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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武女特工全文阅读

作者:席祯     古武女特工txt下载     古武女特工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384 回家

    在顾氏餐厅观景包厢用了晚餐后,凤七跟着严景寰回南溪庄的别墅,范姜洄和他们兄妹俩道别后,驱车回了范姜老宅。

    他怕母亲刚回来难免不适应,每晚都回去陪她。

    分开后,严景寰若有所思地瞥了眼坐在副驾座上的妹妹,半似调侃地道:“这么依依不舍?果真是女生外向啊!还没嫁人呢,这都满心向着未来老公了”

    凤七闻言,顿时哭笑不得,忙从窗外收回视线。

    她刚刚不过是见范姜洄在倒车,不由多看了几眼。

    “话说回来,范姜那小子动作倒挺快啊?!你都没成年呢,他就老早八早地订下了”

    严景寰一想到宝贝妹妹过了年虚龄也才十八,正该在家受宠的时候,却被外面的男人订去做媳妇了,很没好气地哼了哼。

    “大哥担心什么呢?”凤七好笑地瞥了他一眼。不过就大范姜洄两岁,却因着她的关系,在背后总是“那小子”“那小子”的叫,搞得好像他很老似的。

    “早订晚订不一样都是大哥的妹妹?”

    “哼!希望如此”严景寰转头瞅了她一眼,又将视线调回前方,凉凉地接道:“不过,以那小子的霸道劲,这个可能性微乎甚微。你看着好了,一旦你俩订婚,他肯定盯得你牢牢的,到时,你想回趟江沪,他都得唠叨上半天”

    从某方面来说,他和范姜洄的性子是极其相似的。也正因此,他都能预见妹妹今后的生活状态,被宠是一方面,束缚也是一方面。

    “范姜不会那样的。”凤七失笑地摇摇头。

    “哟!这么快就夫唱妇随了?”严景寰听出她话里对范姜洄的信任,忍不住打趣道:“再这样下去。大哥可要吃醋咯!”

    “大哥!”凤七顿感好笑,一时间又不知该接什么,索性转移了话题:“其实大哥过了年也二十六了,不考虑找个嫂子吗?我想,要是爷爷和爸还在,肯定也会催大哥定下来了”

    严景寰听后,眉头轻挑,静默了半晌,努努嘴,嘟囔道:“我可没范姜那么好的命”

    得!好不容易岔开的话题。又绕回来了!

    南溪庄的别墅,严景寰趁着一个人没事做,已经布置地极具过年气氛了。

    不过到的时候。已经快半夜了,兄妹俩没吵醒隔壁的风家,悄然驶入了别墅大门。

    “怎样?大哥厉害吧?”严景寰从后备厢拿下行李后,抬眼见妹妹正借着未消融的积雪和淡淡的月色,抬头看廊柱上的对联以及屋檐下悬着的那对火红灯笼。得意地笑问。

    “大哥一向很厉害。”凤七弯弯眉眼,走过来想接个箱子提着,不想被严景寰拒绝了,“这种体力活,当然是要男人干的啦。下回逮着范姜,也要提醒他。别总仗着你身手好,就不拿你当女人”

    听严景寰如是唠叨,凤七心下好笑。果真是性子相近的两个人哪。连抱怨都是差不多内容。想到之前从机场到顾氏餐厅的时候,范姜洄取下行李箱,她走过去提,也是被他这么说。

    “愣着干嘛?进去吧!暖气都开着呢,进去后把外套脱了。泡个热水澡好好休息,反正离过年还早。够你调整时差。”

    严景寰走了几步,见妹妹还愣在原地不知在想什么,忙催道。

    “好。”凤七回神答道,几步跟上他的步伐,兄妹俩回到了安在京都的共同的家。

    泡了个舒爽的热水澡,又运行了一个周天的心经,凤七并没感到时差不适,相反,回到家后的安逸,让她睡了个无比酣足的饱觉,醒来时已是暖阳当空。

    整栋别墅内的暖气都开着,二十二三度的恒温,对凤七来说,一件套头卫衣就够了。

    洗漱完毕,她神清气爽地下了楼。

    正好看到同样一身休闲装束的严景寰,一手端着一杯香气扑鼻的热咖啡,一边低着头翻看着手机,从厨房出来。

    “大哥早!”

    “早!怎么不多睡会儿?”严景寰显然没想到她这么早就起来了,纽约时间,这会儿还是晚上呢。

    “肚子饿不饿?想吃什么?大哥给你做。”严景寰把咖啡往餐桌上一搁,准备回厨房给她做吃的。

    “不用了大哥,我也喝杯咖啡就好。”凤七笑着走到餐桌边,夸张地嗅了嗅:“唔!好香呀!”

    “再香也不能当饭吃。还空腹着呢,你想胃抽经不成?”严景寰回头瞪了她一眼,随即想到方才隔壁的邀请,遂提议:

    “不如吃点现成的,就切片面包涂点果酱怎么样?刚刚你干妈来过了,许是在露台看到了我们的车子,过来问问,得知你回来了,邀请我们中午去他们那儿吃饭,我估摸着菜色不会少,要是现在吃太饱了多不划算?!”

    末了,严景寰调皮地朝妹妹眨了眨眼。

    凤七不禁失笑。

    跟着他进了厨房,看他利落地从冰箱冷藏柜取出一袋全麦切片面包,拿了两片塞入面包机里烘烤,又从冰箱门上取了瓶新鲜的蓝莓果酱,等面包烤好后跳出面包机,涂上厚厚的果酱递给她。

    凤七也不矫情,接过后就啃了一大口,囫囵地赞道:“唔!好香!”

    “这就满足了?敢情在纽约都饿着哪?”严景寰曲着手指在她额头弹了一记,表情不悦地说:“出门在外,更应照顾好自己嘛,看你瘦的,范姜那小子也不管管你”

    “大哥!”凤七哭笑不得:“我没饿着自己呀。”再说,她也没和范姜洄天天绑在一块儿啊。他倒是这么想来着,可现实允许吗?

    “没饿着怎么就不长点肉?”严景寰越说越恨铁不成钢,就差没拧着妹妹的耳朵念叨了:

    “看着吧,等下你干爸干妈见了你,肯定也会说你又瘦了,话说回来,你几时胖过来着?特别是出去一趟回来,就像是待在难民营里似的”

    凤七暗暗吐了吐舌,她可算是领教到严景寰的唠功了。

    “对了大哥,今天天好,我等下想上趟山。”出去了这么久,该去看看小貂鼠了。上回出门的时候还是大夏天,这会儿就已冬雪封山了。

    如果可以,她想把小貂鼠接回家过年,反正接下来她也没其他事,等开了年再送它回山上吧。

    这样想着,凤七看了眼腕表,见已经十点半了,风家习惯十一点半开中饭,索性等吃完中饭再去接小貂鼠了,顺道绕趟归一学长的父母家,送点伴手礼过去,感谢他们曾经对小貂鼠的照顾。

    严景寰听说妹妹等下要上山,给她找出了一双高帮的加绒雪地靴,和一件厚实的长款羽绒服,怕她在山上冻着了。

    凤七讶然地看着这些显然是新买的衣物,既感动又无奈:“大哥,你去年给我买的冬衣都还没怎么穿呢,太浪费了”

    “这算什么浪费?你一年都换不了几身衣服,人家妹妹都是缠着哥哥要这要那的,你平时不向我要也就算了,过年怎么能不添新衣呢?”

    严景寰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子,继而补充了一句:“不过,以你未来老公的小鸡肚肠,大哥恐怕也买不了几次了。”

    想到昨晚吃饭时,聊到凤七身上那件和范姜洄同款同色的情侣羊绒呢大衣,严景寰随口接了句“过年穿的冬衣都已经给她备好了”,范姜洄那表情,活似抢走了专属他的活计似的。

    凤七听他这么说,倏地红了脸,不知该接什么话。

    严景寰见状,不由哈哈大笑。

    “兄妹俩什么事这么开心?”

    何天玲笑眯眯地推开门走了进来,“门没关,我就自己进来了,小七已经起来了呀?好久不见,可想死干妈了!”

    凤七也含笑地伸开双臂,接受了何天玲的拥抱,“让干妈担心了!”

    “可不!阿扬打电话回来问你的事,我们才知道你受了那么大的委屈,老爷子差点就带人上国安闹去了。”

    “爷爷他”凤七愕然地愣了愣,风老爷子带人去国安闹事?这

    “你也知道老爷子的脾气了,最见不得家人被欺负,特别是你,本来就心疼你在那儿被剥削劳力,竟然还遭受了莫大的委屈,不闹上一闹,还真当你背后无人撑腰嘛!”

    “那后来呢?”凤七担忧地问。

    “后来阿扬赶了回来,想必是去打听过了,说是你没事,目前放正你大假呢,后来你大哥也来了,得知你平安,且年前就回来了,我们这才放心”

    说到这里,何天玲不知想到了什么,蓦地沉下脸,佯装生气地瞪了凤七一眼,数落道:“无论你发生了什么事,怎的不给家里来个电话?一直联络不上你,别说老爷子吃不好睡不好,我们也都担心得要死”

    “对不起”凤七拥了拥了何天玲的肩,满心愧疚地说:“是我考虑不周。”

385 被预订了

    其实她是想到过的,不过当时在玛卡岛,所有的一切都还扑朔迷离,联系多了,一则怕行踪泄露,二则,也怕引来有心人对他们的伤害。

    至于到了纽约,清除了血彧这根毒刺后,又把精力投放在eye的转型上,确实疏忽了这群关心她的人。

    “傻丫头!干妈也是着急,怕你总之,下回再有这样的事,至少得让我们知道你平安无恙。”

    凤七点点头,不经意间撞上严景寰紧绷的表情,想来,他也还在怪她,没在第一时间告诉他实情。

    只得摸摸鼻子,转移了话题:“干妈是来叫我们开饭的吗?”

    “对对对!老爷子说,人都到齐了,就早点开饭。大冬天的,大伙儿聚一起吃火锅,吃它两三个小时。”

    兄妹俩相视一笑,随即捞起外套,跟着何天玲来到了风家。

    一路上,只听何天玲不住地抱怨:“你大哥前几天也提来了不少年礼,老爷子早就发话了:都是一家人,不兴那个礼数。结果倒好,你也这样出去一趟还成天惦记着买东买西,下回可不许这样了”

    凤七柔笑着解释:“都是些不值钱的小玩意儿,看着合适就买了,正因为是一家人,才送的嘛。”

    “果真是血浓于水啊,兄妹俩说的话都一致!”何天玲笑瞪了她一眼,感叹道。

    “那是当然。”严景寰提着大包小包走在凤七的另一侧,安静地听她们两人聊天,这时才笑着接了一句。

    说话间,已经踏进了风家的院门。

    看到凤七兄妹俩来了,风老爷子棋也不下了,让风驰收起了棋盘。笑呵呵地朝凤七说:“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就怕冰天雪地的,赶不回家过年。别学阿扬那小子,说是年三十的团圆饭肯定赶到,可谁知道呢!去年回家时,正月都过一半儿了”

    风扬还在国安的实训基地任驻地医师,风老爷子想着法儿劝他调回京,随便哪个医院里蹲着就好,可他说什么都不肯,还撂话说除非国安开除了他,不然不会半途而废。

    气得风老爷子直嚷“不想理他”。可一到年三十。全家大团聚的时候,风扬有事耽搁赶不到,他又惦记得慌。说到底。也是个刀子嘴豆腐心。

    凤七当然知道风老爷子不过是发几句牢骚,就像何天玲说的,谁要真欺负了风家的人,他第一个跳出来不罢不休。

    “得!你们爷俩聊会儿,我去厨房看看。中午除了火锅,还炖了个土鳖、烤了只土鸡,好好给你补补,瞧你瘦的!”

