他们从来都没对付过宗教极端份子。而西葡斯同行的经验又很成功又很有限泰坦军情当局没有什么可借鉴的防范措施。

    “接着说吧!”奥斯涅亲王不耐烦地向神情紧张的官员们挥了挥手。

    “是殿下!”迪亚巴克尔子爵向来都把最有可能的一种解释放在最后他的面孔已经充满担忧。“第三!朝圣党的言人和阿朴杜勒沙耶夫本人都公开表示。如果我国动针对斯洛文里亚的战争、破坏那里的宗教自由和民族和睦朝圣党将向我国展开报复!”

    “切……”奥斯卡不屑至极地冷哼一声“这家伙知不知道自己的屁眼长在哪?嘴上吗?”

    军情局长粗鲁的言辞把室内的官员都逗笑了只有卢卡斯上校仍是那副冰冷的面孔。

    “殿下!”大学生忧心重重地望了过来。“您、包括我**情当局咱们都没应付过自杀式恐怖袭击!而且……事情绝对不像表面上看的那么简单不过总是有迹可寻!比方说……朝圣党的马车炸弹。”

    “马车炸弹?”奥斯卡瞪大眼睛。

    国际行动司库雷里奥男爵接过话题他无奈地朝亲王殿下摊开手。

    “就是把一辆装满火药的马车在接近目标之后进行引爆!咱们的一位外交官曾在西葡斯亲身见证过爆炸现场但……应该怎么说呢?”

    老司长沉吟起来他在思考良久之后才缓慢吐出一句话“无论如何……维耶罗那不该生这种人间惨事……”

    “您忘记一点!”迪亚巴克尔打断男爵的话“咱们见过最先使用马车炸弹的人海狗的詹姆斯爵士就是那个明家我怀疑英格斯特的秘密行动部门一直在为朝圣党极其准军事组织进行培训而且……火药本来就稀罕炸药更是最昂贵的军事物资。除非有英格人在提供帮助要不然……朝圣党只会放火烧几座教堂。”

    “呵呵!”奥斯卡笑得有些莫名其妙如果有英格人参与其中。那么事情就已经很明白了。看来……埃塔主母在维耶罗那地假期不会过得多么轻松。但奥斯卡可不会理睬这些事情即便维耶罗那变成英格人和西葡斯人的战场又怎样?信奉异教的恐怖份子若是真地动袭击。那正好为万事具备的安鲁家长提供了出兵斯洛文里亚地借口既然天下的真神信徒都是一家人无辜的就要为罪人承担责任。

    “我最后再确认一次!”

    亲王话音刚落在场的军情官员立即打起精神。

    “我们的快突击部队准备好了吗?”

    “报告元帅快突击部队全部在出击营地待命。”

    “我们地前线导引员都到位了吗?”

    “报告元帅。斯洛文里亚临时分局已经确认了每名战场导引员的位置、并始终保持着通信联络。““我们的南方集团军群怎么样了?”

    “报告元帅在近卫军第九军区即博德加省东南边境纵深地带南方集团军群分作三座大营、集结了十一个精锐整编军团。”

    奥斯卡的手指不断敲打着桌面目前看来只有他的红虎还没进入战前状态不过……若是不能在战事爆之前协调各方面的利益归属那么针对斯洛文里亚的图谋就有可能落空。不但如此都方面的态度也值得担忧若是银狐阿兰一病不起的话倒会让人好过一点可军部传来的消息却是近卫军统帅正在康复当中。

    不管怎么说。南方集团军群已经把投入灯塔计划地兵员铺陈在边境线附近而水仙骑士团已经收拢东征部队与波西斯人的战事完全静止下来。在靠近斯洛文里亚的北部和东部两个方向上费戈安鲁底波第元帅先后追加地兵力已经达大规模空前的二十万人也就是说水仙骑士团近半数的骑兵突击力量全在预定战场外围。

    阿莱尼斯阿尔法莫瑞塞特一世女皇陛下眼睁睁地看着虚弱的老元帅从病床上挣扎着坐了起

    来。阿兰老了。在重伤过后更露疲态他佝偻着背眼眶深陷枯瘦地身体陷在裘毯和散乱在床上的文件里。

    女皇陛下将床柜上的茶杯向老人手边挪了挪阿兰没有反应他只是专着地打量着曾经的小朋友写给陛下的亲笔信。

    沉默良久银狐又挣扎着起身他的肩膀还裹着厚厚一层绷带。在卫士的搀扶下老元帅和帝国女皇并肩而行他们一同走进汉密尔顿宫的后园花园鲜花盛放大树参天清爽的春风掺和暖阳的温热这样的光线直挺挺地洒在身上那种与神明擦肩而过的感觉使人仿若置身天堂。

    女皇陛下信步走来她还是那样庄重、漂亮。世上的女子没有几个能够像她一样尊贵荣宠但世上的女子并不需要像她那样殚精竭虑而且世上的女子都有过一次、哪怕只有一次真真正正的爱情但阿莱尼斯她思前想后无论如何她也搞不清楚与丈夫的这场情事到底是真是假、是对是错……姑且就把它当作人生赋予的无奈。

    “若是不能阻止他!就得毁灭他!”

    女皇对元帅的叮嘱无动于衷她在专注地打量一朵怒放的蓝玫瑰!

    蓝玫瑰?泰坦皇室的园丁利用几个世纪也没找到遗传稳定的花株可今天她突然出现在女皇陛下面前在承受朝拜一般的注目之礼时她显得那样孤单、那样憔悴尽管见过她的人都在称道她的美丽、神秘、饱满。

    “毁掉他……安鲁仍是安鲁!”阿莱尼斯终于叹息着移开视线“既然费戈元帅已经投入二十万兵员即使奥斯卡不在了他一样会出兵斯洛文里亚。”

    “那不合法!也……”

    “安鲁会在乎吗?”女皇冷冷地言辞完全堵上了老元帅的嘴巴。

    时隔良久银狐阿兰终于力不从心地叹息起来当今的安鲁的确已经无法掌握了。但能这样坐视不理吗?

    女皇环视周围高大地宫室映着天上降落的光彩。深重宫墙上的雕塑留有风侵雨蚀地印痕喷泉中的黄金狮子孤身而立它形态勇武。有着领袖群伦地威仪可看在女皇眼中。黄金狮子已近垂幕就像她的心境即便天光浓烈可心室却像永夜一般暗淡。

    “元帅阁下!做好份内的事吧!别再考验我丈夫的耐性你若是把他激怒了。即使是我也说不准他会干什么!”

    “呵呵!他会干什么?”阿兰不屑地笑了起来行走牵动了肩膀上的伤口痛楚令坚强地老军人扭曲了面孔。

    “他会带着他的骑士横扫整个巴勒干半岛再用掠劫的黄金和战利品进一步填充南方贵族的腰包。然后……”

    阿莱尼斯转过头她倒是很想听听自己的丈夫接下来还会怎么干。

    “然后的事情就难说啦……”近卫军统帅沉重地叹息一声。“我们最好祈祷奥斯涅亲王的灯塔计划一路顺风若是有个什么耽搁……西方王国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他们会重启反坦联盟将我国卷入一场人类历史上最大规模的搏斗!”

    “世界大战……”女皇陛下说出这个词她惊异于自己的冷静她以为自己无法面对这样一场战争。

    “是的。世界大战!“阿兰突然笑了笑他在事已至此地时候也有所现……作为军人这件事他已憧憬了一辈子。“我们准备好了吗?”

    近卫军统帅摇了摇头。他取出那封小朋友写给女皇陛下的亲笔信。

    “现在看来……只有南方人准备好了!”

    女皇无奈地点了点头“水仙郡的预备役兵员素质高一经训练就能上战场!奥斯卡一征就是十万人真难为他能想出这么个法子!”

    阿兰笑得更加苦涩。“泰坦法典没有限定帝国内地不得向安鲁封地征兵亲王殿下这个空子钻得漂亮!只要有了这个先例以后他想向帝国内地引进多少兵员就能运进多少!”

    一世女皇微微颔她凑进近卫军统帅并像小女儿那样挽住老人地手臂。

    “您在担心什么?为什么不能明明白白地告诉我?”

    银狐拍了拍女皇陛下的手背“我只是怕你的丈夫欺负你!”

    阿莱尼斯出一阵悦耳动听的笑声“他爱我就算欺负我也只是生我地气我……”

    “您仍相信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爱着你?”

    面对老人的逼视帝国女皇下意识地别开头。她知道是自己把自己骗得这样辛苦可她也不想这样。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爱不爱阿莱尼斯这似乎不是两个当事人的问题而是决定一场变革的历史问题。在这个历史问题面前当事人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欺骗自己、欺骗彼此他们的交往并不正常、他们的婚姻纠缠各种利益他们的身份……这是给他们制造一切麻烦的根源一个是莫瑞塞特王朝的女皇陛下、一个是帝国第一军阀世家的家长他们的结合注定是一方用牺牲去成就另一方的辉煌。

    历史应该向向往爱情、赞美爱情的人道歉因为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与阿莱尼斯阿尔法莫瑞塞特一直在千方百计地回避爱、否认爱!偶尔的相拥慰藉只能算作彼此的心灵在那一瞬间的契合和妥协。

    别被女皇陛下的疑惑和嫉妒心理欺骗了更别听信亲王殿下那位心理医生的一家之言!这个世界人生而有爱、生而会爱!不存在不懂爱、不会爱的人!即使再笨拙的人也会用最笨拙的方式去爱只不过……奥斯卡和阿莱尼斯是安鲁家长和帝国女皇他们要用一方的牺牲去成就另一方所以……两个注定不会为他人牺牲的人只得否认爱、怀疑爱为他们的自私寻找一个能让彼此心安理得地投入争斗的借口为他们的无法自处寻找一个状似合理其实不过是自欺欺人的心理原由。

    不过当然……也许奥斯卡真的没有认真爱过阿莱尼斯可光明神赞美爱情这是神明赋予人间的最美好的事物奥斯卡总会遇到一个令他神魂颠倒、爱得癫狂的女人但……估计不是现在。

第五章

    3月29日就在军情南方分局全力缉捕宗教狂热份子的时候节奏明快充满欢乐气息的维耶罗那突然改变了调式。

    这天中午西葡斯王国驻泰坦维耶罗那领事馆像往常一样进入休息时间领事馆内的工作人员正在享用午餐就在院落中的草地上围着方桌坐成两排。在得到泰坦内卫部门的知会之后领事馆在这个时候已经加强了守备除了使馆内的护卫士兵近卫军第五军区还为这个最受注目的地点加筑了街垒、增派了一个小队的门卫。

    但是……这阻止不了一匹疯马和一辆载满火药的车厢。就在丰盛的午餐令使馆内的工作人员笑逐言开的时候门外的街道上突然响起刺耳的警哨一匹被连根割断尾巴、屁股上血流如注的疯马拖着一辆普普通通的车厢由街尾冲了出来。

    驾者的席位上坐着一个浑身都包在白绸布里的“圣战士”他小心地扯动缰绳疯马的粗颈只是一转便撞开了领事馆门前的街垒。近卫军门卫的箭矢几乎立刻就把马车的车夫钉死在车厢上可同样身受重创的疯马却不以为意它一门心思地拖着马车冲进院内。

    人们在四散奔逃直到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把他们全都掀到天上。

    人体在空中像断线的风筝一样炙热的空气疯狂地撕扯着脆弱的肢体当载满火药的车厢由黑变白、由白变紫的时候空气的浓缩与压迫终于令马车变成一团冲天火光!火光形成一颗蘑菇形烟团随着冲击波和气流地分散直冲天宇。

    在这个时候。维耶罗那的音乐全部暂停取而代之的是暴鸣地余震和大地的不断抖颤!行人互相扶持、女子和孩子们惊恐地左顾右盼。尽管烈火组成地光团已经消散可城市中心的遇袭地点还在蒸腾滚滚黑烟。警哨和兵马奔行的声音在所有的街道上呼喝起来。大队的近卫军骑士根本顾不得行人地安危他们疯一样冲向事地点。

    当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带着整整一团的禁卫骑士赶到西葡斯领事馆的时候。四五辆救火车已经在街道边一字排开。城卫救火队员们不断压动车体水箱里的水乘负责控制火情的队员就把连接帆胶水管的喷头伸向火光跳跃的灾场。

    在混乱的现场人头涌动、各种各样的呼喊和救伤马车不断出的警哨响成一片所有人都在向院落里面冲只有奥斯卡像没事人一样呆坐在马上。

    西葡斯领事馆在剧烈地爆炸中化为一片废墟。原先的三层独楼只剩下最内进的一层残墙。不断有救伤队员从灾场地浓烟中钻出来他们抬着残破的尸搀着缺胳膊少腿的伤员。奥斯卡直到这时才从禁卫骑士中间走出来他拦住一名救伤队员这名队员怀抱一位奄奄一息的女士女士地罗裙还像往常那样光鲜亮丽她用一手紧紧揽住救伤队员的脖子而另外一手……奥斯卡只看到一截惨白的肘骨连着焦黑碎肉。

    “还有多少幸存者?”泰坦亲王盯着救伤队员的眼睛他不愿把视线落在可怜的女人身上。

    “殿下……这是最后一位!”

    奥斯卡就无奈地点了点头在这种事面前。包括他在内的整个人类似乎完全失去语言。

    废墟的掘工作一直持续到深夜无数火把将现场映得灯火通明。

    救伤队员翻开了每一块砖头、每一块断壁他们把完整的尸体都放到附近的一所教堂里。而碎肉和零散的肢体就用毯子包起来、摊在路边等待编号以便死者的同事和家属进行辨认。不过……偶尔还是有振奋人心的消息!当一位救伤队员从废墟断壁的夹缝里拖出西葡斯领事夫妇六岁大的儿子时整个现场都欢呼起来所有参与掘工作的军人都围了上来。无数双手拖举着幸运的男孩儿离开地狱般的现场。火光映红了每一张笑脸人们就像获得新生儿一样奔走相告就像神诞节的狂欢游行一样护送着侥幸得以存活的少年。

    尽管近卫军第五军区司令部派出大量军兵封锁现场、封锁城市但热情开朗的维耶罗那市民还是自地走上街头不过他们的情感已经变成极度悲愤。受害者是从西葡斯远道而来的外交人员他们的伤亡虽然不关泰坦民众的事但维耶罗那市民的荣誉感和责任心不允许自己的城市生这种人神共愤的惨案。

    不顾丈夫的阻挠当代的安鲁主母萨沙伊夫人会同维耶罗那地区的主教团在森罗万宫广场为死难者守夜。宫殿前的人群越聚越多在凌晨十分就已汇聚两三万人。没人能够形容两三万支烛火在一片星空下同时闪烁的光景人们合着地区主教的祈祷唱起安魂弥撒圣歌这一唱就是一整夜。

    疲倦至极的萨沙伊在守夜的人群逐渐散去的时候也没有安歇下来此时已是清晨天光给悲伤的维耶罗那送来丝丝缕缕的冷雾安鲁主母便约会了着名的女高音歌唱家和几位在维耶罗那举足轻重的贵妇人她们步行前往事现场。

    救伤队员已经连续工作十几个小时他们对安鲁主母的到来报以热烈的欢呼萨沙伊亲吻了面前的每一张面孔这些面孔上有死者的血迹和生者的油汗但安鲁主母一点都不在乎她肯定每个人的工作并邀请主教大人在现场重复了一遍安魂弥撒结果早起的市民干脆又组织了一次新的抗议游行。

    这次游行已使人们摆脱了悲伤填满情绪和空气的只是对异教徒的憎恨。忘了告诉大家就在凌晨的时候维耶罗那所有的报馆都收到一封公开信。信件署名为“朝圣党游击队”

    信件声称朝圣党游击队为此次自杀性马车爆炸案负责如果西葡斯王庭继续迫害神圣地真神子民朝圣党将把恐怖袭击推向新的高峰;同时。泰坦当权者如若一意孤行继续深入展武装干涉斯洛文里亚内政的图谋。罪恶肮脏堕落地维耶罗那就会变成圣战者的战场。

    当奥斯卡醒来地时候卧床边的小桌上就摆着全文登载恐怖份子言的维耶罗那晨报像看到新鲜事儿一样的泰坦亲王一骨碌就爬了起来惊得身边的女人一阵大呼小叫。

    翠妮蒂正是贪睡地年纪与男人的痴缠更是让她的身心体态育得异常完美。年轻的小女人就像往常那样用自己修长的大腿缠紧男人。

    她亲昵地吻了吻男人的肩膀邀请他再多睡一会儿奥斯卡只是笑了笑然后便端起手边的咖啡。

    这意味着该起床了!翠妮蒂便作势痛苦地势呻吟一声她无奈地放开男人又动作颇大地翻了个身不多一会儿便出均匀的呼吸声。奥斯卡将裘皮毯子搭在动人的女体上他蹑手蹑脚地走进浴室用微凉的泉水洗脱了身上地战绩和鲜红的吻痕。

    在浴缸里泰坦亲王将恐怖份子的言看了又看。直到百无聊赖地时候才把这份报纸丢到一边。他带着一身水迹走进与浴室连通的衣帽间早已恭候在此的森罗万总管和垂手而立的侍从们立刻围了上来。

    “看报纸了吗?”奥斯卡在等待穿衣地时候扫了一眼站在门口的大学毕业生卢卡斯迪亚巴克尔子爵轻轻点头。他亲自给亲王殿下取来外裳。

    “局座!您不会知道市面上有多么混乱!”迪亚巴克尔一边为亲王穿衣一边忧心重重地说了起来。“而且……西葡斯人的态度十分古怪他们没有公开谴责朝圣党而是把维耶罗那地区的侨民送进第五军区的兵营还有……”

    “还有什么?”奥斯卡看出了年轻人的犹豫。

    卢卡斯恼火地啐了一口。“埃塔在维耶罗那地区的密探和行动人员一夜之间全都消失了连那艘远道而来的大帆船也在凌晨起锚离港!西葡斯人摆明了转入地下找不到目标的朝圣党就会把气撒在维耶罗那身上。”

    奥斯卡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让他们再折腾一阵子我还有些耐心。”

    卢卡斯正在整理亲王殿下的衣领他突然停了下来。“头儿!市民阶层甚至是整个社会的愤怒对我们未来的行动的确有利。可今天早上个别参与抗议游行的市民队伍已经出反战呼声他们强烈要求南方政府停止军事调动并要求帝国中央给予裁决。”

    奥斯卡的面孔终于冷了下来“是有人挑唆……还是市民自的?”

    ——————————————————————————————※※※

    卢卡斯轻轻摇头“内卫司布雷松爵士刚刚展开调查工作我们还得等上一段时间才能知道结果。”

    奥斯卡没好气地调转头“老百姓就是这样!吃得饱穿得暖就开始说三道四他们也不想想是谁给南方带去和平!”

    迪亚巴克尔子爵没再说什么他和亲王殿下并肩走出衣帽间并像个真正的大学生那样恭谨地倾听亲王的抱怨。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将南方视为私有财产的泰坦亲王并没对石号正午的爆炸惨案表任何公开声明他在事后一个星期一直躲在军情南方分局戒备森严的大院里与集团军群以及水仙郡方面的联络官和参谋团反复论证灯塔计划的最终方案。期间安鲁主母找过他几次据说两人还在军情分局里面不大不小地吵了一架在场的人都听到萨沙伊夫人在临走的时候向身边的伊利莎白小姐大声叫喊:“他是头冷血动物……我才现!”

    伊利莎白小姐就对主母说“他是政治动物、军事动物……与冷血动物还是有区别!”

    其实……通晓冷血这个字眼与政治军事等等关系的人都该清楚以此为生的动物表现在性格方面的特征就是冷血。萨沙伊与丈夫的争吵就缘于一起令当前局势趋向恶化的严重事件。

    在4月2号礼拜天。一伙凶恶愤怒的武装歹徒强行闯入阿拉拜商会租借的公寓会馆他们自称是维耶罗那志愿市民志愿兵。要求搜查会馆抓捕一名与3·26爆炸案有关地嫌疑犯。会馆的主人拒绝了这项无理要求双方自然大打出手。并且互有伤亡。

    到了晚上第五军区司令部派来护卫阿拉拜商会的军士突然被调走了。早在附近蹲守地所谓市民志愿兵立刻出警号千百名武装份子迅突破门禁把守在会馆里的异教徒杀了精光还把尸体吊在沿街地路灯和高大的橡树上。

    这起蓄意报复事件在第二天消息传开之后很快便引了一场针对阿拉拜商人和波西斯商人的大清洗。愤怒的群众和混水摸鱼的歹徒冲进异族商人地大宅抢劫、杀人、放火、强*奸。所有不见容于光明神台的罪恶通通爆出来男人们红着眼睛高举起斧子女人们疯狂地撕扯异族女子的头和面巾。整个维耶罗那又陷入791年时的混乱只在贵族聚居的高尚地段还笼罩着祥和的安宁。

    萨沙伊希望丈夫能够出面制止这场疯狂的宗教仇杀但奥斯卡竟是那样的不以为然他劝妻子不要轻易上街正所谓眼不见心不烦气得萨沙只得拂袖而去而门外的市民也变本加厉各种各样的口号喧嚣尘上。人们极尽所能地诋毁异教徒、攻击异教徒直到阿拉拜商人和波西斯商人地聚居地变成停放尸和破烂的垃圾场。

    到了4月1o号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在森罗万宫的大书房召集了南方集团军群地主要领导和手下全部的参谋官员以及通讯人员。这次会议很简单。亲王殿下只是象征性地为最终出台的灯塔计划盖上印信对混乱的维耶罗那只字未谈。

    在泰坦亲王地书桌上摆着两个精致的橡木匣子奥斯卡先打开左边那个他取出作为帝国元帅的印信。把印信蘸满鲜红的印泥在计划书最末页的空白处使劲儿一按。然后他打开右手边的楠木匣子取出代表安鲁最高领袖的引信又在空白处印了下去。

    “那么……就这样吧!”奥斯卡笑眯眯地打量着在场的军人军人们神情肃然他们都直达灯塔计划会带来怎样的后果因为帝国亲王已经在该计划的附议部分严正声明在攻占斯洛文里亚全境之后的要任务不是巩固当地的军事统治而是应付西方王国联盟四面八方而来的进攻。

    当军人们捧着最终计划离开书房的时候奥斯卡把军情局的几位大员留了下来他和这些精明强干的谍报头目仔细探讨了一番当下的时局而最终定计还是等!等到事件中心那两个真正的主角乖乖坐到谈判桌上。

    好在……奥斯卡并没等上太久!“埃塔”终于打破沉默尽管不是在谈判桌上但这个老牌特务组织仍像往常那样不紧不慢地一鸣惊人。

    4月1o号光明神的黑色星期五英格斯特王国驻泰坦维耶罗那领事馆突集体中毒事件由于中毒人数太多赶到现场的医师很快就查到了毒源。

    英格斯特领事馆内的水井被大量的有毒物质彻底污染尽管南方政府向所有的教区医院下达征集解药的死命令但大大小小的医院全都拿不出原因是早在一个星期之前针对该种有毒物质的特效药都被一个身份不明的大商人彻底买断。

    所以……远道而来的英格王子只得眼睁睁地看着王国的外交工作人员在痛苦挣扎中凄惨死去中毒较浅的一部分人也落得双目失明的下场。

    就在威廉王子暴跳如雷叫嚣着要与詹姆斯爵士进行决斗的时候海狗的秘密行动负责人已经躲进一个隐秘的联络点。这里有海洋测量局最精锐的行动小分队他们连通朝圣党游击队策划了新一起针对西葡斯商会的恐怖袭击事件。

    英格人的报复行动又快又狠!尽管埃塔已经对泰坦境内的本国商人和侨民布了疏散令但仍有大量的办事员留守商会大楼。于是……在4月引日早晨、中午和傍晚分由一辆满载炸药的马车、一队浑身绑满炸药的自杀队员、一个见人就砍的疯子先后三次冲击西葡斯商会造成西葡斯和泰坦方面大量地伤亡。

    然而。几乎就在早晨的马车炸弹刚刚引爆之后埃塔的一支精锐刺客团队就闯进了英格王子暂时下榻地别墅。他们与王子的禁卫生激战由于英格人地防御力量准备充分。这个刺客团全军覆没但刺客领最终还是成功引燃身上的火药。威廉王子那好看的金就连着头皮被炸缺了一小块儿。

    惊魂未定的王子殿下在遇袭之后终于见到久未露面的詹姆斯爵士尽管威廉把认知中所有地脏话都喷到老特务的瘦脸上但在詹姆斯爵士提到已经现埃塔主母的落脚点时他还是咬牙切齿地下达了即刻动反击的命令。在威廉的认识中保持克制和清醒是一回事。在歇斯底里的时候见人就咬则是另外一回事。

    把这些事放到国家利益面前杀什么人或杀多少人只是一个象征性的符号问题海狗与埃塔的较量从来就没停止过两个特勤组织的意义符号就是互相攻歼直到一方败下阵来。

    不过……老谋深算的詹姆斯也有赤脚踩到火炭地时候。卡捷琳娜唐霍尔姆斯公主殿下刻意暴露了自己的行踪她用那艘大帆船充当诱饵为到访的英格斯特皇家海军别动队准备了一场烟火庆典。大帆船上汹涌地火光映出了不断殒灭的生灵但西葡斯人并不会同情敌人他们架着小船围住大船向跳落河面皇家海军特战队员不断投去冷箭。

    应该说。英格人百折不挠的精神是历史竞争的产物在损失了三十多名皇家海军秘密行动队员之后地第五天西葡斯公主、埃塔主母的确切坐标点被清楚地刻在行动策划书的示意图上。这一次。英格人收获颇丰!负责防御那所庄园的埃塔骨干全数尽没只有一位技艺高的圣骑士护卫着多处负伤的公主殿下只身逃出生天!

    “事情进行到这里……什么时候是个完?”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坐在一具巨型沙里他身边坐着愁眉苦脸的南方政务总理。

    菲力普古里安难堪地挠了挠头这个季度的政府收入算是泡汤了!

    繁荣的维耶罗那变得萧条惨淡。从前的商人回国的回国、回家的回家尽管政府出面挽留甚至公布了新的优惠政策可商人们不会用自己的生命和家财开玩笑就连一年四季在城市中心逗留的大小贵族也避往各自的私人领地有的还组织了数目相当的武装民团。

    “还是您拿主意吧!”政务总理不负责任地把问题推还给帝国亲王。

    奥斯卡浅尝一口咖啡然后才冷冷地瞥了对方一眼。

    “别摆出这副一筹莫展的怪样子我知道你和南方政府已经定下腹案。”

    “呵呵!是谁告诉您的?”菲力普尴尬地笑了起来本来他就不期望这种事能瞒住精明的奥斯涅亲王。

    “别管我是从哪知道的你只要告诉我那个腹案什么时候能够赴诸实践?”

    菲力普干笑了两声“殿下那个计划……并不是针对您的。”

    奥斯卡嗤之以鼻瞪了过来“针对我也没什么不好?让我看看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女仆搀扶着一位老人从内室走进客厅菲力普和帝国亲王先后站了起来。格罗古里安老伯爵受人尊敬即使是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也不想怠慢了这位音乐教父。“初次见面亲王殿下!您的光临令我感到非常荣幸。”

    奥斯卡将老人扶到座位上他不想与这个脑袋里尽是音符和诡道的老家伙多做纠缠。

    “伯爵阁下咱们实话说了吧!”奥斯卡亲自为老人奉上苦艾红茶“对目前的形势您和您的朋友们有什么打算?”

    老人望了望自己的儿子菲力普状似无所事事地站在一边。在沉吟良久之后格罗古里安老伯爵终于哆哆嗦嗦地伸出一根指头“殿下!一个条件!”

    奥斯卡不耐烦地摇了摇头他也下意识地瞪了菲力普一眼。

    “据我所知您对南方贵族的影响力还不能把这个条件限定在一个!比方说……勃特恩省有许多拥有森林的贵族都想介入里拉海省的木材生意而里拉海省地贵族又想在博德加省的投资企划里面多取一分利而博德加省……基于那个投入空前的开计划。当地地贵族不希望外界过分地骚扰现有的经济秩序;最后无所事事地博尔埃省和维斯里维亚省的老爷们只好打起维耶罗那五省政府的主意他们要增加两省在行政体制里面的名额。说白了就是为了多争一份利益。”

    格罗古里安呵呵笑了起来“殿下。答应了这个条件您刚刚提到的那些都不再是问题。”

    “哦?”奥斯卡倒真是有些好奇。

    格罗古里安老伯爵这次伸出了三颗手指“您得答应在南方五省联合政府所辖范围内成立第三等级议会!”

    “我……不太明白您地意思!”奥斯卡诚实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第三等级?他可是头一回听说。

    “这得从头说起!”老伯爵指了指穿着一身华丽军服的帝国亲王。

    “殿下。像您、像皇室成员、像那些拥有世袭封号和领地的高阶贵族作为国家的栋梁和最高领导集体由女皇陛下开始您们算第一等级。”

    “像我!我的朋友们和南方五省政府、贵族院里的同僚”老伯爵指了指自己“在地方拥有一片狭小的天地顶着一个爵位和徽号在元老院和地方政务上能够指点二一这样的我们就算第二等级。”

    奥斯卡了解地点了点头。“那么第三等级就是金融寡头和那些商业大佬们对不对?”

    “并不完全对!”格罗古里安连连摇头“第三等级是指所有为了维护私有财产而聚集在一起的市民阶级。他们有地是自由民、有的是小生产者、有的是手工作坊主、有地是牧场主农庄主、只有很小一部分才是那些金融巨鳄、银行家、行业寡头。”

    奥斯卡扶住下巴。他望了望自己身边这种时候竟然连个为他出主意的人都没有。这个第三等级议会到底是怎样一个东西?它的存在目的是什么?它地运行方式是怎样的?在它成立之后会给整个南方带来怎样的变化?这些问题他根本无从回答。

    “我需要时间考虑!”

    老伯爵点了点头“您当然得花些时间仔细考虑成立第三等级议会是个划时代的方案。即使是我和朋友们中的倡议者也只是把握到它的存在价值至于具体操作我们还未能达成一致。”

    “把这件事作为条件是不是稍嫌早了一点?”奥斯卡有点奇怪既然南方人在自身内部还未达成一致又何必在这种时候把事情放到台面上?

    “不早了!”格罗古里安望了望窗外的天色“南方需要什么?需要的是生存和展的信心和维系生存和展的血液!第三等级就是激荡澎湃的血液他们拥有实现繁荣昌盛的一切条件只有一点!他们缺乏信心他们不信任帝国也不信任与第二等级的联合更不信任一门心思想要榨干他们骨血的第一等级……”

    “您直接说他们不信任我不就完了?”奥斯卡有些气恼地打断了老伯爵的话说到这里他不禁有些抱怨那些奸诈狡猾的商人就值得信任吗?这些人在考虑问题的时候都只想到自身利益。

    老伯爵摊开手“您这样说也可以!所以……我现在还不需要您的确切答复但您若是真的立意建立第三等级议会让那些拥有雄厚资金的大财主和日益富裕起来的市民阶级切实拥有参政议政的权利那么到时候……摆在您面前的大多数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奥斯卡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阁下还是谈谈当务之急吧!我不想让英格人和西葡斯人继续斗下去至少是不要在泰坦境内斗下去可我绝对无法平衡双方在海面上和岸基上的利益。”

    “为什么要去平衡他们的利益?”格罗·古里安有些奇怪地打量着小亲王。

    奥斯卡像看待白痴一样瞪了老人一眼。“这很难理解吗?若是西葡斯和法兰打败了英格人他们就会调过头来对付还没在海面上站稳的泰坦和安鲁若是英格人击败了西葡斯和法兰咱们先不去关注法兰。单看西葡斯!这个王国若是失去了驰骋海疆的权利那么它就完蛋了!它若是完蛋了我和英格人还有什么好谈地吗?一旦由英格人掌握制海权。他们怎么说我就得怎么听。”

    “哈哈哈哈!”老伯爵突然难以自制地笑了起来奥斯卡的脸色立刻变得十分难看。老伯爵连忙收起笑脸。换上一副推心置腹的样子。

    “我地殿下!您不要误会我没有嘲笑您的意思我只是想说您看待问题地方式……还很年轻!”

    “哦啦……是这样吗?”

    “您听我解释!”格罗古里安轻轻敲了敲桌面。“就拿眼下这件事情来说您完全可以把那位英格王子和西葡斯公主请到同一张桌子上。他们开出的条件您都可以接受但是……当他们向您要求补偿利益的时候您大可以告诉他们利益自己去协调泰坦没有理由也没有必要为英格斯特和西葡斯维系海面上的平衡关系。”

    奥斯卡突然涌上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您是说……我只管拿他们要去夺取地东西就靠他们自己各凭本事?”

    “大概就是这样!”老人微笑着点头。

    “这行得通吗?”奥斯卡连连摇头。“若是这样的话……西葡斯本就不是英格斯特的对手真要争起来他们会吃大亏。”

    “恩!是这样没错到时西葡斯会吃大亏!”老人又点了点头。

    奥斯卡翻了个白眼。“那您能告诉我吗?我凭什么赚取西葡斯人允诺给我的海上利益?是我的不闻不问令他们吃了大亏!”

    格罗古里安摆了摆手“我的殿下您看中的只是利益。而不是与一个主流强国之间的关系!在西葡斯人被英格人步步进逼的时候您大可终止与英格斯特的合作关系再将一切都托付给利益受损地西葡斯!”

    “哦啦……英格人会朝我吐口水!”

    “哈哈……可这就是政治生活的主题!”老伯爵自信满满的神情溢于言表。“同盟……反悔……背信弃义……再结盟……再反悔……只要您手里仍有筹码您就能让这个游戏一直进行下去——直到其中一方玩不起!”

    奥斯卡没说话。他只是反复思索所谓地“政治生活的主题”

    格罗古里安拍了拍年轻人的肩膀“别忘了我的殿下筹码在您手里!而且……游戏规则也不是简单地赌博所以您的筹码只有您的伙伴才能拿得去。如果英格人让西葡斯人吃了大亏甚至把他们赶出了您的视线那么英格斯特就得不到您的筹码因为在您的游戏里面筹码得归输家。也就是说……英格人若是还想赢得筹码就也得扮一回输家他们得与西葡斯达成谅解然后再来乞求您的恩赐!”

    “听上去……好像满不错的样子!”奥斯卡舒服地呻吟起来但他的面孔又突然转冷了!“不过……您怎么知道英格人就会按照我们的思路进行下去呢?也许他们会用强硬的手段搬走我这颗大石头找一个好说话人继续做伙伴!”

    格罗古里安点了点头“的确是这样只要搬开石头就能得到行路上的方便但我相信您不会给英格人这样的机会。”

    奥斯卡这才笑呵呵地啜起鲜红的茶汁。

    茶色暗淡、香气极是浓郁。西大6、或者说是西方人对茶的理解十分有限。当波西斯客商展示东方人的茶道时大多数的贵族绅士都不以为然他们无法理解为什么要用半天时间去等一杯漱口都嫌少的茶水?

    尽管这种附庸风雅的事情对于大多数贵族来说是一种高端消费但看在克里里尼家族眼里各种新奇的奢侈品并不新奇。大毒枭世居南方山区确切一点说是在四季常青、气候暖湿的摩布苏丹谷地。

    卡捷琳娜·唐·霍尔姆斯公主殿下的到访令克里里尼家族建在山脚下的老屋篷壁生辉只不过这位西葡斯公主是被几名医师抬进门的即便是如此当家人莱昂阿塞阿爵士也不敢怠慢这位尊贵的宾客尤其不敢招惹隐藏在这位公主背后的特勤组织。

    之前我们曾经了解到一些关于克里里尼家族的内幕到了现在。我们可以遗憾地说大毒枭有些不长进西大6的鸦片生意一落千丈。当其冲的自然是毒品贩子里地领头羊。曾经一度克里里尼家族控制市场上的七成交易份额。可现在尤其是英格人地官方股份介入鸦片市场之后大量的贸易额都由内6向海外流失。

    克里里尼家族与西葡斯贵族阶层一直保持良好的关系家族的海外交易多半通过西葡斯的船运公司和几个值得信赖地权贵。卡捷琳娜公主并不否认鸦片是西葡斯致力禁灭的毒品但她并不认为克里里尼家族就是在与神明唱对手戏。这个世界既然有正当生意。就有专捞偏门的非法生意既然两种行为都能称之为生意那么就有一个共同的特性生意只是权钱交易、钱钱交易……如此简单而已。

    克里里尼家族进入埃塔的视线不是因为大宗的鸦片交易而是比之鸦片交易有过之而无不及的私盐生意。西葡斯盛产海盐转手销往内6往往一本万利克里里尼家族继承了泰坦第一私盐拆家的地盘和船队那么埃塔在对这个家族进行调查的同时也要与之保持良好的关系。

    其实这又何尝不是一种交易?只要克里里尼家族地船队在西葡斯港口装满西葡斯海盐埃塔就会保护这个家族在国境线内的地位和生意。

    对卡捷琳娜来说这种交易不但保险。而且获益非凡甚至比泰坦官方的买卖还要实惠。

    基于这点利益上地互惠当卡捷琳娜一行在泰坦境内功败垂成的时候。克里里尼家族有责任挺身而出莱昂阿塞阿爵士甚至向外界放出消息西葡斯公主就在泰坦摩布苏丹欢迎世界各地的朋友来找麻烦!

    估计……英格人不会轻易招惹黑暗世界最具实力的世家门阀。而西葡斯地宗教狂热份子为了每年由鸦片交易中获得的利益也不会去触行业巨头的晦气。卡捷琳娜虽然感激克里里尼恰倒好处的救援但她的内心也像镜面一样清晰——阿塞阿爵士这样做多半是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的直接授意……在黑暗世界行走的人都知道泰坦亲王与克里里尼家族的兄弟关系。

    卡捷琳娜在养伤的过程中不断思考一个问题——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到底是怎样一个人?他对女色并不过分关注对烟酒的嗜好也不像酒虫烟鬼那样执迷若说像他那样的大人物总会有些喜好或者说是怪癖可埃塔由泰坦得回的信息却如实显示……他不打牌、不宿妓、不入沙龙会所、不喜社会交际泰坦亲王、近卫军元帅、军情局长!这样大人在都林逗留期间甚至没有举办过一次舞会!那这个家伙成天都在忙什么?

    克里里尼爵士苦笑着告诉西葡斯公主“亲王殿下在忙着算计致人于死地!”

    卡捷琳娜点头想想也是!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的身份和地位决定了他的命运即使他的性格是天生阴郁和一部分后天养成的结果但他的道路却是自己的选择是一条通往崇高又或通往死亡的双程线离崇高越近他就越接近死亡!

    卡捷琳娜又在想是自己的年幼无知令她爱上泰坦亲王还是什么别的原因?因为现在再让卡捷琳娜审视面前那个不高不瘦的水仙人她只能用面相一般来形容旧情人她是西葡斯公主西葡斯又生产美男子不管过去、现在、还是将来向她献殷勤或是拜倒在她裙下的男人都比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中看得多可公主殿下又不想承认自己是被对方的显赫地位迷惑了心志。

    在卡捷琳娜的梦想中自己的婚嫁对象应是一位权高势重的异国王子。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是泰坦安鲁的当家人也是这个老牌强国的皇室亲王这一切都符合公主的即定要求相比她那位海军元帅……卡捷琳娜要补充几句与王国海军元帅的婚姻是王室的一种牺牲在内忧外患的局势下王室只能用高贵的公主去笼络武勋显赫、位高权重、势力卓的海军官僚体系。

    所以……卡捷琳娜以为是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的身份和地位给了她一种爱恋的假想、或者说是一种假象!有多久未曾思念过他?有多久未曾提起过他?在船舷上突的漏*点为什么没有进行到底?为什么自己会在情潮汹涌的紧要关头退了开去?

    答案似乎只有一个……卡捷琳娜坚定地颔“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我不爱你!”

    西葡斯公主突然陷入落寂她知道这是自欺欺人所以她很快就改变口径应该说:“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我已不再爱你!”

    既然不再爱了就要下定决心!

    卡捷琳娜唐霍尔姆斯在等到自己的副手由国内赶来之后只问了对方一句。

    “排除我们开出的条件!安鲁选择英格斯特的几率是多少?”

    埃塔的秘密行动负责人只得说“英格人胜出的机会占七成!”

    既然不再爱了就要下定决心!卡捷琳娜又在心里鼓动自己她轻声细气地说:“如果这个世界上不存在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这个人由泰坦出兵斯洛文里亚而引的大动荡是不是也就不存在了?”

    对方想了想他只能说“如果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这个人不存在了安鲁继续出兵斯洛文里亚的可能性只有两三成而已!”

    “那你还等什么?”

    卡捷琳娜说完便翻转身体不过她还是小声嘀咕一句“我已不再爱你……我已不再爱你……”

第六章

    天气晴朗只有一条长长的、稀疏的云线横贯长空。在天穹之底水仙平原随着季节和气温的回暖变换着绚丽的色彩一望无际的田园中间耸立着农户的红瓦尖顶浓绿的葡萄田里有载着农工的大篷车往返穿行马铃叮当、清脆悠远。

    坦贝索斯城是水仙郡西方边境上最大的一个市镇是安鲁领地与帝国内地的商品贸易集散地也是泰坦帝国东部国道线路上最后的结点。

    这座白色花岗岩堆砌的城市成型于教历四世纪晚期最早一任安鲁公爵建立了大市集用以交换帝国的物资在经历无数个岁月之后坦贝索斯仍是市集但它的功用已经拓展到屯兵基地、后备役试炼场、与帝国内地直接进行对话的经济文化中心。

    在坦贝索斯城灰白色的老城墙上我们很少见到刀兵倾轧的痕迹波西斯人在安鲁立足东疆之后就未曾攻到这里。安鲁人一直把坦贝索斯当作最坚实的后勤补给站和兵员保留地因为这里的商品经济异常达附近地区的城镇乡村没有遭遇过兵火的洗礼人口基数在整个水仙郡最为稠密。

    在今年三月中旬水仙人都知道这不是传统征兵季可红虎的到来无疑给街道上无所事事的小伙子们打了一针强心剂。当大名鼎鼎的红虎冲锋军开进城门的时候附近地区的青壮年劳力纷纷涌到街边他们穿得都很少刻意露出鼓起的胸肌和粗壮的胳臂。

    “这又不是选美!”红虎军长无可奈何地对同僚打趣儿。但他知道当地人对这次家主特许地征兵计划有多么看重。如果不是地方的军事统治局控制得当征兵现场一定会变成武斗场从各地赶来的小伙子们谁也不让谁。

    这一次。年龄在24岁以下地小伙子们要失望了缪拉中将已经公布了只限定在这次征兵企划上的条例。

    第一兵员年龄在24岁以上、35岁以下。换句话说红虎只要老兵;第二准许退役人员、退伍军人进行遴选一经核准均以小队长以上级别带兵长官安置;第三品行优良、体格健壮;第四。不收女兵……

    “所以……姑娘你得到安鲁哈啦大本营才能得到从军地机会!”

    老征兵官慈祥地打量着面前这名身材高瘦的少女。

    少女只得失望地点了点头老兵长就朝人群高喊了一声“下一个!”下一个是一名身材魁梧面相凶悍的高个子但美中不足的是他的左眼蒙着一块黑罩。

    “你叫什么名字?”老兵长话音刚落附近地征兵官便围了上来大家都注意到这名两米多高的巨汉看这家伙的做派就是战场上的好手只是不知他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德里拉汉!砒年加入布赫瓦尔德方面军于798年沙漠围剿战役重伤退伍!”大汉边说边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德里拉汉?”老兵长疑惑地重复了一遍。他已放下兵员登记簿“我是不是在哪听说过你的名字?你在布赫瓦尔德方面军服役的时候担任什么职务?”

    德里拉汉挺起山峰一般健壮的胸脯“退伍前时任方面军游骑兵第一师师长。““布赫瓦尔德方面军游骑兵第一师……师长?”老兵长更加疑惑。

    这个名头他绝对听说过不过他的同僚已经惊叫出声。“我的光明神!你是德里拉·汉——沙漠之狐地指挥官!”

    在场所有的征兵官都丢开了面前排列等候的人群早就听说这次特别征兵能够钓到大鱼但大家怎么也没想到会在水仙郡地西方边陲遇到闻名东方边陲的沙漠之狐!附近的小伙子们和征兵官把高壮的巨汉团团包围。大家都像观察稀有动物一样打量着传说中地游骑兵指挥官。

    “我听说德里拉将军不是重伤不治了吗?”“我听说将军重新被大本营征召了!”“不对!将军结婚了在安纳托利亚做生意了大财!”人群交头接耳地说着闲话只有沙漠之狐的指挥官仍是不卑不亢的样子。

    “好吧……你是德里拉·汉!”老兵长长出一口气他摊开了兵员登记簿又不着痕迹地向身边的同僚使了个眼色一名机灵的通讯官立刻心领神会他拨开人群向红虎的临时司令部奔了过去。

    “你的眼睛不碍事了吗?”老兵长担心地打量着大汉。想当初德里拉若不是伤势过重布赫瓦尔德方面军又或是大本营都不会放走这样一位足智多谋、勇冠三军的骑兵指挥官。

    德里拉淡淡地点了点头“不碍事了……我有一名好妻子!”

    老兵长恍然大悟他兴奋地搓了搓手“好吧虽然您以前是位将军、更是位英雄!可这儿是征兵处您还是得按规矩来!”

    德里拉也没说什么他知道征兵处的长官接下来就要查验体格于是他便直截了当地褪下外裳露出上身结实的横肉。周围的人群又出一阵惊呼!沙漠之狐的彪悍躯体上遍布刀痕剑迹和各种细碎零散的箭创见多识广的老兵长不用仔细打量就能知道造就这些伤害的兵刃。

    “我的天……波西斯宽刃战斧、带放血槽的弯刀、三棱箭、四棱箭、那儿还骨折过……实话说了吧大个子!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德里拉没有回答他重又批上外衣“怎么样?我合格吗?”

    “合格!当然合格!”一个声音突然闯入征兵场地负责维持现场秩序的骑士只是瞥了一眼便高呼一声“有长官!立正……敬礼!”

    缪拉和一众红虎军官排众而出德里拉汉想向昔日同僚举手致敬可被缪拉一把扯住手臂。红虎军长欣喜地打量着比自己高了整整一头的巨汉。说实在的当听到征兵现场来了一头沙漠之狐地时候缪拉乐得差点蹦到桌面上。

    “还记得吗老朋友?上一次见面是在794年。我的方面军司令把你请到聂鲁达的基地给我们这些菜鸟讲解游击战术!”

    “呵呵……”巨汉尴尬地笑了笑。那时地缪拉确实是个菜鸟可事过境迁现在的他已是家族领内呼声最高地一流战将而自己却要从征兵处重新开始。

    “跟我来吧老朋友!我给你安排了一份苦差使就看你敢不敢干?”

    德里拉汉凶悍的面孔终于堆起笑容。他知道自己做梦都在幻想的机会终于出现了托红虎的福、托奥斯涅大家长的福沙漠之狐!世界上最优秀游击战指

    挥官又要回归那个充斥着血与火地世界即便他要告别美丽温婉的妻子儿女但有些男人注定属于战场即使是光明神也无法改变他的归宿和命运。

    到了四月中旬缪拉惊喜地现在加入大量补充兵和预备役之后红虎已经具备了方面军的规模和实力缺乏的只是实际作战能力和在短时间内统合队伍、挥集成作战功用的优秀指挥官。

    不过……看看缪拉身边。从前的游骑兵指挥官德里拉汉拿着骑士团最高领袖费戈安鲁底波第元帅的特别委任状沙漠之狐已经是红虎方面军轻骑兵团的游击师长:再看那个大耳朵、细脖子、长着龊牙留着脏乱卷的小个子这家伙也拿着骑士团最高统帅下地文书。只不过这份文书是特赦令赦免这个相貌丑怪的小个子前后七次的严重违纪事件!哦对了!他就是“疯猫努贝斯”骑士团最着名地问题儿你叫他“懒猫”、“馋猫”都行。只不过……不管是“懒猫”、“馋猫”还是“疯猫”只要是猫就意味着他有敏捷的动作、迅猛的攻势、锋利的爪子和异乎寻常地警惕性!忘了告诉大家他是红虎格斗兵团第二师师长已被提升为军长的卡米尔雷阿伦就是他的顶头上司。

    ——————————————————————————————※※※

    接下来缪拉身边还有在阿鲁哈啦大本营红透半边天的作战参谋小格里菲斯将军据说前一阵子扫荡整个安纳托利亚大平原的战争计划就是这个漂亮小伙子的手笔可是……因为与几个女人纠缠不清费戈元帅就把他打到红虎躲上一段时间。

    仔细算算在场的将校不是常胜将军就是出身大名鼎鼎的英雄部队只有一位例外这位小姐是走了后门儿才进入红虎她是军统当局第一副局长罗拉克劳夫斯特上将的女儿也是费戈元帅家特拉维斯夫人的干妹妹这位小姐是安鲁哈啦大本营最炙手可热的军务秘书她自请调入红虎即使红虎不招女兵也没办法不收她。

    就在方面军司令和无所事事的男人闲话家常的时候内洛蒂克劳夫斯特上校便不耐烦地拍起桌子。

    “先生们!该做些正经事啦!”

    缪拉张了张嘴但他又不知该说什么他从来没与女人共事过。在场的男人们见司令员无话可说便把放到嘴边的俏皮话又咽了回去。

    内洛蒂上校眨了眨湖蓝色的大眼睛拢了拢浅金色的短最后她在整理了黑色军统制服之后才摊开手上的文件。

    “先说几个数字给大家听听!”红虎军务秘书环视了一遍在场的男人……目前!我方面军作战兵员数量为3o987人方面军司令部所辖文职人员3o4人每军配属的建设工兵团和后勤保障团共计22o7人综上所述……”

    “上校!说问题吧!”缪拉揉了揉额头这些都是他早就烂熟于心的。

    “是将军!”内洛蒂不卑不亢地敬过军礼“问题很明显!尤其是新组建的两个兵团!”

    军务秘书转向站在角落里的圣骑士“卡米尔雷阿伦将军的格斗兵团有一个师的预备役兵员也就是说将这两个师投入战场还需要一段时间要不然……格斗兵团的总体战斗力会大打折扣。”

    “再然后……”年纪轻轻的小姐又转向一位中年将领。“奥德萨纳德贝里将军的轻骑兵团有两个师地预备役战士要把他们锻炼成罗兰朱列尔上校手下那样的勇士需要更长的时间……”

    “抱歉!我要言!”一个浑厚地声音突然打断军务秘书的话所有人都望向高壮地德里拉·汉。

    “训练一支成熟的游骑兵师团并不需要太长时间。我认为有六个星期就足够了!”

    缪拉满意地点了点头既然水仙骑士团最着名的游骑兵指挥官已经立下期限那么这件事就算板上钉钉。在训练和指挥游骑兵这个问题上。没人比沙漠之狐更具言权。

    “那么就剩一个问题了!”内洛蒂耸起小巧的鼻子“巴巴拉萧伯纳将军的第一重装骑兵旅一直是个独立建制。可现在我们有原属阿巴尼亚方面军、肖卡克冯约将军领导地第二重装骑兵旅赶来助阵那么问题就是……是将两个旅团合并成一个重装强袭军、还是各自保持旅级建制?”

    “这个问题得征求两位旅长的意见!”缪拉端坐在自己的主位上他知道自己面临的是一个难题将两个旅团合并成一个重装强袭军这自然会进一步增强红虎的突击力。但两位旅长势必要有一名退居二线。

    “我倾向于将旅团合二为一!”巴巴拉萧伯纳将军最先言在场的军官们都轻轻点了点头两个重装旅和一个重装强袭军的意义自然不言而喻。

    “是的!我也看好合并!”来自阿巴尼亚方面军的肖卡克将军也附和起来不过他平时可不爱说话即使说话也不会过三句。

    “那谁来担任军长呢?”缪拉注视着两名将领的眼睛。

    “他!”

    “他!”

    两位骑兵旅长竟然不约而同地指了指对方。

    “拜托!军长只有一个!”缪拉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尽管他在心目中更倾向让自己熟悉地巴巴拉萧伯纳担任军长可沉默寡言的肖卡克也是好样的!

    从安鲁哈啦大本营送来地履历表上看肖卡克冯约参加过田场大大小小的战役亲自指挥过其中的引场是一位真正的百战将军。尽管这136场激战有输有赢。可作为一名骑兵指挥官在参加了百场战役之后仍未重伤退役或是光荣牺牲地还不多见。在缪拉印象中过往的水仙名将里面有这种战绩的只有肖卡克一个人!

    “所以……你们俩个也不用推让了!”红虎总司令终于下定决心。

    “新的重装强袭军由巴巴拉萧伯纳少将担任军长至于肖卡克将军……你该现了吧!红虎缺少一位节制全部作战部队的骑兵指令长。”

    “是司令!我不会辜负你的期望!”少言寡语的肖卡克终于难以抑制地兴奋起来之前他只是一个旅长指挥五千人的部队冲锋陷阵。可现在。他是红虎三万余名将士的战场指令官这个攀升是一种质的飞跃。

    “那么……就这样!”缪拉拍了拍手他转向工作细心至极的军务秘书“内洛蒂上校还有什么问题吗?”

    内洛蒂一边吐气一边点了点头“刚刚接到奥斯涅大家长的密信……灯塔计划的最终定案!”

    缪拉小心翼翼地接过那份牛皮卷轴他环视了一遍在场的军人然后才转向脸上写满期待的军务秘书。

    “回复家长……红虎方面军已完成整编!”

    奥斯卡幽幽醒转他诧异地望了望四周没错!这是他在南方军情分局的办公事。这些日子他过得有些迷糊每天必须的情报分析例会和繁杂的地方事务就快压折他的神经。军务方面再怎么说也是泰坦亲王的长项这方面的事还难不倒奥斯卡半个月以来他一直与军情局的相关责任部门探讨灯塔计划的定案即使是最终定案也包含一些变数奥斯卡承认这一点比方说已成惊弓之鸟的斯洛文里亚王室预备了无数条潜逃路线军情局无法确定哪条是真哪条是假:再比方说斯洛文里亚王**新近扩充了六七万人、又在海面上得到一直与安鲁作对的阿拉拜大王公们的支援。

    泰坦亲王猛地甩了甩头他已尽量不去琢磨这些徒惹烦恼地事情可只要进入意识空间他便现自己思索的内容全是征战。

    “这样不行……”奥斯卡敲了敲隐隐做痛的脑壳。他好像已经连续三天都没离开过这间办公室。

    泰坦亲王四下寻了寻他拨开书桌上地地图集和各种各样的文件然后他便现藏在底下地餐盘。餐盘上放着隔夜的牛扒似乎只被人咬了一小口。奥斯卡哦啦一声他不管不顾地抓起牛排大咬大嚼起来。

    办公室的大门突然响起沉闷的敲门声奥斯卡大叫一声“进来”

    刚刚获得提升的军情机要秘书穆尔特辛格少校推门而入他让过身体之后便有几位侍者推着餐车走了进来。

    “我在外面听到动静就知道您已经醒了!还知道您一定需要这个!”穆尔特少校边说边为亲王殿下揭开餐车上地银罩。

    “哦啦……”奥斯卡看了看餐盘里热气腾腾的熏肉酸芹菜又看了看手里那块又冷又硬的牛排。在下一刻他就把后者丢到一边。

    侍者们为帝国亲王戴上围脖餐巾又把餐刀和餐叉放到亲王殿下手边奥斯卡立即就把刀叉抓在手里专心致志对付他的熏肉酸芹菜。不过这种状况并没持续多久帝国亲王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他又在书桌上的文件堆里翻找起来在找到那份文书之后便一边翻看一边用餐。

    陪侍在侧的机要秘书下意识地看了看壁橱上的座钟在看清时刻之后他不得不翻了个白眼。在奥斯卡错愕地注视下穆尔特夺走了他的文件又把那份味道正宗的熏肉酸芹菜挪到一边。

    “这是怎么了?”帝国亲王好笑地打量着面色不愉的机要秘书。

    “殿下!您说这是怎么了?”穆尔特无可奈何地摊开手。“您可不是南方分局地囚徒您已经在这儿工作了三天三夜期间只睡了十一个小时!”

    “我睡了十一个小时?”奥斯卡惊恐地瞪大眼睛。“我的光明神啊!这得耽误多少事情?”年轻的帝国亲王边说边把那份重要地军情分析报告夺了过来。

    “哦……”穆尔特呻吟了一声他又把报告抢在手里。“殿下马车已经为您准备好了!您得出门散散心您不能老是工作。这不但损耗您的精力、威胁您的身体健康!而且……”

    “而且什么?”奥斯卡有些疑惑。

    “而且您得为我们做部下的想一想!”穆尔特尴尬地吐出这句话。

    “南方分局地同事们一直要求把您这尊神明请出办公室大家已经陪您连续工作了六十个小时即使是铁打的人到了现在也会疲倦欲死!这可不是正常的工作方式!”

    “哦啦……”奥斯卡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我可是头一次听说老板被下属炒鱿鱼!”

    穆尔特拿起亲王殿下的外衣“凡事都有第一次!”

    奥斯卡笑着点头他从座位上站起来的时候又不小心跌坐回去。

    “看啊!您虚弱得像刚刚出狱!”军情机要秘书有些恼火地瞪着自己的顶头上司他恨亲王殿下那种不管不顾的工作精神。

    “好啦好啦!我认错!快扶我起来……”奥斯卡边说边向难得的秘书伸出手臂他在第一次见到穆尔特辛格的时候就知道对方是个好小伙子。

    5月1日这一天是维耶罗那当地的“草绳节”说起这个半官方性质的民间节日维耶罗那市民总会兴致勃勃地与你聊上半天。

    所谓“草绳节”缘起于一个惊心动魄的战争故事。在三百多年前控制维耶罗那的泰坦皇室与南方的法兰人打了一场惨烈的战争法兰人包围了维耶罗那封锁了莱茵河城内守军和市民缺水缺粮不日便会打开城门向侵略者投降。

    在危难之际一个以编制草绳为生的年轻主妇挺身而出她向守城将军献策她编制的草绳又长又结实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城内的守军可以攀着草绳溜进旷野在敌人背后动偷袭。无计可施的守城长官接受了这名主妇的计策女人便回到家和她的孩子们用一天一夜的时间编制了一条又长又结实地粗大草绳。当夜泰坦战士攀着牢固的草绳摸下城墙。潜入侵略者的背后并在黎明时分动袭击这场奇袭自然大获全胜。惊慌失措地侵略者以为援军将至他们很快便撤到多瑙河的另一边。机智勇敢地妇女便凭借一条草绳解救了故乡和故乡的人民。

    维耶罗那人无法忘怀这项事迹便把妇女编制草绳的那一天定为城市的公共假日用以纪念劳动人民创造的奇迹。久而久之在5月1日编制草绳迎接全民假日地传统演变成盛大的节日用以歌颂勤劳、勇敢、质朴、不畏强暴等等劳动人民的传统美德。换句话说。这就是少有的与贵族和宗教无关的节日——劳动人民自己的节日。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的华丽马车行驶在街道上透过车窗他看到欢乐的市民和沿街叫卖的小商贩。市民们在家家户户的窗口都垂下一条长长地草绳草绳上编着花朵和长青腾春天一过或是行人一拥草绳便便轻摇摆荡、花簇飘香远远望去刹是好看。

    人们在5月1日并不单单编制草绳由附近村镇赶来的农人早早便准备了各种各样的草编制品从居家用地草栏草筐到女士孩童最为热爱的草帽草虫劳动人民用一双双巧手编制出生活的美好幻

    想。连对幸福生活不明所以的奥斯涅亲王都买了一双草鞋、兴致勃勃地在马车上试了又试。

    “这比皮靴舒服多了!”奥斯卡晃了晃套在脚上地大草鞋不过立刻就有一股腐烂的味道钻进他的鼻孔。

    “我的光明神!我的脚生什么事了?”奥斯卡用力掩住鼻子。

    军情机要秘书强忍着头晕欲呕的感觉他拎着皮靴的鞋带。把亲王殿下踩了三天的“空气污染源”丢进车厢的壁橱里面。

    “哦……”穆尔特长出一口气“我的局长大人您的双足已经好长时间没有从那双大皮靴里出来透透气换个人也会变作这种味道!”

    “哦啦!”奥斯卡这才想起另外一件事。他掀起自己的领口向内闻了闻……汗酸气和羊骚味儿混在一起的气息差点把他熏晕过去。

    “目标……最近的浴室!”奥斯卡果断地下达指令他的车队立刻转向一个喧闹的街口。从来都没把自己弄得这么肮脏的小奥斯卡还恬不知耻地把领口向杀手之王的鼻子抖了抖保尔立刻皱起眉头“小臭虫……离我远点!”

    说起浴室在历史上对享乐的认知不甚明确的西方人根本不能体会沐浴可以带来的快感因为他们多半不会沐浴除了教堂的礼拜日。

    随着波西斯帝国这个强盛文明集体的崛起和各种奢侈品的引入沐浴早在教历二世纪前后就已进入西方贵族的视线。

    在维耶罗那装潢最美观、价格最昂贵、服务最优越的浴室都是波西斯或西葡斯商人在经营。经过前一阶段大清洗一般的宗教仇杀现在的维耶罗那已经找不到完整的波西斯浴室只有“哈迈提罗伊尔浴池”

    还在正常营业不过当然这是因为主人家是深得波西斯沐浴文化真传的西葡斯商人而“哈迈提罗伊尔浴池”还有一位南方侯爵的股份。

    我们都知道奥斯涅亲王并不经常出入公共场所他的生活仅限于一个异常狭小的空间这个空间里面甚至连个抽烟喝酒玩女人的好朋友都没有。所以当奥斯涅亲王走进贵族会所一样富丽堂皇的公共浴室后他就被这个地方的布局彻底迷住了。

    一队侍者伺候尊贵的帝国亲王换掉身上的衣裳然后便由一名面孔白净的女奴引领亲王殿下走进最宽敞的一间浴室。浴室的四壁都镶嵌着天蓝色的瓷砖屋顶还开着巨大的天窗天窗上降落一团璀璨的光线刺眼的阳光便点燃了浴室内所有的金器。

    奥斯卡坐进四五米见方的大浴室女奴们的按摩搓洗令他不断叫着口头禅。陪在小朋友的身边的杀手之王四下打量一番浴室光线通透藏不住人女奴们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纱衣乍看一眼就知道这些衣不蔽体的女人根本没办法携带凶器……

    “那么……我在外边等你!”

    “不一起来吗?”奥斯卡睁开眼他诧异地望着保尔。

    保尔摇了摇头“这里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位帝王地行宫。我可消受不起!”

    奥斯卡听着杀手之王的脚步声越走越远他再次合上眼睛女奴手上的动作令他昏昏欲睡。只不过……保尔刚刚地话触动了小亲王某根异常敏感的神经。哦对了!就是那句“这里给人地感觉就像是一位帝王的行宫”……

    脚步声旋又响起这次是一大群。伴随女人的笑闹和男人爽朗的喉音。奥斯卡微微睁开眼一个熟悉的面孔在浴室地蒸汽中显露出来帝国亲王无奈地呻吟一声“光明神!快把这个异端打入地狱……”

    格莱恩阿尔普勒侯爵还是那副老样子他的黄胡子连着大鬓角。

    穿着一件诗人才会披在身上的罩袍。中年人在水池边坐了下来跟随他的侍女却纷纷脱下单薄的外衣她们和池中的女奴混在一起只不过手上的动作却比这些浴室的奴仆还要熟练。

    “殿下……您就这样对待老朋友吗?”

    奥斯卡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舒泰不过他还是用仅存的意志理清了头绪。

    “咱们可不是什么朋友再说……我知道你在这种时候为什么会变作这副模样了!”帝国亲王紧盯着比现实年轻了半个世纪地阿尔普勒侯爵。“若你还是副老狐狸的样貌鬼才会相信你!而现在这副和蔼可亲的嘴脸……至少会令人更易接受你进而放松警惕!”

    “这只是一方面!”阿尔普勒侯爵微微点头他弯下身躯仔细打量自己在水中地倒影。“人都渴望青春永驻!我要是知道会在六十多岁的时候变成那副又老又丑的怪模样。我一早就会结束自己的生命。““哦啦!”奥斯卡朝大诗人泼去一大捧水花。“你承认了!这是你伪造地幻觉世界!”

    水花穿过侯爵的身体落在雕印暗花的大理石地面奥斯卡又呆愣起来这种视觉震撼多少都对一个正常人构成某种刺激。

    阿尔普勒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殿下……何必对现实和虚幻过分执着?您可以把咱们的会面理解为一种沟通方式。”

    “灵媒?”奥斯卡迷惑至极“据我所知那是和妖魔鬼怪互通讯息的禁忌法术。”

    “哦不!不!”大诗人连连摇头“那是光明教庭附会的说法您认为那些饱读神教经典的修士会知道灵力构成的世界是怎么一回事吗?他们只是胡乱猜想一番。再给威胁到光明神的人随便安上一个罪名。”

    “灵力构成的世界?”

    阿尔普勒耸了耸肩“我来拜访您不是为了这件事您若是对灵媒感兴趣的话我可以为您引荐我的夫人。”

    “可她是占卜师!”

    “都差不多!”阿尔普勒不耐烦地摊开手。

    奥斯卡拨开一位侍女的**那团不断晃动的乳肉遮挡了他的视线。帝国亲王仔细看了看大诗人的面孔他不禁有些好奇。“您……是不是有什么急事?”

    阿尔普勒蹑手蹑脚地凑到亲王身边“有人要杀您!有个女人要杀您!”

    奥斯卡呵呵一笑他一把抱住左右的侍女女孩子们被惊得一阵尖叫剧烈的肢体活动激起大捧水花淋得帝国亲王一头一脸都是水渍。

    “这世上没人能杀得了我!尤其是女人!”奥斯卡自信满满地吐出一句。

    “那可不一定……”阿尔普勒担心地摇了摇头“这个女人或许就能不着痕迹地杀了您!她有与您同样尊贵的身份和地位她有与您的军情局同样前强悍的特情体系她的丈夫也像您一样拥有一群忠诚可信的军人……”

    “等等!”奥斯卡突然叫停“你是说阿莱尼斯要宰了我?”

    “哦不!”阿尔普勒有些头疼他的形容显得稍稍过火。“虽然女皇陛下迟早会走上这一步但还不是现在!”

    “你什么意思?”愠怒的帝国亲王猛地抛开怀中的女体。

    大诗人妥协似的连连摆手“您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咱们只谈目前的形势!”

    奥斯卡的视线攫住对方地眼睛。在瞪视良久之后他才别开头去。

    阿尔普勒深吸一口气他得承认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勃然而动的怒火确实把自己吓了一跳。有那么一刻他怀疑面前的帝国亲王会跳起来勒死自己也说不定。

    “殿下!灯塔计划迟迟未能推行……您觉得根本原因是什么?”

    “还用问吗?”奥斯卡无可奈何地叹息一声。“西葡斯和英格斯特互不相让而海上强援地协助又至关重要若是在没有海上封锁的前提下启动计划……很难保证斯洛文里亚王室没有漏网之鱼。”

    “恩!”阿尔普勒侯爵点了点头“但是殿下在您地心目中……倾向西葡斯多一些还是倾向英格斯特多一些?”

    “当然是英格斯特!”奥斯卡不假思索地回答了这个问题。“英格斯特处在上升期。是真正意义上的强力援助。而西葡斯……看看那些宗教狂热份子把维耶罗那变成什么样子了?我们可以想见那些家伙在他们国内会有多么倡獗!所以……西葡斯不是一个合格的战略伙伴宗教领域的纷争迟早都会把这个王国搞得四分五裂。”

    “那么……您觉得西葡斯人会了解您的这种心理倾向吗?特别是那位卡捷琳娜·唐·霍尔姆斯公主殿下。”

    奥斯卡突然瞪大眼睛他将前前后后地对话思考一遍直到这时他才明白自己的迟钝。

    “你是说卡捷琳娜唐霍尔姆斯公主殿下要杀了我?”

    “您先回答我的问题吧!西葡斯公主、埃塔的主母是不是了解您在合作事宜上的心理倾向?”

    “是这样没错!”奥斯卡凝视着对方的眼睛他突然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得更充分一些。“其实我们在三月份曾有一次秘密会晤我向她如实阐述了自己的意见若不是西葡斯开出的条件异常诱人原本我是打算把这个不断衰落的国家排除在巴勒干半岛之外的。”

    “我能否有幸知道西葡斯人到底允诺了怎样诱人地条件吗?”

    奥斯卡想了想。其实这种事早晚都会叫人知道。“如果我将西葡斯人的势力引入亚德里亚海和黑海作为交换西葡斯人会对泰坦无条件开放直布罗陀海峡和地心海上的港口以及岸基设施。”

    “看来我猜地没错!”阿尔普勒侯爵突然沉吟起来。

    奥斯卡不耐烦地捅了捅大诗人的肩膀。“喂!伟大的灵媒师!你倒是说话啊?卡捷琳娜是我合作伙伴她为什么要杀我?”

    阿尔普勒无可奈何地苦笑起来“我的亲王殿下问题地答案简单得令人指!西葡斯人自保有余。扩张就已力不从心!他们只是为了制约英格斯特才会与您打交道要不然……霍尔姆斯王室若是对黑海和亚德里亚海感兴趣的话早在无敌舰队最强大的时候就会染指斯洛文里亚水域又怎会等到您施舍给他们?”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说……西葡斯人会认为与其拿出直布罗陀海峡和地心海港口以及岸基设施的共享权还不如让斯洛文里亚保持现状大家就当什么事都没生过。”

    奥斯卡摇了摇头“这不可能!我是说泰坦对斯洛文里亚的武装占领一定会变成现实!”

    “这很有可能!”侯爵不怀好意地望了帝国亲王一眼。“只要把灯塔计划最坚定的执行者清洗出局那么帝国中央就会收回这个执行者的一切权利南方集团军群就无法摆脱军部的控制孤掌难鸣的安鲁也不会冒着天下大乱的风险进犯斯洛文里亚那么您的灯塔不就轰然倒塌了吗?”

    望向低垂着头的亲王殿下阿尔普勒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道您在想什么。纯洁、热情、待您如情人的卡捷琳娜不会那么心狠手辣可您还记得吗?一位帝王会失去什么?是一切!摆在您面前的没有亲情、没有爱情、没有友情只有陷阱、阴谋、绊脚石、和虫豸!”

    “就像这些女人!”阿尔普勒猛地扯住一名女奴的头“您可以把它们当作工具、当作奴隶、当作猪狗一样的东西!可就是不能把她们当作人!在帝王面前一切都是工具、砝码:是拿来利用、拿来享乐的东西。”

    奥斯卡猛地抡起手臂但阿尔普勒已经轻飘飘地退开了只有那名可怜的女奴惊恐地打量着男人们。

    “滚!别让我再看到你!”

    面对脸色阴沉至极的帝国亲王侯爵只是轻轻笑了笑他再次凑进奥斯卡的耳朵。“忘了告诉您就是这个下贱的女奴想要杀了你!”

    “滚!”奥斯卡厉声怒吼。

    阿尔普勒向他的女孩子们招了招手一众白花花的**便离开了浴池。在就要走出大门的时候大诗人突然扭回头“殿下当您失去一切包括亲情友情和爱情又摆脱了陷阱、阴谋、绊脚石和虫豸之后您就与帝王的宝座只有一步之遥了!到那个时候……我再来找您。”

    奥斯卡没有理睬神秘兮兮的灵媒师他只是转向那名惊恐的女奴这样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要杀自己?自己若真是这样想的话就离疯狂不远了!

    帝国亲王伏在池边的台阶上他眯着眼享受着女奴的按摩这名被指为刺客的女人轻巧地解下带。借着水中倒影奥斯卡清楚地看到对方突然用膝盖压住他的后背然后又用那条藏有银丝的带紧紧勒住他的脖子。

    奥斯卡喘不上气但他笑了他笑自己的疯狂!因为他的手早已窥准女奴的脚踝只是猛力一扯便把这个女人从他身上掀了下去。

    当保尔闻声冲入浴室的时候事情似乎已经结束了……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呆坐在池边脚下漂着一具被扭断了脖颈的女体。

    “看来我真有做帝王的潜质……”奥斯卡用极低的声音悄悄告诉自己。

第七章

    5月初就在奥斯涅亲王遭遇刺杀之后的那个星期持续混乱的维耶罗那突然平静下来。城卫部队相继离开街垒和重要的路段市民和商人再次涌上街头艺人们又奏响音乐吟游诗人的咏叹调也恰到好处地响应着初夏时的风景。

    在见证一场突如其来的宗教狂潮之后人们不禁怀疑——那段无法无天的日子到底有多少真实性?直到政府出面安抚那些旅居泰坦的异族侨民人们才豁然现仇恨是那样无稽就像隔夜的红茶一样寡淡无味可颜色却又红通通的唬得人心胆俱裂。

    奥斯涅亲王先后接见了西葡斯商会代表和英格斯特商会代表这表明泰坦的当权者终于要给两国政府一个解释。这个解释被归咎于“狂热的宗教分离份子和头脑不清醒的异教疯子”两国商务使节根本说不出什么他们都知道前一阶段的突事件到底是怎么回事。面对泰坦亲王不算诚恳的致歉双方也只有接受的份儿。

    到了5月中旬军情南方分局最终公布遇刺事件始末但却只字未提前因后果。市民阶层只知道有人对南方英雄的性命感兴趣而大部分不知就里的贵族也在猜测谁有那么大的胆。

    其实西葡斯公主卡捷琳娜唐霍尔妖斯的胆子并没有人们想象中的那么大她在听闻刺杀失败的第一时间就带着唯一一名护卫避入法兰至少在法兰人眼里这位公主是值得信赖的伙伴。

    奥斯卡对这件事只是一笑置之。这多少都令他的部下感到奇怪。

    就连近卫军统帅都让亲王殿下记恨至今可他对西葡斯公主地罪过却不甚担心。南方分局长亚宁切尔曼已经策划了一系列针对西葡斯王国的报复计划可在还未进行实际讨论的时候就被亲王殿下否决了。切尔曼将军不得不提醒状似满不在乎地小亲王。“您的年纪不小了得为自己地生命负责任。”

    奥斯卡就点了点头。他吩咐部下“把卡捷琳娜约出来……还有那位英格王子。”

    “一块儿吗?”

    亲王换上了出门的装束“没错!就是让他们坐到一块儿。”于是奥斯卡就丢下一众军官出门了没人知道他去哪儿。

    在距离水仙郡和博德加省只有一步之遥的东南边境上。斯洛文里亚王国集结了地方上能够调动的全部军队这支军队只有可怜的十余万人甚至还未集结在一块。虽然王**中地骑兵数量还是相当可观但与水仙骑士的阵营比起来斯洛文里亚的王国骑士就像学院毕业生一样清涩幼稚。

    当一个国家集团受到威胁的时候这个集团因利益归属或利益走向通常会分出两座阵营。一派主战主张把悍然入侵的敌人全部宰掉(主战派的论调永远都是这种痴人说梦的味道);另一派自然主和即是以出卖国家利益为主题换得侵略者的认可和同情为国家争取和平环境。

    主战派不必理会。这类人在历史上除了留下清名之外再没更大的作为而与之相反的是东西方地主和派都是阴谋家、卖国贼、厌战份子、投机份子组成的集体。他们的所作所为要比主战派实际得多尤其是在一场大战不可避免地时候。

    泰坦军情局在斯洛文里亚的活动并不算多么隐秘这些密探甚至公开在国王的宫廷里走动这得归咎于斯洛文里亚的当权者并没有抵御泰坦地决心。基于这一点。军情密探很快就在这个王国的当权者中找到一位合适的代言人。

    5月16号洛雷托马斯侯爵带着一封印有斯洛文里亚国王印信的乞和密件抵达维耶罗那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作为泰坦的官方代表在“南岸旅社”秘密接见了他。

    洛雷托马斯侯爵是斯洛文里亚王国的国务大臣他在这件事上最有言权。就像军情密探在过往的情报信件中形容的那样洛雷托马斯是个彻头彻尾的极端教权主义者他对王国的宗教自由政策最为排斥并对宫廷中出现的异族权贵吐口水。国王不止一次禁止他在宫廷里吐口水国务大臣自然为此痛不欲生他就在宫廷外面纠集了一群崇信神教的疯子给国家的另一半缔造者不断制造麻烦。

    值得一提的是宗教自由政策已在斯洛文里亚推行了数百年不管这个制度是好与是坏至少它在一定程度上深入人心即使是对此不满的狂热份子也没有理由把两个神明之间的对抗上升为宗教恐怖主义。但这种温和的对峙是贵族阶级的内部事务具体放到民间比方说横断止脉一侧的两个村子上山村信奉光明神教、下山村信奉真神这就不好办了!两个村子可以为一块桃树林的归属进行旷日持久的血斗这种争斗可以导致绵延数代的仇怨当其中一个村子获得某位贵族大佬的支持流血事件便会上升为屠村行动而且这种事在斯洛文里亚屡见不鲜。

    “所以……斯洛文里亚要获得展、要获得与西6国家同等的政治地位就必须解决宗教信仰自由政策带来的混乱局面!”奥斯卡一边说一边打量对面的外国人。

    洛雷托马斯侯爵已经上了年纪他留着银胡子、嘴唇干裂手里捧着一顶礼帽面相诚惶诚恐对泰坦亲王说过的每一句话只回答一个字——“是”或者……“您说的对极了!”

    与一位泰坦亲王比起来斯洛文里亚还没有一位贵族值得与其相提并论若是在这位泰坦亲王的头衔里

    面再加上安鲁家长和近卫军元帅!我的天哪!连斯洛文里亚国王见了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都要急匆匆地下跪。

    说到下跪可能夸张了一点可若是家门前出现一座安置二十万水仙骑士的兵营又在另一侧出现了一座十余万近卫军士兵组成地庞大集群。别说是下跪让斯洛文里亚国王投海的话他都肯。所以说这位国王并不精明。他早已失去了祖先的开拓精神和好战地热血他被安鲁人的不友善和即将面临地战争吓破了胆。按照主和派的说法。若是与泰坦和安鲁撕破脸在巴勒干半岛这个远离世界中心的犄角旮旯斯洛文里亚只有待宰的份儿。

    没人希望在早上醒来的时候被摆上屠夫地案板尽管主战派筹集了大量的战争资源并且得到一部分民众的支持可软弱的国王还是与希冀平安的大臣们准备了一份丧权辱国的和约、派出了媾和的密使。然而……历史喜欢开玩笑、也喜欢拿人类的命运过礼拜天。

    5月16号就是一个星期天奥斯涅亲王连看都没看就在一式两份的《泰坦——斯洛文里亚永久和平协议章程》上签下自己的名字然后又当着斯洛文里亚国务大臣地面把自己拥有的这份象征和平的文件投进壁炉里。不多一会儿和平就在火焰中化为灰烬。

    “哦啦……”奥斯卡在目送和平灰飞烟灭之后便惬意地摊开手“既然和平地问题已经解决了咱们就来谈谈战争!”

    洛雷托马斯侯爵并没感到多么震惊他把自己的那份协议收到公文袋里国王交给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接下来讨论的事情就与昏庸地国主没有半点关系。

    “这份协议能为我的进攻部队争取多少时间?”奥斯卡指了指外国人的公文袋。

    ——————————————————————————————※※※

    老侯爵仔细想了想他朝泰坦亲王摇了摇头。“我的国王会像信奉神明一样信奉您赐予的和平但那些主张跟您作对的人……他们控制着大部分的王**我只能由王国都间接影响他们的布置。”

    奥斯卡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他眉宇深沉地打量着外国使节。

    果然感受到无形压力的老人最终还是放弃了试探他凑近亲王殿下耳边“马拉托尔要塞一线的指挥官是我的女婿。虽然他是坚定的主战派但他毕竟是我的女婿。”

    “马拉托尔要塞一线?”奥斯卡狐疑地瞪大眼睛他瞄了一眼摊在桌面上的灯塔计划步进示意图。马拉托尔要塞并不在计划预定进攻的锋面上它在斯洛文里亚王国的东北方面向原属波西斯摩加迪沙部族的安纳托利亚大平原。这处地域并不是奥斯卡的主攻方面但他用三十余万人吸引斯洛文里亚王**主力的同时在这个王国的东北方预备了刚刚完成整编的红虎方面军。

    “如果您在东南方动佯攻的时候遇到顽强的抵抗……我是说如果那么您在东北方布置的突击集群就容不得半点闪知““精明的老人从泰坦亲王的眉宇之间就已读到自己的猜测极为正确。奥斯卡不置可否地举起酒杯可当他的嘴唇碰到酒液的时候却又放低了杯子。“您是说……针对马拉托尔要塞一线的突击也有可能遇到麻烦?”

    “不!”洛雷托马斯侯爵微笑着摇了摇头样子就像一头老狐狸在炫耀自己毛茸茸的大尾巴。“我不是说过吗?负责马拉托尔要塞一线防务的指挥官是我的女婿他是主战派的一员可给予他一切的人却是我若是没有我他一辈子都只是一个平凡的6军上尉。”

    “说点儿实际的!”奥斯卡不耐烦了“是你授意他以主战派的面目……”

    “没错!”斯洛文里亚的国务大臣笑得极尽狡诈“他若不是一个坚定的主战派他就不会是马拉托尔防区的指挥官。”

    “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红虎若是在这个方向动袭击您的女婿会给我的骑士行个方便?”

    老侯爵摆了摆手“作为斯洛文里亚近百万光明信徒的解放者您大可把话挑明。应该说……当您的骑士意欲投入战场的时候我的信徒会为您打开国门而不是制造方便。”

    奥斯卡耸了耸肩他没有自以为是的习惯所以那个“斯洛文里亚的宗教解放者”权当笑谈。可不管怎么说泰坦亲王还是从他地座位上站了起来。

    “朋友!让我们为自由的光明神信徒而干杯!”

    干杯的声音响彻整个空间巨大地舞场晃动着无数穿戴蓝色近卫军制服的身影。泰坦帝国地军人们就要踏上未知的征途他们有必胜的信念、有扫除前进中一切障碍的勇气和决心。

    南方集团军群总司令尤金穆布拉利格上将排开众人。老人健步如飞他只是疾走数步便利落地登上排满乐手的舞台。

    “帝**人们!”老将军放开喉咙喧闹地舞场立刻安静下来。

    “喝过壮行酒接下来我们该干什么?”

    “找个女人!蹂躏她一整夜!”一名胆大如虎的军官在席间高声叫喊。

    尤金将军在等会场上的哄笑平静下来之后才娓娓开口。“还不是时候年轻人!接下来我们要明确此行的目的和意图并不是我们的作战计划上描述的那些!”

    会场彻底安静。泰坦帝国的军人们垂手肃立他们的女伴和酒杯都被丢到一边。

    “斯洛文里亚大海!那将是我们目的地!可这个我们从未了解过地地方并不是我们的终点占领他的意义也不是写在灯塔计划最末页地书面内涵。“尤金将军边说边擎起一枚银亮的神教标记。光明神萨普留西斯被铸成男人的形象这个形象令在场的军人们肃然起敬虔诚地信徒已经在胸前划下祈祷的手语。“在斯洛文里亚神教信徒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他们被信奉异教的贵族奴役着被信奉异教的民众欺凌着!数百年来斯洛文里亚的宗教信仰自由政策并不是听上去的那样自由。信仰自由的代价就是神教子民的苦难!无穷无尽的苦难!统治者为信仰课税、为信仰制造流血事件、为信仰制造民族压迫、为信仰制造了世间的一切不合理、不平等、不公平!”

    “不!这样不对!”舞场上的军官里面终于爆出一声愤怒的呼喊。

    南方集团军群总司令向那个出怒吼的方向点了点头“是的军人们这样不对。光明神是世间一切崇高的象征!”尤金将神像举过头顶。“萨普留西斯是我们的生之父。是创造世界、构建精神的最高神!他的子民皆兄弟、他的信仰皆神圣!在今天我们要立下誓言我们要驱逐盘踞斯洛文里亚的异教魔鬼就像四百年前我们与安鲁并肩作战、驱逐强大的波西斯人一样!”

    军人们的呐喊响成一片。他们挥舞着拳头、挥舞着兵器他们满口酒气、目光涣散他们被莫名其妙的愤怒冲昏头脑他们只知跟随统帅大声宣誓誓把斯洛文里亚的异教信仰连根拔起、誓把斯洛文里亚的异教城镇化为废墟、誓把斯洛文里亚的异教徒绑赴火刑柱、让那愤怒的火焰烧上半个月。

    “是的半个月!也就是说我们只有十五天最迟是十六天的时间!”尤金将军将神像立在乐队指挥放置乐谱的架子上。“这是我们的统帅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规定的时间我们要在半个月内占据整个阿勒干半岛!大家知道这个时间意味着什么吗?”

    军人们没有回答他们也在思考这个问题阿勒干半岛的实际面积相当于半个泰坦还多一些。

    “这意味着我们的统帅并没把伤亡、各种突状况和可能存在的顽强抵抗计算在这个时间里面这意味着当我们踏足万恶的异教徒控制的地域时我们只能前进、前进!不停的前进、不断的前进!直到我们的每一个纵、每一个军、每一个师、每一个团、每一个战士都站在预示功成的即定位置上!”

    近卫军上将突然拨出自己的配剑“近卫军!前进!”

    偌大的空间立时爆出军人集体歇斯底里的叫喊在堆积起来的巨大声量就要震破耳膜的时候人群知趣儿地放低声势南方军总司令笑眯眯地站在指挥台前他朝军人们挤了挤眼“现在就去给自己找个女人吧明天咱们就要离开兵营冲向战场。”

    又是那名大胆的军官走进人们的视线“将军!我们若是碰到异教徒的女人该怎么办?”

    尤金上将不耐烦地皱起眉头“那就对她宽容一些!”

    军人集体再次爆刺耳的哄笑!不过对女人是该宽容一些尤其是在战争期间可这种宽容往往伴随奴役和强*奸。泰坦军人是罗曼武士的后裔在罗曼武士的传统里面这种事他们经常干因为胜利就意味着对财富和女人的支配权。比起政治这才是战争的主题要不然军人们就会抱怨。

    从台前退到幕后尤金上将出了一身汗他解开将校服的领口刻意对满身的勋章看都未看。

    南方集团军群总参谋长达答拉斯皮切中将为自己的司令倒满一杯醒酒茶他将茶杯捧到司令面前可尤金还是无动于衷老人朝正当壮年的参谋长摊开手“达答你相信吗?我刚才竟然说了那些鬼话!我竟然以光明神的名义撒谎!早知道就该让你去做这件事。”

    “您比我有说服力!”达答拉斯眨了眨眼他对老将军的抱怨充耳未闻。“再说……若是不给士兵和军官们一个值得信服的理由谁知道跑去斯洛文里亚打一仗是为了什么?咱们自然不能对他们说明出海口和那片地域的重要性咱们只能用最肤浅的道理去感召军人。”

    “金币和女人?”尤金嗤之以鼻地哼了一声“但愿我不知道你在干什么可我偏偏得知是你在军内散布斯洛文里亚遍地黄金的谣言。”

    参谋长摊开手“斯洛文里亚盛产黄金我们的军人甚至从商人那里得到了金矿分布图他们知道自己该怎么干!”

    “哦不……”尤金双手捧面“他们会变成强盗、会变成强*奸犯、杀人犯……而你就是教唆者。”

    达答冷下一张脸。“在与您定制灯塔计划的时候您就应该清楚这一点现在才开始抱怨是不是晚了点?再说您该指责的人是奥斯涅亲王殿下当然……如果您敢……”

    “我为什么不敢?”老将军固执地仰起头。

    参谋长不屑地冷哼一声“那您就去维耶罗那碰碰运气吧!可别我也扯进去我要跟随部队出明天的这个时候……我们就会进入斯洛文里亚一个被万恶的异教徒控制着的国度。”

    尤金别开头他讨厌这种说法可若是真对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坦白他的怨怒……估计那位帝国亲王是不会有什么好脸色的。

    如果说得再确切一点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的脸色确实不好看在得知卡捷琳娜·唐·霍尔姆斯坚持将会面地点放在法坦边境的时候……

    这至少说明西葡斯公主并不信任泰坦亲王的合作意向对英格人的态度也不算公平。法兰是英格斯特的又一传统劲敌威廉王子出现在法坦边境的时候也要多留神一下自身安全。想必法兰人已经得知泰坦与他的一位盟友和一位敌人在讨论什么事情而这件事却没有法兰的份儿这对嗜好争胜斗强的法兰人来说简直是一种侮辱就连奥斯涅亲王都在祈祷——当三方会谈正式开始的时候法兰人千万别出面挑惹是非。

    西葡斯人将会场设在一处边境兵站附近的庄园里其实……兵站只是好听一点的说法没见过世面的人一定会认为那座巨大的木寨是法兰人的要塞设施。在泰坦这方面帝国近卫军为这次三国峰会准备了一个地方守备军和一个独立骑兵旅当奥斯涅亲王殿下的车队进入边境共管地带的时候这两支部队便开始向法兰人的兵营靠拢。

    远道而来的英格王子可没有泰坦人的地利之便威廉只得乖乖跟在奥斯卡后头样子就像泰坦亲王的随从。不过这位王子从来就不是主角在国内他也是王室中间的一片绿叶多数时候都只起到陪衬鲜花的作用。

    会见地点是庄园的罗曼式主屋有高大的拱粱和大理石立柱。穿着传统宫廷礼服的卡捷琳娜唐霍尔姆斯似乎已经完全摆脱伤痛她提着裙摆走下洁白的羊毛地毯直到泰坦亲王和英格人的马车在院落中停稳。

    “要劳动一位尊贵地女士出来应门……这可真是罪过!”奥斯卡在下车的时候夸张地叫了起来威廉王子跟在身边。拘谨的英格人只是敷衍地笑了笑他与西葡斯公主地目光一触便各自转移视线。

    奥斯卡踩着花瓣和羊毛地毯一直走进主屋的大客厅。主人家准备了酒水和自助餐泰坦亲王在挑拣食物地时候与卡捷琳娜公主有一句没一句地聊了起来。说的无外乎天气和当地的地理人文。

    很难想象西葡斯公主竟然没有局促不安、也没有任何尴尬地举止她笑得像三月间的玫瑰。肢体语言活泼生动像冬眠过后的松鼠。不过这只是表面现象当奥斯卡有意无意碰到她地手指时卡捷琳娜便突然变为受惊的鸟雀连招呼都不打就仓皇跳到一边。

    奥斯卡对这项认知很感兴趣经过一番不着痕迹的论证。他就现一个事实……卡捷琳娜害怕他的碰触。她会慌乱、她会脸红、会在一段很短的时间内失去语言和行动能力。泰坦亲王有理由相信傻女孩儿在为做过的错事而内疚。

    不过……卡捷琳娜仅仅只是内疚而已。她是女人她在左思右想之后才搞清楚一个问题那就是与安鲁合作开斯洛文里亚以及黑海地区对她的王国只会有利而无任何消化不良之类的反应。而英格人卡捷琳娜早就把“海狗”看清楚了若是不给这群食肉动物一份新鲜的热餐他们就会蜂拥而上去抢去夺那个时候反倒不好办。西葡斯还没做好再一次与英格人进行海上决战的准备。

    既然卡捷琳娜已经想到这里。我们不得不问一句“为什么要刺杀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这个始作俑者?”西葡斯公主地回答有些含糊她会说:“我恨他!”或是“不管为什么。奥斯卡肯定该死!”

    也就是说……刺杀泰坦的行动完全是卡捷琳娜一相情愿的思路在事后她便得到国王地严厉批评就连那位教导她入主埃塔的王后陛下也在事后公开质疑她的思维方式、或者是想象力。所以……我们相信来自上峰的压力才是促使卡捷琳娜·唐·霍尔姆斯加入这次会约地根本原因若是让她本人做决定……她会选择这辈子都对奥斯卡避而不见。也许这才是对初恋情人的最终解决办法可大家都知道卡捷琳娜选择了一个笨得离谱的方式她与奥斯卡之间只剩下一段可有可无、淡漠遥远的记忆。

    所以对于卡捷琳娜这样的笨女人奥斯卡根本没有心思仔细打她。泰坦亲王用半个小时的时间便确立了西葡斯在黑海和亚德里亚海之间的势力范围他没给公主殿下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一切都按事先约定的计算为了在新的势力范围站住脚西葡斯要向泰坦和安鲁无条件开放直布罗陀海峡以及属于该国的港口和岸基设施。

    至于英格人在书面协议上看英格斯特似乎并不需要为到手的即得利益付出什么但泰坦亲王却反复强调一点那就是进出口货物的税率问题。英格人可以在四通八达的爱琴海沿岸地区设立商务代办场所同时必须放弃两地海关的税差这个差将完全由泰坦赚取。

    更进一步既然安鲁已把打造远洋海军排上日程那么英格人也不能坐在船上看热闹。安鲁可以借由雇佣兵的方式支配部分黑海亚德里亚海水域的英格海军由英国皇家海军部向安鲁海军局借调水手和资深船长用以弥补安鲁海军岗位上的领导空缺。

    尽管这项计划放在长远来讲并不见得对安鲁多么有利可在一支近代远洋海军还未成型的初级阶段一个重量级的导师可以令整个事件的展进程缩短半个世纪。

    不管怎么说对海上会盟最满意的还是英格人英格人只需出让部分关税和部分精兵强将就可以获得一大片尚未开的贸易区域。这对黄金敏感至极的斯图尔特王朝来说是在挺进远东的旅程上迈出了一大步。

    虽然6上的古丝路还是没有完全贯通但波西斯帝国即使在解体之后仍是世界第一商品集散地当代人甚至根本计算不出这条贸易路线上蕴藏着的商机。

    也许英格人中的战争贩子会认为西葡斯拿走地那部分海域纯属多余。可威廉王子已经领教了泰坦亲王的小气。当谈到英格斯特有无可能独享商贸利益的时候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明确表示:

    “若是那样地话……就请贵国与法兰和西葡斯彻底分出胜负之后再来讨论这个问题。”

    威廉可以把泰坦亲王的说法理解为怂恿怂恿英格人动新一轮海上争霸战;也可以把这种说法理解为胁迫。以西葡斯和法兰在地心海地军力胁迫英格退出竞争公平参与游戏。按照正常的思路。奥斯涅亲王倾向第二种态度的可能性要大一些可在威廉看来泰坦帝国这位新近崛起的豪强人物是个彻头彻尾的扩张主义者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扩张领土地机会。

    ——————————————————————————————※※※

    不管英格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动对法葡的海上战役胜利的一方都会面临来自泰坦的压力。而失败的一方就会留下大量的势力真空这个时候的泰坦还能与英格保持一致吗?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多半会在战争期间便投注筹码那样一来……谁胜谁负还真说不定。所以……威廉几乎不假思索地签下协议即使不能独享利益他也代表国家做成了这笔一本万利的大生意。

    可唯一令英格王子感到奇怪的是泰坦亲王在双边协议上加入一项附议他要求威廉斯图尔特必须在维耶罗那举行婚礼。

    “所以……您是认真的?要不然您不会把这一项写进协议!”

    奥斯卡就郑重地点了点头“当然是认真地!我甚至可以告诉你你若是不答应这份协议随时都有变成废纸的可能!”

    “不瞒您说。这种事我可决定不了甚至连我的父王也决定不了!按照我国律法我地未婚妻要获得上议院半数贵族议员的认可……”

    “他们面前横陈一片黄金海岸!”奥斯卡打断英格王子的话。“相信我!即使你像我一样娶了一位异教徒贵国的议员也会毫不犹豫地接受她这世上没人会跟黄金过不去!”

    “那么就是说……您要嫁女儿喽?”威廉已经露出一副兴致勃勃地表情若不是外界传闻女高音歌唱家是这位泰坦亲王的禁脔。他相信早就会让迷恋至极的人儿变作自己的未婚妻。

    奥斯卡弹了弹烟灰看来他的假想很快就会变为现实。

    “没错!我要嫁女儿了!”泰坦亲王浑身舒泰地靠入沙这种感觉就像观望盆栽开花结果一般惬意。

    “这虽然是头一遭可我绝对不会委屈你和贵国王室!当你和我的养女走进教堂的时候伊利莎白就会拥有独立的封号和封地。你会娶到一位真正的泰坦公主这一点毋庸置疑!”

    “呵呵……”威廉斯图尔特突然笑了起来他朝奥斯涅亲王摆了摆手“殿下我得提醒您附名嫁公主这样的事可不是您能解决得了的……您还不是泰坦帝国的皇帝!”

    “我会是的!”

    “您……您说什么?”

    奥斯卡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我是说……我的女皇陛下一定会促成此事她对我国与英格斯特的关系十分重视。”

    威廉谨慎地打量着口出狂言的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他不确定对方是脱口失言还是心中有意为之!如果安鲁家长真的有那种打算……

    说这些还早了一点就在与会三方认为再也无事可谈的时候法兰人终于出现了!奥斯涅亲王和西葡斯公主颇为无奈地迎接了法兰使节由这位使节的身份就能看出法兰宫廷对三方聚这件事有多么关切。

    韦特内克里腾森亲王当代法兰摄政王的亲叔叔是法兰克里腾森王朝老一辈的实权人物中最为坚定的反坦份子。这个老家伙在面对一屋子的年轻人时甚至没有行礼他大模大样地坐到主位

    上用自带的茶具备好饮品然后又说了些倚老卖老、冠冕堂皇的场面话直到庄园主人块要放晚餐的时候才从那具沙上抬起屁股。

    奥斯卡攥着拳头他已经对这位不之客的傲慢和无稽忍无可忍在顶撞对方几次之后他终于变了脸色。

    “阁下!咱们实话说了吧!斯洛文里亚已经形成约定的利益格局。这个过程不干贵国地事法兰想要什么?”

    韦特内克里腾森亲王不屑至极地打量着年轻的泰坦亲王“我会向贵国女陛下递交正式的外交照会说明我国对待此事地看法。”意思是说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不配知道。

    奥斯卡摸了摸鼻子。他也不想跟这条头脑不甚清醒的老狗纠缠下去。“那么好吧!需要我告诉您女皇陛下地住址和信箱吗?”

    老亲王冷哼了一声“贵国女皇陛下若是还有理智。就会追究你和你的走狗悍然入侵一个主权君主国的法律责任。”

    奥斯卡翻了个白眼“这算是法兰的威胁吗?”

    “这只是一个传统友邻的忠告!”克里腾森亲王用他地手杖敲了敲地板“而威胁是另一方面的内容!比方说……第二次反坦联盟?您觉得这个称谓是不是很动听?”

    奥斯卡望了望垂头不语的西葡斯公主又看了看面带微笑的英格王子现在就是考验盟友的时候了。

    泰坦亲王托住威廉的手臂。他对搞不清状况的法兰王室特使笑了芜“阁下!大家都很忙我就不送了!不过我也有个忠告您若是有机会出门洗浴切记两件事!一离英格人的马车远一点我不确定哪辆车里藏着烟花爆竹;二不要进西葡斯人经营的浴室我不确定里面的女奴是不是藏匿起来地宗教狂热份子。”

    老人甩了甩手他在将室内众人怒瞪一遍之后才愤而转身离去不过他在经过埃塔主母身边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他只送给卡捷琳娜公主一个词组——“见利忘义!”

    西葡斯公主突然拦住法兰亲王“阁下”第二次反坦联盟这个称谓。对我国来说已经不合时宜。”

    法兰宫廷特使大瞪着眼他重重地点了点头然后高昂着头走出会客室。

    在告别的时候奥斯卡捧着卡捷琳娜地手背动情地重重一吻。他对她说:“谢谢你!我是指……这一切!”

    卡捷琳娜皱起眉头她的目光在瞥见泰坦亲王脖颈上的那块红色勒痕之后便迅疾离去。

    “不客气……”

    奥斯卡打量着对方的神情他读不懂卡捷琳娜也不想花费不必要地心思去搞清楚这些事情。她错就让她错下去她若是期望正常交往……泰坦亲王也会欢迎。西葡斯公主……泰坦亲王这就是他们的关系。奥斯卡早已不是那个冲动莽撞的少年犯他隐忍不又或埋头装傻的目的只有一个但现在是8o1年的5月份他还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他的心之所向、灵魂归依。

    在他看来人生该走到哪里才是终点仍是需要探讨的问题可有件事他已异常清晰在当代的世界格局和泰坦的政治台基上他需要一个新的立足点才能全面施展抱负和所有的雄心壮志。其实……奥斯卡的抱负和雄心壮志并不是夺取那个至高无上的座位而是带着他的骑士去领略大千世界的万种风情。就像近在眼前的斯洛文里亚、苍翠如地衣般的亚德里亚海、孕育人鱼和无数美丽神话的爱琴海这一切都会被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刻上猛虎与水仙的印记。

    实话说……这种事是不是随便想想就能令人兴奋莫名?

    “但……这样安排到底是好是坏呢?”亚宁切尔曼的沉吟吸引了奥斯卡的注意。

    “你指什么?”泰坦亲王迷惑地望了过来与英格斯特和西葡斯的三项联合是经过反复论证过的。

    军情南方分局长瞪大眼睛“您是真不清楚还是在装傻?”

    奥斯卡已经有点气恼了还没有人这样质疑过他。“亚宁!你总得让我知道到底是哪里不对了?”

    切尔曼将军摊开手“我的殿下这本是您的家务事我不该过问!可您若是坚持将伊利莎白小姐嫁给那位威廉王子……那孩子可怎么办?”

    奥斯卡突然做了个一切暂停的手势“孩子?哪来的孩子?”

    “您不知道?”亚宁突然涌起一真大事不好的感觉。

    “到底是怎么回事?”奥斯卡猛地揪住对方的衣领。

    “负责护卫伊利莎白小姐的密探回报说……小姐常去那家诊所给她开了一个月的包胎药!我……我以为您一定知道……”

    奥斯卡颤颤巍巍地收回手一时间他也失去思维的能力。

第八章

    波季米西诺村在8o1年5月17号之前没人知道这个小村庄的名字即便是当地的贵族老爷也说不上波季米西诺有多少存在的必要性。

    教历8o1年5月17日历史向斯洛文里亚王国西北边境上的波季米西诺村挥出了一记重拳这一拳的直接后果就是将斯洛文里亚九万余人的主力阵营包围在村庄周边不足1o平方公里的丘陵地带。

    其实边境内侧的斯洛文里亚王**在旧号就已得到对面的泰坦侵略者全员移动的消息可来自宫廷的决策太过迟缓。当国王最终将坚守国土的命令改为迎击来犯之敌时泰坦近卫军南方集团军群组成的四个纵队已经突进国境线39公里不过这还不是令斯洛文里亚王**总司令范宁迪元帅最头疼的!老元帅最忧虑的是水仙郡边境线上的庞大骑兵集群竟然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就像水仙骑士并不打算参与这次武力入侵。

    被围困在村庄附近的九万名斯洛文里亚官兵只得固守待援因为泰坦人并没给他们突围的机会。17号当天的几次大规模接触战都已斯方损失惨重而告终在接下来的几天近卫军南方集团军群只是进一步完善他的包围圈并在丘陵中的低谷和村庄南侧的国道等重点防御地段建筑大型城寨。

    当敌人来犯的消息传抵斯洛文里亚都萨拉沃里罗的时候地拉那王朝上上下下一片愁云惨淡向泰坦帝国派遣的紧急交涉团被敌人地军情密探刺死在路上。而海面上还出现西葡斯无敌舰队的海船在往返巡戈这一切都说明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并没给地拉那王室留下任何退路。这位泰坦亲王在逼迫一位国主与之决一死战。

    不过……斯洛文里亚国王地拉那十一世陛下并不打算激怒神选战士的领袖他给费戈安鲁底波第元帅写信。而费戈很快便回信。在信中费戈表示支持斯洛文里亚是一个主权君主国地法定地位还说近卫军的行动只是泰坦帝国向斯洛文里亚宗教自由政策单方面地挑衅。

    那么是不是可以理解为……灯塔计划绝对不关水仙骑士团的事?

    范宁迪元帅向幼稚的国王挥了挥拳头“陛下!鬼才会相信这不关水仙人的事!您别忘了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才是水仙人的领袖、安鲁地家长。即使他与费戈元帅立场不同。但水仙骑士还是得听从他的号令。再者说了……那个庞大的骑兵集群始终没有动作的根本原因是因为我们还没有出动王国禁军!”

    “我们为什么要出动王国禁军?”惊恐、迷惘、面相消瘦、眼眶浮肿的斯洛文里亚国王疑惑地打量着在场的军人“王国禁军是我最后的本钱若是出动禁军对抗安鲁那样一来的话……谁来保卫都萨拉沃里罗?”

    “该说是谁来保卫你这头猪猡!”范宁迪元帅在心里冷冷地诅咒一声他若不是答应老国王照拂面前这个胆小如鼠昏庸无度的无能之辈相信他就会学那些宗教狂热份子一样刺地拉那十一世几剑。

    “陛下!就像您说的那样我们不能出动禁军!”老元帅肯定地口气极为冰冷。

    得到响应的地拉那十一世立刻露出全心放松的神情可这令王**司令对他地鄙夷更加深重。老元帅清了清嗓子他要告诉这位国王自己响应他的说法并不是为了恭维。而是另外那个致命的原因。

    “陛下!一旦我们出动禁军解决陷入包围的王国士兵那么水仙人地骑兵集群就会在半路上将我们最后的筹码一扫而空!”

    “围城打援?”国王皱起眉头他能想到这一点实属不易。

    范宁迪元帅再次点头。这样的招数虽然不新鲜但却非常实用。

    如果不去救援包围圈中的王**主力那么斯洛文里亚全境陷落的时间至少会推迟半个月;若是出动禁军打一场有死无生的战役陷落的最后期限就会提前。这虽然不是什么两难的局面。但关键在于两个下场都不好接受作为军人范宁迪元帅甚至不敢面对国王的眼睛。

    国王的眼睛告诉他地拉那王室仍想继续做那个远离世界政治旋涡的独裁者可泰坦人是不会放弃的泰坦的国力、军力水仙骑士的实力、魄力决定了这一点斯洛文里亚似乎必须接受灭亡的命运。

    不管王**统帅在看待战事的时候有多么悲观都萨拉沃里罗的争吵仍然逾演逾烈。主战派与主和派的斗争进入白热化为了论证己见两方贵族甚至在国王面前动起拳脚。地拉那十一世的软弱和庸碌再一次挥奇效他不敢让自己表现得过于畏惧泰坦人更不敢去触碰主战派叫嚣的那些措施他始终寄望于身在泰坦的国务大臣但愿那纸丧权辱国的媾和协议能够让他过上几年太平日子不过说真的这个国王他早就不想干。

    萨拉沃里罗的街道上满是逃难的市民人们拖家带口涌向最近的码头或是避往深山老林。逃难的人群里不乏有头有脸的贵族和泰坦人的军情密探前者出口便是冠冕堂皇的谎言他们为抛弃国家制造各种合情合理的借口;而后者军情密探们散播谣言、制造各种虚假信息他们今天说水仙骑士已经投入战场明天就说泰坦近卫军已经击溃面前之敌人们根本

    分不清这些消息的真伪他们只能像遭遇山猫的土拨鼠一样竞相逃窜。

    有些死在路上、有些加入沿途的匪帮、有些被宗教团体吸收、有些误入不友好的异族人的领地……总之在教历田年地五六月间斯洛文里亚迎来了历史上最黑暗的一段岁月。捱过这个混乱的时期当地人要在三个世纪之后才能获得独立。

    作为灯塔计划地始作俑者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竟然滞留在维耶罗那。他有件悬有未决的事急待处理可他却毫无头绪。

    萨沙伊十分诧异。前线爆战事而她那位主持一切地丈夫却天天坐在家里呆。如果有必要的话萨沙想要劝慰奥斯卡但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丈夫生了什么事这让她如何谈起?

    安鲁家族年轻美丽的主母叫人把校园里的翠尼蒂小姐请了回来。翠尼蒂是森罗万宫地开心果她一定有办法可翠尼蒂已经把知道的笑话全都倒了出来结果奥斯卡还是无动于衷就像他的面孔没有那根欢乐的神经。

    无计可施的萨沙伊只得冲着丈夫摊开手“实话说吧!你到底要我怎样呢?”

    落落寡欢的泰坦亲王便抱住自己的爱人他摩挲妹妹的头并将整个面孔都埋在其中萨沙立刻软弱下来她亲吻哥哥的额头。轻声细气地劝他打起精神。

    奥斯卡就打起精神他不想让身边的人也跟着自己一块儿郁闷。这天下午安鲁主母选了个好去处。维耶罗那地名胜本就多得数不清但像十八桥地区这样的风景还是不多见的。

    十八桥在南城是652年大洪水过后地产物。洪水淹没了这片低注的城区市民为了疏导水流便开凿了连通多瑙河的沟渠。人们在沟渠上架起十八座样式不一的桥梁。这些桥梁不但异常坚固更是西大6建筑艺术上地杰作十八桥区便因此得名。

    奥斯卡和萨沙轻装出行安鲁主母声称她早已厌倦前呼后拥的侍卫。奥斯卡被缠得没办法只得命令亚宁切尔曼撤掉卫队只带着保尔、黑魔和重伤痊愈的桑迪一道出游。

    ——————————————————————————————※※※

    古老的城市景观和普通市民穿流熙攘的生活图景并不能挑惹一位泰坦亲王的兴致倒是少见多怪的安鲁主母被难得的游览刺激得异常兴奋她像无知少女那样打量屋檐下的故女若是碰到大胆搭讪的男子就会羞涩地钻进丈夫的怀里。

    亲王一行人的穿着打扮虽然普通可萨沙伊的衣料质地还是引起有心人的注意尽管黑魔和桑迪的面相不怎么好惹当他们转进一处幽暗的小巷时街区里的地痞便晃着小刀围了上去。

    奥斯卡的心思不在这里他吩咐保尔给前呼后拥的流氓们扔下一小袋银币。街面上讨生活的打手们倒也有些自知之明他们轻易不会招惹贵族既然对方明白这个道理他们在话语上占了些便宜之后就散了开去可千不该万不该!那个胸口上有道刀疤的家伙不该用他的脏手乱刮萨沙伊精致的面孔就在奥斯卡的怒火还没冲到嗓子眼的时候早已按捺不住的恶魔桑迪先一步折断对方的手臂。

    凄厉的惨叫声又让地痞流氓围了上来奥斯卡无动于衷他只是细心地用手帕擦拭了一下妻子的面孔样子就像那上面沾到什么异常肮脏的东西。

    保尔在前肖在后边桑迪还是照例用胸膛挡住他的主子打手们吐着脏话喷着吐沫就在他们打算一涌而上的最后一刹那幽暗的小巷突然打开一扇门一个驼背的老妇人跌跌撞撞地挪了出来。

    “这是怎么了?”老婆婆大睁着眼可萨沙却看到对方只有浑浊的眼白眼珠却不见。

    奥斯卡揽紧妻子他也在打量这个多管闲事的老妇人老妇人用恐怖的眼白望了望左近的流浪汉她嗫嚅着嘴唇用含混不清的语气诅咒人心不古世道浇漓之类的东西。

    “你们想在我家门口留下几具尸体吗?”

    流氓地痞似乎十分惧怕老妇人他们在沉默一阵之后便扶着伤者溜进小巷深处瞎眼的老妇人又嘀咕了一些怪话然后她便转向面色疑惑的泰坦亲王“要进来喝杯茶吗?免费!”