    何天玲笑着拍了拍凤七的脸蛋儿,示意她陪风老爷子唠会儿磕。

    严景寰丢了个“我没猜错吧”的眼神给凤七,后者好笑地摇了摇头。

    “你们兄妹俩打什么哑谜?”

    风老爷子纳闷地瞅了两兄妹一眼。随后朝凤七招招手,“来!丫头,趁着还没开饭。陪老头子过上几招怎样?当是饭前热身,我总觉得你让我练的那套拳法有所长进,可几个不孝子都说我是心理作用”

    “行!我这就陪爷爷走几招。”凤七笑着应道,然后朝严景寰眨了眨眼,示意他趁风老爷子没注意。赶紧把礼品都收到偏厅去。自己则脱了外套,热了热身。正儿八经地陪风老爷子过起拳招。

    严景寰搁下礼品后,也来到了后院的天井。因为风老爷子每天早起都要练拳,这块天井,何天玲让下人天天都清扫,生怕老爷子滑了摔了。

    风驰闲来无事,正抱着双臂倚在廊柱下看天井里一老一少两个过招。看到严景寰出来,朝他唤道:“来,一起欣赏咱们国家博大精深的武学精粹。”

    严景寰笑着点点头,刚走过去站定,风旭也来了。

    风家那么多孙辈中,目前也就他经常往老宅跑。一来二去的,和严景寰也熟稔了不少。

    三个男人见面聊了几句后,就安静地看向场中正专心过招的两人。

    “还真看不出来啊爷爷平时练得时候,我压根没看出这些招数做什么用,和小七一对打,就显而易见了”看到一半,风旭才一脸恍悟地说。

    “你爷爷平时也就练个形式,被小七一施压,就不得不用劲了。既是拳术,自然得用劲了才好看!”风驰经常看风老儿子打拳,是三人中最有资格做评断的。

    严景寰努努嘴,说实话,他根本没看懂,只知道两人在对打,说得好听点是切磋,说得白话点就是打架。至于用的什么拳、拆的什么招,他一窍不通。

    不过,最后一招他看懂了,妹妹一招化解了风老爷子杀来的拳,反手擒获了他。

    “啪啪啪!”他直觉鼓掌,还脱口而出一个“好”字。

    见身边的风驰和风旭都一脸古怪地看向他,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风老爷子输了耶,他还一个劲地鼓掌呐喊。

    “哈哈哈!”倒是风老爷子,压根没觉得他这么做礼貌与否,和凤七互击了一掌后,连连说道:“过瘾!过瘾!真过瘾!”

    “爷爷若是喜欢过招,下回去月湖湾。唐老太爷也喜欢热闹,你们俩可以尽情切磋一番。”凤七收势立定,长呼出一口浊气后,笑着提议。

    “欸!唐老太爷什么身份,我哪好意思和他切磋啊!”风老爷子爽朗一笑,连连摆手。虽然两家经过凤七的介绍,人情礼数上早有了来往,可真正的碰面相聚并不多。

    “爷爷,那就去四盟武道馆嘛。那里的少年郎个顶个的厉害!”风旭在一旁提议。

    他跟着风老爷子去过月湖湾一次,对四盟武道馆里那群英姿勃发的少年印象颇深。

    “也是那成!等开了年,春暖花开的时候,咱们再去趟月湖湾,拜访唐老太爷们去!”风老爷子赞同地点点头,随即想到什么,忙转头征询凤七的意见:“没问题的吧?”

    凤七不由感到好笑:“当然没问题。”

    “爷爷!”风旭笑嘻嘻地搓着手,自荐道:“到时我送爷爷过去。”顺道让他也再开开眼界。

    “你就管好自己的公司吧,你爷爷要去的话,还会缺人送?”一向老成持重的风驰这会儿倒是和侄子吃起了醋,挤走一脸憋屈的风旭,扶着风老爷子回房换衣服去了。

    严景寰笑瞥了风旭一眼,揽过妹妹的肩,怕她感冒,忙拉着她进屋去了。

    “那个,小七啊”风旭跟在两人身后,和凤七打起商量:“哪天爷爷要是去月湖湾,你一定得和我说啊。”

    “好。”凤七好笑地接道。

    一听凤七答应,风旭兴高采烈地去厨房帮自家婶婶准备碗筷了。因为何天玲已经在喊开席了。

    一顿暖烘爽快的火锅大餐结束,严景寰被风老爷子拉入了书房对弈。凤七则被何天玲拉坐在客厅聊天。

    “阿扬再过几天就回来了,我和你大哥商议过了,打算腊月二十五给你办场生日宴,大伙儿好好聚聚。你把你师父、同事、朋友什么的都请来,晚上要是迟了也甭回去,南溪庄这么多自己人,还怕住不下吗?”

    一旁翻着报纸的风驰,听妻子这么说,赞同地点点头,插话道:“对对!是该办,过了年就十八了,大姑娘了!”

    何天玲一听,顿时乐了,“嘿!瞧你干爹那么嫌麻烦的人都支持了,没道理不办。就这么定了啊!横竖不用你操心,统统包在干妈身上。”

    “没错!”风驰继续点头,抬眼看了凤七一眼,笑着说:“你干妈闲着没事,她想办,就让她办,当是圆了她的心意呗!等你实岁满十八,你哥说肯定不在南溪庄办了,到时她想忙也没机会了。”

    一听“实岁满十八”这几个字眼,凤七蓦地想到了范姜洄说的订婚宴,不禁耳根泛红,正巧被一局结局、扶着风老爷子来客厅喝茶的严景寰看了个正着,后者笑着揶揄道:“十八岁的成人礼宴,早有人急吼吼地定下了。”

    “咦?”风家人自然还不知道这个事,闻言,先是疑惑地看向严景寰,继而又转向凤七。

    “咳”端着茶盏的凤七面色赧了赧。

    何天玲立马瞧出了些许端倪,忙和老公交换了个眼神,看向严景寰:“还真定下了?”

    “这还有假。”严景寰笑睨了眼神色不是很自然的妹妹,虽然不像普通女孩子那般害羞扭捏,可也算是难得一见的小女生模样了。

    严景寰唇畔噙笑,简略地说了凤七和范姜洄在交往的事,末了,补充道:“说是打算等小七一满十八就订婚。”

    “十八?”

    “订婚?”

    “会不会太早了?”

    何天玲和风驰听后,不禁面面相觑。

    凤七扶了扶额,暗瞪了严景寰一眼,对他突如其来的昭告,有些头疼。

    然而,更头疼的还在后头,她的干妈,何天玲,自那之后,就开始给她筹备起了订婚所需的一切物什

    ps:

    谢谢灬亓べ`的打赏!么么!容我单更缓几天。三更一周,实在太累了,都没睡饱过。~~~~~~~~

386 远远看着就好

    下午三点的时候,兄妹俩别过风家老少,上山接小貂鼠了。

    先回家换了身装束,然后提上送归一父母的伴手礼,迎着逐渐西落的斜阳,在漫山遍野积雪笼罩的田野间,穿过南溪庄那条幽静的苍桐小道,慢悠悠地往东南山麓走去。

    没想到半路就碰到了同样回来探望父母的归一。

    “归一大哥?”凤七讶然地看着摇下车窗,含笑朝他们打招呼的归一。

    “好久不见啊小七,去哪里?要不要我载你们一程?”

    归一在凤七兄妹俩身边停下,看到兄妹俩手上提着礼包,还道他们要去哪里做客。

    一听他们正要去自己父母家,忙让他们上车,看到严景寰手上提着的大包小包,略显不悦地说:“有空去看看他们就好了,还带什么礼物!见外!”

    “其实我就买了罐牦牛膏,说是对冻疮的疗效很好。那些,”凤七指指体积庞大的礼盒,“都是大哥准备的。”

    严景寰见归一向他投来“太客气”的目光,忙笑着解释:“我不在京都时,劳烦你们照顾媏媏了,只是些江沪特产,聊表心意,不值几个钱。”

    严景寰在过去的三年间,见过归一的次数并不少。两人年岁相仿,细究起来,还是归一大他三四岁,过了年没有三十,也该二十九了吧?可还是孤家寡人一个。

    他曾一度怀疑归一对自家小妹有着特殊情愫,可如今看来,应该是他多心了,对方或许和他一样,纯粹当媏媏是妹妹。

    这样也好,省得还得为妹妹的感情生活操心。

    只要人品出众,正经的追求者一个也够了。虽然他一直认为自家妹妹很出色,可争抢的男人多了,他做大哥的,也相当头疼啊。

    “医院里放假这么早?”

    严景寰知道归一研究生刚毕业,就被京都一院定去了。目前在京都一院的脑外科任职,是京都所有公立医院里执刀上手术台最年轻的医生。

    “请了几天年假,打算趁天好,陪父母去市里采购些年货。除夕说不定得值班。”归一含笑回道。不过视线触到凤七若有所思的目光时,朝她眨了眨眼。

    事实上,他才从日国回来。比凤七早到了没几天,协助行动组完成了解救行动,趁着向医院请的假期还没用完。就来南溪庄看看父母,顺道陪他们去市区采办些年货。

    “对了,我听林局说,你升一级警监了?恭喜恭喜!”归一想到昨天才听来的好消息,笑着对凤七说。

    “什么一级警监?”严景寰对国安内部的升职程序并不熟悉。不过,既然是道喜,必定是升不是降,可一想到她在凤凰城所受的伤,有些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别说是致命的枪伤换来的哦?那还宁可不要!”

    闻言,归一身子微微一震。没再吭声。

    凤七瞥了严景寰一眼,心知他还在为自己当初的隐瞒不高兴,遂伸手握了握他的大掌。柔声安抚道:“无论是什么理由,不过只是个称谓罢了,我不会为这些身外之物去冒险,大哥别为我担心了。”

    “知道就好。”严景寰粗着嗓子应了声,接着说:“我不会管你接什么任务、出什么差。可你得保证,务必给我完好无损地回来!别再出那种状况”那种场景。他光用想的,就撕心裂肺的痛。

    “好!”凤七即刻应道。

    归一从后视镜里收回视线,兄妹俩的互动落在他的眼里,沉入他的心里。终究,化作一声无声的叹息,随着冬日清冷的雾霭,悄然散去。

    她不是自己的。也不会是自己的。这点,他一直以来都很清楚,也再清楚不过。

    她在出任务时,一律称他“归一组长”,私底下,都叫他“归一大哥”,要不然就是“傅大哥”,从来没有脱离这几种称呼以外。

    大哥吗?归一无声轻笑,眼底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和落寞。

    也好,就让他像现在这样,时远时近地看着她、保护她,知道她是安全的,幸福的,这就够了。

    “到了。”车子在一座精巧的农家四合院前停下,早已收拾干净心情的归一,笑着提醒后座的两人。

    院子里,正晾衣服的归一母亲一听到车声,就过来开了院门,见跟在儿子身后的是数月不见的凤七,忙笑着把他们迎了进去。

    知子莫若母,多少猜到儿子心思的归一母亲,趁归一父亲在客厅招待凤七兄妹俩的时候,拉着归一进了厨房,压着嗓门嘀咕起他的终身大事。

    “你也老大不小了,到底怎么打算的?”