    奥斯卡摇了摇头萨沙便摇了摇他的手臂于是帝国亲王又快地点了点头他的妻子自然笑逐颜开。

    老妇人的住所十分简陋奥斯卡注意到这个小房间根本没有窗子下层市民在这样的棚户里面搭起一张床板。床上懒懒散散地摊着老妇人地家眷子女乍一看竟有十几人的样子。奥斯卡的视线由这些毫无生气地面孔上一一扫过他看到痛苦、看到贪欲、看到生存地压力、还看到那个挺着大肚子的小姑娘……

    “我地天……她有没有十二岁?”萨沙同样注意到幼小的孕妇。她和丈夫咬起耳朵可屋子里的家长却在掀起门帘的时候调转头。

    老妇人还是用眼白瞪了过来。“年轻高贵的小姐别指望一个婊子能产下金蛋我们只能祈祷生下来地孩子别像他的父亲。”

    奥斯卡和妻子连忙从那个小妇人身上收回视线他们跟随老妇人进入门帘后的房间。

    一进门奥斯卡就看到巨大的帷幔和一张铺着厚羊毛的方桌。在羊毛毯子的正中心还躺着一颗巨大的水晶球。泰坦亲王疑惑地望向老妇人按照

    这户人家展现出来的经济水准他们不该拥有这么一大颗稀有的天然水晶。

    老妇人坐在方桌前她朝自己对面伸了伸手不明所以的奥斯卡就鬼使神差地坐了下来萨沙陪在丈夫身边好奇地打量眼前地一切。

    “我们这是做什么?”奥斯卡的视线离不开水晶球他觉得里面有某种未知的东西在深深吸引他。

    老妇人地眼白闪了几闪她伸展干瘦如枯枝般的手指笼罩住水晶球不多一会儿。水晶开始变换眩人眼目的色彩。

    奥斯卡对妻子小声嘀咕“我以为她只是请咱们喝杯茶。”

    “嘘……”萨沙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安鲁家长就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他不确定眼前这件无法理解地事情到底有什么意义。可他又实在不想在这儿浪费时间。

    “夫人!您是通灵师还是算命的?”

    亲王殿下没有得到回答老妇人专注于水晶球内的颜色变化间或用眼白扫过屋顶落满蜘蛛网的天花板。奥斯卡在等待半晌之后终于不耐烦了他拉着萨沙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并对妻子小声说“我以为前一阶段的宗教仇杀已经把这些异端都清理干净啦!““血!好多血……”老妇人突然呻吟起来奥斯卡就诧异地调转头可等待许久也没有下文。泰坦亲王只得耸了耸肩他掏出一个金泰扔在桌面上。

    “夫人!告诉我们你还看到什么了?”

    老妇人突然念出一串莫名其妙的咒语在奥斯卡听来这串搞不清是哪里的言语可以译为“哗哩叭哩隆”或“叭哩唏哩哗”可管它是什么东西呢!在这种鬼地方陪着一个疯婆子神经还真是一件愚蠢至极的事。奥斯卡等得实在心焦他不得不去请示一直扯着他不放的妻子。

    “好啦萨沙我想咱们该告辞啦!”

    老妇人突然伸长双臂水晶球爆出前所未有的彩光奥斯卡下意识地闭上眼睛并且伸出手掌遮挡光线可当他再次睁开眼眼前出现的竟是一副球面镜像。

    华丽的宫闱镶金嵌银的象牙床一位年轻美丽的母亲刚刚分娩侍女怀抱着新生儿满室的人都在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容奥斯卡仔细分辨可他就是看不清那个产妇的面孔直到一个男人抱走了那个孩子。

    “威廉……”泰坦亲王惊叫出声他想要制止这一切可一道宫门挡住了他他无法穿越。焦急的奥斯卡只得转过身他要去质问那个孩子的母亲他知道躺在床上的那个女人就是他的伊利沙白。可就在这个时候球面镜像突然闪过一阵涟漪!

    华丽的宫室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陈设朴素的卧房。卧房敞着门一名修女怀抱包袱走了进来她轻轻掀起木床上的帷幔把襁褓里痛哭流涕的小家伙展示给床上的女人看。

    奥斯卡学乖了他艰难的拓展视线终于!产妇的面孔出现了不过这个女人不是泰坦亲王的养女而是头戴皇冠的德意斯女王。奥斯卡诧异至极他不敢确定面前这个正为孩子哺乳的女人是不是奥帕瑞拉罗雷斯堡。就在泰坦亲王打算走入画面的时候场景突然混乱起来!尖叫、呐喊、女人的恫哭、男人的哀嚎!各种激烈的声场反复冲击奥斯卡的耳膜而变化莫测的画面在眼前飞闪耀但亲王殿下还是用有限的感知清醒地现——每副画面都有鲜血在流转。

    最后!飞流转的球面镜像终于定格!奥斯卡喘着粗气他小心地打量眼前的场景。这个场景是他异常熟悉的金色的床帷、白色的地毯、天花板上的彩绘、砌窗台的瓷砖。真他妈见鬼!这是萨沙在森罗万宫的卧室!

    奥斯卡突然现自己能够移动了他蹑手蹑脚地走进那张大床然后轻轻掀起帷幔……

    受到过度惊吓的小亲王猛地睁开眼睛他定了定神然后又慌张地左顾右盼。萨沙从梳妆台前回过头“嗨……你醒了!能帮我一下吗?头卡住木梳了!”

    “这是哪?”

    萨沙翻了个白眼“奥斯卡亲爱的!是你在大中午把我拖进卧室的我可没有午睡的习惯!”安鲁年轻的主母突然羞涩地瞟了丈夫眼“不过……这一次就算啦!”

    奥斯卡支起身体他**着身上尽是妻子遗留的香氛。

    萨沙伊踱到床边她为丈夫披上一件单衣并背对他坐了下来“快来帮帮我!疼得很!”

    奥斯卡机械地伸出手臂他小心地拔出木梳梳子上自然带着妻子的数根金萨沙疼得轻叫一声她转过身便打了一下丈夫的手臂。奥斯卡笑了笑他想到梦中的图景……女人、孩子!萨沙的下肢遍布血迹用空洞的眼神望着他。

    奥斯卡猛地攫住妻子萨沙诧异地望过来男人就对她誓。

    “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不会!绝对不会!”

    萨沙莫名其妙地点了点头她指着丈夫身上的吻痕笑了起来“快去洗洗!快去!”

    奥斯卡就从床上下来了但他没有走进浴室而是直接走出房门。

    在卧室外的小开间里等候良久的军情将校立刻迎了上来。奥斯卡冷着脸他对亚宁切尔曼钩了钩手指。

    “哦啦……我已经受够了!去把格莱恩阿尔普勒那个老家伙给我找来!”

    亲王殿下话音刚落室内的人不禁面面相觑。亚宁切尔曼将军皱起眉头他对主子小声嘀咕说:“格莱恩阿尔普勒侯爵就在外面等您呢……”

    奥斯卡露出一副活见鬼的表情他就知道每次噩梦和幻觉中出现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一定都和阿尔普勒这个神棍有关。若是宗教裁判法庭不是那么势力奥斯卡相信格莱恩已被烧死十几次了。

    阿尔普勒侯爵一见亲王殿下走进客厅便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朝奥斯卡恭谨地行礼并在帝国亲王没有开口之前一直捧着礼帽谨小慎微地立在高背椅旁边面对这样一位诚惶诚恐的绅士奥斯卡有气也没处使他只得向侯爵大人挥了挥手示意对方坐下说话阿尔普勒就千恩万谢地坐下了。

    侍者给亲王端来漱口水奥斯卡吐清口气又接过熏了香氛的热毛巾擦了擦脸然后他把这些物什全丢到一边呆坐在沙上盯着老头儿看。

    在沉默良久之后奥斯卡终于开口他一边摇头一边叹息着说:

    “侯爵阁下我还是喜欢你年轻时的样子。”

    老人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亲王殿下也跟着会心一笑。虽然奥斯卡觉得整件事都不可理喻但他的潜意识还是认定阿尔普勒和他身边的人并非安着什么坏心思。南方贵族已经搭上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掌舵的大帆船他们自然希望这艘船能够平安稳妥地抵达终点。

    老侯爵在笑过一阵之后终于严肃起来他从公文夹里取出一叠文件。“殿下。这次得让您给我们拿主意五省政府已经把建立第三等级议会的事务派上日程可大部分官员都不希望在战时开展选举。所以……”

    “所以大家都希望由熟悉地朋友执掌第三等级议会……”奥斯卡抢过话题“而不是做着自由平等那些梦的小商人。”

    “是这样没错!”

    奥斯卡就接过文件。他知道这应是已在南方政府内部达成一致的议会议员名单。从上至下浏览一遍奥斯卡果然现几个连自己都异常熟悉地名字将第三等级议会交给他们确实能够让人放心。

    “给我取来纸笔和印信。”

    垂手侍立的柯克德克斯顿少校连忙跑进书房不一会儿他就把亲王殿下需要地东西送了过来。

    奥斯卡在接过纸笔之后便在文件末页签下自己的名字并加盖了泰坦帝国亲王的印信。等墨迹风干后他就把文件还给阿尔普勒侯爵然后便用放松的眼神打量对方。

    “好啦殿下咱们又完成一件大事。”老侯爵边说边兴高采烈地收起文件他转向面相轻松的奥斯卡。“那么……是不是该谈谈您地问题了?”

    “我的问题?”奥斯卡皱起眉头他本不想承认可自己面临的问题确实很棘手。

    阿尔普勒侯爵摊开手他突然吟起一诗。

    “在光明神的暴风雨中诗人裸露着头颅站立着天父降下的光线。透过他的身体他的手抓取并给予大众。在诗的羽衣中送去天堂的礼物。我们用有罪的双手去抓取这道光这瞒不了纯洁地天父神明对罪人说。把手拿开要么就把它烧焦。”

    奥斯卡想了想“这是《蓝帽子哥克尔》中的第二十七节。”

    “您记性真好!”老人适当地恭维令年轻的帝国亲王开心地笑了笑。“您知道我为什么给您引述这一段吗?”

    奥斯卡又想了想他对诗歌中地隐喻把握得并不是很清楚。“好像是在说……在暴风雨来临的时候连神明都变得不再仁慈对有罪的人、对侵犯他的人神明不在宽容而是降下审判地光。”

    “就是这样!”阿尔普勒侯爵点了点头。“诗人是一个痛苦的职业就比方说……明知道天上的父神会在人间大地审判罪恶可在诗里却不能这么说!诗歌是鼓舞人、激励人、教导人、警醒人的文学样式它不该恐吓、不该堕落、不该下作、不该给人们误入歧途的错觉!所以我坚持认为诗是神圣的而诗人却不是。”

    奥斯卡朝天花板望了望他不知道老侯爵到底想要说什么。

    “殿下!在您心目中哪样东西是最神圣的?”

    “安鲁!”奥斯卡几乎不假思索地说出答案。

    “神圣安鲁不可侵犯这我听说过。”诗人点了点头他在年轻时出版过一册歌颂水仙骑士的诗集相信他绝对能够理解安鲁人的情感。

    “那么殿下……有个问题需要解释安鲁为什么是神圣不可侵犯的?侵犯安鲁的人为什么要受到惩罚?”

    奥斯卡挠了挠头这个问题有点古怪似乎从来都没人这么问过!

    安鲁是神选的战士那么他自然是神圣的既然安鲁是神圣的侵犯他的人必然遭受惩罚因为……因为什么?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大瞪着眼他现自己竟然回答不出。

    “诗是神圣的……诗人却不是!和这个道理一样安鲁是神圣的安鲁人却不是我不知道您明不明白我的意思?”

    奥斯卡缓缓点头“安鲁人塑造了神圣安鲁所以安鲁是神圣的安鲁人却不是。我已经明白了!”

    阿尔普勒侯爵突然用手按住帝国亲王的肩膀“记得吗殿下?我曾经说过当您距离那个终极目标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我们会再见面现在就是那个时候!您的最后一步就是把安鲁人或是您自己彻底的神圣化!”

    “我不懂……我不是神!”奥斯卡连连摇头。

    阿尔普勒地手没有放松“不殿下!您是神选战士的领袖您在安纳托利亚征服了与神教世界对抗了几个世纪的异教徒。又是斯洛文里亚百万信徒地解放者当您置身罗曼最高教廷的时候教宗陛下会以光明神地名义赐您圣徒的尊号。虽然这只是神化过程的第一步。但这个仪式至关重要!”

    “可这解决不了目前的问题……”奥斯卡沉吟起来他并不认为最高教廷赐予的尊号有多么重要。

    “目前地问题?”老侯爵突然莫名其妙地笑了笑。“您是不是在惦记那位女高音歌唱家?”

    奥斯卡难堪地点了点头。

    “那么您是不是得先一步确定……伊利莎白凯切小姐腹中的骨肉到底有没有安鲁人的血统?”

    “你什么意思?”奥斯卡警惕地打量着人老成精的阿尔普勒。

    “您明白我的意思!只要造成即定事实那个孩子就与安鲁一点关系都没有!再说……主持您的养女与一位英格王子的婚礼会让您的圣名远播海外于今后的对外交往有莫大的好处。”

    “造成即定事实?”奥斯卡更加难堪“你是要我把伊利莎白送到威廉地床上吗?我可做不出这样的事!”

    ——————————————————————————————※※※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阿尔普勒边笑边摆手。“伊利莎白小姐聪明得很。她知道应该怎样把握自己的命运再说……有些事必须刻意为之而有些事则是水到渠成。您根本不必伤脑筋只是应该加快脚步让水仙人、泰坦人、西大6上地所有人都相信——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不只是一位亲王更是神明的法定代言人。”

    “这谈何容易?”奥斯卡终于有些动心。

    阿尔普勒又摆了摆手“我的殿下这很容易!您应该注意到我是怎样形容这个神明代言人的了……法定!这个词汇非常重要!限定这个词汇地条文不应是泰坦法典也不是阿莱尼斯一世女皇陛下的旨意而是神明!是天上的父神为您定制的法则。世间的一切阻力都无法推翻这个法则!”

    “这样的话……我必须得到最高教廷的鼎力支持!”

    “是这样没错!”老侯爵点了点头。“教廷很好打!拉德里耶六世已经不问世事他就要蒙神宠召了新一任教宗陛下的加冕典礼会在十月份举行。您知道该做些什么吗?”

    奥斯卡哦啦一声“新一任教宗致力于教权强化他与意利亚曼驾埃尔王朝的关系十分紧张主要是由于曼驾埃尔王朝无法满足罗曼教廷日益膨胀的巨大开销。而到了十月份……我相信水仙骑士已从斯洛文里亚满载而归。那么……即使新一任教宗是法兰人估计他也不会拒绝黄澄澄的金子!他和他的仆人急切地需要这一切。”

    “呵呵!看来您已经拥有了通往天堂的钥匙剩下的只是……”

    “只是什么?”

    阿尔普勒的声音低了下来他知道自己即将出口的言论多少都有些大逆不道。“我的殿下剩下的事您必须搞清楚!教廷里面充斥着脑满肠肥、只知搜刮金钱的小丑您得明白在什么时候、怎样利用他们:也得知道在什么时间、如何踢开他们。”

    奥斯卡再一次沉吟着点头而老侯爵的手掌也离开了他的肩膀。

    “最后殿下我要向您道歉噩梦和幻觉可能给您带来一定的困扰。但您应该知道心灵成熟坚定的人是不会被幻觉左右的您若是对此产生恐惧、沮丧等等情绪只能说明您在内心深处还有不可告人的隐忧!”

    “不可告人的隐忧?”奥斯卡在心底念叨着这句话他知道阿尔普勒一定清楚自己在担心什么只是没有当面说明。又或者阿尔普勒认为那些事情根本就不必为之操心。

    “哦对了!”奥斯卡突然想起一件事。“看在光明神的份儿上您得告诉我那个水晶球是怎么一回事?里面镜像是真实的吗?还是……”

    “殿下!”侯爵连连摆手“那只是占卜师的小把戏照我看……不足为信!”

    作为斯洛文里亚王国的宫廷占卜师。崔比阿尼家族地历史可以追溯到古老的罗曼神话时代。据说这个家族的祖先跟随智慧女神学习巫术和占卜在光明神教还未大行于世地时候崔比阿尼拥有自己的信徒和福音书。不过这些事若是放到当代地话会被认为是最丑恶的渎神事件也是因此。崔比阿尼从来不在人前炫耀显赫的出身只为斯洛文里亚国王一个人展示占卜术的神奇。

    在斯洛文里亚都萨拉沃里罗的王宫深处崔比阿尼家族地宫廷占卜师有一个狭小的院落院落中有一座波西斯样式的圆顶石屋屋顶上竖立着新月和五芒星组成的异教图腾。

    石屋内一尘不染。屋外的花草在四围的雕花门窗中映出耀眼的浓翠屋内没有家具也没有座椅只有洁白的大理石壁、松软的羊毛地毯和印着各种彩色花纹的波西斯靠枕。

    地拉那十一世陛下双腿盘坐在地毯上在他面前摆放着一个精致地木匣木匣内躺着一颗巨大的水晶球。水晶球光彩

    连闪斯洛文里亚国王的面孔也随之变换着说不清道不明地神情。

    终于室内响起占卜师的咒语水晶球突然失去光泽原本透明的球体就像被浓雾笼罩一样。莹白的球体变成灰黑地一团玻璃物质。国王悚然惊醒他睁开疲惫的眼睛不过占卜师还是看得出。地拉那十一世陛下的眼角堆积着久违的笑意。

    “您到什么了?”动人的女声突然响起一双近乎完美的赤足踩上松软的地毯斯洛文里亚国王的视线在这双美足上停留片刻然后才缓缓上移。

    当代的崔比阿尼宫廷占卜师披着一身黑纱。她把自己打扮成波西斯贵妇的样子。隔着镶嵌金丝银线的棉纱占卜师的栗色眼睛荡漾着涟漪她平静地等待国王的回答完全不在乎国王陛下对她的侵犯。

    地拉那十一世仍然坐在地毯上他揽着占卜师的大腿一手已经伸入占卜师的纱裙深处沿着浑圆的曲线不断向上摸索……

    “我看到……战场!王国骑士大神威他们冲入敌人的阵营大肆砍杀!我还看到……自己穿着铠甲在战阵中心大声高呼‘万岁’!‘万岁’!”国王仰起头他凝视着占卜师的眼睛“阿丽舍崔比阿尼能为我解释这一切吗?”

    宫廷占卜师稍稍一退她将国王的手推开了。

    “陛下您不是已经看到了吗?我相信您该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是的是的!”十一世国王连连点头“我要率军亲征既然神明已经降下预示那么我就不能辜负神恩我要把泰坦人赶出我的国家让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吧!”

    “而现在……”国王转向藏于黑纱中的占卜师他只是双手一拥便把神秘的女人压到身下。

    国王即将率领禁军亲征泰坦侵略者的消息在当天傍晚就传遍了整个萨拉沃里罗争相逃窜的市民又涌了回来他们聚在王宫广场上欢呼样子就像是在迎接狂欢节。在贵族官僚中这个消息同样是极具震撼性的留守都的禁军将士摩拳擦掌主战派的官员则用最尖酸、最刻薄的言辞讥讽政见不合的敌人。

    主和派似乎瞬间失去声音平日里那些趾高气扬的大人纷纷低垂着头或是聚在宫殿一角轻声说着闲话或是像看热闹一样不冷不热地品评时政。直到刚由都附近的兵营赶回王宫的范宁迪元帅带着一队骑士闯入王宫欢腾喜悦、诡异莫名的气氛才被彻底打破。

    国王向怒气冲冲的老元帅摊开手“您这是打算干什么?”

    “阻止您!”范宁迪元帅高昂着头他用打量虫豸的眼神紧盯着一无是处的地拉那十一世。“我要阻止您的疯狂行径!阻止您将国家引上灭亡的道路!阻止您……”

    “够了!”国王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宫殿中的各个角落突然涌出无数禁军士兵他们将谒见国王的骑士按在地上并且粗鲁地卸下骑士们的刀剑。

    “陛下!您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地拉那十一世在沉吟半晌之后突然歇斯底里地冲了上来。“我受够了你的教训我受够了你那副看待弱智儿童的嘴脸。你知道吗?国务大臣洛雷托马斯侯爵的快信刚刚抵达他与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殿下达成了协议虽然我国要损失一部分主权但奥斯涅亲王能够保证水仙骑士不会协助近卫军的单方面行动!”

    “哦天啊陛下!您相信那个卖国贼吗?”

    国王更加不耐烦他从宝座下的暗阁里掏出一落书信丢到元帅脸上“看看是谁在为泰坦军情局传递情报!这是从你的书房里搜出来的你还好意思污蔑为了王国不辞辛劳远赴敌营的洛雷托马斯侯爵!”

    “不!不!”范宁迪疯狂地摇头他的手已经按住执掌多年的元帅剑柄。“这才是污蔑!陛下!这才是最无耻的栽赃陷害!”

    国王无动于衷“这要到战后才能查个水落石出了!不过……你必须卸下元帅剑交出禁军军旗和指挥权。”

    “如果我不同意呢?”老人突然冷静下来他知道这一切都是敌人和卖国贼布设的陷阱。

    地拉那十一世彻底失去兴趣他朝宫殿中的禁卫示意了一下士兵们在犹豫片刻之后还是猛力按住老元帅的臂膀。

    “你不交出指挥权……你就是国家的罪人历史会让后世子民称呼你为卖国贼!”

    “哈哈……”老元帅无奈地笑了笑侍奉一个昏庸至极的君主真是一件荒唐透顶的事。范宁迪辅佐两任国王一生军旅生涯从未愧对国家和国主可现在他被效忠一生的国主指为卖国贼。

    元帅望了望缩在宫殿左边的官僚那是主战派的集体他们只是一群没有头脑的爱国主意者现在看来这群人多少有些哗众取宠:元帅再看右边那是主和派的群体这些家伙多半是宗教疯子、有严重宗教歧视倾向的精神病患者所以说……

    “你们才是国家的罪人!”

    国王猛地砸出权杖老人被打得头破血流但他仍然一分不让地瞪视着罪人们。

    在宫殿中的某个角落笼罩在黑纱中的占卜师放下幕帘刚刚生的一切都被她看在眼里面对身旁那位必恭必敬的侍从占卜师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你还在等什么?去告诉你的上司一切障碍都已排除了!”

第九章

    教历8o1年5月23号凌晨这一天的启明星是浅红色的光明神的仆人会说这象征着人间惨事或某种灾难。就在晨雾从大地深处一涌而出的时候一望无际的山丘就被镀上了一层暗淡的灰芒像匍匐在巢穴中的巨兽间或还会出三两声疲倦的吟呜。

    南方的山梁上突然出现一点浮动的火光火光越聚越多渐渐冲开晨雾。紧接着大地开始颤抖了马蹄声由远及近火光的跃动逐渐清晰那是骑士的火把在闪烁光亮。无数骑兵制造的音量惊醒了大地大止和天空雾气被南方吹到谷底又被谷底冲出的骑士吹往上风处。

    透过一雾气沼沼的山脊一名侦察兵心满意足地扣上单孔望远镜尽管视野不算清晰但他还是从火光的数量和范围上读出准确的信息。

    侦察兵跳上马背他向山顶附近徘徊的斥候打了个招呼。

    “回去报告大本营斯洛文里亚禁军全数通过韦西尔山口。”

    不知是哪名斥候应了一声只见他晃了晃盾牌左近的骑士便跟随他弛入浓雾。山间露水充沛骑士们的铠甲上落着一层细密的水珠。

    盾牌上的水仙花栩栩如生辉映骑士面甲上雕刻的猛虎图腾。

    大概是在昨天下午水仙骑士团色雷斯方面军、塞斯特方面军、寇兰方面军、李斯特方面军、塔森方面军、雷束尔方面军、内塔加波方面军分由三座边境兵营进入斯洛文里亚他们从近卫军南方集团军群留空的战场走廊急行九十多公里在当夜凌晨二时许进入预定战场。

    按照灯塔计划的作战部署。水仙骑士团第一进攻集群地预定战场在波季米西诺村东南方三十公里处那里连接一片丘陵丘陵前就是韦西尔山口外的千顷荒原——历来就是骑兵纵横的古战场。

    六点多。斯洛文里亚国王地拉那十一世陛下在晃晃荡荡地王室车厢里幽幽醒转两天的军旅生活差点让他精神崩溃。这位尊贵地王者从来没有起得这么早也没试过在没有侍从的情况下换衣服。

    国王陛下的车厢就像是个大铁笼为了使国家的主宰者免受宗教狂热份子的摧残斯洛文里亚地宫廷保卫部门特别给国王订制了这辆全身包裹铁皮、重达四吨多的大马车。夏日清晨还有海风和冷湿的雾气一旦到了中午。国王就会认为马车的使命只是为了更残忍地折磨他。

    不过话说回来大战前的寂静对敌我双方来说才是真正的折磨。和没心没肺、自我感觉良好的地拉那十一世比起来费戈安鲁底波第元帅就显得谨慎小心得多。

    水仙骑士团的领袖在四天里只睡了不到二十个小时他身边的参谋人员和军统护卫都用看待魔兽的眼神打量他。不过费戈知道那种目光并没有冒犯他地意思而正好与之相反骑士们尊敬他、爱戴他用对待长者的尊崇语气与之交谈。

    “大多了?”

    “1o……18!”

    费戈大笑他还用手拍了拍小战士的肩膀小战士被拍得直晃可他地胸膛倒是更加高耸。水仙骑士的统帅拨转马头。他转向下一个。

    “你!老朋友!还没死吗?”

    老兵咧开嘴隔夜的烟草味就冲了出来。“元帅!我还等着您再次兵巴格达西亚呢!”

    费戈笑得更厉害在骑士团里找一个曾经跟随他远征波西斯圣城的老兵已经非常不容易了。那可是十几年前地事。

    “快了快了!绝对有你一份儿!”

    得到元帅允诺的老兵就兴奋地敬礼于是费戈又转向下一个。

    这个时候太阳已从东方的地平线上露出红彤彤的面孔虽然只是半圆。可灿烂的朝阳还是冲开雾霭逼近天地边缘。火红色的大地头顶灰亮暗淡的苍穹借着光线和本能的指引山鹰展开宽大的羽翼从云团中间滑翔而过。韦西尔山口外的空旷原野鸟兽绝迹这令山鹰大惑不解它在忧心早餐的同时不得不铤而走险去飞跃那片闪耀金属光芒的丛林它不知道旷野中为什么会出现一片森林?森林静寂无声只有那种被称为马的动物间或出啼鸣。

    没有与水仙骑士面对面进行过战斗的人并不清楚这个世代效忠安鲁的武力集团到底有多么强大即便是水仙骑士的崇拜者也只是从传说事迹中挖掘这些骑士的身影。当二十万水仙骑士分作左中右三座阵营聚在一起的时候人们不会联想到一场战斗因为那种场景更像是一次华丽的阅兵。

    为了证实那个神经错乱的斥候是否在说谎地拉那十一世把早餐撇到一边他亲自带着一队圣骑士赶往旷野尽头。

    该死的斥候说得没错……骑兵!望不到边的骑兵组成一片沐浴着朝阳的丛林!水仙骑士的身影由旷野尽头一直铺向高低起伏的丘陵。入眼的地方都是兵器的光闪有风的地方尽是军旗在飘舞。斯洛文里亚国王在马背上晃了晃他的占卜师、他的王国禁军、他之前的奢靡生活和那座充斥各种稀罕玩物的宫廷就像是一个个滑稽至极的梦。

    无话可说的圣骑士将神志不清的国王架回早已停止前进的阵营带领他们抗击侵略者的统帅萎缩在地不停地呓语直到有人递来安鲁人的战书他才懂得大雷霆。

    “狗崽子!无耻的、背信弃义的侵略者……”地拉那十一世用他那思想贫乏的大脑痛苦地搜刮着所有的肮脏词句可他竟然在这种时候想到那

    份还未享用的早餐……当坐上摆满菜色的餐桌斯洛文里亚地拉那王朝的末代君主终于平静下来他和一同用餐地军官都喝了酒。也许是感到前路绝望国王竟开始自责。

    他听从军人们的劝说放出了被囚禁在后队里的王**元帅。地拉那十一世一见鼻青脸肿地老元帅就痛苦失声他的鼻水和眼泪喷吐到元帅身上。就像小时侯和青年时代常干地那样痛斥自己的罪责。

    触景生情的范宁迪元帅原谅了可怜的国主他说世上的人都会犯各种各样地错误。但老元帅已经没功夫安慰沮丧至极的国王陛下他先是接管了禁军指挥权又派出了全部的斥候和侦察兵。在早上七点多出门的探子们回到禁军大阵。他们将搜集到的战场信息标注在元帅的沙盘上范宁迪越看越心寒水仙人在正面战场铺开一条四里长的骑兵锋线参战人数又是己方部队的三倍还多一些……

    在沉默良久之后老元帅拥抱了他的国主他在地拉那十一世成为国王之后就没再这样做过。元帅在三秒钟后便抛开世代效忠的主人他转向绝望地军人们。

    “既然我不能改变敌人就去向敌人证明他们也改变不了我!”

    ——————————————————————————————※※※

    原野上响起斯洛文里亚战士久久不绝的欢呼声信奉光明神的士兵在做最后地祷告。信奉真神的勇士则跪在地上面朝圣城;不同宗族的骑士在互相祝福、不同派系的将校在谈笑风生。

    上午九时三刻斯洛文里亚王国最后一支正规军集群在距离水仙骑士三公里地韦西尔山口外围地区一字排开他们没有回复安鲁人语焉不详的战书。也没有派出徒具象征意义的战场使者他们用决战阵型说明一切。真神勇士的新月五星旗高居阵中光明信徒的弯月星辉旗散布其中所有的军官都站在锋线上。他们的目光打量着敌人、打量着战场、打量着指挥他们奔向荣誉和死亡的元帅与国主。

    地拉那十一世喝了很多酒他的马背上还积着一滩散恶臭的呕吐物范宁迪元帅突然觉得这时的国王才真正成为一位国主之前的胆小怯弱统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不断的口出狂言和越来越肮脏的诅咒。

    费戈元帅站在他的了望台上尽管天地之间正有一股强悍难敌的气息在斯洛文里亚人的禁军阵营上空不断会聚但看在水仙骑士领袖的眼里……轻狂有余、霸气不足!

    费戈向西北方眺望近卫军南方集团军群应该已经开始意在歼灭斯洛文里亚王**主力的波季米西诺战役那么……歼灭这个王国最后一支集团作战力量的韦西尔荒原战役就该由他来完成。

    费戈安鲁底波第想到这里就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他像所有的留名历史的将校一样渴望胜利。骑士们的领袖一边笑一边敲响了望塔上的铜钟四周的战场指挥官纷纷围了上来。费戈打量着这些跟随他出生入死的战友最后他望向天空“若是小奥斯卡也在这儿就好啦!他会看到家族勇士在一个小时之内将斯洛文里亚人打回石器时代然后他会哦啦哦啦地叫”安鲁哈啦!胜利永远属于神选的战士!”

    “所以……”费戈扭转头他居高临下地打量着七大方面军的指挥官。“我的兄弟们!你们还在等什么?”

    七位将军一溜烟地跑回各自的阵营不一会儿就听到色雷斯地区的子弟兵在阵营左翼爆出惊天动地的欢呼声!

    “安鲁哈啦!”

    炙烈的、令人热血沸腾的欢呼像数百年来一样激励着水仙骑士他们纵马春秋、纵横战场、纵情杀伐、纵意驰骋!他们受命于神明、受衔于安鲁他们从来都是正义、勇武、果敢、虔诚的象征。他们离开家园投入解放斯洛文里亚的荣光战争。

    “荣光战争”历史用这样一个名词来形容8o1年5月爆的坦斯之战可看看战场我们却知道这样的形容绝对有失偏驳!斯洛文里亚向往独立、向往宗教和解尽管后来人玷污抹杀了宗教信仰自由的初衷但在对抗侵略者的时候这个多民族组成的弱小王国还是爆出前所未有的大无畏气魄。

    一个小时!费戈元帅预期中的一个小时已经过去了。令这位成名多年的战将大惑不解地是对面的斯洛文里亚阵营仍然好端端地立在原处。色雷斯方面军最初的试探性进攻惨受重创敌人用一个机动性极强地骑兵师牵制锋线。又用一个箭士师团策应左翼再用一个整编重装骑兵军由右翼动反冲锋。

    色雷斯地区的子弟兵在减员达两成地时候无奈退出战场而人强马壮的雷束尔方面军就在右翼展开新一轮试探性进攻。

    这一次的结果稍有不同。但还是令费戈元帅大摇其头。雷束尔方面军先期投入一个整编骑步混成军动冲锋可对方竟然没有派出骑兵迎击来犯之敌。斯洛文里亚王国的禁军战士在右翼外围设立了拦截阵地。用削尖的木桩和长尽三米地刺枪堪堪阻住侵略者。

    雷束尔第一骑步混成军的前锋师冲溃了所有挡住去路的障碍但冲到最后的结果还是一个不剩地栽倒在对方的步军集群里而余下的两个师在阵前投射几轮弩箭之后便空手回归右翼本阵。

    “幸亏奥斯卡不在……”费戈大叫侥幸他甚至不敢想象小弟弟在见到先期作战失利时会有什么脸色。就像全世界的人都无法确信安鲁的现实战斗力一样他对斯洛文里亚人的战争素质同样太过轻忽。不过这一点点失误并不会改变整个战役的局势。当雷束尔方面军回归本阵之后对方那座已被冲击得破烂不堪地右翼阵营便彻底暴露在极为不耐烦的水仙骑士眼中。

    费戈信手捏住右翼主力集群的指令旗但下一刻他挥旗地那只手就被老搭档死死按住。

    奇亚特将军在担任塔森方面军副司令的时候就以小心谨慎和滴水不漏的防守闻名水仙郡他与费戈这条疯狗相得益彰按照惯例在这个时候他就对费戈说“按照斯洛文里亚人的战术反应来看指挥作战地不该是一无是处的地拉那十一世我们要对付一个老手儿!所以……对方将薄弱的右翼彻底暴露很可能是一个战术陷阱。”

    费戈摇了摇头。不管那里是不是陷阱对方的右翼集群名存实亡却是事实。

    “他们已经没有精力和足够的兵力来驾驭战术陷阱了接下来就是我们的表演时间!”

    “你还是那么骄傲!”奇亚特只得苦笑着点头。

    费戈耸了耸肩。“只有伤亡损失报表上的数字才能衡量这场战役的得失对面只是些二流货色这根本就不是一个级数上的战斗。”

    号炮和旗语同时传递着战场指令水仙骑士组成的三座巨大阵营同时动作起来。右翼的塔森方面军将鼎鼎大名的第一骑步混成旅全员派上锋线中央集群中的寇兰方面军和李斯特方面军这对远征意利亚的老搭档一前一后进入敌人的视野至于左翼色雷斯的子弟兵又回来了他们非常感激费戈元帅给予了这次雪耻的机会按照冲锋集群的排布方式大队的水仙骑士先后进入预定位置。

    阳光惨淡穹苍浓云密布大自然将奇形怪状的光影投射在双方阵营上地热与空气的争夺致使水仙骑士的身影披上一层浮动跳跃的异彩随军牧师高擎着安鲁的神牌方面军司令手执巨大的猛虎水仙旗左右奔驰他的士兵立刻投入一浪高过一浪的欢呼。

    斯洛文里亚战士面无表情地打量着一切水仙骑士投入锋线的兵力要比他们整个集群还多一些不过这并不是最关键的。他们那位醉醺醺的国王踢开了拉扯他的骑士跟随换上一身戎装的老元帅步入战场前列。

    国王陛下大声高呼口号尽管许多士兵都听不清楚但“抵抗到底“、“把侵略者赶出国门”这样的声音还是颇为动听。来自各个民族的士兵用完全不同的乡音大声附和虽然听上去的时候显得散乱之极可内心充盈热血的战士却已涨红了面孔。

    “保家卫国!”多么张扬的呼声!多么伟大的使命!既然水仙人已经忘却侵略者加诸在身的苦难既然他们已经背弃了神明赐予的正义感那么这支强大的骑兵就再没什么精神他们只是一群被安鲁的教条和**毒化了的可怜虫。

    在对面那些可笑的侵略者高喊“安鲁哈啦”的时候斯洛文里亚人的民族情感也爆而出。士兵们用同一种语言高呼“祖国万岁”他们忘记了宗教信仰带来的麻烦忘记了种族歧视带来的不睦。国王那酒醉的身影率先闯入战阵万千名战士便在惊天动地的呐喊声中尾随而至。

    水仙骑士没有示弱即使对这场战役有所怀疑的聪明人也不会认为神选的战士是可怜虫。以水仙的纯洁为信仰以猛虎的英姿为象征水仙骑士仍是水仙骑士只是战斗的立场与他们的祖先有所不同。

    庞大的骑兵集群卷起漫天烟尘“安鲁哈啦”的声声欢呼在马蹄狂奔中相形淡弱可这不能熄灭骑士的斗志。与斯洛文里亚禁军主力集群的短兵相接生在一瞬间枪刺插入彼此的身体刀剑盾牌沉痛的磕碰!在密集的冲锋阵营中无处躲避的骑士和对方的战马一起撞入天空、倒翻在地后阵涌上的骑士就毫不留情的将战友又或敌人的躯体踩入土地。

    箭雨是战场上的信使、刀剑是好客的茶具信使为双方送去仇怨和死亡茶具不断更换盛满鲜血、直到碎裂一地。水仙骑士的阵营并不急于击溃正面之敌两翼的骑兵队伍纷纷与冲锋而来的敌人擦肩而过他们在战场上兜了一个大圈子之后又加入进来而疯狂的斯洛文里亚人却根本不去理会背后投来的箭矢就好像没人意识到他们已被包围。

    冲锋!冲锋!浑身浴血的范宁迪高擎着元帅剑他已经连续劈杀了八名妄图阻止他的水仙骑士。视野中那面巨大的猛虎水仙旗越来越近可身边的战友已经越来越少!他的副官被刺落下马他的兄弟被四五把剑彻底分尸他的旗手、他的指令官熟悉的面孔都不在了天地之间似乎只有他一个人愤怒地冲向那面虚伪的旗帜。

    也许是感受到老元帅蓬勃的杀气迎面而来的水仙骑士纷纷走避老人大叫着“冲啊!”“冲啊……”然后他便冲了出去!面前再也没有一个水仙骑士只有排列成行的弓箭手填满高低起伏的祖国大地。

    元帅使尽全身的力气将剑锋向前一探!

    “祖国万岁!”

    老元帅沙哑着嗓子他惊喜的现这声涤荡心神的呐喊竟是自无数名英勇的王国战士。

    水仙骑士的呼声仿佛就在耳畔“……仰弓……”奔驰中的勇士没有等到下文在他们面前突然出现一道密不透风的雨幕箭矢如飞蝗一般铺天盖地的压了下来马匹和骑士在与敌人咫尺之间颓然倒地。

    老元帅仰面朝天他只能看到一方狭小的穹苍水仙骑士射的箭矢在空中穿梭那架势就像铁箭很便宜一样。范宁迪的胸膛插着四五支箭羽在感受血液流失的同时他还意识到自己已经败了败给了无耻的侵略者。

    箭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下来侵略者的大皮靴越过了斯洛文里亚战士的最高统帅虽然赢得胜利的时间要比费戈元帅的预计晚上一个多小时但水仙骑士毕竟是胜了!像重复了万千次那样骑兵在已经没有一个敌人的战场上往返奔驰欢呼雀跃;步兵排开散兵线新兵负责向地上的敌军伤员捅刀子老兵负责检点战利品。

    一队骑士把一个哭哭啼啼的男人拖了过来范宁迪元帅艰难地掉转头于是他便看到自己的国王。很难想象冲在前头的地拉那十一世竟然毫无伤似乎只是葳了脚在水仙骑士的簇拥当中一瘸一拐地跳着走。

    斯洛文里亚国王看到了仰面躺在地上的范宁迪元帅他突然猛地挣开水仙骑士径直奔到元帅跟前跪了下来。

    国王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一边哭一边呓语不过谁都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老元帅很可能是被怯弱的国王气死的因为他在离开时的面相异常狰狞就像地拉那十一世欠他几桶金子一样。

    费戈没有心思应付娘们一样令人无法忍受的地拉那十一世他在离得很远便听到对方的哭声时就下令不必麻烦。把这位国王直接送进南方集团军群地大本营这样一个家伙只对奥斯卡有用。

    水仙骑士的统帅顺着木阶快步走下了望塔塔边侍立的勤务兵立刻为他牵来一匹高大地雷束尔。费戈敏捷地跳上马背在纵马狂奔之前又从旗手那里夺过一面巨大的军旗。军旗上描画着猛虎与水仙。面对狂奔而来地统帅旷野中的水仙骑士纷纷走避他们将手中染血的兵器朝向天空伸伸伸!就像是在禀告神明向神明留意骑士们的战绩。

    费戈策动巨马在平原上兜起圈子越来越多的骑士和旗手加入进来。他们喊着“安鲁哈啦”地还号子吹响尖利刺耳的口哨骑士的巡游狂欢掀起了漫天烟尘人们只能在烟圈中看到五颜六色的军旗在上下翻飞、荡漾招展。在平原的另一边旷野无声无息与不远处的欢腾氛围截然不同就像同一块天空下的两个空间一般诡异。

    数不尽的马尸人以各种稀奇古怪的姿势歪倒在战场上大量的血水和尸肉浸湿了泥土连吸收了土地养分地青草都在叶片中心浮现出一条淡淡的红线。肉眼看不到的血末儿在地热和阳光地作用下逐渐蒸腾旷野上空就像起了一层雾。淡红色的雾随着季风的吹拂忽左忽右水仙骑士只要伸手一抹便会现脸上已经尽是细小至极的血滴……

    “可这不要紧……”

    “开玩笑!你流血了!”奥斯卡从萨沙莹白地娇嫩**上翻落而下。他掀开被子又确认了一遍在他那件专门对付女人的凶器上果然带着触目惊心的血丝血丝连着莫名其妙的白腻液体样子说不出的恶心。

    奥斯卡大皱眉头。他把仍在颤栗的萨沙伊揽进怀里“傻小孩儿!你该告诉我要轻一点的你已经受伤了……”

    萨沙面孔潮红胸口的起伏和越挺拔鼓胀的胸肉已经说明刚刚的一场情事极为激烈、极为热情!

    “我没有受伤……”安鲁主母倔强地哼了一声与每个月都要流失的血量比起来那点血丝实在不值一提。不过现在她连动动小指头的力气也没有只得任由丈夫取来热水和毛巾将她娇弱不堪的下体仔细擦拭一遍。等奥斯卡忙完这一切他看着动人的女体心思又热了起来男人那毛茸茸的大手逗得萨沙直吸气。不过好景不常就在萨沙伊以为一场新的情事即将爆的时候奥斯卡突然停了下来他颓然坐到床边借由寝室帘幕之间透出的一缕光线眺望窗外的光景。

    萨沙伊勉力支起身体她用手指缠住奥斯卡的小辨。“这是怎么了?”

    帝国亲王轻轻呼出一口气“阿莱尼斯回信了她允诺伊利莎白与威廉的结合会是一场皇室婚礼。”

    “这不是很好吗?”安鲁主母眨了眨眼。

    “别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奥斯卡的好心情到此终结其实应该说他的心情一直都不怎么样。

    萨沙耸了耸肩“我是你的妻子只知道你让我知道的事情。”

    奥斯卡望着妹妹呆了一会儿半晌之后他才紧紧拥住这个聪慧的女人。“萨沙……你是个好妻子!”

    安鲁主母微微一笑她捧住男人的面孔“所以……问题就是我们无法摆正与那个小孩子的关系?对不对?”

    “是这样没错!”奥斯卡只得苦笑他就知道萨沙一定对这件事心知肚明。刚才那番话只不过是妻子的言辞而作为安鲁主母萨沙伊有理由掌握他身边的一切。

    “保密工作做得怎么样?”

    奥斯卡想了想“之前负责守卫伊利莎白的军情人员都换下来了他们也不太清楚实际情况我认为……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出五个。”

    “要缩小到四个!”安鲁主母突然斩钉截铁地低喝一声“你、我、伊利莎白还有办事滴水不漏的亚宁!至于最后那个军情密探……”

    奥斯卡难以置信地望着曾经的小小姐这种话绝对不是他的萨沙能够说出口的自己不在维耶罗那的这段时间生事了?他竟然突然意识到萨沙的性情正在往一个异常危险的方面转变可生这种事根本就不合理因为萨沙是那个从小就被人捧在手心里、用爱和纯洁澄澈地泉水浇灌着的水仙花冠。

    望着男人大惑不解的眼神。萨沙就知道是自己地言语吓到了奥斯卡对此她只得报以一声苦笑。

    “奥斯卡!别这样看我求你!你知道我不想的……”曾经地小小姐虚弱地靠入男人的怀抱。“直到嫁给你我才知道什么叫做身不由己!我是安鲁主母。当我意识到这个身份背后的意义时才现不去伤害人。就会有人伤害你!在做一些我本不愿做、不想做、不屑去做的事情时我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奥斯卡没有言语他似乎从来都没关心过妻子的心理压力。

    “其实……亚宁前两天找我谈过这件事……”

    ——————————————————————————————

    奥斯卡瞪大眼睛亚宁切尔曼在搞什么鬼?这种事需要越过自己去垂询安鲁主母地意见吗?

    萨沙伊又捧住男人的面孔“别做出这副受到侵犯的样子。亚宁并没做错什么!你对伊利莎白存着私心这会导致你在处理这件事时会被感情所蒙蔽所以他只能来找我商量这件事。”

    “那你打算怎样处理这件事?”奥斯卡平静了一下他倒是对妻子的答复有些期待。

    萨沙用羊毛毯子裹过自己刻意拉开了与丈夫的距离。“撤掉伊利莎白身边那些守卫让她恢复自由然后向她点明这场婚姻对安鲁和泰坦的现实意义这样一来她自然清楚腹中的骨肉不可以和安鲁有任何关系。那么……她有两条路可以选一是打掉这个孩子……”

    “别激动奥斯卡!”萨沙一见男人猛地瞪起眼睛就适时停了下来她用手不断抚摩丈夫的头。“听我说完好吗……听我说完!”

    奥斯卡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他对萨沙的转变又有了新的了解让一个女人打掉孩子?这是写在神教经义上地一大重罪。死后可要下地狱!没想到萨沙伊在提起这件事连眼都没眨一下。

    “第二种选择……”有了前车之鉴安鲁主母刻意放缓语气。“我们能够确定伊利莎白的身孕只有两个星期还不到在时间上推算一下只要现在她能与威廉王子生那种关系。那么这个孩子的降临就不会受到怀疑等到分娩地时候要医师解释为早产就……”

    “够了萨沙!”奥斯卡突然撇开妻子从床上跳了起来。在瞪视萨沙良久之后才见泰坦亲王落寂地嘀咕一句。“这是你的主意还是亚宁切尔曼的把戏?”

    “这是安鲁主母的意见!”萨沙竟然没有示弱她用坚定地眼光回望丈夫。

    奥斯卡审视了一会儿妻子的面孔半晌之后他才苦笑着别开头。

    “谢天谢地!萨沙伊还是那个不会说谎的萨沙伊!这是亚宁切尔曼的主意把他叫来吧我和他得好好谈谈。”

    “不!”安鲁主母惶急地摇头“这是我的意见不是……”

    “你真是算了吧!”奥斯卡不耐烦地吼了一声。“萨沙你是我的小妹妹!二十几年来一直都是!你怎么叫我相信刚刚那番话是你能说出口的?”

    萨沙伊咬住下唇她不知如何解释。“好吧……就算是亚宁将军的主意可关键是我被说服了!保留那个孩子对安鲁既有好处也有坏处所以我让伊利莎白自己拿主意……”

    “等等!”奥斯卡忽然叫停“你让伊利莎白自己拿主意?这是什么意思?”

    安鲁主母似乎又变成那个做错事就会找个窟窿躲起来的小女孩儿她别开头支吾半天就是不敢面对丈夫的眼睛。

    安鲁家长已经生起一股明悟“难道……你已经和伊利莎白谈过这件事?而且……”

    萨沙伊猛地抬起头她也不知自己从哪得来这么大的勇气。

    “是的!你猜的没错!”安鲁主母坚定地点头。“这件事越拖越麻烦就在你撤换伊利莎白的守卫之后我就找她谈过这件事而且她是在深思熟虑之后才决定要保留那个孩子因为她不想那样绝情地斩断与你的关系!毕竟你对她有过神赐一般的恩典所以……”

    “所以她为了保留我地骨肉和情谊……就听从你和亚宁切尔曼的劝说偷偷爬上威廉的床?用这种方式保留情谊我还是头一次听说!”奥斯卡愤怒地瞪视妻子。

    萨沙伊松开紧抿着地嘴唇她就知道丈夫对这件事的反应肯定会像现在这样激烈。“奥斯卡。你听我说!伊利莎白……”

    “真地够了!”男人大力撇开女人的手他转身走向卧室的大门就那样**着。“我的光明神。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我做梦也没想到你会变成这个样子!”

    大力的摔门声惊得萨沙伊一阵心神散乱她无奈地望向门口。此时欲哭亦无泪。自从成为安鲁主母那天起她就知道总会遇到这种局面可她无怨无悔即便得不到丈夫地理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安鲁主母就得有安鲁主母的立场和威仪。

    主母大人吸了吸鼻子她忽然拍响床头上的金铃。面相惊悚的侍女立即鱼贯而入相信她们都在门外看到裸身暴走的亲王殿下。

    萨沙伊就像什么都没生过一样缓缓下床“我要沐浴……”

    侍女们立刻忙开了她们望着主母的眼光充满敬畏就像她们服侍的是一位女神一样。

    当气急败坏的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在亚宁切尔曼将军的公寓把军情南方分局长从浴室里赤条条地揪出来时他只对亚宁说了一句话“保尔就在外面你是要死还是要活?”

    尽管亚宁受到不大不小地惊吓但他还是从亲王殿下怒冲冠地言辞里面听到语病。按照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以往的性情这位殿下若是想杀一个人的话绝对不会假手于人。所以事情并不值得担心。亚宁换上一副诚惶诚恐地嘴脸他必恭必敬地把脸色浓黑地小主子请到书房主座在胡乱披了几件衣服之后又吩咐自己的夫人和女儿一块儿送来茶点。

    果然。奥斯卡当着对方妻女的面实在不好作他和切尔曼夫人寒暄一阵又被对自己崇拜得五体投地的切尔曼小姐逗得乐了一阵于是……由那件令他异常难堪地事件中抽离而出的愤怒便降低了一档次。

    亚宁切尔曼借着被妻子挡住身形的机会向陪同亲王殿下的桑迪楠投去询问的目光。小恶魔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示意亚宁亲王殿下已经完全掌握事件始末。军情南方分局长不禁有些头疼看来他的主人就是要兴师问罪。

    切尔曼将军家的大书房终于安静下来唠叨的女人们都被打走了奥斯卡立即把脸拉得老长一副“刚刚那些都不算”的表情。

    “解释一下吧!谁给你的权利?谁给你的胆量?在你向我的妻子进言的时候又得到谁的同意?”

    亚宁像个小学生一样尴尬地抓了抓头在这件事上他确实

    完全避开了亲王殿下的介入可结果只是跟好但现在又决不能向亲王殿下这样说起。

    “呃……殿下!伊利莎白小姐……”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奥斯卡不耐烦地打断他的军情骨干。

    “好吧……”亚宁在追问下只得无奈地摊开手。“我在事前没有得到任何人的授意特别是您!”

    “那么事情就很清楚了!”得到肯定答复的奥斯卡说完话便转向门口“保尔……”

    “等等殿下!”亚宁切尔曼手忙脚乱地赶了上来“有点耐心!再给我点时间听我解释!”

    奥斯卡的目光并没从房门那边收回来不过桑迪楠这个南方佬已经用身体挡住门口看来他也有心维护精明事故又讨人喜欢的军情南方分局长。

    帝国亲王无奈地收回视线他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我在听着呢……”

    亚宁切尔曼低呼一口气他已经出了一身冷汗就在刚刚他还以为事情并不算多么严重可他突然现很难用常理来摸索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的脾气。

    “殿下!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因为您已经先入为主地认为……主母大人和我的所作所为严重冒犯了您的权威!”

    奥斯卡没有搭理言辞恳切的军情分局长不过他承认对方说地倒是事实。

    “那么咱们就换个角度看待这个问题!”偷换概念是亚宁的长项他就像那条追随在猛虎屁股后面的老狐狸。“我地殿下!既然女皇陛下的旨意已经抵达维耶罗那。而您与英格人又达成了书面协议那么伊利莎白小姐与威廉王子地婚姻就是即定事实。更何况……您别忘了!最初是您打算嫁掉养女成全一对有情人!只不过中途出现一些变故。比方说……伊利莎白小姐未婚先孕。而我们又不能把一个不洁的女子塞给英格王子即便威廉接受了这个女子。但是今后……我甚至不敢想象伊利莎白在英格王室会受到怎样的待遇。”

    奥斯卡一阵默然理智已在愤怒冷却之后重新回归脑海中的本位尽管在他内心深处早就肯定了萨沙伊给予伊利莎白的那两个选项可作为男人他毕竟无法承认那是事实。

    “殿下!您对英格王室了解多少?”亚宁突然提出这个问题。

    奥斯卡叹息了一声“一个孤寡老国王。带着三个性格迥异地王子。”

    “恩哼!”亚宁点了点头“咱们不去评论国王与王子因为这不关咱们的事我想说的是英格皇室下一代的问题。”

    “下一代?”奥斯卡皱紧眉头。

    军情分局长翻了个白眼“我的殿下您怎么可以忘记?如您所说当代的英格王室拥有一位国主和三位王子好像亲王也有几位但既然国王的嫡系有三个人选那么王位自然轮不到那些叔侄兄弟。我们要说的是下一代!威廉王子已经三十出头。正是成家的好年景!他的哥哥英格人地大王子殿下早他六年就已结婚娶的是荷茵兰国王卢塞七世的妹妹。这位荷茵兰公主在婚后生产过两次给英格正统王室添了两位公主至此便一无所出。所以……”

    奥斯卡摆了摆手“所以斯图尔特九世陛下急着抱别子。”

    亚宁切尔曼摇了摇头。“老国王着急只是一方面若是伊利莎白小姐……哦对了!是伊利莎白公主若是与威廉王子共同孕育了一个小王子那么这个男孩儿就是斯图尔特九世王地长别下一代英格斯特斯图尔特王朝的第一顺位继承人!”

    “哦啦……”奥斯卡作势恍然大悟一般叫了起来可他的目光旋又布满阴霾。“亚宁我得说实话!你的手是不是伸得太长了?即便斯图尔特老国王急着抱别子又怎样?他地王位一定会由大王子继承而大王子也会从某个地方变出一个儿子取代老二的亲子。”

    “不殿下!”亚宁露出一脸决然“既然您已想到这个问题就该让英格人的大王子远离王位!让威廉成为斯图尔特十世并不是多么离谱的事!再者说……既然您与威廉王子有过这番接触又与伊利莎白公主殿下有亲密养父女关系您就应该竭力营造这条快捷外交通道这对安鲁未来在海洋上的拓展有百利而无一害!”

    奥斯卡忽然摆了摆手这个问题太过遥远他根本建立不起多么明确的概念。

    “你说……伊利莎白选择保留那个足以令她在英格斯特陷入绝境的孩子是不是就是因为……她看到这个孩子有望成为斯图尔特王朝的国王?”

    “呵呵!原来您在担心这个!”亚宁恍然大悟他了解地点了点头不过他的面孔却更加阴沉。“不管伊利莎白小姐是顾及您的情谊还是投入一场险象环生的豪赌!怎样把握人生道路始终是她自己的事既然她上了威廉的床为孩子的出生制造了掩护那么她多半就是希望……”

    “算了算了!别说了!”奥斯卡忽然叫停现在他宁可认为伊利莎白是出于割舍不断的情谊。

    军情南方分局长微微笑了笑“殿下我只是希望您能明白!伊利莎白是个聪明的女孩子她知道该为这个孩子的降生付出什么东西。”

    奥斯卡摇头苦笑他相信自己已经厌倦了这件事。

    “但愿……会是个女孩儿!”泰坦亲王只得这样说。

    亚宁切尔曼摇了摇头“不殿下!一定是男孩儿!您应该想……未来的英格国主是您的儿子这比征服那个强大的岛国更有吸引力!”

    奥斯卡思索良久在难言的沉默中他终于将心中的意向脱口而出“威廉不是白痴他难道没有起疑?”

    军情分局长开心地笑了起来他知道亲王殿下已经接受了自己的设悲“殿下伊利莎白小姐是最着名的女高音歌唱家她的表演在溶入感情之后更是无懈可击。”

    泰坦亲王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他真的已经厌倦这个话题因为这令他感到自己就像是一个无情无义的伪君子可他知道自己似乎确实是的。

    “通知英格方面准备婚礼吧!如果这对我们有好处的话……”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最后是这样说的。

    而在心里“伊利莎白……祝福你……”

第一章

    黄昏夕阳的光火点燃了西方天宇落日只在地平线的边缘露出一线微光只有晚霞和大片的烧云仍在绽放绚烂的色彩。

    天穹之底的丘陵谷地时明时暗在波季米西诺村附近耀眼的红霞掩映着连成一片的村镇废墟和大团的火光。浓厚的黑烟从村落中心缓缓生起初夏无风滚滚荡荡的云雾直飞天宇巨大的烟柱在几公里外都看得见。

    由南方集团军群动的波季米西诺战役在乃号中午就结束了这个时间比韦西尔战役提前了两个多小时。近卫军士兵在村庄的废墟上挖出一个三十米见方的深坑这个大坑直到出号早上才归整好。

    集团军群派出一个整编步兵军来清扫战场尽管这份活计能够保证这个兵团的士兵获得大量的战利品可在战场上翻找那些死状恐怖的尸体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近卫军战士用手帕或是围巾严严包住口鼻整个战场臭气熏天遍地都是残肢断臂和说不出是什么部位的人体器官有些士兵在此战过后便被血水迷住眼睛他们看到的世界全是红色这说出来恐怕没人相信可红色的世界正是波季米西诺战场最真实的写照。

    战士们在那个大坑还没完工的时候就已把敌人留下的尸骸聚拢到一起在波季米西诺村的三个方向上都堆起死尸叠压的小山。当大坑挖好之后泰坦战士便把敌人的尸骸投到坑里一次还不能投太多。只是在坑底铺满一层。

    倒上松油投入火把尸坑开始剧烈的燃烧。泰坦战士在这个时候都站得远远地他们掩住口鼻抵挡烧尸出的恶臭。那种臭气和现下的场景极容让人联想到地狱看着那些在浓烟中穿行地骑士就像极了地狱里的亡灵捕手。

    捕手们在大火还未熄灭地时候就向火坑填土混合血水的泥土很快便压住火势渐渐把坑底的尸骸骨末掩埋在地狱深处。于是战士们又向坑里投入一层尸大火便接着烧。重复这样的步骤一直持续一天两夜才宣告结束。

    不过泰坦南方士兵在这期间又挖开一处新土就在村子附近。那个三十米见方的大坑并不足以掩埋全部地战场亡魂而现在又是夏天尸体若是在太阳下晒上三天泰坦人就不用无对付敌人瘟疫就可以令这些侵略者全军覆没。

    斯洛文里亚波季米西诺战役近卫军战史上标注的歼敌数字是39217人俘获4o221人。那么这样一来细心的人就不难现。波季米西诺包围圈中的敌人是斯洛文里亚王**的主力集群总共九个军的编制泰坦人歼灭了其中39217、俘获了其中的4o221。除此之外战史再未提及有人失踪或是有人突围而出。所以这些细心的人就会问九万人的集群十去七八。那剩下的两三成生什么事了?

    水仙骑士地领袖费戈安鲁底波第和他那一个整编骑兵旅组成的亲卫队旁若无人地驰过战场坐在地上休息的近卫军士兵远远便听到密集如骤地马蹄上。费戈元帅的黑色巨马开道先行热情的近卫军士兵在马头就要碰到自己鼻尖的时候才懂得闪让。

    欢呼声响彻云天平静地丘陵谷地不知从哪里钻出了无数泰坦战士他们看到水仙骑士高擎着描画图腾的战旗冲锋而来他们还看到旗手身后的圣骑士们拖着无数面残破的斯洛文里亚军旗这一切都说明水仙骑士同样赢得了大胜当士兵们看着那辆在眼前呼啸而过的铁罐马车呆时一些不急着赶路的水仙战友就会告诉他们那是妄图庇护异教徒的斯洛文里亚国王于是欢呼声就更高昂了。

    泰坦战士像迎接狂欢节一样又跳又笑他们奔走相告还在水仙骑士跟前脱下染着血汗的头盔再把头盔抛入高空。费戈元帅俘获了敌人的国主若是在更加遥远的骑士时代这便意味着斯洛文里亚王国的易主。

    在一处高大幽深的丘陵谷道口上费戈元帅和他的骑士们忽然停了下来那辆铁罐马车难得地静止水仙骑士费了吃奶的力气才把颠得神志不清的地拉那十一世从车厢里拖了出来。斯洛文里亚国王在脚一落实之后便跪倒地面他凶猛地呕吐那样子就像要把五脏六腹全都吐出来。

    费戈丢给他一条毛巾这位被俘的国王想也没想便接了过来。地拉那十一世擦了擦嘴又胡乱擦了把脸这时他才想到自己该从地上站起来。国王想要把沾染秽物的毛巾还给水仙骑士的统帅可费戈讪笑着摇了摇头他指了指前面那个落差很大的高低坡“陛下留着吧!我想再过一会儿你还会用得着。”

    斯洛文里亚国王诧异地望了过去他不晓得前面会生什么事。

    不过不管怎么说自己的小命算是保住了因为费戈元帅已经申明水仙骑士会遵守古礼泰坦女皇也不会动辄杀害一国之主。

    那么……还会是什么事?

    巨大的铁罐马车爬不上那座高坡斯洛文里亚国王换上一匹枣红色的牝马他知道这是安鲁家的骑士在羞辱自己可看看那些士兵的脸色他知道这种时候的抗议会让水仙人更加鄙弃于是他便默不做声地上了马又默不做声地跟在费戈身后。

    “咻……“费戈登临坡顶便望着眼前的景象吹响一声口哨他向当面迎来的一位近卫军军官打过招呼“干得不赖嘛!我真要对你们八区第二军肃然起敬啦!”

    近卫军第八军区第二军军长西尔维奥伯里科少将恭敬地朝安鲁元帅敬过军礼然后就朝地上吐了一口浓痰不过他并不是针对费戈。而是朝穿着一身斯洛文里亚骑士装束的地拉那十一世。南方军的屠夫不用猜就知道面前这个骑牝马地年轻人就是那些万恶的异教徒的庇护者。

    左近地泰坦战士纷纷跟随军长围了过来零零散散也有两千多人费戈看得有些恍惚。如果八区第二军军长真的像奥斯卡形容地那样制军严明那么他的士兵就不该是眼前这副魂不守舍的鬼样子。

    “你们这是怎么了?”费戈转向原地立正的西尔维奥少将。

    屠夫低低啐了一口。“赶在敌人精力最旺盛的清晨动总攻战场坐标又是这些狗崽子在波季米西诺村地司令部您说我们会怎样?”

    “哦……”费戈了然地点了点头。

    西尔维奥厌恶地瞪了一眼浑身颤抖不停的地拉那十一世然后他才转向水仙骑士的领。“元帅阁下我身后的战士就是八区第二军在战役过后的全部兵员。我们从包围圈的最外围一直冲进兔崽子们的司令部结果出来的时候我才现损失了这么多这可真是见鬼了!”

    尽管南方集团军群的战场损失完全在费戈的预计之中可他在听到这番话之后还是有些动容。虽然屠夫西尔维奥地名声奇臭无比但他领导的八区第二军已经取代大名鼎鼎的“雪狮”成为南方集团军群中地最强精锐劲旅。费戈这才明白路上见到的近卫军士兵为何大多带伤就连八区第二军都打得如此惨苦可见敌人的抵抗是那么顽强、又是多么奋不顾身!

    “将军阁下感谢您为帝国所做的一切!”费戈用水仙骑士最古老地拨剑礼向西尔维奥伯里科致以敬意。

    “您该说是为了安鲁……”心里虽然这么说性情乖张的西尔维奥还是在嘴上避重就轻地附和几声。

    ——————————————————————————————

    “真的……真的要通过那里?”斯洛文里亚国王突然颤手指了指前方的旷野他的面孔已经完全扭曲。眼中填满恐怖。

    “当然……”费戈狡猾地笑了起来“这可是泰坦近卫军南方集团军群总参谋长达答拉斯中将送给您的礼物!”

    屠夫西尔维奥突然对无滋无味的交谈有些厌烦他拨出配剑猛刺了一下那匹牝马的大屁股。马匹吃疼。在出一声悲鸣之后便从高坡上急冲而下受到莫大惊吓的斯洛文里亚国王便像娘们一样叫唤起来那撩人的声调令附近的泰坦战士们出阵阵哄叫看着眼前这位一国之主的丑态。他们已把惨重的伤亡完全抛在脑后。再者说了他们已完成针对敌人的报复受伤母马冲入的那片旷野就是这场惨绝人寰的报复行动的明证。

    夕阳已经收敛了耀眼的焰火投射在大地上的光线逐渐黯淡诡异至极的暮色笼罩四野昏沉沉的红芒化做丝丝缕缕的迷雾迷雾时散时聚在稀疏的时候便映出旷野上数以万计的倒十字架每一个倒十字架都钉着一具尸尸体大头冲下血水从钉入四肢的铁钉和切开的喉管里惨然留出不过更多尸体的伤口已经翻出腐烂的黑肉显然他们立在这里已经有段时间了。

    血水将这方土地浸得泥泞不堪倒十字架的丛林里还隐有落单的泰坦士兵在走动。斯洛文里亚国王心胆俱裂地打量这一切他想哭、想诅咒可他就是不知该如何开口被钉上倒十字架开膛放血是光明神教对付异端的古老刑罚但承受这种罪过的人并不全是异教徒他们是国王的士兵、是扞卫国家主权的勇士泰坦人不该让他们背负永世不得翻身的罪过。

    恐怖丛林里传来说笑声地拉那十一世亲眼看到两名泰坦士兵撬开了一名牺牲者的嘴巴用剑鞘砸落了他的金牙还录走了牺牲者手指上的结婚戒指。就算再无知的国王也不会忘记侵略者的嘴脸地拉那十一世突然现自己已经不再恐惧剩下的心思只是愤怒!那是一种令他痛不欲生的愤怒!

    屠杀现场仿佛无边无际血腥气和尸出的恶臭熏人眼目。天空完全暗淡下来蓝灰色的宇宙亮起几盏孤灯那是恒星地灿然光火。

    屠场上空盘旋着一大群食腐鸟。有秃鹫、猎鹰、崖雕等等不一而足。

    这些死尸的掠夺者已经忙碌了一整天各个大涨着肚腹它们聚在空中不停地上下翻飞。似乎是在消化多年不见的美味大餐。鸟群很快便在天穹中形成一个不断移动地旋涡旋涡中心透着星光。结果更令这骇人的场景迂加恐怖。

    地拉那十一世并不知道自己是怎样通过这处胜似地狱地场景他只是希望手中多把刀子!一会儿若是见到那位制造这一切的什么什么总参谋长他就不顾一切地刺对方几刀虽然他是一位国王可现在他能做的只有这么多。

    在屠场边缘。令人毛骨悚然的屠杀似乎还未结束斯洛文里亚国王似乎听到泰坦语和喝骂和搀杂乡音的哭泣声。不顾水仙骑士地阻挠地拉那十一世迎着火把的光芒冲了过去。光明神啊!他看到了什么?

    一队王国士兵被反绑着手那根粗大的麻绳从前穿到后。战士们跪在地上低垂着头绝望地瞪着祖国的泥土。八区第二军的泰坦士兵承袭了老一辈残忍麻木的兽性他们嘴上骂得兴起手上的马鞭和脚下嵌着马刺的大皮靴也不闲着。十几辆马车载着透出新木光彩的十字架两名泰坦士兵合力托起一具他们将十字架放倒地面。然后一名长官便示意看管俘虏的战士领来一个注定要被度去无主之地承受无尽苦难地可怜人。

    这名俘虏已经没有气力挣扎也没有气力祈求凶神般的侵略者他攥着一个小小的光明神塑像。不断地低声念颂经义。

    四名长着满身横肉地力士死死按住异国俘兵的手脚这些刽子手的眉宇之间投射出难言的兴奋就像他们真地是在从事一场伟大的议事。

    可怜人两腿交叠一根粗大的铁钉在铁锤的敲击下猛地贯穿两支脚踝。

    心神已被惨烈至极的屠场完全摧毁的斯洛文里亚士兵终于爆出惊天动地的惨吼他疯狂地挣扎疯狂地嘶喊浑身肌肉收缩脸上涕水横流。

    面对这种疯狂的场景在场的泰坦士兵似乎都已麻木他们各自忙着各自的事情根本不受噪音和死亡气息的干扰。

    俘兵的苦难还未结束他的双臂被按在十字架上那名手持巨锤的泰坦士兵正在瞄准钉入铁钉的位置。

    不顾对方的声嘶力竭的哀求也不顾铁钉入体带来的巨大痛楚巨锤无情地落了下来血花迸溅黑沉沉的暮色当中再次响惨绝人寰的呐喊这是绝望的惨吼痛苦的控诉!

    斯洛文里亚士兵的已经停止了挣扎遭受重创的手腕与十字架结成一体手掌缓缓摊开光明神的塑像便暴露在四周的火光之中。泰坦士兵的视线立刻就被这个金光闪闪的小物事给吸引住了那位军官赶了上来他弯腰拣取神明的塑像然后又放到嘴使劲儿咬了一口。

    “嘿……是金的!”

    周围的泰坦士兵都凑了上来这样一个小东西倒是值上几个金币也算是一比不大不小的财富。

    “看啊头儿!神明都在祝福您呢!”战士们竭力巴结这位笑得合不拢嘴的近卫军军官。

    “是啊是啊!”军官朝着十字架上的俘虏啐了一口“要不然我还以为斯洛文里亚人都是穷光蛋呢!对了……干嘛停下来?继续!快啊!这家伙是个偷儿这件东西一定是他偷来的!”

    在一片附和当中巨锤又要砸在铁钉上可一匹枣红马急驰而来马上的骑士大叫着“住手……住手!”

    斯洛文里亚国王地拉那十一世端坐在马上他的面孔透射威严阵阵起伏的胸膛积满愤怒:他目光深邃鬓颤抖他从来都没有现在这般更像一个国王!在场的泰坦士兵被这声威风八面的怒吼唬了一跳他们停下手边的活计用迷惑的眼光打量这个不知从哪钻出来的家伙。

    “是个落单的骑士!”一名泰坦战士突然振起刺枪他最先认出了对方的铠甲。

    “恩!“军官点了点头他也拨出自己的配剑“铠甲的样式说明他还是个贵族!”

    跪在地上俘虏诧异地抬起头。他们已经全军覆没哪里会一个落单地骑士?

    骑士周围的泰坦士兵已经围了上来他们的刺枪紧紧抵住斯洛文里亚国王地身体。但地拉那十一世似乎并不在意他只是用轻蔑的眼神环视了一遍包围他地侵略者。说实在的。在一个小时之前他绝对不会这么做一个小时之前他还在思考如何获得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的谅解可是现在……就让这位泰坦亲王和他的刽子手们见鬼去吧!没人能让一位国王放弃尊严、放弃国格!地拉那十一世似乎刚刚通晓一个道理但他还说不清这个道理究竟是什么。

    费戈带着亲卫停在不远的地方他讪笑着打量屠场中地突事件。

    还授意八区第二军的指挥官不要去干涉。

    地拉那十一世指出一支手指他指着地上的可怜人。“放开他!他是一个虔诚的光明信徒你们听到了他的祈祷也听到了他的哀求即使是神明面对他的罪过也会选择宽恕。”

    “老爷……一位恶形恶状的泰坦士兵凑了上来“老爷啊!我们远道而来您总得为这个可怜人的罪过付出一些……”

    还不等周围的侵略者大声起哄地拉那十一世已经脱下手上地黄金戒指他把这枚造型古朴的戒指丢在地上并在心中祈求妻子的谅解。

    那是他与王后地婚戒尽管他从未珍惜过。

    侵略者吹起口哨国王的戒指在他们手中传来递去。“看哪……上面还有女人的名字!”“看哪……上面还有碎钻!”“看哪……上面还有神教和异教徒的徽印!”“看哪……这位老爷娶了个异端养地婊子!”获得一件宝物的泰坦士兵大声叫骂起着哄。

    “看哪……这就是侵略者!”地拉那王朝的末代国王在心中鄙夷至极地小声嘀咕泰坦士兵和水仙骑士在他眼中已不是蛮横强大的征服者而是一群下三烂的土匪、强盗!一群……

    就在国王陛下挖空心思地搜寻诅咒侵略者的词句时屠场中异变突生!一名跪在地上的俘虏不知如何挣脱了捆绑在身的绳索。他无声无息地逼近一位咧嘴大笑的泰坦士兵在一瞬间便用坚硬的手肘砸在对方脸上。俘虏夺过长剑他大叫着冲向包围骑士的恶徒。

    “陛下……快走!陛下……快走……”这名英勇的斯洛文里亚武士疯狂地挥舞手中的长剑锋利的剑锋带起尖利的呼啸吓得左近的泰坦人纷纷走避可地拉那国王却没有依言逃走他呆愣在马上反复琢磨……走?能走去哪呢?

    “陛下……”武士绝望地呻吟着当数把长枪刺入他的身体并将他挑上半空的时候他现自己竟然可以与国王平视。

    “陛下……快走……走……战斗……最后……”

    武士的声息渐渐虚弱但他还在用最后的一点生命力挥舞长剑他的剑徒劳地砸在侵略者的刺枪上直到恼火的泰坦军官一声喝令长枪手猛地抽离刺枪千创百孔的人体砸实在地面上可侵略者并不满足同样恼火的刀斧手赶了过来他们疯狂地挥舞刀剑、疯狂地切割人体直到对方化为一团碎肉。

    地拉那十一世没有流泪他只是拨转马头朝向那名军官“你们得到了赎金把那个可怜人放开!”

    “呸!”泰坦军官朝地面吐了一口浓痰他转向身边的刽子手们“把这位老爷拖下来下一个就是他!”

    “够了!”面色阴沉的西尔维奥伯里科将军终于赶了上来这是他第一次在敌人面前感到脸红。

    “这位是斯洛文里亚的国王陛下你没权利这么做!”近卫军八区第二军军长冷冷地瞪了一眼那位领头的军官。

    “陛下……“西尔维奥转向地拉那十一世不管怎么说他觉得这位国王陛下倒也不失为一国之主。“费戈元帅已经等得不耐烦了您应该立即上路。”

    地拉那十一世没有理会屠夫的言辞他的视线始终停留在王国的士兵身上。士兵们已经明白面前这位落单地骑士就是他们为之效忠为之奋战的国主尽管他们败了尽管他们无颜面对国王。可他们还是艰难地移动身体面朝国王单膝跪地……国王在颤抖他第一次现。祖国是这样需要他就像他是那样的需要祖国。

    “陛下!请您上路!”西尔维奥不耐烦地叫了一声。他得想个办法打这个家伙。屠夫脱下自己地军帽然后一本正经地说:“以军人的名义向您保证这里地人会是这场审判的幸存者。”

    “审判?”地拉那十一世倏地瞪了过来“你们称这是审判?”

    “是的!审判!“费戈元帅慢慢地踱入屠场他笑眯眯地打量着斯洛文里亚国王。“陛下。表演时间结束了!全世界都在等您退位呢!”

    地拉那十一世没有理会狡滑的水仙统帅他转向西尔维奥伯里科。

    “我得到了一个军人的保证?”

    屠夫微笑着点头“是地陛下您得到了!”

    国王收回视线他向在场的王国士兵致以军礼并对他们说“祖国会记得你们所做的一切!珍惜自己的生命但别忘记刚才那位勇士是怎么说的!”

    “战斗至最后吗?”西尔维奥将军目送着水仙骑士和斯洛文里亚国王的背影渐行渐远他突然冷酷地笑了笑“真是天真!他们不会有战斗至最后的机会的……”

    负责指挥屠场的军官一脸谄媚地凑了上来。“军长……”

    西尔维奥还没等部下说完便用剑鞘砸了对方一个踉跄“真***!亏你还得过帝国勇士勋章!你知道刚刚自己有多么丢脸吗?”

    曾经地帝国勇士勋章获得者、那位救援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于水火的哨兵马克西姆已经是八区第二军的一位上尉大队长了。他难堪地挠着头不过机灵地哨兵已经把那枚漂亮又珍贵地戒指递到军长面前。

    西尔维奥把戒指摊

    在手里看了看。然后才丢给帝国勇士一个“算你还识相“的眼色。“军长!真的要放过他们?”马克西姆指了指跪在地上的俘兵。

    “切……”西尔维奥冷哼一声“总参谋长达答拉斯将军给我地命令是对坚守波季米西诺村中央阵地、拒不投降的那两个军一个活口也不留!”

    马克西姆有些为难地眨了眨眼“可您刚才不是答应那位国王……”

    “笨蛋!”军长大声叫骂“这就是你是一个上尉而我是一个将军的根本原因!你怎么不动动脑子?这是战争!战争不需要任何保证。就和你在这里杀人根本不需要理由是一码事!”

    曾经的哨兵想了想然后便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他觉得……真不愧是一位将军的理论。

    “哦对了……”西尔维奥忽然扶住哨兵的肩膀“你的老朋友怎么样了?”

    “詹姆士?”马克西姆立即想到他的通讯员不过现在的詹姆士已经是第二军的通讯官。“他被一个狗崽子的锤头劈碎了肩膀要站起来还得过一阵。”

    西尔维奥放心地呼出一口气他很喜欢那个传递命令准确迅、作战勇猛顽强的小伙子。“想他转达我的问候!”

    “是军长!“马克西姆立正敬礼不过他在想到老朋友的伤势时就有些不耐烦。哨兵转向自己的队员像吆喝牲口一样大声叫嚷。“你们这群兔崽子还在等什么?把锤子举起来把架子立起来!我不是带你们来这儿游山玩水的!快点送他们下地狱!快点!”

    死寂的屠场再次喧闹起来就像从未平静过。

    在南方集团军群的战地大本营里逛一圈费戈竟然没有找到一个说了算的人。他只是像游街示众一样把斯洛文里亚国王介绍给被胜利冲昏头脑的近卫军战士们。费戈在营地里还有些担心战地大本营居然没有几个军官在工作人都跑到哪去了?

    据一位通讯官说总参谋长达答拉斯将军命令所有的军官全部下到死伤聚集点帮忙费戈只有自叹晦气他从来都没去过死伤聚集点并不是因为他害怕见到那幕人间惨景。而是单纯地认为……既然以军人的身份置身战场那么一切就是注定的。怜悯和同情就像婊子地眼泪一样廉价而且根本没人在乎。

    波季米西诺战役。近卫军南方集团军群为了围歼包围圈中的顽敌付出了四万五千余人伤亡的惨重代价如果不是斯洛文里亚王**部署在村庄左翼地部队临战投降。这场战役会否是泰坦一方获得胜利还真是个未知数。

    按照灯塔计划的作战日程达答拉斯将军地前锋在昨天下午就该沿着意利亚与斯洛文里亚的西方边境向南推进一百公里。可巨大的损失令达答拉斯不得不停下脚步原地休整等待集团军群由帝国后方调配补充兵然后才能继续下一阶段的作战部署。

    在距离战地大本营一公里的空旷台地上。近卫军士兵为受伤和死难地战友搭建了简易工事和临时救护所。简陋的营地灯火通明呻吟和各式各样的惨叫此起彼伏。军医官和随军牧师在各个营帐中奔走不停每座大帐都有一位军官在看护。

    费戈在见到达答拉斯将军的时候只是客气地握了握手他被死伤聚集点的气氛搞得有些神经质连脾气都变得异常暴躁。

    “放松些!”达答拉斯有些好笑地打量着水仙骑士的统帅“这里是死伤聚集点死伤聚集点一向如此。”

    泰坦战士中的伤员无助地躺在染满鲜血的行军床上尽管他们的总指挥带来了集团军群库存的所有药品又从民间诊所征调了大量地医护人员可伤兵的数量还是太多。药品和救护总是无法均摊到每个人的头上。按照惯例。医师还是给每名伤员挂上颜色标签。不同地颜色就象征不同的命运受伤的士兵顾不上痛楚他们紧盯着医师手边的口袋。

    是绿色死亡?是黑色放弃?还是象征生命地救治呢?

    费戈将斯洛文里亚国王交给了南方集团军群的总参谋长如何与那个家伙达成协议是奥斯卡的事。水仙骑士的统帅从死伤聚集点落荒而逃他就知道自己不该进去那个鬼地方。所以……他就开始呕吐就像要把肠子也吐出来一样。

    地拉那十一世打量着屠夫的领。从这个人的外表和举止就能看出达答拉斯皮切过着标准的军人生活。“可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斯洛文里亚国王大惑不解他指了指被痛苦折磨着的泰坦士兵即便斯洛文里亚战士付出了更惨痛的代价可国王还是要问这是何苦来由?

    “您不清楚?”达答拉斯难以置信地打量着斯洛文里亚的国主。

    “我的天!看来您的王国确实需要改变您没觉斯洛文里亚和整个世界完全脱节了吗?”

    地拉那十一世更加迷惑闭关政策是为了防备那些海盗和来自海外的贸易入侵相对封闭的宗教自由政策是为了调和国内两大教民的现实矛盾这是斯洛文里亚的内政干整个世界什么事?

    “安鲁需要你的土地、泰坦需要你的海疆、英格斯特需要你的航道、西葡斯需要你的贸易额、罗曼教廷需要异教徒的头颅所以……这一切都要求军人占领你的王国事情就是这么简单!你出现在这里是整个世界的需要。“地拉那十一世出一阵惨笑就是这么简单?就是这么简单!一个强国就是这样侵犯一个小国。一切借口和一切理由都是按照这个强国的思维方式进行运作强国可以欺骗蒙蔽世人、可以纠集他的狐朋狗友、可以瓜分势力范围、可以享受这个小国领土上的一切丰收成果。作为一个小国的君主地拉那十一世即便一无是处也没有太多的罪过。可按照一位强国代言人的说法泰坦会申请罗曼最高教廷剥夺地拉那王室对斯洛文里亚的统治权审判地拉那家族的罪过;斯洛文里亚国王将变成地拉那大公永远不得回归故土地拉那家族要在教廷的监护和忏悔中度过余下的岁月……

    “所以……您若是接受这个安排我就向您引见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

    “如果我不接受呢?”

    达答拉斯耸了耸肩“我是无所谓真正头疼的人应该是最高教廷的大主教们!对您和您地王室成员是执行火刑还是把你们送上断头台?估计主教团会为这件事争论好几年也说不定。”

    地拉那十一世王又露出那副惨苦的笑容。我们看得出他根本没的选择。

    “为我引见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吧。”

    达答拉斯开心地点了点头事情成了!斯洛文里亚已经是帝国和安鲁地囊中之物。

    “不过……我能问一个问题吗?”

    “您请便!”

    斯洛文里亚国王、又或是地拉那大公面带讥讽地打量着侵略者的马前卒。“罗曼教廷要以什么罪名审讯我和我地家庭?”

    达答拉斯的笑容僵在脸上这还真是要命!前阵子净顾着排兵布阵。他和小主人倒是把斯洛文里亚王室的罪过忘得一干二净了。不过疯子达答是个聪明人他只是想了想便列举了一大堆名头。

    “您看……斯洛文里亚王室的罪过包括……策动种族屠杀、支持宗教狂热分子和恐怖主义、以**独裁主义控制国际商路、违法开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什么的……”

    达答拉斯拍了拍国王地肩膀。“我们一定会找到一个适合您的罪名您就放心吧。”

    疯子达答不愧是疯子也只有他才想得出这种谬论不过不管怎么说他倒是把大国的立场和意志贯彻得非常彻底。在国际事务上决定一切的不是善恶。而是利益集团之间的利益归属。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基于这则真理斯洛文里亚王国内部的不同利益集团在战争爆前夕就已做好了方方面面的准备。妄图阻止侵略者的人组织了大量的私人军队又拉拢了法兰和意利亚地雇佣兵扛起保家卫国的大旗而打算在战争期间谋夺权利的人则忙着出卖国家利益。

    当水仙骑士团红虎方面军地前锋部队抵达斯洛文里亚东北边境上的马拉托尔要塞时要塞城堡的敌楼就在暮色沉沉的浓夜亮起一盏信号灯。信号灯闪了三闪负责接应地军官便从要塞的钢铁吊门里奔了出来。

    德里拉汉迎向对面的叛国者在他身后便是一个整编游骑兵师。

    不管斯洛文里亚人在要塞里准备了什么德里拉汉的任务就是先一步通过要塞为后续的整个方面军开辟一条安全通道。

    那位接应水仙骑士的军官并没有说什么他知道自己在整个事件中背负着怎样的责任。他只是朝水仙将领招了招手。然后又不耐烦地说“拜托你们动作一定要快!”

    德里拉汉也没有言语他的游兵师在夜幕中展开散兵线。以战马小步跑的率缓缓接近漆黑一片的马拉托尔要塞。千余名游骑兵战士在要塞吊门前分成三个团一个团驰进要塞大门其余的两个团分由左右沿着要塞城墙向两翼推进。

    沙漠之狐可不会傻到与出卖国家主权的斯洛文里亚人一见如故他跟随负责接应的军官登上城堡敌楼。他的一个团队也控制了要塞的南北两座大门。

    精明的游骑兵指挥官先是检查了一遍城墙上的藏兵洞藏兵洞里落着灰尘、空无一人似乎连个脚印也没有。德里拉汉有去检查了一下控制吊门的机房他满意地现里面还是没有人。在确定一切安全这之后游骑兵师长登上要塞敌楼里的制高点他从通讯官的箭囊里取出一枝抹了红磷的响箭。不过在装箭射之前他又犹豫地转向负责接应的斯洛文里亚军官。

    “冒昧地问一句您把守卫要塞的一个整编步兵军藏到哪里了?他们不会凭空消失!”

    接应军官笑了笑泰坦人还真是小心。“他们在距离要塞七公里的一个小山谷里我给他们的任务是武装巡逻。尽管有些明白事理的人已经开始怀疑但我是这条防线的指挥官他们还是得服从命令。”

    德里拉汉一边点头一边摸了摸箭头他突然向身旁的通讯官瞪了一眼。“你是怎么当兵的?箭头受潮了!”

    通讯官愣了一下不过他的反应并不慢。德里拉将军接过一枚新箭这次他没有任何疑问便撑开弓弦将响箭送入夜空。箭矢尖锐的呼啸伴随摩擦空气产生的幽蓝火焰箭势奇快在几秒钟之后便像流星一般穿过夜空消失不见。

    “按照约定……黄光代表安全……”

    “我们换了信号箭!”德里拉汉没有理会惊疑不定的接应人他转身走下敌楼不过他还是向对方解释了一番。

    “希望您能明白!我们毕竟要去作战小心一点还是有好处。所以……现在我要和我的骑士检查一下你的要塞也许有些喜欢捣乱的家伙还藏在里面。”

    斯洛文里亚人的军官苦笑着摇头“我已经检查过了要塞里只有负责开启南北两座吊门的几个老兵。”

    德里拉将军在吊门前的要塞广场上翻身上马他的骑士在指挥官身边呼啸而过不过却是向要塞大门外奔驰。

    “这是怎么回事?”接应军官手足无措地看着水仙骑士来了又走。

    德里拉汉微微一笑他朝对方致以军礼“我听说您是斯洛文里亚国务大臣洛雷托马斯侯爵的女婿!您是为了对他尽忠才会犯下叛国罪。”

    马拉托尔防线的总指挥完全冷下脸他咬紧牙关尽量不让自己出声音。

    德里拉汉目送最后一位骑士冲出要塞大门然后他才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相信我!你的选择是正确的!”

    对方的双目爆出一阵异彩他打量着面前这位身形高大的军人原来对方已经知晓一切了。“谢谢您提醒我请转告缪拉将军我爱功名富贵可我更爱斯洛文里亚!”

    红虎的游骑兵指挥官只是笑了笑然后他便纵马冲出要塞。

    “等等……”身后传来一声呼唤那个被疑为出卖国家的斯洛文里亚军官大声质问“能告诉我是哪里被看出破绽了吗?”

    德里拉汉勒紧缰绳扭回头“我和我骑士把方圆十公里的地界全都走遍了!结果什么都没现你的卫戍部队一定还在要塞里!”

    高大的骑士向这个妄图一举摧毁红虎的斯洛文里亚军官挥了挥手“咱们一会儿见……”

    对方出一阵爽朗的笑声但他没有回应水仙将领的问候而是吹响了藏在铠甲里的警哨。马拉托尔要塞突然大放光明从坑道、从掩体、从要塞中的所有建筑物中涌出无数全副武装的士兵他们抢上城头、关闭吊门并为堡垒的旗杆换上象征战斗的军旗。

    那名从未背叛祖国的军官站在敌楼中心他的面孔像身后的战士一样坚定。当浓夜中的地平线被水仙人燃起的灯火完全映红的时候他拔出配剑指向笼罩于顶的穹苍。

    “祖国万岁……”

第二章

    黎明的时候天就有些阴沉到了七八点天上的太阳才露出灰白色的身影。只是一会儿浓密的云团又聚集到一起白色的太阳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三两点雨露伴随轻微的东南风给被鲜血和燥热折磨一宿的马拉托尔盆地送去难得的清爽。

    要塞就在盆地边缘的山梁上在黑沉沉的乌云底下闪着点点火光。

    南侧城墙靠近吊门的地段已经完全塌陷残墙废墟上遍布尸骸、落满箭矢走近的人不必仔细观望只要闻闻空气中的味道就能想见一夜的攻防战有多么激烈。

    水仙骑士团红虎方面军总司令缪拉将军站在要塞中最高大的一座建筑物上他身边立着一名旗手火红色的猛虎水仙旗在天穹地底的阴霾中迎风飞舞。将军眺望北方红虎骑士组成密集的队型由要塞左侧下到山梁底部;在看要塞里面格斗军团的士兵抛弃了马匹他们在逐家逐户清剿那些始终不愿放下武器的斯洛文里亚人。

    之所以称呼这些残兵败将是斯洛文里亚人是因为参与要塞巷战的敌人并不都是军人这里面有附近的农户有草原里的猎人据说缪拉将军的一位团长还是被一个女人给刺死的不过谁知道当时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卡米尔·雷阿伦将军一直站在锋线上他把红虎的前锋阵列从要塞吊门移往城头接着又移往城墙最后锋线就消失了。整个要塞都在战斗每一扇窗每一扇门都是圣骑士的锋线!可以想见格斗军团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才完全控制局势。不过这个代价仍是卡米尔可以接受地多亏了方面军所属炮兵团。若是没有这些初次上阵就挥巨大威力的炮兵兄弟无论是卡米尔还是他的总司令都会认为。攻陷马拉托尔要塞得是下星期地事。

    天上的细雨并不会过分损毁火炮红虎地炮兵战士给炮车和炮身都添加了雨布他们使用的是水仙骑士团新近装备部队的“dL”(德林制式)8磅炮和6镑炮虽说是装备部队可水仙骑士全团也只有缪拉的红虎拥有心门两型火炮。而这就是安鲁的全部。

    按照那位天才地薇姿德林夫人在“国防五年建设纲要”上的言一支现代化军队的编制应以掷弹兵师和炮兵连队为基础水仙军统局名下的工坊还无法大规模生产相对精密的火枪而在拿到世界上最先进的火炮图纸之后水仙工匠也只能保证每个星期制造一门这还得包括残次品的数目。

    缪拉的红虎没有装备火枪但他知道军事统治局确实有一批存货不过整个骑士团也没人知道这些存货落在谁手里缪拉只是争取到了第一批武装部队的火炮尽管1o8门火炮只够装备两个炮兵连。但为了名号上动听一些缪拉就给他的炮兵一个团地编制。事实证明红虎总司令的小心眼竟然用对了地方有了团级领导的节制。连队之间地运作以及炮兵在与整个方面军协同作战时挥的功效都有了很大的提高。

    “那边怎么了?”缪拉伸手一指他看到要塞中的某个角落腾起一阵猛烈地炮火然后爆炸现场就陷入一片混乱训练有素的红虎战士竟然因为某件事情乱糟糟地挤作一团。

    一名通讯官惶急地冲上屋顶。但他面上带着喜悦的颜色。

    “报告司令格斗军团所属二师一大队俘获了敌方的指挥官。”

    缪拉平淡地点了点头他转向站在身旁的游骑兵师长“你跟他打过交道去看看吧!”

    德里拉·汉立正敬礼就在他要转身离开的时候却被方面军司令叫住了。缪拉沉吟半晌最后才对部下说“让他死得像个英雄……”

    马拉托尔防线的指挥官是在中午被吊上要塞敌楼的不过那时他已阖上眼睛。德里拉汉为了向对方表示尊重便用一个极为利落地突刺将长剑嵌入这名刚刚认识的朋友的胸口。他的剑在对方的心脏上一触即走德里拉坚信这位朋友在离开的时候一点痛苦都没有。

    不过……国破家亡的痛苦并不是心脏落上一剑那么简单的事在这名英勇的战地指挥官失去生命以后要塞局部地区的抵抗6续瓦解伤痕累累的斯洛文里亚人放下了武器但他们没有向侵略者低头。

    俘虏队伍在水仙骑士的看管下撤出战场他们昂着头、踏着步只有伤兵在艰难地互相搀扶。每名俘兵在经过那位指挥官的尸体时都敬过军礼样子好像那位牺牲的统帅仍在指挥战斗——无声的战斗。

    到了午后要塞回复往日的寂静只有一个地方还充斥混乱的人声。马拉托尔大清真寺仍在抵抗寺院的大阿訇纠集了一群忠诚的信徒这些信徒是军人、是过往的商户、是附近几座村庄的居民他们在晨祷告结束的时候便向侵略者递交了最后通牒真神的子民们说“你们可以征服我们的土地却无法征服我们整个民族……”

    缪拉在午时两点一刻彻底不耐烦了他把军属炮兵团整个调了上去废墟一般的要塞城区无法展开1o2(战时损毁两6门)火炮炮兵团长只得命令士兵把火炮从炮车上卸下来移入清真寺左近的建筑。

    猛烈的炮击从两点半一直进行到三点巨大的噪音和漫天飞舞的碎石粉末将整个要塞完全罩在一片惨淡的尘雾之中。无事可做的水仙骑士就坐在清真寺附近的建筑物上他们一边享用迟到的午餐、一边有说有笑地观望炮火中消散陨灭的白色大理石建筑。

    到了四点水仙骑士从清真寺的残桓断壁中清理出六十多具尸体参与过战斗的士兵都来观望。他们很难接受一直与己方周旋地顽敌只有这么多。

    要塞的挖掘清理工作在红虎方面军休整完毕的第三天才宣告结束这时又传出一个惊人地消息。这个消息不但令人瞠目结舌、垂头丧气、斗志全消还令刚刚获升方面军总司令的缪拉中将在战役之初就得到安鲁哈啦大本营送来地一个措辞严厉的警告处分。

    地点还是马拉托尔大清真寺。再确切一点说是清真寺的地下坑道。

    24号下午的炮击令破损的建筑掩埋了坑道地入口地道中有279人因窒息而全部遇难。这279人里面只有不到三成的战斗人员其余多是在此地避难的妇女和儿童……

    尽管这是无心之失但缪拉还是强烈地自责。对待这场惨剧方面军的将领又爆激烈的争论一派主张淡化于无形、一切以军事进度为重;另一派主张大胆面对、给部队和作战人员敲响警钟、避免今后再次出现类似的错误。

    ——————————————————————————————

    方面军司令在仔细思考之后还是接受了第二种观点。他命令所有小队长以上级军官都要参加尸体的清理工作。于是……红虎骑士没有急着进军反而在当地忙碌起来他们在面对那些紧紧相拥窒息而死的母子时多少都有些惶恐不过更多却是迷惑。对这场战役的迷惑对整个战事的迷惑。

    骑士们会问“我们到底为了什么?”又或“我们到底是怎么了?”

    神选地战士不会滥杀无辜斯洛文里亚人在某些方面就是无辜的他们又不是安鲁的夙敌而且水仙郡地老人们在家里的子弟出门时还曾叮嘱“斯洛文里亚人在安鲁遇到困难的时候向我们提供过帮助……他们只是走错了路。而大家长和费戈元帅只是想去纠正他们的错误……”

    对了!斯洛文里亚人只是走错了路!水仙骑士来到友邻地国土就是为了纠正错误!这个说法很快就被全军所接受只是他们并不清楚战争并无所谓对错。当一方以矫正另一方的错误动无义之师的时候历史通常会让第三方担当另一个纠正错误的人不过当然第三方必定是针对挑起战争的人。

    军靴踏动大理石地砖的声音清脆悦耳。军人们的步伐整齐有力。

    泰坦帝国近卫军统帅冯休依特阿兰仰阔步地走在汉密尔顿宫辉煌壮丽的走廊里一道道宫门在他面前自动敞开大队的近卫军军官就跟在这位元帅身后。

    终于到了最后一道宫门当宫廷内侍为军官团打开大门的时候内里便传来夫人和小姐们的调笑声。阿莱尼斯一世女皇陛下端坐在她的宝座上正用戏谑的眼光打量着那些供她取乐、供她满足虚荣心的贵族女子。

    望着门外那些散着制服诱惑的军人们贵妇人的集体笑得更大声她们完全不顾这些男人们的脸色。

    “您来得正好……”阿莱尼斯向门口招了招手她没有离开自己的皇座。“我们刚刚谈到您的小孙子……”

    银狐阿兰无动于衷他走进皇帝的大客室并为身边的近卫军总参谋长鲁宾元帅让了座。

    阿莱尼斯眨了眨眼她还没到忘乎所以的地步“生什么事了?我的丈夫在斯洛文里亚吃了败仗?还是他又结婚了?”

    妇人们再次出哄笑阿兰元帅挺直逾显瘦弱的胸膛他对那位笑得最夸张的宫廷长官夫人只说了一个词:“滚……”

    阿莱尼斯冷下面孔她不想让朋友们以为自己害怕这个银头的老怪物可当阿兰元帅满脸阴霾地望了过来帝国女皇却又把正要出口的挖苦咽回去了。

    “只是个玩笑……”一世陛下不动声色地摆了摆手受到羞辱的妇人们便由大客室两侧的角门退了出去只有卡梅伦委西阿塞利亚侯爵夫人在临走时极尽怨毒地瞪了老元帅一眼她对眼中的不屑竟然丝毫不加掩饰。

    “现在可以告诉我了……”阿莱尼斯边说边在皇位上端正身姿“作战部、总参谋部、军事情报局、总装备部、预备役司、联络处、国防规划办公室……帝国的作战、暗战、备战三大系统的负责人都在这儿!近卫军扩大会议要提前召开了吗?”

    “陛下……”阿兰苦笑起来“既然帝国地作战、暗战、备战三大系统的负责人都在这儿那么我们还能为了什么?”

    阿莱尼斯突然紧紧攥住皇椅的扶手。尽管她对军事一无所知可对能够引申到军事地政治事务却异常敏感。

    “你是说……西方王国联盟不打算再观望下午了?”

    “是的!不过……这次更糟糕!”近卫军统帅在点头地同时不禁望向军事情报局的副局长大人。

    蒂沃利哈德雷中将从军官队列中挺身而出他站开一份红头军报。

    “陛下。军情局所属德意斯分局在5月21日回的敌情确认通报上说德意斯王**部署在都伯恩斯堡外围的主力集群正在南下途中。与此同时德意斯ss级地方独立旅团正在由各个方向向我国瑞尔占领区的边境地带集结……”

    “德意斯人?”阿莱尼斯惊讶地呼了出来自从阿兰动“冬季攻势“之后又或者说是在奥帕瑞拉罗雷斯堡女王加冕之后德意斯似乎完全蛰伏下来。这个王国突然放弃武力转而由正常地外交策略处理国际事务。“这头冬眠的猛兽突然苏醒了?”

    “不!”近卫军总参谋长鲁宾斯普亚留斯元帅向女皇陛下摇了摇头“并不是突然苏醒而是蓄谋已久!”

    “是的陛下!”军情副局长蒂沃利哈德雷中将颇为急切地抢过话题“德意斯最高统帅部如此大规模、大范围地调兵遣将并不是罗雷斯堡女王睡醒一觉突奇想之后就能一蹰而就的事情!我局情报分析部门一直都在怀疑德意斯统帅部一直都在掩饰的那个所谓基础国防工程并不是为了防御而是为了进攻!现在看来他们的举动多少都能证实……”

    “不用急着辩解!”泰坦女皇突然摆了摆手她近乎苛刻地打断军情副局长。“德意斯这个战争狂人又开始作了这不关军情局的事。再说我又不会为一份无法证实的情报追究军情局的责任。”

    蒂沃利哈德雷伯爵讪讪地闭紧嘴巴女皇陛下猜中了他的心事并且已经给他难堪了。军情副军长就是害怕有人针对那份无法证实地情报制造事端、给他和他身后那位大人物制造不必要的麻烦。

    “阿兰元帅……你怎么看?”

    阿兰的胸膛更加高耸。“陛下!既然德意斯注定会有所行动那么我和帝**人自然不会让您和敌人失望!北方集团军群在这个星期五就会接到全员备战地最高训令而派驻瑞尔占领区的部队已经开始后撤当西方王国联盟与德意斯站在一线的时候。西方集团军群会在传统防御线上坚守待命届时总参谋长鲁宾元帅会亲自前往战区主持日常工作……”

    鲁宾元帅在听到自己的名字之后便朝帝国地主宰者点了点头老人那坚定的目光着实令人放心阿莱尼斯便再次将视线投向近卫军的领头人。

    “若是真的爆不可抑制的大规模战争您还是专程前往北方吗?”

    “是的!”阿兰点头“我是对付德意斯人的专业户。”

    在场的军人都笑了起来这令紧张的气氛稍显轻松。

    阿莱尼斯的笑容多少都显得不是那么放心她紧蹙着眉头。“难道……任何外交努力也无济于事吗?”

    阿兰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抱歉陛下我对外务部的工作不是很熟悉可在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策动南方集团军群入侵斯洛文里亚之前法兰王室就已表明立场如若泰坦先期动武法兰就会为了整个大6政治格局的和平稳定放弃中立!他们威胁说第二次反坦联盟随时都可以进行武装干涉。”

    “我知道这件事……”帝国女皇无奈地呻吟一声这都是她丈夫惹的祸。“南方集团军群司令部对法兰王**在边境上的异动还是无动于衷吗?”

    阿兰点了点头“尤金穆布拉利格没有明确答复军部的垂询倒是南方联合政府已经议定扩大预备役并于本月中旬6续启动了大城市的城防系统。““奥斯卡在想什么……”阿莱尼斯不耐烦地捧住额头。这个时候她实在需要丈夫地解释可她的奥斯卡还在千里之外做着那些莫名其妙的事。

    “不过陛下!”银狐阿兰那副苍老地面孔始终带着强大的自信。

    “您大可不必担心可能存在地南方战事!南方集团军群若是单论作战能力的话本在近卫军战斗序列中排居最末但他们在近十年内经历了大大小小无数场战役。可以说现在的南方军是近卫军中最有经验、最有实力的作战群体。只要尤金将军拿出以往剿匪时的劲头法兰人地大规模入侵并不算什么。”

    女皇陛下闻言只得转向近卫军外联部门的负责人。“为什么帝国外务部到现在仍没有得到任何官方通报?哪怕是一个照会也好啊!”

    那名负责外联事务的将军尴尬地摇了摇头他不想说明现下的局势已经到了无药可救的地步。虽然西方王国联盟不宣而战的可能性并不是很大但北边的德意斯人必定会动一场出其不意的猛攻。

    “那就是说……对于三个方面上可能存在的攻势我和我的帝国只能默默承受?”

    “默默承受?”阿兰不屑地冷哼了一声。“我地陛下尽管不懂军事的人也都知道历史上从未有过在三线作战的情况下仍能取得胜利地战例。但作为一名泰坦军人我可以自豪地向您宣称帝国已经做好抗击侵略者的一切准备您需要做的只是祝福我们!”

    女皇陛下祝福了到场的军人她希望近卫军统帅能将自己地祝福传达给每一个名为国而战的士兵阿兰确实这样做了他在回到办公室之后就起草了《8o1第二次卫国战争告全军书》

    打掉说不清头脑昏还是精明过头的军人们阿莱尼斯不禁想了又想面对从未出现于史籍上的三面作战近卫军真的就能打赢吗?泰坦女皇不懂军事。可她对政治事务的嗅觉比猎犬还要灵敏。

    如果三线作战成为定局那么敌人只要瓦解其中的一线就可以无惊无险地进入泰坦内地直捣都林斯大平原和位居其中的帝国都。那样一来……其余的两方防线也会迅崩溃。到最后莫瑞塞特王朝或许安然无恙但阿莱尼斯阿尔法莫瑞塞特一世女皇就要做一回千古罪人她会被不友好的西方人从皇座上扯下来。然后被打到某一座年久失修的冷宫度过余生……

    “不过……真的会这样吗?”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打量着同一份军报但他的幕僚似乎想得更多。

    “是的殿下!**不离十!”格莱恩阿尔普勒老侯爵咧口一笑便露出一副年轻人见了都要羡慕的小白牙。

    “您曾在德意斯逗留一段时间对德意斯人和这个王国的实权人物都该有些了解您觉得我的猜测一点根据都没有吗?”

    奥斯卡轻轻摇头按照格莱恩阿尔普勒的说法德意斯人若是真的想与泰坦打一场大战那么目前的北方集团军群绝对不是倾入全力的德意斯王**的对手!

    “不该是这样!”奥斯卡还是无法轻信这件事。“若是在阳年以前北方集团军群的确不是德意斯人的对手但现下的北方集团军群吸收了从前三巨头的家族武装特别是杰布伦家族闻名于世的重装步兵……”

    “您说的都是一个世纪以前的事!”阿尔普勒侯爵近乎粗鲁地打断了亲王殿下的话“阿兰元帅为什么撇开正面之敌屡次三番的和德意斯人作对就是因为他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北方军挡不住德意斯人的大举进攻!”

    奥斯卡倒是有些惊讶“不会吧?按照银狐的作风对德意斯人若是注定打败仗的话他就会把我调去北方前线主持这场必败无疑的战争。”

    老侯爵摇了摇头“阿兰才不会这样做!因为世人都知道北方军的孱弱都知道泰坦帝国的北部边疆是最薄弱的防御环节。阿兰到哪里不是打胜仗而是为了告诉整个世界——近卫军统帅就是那个创造奇迹的人!”

    “为什么?”奥斯卡瞪大眼睛“阿兰可不是自恋狂。我可没见他犯过这个臭毛病。”

    “阿兰的确不是自恋狂!”阿尔普勒边说边点了点头“但我们地近卫军统帅却是一个比世界上所有军人都骄傲的军人……”

    奥斯卡想说这并不代表什么阿兰的骄傲也是有恃无恐。但坐在他身边地萨沙伊已经不耐烦地撞了一下丈夫的胳臂安鲁主母拧着眉头。

    她恼火地对爱人说“新娘来了拜托你让我地耳朵清净一会儿!”

    奥斯卡只得听话地闭上嘴巴他随着妻子一同起立面向教堂大门的方向不断鼓掌。阳光随着大门的敞开一涌而入。教堂敲响尖顶上的铜钟牧师终于示意手足无措的新郎调转头来自英格斯特地黄金单身汉便惶急地扭转身然后他就迷失在未婚妻的美貌和昂扬的喜悦之中。

    巨大的管风琴奏起婚礼上常用的唱诗弥撒曲不过观众的欢呼和炙烈的掌声完全掩盖了音乐。从阳光布设的天堂缓缓走入尘世的天使一身白色丝制婚纱的伊利莎白凯切就是给人这种感觉。

    她戴着点缀碎钻地面纱仪态万千地走过迎接她的人群尽管夫家的席位要比养父这方少了许多但她地丈夫仍算体贴。英格王子不但请来王室代表和派驻泰坦的大使、领事还邀请了当地数一数二的英籍贵族和大商人。

    隔着一道面纱。人们看不到女高音歌唱家的表情但作为伴娘地翠尼蒂小姐却能体悟到新娘的心情。伊利莎白死死抓着翠尼蒂的手就像即将溺毙的人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那强劲的力道差点令翠尼蒂大声喊疼。

    在新娘就位之后奥斯卡便站了起来他走到伊利莎白面前将养女的手臂交给满脸期待的威廉王子。伊利莎白看到的奥斯卡只是一个模糊不清的影子。她张了张口但谁都不知道她想说些什么。

    牧师按部就班地主持婚礼当最终宣布莫瑞塞特王朝的一位外室公主与一位英格王子已经结为夫妻的时候威廉就掀起妻子的面纱但伊利莎白却犹豫地挡住丈夫的嘴唇她轻轻说“谢谢……谢谢……”

    聪明的英格王子下意识地望了望身后他看到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冲自己的妻子点了点头。

    新娘与新郎终于吻在一起人们再也不必吝惜手里的鲜花由那些崇拜伊利莎白的年轻人带头整个教堂都沸腾起来无数欢笑着的面孔簇拥着新人走过甬道走出大门。就在登上丈夫的马车时伊利莎白突然向藏在人群里的奥斯卡促狭地笑了笑然后她便背转身体朝养父的方向抛去新娘的花束。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是她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男人他值得拥有新娘的祝福。

    尖叫着的未婚小姐们疯狂地扑向鲜花但被簇拥着亲王殿下的护卫阻在外面望着不偏不倚落在自己手里的花簇奥斯卡涌起一阵苦笑他都干了些什么?

    曾经的小小姐面色不郁地抢过丈夫手里的鲜花她大力敲打了一下奥斯卡的额头“这不算是神明的祝福!”

    亲王殿下身边的亚宁切尔曼将军也轻佻地笑了笑“您看啊!主母大人想阻止您再婚!”

    奥斯卡猛地瞪了一眼自作聪明的军情南方分局长亚宁切尔曼就讪讪地别开头。

    帝国亲王从热闹的婚宴上脱身而出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就在刚刚被灌得醉醺醺的威廉王子跳上长方桌他大声向到会的宾客宣布他就是要做父亲的人了。

    奥斯卡只要想到这件事就觉得窝囊之前那一次奥帕瑞拉的那个男孩子倒是可以不去计较因为……若是挑明当时的状况对德意斯女王和一位泰坦亲王来说都是无法接受的事可现在呢?

    伊利莎白算什么?那个孩子算什么?

    按照格莱恩阿尔普勒侯爵的说法对一位帝王来说世间的人和物都是帝王的工具现在看来也包括骨肉要不然怎么会有政治婚姻或是人质、兄弟相残这种说法呢?

    一位英格王子与一位泰坦外室公主的婚姻就是一个政治符号。象征大6上的老牌强国与大洋上地新兴霸主结成了一种不算多么巩固却又极有效益的利益同盟。法兰人将为此坐立不安荷茵兰人将为此彻夜辗转!