    “妈!”归一哭笑不得,揽过母亲的肩,轻声劝道:“我心里有数,你别急!”

    “怎么能不急?过了年都三十了”

    “二十九。”归一强调。

    “村子里都论虚岁。”归一母亲没好气地瞪他,朝客厅飞快地张了一眼,回头问归一:“老实说,你是不是,小七她”

    “妈——”归一好笑地拉开母亲,省得她在厨房门口缩头缩脑的举动被眼尖的小七看到。

    “小七她有男朋友了,这种话别乱说。”

    “啥?不是还没满十八吗?这都有男朋友了?这么快”归一母亲差点没喊出来,在儿子的眼神示意下,方才意识到自己这是背着人家在说话,忙压低嗓门数落起自己儿子:“你说说!人家这么小年纪都定下了,你呢?二十五的时候,说不急,我是不急。可如今都三十了,你还这么付温吞吞的脾性,我和你爸看着都急!”

    “妈!你这是在绕口令吗?”归一忍不住轻笑着打趣。

    “少耍嘴皮子!”归一母亲瞪了他一眼,“我不管,无论如何你要在明年给我定下婚事。要是有相亲,再不许给我缺席!”

    归一无奈地摊摊手,“好!我会尽力。这总行了吧?现在可以出去了吗?再不出去,小七和她大哥,都要以为我们娘俩在厨房琢磨什么好吃的招待他们呢!”

    “贫嘴!”归一母亲被儿子逗得噗嗤笑,随后从冰箱速度格取出昨日刚做好的红豆汤圆,打算下汤圆给他们当点心。

    从归一父母家吃完点心告辞出来,已经快四点了,眼看着斜阳将要西沉,兄妹俩加快了脚程。

    还别说,小貂鼠在南溪庄的东南山头,是出奇的适应。许是它也知道,凤七的家也在南溪庄,即使再忙,每年也总会有那么几次上山去看它。

    习惯性地来到每次会面的山腰,凤七使内力发出一记幽远绵长的啸音。严景寰第一次听到时,还会愕然,经过几次后,也见惯不怪了。

    很快,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过后,只见一道阴影极快地从积雪深厚的林子间窜出,轻快地跃上了凤七的肩头。

    “吱吱吱”小貂鼠亲昵地在凤七脸上舔了舔,以它独特的语言倾诉着半年未见的思念。

    严景寰见状,不由撇撇嘴,如果不是已经确证它是雌的,哪容得它在妹妹身上如此放肆。

    小貂鼠好似能辨析严景寰此刻的表情,故意撅起它肥嘟嘟的臀部,向他摇了摇,继而又贴上凤七的脸,像是在撒娇。

    凤七好笑地扯下它,将它抱在怀里,低下头,和它四目相对:“带你下山过年好不好?”

    “吱吱吱!”小貂鼠飞快地叫了几声,然后在她怀里翻起筋斗,好似很高兴这个提议。

    “可是下了山,不许乱跑。要是被有心人认出并抓了去,我可不救你。”凤七拍拍它的小脑袋。

    三年下来,虽然长大了好多,可比起其他小动物,紫貂仍是小巧的紧。虽不知它在山里以什么为生,可抱起来沉甸甸、肥嘟嘟的,想来过得应该还不错。

    “我来吧。”严景寰怕她吃力,忙伸手想接过她怀里撒娇的紫貂,不成想反被它瞪了一眼,不由好笑地摸摸鼻子,叹道:“果真是通灵性啊!”

    凤七笑着拍拍它的脑袋,小家伙马上就乖乖地窝回她怀里。看得严景寰一阵感慨。

    “真不知它怎么就黏上了你。”严景寰摇摇头。

    自家妹妹的性子,素来清冷,不算是喜欢小动物的那种。

    至少,风家养的那几条大狗,就对她退避三舍。可偏偏,她怀里的这只小家伙,每回见着她,第一个动作就是窜上她的肩,继而是满额满脸的舔舐。

    “许是缘分吧。”凤七含笑猜。其实她心里也无解。那会儿在实训基地的大山,它似乎一眼就认准了自己,然后黏着她出山、黏着她四处为家,直到现在。

    她话音刚落,怀里的紫貂就很配合地“吱吱”叫了两声。

    “哟?”严景寰发笑地瞥了它一眼,“这都能听懂?还真不能当着你的面随便说了。”

    小家伙从凤七的怀里探出头,煞有其事地朝严景寰挥了挥爪子,越发逗笑了他。

    两人一貂,迎着夕阳,说笑间往家的方向走去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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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7 女人都不好惹

    出于去霉气、迎新岁的吉念,严景寰和风家老少都坚持要给她今年的生辰大肆操办。

    拗不过他们,凤七只得选了个暖煦的晴天,分别跑了趟月湖湾和市区,邀请一干亲友和同事,于腊月二十五这日前来南溪庄参加她十六周岁的生日宴。

    当然,跑的其实是严景寰,因为开车的是他,凤七只是负责发请帖。

    说到请帖,兄妹俩就忍不住一头黑线。

    何天玲把南溪庄超市里的生日请帖一兜而空,又花了一天功夫,誊写了一拓需要正式邀请的客人名单。

    比如月湖湾的唐、齐、袁三家家族长,四盟武道馆的唐武以及几个得意弟子,再譬如凤七的师父一家、李一仓校长夫妇以及他们的宝贝外孙,当然,也是凤七的徒弟。另外,还有凤七在国安的同事、学校里交好的同学,青龙一家等等。

    末了,经严景寰提醒,没忘记给范姜家也留了几张。至于具体人数,得由凤七来确定了。毕竟,不出意外,那将是她的婆家。轻视不得。

    何天玲按着桌数,让凤七在一旁列名字,她亲自操刀上阵。还别说,她那手小篆,虽然几十年未练,仍旧笔锋尤健。

    当然,请贴上的落款,只写了“小七”两字。

    知道的,自然知道是她。不知道的,他们也不会邀请。毕竟,还是要以她的安危为重。

    就这样,何天玲昨日才写好请帖、粗步定下生日宴当天的宾客桌数,今日一早,见天气晴好,就催着兄妹俩去送了。

    两人先来到了月湖湾。

    刚巧,唐老太爷连同三家的家族长都在武道馆看弟子会早操,齐恩朗和袁铮也在。

    得知过几天是她的生辰。所有受邀对象都连连点头说会来参加。

    唐老太爷还笑着说:“十六岁的生辰,是该大办。像早年,过了十六就嫁人了,生日也不在娘家过了。”

    一句话。说得凤七耳根禁不住发烫,严景寰满眼笑意地瞅了自家妹妹一眼,接过唐老太爷的话:“可不是嘛!所以才想趁着大伙儿都有时间,聚在一起热闹热闹。”

    “这感情好!那就这么说定了。腊月二十五,咱们大伙儿都去南溪庄窜门去!”唐老太爷哈哈笑道。

    唐卿等人自然也都笑点着头赞同。

    因为还要跑趟市区,兄妹俩略微聊了几句就告辞出来了。

    齐恩朗和袁铮送他们两兄妹一直来到车位旁。

    “媏媏,你回来多久了?怎么也不和我们联系?”

    “是啊。媏媏,你的事,我们都是通过武哥才知道的。一直联络不上你。都担心死了!”

    凤七怕他们旧事重提,又勾起严景寰的郁气,忙笑着安抚:“才回来没多久。事出突然,一时间又难理顺,不好向大家解释,真是对不住!”

    “没事就好!我们也是担心你嘛!”

    “是啊,唐老太爷虽然口上不说。可那一阵子的脸色,把弟子们吓得够呛,谁都不敢偷懒废话。生怕第一个惹上导火索。”

    袁铮想到凤七下落不明时的那段时间,唐老太爷铁青沉郁的脸色,后怕地拍了怕胸脯。

    齐恩朗也在一旁补充说:“唐老太爷隐怒的样子,我也就在三年前,得知武哥差点出事时见过。甚至比那次还要严峻。所以说,”他笑着拍拍凤七的肩,“唐老太爷对你,比对我们几个更上心呢!要不是武哥是男的,他保不准早吃醋了!”

    凤七眼眸一闪,有些意外。

    师父师母、干爹干妈他们忧心自己,尚且说得过去,可唐老太爷,以及唐卿他们三位古武世家的家族长,说实话,她一直以为只是比点头之交深上那么一些,因为四盟武道馆,本就基于四方的合作关系。因此,她并没将他们列为亲人队列。

    可如今听来,怕是远不止她所以为的那样。

    她是否可以定论:她的亲人,又多了不少?

    驶往市区的途中,严景寰时不时瞟妹妹几眼,心下有些纳闷。

    自从月湖湾出来后,她保持这个状态已经快半小时了,也不知在想什么。仔细回想,月湖湾那些人,好似也没说什么呀?

    “咳,在想什么?这么出神?连和大哥聊天都没兴致了?”苦思冥想都没结果,严景寰索性直截了当地问出了口。

    凤七回过神,收回不知瞟向哪里的视线,“哦,只是想通了一些事。”

    “什么事?不能和大哥说吗?”严景寰古怪地看了她一眼,迅速将视线放回前方的路况,食指敲着方向盘,半晌,佯装可怜兮兮地说:“还是说,从今往后,你只肯把心事说给范姜那小子听了?”

    “大哥!”凤七好笑地瞥了他一眼,心里却明白,他八成是在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心下不禁淌过一阵暖流。

    “我只是觉得,能有幸认识那么多发自内心对我好的人,真好”凤七轻轻叹了一声,说出了心底的想法。

    严景寰抿抿唇,空出单手,握了握她,“别想太多,他们对你好,是因为你对他们也好。若只是陌生人,哪里肯平白无故对你好?”

    倒也是。凤七了悟地点了点头。

    “得!搞半天你在钻这种牛角尖啊?”严景寰好笑地揉了揉她的头,“下回有什么想法就和大哥说。大哥旁的或许不如你,可人际一项上,好歹也修过几个学分。”

    “好!”凤七莞尔一笑。

    “我估摸着到市区,也快晌午了,不如先去师父家,顺道请他们一起在外面吃个饭,下午再去你单位。”严景寰看了眼腕表,提议道。

    凤七没意见,“我早上和师兄联络过,他说这几天师父师母都在家里带囡囡。嫂嫂下个月的预产期,这阵子。怕囡囡吵到她,就送去了师父师母那。”

    怕师父师母得知他们兄妹俩要去后,早起买菜忙碌,她并没说今天要去送请帖的事。横竖知道他们在家就行了。

    李安平怕老伴一个人带囡囡忙不过来。这几天没出诊。反正快过年了,急诊病人,几个徒弟能搞定。慢性病患,他都事先开足了药。做了妥善吩咐。

    因此,凤七兄妹俩到的时候,夫妇俩刚刚带着囡囡出去玩了一圈回来。

    “呀!媏媏和阿寰来了呀?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李师母一看到兄妹俩一前一后进来,先是一喜。紧接着看到严景寰手上提着的大包小包,又迅速板下了脸:“和你们说过多少次了?叫你们别买别买都是一家人,干嘛总费这个钱!”

    “这是媏媏一点心意。特地从美利坚带来的。您要是嫌弃。我就把它丢楼下垃圾桶去!”

    严景寰说完,作势真要丢出去。被李师母一把抢了下来,同时嘴里笑骂道:“我只是说别费那个钱买,可既然买了,干啥丢呀!真嫌钱没处花啊!”

    这可是乖徒儿孝敬他们的,即使舍不得吃、舍不得用,看看也暖心啊。

    严景寰哈哈笑着。帮李师母提了进去。

    “你这孩子!就知道成心逗我!”李师母斜睨了严景寰一眼,随即也跟着爽朗大笑。

    看着这一幕,凤七也不由柔了神色、弯了眉眼,还是大哥有一套啊。

    接过李安平手里的囡囡,抱了起来,“囡囡,还记得我吗?”

    “记得。媏姨。”两岁的孩子,口齿异常清晰。

    凤七不禁笑赞了句:“囡囡很棒!”

    “我看媏媏日后有了孩子,肯定也是个宠翻天的,和婷脂一个摸样生。”李师母从内室出来,正巧听到凤七的赞扬之语,随口笑说道。却害凤七呛到了。

    一连几声猛咳,忙施内力压制,才没让自己猛然间面红耳赤。

    李安平夫妇有些奇怪,忙让囡囡从她怀里下来,怕孩子的咳嗽传染了徒儿。

    唯有严景寰,站在李师母身边,暗自偷笑不已。

    趁着师父师母带囡囡去洗手,准备一道外出吃饭,凤七偷偷瞪了他一眼,对他方才的“见死不救”表示愤慨。

    “咳,不如,把这事儿向他们二老汇报了吧。迟早得知道。就算今日不说,你生日那天,肯定也会被他们看出端倪。”严景寰强忍着笑意,凑到妹妹跟前提议。果不其然,他看到妹妹的耳根又霎时通红。

    “大哥!”凤七暗恼地再赏他一记卫生眼,“你很闲?”闲得老想看她出糗。本来在她看来,这是件再自然不过的事,可为何一触及他促狭的目光,就全走了样?

    “当然不!”严景寰在妹妹投来威胁一瞥前,顺势改口,“我忙得很!干妈不是说,要在明年你的生日之前,搞定一切嫁妆吗?”

    “嫁妆?什么嫁妆?谁要嫁人了?”

    李师母换好外出服,从卧室出来,正巧听到了后半句话,不禁纳闷地问。

    啊哦!这下,不消他打广告了。

    听凤七说了她和范姜洄交往的事,又听严景寰补充了范姜洄的想法,李安平夫妇双双愣住,李师母先反应过来,抚着手掌连声笑道:“这是好事儿啊!该庆祝!走!今儿师母请客!上越加楼海吃一顿去!”

    “我怎么觉得不算个好事儿啊?”李安平跟在后头,嘴里一个劲嘀咕:“这才几岁?就被人订下了?亏不亏哇?”

    “你瞎说个什么劲?难不成,你想让媏媏和儿子一样,等上个十年八载才追悔莫急?”李师母中气十足地回过头来朝老伴一吼。

    李安平缩缩脖子,转头对严景寰悄声说:“女人都不好惹。”

    严景寰忍着笑,赞同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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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8 没我的份?

    “越加楼”是这一带生意最红火的餐馆。

    还没到正午,就已经没有空包厢了。

    四大一小在大厅临窗的位置要了张圆桌,边喝茶边等上菜。

    “小七?”

    凤七虽然背对着大门,却还是被刚进门的江澈一眼认了出来。

    三两步走到她跟前,一拍她的肩:“你也和家人在这里吃饭?”

    凤七扫到他身后走来的范姜洐,笑着点了点头,“你也是?”

    “嗯!大哥的同学请他吃饭,他把我也带上了。”江澈说完,有礼地向李安平夫妇和严景寰打了个招呼。严景寰他见过几次,跟着凤七也是一口一个“哥”地叫。

    “正好,省得我另外找你了。”凤七想到生日宴,从包里取了份请帖出来。既然在这里碰到了,就顺道给他了,“有时间就过来。”

    江澈一看是她的生日宴,当然要去了,说起来,他还是她的徒弟呢!

    “礼物我其实早买了,只是一直没见你回校,也没机会送。这样就更好了!”

    江澈笑嘻嘻地说完,随即朝走到他身边的范姜洐介绍说:“大哥,媏媏你见过的,这是她的大哥和师父、师母,哦,对了,还有她师兄的女儿,叫囡囡对吧?”

    “大哥哥好!”囡囡听江澈提到她,乖巧地叫了一声。

    江澈揉着她的头,刚要纠正她叫“叔叔”,可转念一想,自己也算是凤七的徒弟,理论上被囡囡叫“哥哥”是对的,于是乐呵呵地应下了。

    “好久不见。”范姜洐微笑着和凤七交握,“听说你升职了?恭喜!”

    “咳咳!”凤七清了清嗓子,示意他别当着家人的面提国安的事。

    范姜洐了然地笑笑。眼角一瞟自家弟弟手上的请帖,状似随意地问:“没我的份吗?”

    咦?凤七讶然看了他一眼,又看看一旁的江澈,见后者也是一脸的狐疑,只得又从包里取了份请帖出来,递到范姜洐手上的同时,想了想,说:“其实,就是借个机会聚聚而已,不是什么正式宴会。”

    听妹妹这么说。严景寰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在一旁腹诽:她干爹干妈他们可不这样想,特别是得知她十八岁的生辰就是订婚礼后。恨不得把这次生日宴办得极尽隆重

    范姜洐满意地收下,朝严景寰等人点头致意后,揽过江澈的肩告辞了。

    “媏媏,你生日那天我会早点到的。”江澈抽出胳膊朝她挥了挥。

    “媏媏,他们是”

    “哦。一个是我同学,一个是他大哥唔,其实,都是范姜洄的堂弟。”

    啊?李安平夫妇和严景寰面面相觑。

    搞半天,原来都是她未来婆家那边的人。

    和师父师母吃完饭,把他们送回家后。约好腊月二十五,由李宜琛开车,把全家接去南溪庄聚餐。

    李师母担心儿媳妇的预产期。“就在下个月月头,也不知会不会提前。”

    “听师兄说,嫂嫂的状况挺好的,想来应该会延期。”凤七边说,边思忖着什么时候上街备份待产礼。

    刚巧。范姜洄的电话进来,得知她要去国安送请帖。就自荐做她的车夫,送完陪她去买待产礼。

    严景寰暗翻了个白眼,得!他这个大哥算是功成身退了。

    从妹妹手上接过电话,对范姜洄说:“我把她送到国安门口,晚上十点之前,你负责把她送回家。”

    范姜洄一口应允。

    于是,未来大舅子和未来妹婿达成一致共识。在国安大楼的正门外,两个大男人正儿八经地做了交接。

    待严景寰驱车走后,范姜洄牵着凤七走进国安大楼。

    “中午碰到了江澈和他大哥。”凤七思忖着生日那天,他们几个堂兄弟说不准会碰面,不如先知会他一声。

    “所以,也邀请他了?”范姜洄挑眉看了她一眼。心下闪过一个念头:范姜洐那小子,该不会对小七也

    凤七可没他想得那么多,点了点头,继而问:“你今天怎么有空来?年关了,应该很忙吧?”

    她大哥今年要不是被严家那些人彻底伤到,心一横给自己放了个超长的大假,这会儿想必也还在江沪没日没夜地坐镇呢。

    “嗯,是有些忙。”范姜洄侧头瞥了她一眼,见她真没将范姜洐的事放在心上,略松了口气,紧了紧握她的手,柔声问:“等下想去哪里?”

    “嫂嫂快生了,我想总该买份待产礼。”

    “嗯,那就去京都大厦吧,那里的婴童区比较大,晚餐就在顶楼的旋转餐厅吃,吃完看电影。”范姜洄想了想,迅速安排好了接下来的行程。

    看电影?凤七古怪地看了他一眼。

    “怎么了?这样安排有什么不对?”范姜洄低头看着她姣好的面容,好想捧着她的脸狠狠吻上一番,可惜场合不对。要不然,明日的国安头条恐怕就是他俩拥吻的照片了。

    “说起来,我们还没看过电影吧?”他边问,边强令自己移开视线,再盯着她的脸看下去,保不准就不管不顾地吻上去了。

    凤七好笑地回视了他一眼,难道一起看碟不算吗?

    “那个当然不算。”范姜洄像是能猜到她的心里,立即辩驳道。去电影院里买情侣座,是寻常情侣都会做的事,他们当然也不能例外。

    凤七正想说什么,只听左前方传来一道促狭的笑声:

    “哟!我还道谁呢!原来是小七啊!”

    夏盛提着公文包,朝两人快步走来。

    “夏局好!”

    “夏局好!”

    范姜洄和凤七先后开口问候,夏盛这才认出了范姜洄,乖乖!他还在想呢,这么幸运的小伙子是谁,原来是范姜家的长孙

    一想到范姜老爷子今儿刚好和吴玉首长在国安,不由暗猜:范姜老爷子晓不晓得这事儿?

    范姜洄也不回避,仍旧牵着凤七的手。

    凤七则是没注意自己的手始终被身边的男人握着,和夏盛聊了几句,末了,问:“夏局要出去?”

    “可不!部里有个会议,蔡部一时间抽不开身,让我代他去听听。”夏盛看了眼腕表,见时间不早了,忙朝两人挥了挥手:“我赶时间,回头再聊。”

    刚迈出一步,不知想到什么,又退后了两步,促狭地朝范姜洄眨眨眼,笑着说:“好好对咱们小七哦!要知道,国安上下可有不少小年轻对小七有好感呢!”

    说完,抢在范姜洄黑脸之前,夏盛爽朗笑着朝已经开到门口的公务用车疾步走去。

    已经在车上等他的秘书汪清见他这么开心,不由纳闷地朝车外望了眼,不解地问:“夏局这是碰到谁了?”

    “‘csas’的金牌特工!”夏盛笑意未消地接道,顿了顿,颇有感慨地轻叹:“还别说,谈恋爱果真能改变一个人的性子哪!我记得她刚来那会儿,清清冷冷、寡言少语的,现在好多了,像个姑娘家了”

    汪清一听是“csas”里即将成为首个由上头直接提为一级警监的凤七,急忙又探出窗口,可惜车子已经驶出了单位大门,只得悻悻地收回头,“小七还没成年吧?这都恋爱了?”

    “诶!你的观念太陈旧了,这年头恋爱不分年龄,只要是男未婚、女未嫁,什么时候都成。”夏盛见秘书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拍着大腿哈哈笑道。

    汪清挠挠头:“我这不是惊讶嘛!那丫头的性子,可不像是随随便便的人”

    “谈个恋爱就随便啦?”夏盛显然不赞同他的观点,竖起食指朝秘书左右晃了晃,“你呀!年龄还没我大,思想倒是古板的紧。回去问问你女儿,高中生谈个恋爱正不正常?”

    “她才初中呢!”

    “初中生谈恋爱也不是稀奇事。”夏盛笑着摇摇头,继而想到凤七的对象,不由轻笑着问:“你猜小七的对象是谁?”

    “谁?”汪清一脸“这我哪知道”的表情,好奇地问:“该不会也是‘csas’里的队员吧?”