    这场婚姻无疑是成功的!泰坦在西方王国联盟地链条上打开一条直径极为宽大的缺口当法兰人想要在王国北方动针对泰坦人地攻势时。他们还要防备英格人的远洋舰队由直布罗佗海峡长驱直入开辟王国的第二战场。这样一来腹背受敌人的法兰不会比陷入三面围攻的泰坦好过多少。尚未获得正统王权地法兰摄政王就得敌人坐下来谈判到时候的讨价还价会比第一次更加辛苦。

    至于荷茵兰人……他们多半与西葡斯人是一个心态。在海上贸易还没有盛行于世的时候。荷茵兰人和西葡斯人已经开展探索是他们最先确立稳定的海上贸易通道然后再由后来居上的英格人野蛮地抢占。

    所以说荷茵兰人害怕的只是日益展壮大的英格斯特夺走餐盘里的最后一块肉。若是那样的话——解决泰坦倒在其次应该先与英格达成互不侵犯的协议。至少能让英格人做出一定地保证。

    现在英格斯特正与泰坦和西葡斯一道瓜分斯洛文里亚的海疆法兰绝对不会坐视不理因为他不会容忍家门之外有英格人的战舰往返穿梭。

    而荷茵兰这个王国地现实统治者偏偏是卢塞七世。他似乎并未从第一次反坦联盟的惨然收场吸取教训他没有取得英格人的信任也不怎么在乎可能存在的新一轮海洋争霸战。他迫切地想要回到泰坦在摔倒地地方爬起来。这种精神虽然值得扬但他的好大喜功和自私自利却又不被人看好所以法兰摄政王便把荷茵兰国王排除出第二次反坦联盟的武力领导层。他们只是命其提供足够数目的军队就行了。

    卢塞七世自然对这种安排极为愤怒那种感觉就像他的肛门受到侵犯一样难受。于是荷茵兰国王便开始扯法兰人的后腿先是拿不出足够的兵员。接着又是没有足够的资金投入战争最后是身体抱恙、病入膏肓直到法兰人把投入泰坦西部边境的进攻集群一分为二、将其中一部交由卢塞七世指挥之后一切才开始进入正轨。但这时的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已经在斯洛文里亚取得了最初的也是最重大的战略成果。一旦那位被俘的国王真的在罗曼教廷进行忏悔那么西方王国联盟对泰坦的武力干涉就显得多余了既然人家的国王都承认了错误外人就该吃饱了撑的为他抱不平吗?

    究其一点如果泰坦不去打海洋的主意第二次反坦联盟会不会现于历史还真是一个未知之数。进入教历八世西方君主国都把视线投入一本万利的海外贸易而其中最吸引人的不是名正言顺的巧取豪夺而是大片无主之地的归属。

    殖民地这个概念似乎是由英格人最早提出来的这虽然比上一代的西葡斯人不由分说地武装占领文明一些但本质是一样的。

    既然大6上的政治版图和国别版图已经异常深刻那么对海外殖民地的争夺就提上日程法兰人与英格人的百年战争只是两个王朝之间的历史怨隙放到当代能令这两名水手拧打在一起的根本原因只是一片足以停船的滩头。不过当然……这片滩头可以是一个小小的港口也可以是一片面积相当于几十个英格斯特的大6。

    但不管怎么说西方王国联盟还是在一个问题上达成一致……若是让巨人一般的泰坦介入海上事务那么这个老牌强国还敢再强到什么地步?

    所以……先解决泰坦!彻底击溃世界上历史最悠久、数量最庞大的武力集团!

    基于这件事的性质在教历8o1年第一季度或者说是在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不顾各国的颜面和现实利益悍然出兵斯洛文里亚的时候西方王国联盟各大王室的政客就开始秘密地奔走他们在纠集力量在商议讨伐一个庞然大物的具体步骤。

    在这里即便是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也要承认他和他的幕僚还是低估了一个人——威典国王里约里耶姆一世对第二次反坦联盟竟然举双手表示赞同。

    威典人似乎打算放弃深入安纳托利亚大平原的金雀花骑士团。他们为即将出兵地反坦联盟军准备了一个十九万人组成的庞大集群。而里约里耶姆一世则在五月中旬公开表示对出走的泰坦帝国皇后罗琳凯特·卡其阿诺·莫瑞塞特提供政治庇护。

    这个惊人地消息比德意斯方面的军报晚两天传抵都林我们从都报章混乱地修辞和语焉不详的评论上就能看出泰坦人在看待这件事时是多么的惊疑不定!皇室书记处派的官方邸报上不是说三世陛下的皇后隐居修道院、潜心服侍光明神去了吗?那么威典人地国王是在什么梦?

    谎言一旦揭穿。随之而来的后果自然是空前的。都林城出现了各种各样的谣言有人说当今皇帝为了谋取帝位谋杀了父亲、逼走了母亲;有人说当今皇帝为了巩固集权勒令皇后出走;至于其他那些被人鼓吹的天花乱缀的流言我们自然不必一一细说。但帝国的女皇陛下心里清楚她的王朝和屁股底下那把黄金椅子从来都没像现在这样脆弱。

    毫无疑问!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对里约里耶姆一世的评价是正确的这位国王清醒得可怕!他准确地把握到令泰坦皇室陷入完全被动地砝码只要合理运用这个砝码西方王国联盟就可以把干涉泰坦入侵斯洛文里亚的战争上升为解决莫瑞塞特皇室归属问题的王朝战争!

    尽管同样是战争。但前者地意义可有可无立论也不是很充分;而后者应该说威典国王击中了阿莱尼斯一世的软肋。只要泰坦女皇坐实虐待生母、谋杀兄长、以非法手段谋夺顺位继承权的罪名另外两位远嫁国外的泰坦公主就有机会携着丈夫入主帝国。不过当然……生这种事地前提是西方王国联盟的大军攻占泰坦都然后他们才能进行下一阶段的运作。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虽然想到了这种可能但他没有心情与自己的幕僚们深入探讨这件事的实际操作性。八十万近卫军不是摆设银狐阿兰和执教多年的鲁宾元帅也不是任人欺凌的孩童。不管西方王国联盟怎样折腾泰坦亲王还是坚定地认为三方防线不会出现大的纰漏。

    就拿南方五大军区辖下的地域来说法兰人若是越境动进攻其重心必然是阿卑西斯山西北麓的勃特恩省。而进攻的终点必然是南方五省的府维耶罗那。按照奥斯涅亲王在最终确立灯塔计划时的部署。

    勃特恩省和维耶罗那地区的防务将由整个南方集团军群协作完成。

    在维耶罗那直抵法坦边境二百公里的防御路线上近卫军经营着十个大小不等的要塞和兵营还有以奥斯特里茨镇为中心的维耶罗那外围防御圈。近卫军第五军区在收缩防守之后会全部集中在这片直径二十九公里的预定决战场地到时候曾经的南疆大力神就会试试法兰人的骨头会不会是炭做的。

    不过……奥斯涅亲王还是有担心的事情威典人搬出罗琳凯特皇后这件老古董已经给他敲响警钟。之前他没有深入思考并不代表他从来没有想过所谓“斩草不除根”的后果是有历史明证的。

    在英格王子的婚礼过后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委派军情南方副局长分别与英格斯特海洋测量局和西葡斯埃塔的头面人物进行秘密磋商。本着“斩草要除根”的精神奥斯涅亲王要求英格人必须交出泰坦前国务大臣卡契夫德卡拉斯费特楠德无论如何……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而西葡斯埃塔南方军情分局将派出得力特工与埃塔一道展开秘密行动将被阿尔法三世陛下流放海外的海格力斯家族嫡系成员悉数暗杀这项暗杀令上的名单还包括曾经显赫一时的巨商波索特家族、多名隐居国外从事反坦活动的民权人事……

    总之当这份臭名卓着的黑名单最终问世的时候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终于满意地现所有能够威胁到他的人全在名单上了。于是泰坦亲王就携着妻子离开维耶罗那他们一路畅游就像这个世界太平又安乐。

    按照计划奥斯卡要在博德加省府帕尔玛利亚会见被俘的斯洛文里亚国王在达成协议之后要押解这位国王远赴罗曼圣城。除此之外奥斯卡又有些不放心他的进攻部队还未达成即定战略目标他允诺给南方政府的黄金也未得手不过……他总得自己似乎忽略了某件事情而且正是这件无论如何也说不清楚的事情令他感到心惊肉跳就像远在德意斯时的亡命旅途。

第三章

    6月7号在千呼万唤之中!进入斯洛文里亚王国的泰坦近卫军南方集团军群以及水仙骑士团第一攻击集群终于向灯塔计划的负责人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回“完成任务……全军进入即定位置”的战报。

    当下帝国亲王在博德加省府帕尔玛利亚召开了庆功酒会尽管他的红虎仍然没有消息但泰坦既已控制斯洛文里亚的大半疆土红虎得胜而归的喜讯也只是迟早的事奥斯卡对这一点十分放心。

    就在6月7号当天来自罗曼教廷主教团的议长大人也出现在帕尔玛利亚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自出城迎接。尽管帕尔玛利亚的市民都知道城里来了一位民族英雄但他们都没见过奥斯卡在罗曼教廷的大主教乘着敞篷马车进入这座山城的时候全城市民夹道欢迎。

    虔诚的泰坦信徒匍匐在地上他们高声颂念经文不过更多的是为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歌功颂德人们把这位亲王殿下形容为泰坦人的圣徒、帝国守护神。

    市民阶层的这种说法到底是从何得来的?相信所有人都不得而知有人说是教宗陛下亲口赐封有人说是光明神托梦给一位虔诚的牧师……不管怎么说奥斯卡却很清楚他根本不会信以为真因为市民们呼喝的那些东西都是格莱恩阿尔普勒侯爵和南方军情分局事先散布出去的。

    热情的帕尔玛利亚人将载着教廷主教长和奥斯涅亲王地车队一直送进市政厅当两位大人物坐下来谈判的时候耳朵里仍是震天的欢呼。

    博德加省政务工作地负责人将主教长和帝国亲王移入市政厅里的一间密室。这时情况才稍有好转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就再没客套他把密谈直接引入正题。而问题也只有一个。

    “斯洛文里亚地黄金、信徒、税收一切的一切都是教庭的!教宗陛下若是不怕麻烦的话甚至可以委派一位主教大人直接管理这个国家。建立一个全新的教权国家。到时候……我能得到什么?”

    里卢埃拉主教长有些激动他没想到泰坦亲王、安鲁地家长会开出这样诱人的条件而且这个条件即使是当今那位出身法兰的新任教宗陛下也无法拒绝的!建立一个真正的教权国这是历代罗曼教廷统治集体的梦想只是碍于西大6的君主**政体。这个梦想一直只是梦想连一点实现的眉目都没有而现在……

    “我想问……亲王殿下想得到什么?”

    聪明的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没有回答主教长的提问他才不会这么快就抛出答案他将教廷地即得利益抬得这么高就是希望教廷能为自己付出更多也许现任教宗陛下会抛出一份更诱人的交换条件也说不定呢。

    既然双方没有达成任何口头上的协议密谈很快就结束了。奥斯卡陪同里卢埃拉主教长探望了软禁起来地斯洛文里亚国王地拉那十一世这位国王竟然还是老样子他风流不羁。即使是在被囚期间也离开酒水和女人。

    不过地拉那十一世并没忘记敌人加诸在身的一切他每晚做噩梦。心里只想着复仇、复仇和复仇!尽管他知道自己在有生之年很难撼动欺凌祖国的死敌但着并不纺碍他在口头上占些便宜就像他与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的第一次会谈。他用尖酸刻薄偏又义正严词地辩论将一场侵略战争的始作俑者批驳得体无完肤他相信至少有那么一刻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一定气得想要绞死自己不过地拉那十一世已经什么都不在乎。

    一想到这个奥斯卡还会气得抖与里卢埃拉主教长一同拜访这个高级囚徒也不算什么明智的决定。斯洛文里亚国王把罗曼教廷也数落一遍他说教宗陛下是世界上最虚伪的伪君子而教廷的大主教们都是见钱眼开、见利忘义的守财奴……

    里卢埃拉主教长与泰坦亲王是红着脸告辞的他们在马车里倒是在一件事上达成一致双方都觉得伸教世界不该有地拉那十一世这样荒唐的君主。

    “所以殿下您就放心吧!我会敦促教宗陛下亲自主持审判斯洛文里亚国王一定会像您的要求那样变成一个历史名词。”

    奥斯卡只是笑了笑斯洛文里亚国王已经是历史名词了。在帕尔玛利亚当地人们形容那位被囚禁于此的国王是异教徒生的小杂种为了绞死这个庇护异教徒的国主当地人甚至起过两三次大规模的游行活动。不过地方军区控制得力到现在还没出过什么大乱子。

    6月9号泰坦亲王在临时下榻的贵族官邸一觉醒来他就觉得身边的场景有些诡异“萨莎……你变大了?”

    奥斯卡一边琢磨一边缓缓地揉弄妻子的两团乳肉就在**上的两粒粉红色的突起不堪刺激涨成两颗紫葡萄的时候女人终于不耐烦地翻过身。

    “真的不想再躺一会儿吗?我赶了一夜的路!”

    “阿……阿欧卡亚?”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难以置信地攫住女人的面孔他既惊且喜地叫唤着。“我的光明神啊!这是怎么回事?谁都没告诉过我你要来!是费戈的命令吗?他又在搞什么鬼?”

    阿欧卡亚笑眯眯地打量着男人她的手指小心又仔细地划过男人的面孔似乎她已与这个贵为家长的小男人分别了一生一世。不过算算时间真的是太久太久了!久得阿卡已经忘记这个男人的味道和他……

    “噢哧!”……和欢乐的源泉传来的那阵令人想要疯地轻微涨疼。

    奥斯卡仔细控制着身下的女人他在幻想萨莎变成阿卡这件事的合理性不过他地思考很快就被女人的热烈响应融化了。肢体交缠胜过任何言语地沟通。汗水和体液的融合胜过任何形式的心灵接触。男人用手掌和嘴唇去抚摸记忆女人的身体女人用婉转的娇啼和善解人意地配合尽情释放烧灼的欲火。

    当阳光由天空正中直落下来的时候奥斯卡和他那位分别日久的小情人就倒在一片黏腻甜腥的体液当中。阿欧卡亚羞涩地用手帕不断擦拭男人的凶器四次**带来的身心触觉对娇嫩的威夫敏斯特小姐来说实在是太过震撼了!

    “你使了新花样……”阿卡使劲揪着男人的胸毛。就像那是欺负她的罪魁祸。

    奥斯卡皱着眉头他翻身压住女人又制住对方地双手。“怎么了?不满意吗?”

    阿欧卡亚就笑她又露出那副羞涩至极的神情面孔红得像熟透的石榴果。“不来了……不来了!求你了!”

    奥斯卡哦啦一声翻身而走。他地样子就像又打赢了一场妻女山阻击战。

    ——————————————————————————————

    “哦对了!萨莎伊到哪去了?”小亲王突然想起自己的妻子这可真是荒唐他竟然把神明换了枕边人这件事给忘了!

    阿欧卡亚笑得前仰后合“要是被萨莎知道你现在才想起她……估计主母大人一定会动家法!”

    奥斯卡亲了亲女人的额头样子是在哀求“快点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阿欧卡亚收起笑脸“战区出了件颇为棘手的意外事故我马不停地赶了过来时间是昨天夜里两点多。正好萨莎出门起夜侍者就告诉她了!她说什么事也得等到今天再说就把我打到你地床上歇下了。”

    奥斯卡没有心思理会自己的妻子为什么会把阿卡送进卧室。他只是对那件“棘手的意外事故”充满担忧。

    “事情是这样的!”阿卡边说边从丢在床下的皮包里取出一叠文书。“费戈元帅在进入斯洛文里亚都的第一时间就控制了该国的国库可那处堡垒空无一人地库还上着锁。元帅命令炮兵轰开金库大门您猜怎么着?”

    “里面什么都没有?”奥斯卡颇为失望地支起下巴。他在看到阿卡的脸色之后就能猜出个大概。

    “没错!”果然军统调查局的负责人咬牙切齿地点了点头。“地拉那十一世必是在战前就把黄金秘密转移了!”

    “那可是一百多吨黄金?”奥斯卡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之前的军情报告从未提及地拉那王室有转移财富的迹象你能确定吗?你知道转移一百多吨黄金需要多少人力、物力?再加上运输若要做到不被现是不可能的!”

    阿卡摇了摇头“并非不可能!算算时间从灯塔计划泄密直到您动武地拉那王室在这期间有半年的时间可以转移这笔数目庞大的黄金。而且……地下金库里面有条密道直通城外我的副手亲自检查过地道里面留有清晰的车辙再加上地道里存放的灯油足够再使半年多所以我认为……若是选在夜间由城外的地道出口秘密运输我们确实无从把握。”

    奥斯卡的手终于离开女体他已兴致全无。

    “没有任何线索吗?”

    “有的!”阿欧卡亚斩钉截铁地点了点头。“和黄金一同消失的还有一位斯洛文里亚公主!”

    奥斯卡打量着女人他不确定对方要干什么。

    “你有什么计划吗?”

    阿卡沮丧地靠入枕头。“地拉那王室必然有一群忠诚的守卫者集合军统和军情两大系统的调查力量也挖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都地区的市民多半又逃难去了没人注意国道上出现过大的运输车队所以……”

    “地拉那十一世毕竟是一位国王!”奥斯卡已经明白军统的负责人为什么星夜赶来帕尔玛利亚。

    “可除了突审!我们再没有什么行之有效的办法!若是慢了一步地拉那王室的财产就可能被偷运到国外虽然海面已经完全封锁可这笔财富若是落在英格人或西葡斯人手里咱们再让他们吐出来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若是他不合作呢?你要对一位国王用刑吗?若是被有心人知道了。咱们都不好过!”

    阿欧卡亚摇头笑了起来“倒是没有那个必要其实我不该让您操这份心!地拉那十一世的王后和一子一女正在前往帕尔玛利亚的路上。我只是想向您借用这位尊贵地母亲和她的孩子只借一天!”

    奥斯卡皱起眉头。他很排斥阿卡的意图也不喜欢这种掳人妻女地做法但天平那边却摆着一百四十吨黄金!这样一来……泰坦亲王什么都没说他只是吻了吻女伯爵的额头。

    “别太操劳了你是为我。我一向都知道地!”

    阿卡便没再提及扫兴的事她把头颈埋入男人的胸口男人只能看到她的睫毛在轻轻跳动。相信阿卡做梦都想在这个怀抱里安安稳稳地睡一小会儿而且……只要一小会儿就已足够若是再多……那就是奢望了!

    所以说……人若是不懂得满足是怎么一回事那么他的生活迟早会步入歧途。曾几何时在法兰王国庄严肃穆极尽奢华地蒂凡塞宫有几个人知道卡尔谢特日涅尔的名字?可是现在卡尔谢特日涅尔是摄政王座下的青年将领中军衔最高的一个同时。他还是王国的战略筹备官、联军司令部副总参谋长、宫廷调查委员会特别委员!这一连串的头衔不但象征着名利还象征着国主的宠爱即使这样一位前途无量的少将军官长就一张人见人厌的面孔。可法兰摄政王还是王室宗亲里面找到一位无知的公主卡尔谢特·日涅尔对这种安排自然欣然接受他与那位王室公主正在热恋之中。

    人生就是这样有大难必有大灾!对卡尔谢特日涅尔来说。泰坦人眼中地刽子手却是法兰王国新近窜起的最有价值的将星。第二次反坦联盟地集团军群司令部不但原封未动地采纳了他的战略建议还为他订做了一个副总参谋长的职务。

    尖嘴猴腮的卡尔谢特·日涅尔时来运转他住在距离国主地卧室只有几步之遥的皇家寝宫出门则有一大队身手老练的圣骑士护卫在侧尽管泰坦人的军情部门仍在叫嚣悬赏他的性命可卡尔谢特将军通常把这件事当作笑谈这足以证明王国的敌人害怕他而且怕得要死。

    按照《论教历8oo年的反坦运动——既泰坦政治军事地势的分析报告》上的论述卡尔谢特日涅尔的战术原则其实是非常简单的即以优势大兵团为作战骨干在南、西、北三个方面上同时动针对泰坦的强力猛攻。近卫军虽然占据人数和装备上的优势但历史为泰坦的防御网制造了许多薄弱环节。只要抓住其中之一进行重点突破那么泰坦整个防守态势的崩溃就是迟早的事。

    想来想去卡尔谢特还是觉得天底下已经没有能够让他担心的事不过宫廷调查委员会新近的一份情报显示泰坦军情局又制订了一份黑名单而自己的名字竟然登6榜。卡尔谢特虽然觉得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对自己的重视有些离谱但他却更骄傲了!

    在传出泰坦军情局拟订了黑名单以后法兰摄政王竟然亲自给阿莱尼斯一世女皇写信信中的措辞极为严厉要求泰坦一方必须放弃这种卑劣的暗杀恐怖活动。感到国主的重视卡尔谢特干起活儿来自然更加卖力他每晚加班加点大大小小的战术会议都少不了他的过问。

    这一天圣怀利惨案的制造者像往常那样来到第二次反坦联盟的临时司令部尽管周围的人都用羡慕的眼光打量这位王庭新贵可卡尔谢特已经有点厌倦了他等不及要上战场、等不及要看看泰坦人在遭遇三面围攻时会有什么样的脸色。

    从法兰王**名下的指挥部里出来时间已经有些晚了王庭新贵照例到街尾的“松露餐厅”用晚餐他还带着几位联军司令部里相熟的同僚这些人无疑是些趋炎附势的家伙他们跟着面相讨厌的王**少将在宫廷和上流社会骗吃骗喝开口不离军事、闭口不离女人一副国家栋粱的架势其实骨子里一无是处。

    今晚松露餐厅高朋满座不过卡尔谢特不愁没有位子他有一个靠窗的专座还有一个王室负责的账单随便他吃什么在账单上签个名就行了。

    即便如此深悉名利场营生法则的卡尔谢特还是无法满足按照他的构想若是能够取得反坦战争的胜利他就会被授予世袭爵衔甚至还会列地封土。到时候……

    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挡住窗户街景和憧憬全都消失了卡尔谢特日涅尔不耐烦地丢开餐巾“去问问那个马夫是怎么搞的?他不知道这里不让停车吗?”

    席间立刻有一位军官自告奋勇地冲了出去他刚刚结识前途无量的日涅尔将军现在正是表现的时候。

    卡尔谢特等了半晌可那位刚刚认识的新朋友再也没有回来他从座位上站起来向窗外张望黑黝黝的马车拉着窗帘车厢前的驾驶席位上也没有马夫的影子。一种极为不好的感觉涌上心头卡尔谢特召过随身侍卫的圣骑士“咱们该走了……”

    白色的光闪爆在一瞬间!那辆停在餐厅橱窗前的马车突然化为一团光火。光火在绚烂的白色光闪之后猛然四分五裂!爆炸的轰鸣、气浪的翻涌、冲击波的震荡尽管置身其中的人并不会深刻地体会到这种次序但飞上天空的楼宇和千姿百态的碎尸却在提醒人们关注这种近于强暴一般的视觉冲击力。

    惊天动地的大爆炸只是一刹那的事在眨眼过后除去漫天的尘雾和若隐若现的火苗法兰王都陷入短暂的失声。

    静!静得可怕!只有座钟出沉闷单调的金属声。不过卢卡斯迪亚巴克尔子爵喜欢静他喜欢呆在一间静室里面三五天也不出房门一步。这样一来他就可以一门心思地思考问题比方说……面前这位面貌娇好、一说话就会脸红的小姐怎么可能是安鲁军统当局秘密调查部门的负责人?

    奉亲王殿下的旨意阿欧卡亚席瓦威夫敏斯特女伯爵来拜会年轻的大学毕业生。卢卡斯表现得有些拘谨面对传说中的安鲁军统调查局长他打翻了一瓶墨水在离开座位的时候又踢到了桌腿。最后他吻了阿卡的手背却又忘记放开女伯爵的手。

    阿欧卡亚好笑地打量着年轻人“是我让你感到紧张?还是你并不像奥斯涅亲王殿下形容的那么聪明?”

    卢卡斯面孔涨得通红他几乎是“丢”开了女伯爵的手。

    阿卡似乎不以为意她打量起大学生的小书房。这里堆满文件和各种各样地纸张好像连个坐下来的地方都没有。

    卢卡斯立刻现自己的书房兼起居室实在乱得离谱他一边手忙脚乱地收拾东西一边嘀咕。“您该事先通知我地!殿下若是知道我会这么失礼……说不定会叫保尔揍我一顿。”

    阿卡在刚刚收拾出来的高背靠椅上坐了下来她这时才看清年轻人地面孔。应该说……这是个漂亮的小家伙。女伯爵颇为喜欢对方的眼睛和眉毛。

    “我这边遇到麻烦了你应该猜得到我是来寻求帮助!”

    迪亚巴克尔子爵连忙摆手“不!不!您不必这么客气咱们是一家人!”也许是感到自己的话有些歧义在里面。卢卡斯连忙摆手。

    “女爵阁下我的意思是说……安鲁军统调查局与帝**情局……是一家!”

    大学毕业生擦冷汗地动作令阿欧卡亚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但这位女伯爵的面孔在笑容消散之后倏地化作冰湖。

    “我听说军情局与海狗和埃塔共同定制了一份黑名单你这里进行得怎么样了?亲王殿下不是把这件事完全交给你了吗?”

    卢卡斯一边点头一边从桌案里取出那份名单和一叠厚厚的文件。

    “背景资料、行动计划、特工人员任务明细表全在这儿!您想知道什么?”

    阿卡耸了耸肩“照顾过程是你的事亲王殿下既然把这份死亡名单交给你那么我在乎的只是结果。”

    迪亚巴克尔子爵将名单一翻一个鲜红的“x”已经划掉了打头的那个家伙。

    阿卡眯起眼睛“卡尔谢特日涅尔!圣怀利的卡尔谢特日涅尔?”

    “就是那个小杂种!”大学生厌恶地诅咒一声可他立刻现自己是在一位尊贵的女士面前大放厥词。“哦我的天。抱歉我不是故意地!”

    阿卡微笑着摇头“干嘛要为实话道歉呢?卡尔谢特日涅尔就是个小杂种!生下来就是!他的母亲在分娩的时候一定有只恶魔陪在身边。要不然……我要是知道自己有这么一个儿子刚生下来地时候就会把他掐死!”

    “哇喔……”安鲁军统调查局长的粗口把年轻人唬了一跳一位高贵的女伯爵不该诋毁对方的女性亲属不过迪亚巴克尔子爵并不会在乎。当阿欧卡亚女伯爵进门地时候他就已经现。他喜欢这个女子。

    “说回您的问题吧?到底是怎么样的麻烦?”

    阿卡从怀里掏出一纸叠在一起的地图确切一点说地图在摊开之后会是一副建筑平面图。“卡达海角位于爱琴海和黑海的地理分界线上在海角东北距离海岸线不到两公里的地方就是卡达海角要塞。”

    “斯洛文里亚人的水牢?”迪亚巴克尔有些怀疑地打量着地图上的那个小角落。

    “就是那里!”阿卡点了点卡达海角附近地区标注的红圈。“要塞附近水域的地形十分复杂水下状况也不好。我们不能指望英格人和西葡斯人的援助因为这些都是要算利息的我想进占这座水上要塞只能智取不能强攻。”

    “您还没告诉我那里有什么?”

    阿卡的目光兴奋地闪了闪那笔庞大的财富实在是太诱人了!

    “黄金!斯洛文里亚王国的黄金储备就藏在卡达海角要塞!”

    “可您怎么会知道这件事呢?”

    “你还真是个问题宝宝”阿卡面向大学毕业生她又取出另外一份卷宗。“斯洛文里亚国王亲口告诉我的!这是他的口供是他委托自己的妹妹和几名忠实追随者秘密转移黄金并且……”

    “并且如何?”

    阿卡把眉头拧在一起“部分黄金已经通过某种我们还无法掌握的渠道流往国外了地拉那十一世那头蠢猪只知道给自己留点挥霍的棺材本可他不知道那么一大批黄金流入国际市场会带来怎样的灾难到时候恐怕全世界的金融家和投机家都会把视线聚到斯洛文里亚身上。”

    “那就是说……我们的行动一定要快!”

    阿卡点了点头“不但要快还要神不知鬼不觉地达成目标。”

    卢卡斯迪亚巴克尔子爵突然好奇地打量起纤弱的安鲁军统调查局长。“女爵阁下。能否告诉我您是怎样令那头炉子妥协的吗?”

    “地拉那十一世……驴子?”阿卡轻笑起来“我只是把驴子地妻小请到软禁国王的地方。让他们一家人吃了一顿团圆大餐。”

    “就这么简单?”卢卡斯颇有些惊讶。

    阿卡没有回答因为这中间过程的辛苦自然不会是一句话那么简单。地拉那十一世当了一辈子地流氓。也当了一世国王。王的威严是不可侵犯地。尽管斯洛文里亚国王曾是那样的昏庸但他再怎么说也曾统治一个国度在此之前还没有人敢于要挟他。

    ——————————————————————————————

    “现在事情总算解决了我们已经知道藏匿黄金的地点缺少的只是精干的行动人员。总不能让红虎那些旱鸭子去打场海战。”

    “你是说……我们要用一支小型突击队潜入那个要塞、进而控制局势?”

    阿卡点了点头但精明地卢卡斯却不是那么有信心仔细打量一番要塞平面图若是没有炮舰进行猛攻如何成功进入要塞内部还是未知数。

    女伯爵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一块儿来吧!咱们要去做一回抢匪了!”

    迪亚巴克尔子爵只得苦笑不过他认为这件大事还得找军情南方分局长商量一下。亚宁切尔曼就是靠打劫金库迹的对这种事他最有言权。

    到了6月中旬西大6南部的广大地域先后进入雨季此时的斯洛文里亚一片愁云惨淡。从前的近邻突然闯入自家的庭院。他们近乎挥霍地享用着邻居的资源。这种事自然是邻居不愿看到的几乎就在王**队陷入绝境的同时一些爱国人士和开明贵族纷纷扯起保卫家园的旗帜。在巴勒干半岛地山地和丘陵之间与侵略者装备精良的正规军展开游击战。

    所以说泰坦人根本无法控制斯洛文里亚全境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得到的只是大中型城市和各处战略要冲不过奥斯涅亲王似乎从没打算彻底征服这个国家。除了必要地防范和进剿近卫军又或水仙骑士都对地方上的反抗势力视而不见。

    灯塔计划上的即定战略坐标都已达成剩下的工作只是如何分配这片国土上地利益归属。造成斯洛文里亚国王被俘、王**悉数被歼的崔比阿尼家族和洛雷托马斯侯爵一党自然当居功他们会为泰坦人建立一个傀儡政府。虽然这个傀儡政府还未成立匆匆由泰坦赶回都的国务大臣已经摆出一副领袖群伦的架势他公开为水仙骑士的“到访”进行辩护又把种族灭绝和宗教仇杀这些见不光的动作提上日程。

    不管斯洛文里亚国民反抗侵略的勇气和决心多么巨大侵略者和依附侵略者的利益集团无疑要比人们想象中的强大得多。那些各势各样的反抗军只能在深山老林里活动一旦暴露在阳光下泰坦军情探子和洛雷托马斯一手建立起来的流氓雇佣兵武装就会找这些爱国者的麻烦。

    白色恐怖伴随雨季的瑟风席卷整个斯洛文里亚暴风骤雨在顷刻之间就让这个古老安详的国度满目创痍。虐杀异教徒的倒十字架遍布城市乡村各种投机份子和牛鬼蛇神乘机做怪他们甘愿充当侵略者的打手做着杀人越货的无本生意比之罗曼教廷贪婪吝啬的主教团有过之而无不及。就像大部分历史学家评论的那样水仙骑士和泰坦南方军以此为起点开创了安鲁的百年盛事而斯洛文里亚的社会经济政治体制却倒退了六百年。

    “你相信吗?在斯洛文里亚可以掳人为奴?”高大的明塔斯·布郎特一进司令部就用一个壮汉应有的嗓门大声咋呼起来。

    泰坦近卫军第五军区司令长官冈多勒阿贝西亚中将从战术地图上抬起头他好不容易才有机会停下手边的工作。

    “怎么?还在为不能参加灯塔计划耿耿与怀吗?”

    明塔斯朝总司令笑了笑“那倒不会只是便宜了第八军区和第九军区的小兔崽子们!听说他们每个人都可以认领两个奴隶军官还更多!等到凯旋而归的时候这些家伙还不都是小富翁了?”

    “也不便宜……”阿贝西亚疲惫地神了伸筋骨。“就像西尔维奥他地第二军在战前最被看好!可结果呢?踢到铁板了吧?撞到野猪了吧?几千余人的整编步兵军被打得只剩两个强袭团的建制。他和他地小兔崽子就要从斯洛文里亚回来了到时你可以找他问问。看看他认领的奴隶都是什么货色。”

    “喂!你这头大狗熊真地瞎了眼吗?”

    明塔斯盯着室内那位突然说话的老将军望了一会儿半晌之后他才猛力拍打了一下自己的额头。“乔治老大哥!我的天啊!您是被前天的暴风雨刮到维耶罗那地吗?”

    南方集团军群骑兵指令长乔治罗梅罗中将与巨熊一样的老同学拥抱在一起。他们谈到最近几年的过往双方都感觉像是做梦一样。在从三十九期战史理论研修半毕业的时候明塔斯布郎特只是一个一无所有的小校而乔治罗梅罗则是那个十年不得升迁的老军人可是现在……

    维耶罗那城防系统刚一启动。冈多勒阿贝西亚将军就破格提升明塔斯为维耶罗那卫戍司令而乔治罗梅罗将军他终于离开骑兵军长的位置担任南方集团军群全数骑兵力量的总指令长。

    “知道罗梅罗将军为什么会来维耶罗那吗?”面色冷峻的第五军区司令长官紧盯着明塔斯布郎特。也许在很多人眼里这个孔武有力的大汉只是因为亲近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才能屡次三番地获得晋升但事实却不是这样地如果明塔斯布郎特只是一个头脑简单四肢达的莽汉估计冈多勒阿贝西亚将军根本不会多看他一眼。

    明塔斯布郎特望着摊在桌面上的战术地图出了一会儿神他现战术地图上地法兰人已经不在昨天的位置上了。

    “我的光明神!那是五十五个师吗?他们已经进入边境共管地带难道真的要开战?”高壮地巨熊说得惊悚。可他的眼睛却在放射兴奋至极的光芒。

    第五军区司令和南方集团军群的指令长同时点了点头。冈多勒阿贝西亚敲了敲地图上的另一个位置“战争一定会爆但不是今天也不是明天!法兰人在等。等其余两个方向的联盟军进入出击位置。但他们绝对不会等到奥斯涅亲王殿下投入灯塔计划的庞大集群回师维耶罗那。”

    “那到底是什么时候?”正在摩拳擦掌的维耶罗那卫戍司令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先说说你的防御工事进行得怎样了?”冈多勒微笑着打量这名勇猛的战将。

    明塔斯布郎特正了正神色他对自己的本职工作可是一点都不轻忽。维耶罗那卫戍司令在两位长官面前展开城市布防图看得出这张好似出土文物一般的地图已被明塔斯蹂躏无数次了。

    “多瑙河两岸的炮台都已部署完毕剩下的只是加固和伪装;南岸城区的老城墙还在维修。工程截止日期是下月19号不过我的鞭子要是再狠一点……9号就差不多。”

    “我把最精锐的两支城防旅部署在北岸由森罗万宫到十八桥是第一防御区军区司令部到多瑙河南岸滩头是第二防御区;除此之外军区所属大海格力斯第一重装步兵军在奥斯特尔茨附近集结待命大海格力斯第二步兵军还在运动但我会把市区西侧那段老城墙留给他们。”

    “远郊的那三座陵堡呢?你打算放弃?”冈多勒有些惊疑不定。

    明塔斯布郎特长满横肉的面孔上浮现出狡捷的笑意“我放弃了其中的两座将守卫陵堡的兵力集中到一处您猜是哪?”

    “萨西洛堡垒!”阿贝西亚指了指距离维耶罗那南岸城墙最近的那座堡垒“它与南城上的炮台互成犄角西方人会在陵堡和城墙之间纵深两公里的开阔地上吃尽苦头。”

    卫戍司令颇为尴尬地挠了挠头他没想到自己的上司竟然会猜错。

    “我是想说……我把三座陵堡的守备师全都关进蒂罗摩。”

    “蒂罗摩?东边的那座?”第五军区司令真的有些诧异。

    明塔斯布郎特点了点头“没错!就是城区东郊的那座堡垒。我觉得蒂罗摩比其他两座老旧的碉堡要坚固得多而且它紧临多瑙河一来可以防止敌人由城市东侧进行突袭二来可以掩护……掩护……”

    “撤退吗?”阿贝西亚的笑意更深了他就知道自己的眼光绝对没有错。见过明塔斯·布郎特的面相任何人都会以为这头犀牛擅长猛攻可第五军区司令却认为犀牛最重防守。

    “是的总司令!就是撤退!”明塔斯布郎特的视线落在地图上那座他曾宣誓守护的城市上。“大战将至!我们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足够的防御兵力、没有足够的预备役、没有足够的火炮、甚至连增援都遥遥无期。我相信……维耶罗那会战必定惨烈至极!”

    室内陷入静寂军人们沉溺于各自的幻想也许现在他们并不清楚自己在历史中扮演的角色可他们是军人军人必然在战场上才能找到生命的真义。既然维耶罗那会战必定惨烈至极那就让暴风雨不要停歇要来就来得痛快淋漓。

第四章

    卡达海角要塞近乎与世隔绝它坐落在卡达海角中心的一座孤岛上曾是斯洛文里亚王国最恐怖的一间用于囚禁死刑犯的监狱。大概在六世纪的时候监狱近乎废弃斯洛文里亚王室便把要塞改建成一座真正的军事设施主要用于防卫海盗和阿拉拜大王公的入侵。

    要塞的墙基就建在孤岛的绝壁上敌楼和城墙距离海面的落差几近三十多米。在这个仿若地狱一般的鬼地方一年四季只有狂风巨浪、成群的海鸟和讨厌的寄居蟹才会光临。要塞与海岸通过一条隐蔽的航道进行联系斯洛文里亚海军每月都会派遣一支小型船队为卡达海角要塞提供补给不过……这个王国正面临久未遭遇的乱局上一次补给已经是一个月以前的事。

    到目前为止海角要塞派往6地的通讯官一点音信都没有补给显得遥遥无期可孤岛上储存的淡水和食物都已枯竭要塞司令即使用绞刑对付逃兵也无济于事。

    到了6月底要塞守备团已经陷入绝望他们真的已经与世隔绝。

    没有增援、没有给养、没有上级的指示、没有王室的垂询军人们只能守着一堆数不清的黄金和一位患有伤寒病的公主他们节衣缩食而且还被告知再过几天要塞就会断绝淡水供应。

    7月2号被人抛弃的卡达海角要塞终于迎来那件唯一值得期待的事。一艘悬挂法兰海军军旗的大帆船驶入孤岛中心码头那位热心肠地法兰商人给孤立无援的斯洛文里亚朋友送来了久违的葡萄酒和黑面包不过当然。要塞守备官要为得到地物资支付同等重量的黄金。

    即便如此要塞指挥官还是千恩万谢地感激法兰人地准时他的士兵在遭受饥饿和干渴的折磨。如果不是这船饮食来得即时就算他自己不会向泰坦人投降。他的士兵也会变着法儿地促成这件事。

    跟随法兰军舰抵达海角要塞的随行人员中还有一位贵族夫人和一位银行家。说起这位夫人……好像来头不小地样子!据说她在法兰宫廷没有明确的品级却代表一个职权部门直接为法王服务但船上没人知道她具体是干什么的。

    至于那个银行家……斯洛文里亚王室找对了人!拉塞尔费恩是典型的灰色融资专家他为世界上所有的黑市交易进行担保、为世界上所有见不得光的财产谋求合法、合理的安全存储通道。

    斯洛文里亚王室到底拥有多少财产?相信拉塞尔费恩不会轻易告诉任何人做这一行要有信誉、有头脑。像对待神明的教条一样信守承诺和规矩。所有的金融家都会告诉你从事这个行当的规矩只有两条一是只与信得过地人做生意:二是不要犯蠢不要做傻事、不要惹麻烦。

    不过……生意做到拉塞尔·费恩这种程度相信他也不会碰到什么麻烦。在海上有隶属法兰海军的军舰为其护航在港口有专门的登记部门为他地非法生意打掩护在纵横国际的七大银行团里面拉塞尔拥有其中四家的股份根本没人在乎费恩先生名下的多个账户有多少流动资金。

    这位大金融家与斯洛文里亚王室地代办关系是在今年三月份敲定的拉塞尔·费恩每处理一公斤黄金。他就可以从中得到4·9%的提成。不管斯洛文里亚国王多么富有拉塞尔仔细算了算他的最终收益足够收买七大银行团中的任何一间。即便他要冒着生命危险来往于海盗横行的爱琴海和亚德里亚海之间但何乐而不为呢?做成这笔生意之后他就能够进入一个新的阶层比方说……买一个贵族头衔、再认养一座王室宫殿……到时候……

    拉塞尔收起麻子脸上按捺不住的笑意他转向身后的要塞地库。

    “快点!拜托你们!时间不等人!”

    时间不等人!雨季的到来令斯洛文里亚东南海域掀起了两三米高的大浪和强劲的东南不定风。所谓东南不定风。即是指海域上头的光明神邪乎的很他一会儿让巨风吹往北一会就让风头去往南再然后东北一起来大海便乱成一锅煮沸的水藻浓汤在天上看的话应该刹是壮观可身在海中的人就不会这么想——不定风带动不定潮不定潮带动暗流、暗流带动海船偏离航道在雨季偏离航道……那就得恭喜你你离天堂和地狱都很近。

    要塞上空阴云密布、凄风怒号。要塞里面的人带着笑干劲儿冲天。为国王守卫财富的勇士们在地库里面忙作一团他们将印有斯洛文里亚王室图腾的金砖放进铺满干草的木板箱里钉好木箱之后便烫上火漆再由军舰上的商人逐一加盖“王室引进品”的徽印。

    望着那位状似无所事事、却又目光炯炯的法兰贵妇人要塞守备官就忍不住要问一问“那个漂亮女人到底是干嘛的?会不会有危险?”

    拉塞尔费恩放下手里的账簿他循着声音望过去。“我又没睡过她怎么知道她是干嘛的?不过……”

    金融家呻吟起来他凑向要塞守备官的耳朵“行船途中那位女爵一直在偷偷记录英格人和西葡斯人的舰队番号和海岸基地的位置!所以我有理由怀疑她是我的国王派来的间谍!”

    “一个女人?”要塞司令有些不相信。

    ——————————————————————————————

    拉塞尔费恩耸了耸肩“她是女人所以她能随意出入英格海军和西葡斯海军在各地举行的招待会、酒会!这一点男人们可比不了!”

    “但愿你的王国会为斯洛文里亚遭遇的不公正做些实事。”

    金融家就拍了拍要塞司令的肩膀“会地!一定会!王国正在策划让泰坦人吃不了兜着……”

    话还没说完那位已经听到尾音的女伯爵立刻瞪了过来。拉塞尔费恩赶紧闭上嘴、像马儿那样做出一副地上全是青草的样子。

    至此卡达海角要塞地指挥官便对这名女伯爵的身份深信不疑这座偏僻地孤岛很难遇上年轻漂亮的女性。守备司令不缺斯洛文里亚原住民的热情和豪爽他引领女伯爵参观了整座要塞。只是回避了一些敏感地区不过这对受过严格间谍训练的阿欧卡亚席瓦威夫敏斯特女伯爵来说要了解那些“敏感”的事情并不会是多么苦难地事。比方说……要塞里面那些土炮的射程、公主卧室的位置、岗哨的换防时间、兵员数量、遇警措施等等……

    到了傍晚法兰人的军舰上突然传来消息大风损坏了主桅。今天晚上根本无法出海而船上的水手又不够……拉塞尔·费恩和那位女伯爵便找到海角要塞守备官请求他增派一些人手参加抢修。

    要塞指挥官正在奇怪拉塞尔这个吝啬鬼为什么会把船上的给养留下一半想必正是为了这个原因。他欣然同意增调人手的请求并将一整队熟悉船上作业的水兵调到码头供法兰海军船长调遣。

    在太阳落被海平线吞没的时候忙碌一天地卡达海角要塞终于停止喧嚣。孤岛万籁俱寂只在悬崖底下的码头还会传出水手们高昂的号子。

    参与维修工作地斯洛文里亚士兵常年往返海岛他们对老兵的做派再熟悉不过。船上的法兰海军士兵举手投足都是一副精锐劲旅的样子多数时候。这些士兵不怎么说话只在船长大声喝令时才会回答“是”这令斯洛文里亚人有点奇怪因为这些人地法语十分蹩脚。

    要塞里举行了场小型的茶点招待会。虽说是招待会可要塞司令能够拿出手的东西实在太少倒是那位王室公主比较慷慨她为招待会捐献了自己保存多时的进口茶叶。与西方人的酵红茶不一样这是真真正正的茶叶!在东方可能非常低廉可在西方连见惯市面的阿欧卡亚女伯爵都要为之惊叹。

    当然阿欧卡亚女伯爵用了假名若是报出她的姓氏相信世界上没几人不知道大名鼎鼎的安鲁军统调查局有一位女性掌门人。似乎……

    斯洛文里亚公主叫她“埃俄芬”女爵那么权且保留这个称呼当晚来自法兰宫廷的埃俄芬女爵与异国公主谈得十分投机不过这位公主似乎是在有意无意地讨好她。

    想一想就知道原因水手们都不习惯把女人带上船他们认为这可不怎么吉利可埃俄芬女爵竟然随船远道而来那位从来都不把人放在眼里的拉塞尔费恩先生又对其必恭必敬可以想见这位女爵在法兰宫廷的权势有多大。斯洛文里亚公主若是能够争取到对方的好感和同情……

    说这些干嘛?阿欧卡亚又不是来向斯洛文里亚王室唯一的漏网之鱼表达同情展示好感的。茶点招待会很快就结束了因为茶点已经被人一扫而空。这时码头上又传来消息起风了!主桅杆的事得拖到明天早晨。要塞司令不疑有他随便应付两声也就作罢。

    阿欧卡亚与她的随行人员在一间小卧室里焦急的等待着她制定了计划、布置了人手、约定了代号、预测了潮汐和风向可当她真的置身于这处高居于悬崖之上的要塞她又免不得要担心……

    第一次挑战不定风和不定潮的代价是什么?第一次投入实战的安鲁海军会遇到什么状况?第一次跨海登6作战的军情特战旅会不会被暗流吞噬?第一次策划这种水6联合两栖作战的自己会不会在无意中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太多的第一次令阿欧卡亚完全丧失了与敌周旋时的冷静她那漂移不定的眼神始终没有离开卧室中的那扇小窗窗外是黑沉沉的宇宙和波涛翻滚的洋面巨浪拍击礁石的声音足以撕裂人心。

    大洋随着潮汐和洋流不断变换着身姿高低起伏的海浪令置身其中的船影飘忽不定。安鲁海军斯洛文里亚方面特遣舰队在暗淡无光的浓夜中扬帆远行这支三艘五桅大帆船和九艘四桅帆船组成地小型舰队已经在附近海域潜伏半个月他们的主要工作就是侦测潮汐和洋流。而在今天夜里就是为往日的辛劳收获果实地时候。

    特遣舰队的指挥官是一名少将即便是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这位大家长也不会记得他那谱系庞大地家族宗亲里面有一个叫做特亨多夫安鲁席维斯的年轻人。不过相信再过不久。整个世界都会知道这个勇于开拓创新的年轻人在卡达海角(灯塔计划最后一站)战役中的一举一动这是安鲁海军追赶传统海上强国的起点。也是特亨多夫安鲁席维斯挤身世界一流海军指挥官行列地处子之战。

    特亨多夫站在旗舰左翼的船舷上在他身后是一群与他同样年轻的安鲁海军军官。兴高采烈的年轻人摩拳擦掌对着惊涛排空的大洋指指点点他们的指挥官一直没有言语只是静默地打量着他的舰队。

    特亨多夫海军少将的特遣舰队在墨色的海面上一字排开。三艘五桅大帆船都有两艘四桅快船护卫前后看样子就是英格人惯常使用的巡洋舰阵。这支舰队太小了!这大概是特亨多夫唯一地概念按照他的设想安鲁若是拉起风帆的话应该遮蔽一方洋面。

    “时间……”

    一名参谋立刻大声回答舰队司令“晚十点一刻。”

    “地点?”

    参谋四下望了望“战略坐标地以东十公里洋面!”

    特亨多夫海军少将这才收回视线他掸了掸被海浪打湿地军衣接着才转向一位身穿黑色军统制服的情报官员。

    “阁下轮到您了!”

    军统情报官连忙从怀里掏出一纸文书借着舰桥上的灯火。他大声念到:“帝国元帅、安鲁家长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令!行动代号……渔汛!”

    “水仙骑士团海军部、斯洛文里亚方面特遣舰队总司令特亨多夫安鲁席维斯海军少将确认行动代号渔汛”所属战斗部业已进入作战水域请战地导引官准予执行。“对方立正敬礼。“代表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命令你部即刻展开行动……代号渔汛!”

    再次打量一遍身前身后的海军将领特亨多夫向主桅上地了望台挥了挥手“停船……下网!渔汛到了!”

    浓夜底下。海面以上。安鲁海军收拢风帆甲板平台和各个舱口里面人声鼎沸无数身影在奔走往返。

    泰坦帝**事情报局直属特种作战第一旅的突击团官兵纷纷带齐武器装备他们登上船舷两侧的舷板随着一声声雄壮高昂的水手号子所有的船支都将搭载特种战士的舷板放下海面。

    海面上阴风怒号面目黝黑的特种战士不一言他们在心里默数着号子粗壮的手臂不断带动木桨舷板行动如飞在波澜壮阔的大海中起伏着前进。

    孤岛码头还亮着灯维修帆船的水手和斯洛文里亚士兵已经歇了下来。热情的法兰船长拿出珍藏的好酒和一条条大腊肠款待向他们伸出援手的异国水兵可好景不长十一点刚过法兰船长突然变了脸色前一刻他还笑着向对方敬酒下一刻他就寒着脸摔碎了杯子。

    血红色的酒液无奈地洒在船舱地板上昏暗的灯火映出凶手的身影刀子、匕与剑兵器的忽闪伴随刺眼的血光惨烈的凄叫伴随野蛮的呐喊。终于现场平静下来凶手们调亮了灯火灯火映出可怜虫的尸骸他们大睁着眼在死前仍然难以置信地瞪着眼前生的一切。

    法兰水手们仔细检查了一遍死者他们对那些仍在呻吟的家伙又补了几剑。船长有些不耐烦他向船舱门口使了个眼色训练有素的特种战士立刻脱离现场他们回到各自的船舱换上斯洛文里亚王**的制服然后在码头上集结。

    孤岛上的小码头只能接待两艘大船平常守卫并不多今天也是如此。当附近的守兵看到一群穿着王**制服的生面孔时他们自然心生疑虑可狡猾的入侵者并没给他们问询的机会。由那位变装的船长带头泰坦特种战士无声无息地解决了这些守兵。

    “现在又是几点?”矗立在窗口附近的阿欧卡亚女伯爵突然回转身猛烈的海风掀起了她的金挡住了她的面孔。

    随行人员中的一位军人掏出瑞尔产的怀表“十一点一刻!”

    阿卡点了点头“你们都知道该做什么吧?”

    在场的军人们互相望了望然后他们便不一言地离开了小卧室。

    安鲁军统调查局的负责人再一次转过身她的身形窗棂之间的浓夜里面轻轻颤抖不过她的眼神却透射出坚定的决绝。

    从要塞上望下去海平线黑沉沉的巨浪起伏在翻转中拍砸在岸基上浪花飞溅而起像破碎的橄榄把汁水喷吐在要塞的高墙上。起伏的波涛中出现一点微光在海平线的尽头时隐时现。这点光火引起要塞守卫的注意他们迅通知值星官这位长官便在敌楼里架起单孔望远镜可夜色浓重呈像并不清晰。

    几分钟之后海角洋面终于出现清晰的船影不是一艘而是以突击队形排开的一大片。值星官敲响警钟整个要塞立刻忙碌起来大量的兵员冲出卧室所有的战斗岗位都有人影在闪动。

    敌楼里的信号兵向闯入斯洛文里亚领海的不名舰船打起灯火讯号警告对方的违法侵入可对方不但没有回应反而扬起所有的风帆高接近要塞。

    “来意不善!准备应战!”要塞指挥官果断地出命令。守兵立即行动他们从藏兵洞里抬出大型弩机和铸铁打造的火炮还给没名箭手的弓箭都涂抹了火油:要塞司令检视着风和风向观察着敌人在海面上的运动。

    “是英格人的阵型……”见多识广的要塞司令很快就认出敌人的身份“可又不对……”

    一名观察员突然抛开单孔望远镜他向指挥官大声叫喊“猛虎水仙旗!猛虎水仙旗!是安鲁海军……是安鲁的舰队……”

    要塞中响起杂乱的噪音反观侵略者的阵营却悄然无声。三艘主力炮舰和九艘四桅快船迅绕开要塞东侧地乱石海和暗礁群它们在距离要塞南墙四百米的海面上一字排开。

    看到这种架势。卡达海角要塞的指挥官不禁暗叫倒霉他一定碰到了一个海战行家。“准备隐蔽!准备隐蔽““司令官地高呼只留下尾音漆黑的洋面上猛地燃起无数朵光火。火炮地怒吼先后响起伴随嘹亮的光团。六镑炮与八磅炮齐齐奏鸣。教历8o1年7月2日夜十二时卡达海角战役开始了!