    “唔,也算是吧。”夏盛笑着没否定,双手枕上脑后,感慨地道:“也不知范姜老爷子晓得没晓得”

    “啥?范姜老爷子?夏局是说范姜洄?”

    汪清一脸的诧异,那家伙不是在玛卡岛吗?一年也回不了京都几次,怎么和小七搭上的?

    “嘿!你这么激动做啥?不知情的,还道小七是你家闺女咧,这么一惊一乍的”夏盛好笑地说道。

    汪清闻言,抽了抽嘴角,能不惊诧嘛!

    小七耶!华国数一数二的古武高手,“csas”誉为“金牌特工”的协作队员,竟然和八竿子也撩不到一块儿的顾氏集团现任执行长走到了一起?

    “那啥,夏局,你说,范姜老爷子要是知道了,会同意吗?”

    “你瞎操什么心?”夏盛好笑地睥了秘书一眼,“我看小俩口感情好着呢,范姜老爷子就算想棒打鸳鸯,八成也难!”

    棒打鸳鸯?

    汪清立即脑补地想象起那一幕,不禁搓了搓胳膊,但愿别走到那一步才好

389 信物

    那厢,范姜洄和凤七进了“csas”所在的国安主大楼。

    因为上楼的门禁卡久未升级,范姜洄没法一同上去,只能陪她到电梯外。

    凤七想到老吴和简斯汀,提醒他或许得多等会儿:“除了林局他们,我还得下趟库房。”

    范姜洄替她把秀发捋到耳后,“好,慢慢来,我会等你。”

    “啧!你小子成啊!”凤七刚上电梯,范姜洄就被身后走来的天辰和夜行兄弟俩拉到了一旁。

    天辰用力拍了拍他的肩:“竟然不声不响的,就把小七给拐走了?”

    “害我们想行动都没机会!”夜行在一旁似笑非笑地跟着道。

    范姜洄暗翻了个白眼,什么叫不声不响,难不成追老婆还得汇报组织不成?

    “说吧?打算如何表达歉意?要知道,可不止你一人对小七有那方面的意思哦!”

    “没错!出于弥补,你得好好向大伙儿表示表示!”

    天辰和夜行不愧是双生兄弟,你一言我一语,配合地极为默契,还真把范姜洄逼红了耳根。

    “咳,师兄们的意思是”范姜洄清了清嗓子,索性直截了当地问对方。

    “玛卡岛!”

    “七日游!”

    “食宿、往返机票全包!”

    “外加当地导游一名!”

    范姜洄扬眉轻挑,“就这样?”

    天辰、夜行兄弟俩反被他问住,想了想,忙又补充一句:“‘csas’所有的在编成员。”

    心想:这下总该难倒你了吧?若是全去的话,好歹也有上百人,看心疼不死你!

    “成交!”哪知,范姜洄唇角微扬,一口应道。

    双胞胎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暗叹:这小子!这样都难不倒他!到底有多少身家了?

    凤七把请帖送达了所有受邀的人手上,包括库房里的老吴和简斯汀,并顺道托简斯汀转交给他的室友赵灵霄,省得她单独再跑一趟“盟义侦讯公司”了。

    搞定这一切,正要下楼,被林局一通电话叫住了,“小七,幸好你还没走,吴玉首长得知你在这,说是要下来看看你。走!到我办公室再坐会儿。他们马上就下来了。”

    凤七只得又回了林国志的办公室。

    之前听他说,吴玉铮带着军部的人,正在顶层会议室和蔡部商谈要事。因此,她把给蔡部的请帖也放在了林局这儿。倒是没想到,吴玉铮竟然会主动下来看她。也不知这耽搁得耗多久。

    这样想着,她给楼下大厅的范姜洄发了条短信,免得他着急。

    刚在林国志的办公室落座。吴玉铮一行人,在蔡部的引领下,也进来了。

    不止吴玉铮一个,还有一个头发花白,看上去年逾古稀,却依旧身姿勇健的老军人。不过看他肩章上和吴玉铮一样的金色松叶加三颗金星,不用猜也知道必是正大军区级的军部领导。

    凤七利落起身,可还没来得及行礼。吴玉铮率先爽朗地笑开了:“好久没见,小七倒是一直老样子!”

    说着,他上前一步,主动握住了凤七的手,脸上的笑意略有收敛。认真地道:“血彧的事,多亏了你。虽然该奖、该赞的,全都不会少,可我仍要代表军部,向你致以最诚挚的谢意!”

    “吴玉首长言重了!”凤七忙收回手,向他回了个军礼,微笑着说:“我只是做了自认为该做的事。”

    吴玉铮满脸激赏地点了点头,随即看了眼蔡之龙,笑着对身旁的范姜跃进说:“您老说是不是?这么乖巧又能干的得力手下,难怪老蔡怎么也不肯放人,换谁谁舍得?”

    范姜跃进眼含深意地看了眼凤七,心道:原来这就是大孙子搁在心尖尖上的人儿。且不论她其他方面如何,单凭她这次为军部所做的贡献,他范姜跃进第一个要举大拇指称赞。

    “确实是人中龙凤。”收回神,范姜跃进点了点头。

    “哈哈!老爷子看起孙媳妇来是眼也不眨一下,是不是越看越满意啊?“

    吴玉铮哈哈一笑,当即爆出在场众人心知肚明却又还没抬上明面的事,凤七腾地赧了耳根。早知道吴玉铮下来找她纯粹是为了看戏,她就坚决不留了。

    范姜跃进没好气地瞪了吴玉铮一眼,毕竟是范姜家未来的孙媳妇,这个时候,他要是也跟着吴玉铮瞎起哄,别说孙媳妇要落跑,他回去也少不得挨大孙子的脸色。

    “咳,我对阿洄的选择,从来都很支持。”范姜跃进说起这话时,脸不红心不跳,就好像当年被大孙子不去军部而入国安、甚至后来离国安而从商的选择气得口不择言、甚至抛出“滚出范姜家”的话的,并不是他。

    吴玉铮闻言,心知肚明地一笑。

    凤七却听得讶然不已。原来眼前这位老军人,竟然就是范姜洄的爷爷,上一届的总政治部部长,去年才刚退下。

    如今,是他两个儿子,范姜卫国和范姜卫军,在军部青云直上。势头之猛健,胜过当年的范姜跃进。

    也难怪他会被范姜洄当年的抉择气得七窍生烟了。“红色世家”的荣誉称号,若是到孙子辈就戛然而止,他拿什么去脸面去见列祖列宗?孙子不出息倒也罢了,可关键是,范姜洄在军校的表现,绝对称得上人中龙凤。可偏偏

    吴玉铮见一老一少彼此打量了一眼后,就各自沉浸在思潮中,不禁好笑,正想说什么,眼角扫到林国志递给蔡之龙一份请帖,遂好奇地凑了过去:“谁的请帖?哟!小七十六周岁生日啊?那倒是该热闹热闹!有没我的份啊?怎么?真没打算邀请我?”

    吴玉铮说着,一脸企盼地看向凤七。

    凤七心下暗叹,她就知道!林局在这个时候对蔡部说这个事,吴玉铮肯定会掺一脚。

    她只得打开背包,可没想到包里也只剩最后一张了。下意识地瞥了眼一旁的范姜跃进,发现对方也正两眼灼灼地盯着自己手上的动作。不由有些头疼。范姜洄手上倒是还有不少请帖,可总不能如实说吧

    吴玉铮眼尖地看到凤七包里仅剩的唯一一份请帖,直接抢走了,同时,笑呵呵地对范姜跃进说:“您老就不要和我抢了吧?小七不是你未来孙媳妇吗?孙媳妇过生日,您老哪还用得着请帖?”

    凤七哪料到他会说得这么直接,顿时被呛了口水。

    范姜跃进也瞬间羞红了老脸,好在本来就皮糙脸黑,脸红也不怎么明显。瞪了眼吴玉铮,又看看凤七,末了,点点头:“也对。我到时就坐阿洄的车去。”

    心下却一个劲地骂起大孙子:死小子!媳妇生日也不事先和家里吱一声!害老子丢脸都丢到国安来了!

    范姜洄在大厅足足等了一个小时,一看到凤七从电梯出来,忙起身迎了上去,刚牵起她的手,就见范姜跃进和吴玉铮也在蔡之龙的陪同下,从另一部电梯接连走了出来。

    范姜洄顿时愣了愣,老爷子怎么也在国安?

    “阿洄是来接你家老爷子的?”吴玉铮促狭地笑着,明知故问。

    范姜跃进则清了清嗓子,朝他俩挥挥手,“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范姜洄回过神,一一向几位领导问了好,然后顺着老爷子给他下的台阶,带着凤七撤离了现场。

    “你刚刚就和爷爷他们在一块儿?”出了国安,上了停靠在路边的车,范姜洄边替凤七系安全带,边问。

    “嗯。”凤七仍是有些不习惯他的体贴照顾,应声的同时,耳根微微泛红。

    范姜洄瞧见了她的反应,眼底的笑意加深,倾身一记浅啄,这才坐正身子,也给自己拉上了安全带。

    车子缓缓驶离国安大楼,往京都大厦的方向驶去。

    下午三点半,时间也不算早了,两人先去了婴童区,给李家即将诞生的宝宝选了套最为齐全的高品质待产大礼包,又给囡囡买了件玩具。

    凤七正要去收银台结账,范姜洄一把拉住了她,“这个不急,等下一起结。”

    在她的狐疑间,他牵着她来到一楼的首饰柜台,让营业员拿出了几款品质上佳的铂金对戒。

    “你喜欢哪一款?”范姜洄转头问她。

    凤七不解地看了他一眼,正想发问,范姜洄低头在她耳畔柔声解释:“订婚戒我会另行准备,先买副对戒戴着,省得旁人不知道你已经名花有主了可以吗?”

    问完,他环着她腰际的手紧了紧,担心她会拒绝自己突如其来的提议。

    事实上,他是被天辰、夜行兄弟俩给刺激到了。居然说整个国安有不下二三十个小年轻觊觎她,远不止他所以为的那么几个。

    距订婚还有两年,若不拿件信物宣告她是他的,他委实不放心。

    凤七觉察到他此刻的紧张。虽然唇畔的笑意不减,可紧绷的下巴,以及贴在她腰际微颤的大掌,让她实实在在感受到了他对她的在乎。

    他在乎她,连带着在乎她即将出口的答案。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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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1 娘家后盾

    饶是做好了心理准备:因凤七的身份使然,她邀来的宾客中,肯定会有让他们集体掉眼球的贵客,可真亲眼看到、近距离接触了,何天玲仍是吓得不轻。

    “之前只觉得耳熟,没想到竟然是红色世家的传人”

    何天玲把第一批到达的客人:以范姜老爷子为首的范姜家人,迎入厅堂,由老爷子亲自招待后,忙不迭遁入餐厅,揪着老公的衣摆不可置信地嘀咕。

    风驰好笑地觑了老婆一眼,“你才知道?”

    他在严景寰说了范姜洄的名字后,就马上猜到了。

    这年头,复姓范姜的不多,再加上有个顾姓的巨产外祖,让他一猜即中。

    可偏偏,老婆是个死脑筋,没向她具体介绍小七的对象家世,就以为真是出身商门。

    “你既然早知道了,怎的不告诉我?我没面子你也丢脸!”何天玲愤愤地瞪了老公一眼,还想继续再念叨几句,就听风扬在门口高声唤:“老妈!月湖湾的客人到了!”

    “不和你说了!招待客人去!晚上再和你算总账!”何天玲整整衣衫,推着老公出了院子。

    可不!月湖湾的唐、齐、袁三家都来了,唐老太爷为首,唐卿、齐封腾、袁未君三人成行紧跟其后,接着是唐武、齐恩朗、袁铮等三家的孙辈,再是四盟武道馆几个和凤七关系相熟、又常帮两家送节礼、年货的精武弟子。

    凤七听到风扬的呼声,也和范姜洄一道从厅堂迎了出来。

    范姜跃进一听风老爷子说来客是华国仅存的三大古武世家的家族长,也一脸兴奋地随他出了院子,范姜卫国、范姜卫军以及范姜洐兄弟俩也都好奇地跟了出去。

    唐老太爷等人,早就从几个小辈口里,得知凤七正和范姜洄交往,如今一见对方家长。自然是一番热络寒暄。

    毕竟,在他们心里,小七就是他们的闺女,他们和南溪庄的风家一样。同样是小七的娘家人。

    “儿子啊!看来,你未来媳妇的娘家声势还真不小!”

    顾媛看着这一阵仗,未免替儿子着急起来。

    华国仅存的三大古武世家啊,这都站在了未来儿媳妇的身后。如此强悍的后盾,能不让人心里发毛嘛!

    于是,趁着间隙,顾媛凑到儿子身边。低声提醒起他。

    范姜洄听得好笑,揽上母亲的肩,压低了嗓音劝道:“妈。娘家声势再大。和我日后娶她有什么关系?他们出于保护小七的立场,我也是,从理论上来说,咱们这叫统一战线。应该觉得荣幸才是!”

    “说得好!”唐老太爷什么耳力!岂会听不到顾媛的嘀咕和范姜洄的轻语?当即抚掌笑赞。听得其他不知情的人一头雾水。

    除他之外,也就凤七听到了,回了范姜洄一记灿烂的笑颜,当即看傻了他。

    如此一来。倒是让顾媛的忧心落了地。

    范姜跃进经风老爷子介绍后,马上和唐老太爷一行人热络地攀谈起来,边聊边从院门口移入了厅堂内。顺带带走了范姜洄,想来是有什么话要对他说。

    唐武带着四盟弟子,由风驰招待,进客厅喝茶休息。

    齐恩朗和袁铮哪里闲得下来,一听凤七说还邀请了庄岷修,索性坐在院子外的木凳上,边晒太阳边等了。

    风扬给他们端来了瓜果茶水,也被他们拉坐在一起聊天。

    凤七刚接完李宜琛的电话,说是快到了,紧接着,星光的电话也进来了,说是就在南溪庄镇口了。

    李安平一大家子几乎和“csas”一行人同时到达。

    热热闹闹地聚在院门口彼此做了番介绍,这才说笑着进了院子。

    “小七,这是我们大伙儿凑份子买的,希望你能喜欢!”

    c基地的伙伴们,推举星光为代表,送上了一份包装精美的锦盒礼物。

    “谢谢!让你们破费了!”凤七笑着收下。

    “什么话!你能邀请我们,我们高兴都来不及呢!可惜,冷玫他们都出任务了,要不然会更热闹!”

    星光笑着揉揉她的头,视线扫到她手上的锦盒,以及她中指上带着的铂金指环,不禁弯了弯眉眼,忍住了喉底的爆笑。

    老天!他可以预见,墨御那小子看到这份礼物的时候,会是何等表情!看来,生日宴结束,还是趁早开溜的好!

    蔡之龙和林国志是一起来的,随行的还有夏盛。

    看到凤七讶然的眼神,夏盛笑着说:“不请自来不会不欢迎吧?“

    “怎么会!高兴都来不及!快请里面坐!”何天玲见状,忙笑着上前招呼,趁着没人注意,捅捅凤七的胳膊肘,心下暗忖:这丫头!怎么都不知道掩饰一下呢?心里想什么,脸上就立马反映出来了。难怪平素都没什么表情,敢情是这么回事

    凤七眨了眨眼,她的确走神了。

    因为想到了第一次见他们三人时的场景,那会儿是在深城的沙田村,她和烈阳、雷霆租住的农家院落里。当时,是她开的门,迎进了这支三人组合,一晃三四年,白驹过隙,而她,也仇怨得报。

    烈阳和雷霆此刻就在凤七身侧,注意到她瞬间陷入回忆的迷离眼神,也不约而同地想到了那一幕。

    如果,当年蔡之龙三人没有找上他们,国安特工局也没有聘用他们,他们三人,不知会何去何从。而今,又不知是何等模样

    “生日该高兴啊!个个都这么严肃做什么?”为首的蔡之龙,走到凤七跟前,和蔼地拍拍她的肩,笑道。

    “得!看来,我还真不该来,小七到现在都还没理过我哪!”夏盛敏锐地觉察到凤七、烈阳、雷霆同时散发的落寞气息,虽然不确定具体原因。却也猜到了必和他们三人同时出现有关。

    凤七垂下眼睑,眨去眼角的潮润,再抬头,哪里还有方才愣神间的迷离。朝夏盛莞尔一笑,“夏局哪里话!我只是感到很惭愧,那日明明遇到你了,也没记起要将请帖给你。”

    “我知道我知道。你是想给我省钱来着嘛!哈哈!”夏盛爽朗一笑,接着道:“要不是我昨天去军区找吴玉首长时,他向我得瑟,还真要错过了!说到这个。吴玉首长不是说会早点到吗?怎么到现在都还没来?”

    蔡之龙看看手表,“应该快到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一阵喇叭声从南溪庄道口传来,吴玉铮的专用吉普很快就驶到了众人跟前。

    没想到下车的不止有他。还有一群小年轻。

    凤七定睛一看。居然都是熟人——曾在各件任务中或多或少接触过的精锐特种兵。只不过今天穿的都是便装,不仔细认还真辨不出来。

    “怎样?哈哈!我带了一群帮工,老蔡,想灌倒我?得先过他们这一关!还是说,你手下那几个精英特工,酒量也是个顶个的厉害?”

    吴玉铮一反人前的肃然,和凤七等人笑着打了招呼后。搭上蔡之龙的肩,比起了各自的手下。

    “成啊!别说比酒量,酒后来场醉拳,我敢打赌,也是我们稳赢!”蔡之龙自然不肯落后,抬了抬下巴,眼也不眨地应下吴玉铮的挑战。老小子!早就想挫挫他的傲气了!成天来国安挖墙角!真当他国安好欺负啊!

    “事先申明!小七不能参加!”吴玉铮岂会猜不到蔡之龙的心思,若是凤七参加,别说他带的这几个人了,即便是带个军团过来,徒手对搏,也难以是她的对手。

    “不参加就不参加。不过我也事先申明:今儿要是你输了,从今往后别再来挖我的手下!”蔡之龙眼一瞪,倔着脾气应下了。

    吴玉铮眉头一挑,心道:好家伙!还来真格的!

    可挑战的话是他放出去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自然不好回收。只得脖子一梗,“成!”

    凤七和“csas”队友面面相觑,这算哪门子事啊?这都还没开喝吧?还没醉吧?两个头儿就杠上了?

    林国志和夏盛也暗暗扶额。

    旁人许是不知情,他俩却是再明白不过的。

    蔡之龙对吴玉铮,从三年前军部当着国安的面热邀凤七转职开始,就杠上了。当然,所谓的杠上,也仅限于私人情绪,若是工作,还是该配合配合,该合作合作。

    能相安无事拖到现今,已经算是缓和的了。要是换做蔡之龙早几年的硬脾气,早掀桌板了。

    “如果是切磋”凤七想到客厅里喝茶的唐武以及四盟弟子,提议道:“双方联合,和四盟武道馆的弟子比试一场,怎样?”

    嘎?不是对擂吗?怎么变成联手了?

    吴玉铮和蔡之龙对视了一眼,继而齐齐望向凤七。

    凤七佯装不懂他们的表情,无辜地反问:“怎么?不敢和四盟弟子过招?”

    “开玩笑!”

    “怎么可能!”

    “比就比!”

    “就是!凭我俩带出来的人,个个身经百战,还怕几朵温室里练出来的花?!”

    很好!同仇敌忾!

    凤七暗暗发笑,继而朝一旁看得目瞪口呆的何天玲使了个眼色。

    “来来来!各位里面请座!先喝杯茶暖暖身,马上就开席了!”

    ps:

    谢谢灬亓べ`、两位童鞋的打赏!谢谢亭瑜、粉の茉づ两位童鞋的粉红票!这算是周日的第一更吧,下午会再整出一更。这周会尽量双更哒。其实这段时间很忙,快年终了,加班不少。而文也到了尾声。说尾声,我仔细算了算,应该还有一卷的样子,完结会到一月份。亲们可以提议,番外想看什么,我也好准备起来。哼ˉ)唧

292 不是娶媳妇

    在这之后,李一仓夫妇带着符锡睿也到了。

    青龙一家特地绕了趟医院,接上了沈惊涛和裴西爷孙俩。

    当然,还有负责保护和照顾爷孙俩的乔恩、罗迪、汉森、雷诺和魁伯。

    为此,青龙特地租了辆豪华小面包。

    其实,凤七起初并未考虑到他们。而是香织母女俩去医院探望沈惊涛时,无意间提到要来南溪庄参加她的生日宴,沈惊涛和裴西立马给她拨了电话,责问她怎么不邀请他们爷孙俩。

    凤七哭笑不得,他们爷孙俩,一个正在接受中药治疗,一个脚伤还未痊愈,从同德中医馆颠簸到南溪庄,这一路也不算短。

    可既然他们想来,自然没有推拒的道理,遂让青龙绕趟医院,捎上他们。

    见所有宾客都到了,风老爷子宣布生日宴开席。

    宴席摆在风家。

    风家的宴客厅能同时容纳六张大圆桌。

    风家的大厨房又有老式的灶台,有大型的煤饼炉,蒸煮起来非常方便。

    至于严家别墅的装修风格,春暖花开时在园子里办个自助式酒会挺适合的。可大冬天的,要在家里同时招待几大桌客人,就显得捉襟见肘了。

    因此,征得兄妹俩的同意,这次的生日宴全权由风家操办。

    严景寰本来觉得既不出地,又不出力,出点钱总应该的吧,毕竟是给妹妹办生日宴,结果被何天玲狠狠批驳了一顿,全数退了回来。

    以何天玲的话说:他们给闺女办生日宴,拿他的钱算什么道理?要是他也想办,就明年排队!