    特亨多夫安鲁席维斯海军少将的旗舰上挂着巨大的猛虎水仙旗和军情特战旅的银色飞马旗;除此之外旗舰地舰撞杆上还垂着一面奇怪的旗帜……一门大炮的炮管里塞满水仙花一头红色的花斑猛虎伏在炮身上怒视前方。原来水仙舰队还无法装备足够的火炮红虎方面军的炮兵部队是在远离海角的另一处码头登上特遣舰队的。

    不过……红虎的炮袭并没有收到任何成效。卡达海角要塞的外墙在经过数百年地风霜洗礼之后不但没有摇摇欲坠反而变得像礁石一样顽固坚强。炮弹的威势只是砸落了一些墙灰、摧毁了几处箭垛斯洛文里亚士兵在五分钟的炮袭中竟然无一伤亡。

    来自法兰地银行家慌慌张张地冲上弹雨如飞的城墙上他哭着喊着想要离开要塞回到他的大船上。想到随行人员中有一位尊贵的法兰王室特派员要塞司令官就觉得没有理由拒绝法兰人地要求毕竟这场战争不关法兰人的事再说他也不想那艘为祖国运送黄金的大船受到损伤。

    正好!一位士兵来报告那些帮助法兰人维修大船的水兵已经完成任务他们要求进入要塞。司令官就点点头。他吩咐手下打开没有遭遇敌人的北侧要塞吊门将法兰人放出去再把自己人迎进来。

    战士繁忙。卡达海角的指挥官甚至来不及与法兰朋友告别但是看到拉塞尔费恩那副失魂落魄贪生怕死的丑样子想想告别也就算了。

    要塞的南侧城墙上炮火连天安鲁海军一直没有靠近。只是反复轰击似乎一点都没有攻顶夺城的打算要塞指挥官只得调集充足的防御力量一旦南墙不堪重担他和他的战士就得用肉身去粉碎侵略者的**。

    所以……阿欧卡亚确实没打算由南侧强攻要塞按照渔汛行动的作战方案特遣舰队的火力急袭只是为了将要塞守军吸引过去真正的攻势将由军情第一特战旅在要塞北侧动。

    特战旅突击团乘着舷板绕过海角孤岛他们在舰队开始炮击之后才无声无息地潜入要塞北侧的乱石滩。人声鼎沸的卡达海角就在他们头顶战士们一登6便丢弃舷板快接近吊门在与躲在暗处、一身斯洛文里亚王**打扮的船长接头之后突击队员就在要塞吊门两侧的城墙底下潜伏下来……

    很快!城墙上的响起喧哗的人声吊门6续开起斯洛文里亚王**打扮的船长向自己的队员使了个眼色他们快冲进要塞随即便控制了北侧城头上的敌楼、破坏了里面的吊门控制机关。

    特种战士一见城门洞开立刻一涌而入他们在敌楼下的开阔地上排成冲锋阵型而有趣儿的是被要塞南侧的炮战吸引全部注意力的斯洛文里亚守军直到这时仍未注意已经近在咫尺的敌人他们看到的只是身穿王**制服的士兵在忙些莫名其妙的事。

    特种战士列队、旁若无人地擎起弓箭他们面对敌人的后背投去一轮箭雨惨呼和惊叫立刻响成一片斯洛文里亚士兵悚然回头他们看到扑天盖地的敌人!敌人面目狰狞、手持各式各样的刀兵向他们冲了过来。

    惨烈的肉搏战开始了没有任何花巧也没有任何解释。背水一战的斯洛文里亚人陷入死斗他们与敌人

    争夺每一个房间的归属甚至抱着敌人纵身滚入悬崖下的怒涛。

    “全他妈乱套了!”阿欧卡亚女伯爵的身影终于出现在战士跟前士兵们都为这位女士的粗口吓了一跳不过她的出现倒像是给杀人搏命地男人们上了条特种战士在军统调查局长跟前越聚越多。他们跟随着这名身穿宫廷礼服的女士清理每一处战略要冲占据一个又一个有利地点。

    要塞守军的覆灭总会经历一个过程从最初地殊死抵抗到接下来的仓皇逃窜。由四散奔逃到最后地身死投降。除了堡垒内部一些易守难攻的据点军情特战突击团在凌晨两点左右便控制了卡达海角。

    安鲁特派舰队在要塞中的喊杀声弱下来的时候便将两艘主力炮舰靠上揭头。红虎的炮兵战士立即开始向码头上地栈桥卸下火炮。火炮被骡马运入要塞很快便被拖上那些易守难攻的地段。

    随着数声炮响和阵阵硝烟抵抗终于被瓦解了当特种战士和军统调查局长抵达地库的时候跟随阿欧卡亚女伯爵先期进入要塞的军人已经解决了这里的守兵。不过说出来还真有些后怕卡达海角要塞的守备官在地库里埋藏了大量的火药若不是这位指挥官在第一轮箭雨中就告身亡到访的特种战士会和黄金一块儿飞上天也说不定呢!

    ——————————————————————————————

    阿欧卡亚亲身犯险她组织熟悉火药的炮兵战士拆除了那些爆炸物然后才命令士兵们打开地库。

    “哇哦!”进入地库的泰坦战士都会这样念上一句出现在他们眼前地是一个金光闪闪的洞窟战士们每走一步都会被散乱满地的金砖硌到脚。

    斯洛文里亚数代王室积累地财富似乎全都在这儿金砖由地面堆砌起来组成的金山足有三四米高。地库内还有一些上了锁的小房间。

    被黄金迷失双眼的战士们没有等到命令便砸开一个个小房间地大门在一阵刺耳的欢呼过后闯进小房间的士兵就捧着大把大把的金银珠宝窜了出来。他们把宝石饰抛到天上引得热血沸腾的强盗们像婊子一样一个劲儿地尖叫。

    没错!曾经的勇士已经变成此时的强盗他们不敢去碰触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属意的金砖只是去疯狂地抢夺那些闪烁着红绿光芒的珠宝!

    阿欧卡亚先是女性。然后才是安鲁的军统调查局长此时她正置身于一群习惯杀戮、迷恋财宝的疯子中间她有手有脚却不敢去阻止面相狰狞、全副武装、手上染着鲜血的男人们谁知道这些家伙接下来还会干什么?

    特战旅的突击团长“大虫”别列斯基终于赶到现场他面上带着笑似乎对眼前生的抢夺无动于衷。阿欧卡亚只得和他商量女伯爵心思敏捷她告诉大虫若是奥斯涅亲王殿下也在场的话他也不会为了些珠宝就去对浴血奋战的勇士们脾气可这笔财富已经归帝国和安鲁所有……抢掠也得有个限度。

    别列斯基心领神会他费了好大力气才将混乱的队伍收拢好这位突击团长对战士们说“仁慈伟大的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感谢战士们所做的一切!他将一间堆满珠宝的小房间留给了英勇的斗士……”

    “但只有这间!别再去碰其他的东西!”突击团长面目狰狞地警告着他的士兵。“不过……之前的就算了!”

    之前没有下手的士兵暗子叫苦而已经落得腰缠万贯的士兵则高声欢叫。

    大虫规定了分配战利品的级别和次序特战突击团这才有了久违的纪律性。由团长和各个大队的队长带头当官的在保留的那间堆满珠宝的小库房里拣选了那些块头最大、最耀眼的珠宝然后是立功人员、战斗骨干……最后连伤员也得了一些饰。

    听到消息的红虎炮兵也赶了过来就在他们打算跟突击团大吵一架的时候大虫别列斯基就指了指那间小库房原来他早就为参与战斗的炮兵兄弟们留了一份!

    特遣舰队司令官特亨多夫安鲁席维斯在这个时候也已上岸别列斯基就跟出了大力的海军少将提起分享财宝这件事可特亨多夫竟然严词拒绝了他说自己的海军士兵又不是海盗再说他上岸并不是为了跟特战旅瓜分斯洛文里亚人的财富而是为检验战果他的火炮密度不够、火力也不充实、精度也没有达到标准……

    别列斯基听了这些话自然觉得十分没趣儿他与海军少将应酬一番之后便落荒而逃。

    至少是在战前阿卡似乎忘记一件事。她从没对军情第一旅的特战官兵提起过那位斯洛文里亚公主因为这位公主是安鲁军统调查局的战利品。所以……当她再次见到公主地时候她自然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泰坦战士在公主的卧室门前让开一条路。尽管阿欧卡亚已经预知事情有些不妙可她还是大雷霆。斯洛文里亚王室地公主殿下枕在一片血泊里。她的脖颈撕开一条长长地口子血浆仍在喷涌堆满她那高耸的胸脯;她的下裳裙摆大开露出一双白花花的大腿和染满秽物的短衬裤……

    “是……是她自己用脖子撞上那把剑地……”一名肩挂尉官军衔的家伙犹豫地开口。

    阿卡瞪了过来她的视线离开那把掉落在地的骑士剑。然后便在室内开始搜

    寻。很快!一个面相猥琐又在不断闪躲的家伙被女伯爵看在眼里室内只有这个家伙的剑鞘是空荡荡的。

    “你过来……”阿卡边说边拣起地上的长剑。

    那个做了错事的家伙有些犹豫但他的队友都在往后闪于是他就变得十分显眼。

    阿欧卡亚踱出几步她面上带着鄙视地轻笑就在那位士兵以为事情还有转机的时候女伯爵突然反手挥起手中的骑剑剑锋带起一阵血花那名士兵捧着咽喉大口地咳血然后扑通一声倒在地上。在抽搐一阵之后才恢复平静。

    女伯爵环视了一遍在场地泰坦士兵她本想将置身现场的人全部处死可又不想为了一位可怜的公主得罪军情系统。

    “系好你们的裤子!但愿你们地团长大人不会知道这里生了什么事!”

    男人们这才惊慌失措地收拾起来。系裤子的系裤子整军容的整军容他们很快就脱离现场只留下那位可怜的公主和同样被斩断咽喉的替罪羊。

    阿卡为这位只有过一面之缘的公主殿下阖上眼睛。同是女人她能读懂对方眼中的屈辱和不甘军统调查局长突然觉得很累很累!她有些不太明白自己到底在干什么?这些事情的意义又在哪里?当她的双手染满鲜血沾满污秽的时候她就开始怀疑整件事的合理性。

    “祝贺您!”大虫别列斯基的声音传了过来“您为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完成了一件至关重要的任务!若不是身临其境人们会认为这是奇迹的!”

    阿卡点了点头现在她只想离开这滩污血。

    “顺便问一句……这里生什么事了?”别列斯基有些诧异地打量着床上的女尸和倒卧在地的士兵。

    阿卡耸了耸肩“你不是看到了吗?”

    别列斯基就算再笨也能猜出个大概他不甘心地踢了踢那名士兵的尸“真是丢脸!我还要把这样一个家伙送去无名英雄纪念碑呢!”

    阿卡瞪大眼睛她向斯洛文里亚公主的尸体摊开手“你怎么不问问这位女士会怎么想?”

    “没这个必要!”大虫别开头。

    阿卡不依不饶地紧赶几步她迎上特战军官的面孔。“她会在地狱最深处诅咒你们诅咒你们做过的事情直到你们落得同样的下场!”

    “噢……”别列斯基无所谓地点了点头他用嘲讽的眼神打量着安鲁家族秘密战的领袖。“阿欧卡亚女爵我得提醒您若是真的以为事情会像您说的那样那么我会建议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重新审视您的工作您似乎不再适合……”

    “我适不适合这项工作不需要你来关心!”阿卡愤怒地闯出室内在这儿她是一刻也呆不下去了。

    “女爵阁下……女爵阁下!”身后的呼唤令神志有些涣散的阿欧卡亚在半晌之后才回转头。

    特遣舰队的司令官追了上来他面对家族重臣立正敬礼那严肃认真的面孔竟然令女伯爵感到一丝难堪。

    “有什么事吗?”

    特亨多夫安鲁席维斯海军少将放下手臂他可不像特盏旅的军官那样兴奋。

    “我完成任务了正在等待您的指示!”

    阿卡理顺了一下思路她很混乱看看特战队员正在搬运的那些尸在夜晚到来之前这里的人还像对待朋友一样欢迎她的到来可她给人们带来的却是侮辱和屠杀这令阿卡迷惑至极她在制订作战部署的时候并没想到如何面对这种局面任务只是任务!但现在看来……任务不应只是任务那么简单。

    “停船待命……”女伯爵无力地呻吟一声“红虎会在清晨接管要塞届时你的舰队要负责运输那些黄金。”

    特亨多夫大声应是不过他已看出军统调查局长的不自然。“恕我冒昧您……生什么事了吗?”

    阿卡的目光落在对方的军衣上那上面有水仙人信仰的图腾和象征勇武的军功奖章。

    “作为军人当家族命令你出征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战争……战争会改变一切?就像辨别是非的能力、就像我们信仰的善恶观念。”

    特亨多夫摇了摇头“我信仰光明神也信仰大家长既然我的统帅告诉我这是对的!那么他一定没错!作为军人只要内心深处有一个道德标准就足够了!但战争又是另外一回事在战争面前是非观念根本就是无稽之谈道德标准也因人而异您无须为战争而自责我们无法阻止战争就得花心思赢得战争!要不然……失败者永远是错的那一方只有胜利者才能纠正是非、才能在事后规范道德标准。”

    阿欧卡亚勉强地笑了笑她的多愁善感应该在此次战役过后划下句号。海军少将说得没错!战争无关道德和是非世界上的事永远是强者说了算。

    “要做就做胜利者!”阿卡终于撇开脑中那具凄惨的女尸。

    “是的!要做就做强大的海军!”

    特亨多夫向对方回以军礼尽管他的舰队在卡达海角战役中充其量只是动了一轮佯攻可他有信心——在不久的将来大洋之上一定会出现一支不输任何海上王牌劲旅的强大海军神选战士的赫赫威名会借由这支海军拓展到世界上的每一个地方。

第五章

    教历8o1年7月5日这是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第一次光临意利亚、第一光临罗曼圣城。对于这个古老的国度和这座信守神明的大都市安鲁的大家长是存在于传说中的人物。早在泰坦亲王出行之前热情的商人就在意利亚的城市和乡村兜售印有奥斯卡过往事迹的小册子。

    看过那些惟妙惟肖的描述神明的子民不难相信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具备一切伟人、圣人的特征和精神品格他年幼受挫、不畏艰险、以强大的意志和反抗精神博得世俗的认同在与世俗进行斗争的时候他以赫赫武勋击溃了侵略者、战胜了叛乱者:引领神选战士征服整个安纳托利亚大平原将光明神教的祥地从异教徒统治了七个世纪的广袤大地上夺了回来……

    “圣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万岁……”他值得神明的子民的为他欢呼。

    在奥斯卡眼中意利亚无疑是富庶的、清闲的散布庭院和葡萄架的田园在日光下显现出多姿多彩的颜色红砖房和体现意利亚民族传统风情的半木制小屋在城镇和乡村之间搭配得错落有致。这里是意利亚田园之国除了一望无际的原野自然少不了风格各异、历史悠久的教堂。

    无论是在田间地头还是在恢弘壮丽的都市放眼四方总会有一座高大的尖顶进入你的视线古典主义教堂、新教堂、传统罗曼样式教堂仿佛意利亚人将全部的建筑智慧都用来奉承光明神。

    没错!就是奉承!奥斯卡认为这是意利亚人对神明地一种奢侈感怀。不论所到之处富裕还是贫穷教堂一样的富丽堂皇。大量的教士和神职人员被这方人民仔仔细细地供养着怪不得曼驾埃尔王室会在暗地里诅咒教廷是吸血鬼。如果有这样一群不问青红皂白只知伸手要钱地人聚在家门口相信再虔诚的信徒也会感到厌烦。

    意利亚曼驾埃尔王室派出了宫廷长官带队地庞大欢迎团。从边境开始沿途各地对泰坦亲王一行人的接待等同一位帝王。其实……在西大6各国君主眼里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与一位真正意义上的帝王没有太大差别这无关乎他的那位女皇妻子而是他的力量决定了一切。

    仔细想一想。排除泰坦南方这块隶属于帝国中央地广大领土安鲁家长实际控制的地域包括传统封地水仙郡、整个安纳托利亚大平原、再加上刚刚得手的巴勒干半岛……我的天!这样一片领土的面积已经过大6上任何一个主权君主国有谁敢说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不是一位帝王?

    7月5号泰坦亲王到访的日子意利亚王室破例宣布当天为全民假日。或是为了庆祝一位英雄的到来、或是为了庆祝异教徒的败北罗曼圣城响起只在狂欢节才会听到的欢呼声。

    大街小巷挤满赶来观礼的群众市内建筑披挂花藤彩带耽于奢侈享乐地曼驾埃尔王室更是将国家宫和恺撒广场装点得金碧辉煌。为了迎接泰坦亲王曼驾埃尔王室全员出动以国王陛下为。王室宗亲和朝廷重臣在国家宫的台阶两侧一字排开国王的宝座放在恺撒广场地尽头只要泰坦亲王的队伍经过凯旋门就能见到意利亚的最高统治者。

    由战区赶来的红虎骑士为载着家长地华丽马车先行开道。骑士们穿戴着古老的铠甲、手持同样古朴却异常锋利的刀枪他们在人群的欢呼声中穿越霍尔登凯旋门就像曾经征服了整个西大6的罗曼武士一样。

    在历史范畴上泰坦人承认。这个民族从头到脚都是古罗曼人的后裔他们与意利亚人在宗源归属上没有任何不一致的地方。水仙骑士一直被认为是古罗曼武士的后裔数代之前的安鲁家长还曾亲临意利亚寻找家族本源不过当然结果自然是人们附会的。与强大的邻居保持血统上的亲密关系一直是意利亚统治者的外交口径无关早已在历史中定型的民族文明。

    透过车窗奥斯卡对眼前的景象目瞪口呆他和妻子面面相觑即便事前有过大致的估计可他还是没想到意利亚人会这般狂热就好像自己真的是一位拯救世界于水火的圣人。

    不过……我们知道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从来就不是一个自以为是的人他知道自己跟圣人根本靠不上谱!面前这场类似狂欢的仪式只不过是教廷的渲染和意利亚王室展示出的一种姿态教廷需要泰坦亲王掠夺的领土和黄金曼驾埃尔王室需要强大的近邻对互不侵犯做出保证……换言之这是生意!就这么简单。

    在791年如果大家都还记得的话水仙骑士团李斯特方面军总司令维吉尔布拉斯中将第一个跨出凯旋门到了现在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和他的骑士一样他们共同见证了罗曼圣城的辉煌、或者说是某种意义上的臣服。

    经过霍尔登凯旋门高大的罗曼竞技场耸立在林荫道的右手边左侧就是世俗神教世界的最高圣堂——圣罗曼洛夫兰大教堂。在恺撒广场的尽头意利亚国家宫即恺撒皇宫的高大身影矗立在灿烂的阳光中。

    近卫骑士为亲王殿下的马车打开凉篷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就携着妻子站了起来一出凯旋门他们就微笑着朝左近的人群轻轻挥手。罗曼市民用最最高昂的欢呼和漫天花雨回应神圣安鲁的驾临他们争先恐后地拥往街心街道两侧的意利亚士兵就用盾牌不断向前推挤现场气氛炙烈给人的感觉就像随时都会失控。

    华丽的敞篷马车在恺撒皇宫前停了下来老态龙钟地意利亚国王曼骜埃尔十三世陛下携着王后迎出宫殿走道。双方以正式的宫廷礼节互致问候在彼此奉承得差不多的时候奥斯卡就向意利亚国主介绍他地随从。而意利亚国王也向泰坦亲王介绍了他的一子一女。

    西奥多·曼驾埃尔和卡罗阿西亚公主殿下都是奥斯卡地老朋友相信尤其是后者。很少有人知道卡罗阿西亚曼驾埃尔公主一直与泰坦亲王保持密切的书信来往。这种事在亲王殿下于斯布亚霍辛求学时期相当频繁到奥斯卡被德意斯人监禁之后才告中断。

    安鲁家长特别留意了一下端庄美丽、已经长成一个大姑娘的辛罗阿西亚少年时的记忆竟然不真切了天鹅湖畔那次缠绵的拥吻就像天堂里地过往。

    “还好吗?”奥斯卡问。

    “都好!”意利亚公主笑着回答。

    “你好吗?”这次轮到卡罗阿西亚。

    “还是老样子!”奥斯卡边说边吻了吻对方的手背。

    ——————————————————————————————

    “他好我也好……”安鲁主母突然出现在两人中间。也许当事双方自认为将情绪掩饰得十分得体可萨沙伊或是任何有心人都能看得出。

    泰坦亲王在与意利亚公主眉目传情。尤其是卡罗阿西亚她的胸脯和眼睛正在向外喷火就像情的母龙。

    短暂的会面告一段落曼驾埃尔十三世国王引领泰坦亲王一行拜谒当世教宗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虽然没说什么可他心里却对这位顾做姿态的埃拉穆斯一世教宗陛下充满反感。按照事前的约定教廷脑应在国王之前、凯旋门外迎接泰坦亲王可这位出身法兰某个贵族小领的教宗陛下却端坐在圣罗曼洛夫兰大教堂宝座上、连动下屁股都嫌麻烦。

    善于察言观色的桑迪南霍鲁姆斯男爵当时就向他的主人建议“咱们该找个机会踢他地屁股!”

    奥斯卡对教宗陛下的屁股不感兴趣他只担心即将压在自己头上的那顶圣人冠冕。

    对加封神圣。光明教庭有一整套规章制度符合这些规章制度地在世之人少之又少大多数圣人只是主教团在当事人去世之后追赠的荣誉头衔。不过在世圣人的先例同样屡见不鲜。就像统一英格斯特、亲身参加东征的查理大帝又如建立水仙骑士团、驱逐波西斯人地第一位安鲁家长到了教历8o1年历史或者是说人为制造了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的丰功伟绩尽管他在少年时代曾经犯下极端残忍的罪行。可在二十一年后的今天世界上的任何权威都已无法审判他的过错因为他就要被神教领袖冠以圣名!

    “圣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泰坦亲王只要一念叨这个名字就兴奋莫名。

    “踢教宗的屁股!”这可真是个好主意!就像奥斯卡事先预见的那样法兰籍的教宗陛下一门心思地给他难堪。相比于意利亚曼驾埃尔王室的盛情接待教庭的付出简直少得可怜连那位主教团议长在见到最高圣堂的布置之后都追在泰坦亲王身后直叫抱歉。

    埃拉穆斯一世教宗陛下让泰坦亲王和满室的意利亚权贵等了足足一个钟头期间还由那位里卢埃拉主教长去请过三次。奥斯卡虽然有这种碰一鼻子灰的准备可他不知道对方是想抽自己一个耳光。

    就在泰坦亲王快要失去耐性的时候姗姗来迟的教宗陛下终于出现了在教堂的千人礼拜室埃拉穆斯一世带着满脸诡笑迎接了远道而来的安鲁家长。双方互致问候接着又是介绍随从奥斯卡没有带些不知所谓的家伙他只带着骑士和军人谒见教宗陛下的人群里有大名鼎鼎的红虎司令缪拉贝德贝亚、有四十万水仙骑士的总参谋长卢瑞尔内塔加波、泰坦帝国最着名的攻艰部队军情特战第一旅旅长吕克西泰尔……

    换句话说奥斯卡将一群刽子手引往神台尽管这些随他出生入死的统军将领看上去更像是英雄可他们的手上都沾染着无数血腥恐怕连圣水也洗不干净。

    在简短的寒暄过后场面一时静了下来奥斯卡找不到话题。埃拉穆斯一世教宗陛下也不想跟狡诈的泰坦人多做周旋既然安鲁家长想当圣人那就让他当好了!不过这可不是教宗陛下欣赏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地人品和功绩。而是看在神明的份儿上、看在黄金的份儿上!天哪!

    想想那些黄金……教宗突然觉得事情倒不是那么难以忍受了。加封神圣地仪式在上午”时开始教廷方面在这件事上的准备还算充分。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位及泰坦亲王。等同皇室待遇圣罗曼洛夫兰大教堂为他开启了所有地门扉在仪式正式开始之前还敲响了尖顶竖塔里的巨钟。

    钟声涤荡人心穿越屋檐、穿越瓦砾、穿越厚重的墙壁和宽敞的厅堂。教堂里燃着近千盏蜡烛除了光明神的塑像。宽敞地空间内空无一人只有一阵阵低哑的抽泣合应着凄凉的钟声。

    卡契夫德卡拉斯费特楠德瘫软在教堂的座椅上身败名裂和逃亡带来的双重打击完全摧毁了他的身心。如果这还不够!他那婊子一样的女儿也背弃了他!风骚入骨的野丽朵兰刚到英格斯特便与一位当地贵族打得火热可最后这个人尽可夫的荡妇却跟着一位商人远走海外只留下年轻的儿子和病弱地老父当然……还有一屁股债务。

    费特楠德老公爵很久都没有离开病床了再说他在离开病床的时候只有一个去处。教堂是忏悔过往的地方这里地安静详和对一位行将就木的老人来说再合适不过。

    “原谅我……宽恕我……”老人反复念叨就好像他只会说这个。

    祈祷的钟声消失了教堂中的光火在大门豁然敞开时剧烈地抖动起来。一阵急促地脚步声由远及近。老人最终爱的小别子单手持剑另一支手紧捂着肩膀上的伤口。伤口上在渗血年轻人惶急地回。教堂外的喊杀声由远及近他知道那些忠实的家族侍卫并不是英格斯特海军6战队突击队的对手。

    “爷爷!爷爷!我们应该离开这儿了!”

    明斯科德卡拉斯费特楠德子爵再也不附当年那副美男子的尊荣尽管他是泰坦帝国皇帝阿尔法三世陛下的亲生骨肉可谁叫他有个婊子养的母亲呢?有些事情是光明神早就算计好了的!本以为避居英格斯特可以换来一世安宁。可狡猾的海狗在榨取了费特楠德家族掌握的泰坦军国机密之后便翻脸了!

    虽然市面上早就把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起草的死亡黑名单炒得火热虽然费特楠德家族纠集了所有的忠实奴仆和甘于牺牲的死士可……一切都晚了!

    “爷爷……”得不到回应的明斯科惊骇欲绝地碰了碰老人。卡契夫德卡拉

    斯费特楠德瘦弱的躯体往身侧一歪老人缓慢地软倒曾经那位叱咤风云的政坛巨鳄已经离开多时了。

    没有理会教堂四周不断涌出的职业军人、没有理会搭在身体要害上的兵刃明斯科德卡拉斯费特楠德紧紧拥着他的老爷爷。他的爷爷是泰坦国务大臣、是举世闻名的政治家、阴谋家、叛国者!可对他来说爷爷只是那个曾被自己拔光胡子、戏耍得团团转的慈祥老者。

    将年轻人团团包围的英格军人突然为一位大人物让开一条路詹姆斯爵士状似漫不经心地走了过来。“遵照我国国王陛下布的训令通缉要犯费特楠德公爵一党将交由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领导的泰坦军情局公开审判……”

    明斯科不断摩擦爷爷的额头他不懂得很多但也知道自己落在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那个伪君子手里会有什么下场。回想身在都林时的志得意满、回想世界上爱过他的人和他所爱的人一切只不过是一场虚无的梦……

    年轻人伸手入怀他猛地掏出一把没有装填火药的手枪。四周的刀剑同时劈落鲜血洒在教堂的地板上像被赋予生命一般迅扩散那火红的颜色辉映烛火更显夺目耀眼。

    海狗的负责人在确认目标死亡之后便意兴阑珊地离开现场他的部下按照古法割掉两名主犯的人头人头被放入精致地木匣。上面还撒上硫磺和硝粉……

    矗立在教堂中的光明神应该目睹了这一切但神明没有抱怨任何不满他仍用慈祥的目光打量世界。很明显。万能地造物主在关注另一场演出!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在神台前单膝跪地他没有穿戴象征军人统帅的将校服。而是一身得体地宫廷礼服礼服外披着一件大红色的天鹅绒罩袍袍子背后用金丝绣着十字架领口则用银丝绣着安鲁人的图腾。

    “万能的造物主啊……伟大的光明神!”刚刚完成弥撒祷告地埃拉穆斯一世教宗陛下突然向面前矗立的黄金神像敞开手臂“请您聆听来自人世间的筏言。跪在您脚下的这名虔诚的信徒他的名字叫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

    随着教宗陛下的开场白在千人礼拜堂中观礼的看客齐声颂念了遍圣徒的姓名。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是您最忠诚的战士!您地福音指引他攻城掠地击溃万恶的异教徒!您的精神指引他解放遭受奴役地教民和隶属于您的领土!”

    “万能的造物主……伟大的光明神……”

    人群再次跟随教宗陛下出更加高昂地呼声埃拉穆斯一世将手掌蘸了蘸金碗中的圣水然后又用滴着圣水的手掌贴紧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的额头“请您祝福这个人!您若赐予他善良和仁爱他便回报给您信仰的忠贞……”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教宗陛下的手掌离开了泰坦亲王“你会秉承神明赐予的福抵爱戴世间众生吗?”

    感受到额前的清凉和眼前的光亮。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连连颔“是的!我会!”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教宗陛下又将圣水在泰坦亲王的双肩点了两点“世间万物皆平等、神明的子民皆兄弟。你会本着仁爱之心、平凡之心、平等之心尽心维护神明法度、维护神之子民吗?”

    “是的我会!”奥斯卡大声宣誓“我会以血肉之躯为盾、以仁爱平等之心为剑讨伐世间的不公。维护神明的法度、信仰和基于这个信仰上的一切建筑。”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请起立!”埃拉穆斯一世教宗示意垂立在侧的神职人员收起盛满圣水的金碗他又将泰坦亲王从地上扶了起来。按照仪式章程受洗过圣水的安鲁家长已经可以与神明进行面对面的沟通。

    奥斯卡走近神台他将手掌贴往光明神金身塑像的脚面然后便将额头靠在自己的手背上这时耳畔又传来教宗陛下的声音。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请告诉万能的造物主!你会让世界远离不公……远离仇恨、远离鲜血、刀兵与火吗?”

    “我……我不知道!”空旷的室内传来一声惨然凄呼。一阵马靴踏动地板的声音惊醒了状若沉睡般的庄园浑身包裹在黑色披风里的武士将受难者托出屋宇他们把这个浑身欲血的可怜人丢在庄园主屋的回廊里然后便是一阵猛力的拳打脚踢!

    “该歇歇了!该歇歇了!”一个人声突然传了过来回廊里的凶徒这才6续散开只有那个遭遇酷刑的男子伏在地上有一口没一口地倒气。

    法兰南部的夏天热得离谱稍稍一动就会大汗淋漓闯入这处庄园的凶徒或坐或卧他们嚼着苦艾草大口大口地灌着刚由地窖里挖出来的冰镇葡萄酒。

    拥有这处庄园的人家非常有名远远近近的法兰乡民都听说过。身居社会最底层的普通劳动者最是欣赏敢于向强权动挑战的人!波索特家族来自泰坦是791年南方手工业者大起义的精神领袖。尽管老波索特最终还是与统治者妥协了但波索特家族在此之后遭受的迫害又为这伙投机份子赢得巨大的声誉仅在法兰支持这个落难家族的自由派别就有十几个之多。

    不过……这些事都不必再提了!泰坦军情当局开列的死亡黑名单上豁然印着二十一名波索特家族成员的名字。老辣的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赋予了这份黑名单名副其实的地位二十一个人的名字囊括了波索特家族地男女老幼即使是去年11月份刚刚出生的新生儿也在其中。

    “可是……还差两个!”负责清点尸体的军情行动官颇有些头疼。

    在他面前地谷场空地里堆放着一叠尸看看那些狰狞的、失去表情地面孔果真是男女老幼应有尽有。

    “喂!老家伙!你有什么建议吗?”军情行动官转向瘫软在一旁的老波索特。曾经的商业大锷在去年冬天中风瘫痪他连话都说不出。

    更别提能有什么好主意了。

    泰坦军情密探将一具具尸体从尸堆上清理出来早知道他们就不会把这些毫无意义的家伙随便乱丢。等

    到死状千奇百怪波索特家族成员排列成行的时候结果终于出来了。

    “是两个小家伙!九岁地那个一岁的那个!”

    在场的刽子手纷纷点头但却呆站着不动。军情行动官有点不耐烦。他狠狠地瞪着部下“去找啊!还愣着干什么?这是来自近卫军元帅、军情局长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的最高训令?你们知道完不成任务会付出什么代价吗?”

    泰坦人散开了他们6续进入那间洒满血迹的大屋。行动官瞥了一眼面目呆滞不住颤抖的波索特家长他低低地啐了一口“别着急老家伙等找到那两个小的就送你们一块儿上路……”

    最后细致的搜查一无所获行动官不耐烦了一个上午已经过去难保当地人不会现波索特家的避难地来了一群陌生人。

    “他们在哪?那两个孩子!”行动官揪住那名生还者的头。真要庆幸波索特家还有一个活口。

    浑身染血地囚徒蠕动着唇皮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向刽子手吐出一口血沫!

    “找到了!找到了!”

    行动长官一边丢开活口一边大声诅咒他在诅咒那个迟到的特工干嘛不早说。

    “两个小兔崽子藏在祈祷室地烟囱里。烟道里有个暗阁我们在听诊器里听到哭声才……”

    “闭嘴!”行动官更加不耐烦了他掏出匕猛地捅向唯一一名活口的心窝。对方在抽搐这名波索特成员利用最后的气力抓紧屠夫的手臂。在他眼中凝聚着地刻骨仇恨竟然消散了他的生命在流逝他的眼神在祈求!

    “放过孩子……放过我的儿子……”

    军情行动官没有任何表情尽管他要承认自己曾有过一刹那的恻隐之心但他还是将捅入对方心口的匕转了两转。

    丢开尸行动官便听到孩子们的哭声他的队员将一个椅子那么高的孩童和一个坐垫那么大的婴儿抱了过来。这名秘密战军官下意识地避开了他只是命令队员们让那两个孩子闭嘴军情密探就用大手使劲儿捂紧孩子们的口鼻。不一会儿孩子们就安静下来好像睡着了只是含满泪水的眼睛还无辜地大睁着。

    二十名泰坦重犯的尸体被抛进庄园里的深井井水立刻变成血色。

    军情密探把中风瘫痪的波索特老人放在木桶里又把老人和木桶一块儿放落井底看来老人将是波索特家族唯一的幸存者但泰坦军情密探又用火泥封住井口再搭上木板、砌上石头……

    “总算结束了……”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呻吟一声他的额头就快被冰冷的黄金塑像冻住了该死的这是夏天!可光明神的金身却散着清冷的寒气一点也不随和!

    教宗陛下微微一笑面前这座巨大的黄金塑像是由一根千年橡木雕成的地基深入地下十几米想来泰坦亲王已经吃足冰寒地气的苦头。

    “请……”埃拉穆斯一世再次探手示意奥斯涅便又心不甘情不愿地跪了下去。

    “万能的造物主已经听到您的心声!”教宗陛下尽量让自己显得亲切和蔼“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您会终生刻守神明的教义和信条、并把神明恩赐于您的财富共享给世人吗?”

    “是的我会……”奥斯卡的话音有气无力他被塑像冰得直头疼。

    “神明在上!”埃拉穆斯一世教宗陛下突然出一声高呼礼拜大堂中的人群又一次齐声响应!与此同时圣罗曼洛夫兰大教堂的厅堂猛然亮了起来。千万支烛火在微风中攒动彩绘玻璃窗和殿宇壁画上地宗教人物似乎活了过来他们执着圣杯、圣器、圣火、圣枪向跪伏在地的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急冲而去。

    泰坦亲王的身体瞬间涨大。他被天空降下地一道璀璨光束完全笼罩尽管他明明知晓那是圣堂打开了铺满镜面的天窗。但弥撒地唱合、神仆的呢喃、风琴和神器组成的交响还是令他浑然不知身在何处。

    “光明神在上……以圣母、圣灵、圣子的名义册封泰坦帝国亲王、安鲁家族领袖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圣徒之名!信者得永生、信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得庇护、得真知、得平和……”

    教堂敞开大门刺眼的光线一涌而入恺撒广场响起刺耳地欢呼和嘹亮的颂歌。

    阳光越过门扉越过地板。像铺开的地毯一样柔软地撒在卧床上。

    卧床上卧着一名头花白的老妪很难相信这个口齿不清、裙衫邋遢的女人曾经贵为泰坦帝国的皇后。

    突来的阳光刺疼了罗琳凯特卡其阿诺的眼睛她艰难地移动身体用肩膀挡住了怀中的襁褓。虽然见过她的人都曾提醒她——襁褓里什么都没有可泰坦帝国地皇太后依然我行我素像个称职的母亲一样尽心侍奉并不存在的孩子。也许她真地疯了也许她没有可关键是除了那些别有用心的人谁又会在乎?

    又是哪个蠢笨的侍女拉开了窗帘?罗琳凯特卡其阿诺这样想着她和她的孩子害怕光线。只有在无声无息地黑暗中她才会感到片刻安宁。光线会刺痛她的皮肤会让她的皮肤涌起衰老的褶皱。若是没有光她就看不到这些她仍是端庄貌美、英姿焕的泰坦国母。

    “看哪!是德阿莫白玫瑰!”蠢笨的侍女捧着一束洁白的变种玫瑰花罗琳凯特微微笑了笑她知道寄人篱下的日子不好过。即使是对待一个蠢笨的侍女她也不会再像从前一样拿出那副颐指气使的态度。

    “是我最喜欢的德阿莫白玫瑰!”泰坦皇太后呻吟着她打量着娇艳的花朵。如果这真是现实那么她还没有忘记这个鬼地方是威典王国的都。威典地处北海之滨在炎热的夏季也是冷飕飕的是谁送来了生长于温室中的德阿莫玫瑰?这位大人还真是有心了。

    “您猜是谁?”侍女的身影终于走出窗前的阳光她边说边为寄居于此的老婆婆整理床铺。

    “我……我没见过你!”罗琳凯特揽紧怀中的襁褓她还没有老糊涂这名突然闯进卧室的女仆不但打断了她的午休还是一副从来都没见过的生面孔。

    侍女抚平一只靠枕的褶皱她的话音既轻且柔“这是来自祖国泰坦的问候……”

    罗琳凯特卡其阿诺悚然动容她想呼救可对方已用那颗靠枕死死按住她的头。老妪疯狂地挣扎她的胸口急剧起伏可即便如此她也没有放开怀抱襁褓的手臂!那么……不是她疯了就是这个世界疯了!终于朝向天空不断挥舞的枯瘦手臂无奈地垂落床边来自祖国泰坦的刺客也放松了那颗枕头。

    这名侍女熟练地探察了一下帝国皇太后的脉搏结果自然令她非常满意。在出门时她下意识地观望了一下走廊上的动静在确认没有任何异常之后便回身拉紧窗帘室内再次陷入一片浓黑然后便是轻轻的关门声……

    车门一关马车便缓缓起动想到刚才那一幕就令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笑不可抑。泰坦亲王是那种有仇必抱的人他可不想做实圣徒的名头。既然那位教宗陛下挖空心思给他难堪那么他就要变本加厉地还以颜色。

    就在刚刚泰坦亲王与意利亚国王在一众神职人员的陪伴下行出圣罗曼洛夫兰大教堂的拱形巨门奥斯卡故意放慢度那位一无所知的教宗陛下莫名其妙地赶在前头。于是……一位冒冒失失的护卫骑士就用皮靴上的马刺轮钩住了最高神仆穿戴的那件金纹披风。

    在恺撒广场上万千民众地欢呼声中教宗陛下仰面朝天载倒在地“不明所以”的水仙骑士就像娘们一样大声尖叫:“有刺客!有刺客!”

    既然现场出现刺客。混乱自然是必须的了。大队地护卫骑士涌了上来他们用胸膛、盾牌和刀枪将在场的大人物围在中间借着一瞬间地拥挤。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狠狠地向躺倒在地的教宗陛下踩了两脚一脚踩在膝盖、另外一脚……教宗陛下又没打算结婚。那一脚的落点也就不用细说。

    志得意满的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携着同样兴奋的妻子登上马车而遭遇莫名刺杀事件地埃拉穆斯一世教宗陛下就惊慌失措地躲进教堂。这样一来整个罗曼圣城就为一人而欢呼从广场到大街小巷意利亚人敲响了所有的教堂大钟。人们在悠悠钟声底下高声欢呼“圣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的礼赞此起彼伏。

    经过一段短暂的旅程泰坦亲王再次抵达意利亚国家宫殿他的马车先是敞开凉篷然后才由两位意利亚圣骑士拉开车门。

    广场上的人声在圣徒的身影暴露于阳光下的时候再次化做铺天盖地的欢呼浪潮奥斯卡没有急于下车而是引领妻子张开手臂不停地向热情的群众挥手。

    “再大声点儿……再用点儿力气……这还不够……远远不够!”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望着欢声鼎沸地人海微笑着。

    是的!目前所做的一切远远不够!敞篷马车上探出一双盈白地手臂手臂的主人属于荷茵兰国王卢塞七世陛下的王后。这位高贵的王后曾是泰坦帝国地长公主在她娇纵跋扈横行于都林城的时候。年幼的阿莱尼斯还没开始育那么……曾经的长公主不禁琢磨一个十位算术都搞不清楚的小丫头都能登帝国皇位。作为长公主的自己为什么就不能呢?

    有了这个出点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荷茵兰王后变成反坦联盟最坚定的拥护者她为丈夫出谋划策为国家能够多造一门火炮而省吃俭用。那副架势就像她在对付的是自己的杀父仇人!

    王后陛下的表率作用为她在国际国内赢得了通晓事理、大义灭亲的好名声由她入主战后泰坦的呼声越来越高再加上她刚刚为荷茵兰国王产下一名小王子于是……更美好的未来就变得触手可及了。

    小王子的降临淡化了荷茵兰王国举起全部6上力量意图进犯泰坦带来的紧张气氛王后陛下在小王子接受洗礼这一天给予国家一个公共假日当她和刚刚接受洗礼的幼子乘着敞篷马车行出教堂的时候王国都的市民便毫不吝啬地向未来的泰坦国主献上炙烈的欢呼。

    在荷茵兰都戒备森严的街道上一间狭小的酒馆被一群无聊的看客霸占着他们高谈阔论开口闭口都是如何征服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度。酒店老板唯唯诺诺地应付着看客们的挑拣和罗嗦但他在上到空荡荡的二楼之后就变了脸色。

    “准备好牺牲了吗勇敢的孩子?”

    一名眉宇深邃鼻骨高耸的异族男童走出暗影他掀起那件与自己的身形极不相称的白色罩袍洁白的棉布底下绑满炸药。

    酒店老板点了点头他将小男孩儿带到二层阳台上沸腾的街市和欢乐的人群正在迎接越来越近的王室仪仗队伍。

    “看到那辆敞篷马车了吗?”

    男孩儿放开视线他点了点头。

    酒店老板将孩子抱到怀里他指着那辆载着荷茵兰王后的马车。

    “马车里的人就是你最痛恨的敌人!真神保佑你你会踩着敌人的头颅登上天堂!你知道天堂里有什么在等待你吗?”

    男孩儿眨了眨眼他那长期缺乏营养的面孔突然浮现一抹红润。

    “一百个处*女……和永生!”

    “乖孩子!”酒店老板亲吻了一下男童的额头他和他都不需要理解马车里的妇孺为什么会是真神的敌人。作为一名圣战士只需知道敌人出现的时间、地点和面目就足够了。

    敞篷马车很快就要通过酒馆男孩儿身上的炸药引线马上就要燃至终点。

    “去吧孩子!”酒店老板突然大喝一声怀中的男孩儿立刻就被抛飞而出!

    目睹这一切的市民来不及惊叫、来不及掩住嘴巴一声沉重的轰鸣便将华丽的王室马车化为碎木。碎屑漫天飞舞夹杂着骨粉和血雾……

    酒液散着诱人的光泽和浓郁的芳香来自教廷的代表率先举起酒杯里卢埃拉主教长隔着长长的餐桌向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遥致祝贺“亲王殿下您的声名和事迹已经说明——您是当之无愧的圣徒!”

    “谢谢……”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在一片逢迎声中微微一笑。若是没有看错泰坦亲王的笑容就像诡计得逞的恶魔。

第六章

    今年意利亚的夏天热得离谱来自泰坦的亲王殿下怕热不怕冷他就躲在罗曼近郊的一处夏宫里足不出户。在历史上没有确立封建君主制度的意利亚曾是一个城邦联合体罗曼地处半岛中心是最大的城邦国历代君主留下了数之不尽的伟大建筑和辉煌的艺术财富。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第一次光临大卫波伦宫就爱上了这座小巧别致的罗曼古典式宫殿他喜欢在盛开茶花的宫殿回廊里看书、在宽敞明亮的起居室里办公。奇怪的是这座十分生活化的夏宫竟然没有书房泰坦亲王只能把会议室选在花园中心的凉亭。

    在8o1年的7月份若说有件事令泰坦亲王印象无比深刻那么这件事一定是没了没完的碰头会、策划会、协调会、军事例会和权贵之间的酒会。除去没有多少现实意义的酒会尽管奥斯卡对辩论和没有头绪的会议已经厌烦透顶但他毕竟还是有些收获……比方说在综合各方面的情报之后军情分析处的专家终于在一件事上达成一致——德意斯人会在**月间最先进攻帝国的西北防线。

    为什么这样说?看看军报驻守豪森克省的斯坦贝维尔家族早在今年四月份就向帝**部提交了一份战事备忘录备忘录里按照排序的形式列出了798年至8o1年1月间、所有与斯坦贝维尔边防军进行过战斗的德意斯部队番号乍一看……好嘛!德意斯人先后调派了丑个师制造了大大小小6o多起边境事端。

    大部分分析家和军事家都该看得出这是德意斯人在锻炼分步分批地锻炼部队。所有的边境摩擦都可以理解为小规模地军事刺探。到了8o1年7月该国已将1o2个师投入紧临斯坦贝维尔的东南边疆也就是说。德意斯王国已将半数军事力量放置在出击锋线上。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有些迷惑斯坦贝维尔人依靠黑森林要塞和经营数百年的纵深防线不止一次遏制了德意斯人地疯狂进攻。若是奥帕瑞拉罗雷斯堡女王陛下熟悉历史、又或德意斯最高统帅部的将军们吸取了教训他们就不该选择这处易守难攻地防线。包括阿兰元帅都认为帝国的北方军区才是德意斯的主攻方向可德国人却说:“我们偏不……”

    这还真是没有道理可讲。

    紧接着德意斯人会将进攻时间放在**月份倒是可以理解。目前正是西大6南部地区雨量最充沛的时节北方的雨季要比南方整整晚上一个月。黑森林要塞有炮台护守。火炮地威力会在雨季大打折扣若是赶上风暴天能不能使用火药武器还说不定。尽管恶劣的天气会给攻守双方都带来一些麻烦但比起没有先进火器的德意斯人斯坦贝维尔一方要吃亏得多。

    如果这还不是奥斯涅亲王最担心的事情那么一系列恐怖暗杀行动的副作用就值得仔细玩味了。

    法兰那位声名鹊起的年轻战略家被炸成一摊血泥这令反坦联盟的军事统帅部门最终决定提前动进攻虽然进攻时间还未拟定但勃特恩省的边境地区已经出现小股部队的武力磕碰。

    荷茵兰国王卢塞七世在一场自杀性恐怖袭击中失去了妻子儿子这场突来的惨剧差点令神经质地国王彻底失去理智。在悲恸欲绝险些咬舌自尽的当口。荷茵兰军人的联名上书制止了国王地愚蠢行径。经过一番商议西大6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集团军群中便出现了一支全部列装火器的现代化军队。荷茵兰国王把这支番号为“海军6战队第九军”的王牌劲旅摆在出击最前沿直面泰坦多瑙卡丹平原。

    这样一来。反坦联盟终于实现三面包围泰坦地有利战略格局尽管战争还未爆但有识之士都已看到巨人一般的泰坦帝国在三方防线上都存在难以弥补的错漏和隐患。

    先。在西北边疆抵御德意斯人的斯坦贝维尔家族并不是神选的战士他们没有安鲁那般强盛的兵势。在面对德意斯王**十余万人大举进攻的时候斯坦贝维尔能够投入锋线的总兵力只在六万到七万之间。

    战争虽然不是简单的算术但敌我之间北线战力的差距若是目前这个样子那么斯坦贝维尔多少都有些凶多吉少的感觉。

    除此之外更棘手的问题是紧靠西北防区的北方集团军区!这处防线有阿兰元帅亲自坐阵但若德意斯人击溃斯坦贝维尔、进而突破妻女山……阿兰不但帮不上忙反而像个只会哗众取宠的小丑可阿兰要是由北方集团军中分兵支援斯坦贝维尔难保狡猾的德意斯人不会掉过头来一口吃掉势力微弱的北方军。

    其次帝国西线!我的光明神!提起西线战区就令包括近卫军总参谋长鲁宾斯普亚留斯元帅等一干将领头疼欲裂。泰坦帝国西部边疆穿越四个省份绵延三百多公里近卫军不可能将西方集团军群像播种一样撒在这片广袤的大地上。

    按照传统的重点防御战略西方集团军群会分作两部分一部分会兵防线南部的瓦伦要塞另一部分取道肖伯河进抵杰布灵要塞。于是……西部战区就面临与北方防线完全一致的问题。两座要塞之间是大片的防御真空反坦联盟若是集中全部兵力攻击任何一座要塞分作半数的西方集团军群绝对无法抵挡这种攻势要么顾此失彼、要么放弃传统防御线集结全部兵力与人数上占优的反坦联盟打一场没有一点把握的大决战。

    最后该轮到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头疼了!占领一个国家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南方集团军群有三分之一的精锐作战力量陷在斯洛文里亚动弹不得其余地三分之二散开在南方五省的各处战略要地。尽管法兰人已将主攻方向定在勃特恩省至维耶罗那一线但若说白了南方那么大。其他地方不能不守吧?所以泰坦近卫军只是看似强大。若把他们全部放到战区里面谁胜谁负还真的说不准。

    一眨眼泰坦亲王已经在意利亚滞留半月有余允诺给最高教廷地黄金在七月中旬就已运抵米雷港。在向教宗陛下呈上那些贵重金属的时候埃拉穆斯一世难得地笑逐颜开。看待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地嘴脸也变得和蔼可亲就像泰坦亲王真的变作圣人。

    黄金令教廷彻底闭上嘴巴主教团成员一致更改口径他们动各地的教会劝说几位君主保持克制、保持冷静。这种做法看似无助但西方王国联盟若是不顾教廷的意见悍然动反坦战争泰坦就有理由请示教宗陛下对这场没有依据和理性的战争进行最高裁决到时候……相信被西方联盟驳得失了尊严和威信地埃拉穆斯一世是不会有什么好脸色的。

    话说回来不去理会教廷对战争的意见也不去探讨教民和面子上的事情。就西大6目前的政治格局来分析引战争或者说是要求以战争来解决的国家矛盾始终无法避免。

    究其根源。还是应归结为各个主要君主国为谋求生存展急待确立大6霸权!有了霸权就有资源、有了资源就有领土和财富有了领土和财富就可以在即得利益阶层进行再分配有了新一轮分配和彼此承认的势力范围。战争必然可以终结。而现在……瑞尔王国的沦陷已经造成侵略者的无比饥渴泰坦出兵斯洛文里亚又造成侵略者的嫉恨和恐慌那么总地说来即便教廷主张淡化时局。战争还是不可避免。

    ——————————————————————————————

    “说了这么多废话我们到底该怎么干?”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和听众们的耐心都是有限的。当亲王殿下开始咆哮地时候混乱的凉亭终于安静下来军情分析官和辅佐安鲁家长的幕僚都冷静地闭上嘴巴看来他们都不想在这种时候惹麻烦。

    格莱恩阿尔普勒老侯爵眨了眨眼“其实……大家的意见很清楚您……最好在意利亚度过秋天。这里风景优美、气候宜人等战争爆或是进行到某个阶段地时候您在回归泰坦也为时不晚。”

    “留在意利亚?”奥斯卡无法理解“为什么要留在意利亚?战事一旦爆帝国就会陷入前所未有的困境我……”

    “请您注意!”阿尔普勒侯爵打断了兴冲冲的小奥斯卡“帝国是阿莱尼斯一世女皇陛下的帝国泰坦是莫瑞塞特王朝的泰坦……”

    奥斯卡恍然大悟可在下一刻他又皱紧眉头“英雄不是那么好当的!我明白你的意思!”

    “不!您不明白!”格莱恩的面孔纠在一起他的皱纹像包裹睾丸的那层肉皮一样恶心。“帝国是胜是败于您没有太大的干系要关心这件事的人只有女皇陛下就像普通人在做礼拜的时候会祈祷早日财而阿莱尼斯一世要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奥斯卡又想了想他知道老侯爵意有所指可还是无从把握。“干嘛不把话挑明?”

    阿尔普勒下意识地望了望四周善解人意的卢卡斯迪亚巴克尔上校立刻站起身他朝室内的军人们摊开手“会议结束了大家不想去尝尝意利亚海鲜料理吗?我请客!”

    与会人员识趣地退出凉亭只有保尔和黑魔立在亲王身边。杀手之王的耳朵耸动了一阵他在确认五十米内没有类人生物之后才示意奥斯卡可以继续了。

    泰坦亲王亲自为老侯爵换过茶盏并为对方的饮料加了些鲜奶。

    “好了现在您可以告诉我了吧?”

    阿尔普勒点了点头“您猜对了一部分!我希望您在战事进行到关键阶段的时候回归泰坦就是为了让您力挽狂澜!这样一来……”

    “我就是救国英雄人们会像崇敬光明神一样爱戴我!”奥斯卡接过老侯

    爵的话但他似乎并没有对话里的概念多么着迷。“我觉得……总有人会问。当国家陷入危难地时候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在干什么?然后就有人说他在意利亚吃海鲜、晒太阳。”

    “而且……”泰坦亲王呻吟起来。“大战将至若是战事一直拖延下去。泰坦战士和泰坦人民会做出多么大的牺牲?我们在计算时间的时候也要把牺牲也算进去晚一天回去就代表士兵和大众要多承受一天苦难。”

    “切……”曾经那位忧国忧民地大诗人竟然出一声嗤之以鼻地轻笑。“那个圣人的头衔是不是让您有点糊涂了?”

    “别这么对我说话!”奥斯卡冷冷地回敬对方一句。

    老人连忙展开笑脸他承认自己有点心急这件事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见到成效地。

    “殿下!咱们直说了吧!当阿莱尼斯一世女皇陛下的近卫军和莫瑞塞特王朝的帝国陷入困境的时候。您认为泰坦能指望谁呢?”

    奥斯卡没有言语但他心中已有答案。

    “安鲁!”阿尔普勒侯爵低喝一声“您得搞清楚!南方贵族集体为什么义无返顾地支持您?您若是要钱他们就给钱您若是要军队他们就能动南方集团军群这一切都是为什么?南方人会比女皇陛下或是萨沙伊夫人更爱您吗?”

    奥斯卡依然没有说话但对这个问题他也是了如指掌。南方贵族为什么会支持他?还不是因为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这个名字象征四十万水仙骑士和帝国的一方霸主、皇室重臣!这个名字下地权势和意志可以为南方人谋求利益、可以令南方得到弥足珍贵的展机遇。说白了南方人只是利用这个名字向上攀爬、向一个新的领域进军。

    阿尔普勒侯爵用摆手引起年轻人的注视“若是再说得透彻一点您还是不能完全理解安鲁到底代表什么您也不会看到安鲁的未来会向何处展。因为您从来没有动过那个心思所以您也无法体会迟一些回归帝国会有怎样的现实意义。““真的吗?”奥斯卡终于开口了他紧盯着老人的眼睛。目光多少都有些不屑。“一旦战事陷入困境或是某方防线出现险情无论是鲁宾元帅还是银狐阿兰他们都没有办法彻底击败敌人军人和泰坦人民会被失败情绪所笼罩、阿莱尼斯会对帝国现状一筹莫展。都林积弊已久的**堕落会让莫瑞塞特皇室的统治难以为继结果就像四百年前一样!大泰坦尼亚地末代皇帝被哄下台由实力强横、能够击败侵略者的新皇所取代。”

    老人呵呵笑了起来“既然您都明白那您还在犹豫什么?王者的游戏已经进行到这个份儿上了?您还在顾及夫妻……”

    “不!不!”奥斯卡连连摆手“事情不会那么简单!你有点一相情愿!”

    阿尔普勒侯爵点头表示理解他朝已经洞察一切地亲王殿下摊开手“那您说应该怎么办?”

    奥斯卡别开头他的视线落在一片生机盎然的花丛里“在没有得到阿兰败北的消息之前我们不能有任何不正当地行动。也就是说女皇或者军部若是嘱我从回国我就必须尽快赶回战斗岗位。”

    “这是为什么?”

    奥斯卡翻了翻眼睛“我已经说过了只要都林还有阿兰你的小聪明就只是一相情愿!咱们的近卫军统帅只要稍稍动动脑子就能猜到帝国的亲王殿下为什么会滞留意利亚迟迟不归你就做梦去吧!即便阿莱尼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也不会轮到我主持大局。”

    “阿兰的存在的确是个问题……”阿尔普勒为难地沉吟起来不管安鲁会有什么作为只要近卫军由银狐说了算帝国就算败也不会败到无可救药的地步除非……

    “别动那个心思!”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突然瞪住老人那双正在闪烁光芒的大眼睛。“我们可以不闻不问、可以坐壁上观但我不会出卖泰坦、出卖泰坦军人!阿兰若是有能力挽救战局我会为他鼓掌;他若是败了也会败得像个英雄我不会为了一己私利拖他的后腿。再说……他若是真的败了我和南方军的状况也不会好到哪去所以……现在还不是讨论那件事的时候泰坦只能胜!不能败!”

    “您想到哪去了!”老人突然摆了摆手“我怎么会为了让阿兰败亡而去出卖国家?”