    严景寰摸摸鼻子,他从商的年份也不算短了,多少总会点手段,可到了妹妹的干妈跟前。只有听训的份。

    不过好在两家的院墙有道铁栅门相通,今儿大开着,彼此可以串门。

    连日来的大晴天,把元旦前后下的一场茫茫大雪都消融得差不多了。虽然枝头、屋顶以及背阴的角落还有积雪沉压,可向阳的地儿,以及走道、院子,都被打扫得干干净净,一点都不湿滑。

    热闹的宴席后,凤七先让师父一家以及沈惊涛爷孙等人先回去。前者有君婷脂这个孕妇需要照顾,后者则是需要回医院打下午的针剂。

    唐老太爷等一干年长长辈。则被严景寰请到了严家别墅的楼上客房午休。

    风家宽敞的后院,留给了一群斗志昂扬的小年轻们切磋功夫。

    “媏媏,我们等下也该回去了。”江澈看到凤七送完李安平等人回来,走到她身边,笑嘻嘻地说:“虽然爷爷还很恋恋不舍,恨不得也上场过几招。”

    “既然如此,就吃了晚饭再走嘛!”何天玲从餐厅出来去厨房,路过客厅听江澈这么说,顺口邀请道。干女儿未来的婆家小叔耶。怎么着也得客气点。

    江澈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不知该如何应对何天玲的热情。

    好在何天玲立即被大厨叫走商量晚上的菜色,与此同时,范姜洐也走了过来。拿着一个细细长长的礼盒。递给凤七,“准备的太匆忙,无论喜不喜欢,还请别见怪!”

    “对哦!”江澈一见。也忙从大衣口袋里取出一个袖珍礼盒,“差点忘了!这是我的!媏媏,生日快乐!”

    “谢谢!”凤七莞尔笑着。一一接过兄弟俩送上的生日礼物,“费心了!”

    “一点都不!”范姜洐笑着摇摇头,“我该谢谢你才是。没费什么力就完成了纽约任务,让我的毕业实践得了个相当好的分数。”

    说话间,范姜洐的视线瞟到从后院踏进厅堂的人影,唇角弯了弯,勾住江澈的脖子,朝凤七说了声:“过了年,我就去军部实习了,日后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尽管找我。”

    “好!”凤七点点头,目送兄弟俩离开,还没转身,就落入了一具温暖的怀抱。

    “怎么过来了?”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凤七一手拿着两个轻便的礼盒,一手握住扣上她腰际的大掌,轻笑着问。

    “半天没见你的人。”范姜洄闷着声音解释了一句。随即扫到她手上的礼物,定定地盯了半晌,从她手上接过,换他一手拿着礼物,一手牵着她往后院走去。

    后院,风老爷子平素打拳的场地,现下铺上了一张防滑地垫。

    唐武为首的四盟弟子,和零壹、星光合力带队的军部、国安代表队,分立两侧,已经各自选出了预备切磋的选手。

    “三局两胜制。”范姜洄低头,眼含笑意地在凤七耳边解释说:“爷爷想看全场,可又怕时间上吃紧,遂定了三局。谁先摔出垫子谁便输。”

    吴玉铮此刻倒是和蔡之龙站到了一起。两人交头接耳的,偶尔商讨几句。

    范姜跃进带着两个儿子,和风老爷子坐在廊檐下,晒着太阳、喝着茶,惬意地欣赏场上的小辈们切磋拳脚。

    “依我说,您老吃了晚饭再走呗!”风老爷子啜了口热茶,见一局结束,两方打了个平手,乐呵呵地转头留起范姜跃进。

    范姜跃进也不是矫情,实在是老宅来了客人,还是久未联络的堂族亲戚,听管家电话里说,下午先去京都其他亲戚家送年礼了,晚点再上门拜访,想来堂亲那边又有什么事要找他帮忙吧。

    “今儿实在不行,下次咱哥俩再聚聚!两个小的在一起,还怕会没机会?”范姜跃进笑着婉拒,同时,抬头扫了眼站在一侧观战的范姜洄和凤七。

    风老爷子捋了捋胡子,眯笑着点头:“那倒是!”

    “择日不如撞日。阿洄的生辰不就明日吗?虽然是小生日,可两家聚一块儿热闹热闹也不错!”

    范姜卫国得了妻子的示意,主动提议。

    范姜跃进眼一亮,对呀!

    “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儿上我家去!”

    “那怎么好意思!”风老爷子一听,连忙摆手道:“小七的生日宴,是她干妈早就定了的,这几年,她在外头东奔西跑的,平时也没给她热闹过,这才聚了大伙儿给她庆祝庆祝。可是......”

    “没什么可是不可是的!就这么定了!”范姜跃进拍了拍腿,“横竖都是自己人嘛!吃的喝的,也就那些,主要就是图个热闹!”说完,他转向身后的大儿子大儿媳:“这事儿就交给你夫妻俩负责。”

    “成!”范姜卫国得到妻子一记赞赏的笑意,忙不迭应道。

    范姜卫军在一旁揶揄地插嘴:“大哥可别搞错咯,明儿只是给阿洄过生日,还不是娶媳妇!”

    闻言,众人都不禁笑开了颜,范姜跃进眯着眼笑接道:“亲家要是同意,我也没意见!”

    “这话可不能由我说了算!喏!小七还有个疼她上心坎的大哥,阿寰可是还想多留小七几年哪!”

    风老爷子瞅到了刚从自家别墅返回的严景寰,朝他招招手,笑着说道。

    严景寰会心一笑。没错!可不能让范姜家这么便宜就得了妹妹去!

    不过今儿一聚,他倒是瞧出范姜家上下几口人,对妹妹还真的挺不错,至少她未来的公公婆婆都对她极好,这让他放心了不少。

    廊檐下的打趣,并未影响院中的比试。

    三局两胜的切磋,最终,双方以平局收场。

    然而,专心观战的人都心知肚明。毕竟是凤七的生日宴,多少有些手下留情。何况,唐武并未出场,这次带来的四名弟子,出列了三个,和军部、国安两部门联合起来的二十几个人中选出的三名代表对决。如此说来,四盟弟子要胜上一筹。

    “啧啧!果真是古武世家出来的弟子,身手的确不凡!”切磋结束,双方队员握手致敬后,吴玉铮带头鼓掌赞叹。

    “看来,咱们日后的基地实训,有必要请四盟弟子前去点拨一二了。”蔡之龙摩挲着下巴和身旁的林国志和夏盛商议。

    “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有小七在,还怕没人点拨?”吴玉铮闻言,凉凉地睥了蔡之龙一眼。

    后者眼眸一亮!对呀!他怎么没想到这一层哪?视线往人群中一扫,发现了正和身畔的范姜洄、归一等人轻声交流的凤七,心下闪过了一个念头......

    这厢,看完比赛,范姜一家人告辞主家和宾客,先行回去了。

    范姜洄因为几位长辈都喝了酒,他和范姜洐得负责开车,遂和凤七约了明日见,也先回去了。

    “晚上拆礼物时,记得告诉我都收到了什么,嗯?”临别前,范姜洄趁着众人没注意,在凤七唇角窃了个香,轻声说。

    他倒是想看看范姜洐、归一等几个对她“心怀鬼胎”的家伙,都送了她什么。

    凤七哪里猜得到他的心思,应了声“好”,然后随众人送他们出了院子、上了车。

    同时告辞离开的,还有吴玉铮、蔡之龙几位领导,以及次日马上有任务要出京的麒麟、天辰。

    至于“csas”其他成员,以及月湖湾的客人,横竖没其他事,都被留下吃了晚饭再走,若是喝了酒就宿上一晚也没事。反正星光几个,都想留下来看好戏呢!(未完待续。。)

293 看戏

    吃过晚饭,送走月湖湾的宾客后,星光一行人拥着凤七去她家客厅拆礼物了。

    风扬、风旭兄弟俩,探头进书房,朝正拉着严景寰对弈的风老爷子说了声:“爷爷,我们也去小七那儿了。”

    严景寰手执黑子,抬头叫住风扬,疑惑地问:“小七怎么了?”

    “没啥!就是看她拆礼物。”风扬想到星光透露的事,忍不住抿唇偷笑:“其实就是想看某人吃醋呗!”

    某人?严景寰挑了挑眉,随即想到什么,眼波一闪,转头看向风老爷子。

    “成!去吧!阿扬,叫你爸进来!今夜咱爷俩好好杀它一盘!”

    风老爷子了然一笑,爽快地放严景寰回家看戏去,顺道让风扬把风驰叫进来。

    接到老爷子的口谕,风驰端着杯盏从客厅移入书房,看到儿子、侄子连同干闺女的大哥,像一阵风似地转瞬就刮没了影,好奇地问书房内的老爷子:“他们这是干啥?家里出啥事儿了?”

    “呸呸呸!大好日子的,能出啥事儿?你干闺女拆礼物,都赶着去看呗!”

    “拆礼物能有啥好看的。”一听是这事儿,风驰顿时没了兴致,杯盏一搁,在老爷子对面坐了下来,捋起衣袖,准备和老爷子大杀一盘。

    “拆礼物是没啥看头,可拆出了能让某人吃醋的礼物,那就有好戏看喽......”

    毕竟也是过来人,虽然老了,可小年轻之间的那点情事,风老爷子岂会看不透?

    他话音未落,风驰倏然亮了眼神,巴巴地看向老爷子,正欲开口。

    “想都别想!”风老爷子斜眼一睨,“阿寰跟着去是理所当然。你干啥去?”

    “我......是她干爹。”风驰透过窗玻璃。瞅到了正和妯娌说说笑笑往隔壁走去的老婆。

    “老子还是她干爷爷呢!”风老爷子没好气地吹了吹胡子,“有空不如管管你儿子!老大不小了,还光棍一条!小七都有对象了,他都快大她一轮了,还没个着落,说出去羞不羞?”

    “咳咳......”一提到儿子的婚事,风驰也是头疼的紧,“那小子压根就不听我们的......”

    “我看是你俩太宠他!”风老爷子索性也不下棋了,改而训起儿子:“哦!他说不谈对象你们就由着他不谈?这都二十几了?过了年要三十了吧?”

    “二十九。”风驰抽抽嘴角。恨不得回到一刻钟前,没听到儿子传达的老爷子的口谕。窝在客厅陪老婆聊天多舒坦,说不定现在也跟着老婆到隔壁看好戏去了......

    “二-十-九!!!”

    不说还好,一说,风老爷子直气得吹这胡子瞪眼:“我看这事儿也甭等他自个儿觉悟了,瞅着合适的就给他安排吧!还有那啥,山里也甭去了,立即给我回京都!”

    闻言,风驰颇为无奈地瞥了老爷子一眼,心下嘀咕:这招要有用。何至于等到现在?就是因为没用,才眼睁睁看着儿子成年窝在山旮旯里头,做他的驻地军医,对象也没一个......

    “他不是很听小七的话吗?让小七劝劝他......对呀!”风老爷子不知想到了啥。双掌一拍,喜滋滋地道:“小七的师父不就在市区开医馆吗?能转去他那里也挺不错!‘同德中医馆’如今可是享誉国内外,要找个对象肯定不难......”

    ......

    那厢,和众人一起观看凤七拆生日礼物的风扬。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打得他直犯嘀咕:谁在背后骂我?不过,马上又将注意力集中到了场内。

    凤七瞪着一客厅的礼物。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

    她印象里,似乎也就几位长辈,以及星光、范姜洄、江澈三人送她了礼物,怎么一转眼,客厅里都快被堆满了?

    “不如,小七先拆我们的吧!看看喜不喜欢!”星光眯笑着提议。

    几个凑份子的知情者,例如烈阳、雷霆,此刻早就憋笑得满脸通红了。

    只可惜,墨御那小子有事先回了,如果也留在这里等着礼物新鲜出炉,那得多精彩?