    奥斯卡仔细审视着老人的面目他在观望半晌之后才缓缓别开头。

    “不管你怎么想最好不要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泰坦亲王话音清澈明亮口气却能把人冰封。

    格莱恩阿尔普勒微微笑了笑他自然不会傻到招惹说一不二的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可世界上的事总会有人去做的即使这件事会令祖国受到莫大的伤害。

    同样是盛夏都林城的热就显得干燥难耐季风还没有光临深居大6中心的泰坦帝国都炙烈的艳阳就把石板路变成滚烫的烤炉。

    时间已经是午后巢穴里的街市竟然空荡荡的只有野狗和逃出家门的土鸡在路边乱窜。距离巢穴歌剧院不远的地方有一家贩卖水果和冷饮的小商铺老板很会钻营据说身后还有黑恶势力背景街上的流浪汉和做着无本生意的亡命徒一点都敢招惹这个成天攥着水果刀的南方老头儿。

    老板其实并不老只是脸上的皱纹比同龄人要深厚他最常做的事就是倚在门边向过往的行人和孩子炫耀自己削水果皮的高技艺不过今天有点奇怪老板没拿刀似乎也懒得应付手脚不太干净的孩子们他只是站在门口不断向歌剧院那边张望好像在等人。

    下午两点多太阳最毒辣的时候离水果店两米开外的对街突然闯出一个慌不择路的冒失鬼这个神色凄惶的家伙在日头底下裹着一件宽大的连头斗篷疯狂奔行对身后传来的叫骂声不管不顾。

    水果店老板突然抬起手他的手指似乎做出了几个细微的动作。通常情况下没人会在乎一个卖水果的老头怎样玩手指但在都林尤其是特勤处只要遍布各行各业的密探看到类似的手势那么这一定意味着有人马上就要遭殃了。

    到了歌剧院门前行色匆匆的神秘人停了下来他昂着头瞅了几眼被流氓地痞们的恶趣味装点得不成样子地大歌剧院。在留意到四周的妓女朝自己围过来的时候他便大力拍了拍画满涂鸦和各种猥亵说话地剧院大门。开门的是巢穴地黑暗世界中鼎鼎大名的斧子杀人狂小戈多”卜戈多狗熊一般的健壮躯体完全遮挡了门缝和阳光。剧院里面黑洞洞的极为符合这座罪恶之城给人的印象。神秘到访者探头在小戈多地下巴底下低声念叨些了什么。高壮的斧子杀人狂连连点头接着便把客人让进门。

    歌剧院大门关闭了。一群状似无所事事的闲汉立刻聚了过来他们坐在台阶上用身体挡住门口尽管这些高谈阔论的地痞流氓没有任何异样的神色但怀里隐隐露出的刀具手柄已经在警告过往的人们——别在这个时候招惹剧场里的多明戈大哥。

    多明戈在出狱之后便接管了巢穴的控制权。他的前任给后来人打下了一个好基础多明戈地工作极为顺利其实这还无关他的能力是否能够担当罪恶之都的仲裁人因为大家都知道多明戈背后还坐着一位大得不能再大地大人物。说起这位大人物人人都对他万分敬仰。就拿黑暗世界来说人们还从来都没听说过某位出身多摩尔加监狱的级囚犯会被当世的教宗陛下册封圣徒所以说……尊重这位大人物就是尊重多明戈尊重多明戈就意味着对自己的生命负责。

    对眼前这个家伙多明戈打从心里感到厌烦他不喜欢对方那种颐指气使地官腔。也不喜欢对方用“什么鬼东西”来评论他的下午茶。

    不过多明戈自然知道没必要跟对方多做计较因为再过不久就会有人把这个贪得无厌的小职员从世界上抹除。

    财政部铸币局的拉尔顿男爵并善于和流氓头子打交道在他眼里。

    巢穴是世间一切罪恶的象征有身份的有名望的绅士一辈子都不应该踏足此地可放眼整个泰坦能为他和他的主人解决这件麻烦事的只有巢穴里的黑世大佬和那位躲在意利亚逍遥快活的大人物。

    既然自己的下午茶一点都不讨人喜欢。多明戈就立即把谈话引入正题他张口便问“东西带来了吗?”

    “带来了!”拉尔顿男爵脱下斗篷戴上老花镜他在斗篷的边缘摸索一阵好半天才从一个不知所谓的地方翻出一个小木匣。木匣只有三指宽**厘米长面对传说中的黑市魁来自帝国财政部的办事大臣颤颤巍巍地把木匣递了上来。多明戈等得有些不耐烦他一把抢过木匣、挑开封口上的火漆。在打开木匣之后两抹银灿灿的金属光晕晃过巢穴大佬的面孔多明戈就满意地点了点头。

    木匣摊开在桌面上里面躺着一正一反两枚样式古怪的铸币若是财迷心窍的人见了一定会现这两枚铸币是帝国通用金泰的样式说它古怪只是因为铸币上的头像和铭文都是反转的也就是说……

    “这就是模具?”

    “是的没错!”来自财政部铸币局的大人肯定地点了点头。

    “我可以请专家……”

    “你开什么玩笑?”这次轮到拉尔顿男爵不耐烦了“我一辈子都跟这东西打交道我说它是真的它就一定是真的你还能找到比我更在行的专家吗?”

    “那倒也是……”多明戈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他像学龄前儿童一样把玩着那两枚足以令整个世界失去秩序的贵重金属。想一想就觉得可怕这东西若是落在泰坦的敌人手里……不管怎么说财政部里的贪官污吏这一次是让人大开眼界了!

    “好啦!东西你已经拿到了!亲王殿下允诺的……”

    “等等!”多明戈猛然叫停他用尽极恐吓的眼神大瞪着口不择言的财政部官员。“先生!就像您在交易中不会提及阿尔莫多瓦哥斯拉侯爵大人在我这方面……整件事也与奥斯涅亲王殿下没有任何关系!”

    “可我们的交易必须由亲王殿下进行担保他必须……”

    “不!不!”多明戈连连摇头“您一定是会错意了!亲王殿下从有到尾都不知道这件事他怎么会为一件完全不明就里的事情进行担保呢?”

    “你?你……”拉尔顿男爵难以置信地大张着嘴。他的结巴

    忠实地表达了他地无助这与事前议定的交易条件完全不同按照阿尔莫多瓦哥斯拉侯爵大人的说法。他地任务只是把模具送过来然后再指导亲王殿下在一个隐秘的地方建立地下铸造坊……

    ——————————————————————————————

    破门声和皮靴踏动楼板地声音惊醒了呆若木鸡的拉尔顿男爵。这位贵族绅士僵硬地靠在椅子上若说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撇开与这件事的关系已经令他感到难以接受那么突然闯进门的特勤密探无疑就是异端口中的天外来客!

    面对突然加诸在身地刀剑巢穴大佬笑呵呵地高举起手“拜托先生们……这是私人地方。千万不要打坏东西了……”

    东方的瓷盘、波西斯的水晶器皿、远从非罗大6进口的精美陶器所有这些价值连城的高档饰品全都被摔在地上化为一摊细碎的粉末儿。

    女人的哭声像夜枭的低喘一样沙哑中间还搀杂一两回声嘶力竭的咆哮。

    在将起居室破坏殆尽之后泰坦帝国财政大臣阿尔莫多瓦哥斯拉侯爵终于打算静下来喘口气了刚刚那番摔摔打打的剧烈运动累得他像宠牵了十头母猪地种畜。“想一想!再想一想!”精明非常的海怪大人不断告诫自己事情展到今天这步田地总会有原因的!尽管事前一点征兆都没有可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若是敢打自己地主意那么这个小家伙一定是在半年前就开始策划这场阴谋。

    半年前也许更早了!帝国南方工商业的日益繁荣令泰坦贵族为之侧目主管帝国财政事务的阿尔莫多瓦哥斯拉侯爵大人自然对这种状况了如指掌。阳年那场旷日持久的大暴乱几乎将海怪在南方地利益代理人连根拔起(大部分是海怪自己清理的)而在帝国皇夫彻底平定叛乱之后工商业的展虽然举步维艰可这对帝国的财政大臣恢复自己在某些领域的独特地位却没有多少影响。

    在与未婚妻的本家、南方着名的商界元老海文赫家族进行沟通的前前后后。阿尔莫多瓦哥斯拉切实体会到自己以往那些投机取巧走私贩黑的手段在真正的商家看来是多么的愚蠢。随着双方交往日深帝国财政大臣越来越感到自己白活了这么大岁数、也白官了这么多年国库。

    海文赫算是收下一个财大气粗权柄极重的小学生这个商业世家的所作所为令海怪现大把大把地赚取金币并不需要冒着掉膘的危险从事那些非法生意。只要让大笔资金在金融市场和物物市场不断滚动金币居然能够反复生产金币!若是没有亲眼见到。估计海怪是不会相信的!

    有一天海怪突然现自己睡在一座金山上!那一天是酬年第一季度的国库结算日南方五省联合政府上缴帝国中央的税收和一干杂项捐税经由帝国税务部、审计署、财政部结算委员会最终汇聚到阿尔莫多瓦哥斯拉的案头!看着一袋一袋的足值金币海怪即使不用动脑也能估算到南方五省政府收益的百分之一会有多少。

    不知大家是否记得?南方五省联合政府为了谋得财政独立核算的有利地位以海文赫为的商业巨鳄默许帝国财政大臣可以由政府收益中抽取百分之一的利润。为了安全起鉴这笔绝对见不得光的黑钱以海文赫家族名下的一间贸易商行的名义投放到维耶罗那交易厅由于缺乏监管(很大程度是交易厅理事会睁只眼闭之眼)这笔来历不明的巨额资金在维耶罗那金融市场上的流动并不起眼而且提取也非常方面方便但令海怪始料不及的是海文赫家族名下的这间贸易商行在打理这笔资金的时候竟然挣了大钱!海怪得到的已经不是政府收益的百分之一而是本金的三倍还多一些!

    记得当时阿尔莫多瓦哥斯拉就对妻子说“我的光明神!庞大的金融资本再加上我的行政干预……咱们会在不久的未来富可敌国!”

    曾经一度海怪在南方金融市场无往不利!忘乎所以的财政大臣在维耶罗那交易厅投入地本金甚至令商业寡头海文赫都感到乍舌!不过好景不常或者是哪里是了纰漏。为海怪打理资金的贸易商行竟然下错注由于斯洛文里亚王国的黄金产业受到战争地巨大冲击大6上的所有贵金属在一夜之间涨跳旧个百分点。这种时候自然是炒买炒卖黄金地绝好机会。但是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涨幅在抵达24个百分点时突然停滞不前接下来就是南方商界中的有识之士对黄金投机份子打响了阻击战!

    战况空前!不亚于南方报纸着力渲染的波季米西诺会战!海文赫家族引领帝国财政大臣的庞大资金左冲右突最后竟然落得一个惨败收场的结果!没人知道其中地暗箱操作和最后的利益归属只有海怪自己知道他在这场商战过程中不但赔光了本钱还把一千二百万金泰的财政部储备金陷在金融市场里动弹不得。

    若是在平常!海怪总能找到补救措施。即使用财政部的名义下到南方去明抢也未为不可但一切都来不及了!帝国财政大臣忘记了最重要的事情泰坦南方不但在进行一场商战整个大6都将投入一场真正的武力战争。帝国近卫军的调动部署需要大笔金泰、特勤处和军情局在各地的频繁活动需要各国外币的支持海怪突然现他若是不能在短期之内筹集到这笔亏空的巨款财政大臣就要被愤怒地女皇陛下送上断头台。

    别看阿莱尼斯在某些方面几近痴儿但若说到谨慎持家却是一把好手。泰坦国库并不充裕女皇陛下的奢侈生活一直都保有一个限度这一点阿莱尼斯心里有数。就算税务部门的长官是一届昏臣。可帝国审计部门地主持人却以精明强悍着称于世。

    阿尔莫多瓦哥斯拉急得火烧眉毛所有人都在向他伸手要钱而每笔钱都无法搪塞!向南方五省政府求援。得到的答复是这一季度的政府收益已经提前被喜好战争的亲王殿下全数抽走;向未婚妻地本家寻求帮助海文赫的答复是财源枯竭、那场黄金大战已令家族变卖祖产再也无法顾及其他……不过!阿尔莫多瓦还是从海文赫人那里挖到一个主意关键是看财政大臣的胆子有没有他的体型那么肥大。

    利用财政部铸造司拥有现成的模具。只要让帝**部控制钱物的实权部门宽限几天南方政府旗下的秘密工坊就可以赶制大量伪币!再由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掌握着的黑暗力量负责销路以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补足财政部亏空!

    事关重大!阿尔莫多瓦哥斯拉前前后后、仔仔细细、反反复复思考了……一分钟!其实当下的险情根本不允许他多做计较能够补足亏空保住身家性命是一切的出点有了这个出点铸造伪币这个罪名根本不算什么!再说他与小朋友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一直保持不错的关系估计奥斯卡不会拒绝这个小一笔横财的机会……可是!虽然奥斯涅亲王在事时已经身在意利亚与海怪探讨合作事宜的只是那位曾经打几次交道的乔尔乔委罗内斯少爷!那么谁能保证奥斯涅亲王真的知晓这件事或者说……谁能保证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不是和南方人一道布置了这个杀人不见血的陷阱呢?

    想到这里海怪不禁悚然惊醒!一个年轻美貌的小姐爱上了他……

    他的未婚妻出身商业巨头海文赫……南方人利用政府收益作为诱饵达成目的……这笔收益被投放金融市场谋取暴利……阿尔莫多瓦弥足深陷无法自拔……投机失败亏空惨重……战争到来国家负担加剧……亏空无法填补只得另辟歧途……特勤处突然控制交易现场人赃并获……

    “我的天……我的天……”财政大臣无意识地呻吟着他纵横帝国政商两界半个世纪从来都是他搞得别人家破人亡!从来都没有人敢于算计吃人不吐骨头的深海巨兽!

    海怪突然兴起一阵一死了之的念头南方人必是在与他进行接触之前就打定了过河拆桥的主意而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海怪这才想起那把曾经抵在自己喉咙上的匕!侵犯过安鲁的人绝对不会逍遥自在的活着既然德意斯的那场阴谋没有干掉小亲王那么自己早就应该专心致志地防范他而不是傻呼呼地相信什么事情都没生过!

    如果说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是在由德意斯回归之后便已打定主意要铲除自己?海怪心惊肉跳地想着……这个小家伙才是真正的怪物!他之前的妥协和摆出的各种姿态只不过是唱作俱加的演出!所有的杀招都被留在最后!

    可若是这样说的话……那时的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还没有控制南方?海怪突然恍然大悟南方贵族和商人阶级如何会甘心付出一部分政府利润?自己之前在南方的所作所为有目共睹!于是……奥斯涅亲王与南方人一拍即和然后……

    阿尔莫多瓦哥斯拉突然自嘲地笑了起来想这些还有什么用?距离事已经五个小时特勤处会得不到想要的口供吗?

    “以达……以达……”有些失魂落魄的财政大臣呼唤着妻子的名字空荡荡的起居室内只有回声在响应他。

    “以达摩尔!你这个下贱的小婊子……你在哪?以达摩尔!”海怪像疯狗一样在巨大的官邸中狂奔狂呼。他涕水横流面目狰狞既然已经通晓整件事中隐藏的玄机那么他反倒不是很在乎他只想知道被自己捧在手心、护在掌中的女子到底爱不爱他。

    海怪在奔行中丢掉了鞋子他知道以达走了就像来时一般莫名其妙!曾经的财政大臣深自懊悔他不是早就知道女人是种什么动物吗?

    他不是从军情局开列的那纸黑名单上嗅到危险了吗?

    大海格力斯死于最前、卡契夫一家从帝国的通缉名单上消失、曾经的南方领袖波索特举家被屠戮、罗琳凯特皇后远在威典被谋杀、帝国长公主在一场莫名其妙的自杀性炸弹袭击中化作肉糜!阿尔莫多瓦哥斯拉凭什么认为早已长成为怪物的奥斯涅亲王会让自己独存于世?就凭以达摩尔海文赫侯爵小姐的温柔?就凭未婚妻的喜怒?就凭爱人的家法?就凭一个女子的爱慕?

    “你这是去哪啊?”哥斯拉在官邸大门口挡住未婚妻的马车他想阻止那些一看就是特勤密探的家伙搬运以达的行李可这些见惯风向的势力小人竟然粗鲁地推开他。

    “以达……你去哪啊?别走……”

    以达摩尔海文赫侯爵小姐……哦不!这一代的海文赫家族确实有个女儿但却不是以达的样子。没人知道这位小姐的真实姓名也没人知道她是在哪里学到了那些间谍伎俩和逢迎男人、揣摩男人、控制男人的好身手。

    以达没说话她只是静默。

    “跟我回家!”海怪不耐烦了他冲到女人面前使劲儿拉住妻子的手。

    一根警棍敲在帝国财政大臣的手肘关节上海怪痛叫着松开手他刚想歇斯底里脾气就被对方的面孔吓到了。

    “费瑞德罗西斯莫瑞塞特……特勤处长?”

    年纪轻轻的特勤处长向惊慌失措的帝国财政大臣展开了一份女皇陛下亲自签的逮捕令。

    “阿尔莫多瓦哥斯拉侯爵你想对我们的污点证人做什么?”

    海怪看了看自己的逮捕令又看了看已经变为污点证人的妻子他总算明白了情啊爱啊……全他妈是假的!

第七章

    意利亚罗曼街头巷尾有的是舒适的咖啡馆在圣詹妖士大道的尽头就有这样一家。泰坦亲王与意利亚公主一同出游他们的目的地本是大道上的布拉克私立美术馆可时间已是中午窗外还下着大雨从早上出门时就没停过。

    奥斯卡与卡罗阿西亚面对面坐着咖啡馆里再没有客人只有几个必恭必敬的侍者和诚惶诚恐的老板。也许泰坦亲王对意利亚公主说到什么卡罗阿西亚突然笑了整个空间立刻为之倾倒包括守在四周的宫廷骑士。

    “你知道吗?骑士这个活计一点都不好干!”奥斯卡一边品尝香浓的奶璐咖啡一边指了指正在窗下淋雨的护卫。“我记得我的父亲曾经告诉我在很久以前一名骑士要穿上十几公斤重的铠甲、配上二十公斤的刺枪出门作战他们在上马的时候要借助随从的扶持和一种特殊的起吊装置。”

    罗亚还在笑就像她听到了一件连光明神都会开怀的事。

    “然后……然后……”奥斯卡忍俊不禁地吸着鼻子“然后他们就被吊在那个装置的挂钩上随从就把他们吊到半空再赶来战马最后再把他们往马背上一放!呵呵……骑士就可以出门作战了!”

    “那么重的装备披在身上不碍事吗?”意利亚公主忽闪着天鹅湖般的蓝眼睛她把头染成黑色就像乌鸦的翅膀一样光亮鬓线剪成锐角掠在一幅石榴石额缀的两侧。

    奥斯卡收回欣赏美人地视线。他摊开手又耸了耸肩“不碍事!一点都不碍事!对大部分的骑士来说生死只在一瞬间。号角吹响。他们大叫安鲁哈啦”然后放落面甲。可得记住先欢呼然后才能放下面甲要是在铁皮罐里大喊大叫那声音可以把自己震昏!别不相信!连我都见过好几次这样的事。”

    意利亚公主和泰坦亲王一块儿笑了起来。但奥斯卡地笑容很快就僵在脸上他想到自己经历过的生生死死。

    “最后……你知道就剩下冲锋了!看着马头在眼前跃动、看着景物和尘土向后飞掠、看着敌人地面孔越来越清晰……注意!这个时候骑兵指令长会迎着阳光举起兵刃剑光连闪就是信号!你就抬起刺枪……像这样……”泰坦亲王边说边在座椅上拉开架式他攥着配剑的手柄、剑鞘前指、整个大臂和剑柄平行。

    “看清楚!看清楚你要杀死的那名敌人!把眼睛瞪大!别去管骚扰你的战友、别去管身体的颤动、更别去管漫天飞舞地箭矢。视线向前、尽量向前让刺枪尖端的闪光对准敌人的心脏!看清楚……”

    奥斯卡的面孔突然扭曲他大叫一声手肘猛地往前一探剑鞘闪电一般刺出!

    卡罗阿西亚不被目露凶光的男人和突然刺过际的剑柄吓得猛的一缩她单手捧着胸口。另一手扶稳面前的小桌。

    “抱歉……”奥斯卡在沉默半晌之后才搞清现实状况看来他有些太投入了。

    “这些天……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没趣儿?”泰坦亲王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他难堪地望着意利亚公主。今天可不是他和意利亚公主第一次相携出游。在没有萨沙伊夫人的公众场合两个人多少都有点形影不离的架势。

    卡罗阿西亚冲奥斯卡摇了摇头她扶住男人握剑地手。“信仰随着实践一同产生。依靠信仰生活就会令它变得坚如磐石、不可动摇。这样你才能获得精神的真正自由!”

    奥斯卡望着附在自己手掌中的盈白手指他想用心体会其中地温热可他似乎突然想到什么马上就要交握的手掌立刻抽离了。

    现在房屋渐渐变成小镇外疏疏落落的村舍大街也渐渐冷落变成一条乡村小路……两个身强力壮的男人就在道边整理喂养牲口地蓉叶子他们把蓉扎成捆然后每人背上几捆艰难地走向雨涟里的村舍。

    走出村庄再没多远就能看到城堡的尖顶相信那里就是意利亚公主一直都在寻找的大屋。卡罗阿西亚并不经常光顾这座王室城堡以往她的目的地是山里那所修道院可是今天她要让神明失望了。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的雷束尔正值壮年它精神抖擞的走在雨里清冷的雨露赶走了身体中积聚的燥热。但它的主人……说真的!奥斯卡已经后悔了他不该撇下自己的骑士更不该任由罗亚将他带出城。

    意利亚公主的脸落着水珠红晕、羞涩、坚决、意犹未尽泰坦亲王知道这种面相到底意味什么。懊丧、内疚、深悔来此一行……奥斯卡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他不适合卡罗阿西亚尽管意利亚王室的国王和王子都曾有意无意地向他暗示。

    在城堡的大门里王室侍从疑惑地打量着突然光临的公主殿下公主没有带侍从却带着一个男人。这个男人是高贵的、不可侵犯的就像他的马。城堡的管家乍一见到来访的公主就知道事情不好办了!他像所有的管家一样未一言只是恭谨地迎接两位大人可在背地里他让门房里的通讯官骑上快马直奔王城纯洁善良的意利亚珍宝打算委身于人这可瞒不过老管家的眼睛若是不去知会宫廷出了什么乱子就麻烦透了!

    奥斯卡独自一人坐在客厅里一路上的颠簸让公主有些憔悴她的裙摆被雨水打湿、鹅毛披风溅着泥巴。卡罗阿西亚急匆匆地换装泰坦亲王的挽留也奈何不了他。奥斯卡觉得自己很奇怪他能让一位公主穿着一身湿衣服陪坐在客厅里吗?真是的!他只是不想在这儿生什么。

    “罗亚……罗亚……”奥斯卡终于有些不耐烦他等了过二十分钟。

    轻轻推开客厅内里的房门。泰坦亲王知道这是不对地没准他会见到一位衣衫不整的公主可这间换衣厅里空无一人。望着连通换衣间的房门。奥斯卡又开始沮丧那是连通卧室地门。只要走进去……相信没有哪个正常的男人会用一颗平常心去面对世上最高贵地意利亚美人。

    “罗亚……你在里面吗?”泰坦亲王轻轻敲门等了半晌看来他是不会得到回答。“罗亚……我该告辞了!时间已经很晚……”

    卧室的大门突然敞开一条缝……

    “真***……”奥斯卡在心里诅咒着这若是一次平常的艳遇或是时候可以吻吻手说告别的一夜情也就罢了。但泰坦亲王却知道事情绝对不会那样。意利亚王国急盼这位公主与安鲁家长地结合只要卡罗阿西亚成为安鲁家长的第三位夫人来自教廷的胁迫就不算一回事了。

    “要娶她吗?”奥斯卡只与一位降落人间的天使隔着一扇门走进去他可以折断天使的翅膀让她哭、让她笑、让她疼、让她迷失在最堕落最潮湿的**快感之中。若是就此转身……安鲁不必为意利亚王室负担什么再者说按照泰坦亲王事前的构想在结束斯洛文里亚的战事之后下一个就该是意里亚了!

    从战略格局上出。彻底控制亚得里亚海的唯一途径就是出兵进占意里亚将斯洛文里亚和这个虔诚的宗教国度连成一片向南进出地心海、向北直达帝国南部、向西威慑法兰。到时候……我地天!奥斯卡捧住额头自己这是怎么了?他都在想什么?

    可……难道不对吗?与意利亚的当权者保持若即若离的关系是最正常不过地一旦做了曼驾埃尔王室的女婿再让他上哪去找出兵的借口?

    就在奥斯卡打算推开门向公主殿下道别的时候。卧室地门自动敞开了。穿着一件崭新宫廷礼服的卡罗阿西亚曼驾埃尔施施然地倚在门边样子就像什么都没生过。

    “抱歉……”奥斯卡无可奈何地摊开手他知道罗亚一定失望极了。对一位虔诚的信徒来说意利亚公主在卧室留到门缝的举动足够令她下地狱这得需要多大的勇气呀?泰坦亲王不是不清楚而是他无法面对这种恩赐他配不上罗亚他是个杀人犯、、刽子手、战争狂徒!

    “你信仰什么?”为了打破令人难堪的无言卡罗阿西亚突然这样问。

    奥斯卡放下咖啡这是今天的第三杯了他在面对意利亚澄澈透明的目光时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想想年轻时的过往想想之前与这位少女缠绵徘恻的交集他明显的感到自己已经有心无力感到那种本应朴素至极的情愫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好像之前的种种都是一场大梦他在现实里从来就不曾拥有过。

    “信仰?”奥斯卡咀嚼着这个词汇。“我是一名圣徒你说我该信仰什么?”

    卡罗阿西亚笑了笑她的手指轻轻抚摸着戴在颈上的项链这已经是她在思念某人时的习惯动作。初恋会有多么刻骨铭心?当一位陌生的男子为了你的项链差点丧命的时候你会不会感动?情感的确是朴素的爱恋的确是令人惊奇叹服的。你可以用一秒钟去动心可以用一句简单至极地话语去概括可当你知道自己要用一生去思念、要用一生去等待你会不会动摇?你会不会感到受挫?

    ——————————————————————————————

    意利亚公主长大了!简单寂寞的修女生活令她读懂了很多东西冷眼旁观和置身世外的视角也冷却了她在心底的坚持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为泰坦亲王敞开房门这是对情感的妥协也是对王国的付出。

    难道真的会像哥哥说的那样吗?卡罗阿西亚在心中反复琢磨与安鲁的结合是百利而无一弊的事但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这个她在爱着并且始终爱着的男人竟然心平气和地婉拒了!那么就是说……安鲁不希望与意利亚王室产生交集、不希望为一个注定要被征服的王朝付出更多!

    教廷每年都在调整捐税、每天都在算计曼驾埃尔王室的钱袋尽管大6上所有地君主都有义务分担圣城的开销可意利亚却不同。为教廷征收十一税是所有神教国家共同的政策。但这个税额要被各国君主克扣多少呢?这些国家每年地供奉加在一块儿也没有意利亚付出得多!

    意利亚啊意利亚!卡罗阿西亚呻吟着英格人、西葡斯人、法兰人瓜分了原本属于你的海上贸易曾经声名显赫地意利亚商人已经屈居末流;国库枯竭、通货膨胀、土地高度集中、买官卖爵造就了政府的**堕落、繁重的宗教捐税和特权等级的横征暴敛已经快要压断你的脊梁骨!意利亚啊意利亚!告诉我!我该为你做什么?我该为你怎么做?

    “我想……”

    “别走!”罗亚猛地扯住就要起身地奥斯卡。男人被拉得一个踉跄奥斯卡赶紧扶住座椅。结果他还是压住意利亚公主的起伏。

    “哦啦……”奥斯卡近乎细不可闻地喘息了一声他穿着一件单薄的棉制衬衫外套脱在客厅外面了。

    女人的身体曲线玲珑有致男人居高临下可以尽情地浏览对方高耸的胸脯。缩在胸口的两团雪白乳肉像阿卑西斯山中的孤峰一般耸立在云团中间滚烫的面颊微微泛红。衬着轻微颤抖的睫毛和短促有力的呼吸声。

    透过细密地蕾丝花边丁香的诱人香氛令泰坦亲王大力地甩头他想把刻印于心的倩影完全抛在脑后可身体四肢和所有地感官都在告诫他这个被他挨着碰着的少女是真实的!她像天师一样纯洁她像女神一样高贵;她的呼吸吐露地芬芳就哀求她的双手轻微悸动的频率叫情火。

    “你确定吗?你不让我走?”

    “我确定!”

    “你确定吗?接下来会生的事情?”

    “我确定!”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这可不是装模做样的时候!你他妈还在等什么?这与你爱不爱她有关系吗?你得承认你对她动心过!这与你的宏韬伟略有关系吗?你得承认你的大手已经开始不安份了!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你还在等什么?去吻她啊!可是拜托别吻额头她不需要这个。她需要你用胸膛压住她的**她需要你的手掌探入她的裙子。她不是荡妇所以你的拥吻会让她头晕目旋她不是故女。所以她并不知道你的脑袋钻进裙底是要干什么!

    看到她的**了吗?她为你准备好了吗?去品尝她品尝她的热情、品尝她的**品尝她为你紧守的贞洁品尝连她自己都不会轻易碰触的甘甜。然后呼吸啊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你想在那甘美的嗅觉中彻底迷醉吗?也许你现在真的不太清醒。可别忘了这还不是倒头就睡的时候。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卧室里那张宽大的床铺你还满意吗?拜托你放落帷幔你身下的女子是虔诚的神教信徒你正在亵渎她的灵魂你正在她的体内狂野的进出。你做到了!你让她哭、让她痛叫、让她迷失在漏*点的漩涡和令她绝望、令她疯狂的快感当中。所以不要犹豫、不要顾及仔细地认真地占有她你和她都需要这个。

    那么……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她的**是你喜爱的形状吗?去掌握住那两团浑圆柔软的山峰山峰像是水做的当你碰触它们的时候它们会变幻形状会随着你的意愿缓缓流动。注意不要弄疼她她已经皱紧眉头、牙齿打颤她的呻吟变作娇喘、变作哀求、变作呐喊。不得不说……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是个铁石心肠的人你竟然不管不顾一次甚至无法令你满足!就好像你在神诞节收到的不只是一份礼物。

    去拆礼物吧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你该知道自己得到了什么。

    “是信似……是信仰!”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在女人耳边小声嘀咕。意利亚公主阖着眼睛在漏*点过后尽情舒展着的四肢被男人小心固定住。

    “信仰随着实践一同产生这可是你说的!”奥斯卡拥着动人的**不过女人已经累得意识全无。“既然信仰随着实践一同产生。那么信奉神明就要多做善事、造福民众:信奉强权就要不择手段、毁灭敌人;信奉爱……光明神赞美爱情。爱能创造奇迹而罗亚。你就是我地奇迹我以为这一切都不会生……”

    天空在初生的火热娇阳面前变作一片金黄各种禽鸟终于等到雨云散尽一大早它们就在古堡的窗棂和阳台上不停地聒噪。令人心烦意乱。推开窗极目远眺丘陵间地白垩坑散落着牲畜那些棕色的、看不清面目地小东西是那样自由自在不受拘束。

    一只画眉在黑莓丛中鸣啭那里的枝叶间尚还滴淌晨露。轻如蝉翼的新月依然隐浮在西方天边东方的日出越来越壮美新月便浮现隐约的亮白色不一会儿就在彩霞和绿油油地草木上方消失不见了。

    就在这扇窗口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对战争与和平的区别认识得比往常更加透彻。在他的生活中。一切几乎没有生多大改变——他没有太多的嗜好和朋友能够让他领略风情的女人始终是那么几个。战争的外衣和装备笼罩着他剑、匕、飞刀、元帅服。每一样都是必须的行头。

    太奇怪了!如此安宁的世界怎么会有战争?从眼前的一片祥和收回视线看看在梳妆台前打着哈欠的公主。奥斯卡就想他会向她求婚。

    这似乎不关战争地事可这是真的吗?与意利亚公主的结合代表安鲁必须改变对意策略。奥斯卡在想到这里地时候不禁了然这个世界为什么不该有战争?战争虽然不能解决一切问题可作为最终极的谈话方式战争贯穿整个人类历史。战争代表征服、代表霸权、代表流血、甚至在某些时候代表沟通。

    城堡不远处的山冈上突然出现一队骑士骤然轰响的马蹄声打破了宁静地清晨。奥斯卡有些沮丧难得的清醒受到侵犯、短暂的平和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在门口卡罗阿西亚像所有的妻子一样在衣架上取下男人的外套和披风。她的眉宇在诉说柔情她的手指亲昵又调皮地刮蹭着男人的皮肤。禁不住挑逗的男人只得在披上外套之后回转身他轻轻地吻了吻令他轻易改变主意的女人。

    望向城堡的门厅跟随泰坦亲王访问意里亚的全部军事将领都来了。他们身披戎装手按剑柄。

    奥斯卡就问“战争?”

    缪拉将军就点了点头“是的殿下战争!”

    奥斯卡点头该来的总会来。最后他结结巴巴生硬地和意利亚公主道别。他从城堡前的小径出来骑马沿着大路朝村庄行去。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是一个老人了。他的心过去望着灿烂的风景时是何等的勇敢和自信。可是现在即使在一个爱恋他的女子面前他也只是计较着得失和不可意料的利益归属。

    现在当他看到这块陌生的、近在咫尺、从未见过、从不知悉的土地他的心因审时度势和反复的推敲而衰竭了。他知道一切有关迷途获得光明的神话都只是神话而已闪光的路面和清晨的阳光、希望的美好和一方承载爱恋的小天地都已一去不复泛永不再来。

    那么……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到底信奉什么?当他是魔鬼的时候他就是魔鬼:当他是男人的时候他就是男人;当他的良心稍稍现出一隅他就是圣人。对卡罗阿西亚曼骜埃尔突然爆的情感相信就是他的良知征服了心中的魔鬼。并不是只有战争和征服才能解决问题既然卡罗阿西亚向往和平、用全部身心爱着她的国家、爱着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那么奥斯卡何必再做一些杀风景的事情呢?与曼驾埃尔王室联姻、保证意利亚的稳定繁荣这对安鲁来说并不见得就是一件坏事奥斯卡不明白他为什么不能接受。

    回到临时下榻的行宫泰坦亲王碰到随着敬献给教廷的黄金一同抵达罗曼的军统调查局长阿欧卡亚难得地主动拥抱了她的主人并向主人兴致勃勃地说起一件事。

    “阿尔莫多瓦哥斯拉倒台了!打算指证他那些罪过的人能从都林一直排到安鲁哈啦!”女伯爵兴奋莫名看来她还没有忘记海怪对她的侵犯。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无所谓地点了点头。这个结局他不是早就知道了吗没有什么好讨论地。

    “不过有件事得跟您说明一下!”军统调查局长的眉宇突然冷落下来。“代号为2754oo的特派员向都地区军统负责人表示……她想退出她怀孕了!”

    “哦啦……这倒新鲜!海怪知道吗?”奥斯卡下意识地瞪大眼睛。

    “不!您没明白我地意思。”阿卡连连摇头。“我是说她想退出她不打算指控阿尔莫多瓦哥斯拉!”

    “这像什么话!”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的面孔迅布满阴霾。

    “她是污点证人!你要我相信她是真地爱上那头肥猪了吗?”

    阿卡耸了耸肩“不好说我不是当事人。”

    泰坦亲王低啐一口光明神赞美爱情他又开始讨厌这个说法。

    “阿欧卡亚!无论如何。哥斯拉都得死。绞刑、断头台、终身监禁随便我们的女皇陛下怎么处置——他必须得死!除了他还有那些株连在内的人就像军部作战部那几个收了海怪好处的家伙……”

    “他们已经被隔离审查了!”阿欧卡亚打断主人她有些犹豫但她还是得搞清楚。“除掉财政大臣是不是表面的事?您是想借机铲除作战部地那几位办事大臣削弱阿兰元帅的……”

    “你该知道怎么做!”奥斯卡突然摆了摆手有些事根本不用挑明。“军情局方面已经得到知会了他们会鼓动特勤处的同僚把株连范围进一步地扩大海怪倒台。阿莱尼斯身边的贪官污吏至少能去了一多半!尤其是近卫军内部与财政大臣打过交道或是有过勾结的大官僚他们的好日子到头了即使阿兰也保不住!再说即使是银狐也会被他的手下人做过的那些肮脏交易给气疯!”

    “果然是这样……”阿欧卡亚边想边点头。她早就觉得扳倒财政大臣的时机有些微妙原来她的主人只是打掉一条虫目地是挖出整个蛀洞。

    “殿下!都林城已经乱成一团高级官员人人自危。特勤处派遣专案组进驻军部也搞得那里人心慌慌接下来的卫国战争……不打也会输!”

    奥斯卡有些不解地瞪着女伯爵都林城的混乱是必然地鲁宾元帅和阿兰元帅都在各自的防线上主持公务难得他们无法干涉这场蓄谋以久的清洗行动。尤其是阿兰他在军部经营了这么多年经他提携的军官掌握着最重要地控军部门如果不在战前下手将这些不用在一线战场上拼命的军队高层人物留到战后……帝国亲王会在那时相当被动。

    所以……诬告也好、构陷也罢基于此案的株连范围必须扩大受罪的人越多越有意思!就像阿欧卡亚的敏锐认知财政大臣的倒台只是场面上的事往深延展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意在挖出军队蛀虫。一是为了即将到来的战争肃清庞大的**的近卫军官僚系统这虽然是好听的说法可第二点执掌局部各个系统的高级军人有多少是银狐阿兰的心腹?

    “不提这个了!”奥斯卡突然摆了摆手“那个……代号什么?”

    “2754oo!”阿卡提醒小主人。

    “就是她她是怎么想的?到了现在这一步又是何苦来由?不是她害了自己的丈夫吗?她怎么不为海怪殉情呢?”

    阿欧卡亚轻轻点头“事情要是没有转机……她会为海怪殉情的。”

    奥斯卡想了想然后便没再说什么。

    女伯爵似乎要告辞了一直默不做声的帝国亲王却又拦住她。奥斯卡让军统调查局长通知外面的军政官员叮嘱他们收拾干净再换上礼服。

    “这是干嘛?”阿卡有些好笑。

    小亲王耸了耸肩“一会儿我们要去恺撒皇宫有人会代我向意利亚王室提出联姻的请求。”

    这次轮到女伯爵没有言语她只是微微笑了笑就走开了。

    换好军礼服的将帅们英姿勃他们坐在亲王殿下最喜欢的凉亭里高谈阔论。开口不离刀剑、闭口不离战争。对亲王殿下再婚这件事……说真地那位意利亚公主挺讨人喜欢军人们就没有为这件事嚼舌头。他们的话题囊括了帝国的三大战区。对财政部贪污案引地大地震也只是略有涉及。

    相比于心胸开朗的众位将领似乎只有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一个人在犯迷糊。千呼万唤!第二次泰坦卫国战争终于在今天凌晨爆了。

    时间是教历8o1年7月13日四点一刻。没有想象中地三面猛攻没有预算里的重点突破奥斯卡相信即便是阿兰和鲁宾也会搞错!德意斯人始终赖在边境按兵不动;荷茵兰国王在失去妻子之后一直叫嚣复仇、复仇!

    可直到现在泰坦帝国西部边境上还没有反坦联盟军的影子。

    “为什么是南线?为什么是法兰人?”奥斯卡怎么也搞不懂。他以正式访问最高教廷的名义将红虎方面军布置在意利亚目的就是威慑法兰。让好斗地高卢人不敢轻举妄动再说投入斯洛文里亚方面的南方集团军区已经开始抽调大部分的精锐作战部队回归原属五省军区的防线。

    那这样一来……法兰人最先在南线动进攻是要干什么?他们的摄政王得了失心疯?

    “绝对不会!”奥斯卡自然不会相信法兰人会疯。在南线动进攻可以有两种理由一是趁南方集团军群没有全数进入防线的时候以优势兵力一举突破打开深入泰坦的有利战略格局二是……奥斯卡又开始疑惑法兰人要让自己提前参战?这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作为幕僚老迈的格莱恩阿尔普勒侯爵和年轻的卢卡斯迪亚巴克尔子爵自然有必要为他们的主人答疑解惑可他们对法兰人突如其来地攻势竟然持有两种完全不同的看法。

    卢卡斯对奥斯卡说;“法兰人明明知道短时间根本内奈何不了以维耶罗那为中心的勃特恩省防御体系所以说……他们地进攻只是大战的前奏。是为了混淆我们的视听迷惑西部战线和北部战线。当我们的眼球都被吸引到南方地时候真正的、能够决定战争走向的大规模攻势就会来自西北两线了。”

    阿尔普勒摇头。摇完头就对亲王殿下说:“法兰人不会那么天真如果最先进攻南方是障眼法那么这个手段也太低级了!阿兰元帅和鲁宾元帅根本不会多看一眼他们有自己的事情。不会被法兰人的行动所左右。”

    “还是你高明!”奥斯卡在比对两种说法之后就指了指上了年纪的大诗人。“可你知道为什么是格莱恩比较高明吗?”亲王殿下在说完话后便转向迪亚巴克尔子爵。

    年轻人翻了个白眼“的确是侯爵阁下高明因为他说了也等于什么都没说。”

    老阿尔普勒笑呵呵地摆手“年轻人并不是这样!我的言还是有倾向的你们应该听得出来。”

    奥斯卡点了点头。“按照军情局的秘密调查人员由反坦联盟最高司令部回的报告来看……法兰人、荷茵兰人、利比里斯人、威典人、德意斯人他们欠缺的是有效的调度和协作。他们的作战意图要求三方防线上的进攻力量步调一致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法兰等不及了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由南线进攻的敌人具有较高的战术灵活性不像德意斯和其他几国那样呆板。”

    “可这又能说明什么呢?”卢卡斯下意识地瞪大了眼睛战略目标和战术还不完全是一回事。

    奥斯卡吩咐聚在凉亭里的军官让开刚刚架好的战术地图。

    “从地图上我们可以看到法兰人投入南线的进攻力量并不是全部也就是说他们在边境那边还藏着一部分!”

    军人们议论纷纷这表明法兰人根本没打算打一场大决战或者说他们并不打算进一步深入泰坦领土。

    奥斯卡的手指落往多瑙河上游地区一处标记为灰色的广大地域。

    “佐兰加沙湿地!这个遍布沼泽的蛮荒之地能让大家想到什么?”

    卢卡斯突然双目一亮他最先举手。“亲王殿下您在皇家军事学院进修时的毕业论文!穿越佐兰加沙湿地迂回到即定战场背后……很大胆的战略假想。”

    奥斯卡笑了笑。他好像有些自得。“没错!那地确是个大胆的战略假想可现在看来法兰人似乎正是在防备我会来上这么一手。所以他们先于南线动进攻彻底打乱了我的战略部署。而那部分没有投入进攻地部队……估计他们就藏在湿地外围地区。监视着沼泽里的每一只蚊子。“军官们笑了起来只有泰坦亲王无可奈何地摆了摆手。“早知今日当初我就不把毕业论文公开表了!那个时候年轻气盛自以为纸上谈兵就真地天下无敌了!可实际上……那个假想倒真帮了大忙!法兰人若是全数投入进攻部队估计他们在一个星期之内就能穿越勃特恩省的边境防区。再下个礼拜天就能看到多瑙河。”

    “也就是说……我们最起码还有半个月的时间?”缪啦将军出一阵沉吟他的红虎在半个月内可以走出意利亚拼命赶到战区也得是月底的事。

    奥斯卡点了点头“是地半个月!只会少不会多。”

    “那我们还在等什么?”桑迪楠第一个从呆站着的军官们中间跳了出来。“我的殿下!战争爆了!您得下命令!”

    奥斯卡没有回答倒是心思沉稳老奸巨滑的格莱恩阿尔普勒侯爵剧烈地咳嗽一阵。“年轻人!什么时候下命令、下什么命令!这是只有亲王殿下才能决定的事!”

    恶魔桑迪已经明白这个冒充神棍的小老头儿意有所指他立刻讪讪地闭紧嘴巴。

    “没关系……”奥斯卡好心地为桑迪解围。然后便与出言提点的阿尔普勒对视一眼在交换过的眼光中老人是在劝诱帝国亲王不要过早卷入战争而帝国亲王则在严厉地警告对方不要做些杀风景的事。

    “我命令!”奥斯卡正了正神色。但手上却已撕开将帅服的领口。

    “即刻起——帝国南方五省联合政府进入战争状态;封闭国道交通、封闭所有派驻近卫军地市镇:各地方司法部门进一步加强治安管理、并以战时条例为法理抓捕境内一切可疑份子。”

    “近卫军……”亲王话音刚落在场的军人纷纷挺起胸膛。“近卫军南方集团军群抓紧时间进行最后的战斗部署。保证各个防区之间地后勤互补、交通以及通讯联络;在我国境内出现敌战区后应加大组织地方贵族武装展开游击战的深度、广度和力度:在主要防御锋线上勒令军法处必须严肃军纪有功嘉奖、有过惩处;在敌人的主攻方向。第五军区和由东南方进行策应的第八军区务必收拢防线突出战役重点和战略重心宁可一时丢失国土也不能在没有把握地情况下迎击优势敌人。”

    军情机要秘书穆尔特辛格在奋笔疾书一阵过后猛地立正敬礼然后他便把第二次卫国战争的第一号战场命令递给统帅。

    奥斯卡仔细复查了一遍在几个关键词句下画了钩然后他才郑重签下自己的姓名并由一直为其保管私人印信的勤务官盖上元帅印。

    缪拉等到一切忙完之后才凑近他的大家长红虎方面军司令像个小姑娘一样羞涩地抿着嘴唇。“殿下那我呢?红虎呢?骑士团呢?难道您让我们看热闹?”

    奥斯卡把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骑兵指挥官上下打量了一遍“你……做过伴郎吗?”

    缪拉瞪大眼睛“就这事儿?”

    奥斯卡微笑着点头。

    月色渐明、浓夜渐深站在高高的城堡尖塔上望往左边可以看到一座辉煌壮丽的都市在夜色中闪烁动人的星星光火;望往右边紧挨着城堡的地头有一块怕人的、黑颗默的洼地洼地很大卡罗阿西亚在小时候只去过一次然后她就开始做噩梦。

    临近洼地的山坡上长满灌木、黄藻、千金榆的幼株、野樱桃树和随便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林间荒草蔓生附近的农户都懒得用它们作羊饲料。

    卡罗阿西亚在有过小时侯那次惊吓之后就把洼地称为“地狱”她相信里面住着恶魔。等长大了这种想法依然没变反而更加深刻。

    左边的城市若是文明的象征右边的洼地就是凶蛮的原始。这像极了一个人的命运。

    在选择和取舍之间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选了一个皆大欢喜的结果他知道卡罗阿西亚的珍贵也了解这位公主的品德。恺撒皇宫里的人都信誓旦旦地对他说“罗亚会是好妻子的!”

    出了宫门又见到阿欧卡亚奥斯卡以为又是一些秘密事务不由分说便把女伯爵拉上马车。

    “刚刚……我陪一位妇产科医师看望了主母大人……”

    “你等等!”奥斯卡瞪大眼睛他虽然高兴可脸上并没带着欣喜若狂的神色。

    “为什么?我是说每次!为什么每次遇到这种事情我都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阿卡望着小主人奥斯卡到底还是没忍住他那板着的面孔顷刻之间就笑开了。女伯爵轻轻拥住男人像好朋友一样拍着他的脊背“恭喜了!萨沙怀孕了……”

    似乎……阿卡并不打算告诉喜翻心的男人一个小生命也在她的腹中慢慢成长着。

第八章

    从罗曼圣城的弥撒福音和冉冉烛火的香烟中回复过来人们会现都林是沉默的、清冷的、肃穆的。大概由于人们对帝国权贵、贫穷、和风沙一般刮过人生道途的那些缺憾的风波一无所知的缘故……都林城还是那么平静即便巡城兵马不断推来搡去的囚车也无法改变它的市容。

    有人说“宁可住在都林城内一座夹板房里也不愿住乡下那种十五间屋的房子。”都林是名利场、是世间一切繁华的幻象勾勒出的生命组歌。在这里一百万乃至一千万盏烛火点亮了静夜下的星空八月的月亮像擦亮的银盘一般高高挂在高墙间:穿着夏衣戴着漂亮帽子的市民和游人三三两两地走在街上闲晃:像嵌了宝石一般的绿头苍蝇在气势宏伟的建筑群间埋头乱撞。

    透过铁窗曾经不可一世的囚徒看到的就是这番光景。阿尔莫多瓦哥斯拉的肥手紧紧抓着铁栏杆昨天夜里的雨露令他欣喜若狂。雨水带走了牢房的燥热就像现在这样探手出窗身陷囫囵的财政大臣接到一捧雨水他仔仔细细地洗了一把脸那样子就像刚刚走出沙漠的旅人。

    透过壮丽恢弘的城市海怪看到什么?沙漠!人情的沙漠、权势的沙漠;生满毒蛇、蝎子、变色蜥蜴和各种食腐动物的沙漠。沙漠里不该有人生存也就是说……都林城没有人只有一群被名利金币和权柄刺激得疯狂的行尸走肉。而阿尔莫多瓦哥斯拉他不是海怪了。是在沙漠中溺毙的野象。现在蚂蚁在啃咬他、狮子在肢解他、鬃狗在刮取他地碎肉、蛇鼠等等一切曾经被野象不屑于顾的破落蠢物在他巨大的身体里面钻进钻出似乎……只有秃鹫对眼前地美味不屑于顾。只是远远地望着就像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可野象知道。秃鹫是等它腐烂当所有的餐餐使者都对散恶臭地死尸失去兴趣的时候秃鹫就会张牙舞爪地扑上来用尖利的喙带走一切让野象只剩一副骨头。

    律师来了。

    牢门敞开。司法部狱押司的司长大人跟在律师后面。海怪没来都没用正眼看过这两个只要闻闻气味就知道什么角色的小杂种。那个律师一定收了奥斯涅亲王地好处那位司长大人一定得了军部脑的暗示……

    海怪知道他们都在想方设法让自己认罪都林城甚至整个都贵族圈起码有一半的人都希望自己尽快下地狱。阿尔莫多瓦看得明白、看得真切、看得比任何人都透彻。沙漠中的生物怕什么?怕瘟疫!身染病毒的野象就是瘟疫他曾接触过的东西都是致命的。

    海怪偏偏不让那些人如愿!当舆论和特勤处的矛头隐隐指向军部上层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自己只不过是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的一把刀子这把刀子可以扎死许多人。所以……就让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做梦去吧!海怪不会遂他地心愿海怪选择拒不合作!他对证供上的言只有一个字——“不!”

    “这样下去不行!”律师白着唇皮他觉得自己就快崩溃了。

    阿尔莫多瓦冷笑着。他的肥肉用厚重地脂肪补充着身体和意志的消耗他知道自己时刻都有生命危险也知道被关进司法部大牢里的囚徒根本没有多少讨价还价的余地。是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让他陷入绝境也是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让他活到现在若不是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需要地那些牵连在贪污案中的大人物还没有全部落网海怪知道自己早就该死过无数次了。

    “你没听明白……我不认为那些指控是事实。”

    律师垂头丧气地收好卷宗。他无法理解财政大臣的坚持条件不是已经非常明确了吗?只要海怪能够亲自指正那些与他有关黑金往来的军部脑和都贵族那么对他的审判就会无限期地拖延下去因为案件株连的人实在太多了要把这些家伙全都判罚之后才能应付案件的始作俑者。

    “我可看不出终生监禁和断头台哪个更有吸引力!”阿尔莫多瓦向牢房的铁门摊开手他在示意送客。

    律师摇了摇头他从座位上站起来并用侥幸至极的口吻安慰他的顾主。“您也不要过于担心事情还是有转机的。毕竟污点证人已经公开表示她的证词不再有效。”

    “你说什么?”海怪悚然惊醒他一把纠住律师的领口。

    司法部狱押司的司长大人没有制止囚犯的危险举动他只是拍了拍大胖子的肩膀“这是好事您不要这么激动。以达摩尔海文赫侯爵小姐放弃了对您的指控。”

    “她为什么要放弃?她不该放弃的!”阿尔莫多瓦哥斯拉竟然大雷霆他掀翻木桌、踢开床铺就像世上的一切都是他的敌人惟独那个出卖他、欺骗他的女人不是。

    “您这是怎么了?”律师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特勤处失去了最有力的证人虽然案子还是有些麻烦至少您不必担心断头台了。”

    阿尔莫多瓦仔细调整着呼吸的频率他承认自己有些失态但他可不是傻子。以达怎么了?疯了?无论如何既然以达是南方人又或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派来的间谍那么她就不应该放弃指控可她偏偏放弃了!这能说明什么?

    海怪搞不清楚那个原因他只知道自己的爱人有危险危险来自那些指使她、支配她的人那些人不会允许手中攥着的砝码在最后一刻失去份量。

    “咱们实话说了吧!以达生什么事了?”

    “别担心!”律师扶起木桌、扶起椅子他又安安稳稳地坐了回去。“海文赫侯爵小姐怀孕了。也许是良心现也许是那个未出世的孩子给了她勇气。总之她就是放弃了。”

    ——————————————————————————————

    “怀孕了……”阿尔莫多瓦被这个词汇吓了一跳但他马上就意识到……自己要做父亲了!一个小海怪!哦不!是小哥斯拉!

    即将出世的孩子令父亲兴奋得直搓手他不是一直希望能和心爱地女人孕育一个孩子吗?尽管他早就对以达的避孕措施感到疑惑。但现在已经不用顾虑这种事了。他的以达为敌人服务又为了自己地孩子违背了敌人的意志。

    想通这一点。海怪也坐了下来他还是那样趾高气扬、他还是那样阴险狡诈但他不会让以达和孩子失望地。

    “说说吧……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的条件是什么?”

    律师和司法部狱押司的司长大人对视一眼事情成了!后者一言不地退出牢房并在外面带紧牢门。伴随一声喝令走廊里的护卫全都退到远处。

    律师听了听门外的动静半晌之后他才从怀里掏出一份名单。“您真是聪明人!那么您该知道这些名字地背后隐藏着什么。”

    海怪看了看名单他的面孔更阴冷名单上确实有些跟自己一样贪污纳贿、以权谋私的家伙可有一半以上的人根本就与案件半点关系都没有。若论凶残、若论歹毒、若论藏污纳垢经营阴谋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真不愧是从多摩尔加毕业的高材生!搞不好……海怪在这么大的年纪还要去多摩尔加进修。

    “菲特列纳其兹帝**部押运司司长……我记得这家伙在从财政部收取押送费的时候通常都会克扣一成。这一成里面还要留出一些给我回扣再留一些贿赂他的上司。”

    “很好!”律师拍了拍手他就知道海怪若是真对那个女人念念不忘。他就一定会妥协。

    “下一个……下一个!”

    海怪就看到下一个名字“阿力克斯勃朗特中将军部作战部的总会计师。这是一个比较离谱的!他连近卫军地基建费用也敢挪用我帮他补过两次账面上的窟窿。”

    “再下一个……”律师的眼睛直放光他早就等不及要揭这些国家地蛀虫就好像他也是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那样的圣徒。

    “这个嘛……”海怪沉吟片刻。他的面孔带着讥讽。“艾尔贝特阿森中将他把军部规划局管理得井井有条廉洁奉公连军部一支羽笔都没碰过。对这样一位刚正不阿的军人我可不好说什么。再说……阿兰元帅若是知道我在这儿编排他地管家今后咱们的日子可不好过!”

    “我得提醒您!”律师突然目露凶光“现在这种时候您担心自己和那个未出世的孩子就足够了!”

    财政大臣点了点头“我有个条件!”

    律师摊开手“我得说明一点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不会答复您的他与这件事一点关系都没有他甚至没有见过您的女人。”

    “我当然相信!”海怪笑了起来奥斯卡那个小杂种怎么会亲自出面呢?

    “你去告诉说话算数的人!在我被囚期间必须保证以达摩尔海文赫侯爵小姐的人身安全包括那个孩子!”

    律师点了点头“这是自然!这是最基本的而且……不怕告诉您我已经安排好了就在明天海文赫侯爵小姐会来探望您到时您就可以确定她十分安全。”

    海怪呵呵笑了起来他的视线又回到那张名单上。“艾尔贝特阿森中将的人格毋庸质疑……只不过……他有一个败家子那个贪婪的小家伙用他父亲的名义胡作非为可不是一天两天了。军情局该知道怎么对付他。”

    律师满意地指了指名单“再下一个呢?”

    阿尔莫多瓦押了个懒腰“今天就到这儿我要洗澡、我要刮胡子、我要一身新衣服和双份的牛排套餐……酒水就不难为你了68o年的林默卡白葡萄酒就能凑活。”

    律师站了起来他像一个恭谨地侍者一样弯腰鞠躬“请您稍等。我保证在半个小时之内您的要求都能得到满足!”看这样子阿尔莫多瓦再也不是囚徒。他又变成那个呼风唤雨地财政大臣了。

    到了夜里变天了。开始是风。接着就看见大团的浓云从西北边直扑过来短短半刻钟就笼罩了整个都林城。一声闷雷惊醒了熟睡的人们士兵从营房里赶出来他们在国旗杆底下忙成一团也不知昨晚是谁绑地绳套。紧得要命。

    黄金狮子旗在暴雨前的狂风里狠命抖了一阵帆布咧咧作响最后风停了旗杆下地士兵也把国旗降了下来。黄金狮子无奈地叹息它异常留恋自己的岗位在它的位置能够看见天地和这个历史悠久的大帝国。

    “把它给我!”

    清脆的女声令在场地士兵茫然四顾。

    阿莱尼斯又重复了一遍“把它给我!”

    “陛下到……”一位恍然大悟的士兵长终于意识到女声的意义他率先向女皇陛下出现的地方立正敬礼。周围的士兵手忙脚乱地挤作一团不一会儿他们就和自己的长官一样变成挺拔的雕塑。

    泰坦帝国伟大的阿莱尼斯一世女皇陛下在凌晨夜游胜利广场这令看到这一幕的人万分惊异。外面不是传说女皇陛下只喜欢皇宫里的歌舞团和艺人地小把戏吗?帝国的主宰者怎么会在三更半夜和一群地位低下的守旗兵聊天呢?

    士兵们看到了阿莱尼斯地面孔。女皇陛下从一队“花枝招展”的宫廷骑士里面走出来她捧起代表这个帝国、或者说是代表她自己的旗帜。黄金狮子沐浴过风雨它已经不像从前那样光鲜亮丽了。阿莱尼斯轻轻吻了吻旗角。雨就落了下来像泪水染湿了旗帜黄金狮子就显得更加孱弱。

    “陛下……”特勤处长呻吟了一声他知道这个皇帝在想些什么。

    那份来自意利亚王国曼驾埃尔王室的正式国书不是说得很清楚吗?帝国地皇夫要再婚了!从男人的角度看。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还真是一个幸运儿虽然是他的姓氏赋予了那种特权可足够全世界的男人嫉妒得疯。

    阿莱尼斯是泰坦帝国的皇帝除了这个呢?她好像与天底下的女人没有半点区别。她喜欢华丽的礼服和饰、喜欢向她献殷勤的美男子、喜欢有人恭维她的容貌、喜欢有人欣赏她的幽默和大度。说归根本她喜欢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她怀疑过、否认过、为这项认知妥协过、为她的丈夫担心过!可她得到了什么?头顶的皇冠、永远都处理不完的公文、层出不穷的**案件再加上西方王国联盟的挑衅和欺辱还有即将到来的战争。

    她是女人她只想在这种时候有个男人安慰她、鼓励她、能够探出肩膀让她靠一下这不能说明她不够坚定、不够强悍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大家都以为她是皇帝大家都以为她并不普通难道要她告诉大家这种想法是错误的吗?她确实是一位皇帝所以她不能说也不能做那些证明她是普通女人的事情。当意利亚送来国书的时候她就告诉使者泰坦女皇祝贺意利亚王室、祝福丈夫的新妻子:当三方防线上的压力越来越大的时候她就告诉帝国的军人泰坦女皇坚定不移地要打赢这场战争:当她的丈夫远在千里之外就把都搞得天翻地覆的时候泰坦女皇就告诉他……

    阿莱尼斯还要对他说什么?他是遂了心愿可她呢?他有在乎她的心愿、她的情感、她的无助吗?

    雨大了。开始是泪珠一样的三两滴后来变成一幕吵嚷的闹剧雨水争先恐后的从天而降不分先后地砸在地上。伴随雷声和天际边缘的刺眼闪电都林城忽明忽暗在一片惨白中能够看到娇弱的少*妇孤身立在胜利广场上在她身边或者说是她的四周十米开外的地方近卫军士兵和宫廷骑士填满了广场雨幕下面密密麻麻全是人头。

    陪帝国的主宰者一同淋雨这应是士兵们几辈子也碰不到的殊荣!

    可陛下这是怎么了?她到底在干什么?

    阿莱尼斯在哭只有置身于倾盆大雨之中她才敢如此放纵地哭。她已经不想追究奥斯卡到底要干什么因为答案已经很清楚也许他是无心的可他正在毁灭她;她也不想再去追究莫瑞塞特王朝是怎么了因为答案也很清楚第二次反坦联盟不同于历史上的任何一次若说从前的敌人只是希望抗衡泰坦的强大那么这一次他们就是要瓦解这个国家。

    所以……尽情地哭吧!

    哭过之后其实是女皇陛下的挚友卡梅伦委西阿塞利亚侯爵夫人不顾一切地把阿莱尼斯拖回汉密尔顿宫。据一位见证整个过程的宫廷内侍说委西阿塞利亚侯爵夫人狠狠地打了帝国的主宰者一记耳光……陛下被打蔫了立刻就止住哭。

    “哭有什么用?您又不是受气的小媳妇!”卡梅伦怒火高炙她似乎一点都不在乎女皇陛下的一边脸孔已经红肿她状似万般荣幸地打量着自己的杰作。

    阿莱尼斯抚着面颊她苦笑着看看她是怎样做泰坦皇帝的?被一位侯爵夫人打了耳光她不但觉得这不是该让对方掉脑袋的事反而还要感激卡梅伦的勇气。帝国的主宰者就像做了一场噩梦她在一群惊慌失措的侍者和闻讯赶来的女伴簇拥下跌跌撞撞地走进巨大的宫廷浴室。

    人们为她换掉湿衣、为她熏了昂贵的麝香、为她按摩被雨水冻僵了的筋骨……最后阿莱尼斯坐在宽大的浴池里只留下卡梅伦和几个值得信任的女伴在身边。

    “大家说说话吧求你们了……”

    既然女皇陛下出面恳求在凌晨三四点钟开始洗澡的贵妇人们只得打起精神她们努力不在蒸汽的熏陶下打瞌睡努力寻找新鲜的话题讨女皇开心。刚开始的时候话题围绕着都林城的风月和贵族家庭甚至皇室宫闱中的花边消息:再接下来话题拓展到特定的几个男人细听之下就会现不过是些声名在外的吃软饭地小白脸子;最后。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话题在一个俊俏小子身上变质了。

    一位夫人说这个俊俏小伙子和邻居家的贵妇勾搭成奸。她本来可以把这件事说得高尚一点可这位夫人表示她一想到那个小伙子就妒火中烧。女皇陛下就笑。女人们就跟着笑。

    大家猜小伙子怎么了?这是讲故事的人在卖关子。女皇不会上当她平静地等待下文。那位爱嚼舌头地夫人接着说。小伙子八成就是军情局的密探他和情妇串通一气揭了情妇丈夫地贪污丑闻。

    谁都不说话了浴室又陷入寂静。阿莱尼斯警惕地环视了一遍朋友们的面孔她知道这个故事不只是说说而已。虽然她明白这个故事是想提点自己应予干涉财政部一案的扩大趋势。可在她有所行动之前阿莱尼斯必须得确认一件事。这些善于表演善于逢迎的女人们是什么时候聚成团了?是谁指使她们这样说?是谁指使她们这样做?这些人都是她最亲近的女伴阿莱尼斯异常清醒地知道若是偏听偏信或是干脆被蒙蔽了视听——不必奥斯卡来毁灭她这些人就可以让她死上好几次。

    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女皇陛下地回应浴池里的夫人们似乎都很失望不过很显然她们在事前就已统一口径——女皇陛下若是没有主动提及都林城混乱的政局那么这些没有任何公职的女人就再也不会说起这码事。

    女皇陛下出浴侍从在宫殿回廊里排成一列长队。他们捧着大叠的毛巾、捧着帝国皇帝的一身新衣。

    淋了雨阿莱尼斯头疼欲裂可她还是回到书房。尽管所有人都要求她尽快休息。可她严词拒绝说是有些事情必须处理。

    拿帝国特勤处的办事能力来说只要在一件贪污案上投入足够的精力水落石出只是迟早的事。再说特勤密探本来就是捕风捉影、刑讯逼供的好手。上峰若是再把皇帝陛下地心意多交代一些事情并不算多么棘手真正棘手的是排除那个始作俑者如何限定案件的纵深和惩处地范围。

    用费瑞德罗西斯莫瑞塞特的话来说“海怪出局并不是偶然的这里面有两个深层次的原因。”

    阿莱尼斯自然得搞清楚这个原因她并不是从未听闻海怪地作为只是一直都不相信财政大臣会那样丧心病狂而已。

    “第一点原因正处在资本上升时期的南方人已经厌倦了都贵族在经济、政治上的压迫说重一些甚至是奴役。对这一点我们在案件卷宗里可以找到大量的证据;第二点原因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不再打算袖手旁观他的刀子实实在在地刺到了都贵族的痛处这一刀的力度不亚于历史上任何一次生在贵族官僚集团中的大清洗……”

    费瑞德侃侃而谈他知道女皇陛下听得不是多么专心但有些事情必须得说清楚就比方说……“按照目前已经出现在株连名单上并已部分确认指控的贵族官僚来看我相信奥斯涅亲王殿下是将未来进程中的某个步骤提前实现了。他的矛头直指帝国最高控军部门的主要负责人而阿兰元帅又陷在北方防线脱不开身这样一来……”

    “这样一来就没人能为那些该死的家伙主持大局!”帝国女皇咬牙切齿地嘀咕一声。“不管我的丈夫想要干什么?至少在这件事上我还挑不出半点毛病。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女皇边说边把特勤处的案件调查卷宗丢在桌案上“军人!帝国的军人都在干什么?他们在挖墙角他们挖空了堡垒和要塞抽空了士兵和国家的血脉他们……”

    “陛下!”特勤处长大胆地打断皇帝的话。“他们都该上断头台!这一点毋庸质疑。可关键是……我们是按照您的意志让他们死还是按照奥斯涅亲王殿下的意志让他们死?再说……这名单里面有多少人是罪犯又有多少人是为了株连而株连?”

    “十个里面只有一个是无辜的你满意吗?”阿莱尼斯没好气地瞪了过来。

    特勤处长笑着摇头“不陛下!咱们得说回意志的问题!若是按照亲王殿下的意志。那些人……尤其是军部里面涉及此案地人死得越快越好最好是在全面战争开始之前。这样的话。当奥斯涅亲王回归都林的时候抵触和阻力就少之又少:若是按照您地心意……”

    “我的心意?”阿莱尼斯摆了摆手。“至少奥斯卡还是我地丈夫他可没做过从我的钱袋里偷东西的事。而这些獐鼠……我真希望特勤处再把那些酷刑使上几百次。”

    “您不能这么想!”费瑞德已经有些了解了他的女皇陛下不是不知道自己的丈夫在忙些什么而是刻意忽略那些行动背后地深刻意义。

    ——————————————————————————————

    “您不能把这些职权部门的负责人一次清洗我们可以分批、分时期、分年龄、分级别……总之我们有无数办法可以让他们死得稍稍晚一点!等到帝国赢得战争胜利。等到阿兰元帅凯旋回师等到……”

    “你真是算了吧!”一世女皇陛下突然怒气冲冲地吼了一嗓子。

    “胜利?我能指望最高控军部门中的这些败类获得胜利?都林已经如此谁知道地方军区会离谱到什么地步?前些年北方集团军群爆出三千金泰一间营房这样的丑闻我又不是没听说过?指望这样的军人去打赢一场前所未有的大战?我还没疯!我能做的只是祈求光明神但愿反坦联盟不要给我的人头附上价钱要不然难保有人不会动心!”

    特勤处长翻了个白眼“陛下我以信仰起誓!绝对不会生您所担心的事情我不允许!特勤处的同僚……”

    “你地同僚也好不到哪去!”阿莱尼斯一说起这件事就厌恶地别开头。“你利用职权把事关几位特勤官员的指控压了下来别以为我不知道!”

    费瑞德有些结巴吞吐半天还是选择保持沉默。女皇陛下既然已经点破他还真是无话可说。

    “拖……”阿莱尼斯突然出一声低吟。

    特勤处长双目猛地一亮他如获至宝似的单膝跪地。

    “遵命陛下!”

    泰坦帝国地主宰者按着昏昏欲睡的额头。“能拖多久拖多久……就像你说的那样分批调查、分期调查、分级调查一直查到那个遥不可及的胜利或是查到……”或是查到这个庞大地帝国烟消云散。但阿莱尼斯毕竟说不出口她感到自己的所作所为像极了一头垂死挣扎的黄金狮子。这头狮子已经老了已经堕落了它无法承受鬃狗的群殴也无法承受狮群中那些年轻力壮的不安定份子动的逆袭。

    阿莱尼斯恼火地甩了甩头暂且把烦躁抛到脑后吧!她在管理一个帝国可不是一个中产家庭。

    摊开桌面上的战术地图女皇陛下费了几个月的心力才搞清楚地图上的虚线、曲线、红线、蓝线等等东西代表什么意义她有些吃力地分辨着敌我双方的排列布置直到最后她才放弃似的把地图撇到一边她知道自己确实该休息一会儿了……也许是一个小时也许是两个小时。

    作为帝王阿莱尼斯应该还算勤勉。只是较真起来她还是有些心不在焉谁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就像谁都搞不清楚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为什么要在帝国即将遭遇一场抗战的时候举行婚礼。都林城的爱国青年都在唠叨……安鲁家长不务正业他把打仗的精力全都用到女人身上了。

    女人身上怎么了?女人身上美着呢!女人是光明神的杰作是这个世界上所有美好事物的集中体现。比方说女人的**这个部位承载着男人多少幻想?且不说这对造型完美的**有多么动人也别去琢磨她会孕育多少乳汁单说捧着她的时候。男人可以感受她的跃动、她的躲闪、她的矜持、甚至是她的声音和她的呼吸。

    按照朴素心理学的解释没有一定程度恋乳情节的男人会被归入犯罪心理精神科医师的研讨范畴也就是说……正常的男人都喜欢这对长着一双红眼睛的小兔子若说有的男人不喜欢那只能说明他还没有见识女人的胸脯或是他的见识有限只局限于他地那位营养不良的妻子。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从妻子的**中间探出头。他笑得好邪恶就像童话中地大灰狼。至于萨沙伊她用手臂挡住眼睛。只有在男人咬疼她的时候才会嗔怪地瞪上一眼或是干脆舞动长长地指甲对男人示威。

    奥斯卡的嘴唇沿着妻子的曲线逐渐向下移。他感到对方的每一个毛孔都在喷吐一种说不出滋味的气息。这种气息令奥斯卡心旷神怡他在香氛地环绕中不断向下探索不一会儿就停在小腹上。

    “就是这里?”

    “就是这里……”萨沙幸福地告诉男人“一个健康的小家伙……拇指那么大!”

    奥斯卡伸出一颗大拇指在妻子的肚子上比划了一下。“我的天!我希望能以圣徒的名义祈求光明神让我看看孩子长到我这么大时的样子。”

    萨沙作怪似的笑“他呀……比你英俊!比你有魅力!”

    奥斯卡就板起面孔。“但愿吧!我收回愿望我可不想让他撑破母亲的肚皮!”

    “你嫉妒自己未出世的孩子!”萨沙还在笑。

    “我没有!”奥斯卡倔强地廊起嘴巴。

    “你有……”

    “我没有……”

    “我管你有没有呢!”喜悦的妻子厌倦了你来我往地语言游戏她猛地抖起被子迅把自己和丈夫一同埋入欢乐的天地。

    所以我们说……人心是一个可怕的谜。对别人来说它是一个封闭地器官你要用匕才能知道它长宽几何而偏又无法知道它的秘密和感情。心脏最深处的空洞里潜藏着黑暗那是光明神的圣光也照射不到地角落是这位伟大的造物主赋予人类的最神秘、最**的处所。驱走一颗心中的黑暗是很困难的而要照亮神明也无法达到的领域则更加困难。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的心灵在膨胀、在时光中穿梭他的身体因漏*点飞扬显出惊心动魄的扎实肌肉和恐怖的累累伤痕。而他的心灵……这个沾满凝固的血的小器官把他从自己心中聚集起来的黑暗一点一滴地借由蒸腾着的情感排放出去。在这一刻他是圣人无疑。

    他带着怀孕的妻子虔诚地跪在教宗陛下的金袍前。即使对方给他的只是冷言冷语他还是耐心地等待最高神仆为他的妻子和仍未谋面的孩子降赐神恩。他心满意足地离开圣罗曼洛夫兰大教堂接着就去了距离城市最近的修道院他向那位受宠若惊的院长承诺……他会为这间修道院扩建翻修。要把它建设成世界奇迹!代价是修道院要易作孩子的名字。

    哦对了!孩子的名字!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琢磨了一个星期结果他的脑袋里面蹦出来的都是“约翰、里昂、塞纳、罗兰”这类不入流的东西。他只得再去拜访教宗陛下不过很明显教宗不是很乐意。以他的身份为孩子赐名之后就要担任教父目前的最高教庭还不该与安鲁那么亲近。

    奥斯卡第一次没有威逼一个不愿让他达成心愿的家伙。他开始四处征集但他的亲信将领甚至是花园里的园丁就像不识字一样征集到的名字一个比一个难听还晦气。

    这个时候泰坦亲王那位一直躲在恺撒皇宫里的未婚妻终于出面了她先是聪明地征求了安鲁主母的意见然后才找到浇头烂额的准父亲。

    “辛亚利安鲁内塔加波——这是男孩儿的名字!”卡罗阿西亚碧蓝色的双瞳闪烁着圣洁的光芒。

    “辛亚利?”

    “水仙郡的原住民如此称呼安鲁的领地意思是‘永不干涸’”

    “哦啦……”奥斯卡就像陷入梦境好一会儿才找回神志。“女孩儿呢?女孩儿呢?”

    “罗曼尼娅!水仙郡的原住民习惯用古神教的旧称礼赞给安鲁大地送去春天的神女!”

    “辛亚利和罗曼尼娅!”奥斯卡急急地搓手、使劲儿地抓鼻子“棒极了!这两个名字可真是棒极啦!我要去告诉萨沙我要去告诉萨沙……我的子女有名字啦……我的子女终于有个好名字啦……”

    所以我们说……人的伟大不在于他是什么而在于他可能做什么!

    尽管评论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这个人十分不易。但在田年末以及之后长达两年地第二次卫国战争里!残忍、阴霾、不尽情理等等的恶劣情绪一直纠缠着他他做了许多悔事憾事。也成就了古往今来的英雄都无法达到地赫赫威名。

    我们得问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怎么了?他已经拥有四位夫人。

    已经拥紧怀有身孕的妻子。这将是他与妻子们地第二个孩子不是情妇的、不是束手束脚的阿莱尼斯是他和萨沙的孩子!而他那决大的信心足够令他相信——萨沙会给安鲁和未来地大地孕育一个接班人叫做辛亚利!可熟悉大6史特别是安鲁帝国早期历史的人都该知道世界上并没存在过一个叫做辛亚利的安鲁帝王。一切关于这个名字的记载都被刻意抹去。

    不管怎么说主母大人怀孕的消息对年纪轻轻的大家长绝对是一种莫大的鼓励是前所未有的心灵激励。在意利亚逗留期间接触过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的人都对这一点深信不疑。

    从那时开始奥斯卡的精神面貌变得从未有过地开朗。从早到晚他始终带着笑对妇人谦卑有礼对男人和蔼可亲。对他的军人……他爱上踢他们的屁股并用教训下一代地口吻开他们的玩笑就像天底下的军人都是他儿子。要是说到最有意思的一件事——他侍候孕妇地精神头连最称职的奶妈也会钦佩不已。

    奥斯卡听说烟草对孕妇有害于是就把自己藏的、朋友送的、顺手牵羊得来的大盒大盒的雪茄全都丢进井里。一点都没犹豫;他又听说应在孕期就对胎儿开始教育这有点考验男人的想象力但他还是从维耶罗那和罗曼当地请来最着名的军事家、音乐家、文学家、画家……他和这些家变着法儿地折磨萨沙伊的听力;有一天。奥斯卡听说妊娠纹的颜色深浅与孕男孕女有关系!和街上抓来的孕妇对比一下不得了啊不得了!萨沙的腹线颜色浅了少许奥斯卡就找来颜料和画笔即使他的妻子骂他蠢货他也不理……萨沙怀孕只有一个月。那条腹线能深到哪去?

    大家应该看得出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对他的辛亚利寄予了多么大的希冀!他枕在妻子单薄的雪白肚皮上尽管那里一点都未隆起他还是对儿子小声嘀咕:

    “儿子啊儿子!辛亚利啊辛亚利!告诉我……你喜欢德意斯的雪还是意利亚的雨?你爱恋西葡斯的海还是法兰的巴厘?作为父亲我推荐巴厘!那是法兰人的都据说是世界上最浪漫最时尚的大都市……”

    “闭嘴……让我睡……”

    奥斯卡没有理会渴睡的妻子的无病呻吟他换了个姿势尽量让孕妇舒服一些然后他接着人家的肚皮上自言自语。

    “儿子啊儿子!辛亚利啊辛亚利!进攻巴厘有两条作战原则这虽然不关你的事因为做父亲的会把法兰送给你可你是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的儿子你必须知道!进攻巴厘有两条路!”

    奥斯卡边说边将一枚早就给儿子刻好的桃木骑士放到妻子的肚子上这枚木骑士在女人的胸膛上奔驰直达峰顶。

    “第一!以三个最精锐的骑兵纵队由你的卡罗阿西亚妈妈的祖国出翻越阿卑西斯山上的冰帽奇袭法兰东北突入高卢平原!不要顾及法兰人的围追堵截一路向前直捣巴厘……”

    “第二!”女人肚皮上的桃木骑士变成一大片“稳扎稳打将足够法兰王**啃上半个世纪的庞大集群会兵维耶罗那由勃特恩省的边界出在国境线对面的阿尔萨斯和洛林地区打几场大型战役然后……”

    萨沙伊翻了个身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全军覆没”

    “你可真扫兴!”亲王殿下大声抱怨换来的是妻子用一颗巨大的枕头彻底堵住他的嘴。

    后来……奥斯卡换好衣服又亲了亲沉睡中的爱人。不是他玩够了而是他要去实现给儿子的一系列承诺。

    缪拉将军像个桃木兵偶一样面无表情地耸立在门边亲王殿下一出现他就迫不及待地告诉对方:

    “南方集团军群打响了先行者之战。”

    时间是教历8o1年7月23日南方集团军群遵照传统打响了抵御侵略者的“先行者之战”我们还没看到《泰坦卫国战争史》上的明确记载只知道一位泰坦元帅在事时吭起了水仙郡古老的摇篮曲。

第九章

    和那些守卫大城市的老爷兵比起来在偏远边境地区的卫所打日子自然最是难熬。七月底守护泰坦南部边疆的战士们刚刚送走令人想要诅咒的雨季来自法兰的侵略者就找上门来了。

    自打第五军区的大本营送来战事安排之后边境各处卫所里的士兵就没睡过一次好觉。他们忙碌地向后方抢运物资忙着布置各自的防御工事。说是工事可战士们心里清楚卫所兵站的木板墙和石头堡垒架不住一投石机的大石子。

    话虽这样说战士们都没抱怨他们像往常一样紧张地训练在各条边境要道和开阔地上往返巡逻协助当地居民撤往大后方帮助地方税务部门和政府机构转移办事人员。

    这样一忙就是一个多月边境对面的侵略者越聚越多距离泰坦国土越来越近有时隔着一片小树林就能看到法兰人的炊火。在南方的大平原上无数朵炊烟腾空而起看得泰坦战士的心胸一阵冰凉可他们是军人在念叨几遍“狗崽子还真多”以后战士们就撇撇嘴各干各的去了。

    西尔布特村在勃特恩省最南端的边境中轴线上这里本该是一座大集镇其实它曾经的确就是可近卫军以防卫上的需要为借口硬是拆毁了这个大村子的一半建筑、迁走了一半村民这件事让久居于此的人们十分不满即使过了数十年村里的老人见到当兵的还是免不得要数落几句。7月23日一大早。西尔布特与村口那条跨越边境地小河一同醒了。金色的阳光铺在河流和小村之间的谷场上。一头奶牛独自闲逛把小牛犊丢在一边。年纪小地东西都有好奇这种坏习气”卜牛犊一动不动。它凝视着不远处那座彻夜未眠的卫所兵站状似仔细地思考问题。

    最近。大约是一星期前村里地人开始议论一件事。堂娜大婶家的小西尔失踪了!确切一点说是在附近那所兵站就快服役期满的西尔上士失踪了!原来村民都相信堂娜大婶的儿子是附近山里迷了路总有一天会回来可是……西尔生在这儿、长在这儿。在服役期间即使他的长官出门巡逻也要西尔带队。

    这样一来始终关注这件事地村民就分成两派一派是“俘虏派”他们说小西尔必是在巡逻的时候中了法兰鬼子的埋伏不过他要是肯冲人家鞠几个躬再说些好话等战事一了法兰人就会把他遣送回来;另一派……这可不好说了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只是不好张口:

    西尔失踪也好。被俘也好都不是真的真实情况准是他牺牲了。

    早上。两派中的代表人物围着堂娜大婶家的院子匆匆吃过早餐正准备开始一天的辩论这时就有好事的孩子来通报一队当兵的把雷顿大叔家的小牛犊拉走了。他们留下四个银泰。人们就起哄说是当兵地给的价钱还满公道……再过一会儿孩子们又来报村里又来了一个当官的和几个骑士骑士抬着一个漆成白色地木盒子。

    一名近卫军中尉和四名役兵骑着马他们在堂娜大婶家的篱笆栅栏外面停了下来中尉向目瞪口呆的村民望了望转身对役兵们说:

    “没错!下来吧就是这儿。“四名役兵中有两个人抬着一个白色的木盒子这个盒子要比棺材小得多观望地村民就轻呼了一口气“还好!那不是西尔。”

    “堂娜大婶!”近卫军中尉向必恭必敬迎在院子里的老妇人致以军礼“我们把西尔上士给您带回来了。”

    和老邻居们一样寡妇堂娜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她的儿媳妇吃力地搀扶着这位太太两个女人交握在一起的布满茧子的手掌不断地颤抖。

    “老爷……您……您说什么?”

    中尉军官脱下军帽捧在手里他转身示意战士们把那个白木盒子抬进门。“那是西尔……我们……我们只能找到这些!”

    院子里静静的祖祖辈辈在此地耕作繁衍的农人还搞不清状况军人们送来的不是棺材那里面就不该是西尔。

    “西尔上士和他的小队在巡逻途中遭遇伏击我们的人在昨天夜里才从边境那边把他的尸体抢回来!林子里的狼崽子把西尔……”中尉艰难地吞咽着口水面对两个相依相偎的妇人那种话他怎么说得出口。

    堂娜大婶探出手农妇的大手稍稍碰到儿子的小棺材就猛地缩了回来。

    中尉猛地提起一口气“狼崽子把西尔中士啃得没剩下什么连骨头都被它们扔得到处都是我们……”

    “啊!”年轻的小媳妇突然悲叫一声然后就像集市戏团里的演员一样两眼一阖顺着母亲的肩膀滑了下去。村民们乱作

    一团他们争先恐后地冲了上来搬椅子的搬椅子取盐水的取盐水……有人小声嘀咕“是法兰王**的狼崽子还是树林里的……”有不耐烦的长者猛捶了一下这个没脑子的家伙:“都是狼崽子还不一样?”

    ——————————————————————————————

    军人和村子里唯一一位牧师在寡妇堂娜家的门廊里面摆好了一个小小的灵台一位识字的先生在灵台上的字帖里写下西尔的名字。人们就熙熙攘攘、前拥后挤地走进大婶家的屋子。

    “您若是想哭就……”

    “不!”寡妇堂娜坚定地摇头她指着白木盒子“那是我的儿子、我的小西尔?那肯定不是!那肯定不是!”

    中尉没有办法他只得吩咐牧师可以开始。

    白木盒子摆在灵台下的桌子上军人为其守灵牧师为其颂念弥撒祷文村里的两派终于变成一派。年轻人愤愤不平地瞪着门外边境那边;老人们垂着头低声安慰痴了又或傻了的堂娜大婶。

    面相呆板地寡妇堂娜等了一阵她现牧师似乎不打算停下来。健壮的女人也不怕冒犯了神明的仆人她几个健步就冲到桌前。手臂一搡就把牧师掀到一边。

    “老爷!您得跟我说说……怎么打开这个盒子?”

    近卫军中尉诧异地望着老妇人他感到很吃惊。

    “大婶盒子……盒子钉死了我们怕里面地东西洒出来。”

    寡妇似乎没有立刻明白军官的意思她还是倔强地瞪大眼睛。一分不让地凝视这名帝**人。好半晌中尉只得再解释一遍:

    “大婶盒子打不开钉死了!若是砸……”

    “我只想看看我地孩子我只想看看我的孩子您能理解吗?当母亲的不忍心不看孩子一眼就把他埋葬!”堂娜终于忍不住了她的泪水伴随喊叫一同倾泄出来。

    中尉异常难堪地砸着嘴他不认为这是一件好事因为他在事前见过西尔的遗骸。怎么说呢?不好形容!但一位母亲若是真地见到自己的儿子变成一副碎落零散的骨棒子……远远的兵站那边传来集合号的奏鸣。获救的中尉军官长出一口气他带着士兵最后一次向牺牲的战友致以军礼然后就告别痛哭失声的妇人。转身走进院子。

    一部分村民留在屋里没有出来女人们安慰着寡妇老人们开始张罗丧事。年轻人围着当兵的他们反复追问那些布告上早就已经说清楚的事。“法兰人什么时候来?”“家里地牲口怎么办?”“秋收前他们会走吗?”“这个时候去哪报名参军?”

    中尉耐心地一一解答。就在他要上马的时候堂娜大婶突然冲出家门近卫军军官吓了一跳他害怕老妇人再用一些令人想要投河的问题折磨他。

    寡妇没有避讳旁人她抓住军官地手用自己的手掌附在军人的手掌上按了一会儿这似乎是当地的老百姓迎接官差时地习俗。

    “辛苦您特意跑一趟刚刚我可真没礼貌……我家西尔有个好上司谢谢您!”

    近卫军中尉摊开手手心里多出三枚带着体温的银币。这该是西尔一家人两个月的收成好大个男人两眼一酸就滚下一颗泪来他连忙抹了一把脸攥紧银币跳上马背。

    四名役兵很快就跑远了若有所思的中尉军官却从村道上折了回来他在院门口向村民们指了指不远处的河滩地。

    “就在那里——等到圣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带着近卫军兄弟赶跑了狼崽子那里就会立起一座纪念碑!用以纪念在第二次卫国战争西尔布特先行者之役里面牺牲的将士!您的儿子西尔上士就在那里您不用埋葬他。““那……那您呢?”寡妇匆匆迎了上来她知道这位和自家的西尔仿佛年纪的老爷也是一个女人的儿子。

    “呵呵……我也会在那!”中尉踢了踢马腹军马嘿咻一声就冲了出去。

    老妇人还在后边追“您叫什么名字?您叫什么名字……”

    《泰坦卫国战争史》是一部正史读物任何人在上面也找不到西尔上士的名字也找不到有关第二次卫国战争西尔布特先行者之役的阵亡人员名单也许军部档案馆里会有这样一份东西可有谁在乎呢?按照惯例对正史读物里面未有涉及或是描述不甚详尽的事我们需要补充。

    教历8o1年7月23日正午11时3o分近卫军南方集团军群第五军区边防守备师第二团在西尔布特村外的那条小河边架起了炉灶小牛犊已经宰杀干净一块块鲜嫩的牛肉搁在满是鲜血的案板上案板旁边架着一口大锅锅里已经煮好蘑菇。

    切片的小牛肉在锅里翻滚几次之后就烂开了第二团

    的士兵就捧着铝盘乐呵呵地围了上来。一边吃一边聊士兵们似乎浑然不知先行者之战的意义。帝国要求他们去送死这种事在某些人眼里和疯狂偏执是一个意思就拿第二团的那十几个逃兵来说他们一定认为自己的举动是理智地象征。可大部分的士兵都是疯子。他们像讥讽婊子一样嘲笑逃跑的战友甚至建议团长大人把那些名字向上级汇报若是杀人不见血地税官们有兴趣。就会像对待卖淫的婊子一样克扣逃兵地税款保证那些家伙能够老老实实地呆在部队里!

    边境守备师第二团的团长大人是个平民出身的矮壮北方人。他操着一口浓重的豪森克方言张嘴闭嘴都是北方……北方的大麦比南方长得壮、北方地牛肉比南方的筋道、北方的土豆比南方的好吃、甚至北方的女人也比南方娘们骚浪!战士们就问“头儿!那你干嘛还来南方受这份儿罪?”

    团长就没好气地嘀咕“还不是因为你们这群小兔崽子需要有人照看。”

    其实第二团的士兵并不讨厌处处都看南方不顺眼的北方团长。他们知道自己摊上了一个好军官。士兵们对一个好军官的概念很简单那就是遇到先行者之战的时候没有推委、没有退缩、没有沮丧而是不假思索地应承下来这名好军官鼓励他的士兵:“后面就是你们地南方老家离我家可远着呢……”

    “头儿!咱们为什么要打先行者之战?”

    团长大人有些冒火临到战前竟然还有人对战斗抱持怀疑的态度。

    他走到这名士兵面前抓了一把泥土塞到那家伙嘴里。

    “什么味道?”

    士兵大声咳嗽大声地干呕。团长就告诉他“这是母亲的血肉地味道!回家问问你妈妈是怎么怀上你的。你就知道咱们为什么要打这一仗。”

    曾经很久以前了即使大家去问家里的老人也不会有人知道。近卫军内部对先行者之战的看法分成两派:一派主张摈弃这项传统。减少毫无意义地牺牲。另一派就问先行者的牺牲怎么会毫无意义?他们集中体现了泰坦军人保家卫国的决心和大无畏的英雄气概他们是御敌于国门之外的精神象征他们用牺牲向敌人递交了一份抵抗将由最初进行到最后的战斗宣言。

    若是换你去选。你会不会与即将闯进家门的敌人打一场先行者之战?

    很明显选择承袭这种传统的人永远要比选择说不的人多得多。人们留恋世间的浮华、留恋所有美好的事物可当敌人的脚步声汇成一片当敌人入侵的号角响在耳边总有这样一群人会挺身而出他们抛弃了生的权利决意以战斗至最后一刻的牺牲精神向祖国母亲交一份满分答卷。

    “可这和我妈妈有什么关系?”吐掉一嘴尘土的士兵心有不甘地嘀咕了一句。

    “那关系可大了!”第二团的团长大人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听说对面那帮家伙最喜欢成熟的泰坦妇人我若是告诉他们你是那个妇人的儿子相信他们会很乐意一块儿做你的干爹。”

    这位吃足苦头的战士厌恶地别开头他紧了紧身上的铠甲和手里的兵器看来是打算多杀几个想要做他父亲的敌人。

    时间已经是午后一点多第二团的战士们打着饱嗝剃着牙他们在小河背后的谷场上懒懒散散地晒太阳。太阳真艳亮得出奇阳光烤热了铠甲连带着人们心里也暖烘烘的。

    小河对面的林地里突然钻出几个人团队里的几名手段高的弓箭手立刻擎起长弓。不过还好!来人大家都认得是那位送西尔上士回家的中尉军官。中尉军官带着几名斥候一溜烟儿地跑过小河河水溅起的水花在阳光下闪耀着七彩流芒远远一望刹是好看。

    “来了!来了!”中尉边跑边喊等到团长迎接他的时候才敢稍事休息。

    “头儿!我们差点和法兰人撞个满怀!”近卫军中尉在说话的时候还不忘往小河对岸的树林看上几眼。

    “他们来了多少人?”

    中尉挠了挠头“漫山遍野都是敌人我没看清!”

    团长大人无所谓地点了点头他就知道问了也是徒添烦恼而已还没听闻有人在先行者之战里面以少胜多这只是泰坦军人为了昭显反侵略精神而编导的一幕演出——用最小的投入换取全军、全国、全民族的斗争热心。

    “村里人都撤走了吗?”

    “是的团长!”近卫军中尉点了点头但他在想到那件事之后又无奈地摇了摇头。“都怪我多嘴我不该跟西尔上士的母亲提起纪念碑的事。老妇人坚决不走她说……人们若是都走了谁来照看儿子的墓碑?”

    “村里人都撤走了吗?”

    “是的团长!”近卫军中尉点了点头但他在想到那件事之后又无奈地摇了摇头。“都怪我多嘴我不该跟西尔上士的母亲提起纪念碑的事。老妇人坚决不走她说……人们若是都走了谁来照看儿子们的墓碑?”

    团长一阵沉默他猛地拔出配剑长长的剑刃透射清冷的寒光当它在河滩地上毅然耸立的时候真的像极了一座巍峨的纪念碑。

    出鞘的骑士剑就是信号状似懒散的泰坦战士突然变了脸色他们再也不是吊二郎当的样子。弓箭手在预定位置集结他们把装满箭羽的箭囊摆在脚边;刀斧手聚在阵前他们的盾牌并肩相连远远看去就像一道钢铁壁垒:军官们寻着团长的身影他们都在锋线上像往常那样吆喝、像训练时那样冷着个脸……

    8o1年7月23日下午1点48分河滩对岸的树林突然动了起来。最先入眼的是法兰王**的三色飘带旗然后就是一个看不清面相的家伙最先走出树林。

    泰坦战士的领迎了上去双方隔着小河立定站好由近千名最坚定的近卫军战士组成的阵营距离河滩还有几十米他们听不清团长在和法兰人的信使说些什么不过团长很快就回到战士们中间。

    “对方的指挥官是一位上将他劝我和我的士兵放下武器避免无意义的牺牲!”

    整座方阵静得出奇突然!一名早就按捺不住地士兵大叫了一声。

    “没门儿!他有神经病!”

    接下来泰坦战士们哄堂大笑!士兵们的样子就像刚刚听闻这辈子遇到过的最好笑地事情。团长笑着摆手他的战士说得没错!劝诱一群慷慨赴死地勇士放下武器……即便历史无数次地证明了泰坦军人的英勇。可总有一些敌人患有轻重程度不同的神经病。

    小河沐浴着阳光河水荡漾着彩色涟漪。水声叮咚在湍急的地方哗哗做响。战场上的寂静被侵略者打破了对方那位患有精神病地将军显然意识到自己的隐疾他命令号手吹响进攻的号角。几乎就在下一刻树林中6续钻出无数法兰士兵。他们全副武装、踏着鼓点用一个整编步兵师排成扇形歼击阵、缓缓向河滩逼近。

    在河滩南岸不远的地方泰坦战士虽然看不到但他们都记得掩埋在草丛中的那块界碑石。石头诞生的年代太遥远了上面落着青苔在草木茂盛的夏天就藏了起来不知道的人根本就看不见。

    泰坦战士们知道它就立在那里!上面用古老的、刚刚成型的泰坦民族语言记录着一行字:

    “神圣泰坦帝国地领土神圣不可侵犯!立于教历1xx年!“岁月模糊了碑文的字迹可石碑旁边还立着一块小木牌淳朴的西尔布特村民用最朴素地语言警告入侵者:“偷牛贼交付村公所——那离地狱不远!”

    侵略者终于跨越这段距离地狱已经不远的路程泰坦军人的指挥官猛地转身。他面对着或迷惑、或惶恐、或坚决的士兵们奋力振起手中地骑士剑!战士们在低声祷告、战士们在回忆过往的岁月和亲人们的容颜他们迷惑于战争、惶恐于命运、坚决于甘愿为之牺牲一切的使命和信念。

    “近卫军……前进!”

    一声嘹亮的呼喊将心绪不宁的泰坦军人扯回刀枪林立的战阵他们猛然惊醒、幡然明悟、了然于胸、决然大吼!

    “万岁……祖国!万岁……泰坦!”

    “万岁……圣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人群爆出一阵热过一阵的欢呼。装点着无数白玫瑰的敞蓬马车驶出圣罗曼洛夫兰大教堂的的十字拱门在千余名骑兵的护卫下驶入恺撒广场。

    婚礼的两位主角刚刚在教宗陛下面前绵结世界上最高贵、最幸福的协议。他们誓在今生今世剩余的时间里互相扶持直至终点。

    曼驾埃尔王室与安鲁的联姻是两大血缘高贵的传统贵族体系头一次结合。这场婚姻令意利亚各个阶层全情投入。因为酬年是多灾多难的一年大6历史展到世界大战的险要阶段而卡罗阿西亚公主的婚礼却为意利亚在这个非常时期换来难得的和平——就在昨天西方王国联盟的特使送来了祝福婚礼的国书并且一再强调反坦联盟承认意利亚在战争中的中立地位。

    其实……无论意利亚中立与否也不管他会倒向战争中的哪一边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始终都没把这个充满艺术热忱的国度视作敌人。

    虽然意利亚在历史上经常会给泰坦制造一些不大不小的麻烦但两个国家在各个方面(特别是商业领域)的交往极为频繁频繁到意利亚若是出现大的乱局聚集在维耶罗那的商人阶层十之六七便要倾家荡产。

    利益永远高于一切!泰坦南方的贵族阶级和大商人们对奥斯涅亲王殿下的选择举双手赞同。意利亚不同于法兰这个由城邦制联合体展而成的主权君主国并不像法兰又或德意斯那样**曼驾埃尔王室对国家各个省份的控制力受法律约束君主集权体系并不达这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意利亚社会的繁荣和展。

    相对宽松的君主集权制度带来了相对宽松的社会环境和贸易环境如果不是罗曼教庭的最高神权体系从中作梗世界历史上的第一次资产阶级就该生在意利亚而不是海外的那座孤岛上。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又要结婚这种状况令他沾沾自喜试问天底下有几个男人能够迎娶四位新娘?当然比较离谱的东方人和崇尚一夫多妻制度的波西斯人可不算。

    对于他地新夫人。奥斯卡只能说……是自己认识的人!算算时间他与卡罗阿西亚曼驾埃尔公主在791年共同度过那个秋天之后竟已分别了十年!泰坦亲王只要想一想就觉得可怕。十年光明神啊!这是什么概念?还有没有人记得十年前的奥斯

    涅安鲁莫瑞塞特是什么样子?

    “那时地你……留着小辫子。没有这撮讨厌的猫胡子眼光没有现在这样深沉、这样迷人。体格……我地意思不是说你胖而是现在你可比那个时候健壮多了!用一句话概括就是从里到外都更像个男人!”

    奥斯卡笑呵呵地打量着他的新妻子“不紧张了?”

    卡罗阿西亚立刻点头最紧张的一刻已经过去了!今天是她的生命中最重要的一段过往当教堂礼拜厅敞开大门。当她穿着一身镶满碎钻和白玫瑰、裙摆长约四十多米地婚纱步入礼堂的时候……她说不上来天知道她是怎样与丈夫完成仪式。

    ——————————————————————————————

    意利亚公主不记得婚礼上生的事可观礼的人都记在心上。美丽如铃兰花一般的卡罗阿西亚曼驾埃尔哭得痛快淋漓作为一位在二十五岁“高龄”才步入婚姻礼堂的一国公主她在以侍奉神明为借口拒绝各国王室宗亲的求婚时是多么的无奈!她要忍受人们的白眼和猜忌要应付男人对她的垂涎和女人对她地羡妒只有在修道院的那间斗室里面她才能获得片刻安静。这段时间她会用来编织属于自己和心上人的美梦!小心地、偷偷地祈求神明——明天你就来娶我那我明天就嫁给你!

    一旦梦想成真!巨大地喜悦将光明神的天使变作世上的幸福女神她的一颦一笑能够夺人神智、她地乍喜忽悲能让千万观众为之哑然失声!无论怎么看。人们都会认为是来自泰坦帝国的亲王殿下拣了便宜是这个男人采摘了光明神不小心遗落人间的铃兰。

    从教堂里出来的时候水仙骑士团的警戒措施着实把意利亚权贵吓了一跳。熟悉内情的人就不禁对笑得合不拢嘴的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指指点点。人们都说:若是没做过亏心事……若是真的做了圣人……谁在婚礼上用得着身披重甲的肉盾和里三层外三层全副武装的骑士?

    圣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揽着新妻子步入恺撒皇宫他要在这座历史悠久的宫殿里举行婚宴酒会等到稍晚的时候他就要在公主的卧室占有这个美如铃兰的女人。他要让她怀孕。在萨沙开始出现产妇的症状之后奥斯卡就现他居然爱上令女人怀孕这种事或者说……他爱上这种思维。

    那些对泰坦亲王知根知底的人就选在奥斯卡心怀怒放的时候开他的玩笑这些人小声说:

    “头儿!再搞大新夫人的肚子您用几个小毛头就可以统治全世界!”

    这话奥斯卡爱听他笑得前仰后合不过他可不会当真这只是玩笑。到现在泰坦亲王已经养有二子一女剩下两个还在母亲们的肚子里。奥斯卡其实很满足可他又免不得要担心。就像德意斯罗雷斯堡王朝的十世女王陛下谁会知道志向高远的奥帕瑞拉会怎样教导奥斯卡的儿子?

    不过奥斯卡敢肯定:奥帕瑞拉可不会告诉儿子亲生父亲是一位泰坦亲王!最有可能的情况是……他的儿子在德意斯出生长大、在德意斯宫廷接受教育、在德意斯骑兵指挥学院就读、在德意斯王**实习进阶最后继承他母亲的王位、领着一国上下的半吊子贵族继续开疆拓土!

    若是这样的话……他的儿子就会是一个勇武的德意斯军人、一个蛮横的德意斯武士、一个彻头彻尾的德意斯王子。奥帕瑞拉既然用高压手段限定了儿子的出身问题那么这个孩子就与泰坦亲王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不会认得自己的父亲他不会认得身上的安鲁血统他会按照一个德意斯王子的视角看待这个世界和世上生的事。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想到这里不禁大摇其头把统治世界的愿望寄托给这样一个儿子是多么的幼稚!他地儿子在出生之后就不再是他的儿子而是德意斯这个夙敌的王子。按照军情局提供地情报。这种状况是不争的事实。

    若是揣摩一下伊利莎白地状况……天晓得威廉又或英格斯特王国中的有心人现王子妃的肚子怀着别人的孩子会生什么事?不过奥斯卡能够预见到。一旦事情败露伊利莎白会被冠上通奸的罪名送上宗教裁判所又或断头台。所以奥斯卡会把这个秘密带进棺材。这不但是人生污点还是历史上最隐秘最荒唐地丑闻。

    两个身在异国的孩子都指望不上了。奥斯卡只能寄希望于萨沙的辛亚利。至于薇姿德林的米卡尔特奥斯卡相信这个大儿子会在未来长成为一个棒得掉渣的好小伙子可遗憾的是大儿子的身份明不正言不顺无法委以重任。

    那么……阿莱尼斯?奥斯卡想到自己的女皇陛下就开始头疼他亏欠阿莱尼斯的东西不是一点半点。他做梦都想补偿尼斯一个孩子可某些事情总是把两个人分隔开来就像两条在走过一个交点之后就再也无法重合的直线。

    所以……真是算了吧!奥斯卡妥协似地想。他剥开女人的束胸解放了羞涩的女人从未让人碰触过地胸脯他轻轻地揉、缓缓地磨、细细地捏女人的喉咙出热情难耐的娇喘和海浪一般汹涌炙热的口气那种特殊地香氛令奥斯卡彻底沉迷其中。

    新郎新娘在婚床上翻滚在不断深入地探索彼此的奥秘。一方有备而来、引领大局、掌握完全的主动;另一方方兴未艾、曲意逢迎、热烈配合。

    新事物总是那么诱人!奥斯卡就像一个伟大的舵手他不断拉扯巨帆、乘风破浪勇敢地冲击新大6的海岸。海岸上有暖湿的气流和燥热的港湾。男人要穿过曲折的航道和泥泞的沼泽才能抵达**的终点。

    终点就要到了!女人的面孔像被镀了一层银白亮的肌肤挂着星星点点的汗珠只在面颊两侧带着羞人的驼红。她尽量曲紧四肢揽实男人宽阔的背膀。然后就是叫、喘、呓语、疯狂地挺动腰臀迎合丈夫的占有。抵达终点的那一刻如期而至奥斯卡就搁浅在一片喧闹暖湿的港湾里。他的身心彻底平静就像根本没有经历刚刚那场风暴。

    我们只能说风暴的迹象并不明显。在一场注定旷日持久的大战面前。这天夜晚满是星光银河由天宇一侧横贯长空。泰坦帝国南方集团军群司令部在布拉立格要塞最深处此时早已夜深人静司令部大厦依然灯火通明。

    走廊里人声鼎沸军靴踢踏地板的声音响成一片所有的军人都在奔忙就像在地道里往返穿梭的土拨鼠一样。

    时间已经是8o1年7月24日凌晨1点就在刚刚由第五军区战场观察员回的紧急战报已经传抵各个军控部门。

    “西尔布特先行者之役历时两小时五十分是役!我军群所部第五战区边防守备师第二步兵团展开了坚苦卓绝的抗战!来犯之敌在我军阵前被击退数次战役双方围绕国境线反复争夺奈何敌人势大第二步兵团在战阵中被敌军割裂后至围而聚歼!”

    尤金·穆·布拉利格上将翻过战报他的视线停在战场伤亡一栏“虽然没有机会进行确认但根据战场观察员在事后的描述在西尔布特先行者之役中生还的近卫军勇士将不会过……四十人!”

    “真惨……”司令办公室内传出一声轻唤。尤金将军下意识地望了过来一身风尘的南方军群总参谋长达答拉斯皮切中将缓缓步入房间疲惫之极地软倒在办公桌前的座椅上。

    “回来了?”

    “回来了!”

    “斯洛文里亚……”

    “别提了!”疯子达答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我若是疯子斯洛文里亚人的游击战士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人了!”

    “吃苦头了?”

    南方军的总参谋长苦笑着摇头“也算不上战争免不了伤亡。只不过法兰人的进攻来得不是时候出征斯洛文里亚的南方子弟兵心念家乡军心有些浮动。所有人都在念叨保家卫国地事。”

    尤金将手中的战报递了过去他的参谋长没有接。既然是先行者之战结局早就在历史课本里写得清清楚楚。

    老将军叹息了一声。他在脸上挤出一点笑容。“还没恭喜你呢!灯塔计划是一次极为成功地进军在短短的一个月内占领一个国家。估计世上也只有你和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才能办到!”

    达答拉斯没有说什么他看得出老搭档多少都有些强颜欢笑地神情。灯塔计划给泰坦带来了百吨黄金也给蓄谋已久的敌人制造了最合适的动武借口。在帝国南方遍布山岭的锋线上近卫军将面临优势敌人的强力猛攻不知有多少城堡要塞乡村市镇会遭遇战火洗礼。不知有多少无辜地士兵和泰坦人民会步上先行者的后尘。

    座钟出单调的噪音两位主宰南方命运的军人兀自做着沉思他们想到很多一方面是思考战事进程另一方面是在扪心自问他们起战争、遭遇战争、抵御战争如果世界上真的有过对错那么到底谁对谁错!还是说这个问题永远也说不清呢?

    潘恩鲁贝利上校在剿匪时期就是南方集团军群派驻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军情局长办公室的席联络官他当着两位主将的面宣读了帝国亲王、近卫军元帅对反侵略战争的几点意见。

    “一是坚壁清野;二是明确作战意图:三是尽量避免无意义的消耗战;四是积极开展游击战:五是尽可能地策动群众配合近卫军:六是在战时要注重约束地方秩序保证非战地区的稳定和局部地区地繁荣。”

    “无非是老调重弹……”南方军总参谋长呻吟了一声。他的老同学该在意利亚度蜜月呢吧?还真是离谱的幸运!

    尤金上将缓缓阖上眼睛他想闭目养神可黑暗地瞳孔里面竟然出现一幅幅画满各种标记的战术地图。地图上的块状颜色和象征部队番号的小字一个劲儿地往脑子里钻。老人已经老了这种感觉令他想要往自己地脖子上抹一刀可除非他败了要不然他不会做傻事。

    “对了!就是这个!”南方军总司令突然大睁开眼。“不要做傻事!不要逞英雄!一切应以集团军的全局部署为重。以维耶罗那——布拉利格一线为防御核心!管他法兰人来了多少个师只要我们在一处战略重心拖住敌人等到亲王殿下将反攻力量投入战场的时候……我们就叫法兰人好看!”

    “红虎方面军正在意利亚大肆采购棉服和登山装备……”始终静立在室内一角的潘恩鲁贝利上校突然当不当正不正地冒出这么一句话。

    “呵呵!”心思敏捷的南方军总参谋长最先反应过来。“我就知道咱们的小朋友不会一门心思对付女人看来红虎多半是要翻越阿卑西斯山!”

    “法兰人会相信吗?”尤金上将有些狐疑“世上只有—·—雪狮成功翻越阿卑西斯山攻入法兰腹地这还是一百多年前的事。”

    “安鲁是神选的战士法兰人可以选择加强意法边境山区的防卫力量也可以认为红虎的从天而降只是奥斯涅亲王故步疑阵……不过”达答拉斯沉吟起来“您应该了解水仙骑士他们是那种家长一挥鞭子就义无返顾地往前冲的简单战斗生物。亲王殿下若是命令他们由意法边境山区动进攻他们就会生出翅膀这一点我从不怀疑。水仙骑士就是为创造奇迹而诞生的。”

    尤金上将展颜一笑作为总司令他只是未雨绸缪若是真要说起法兰人的进攻只是这种突然性和进攻对象的不合理吓了尤金一大跳。这位总司令入主南方军区几近二十余年他了解帝国南方的每一条战道、每一座碉堡、甚至是每一名士兵。他对卫国战争的胜利充满信心只是被西、北两方战线上的平静搞得有些焦虑不安。

    “但愿是我瞎操心!”尤金这样想他已从座位上站起身并用枯瘦但却异常有力的手掌挽住自己的参谋长。“一块儿来吧!战争在等着咱们!”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11406/ 第一时间欣赏泰坦穹苍下最新章节! 作者:新月所写的《泰坦穹苍下》为转载作品,泰坦穹苍下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泰坦穹苍下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泰坦穹苍下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泰坦穹苍下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泰坦穹苍下介绍:
西大6广大的版图上矗立着一个神圣而古老的国度——泰坦帝国。我们的主人公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就出身于这个帝国中最显赫的家族。作为泰坦宫廷第一案件的制造者,这个少年在结束自己的监狱生涯之后便开始了波澜壮阔的政治生活。皇帝陛下的宠臣、帝国公主的驸马、泰坦的亲王、千军万马的统帅,到底哪一个身份是他最终希望拥有的呢?
泰坦穹苍下,芸芸众生到底是屈服于命运,还是纠结于情爱,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的命运到底会走向何方,他会给这个西大6最强大的帝国带来怎样的改变呢?泰坦穹苍下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泰坦穹苍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泰坦穹苍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