    有什么问题?凤七狐疑地扫了他们几人一眼,无声地挑眉询问。

    “没啦!这几个难得吃顿饕餮大餐,都兴奋一天了,甭理他们!”星光笑着揽过凤七的肩头,示意她开拆他们集体送上的精美礼物。

    比三年前窜高了一个头不止的非人,嘴角噙着笑,双臂举着一台高像素dv机,主动担任着今日的摄影师。

    归一因为这几天都休假在家,和已经成家的邢兵、何然一样,并没参与星光几人的凑份子活动,而是单独包了份生日大红包。不过,从雷霆几个不怎么懂掩饰的小家伙脸上,多少猜出了些许端倪。

    和邢兵、何然交换了个了然的神色,笑意不减地拿出手机,开启了视讯功能后,拨通了范姜洄的电话。

    “来来来!新鲜出炉的精美礼物就要启封咯!大伙儿准备好了吗?”

    星光在凤七拆掉一层套一层的精美包装,即将开启最后一道锦盒盖的刹那,夸张地吆喝道。

    “哇哦!”

    当小巧精致的锦盒盖被开启,躺在绒面上的礼物显露于众人眼前时,不止凤七,在场所有人,不管知不知情,此刻都爆出了一声惊叹。

    “不会吧?还真的一模一样啊!”

    举着dv机的非人虽然参与了凑份子活动,可因为到的比较迟,没来得及看到实物,这会儿一见,也不由得圆睁双目,愕然不已。

    “当然!我会搞错情报?”他身旁的雷霆得意地抬了抬下巴。

    谁让墨御那家伙不声不响地就把小七拐去了!

    前几日,他和烈阳结伴逛街,在京都大厦的一楼看到了约会中的两人,还没等他们打招呼,那两人就匆匆忙忙离开了,好奇之下,来到首饰柜台。从营业员那里打听到小七被套上戒指的事,不由起了捉弄之心。

    凤七哭笑不得地看着绒布盒里那枚和她中指所带的指环几乎是同个模子出来的铂金戒,这到底是要闹哪样啊?!

    与此同时,还在城郊高速路上行驶的范姜洄,见是归一拨来的电话,随手开启了支在导航屏旁的手机,还没来得及带上蓝牙,就看到了视讯传来的画面。

    当即,一个紧急急刹。

    “儿子?”坐在后排正和老公聊天的顾媛,不禁吓了一跳。还道前方出了啥事儿,“怎么了?前头有车祸?”

    范姜洄一声不吭地把车子停到硬路肩,摘下蓝牙,拿起了手机屏,“很好!玛卡岛七日七夜豪华自由行想取消了是吗?”

    咬牙切齿的低沉嗓音,透过归一开启了扩音功能的手机,传到了现场每个人耳里。

    曾和天辰一起参与了讨价还价一事的夜行,闻言,忙凑到归一跟前。对着手机屏安抚那头被气得不行的男人:“削减掉一部分行事太过分的人我没有意见,可要说取消就太说不过去了啊!好歹我和归一、邢兵、何然可都没掺和!”

    “啊啊啊!夜行大哥,你太不讲义气了吧?”雷霆忙不迭跳了过来,“有这么好康的事。居然也不和我们提前讲!”

    非人见状,也凑了过来,晃了晃手上的dv,讨好地对着手机屏笑道:“墨御。我是无辜的!雷霆他们拉我下水,我都不知道里头包的究竟是什么......再说,我可是谨遵你的吩咐。把小七拆礼物的现场都拍下来了,回去肯定不带剪辑地传给你......”

    星光困惑地眨眨眼,看向显然知悉内幕的夜行:“什么玛卡岛七日七夜豪华自由行?”

    “咳......”夜行摸了摸鼻子,把那日在国安大厅,他和天辰问墨御敲诈的福利经过说了一遍。

    刚说完,就被星光几个压到地上群殴了一顿!

    让他不事先通个气!让他蹲在一旁看好戏!

    夜行好不容易突破重重包围,从地上爬起来,一脸的委屈地解释:“这不还没来得及说嘛!谁让你们自作主张,拿小七开涮了?!”

    “怎么会来不及说?从那日到现在,这都隔了几天了?亏你们两兄弟成天没事做在七楼晃进晃出的,我看你丫的就是故意的!”

    星光不好意思面对视讯那头的范姜洄,再度拿夜行开起刀来!

    两人索性在凤七家的客厅里上演起了全武行。

    这厢,归一噙着笑将手机递给了凤七,示意她到室内去把炸毛的狮子安抚了。

    “他们只是开个玩笑,别生气了。”凤七关闭了扩音功能,将手机贴在耳边,走出了客厅,来到了夜幕深降、月光清冷的庭院里。

    “这些家伙!”范姜洄没好气地低咒了一声,随即叮嘱起电话那头的小女人:“不管是不是一模一样,总之,不许你戴。丢还给他们,若是不肯回收,就随便丢到哪个旮旯窝里。”

    “好。”凤七弯着眉眼,柔声应道,想到他这会儿应该还在路上,不免担心起他的安全:“半途接电话,没事吧?”

    “没事,我停在路边了。这就回去了。等到了家,我再给你电话。”想到凤七此刻用的还是归一的手机,范姜心里难免有些不爽。

    “对了,归一送了什么?”准备挂机之前,他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归一大哥?”凤七仔细想了想,“是红包。”

    那就好!范姜洄圆满了,“下回等他三十大寿,咱们也回赠他个大红包。”(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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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4 心结

    闹了这么一出,余下的礼物,大伙儿也没心思继续围观了。

    邢兵、何然几个有家室的,和严景寰说了声,趁着月色皎洁,先行返家了。

    归一叫走了异能组几个队友,宿他父母家去了。

    风扬拉着星光、夜行、腾鹰几个老队友,回风家打牌去了。

    最终只留了烈阳、雷霆、顾晓几个小年轻留宿凤七家。

    严景寰替他们分了被铺后,让他们早点洗漱休息,又回到了楼下客厅。

    “还有这么多?”扫了眼那堆还没拆包装的礼物,连他都觉得那些人太客气了。

    “是啊。”凤七刚拆出江澈送她的粉色桃心的水晶发夹,翻来覆去看了几遍,有些哭笑不得。她似乎从来不用如此富有小女生气息的头饰吧?江澈又不是不知道。摆明了是故意的。

    再是范姜洐送她的细细长长的礼物,拆到大半,她就猜到是什么了。

    “哟!这只笛子不错嘛!”严景寰也看到了,从妹妹手上接过了这支质地上乘的紫竹笛。

    “谁送的?”

    “范姜洐。”凤七答完,继续奋战其他的礼物。

    严景寰试着吹了几声,失笑地摇摇头:“看来,我没这个天赋啊!对了,你会吹笛子?”他怎么从来不知道自己妹妹还爱好声乐?

    凤七顿住了手上的动作,偏着头想了想,回道:“唔,也不算精通,略知一二吧。”

    “真的?”严景寰一听妹妹竟然还懂音律,马上移开了她正在拆包装的礼盒,把笛子往她手里一塞,“来!随便吹一曲给大哥听听!诶,这些先放着嘛。有的是时间让你整理!”

    随便吹一曲?吹什么呢?

    凤七蓦地想起曾经应允范姜洄的事,那会儿,她似乎说过:若是他坚持等她到成年,她将吹一曲给他听。

    “没事,随便吹啦,大哥又不是很懂,错了也不打紧!”严景寰见妹妹低着似是在沉思,还道她是在回想曲目,忙笑着催道。

    刚巧,范姜洄的电话进来了。

    他刚到家。回到卧室后,冲了澡,边擦着头发。边给她打电话。

    得知范姜洐送她了一支紫竹笛,不禁黑了脸。那可是要用嘴巴吹奏的。那家伙究竟安的什么心?居然送她这么亲密的礼物。

    “正好,大哥想听,你要有空,我把扩音器打开。”

    “有空!”当然有空!范姜洄立马应道。

    于是。凤七开启了手机的扩音功能,支在茶几上,演奏起来。

    是凤族自创的曲目,与她曾在这个世上听过的古琴曲全然不同。除她之外,应该无人知晓这首曲目的寓意。

    前世的凤族子嗣,但有心仪的对象。都会弹奏此曲,借此表达心意。

    她前世学会了却从没弹奏过,还以为此生都不会有机会。

    想不到。十六岁的生辰,离开凤族十六年,她竟有机会吹起这首“故乡”曲。

    音色柔和、圆润的紫竹笛,在静谧的月色下,吹奏起旋律轻扬、悠柔的。不止吸引了身畔的严景寰、手机那头的范姜洄的全副心神,也勾得楼上客房里的烈阳等人。隔壁的风家老少,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翘首侧耳倾听。

    凤七也全然徜徉在了曲目里,似乎根本不必她费神回忆,悠扬的曲调自然而然地就逸出了唇畔。

    脑海里闪过前世的一幕幕场景,有突破升级壁障的喜悦、有孤身离家历练的苦寂,有阖家团圆时的喜庆,也有战场送别时的悲情

    眼角有温热的东西浮涌,她立在窗前,背着灯光,没让身后的严景寰瞧出端倪。

    不知何时,曲调终了,室内户外仍旧静谧一片。

    包括手机那头的范姜洄,强忍着想飞车来到她身旁、紧拥她吻她的冲动,良久,抑制下心头泛滥的思绪,喑哑地赞道:“很好听!”

    严景寰也才回过神,带头鼓起了掌。掌声不止有他,还有不知何时,已经从楼上下来的烈阳等人。

    “怎么都下来了?”凤七迅速敛下波澜般冲荡心湖的思潮,回头朝众人浅浅一笑。

    “真的很好听!”顾晓微笑着竖了竖大拇指,“如果拿到外面,不知情的,还以为是哪国的高级笛手在吹奏呢!”

    “是呀小七,我们都不知道你原来会吹笛子,而且还吹得这么好!”烈阳感慨地叹道。

    这么多人中,他可以说是最了解她过往经历的人。孤儿院六年、血彧六年,逃离血彧后,又一起进了国安。却不知,她还有这一项特长。

    虽然不懂音律,可方才的笛音,不知何故,他竟然听出了无奈和寂寥。

    想来,笛子是她最近几年才学会的吧?来了国安之后,他和雷霆倒是成天混在一起,而她,却因为任务使然,不得不分在不同的学校,因此而疏远了

    “小七”

    这么一想,烈阳有些自责,他们几人中,他的年龄最大,凤七最小。然而实际上,似乎都是她在带领他们,逃离孤岛、进入国安、扫除威胁,每一步,往细了想,无一不是她起的头、带的队。只是因为她一贯而来的低调寡言,让外人不自觉地忽略了她的主导性。

    “怎么了?一个个都这么看着我?”

    凤七收好笛子,抬头见众人还立在原地,定定地望着她,不知在想什么,不禁好笑地挑了挑眉,“不早了,还不准备睡?”

    “是不早了!各回各的房吧,媏媏也上去,礼物明天在理。明天不还要去你未来公公家吃饭吗?当心迟到了出糗哦!”

    严景寰回过神,笑着打破了室内的静默。摆摆手,示意烈阳等人都转身上楼,随即拍拍小妹的肩,提醒她别搞到太晚。当然。最后一句话是对着手机说的,相信范姜洄也听到了。

    待众人都上楼后,凤七坐在沙发上,看着一地还没拆的礼物,和范姜洄聊了几句。

    见时间确实不早了,次日两家又要聚,范姜洄主动和她道了晚安。

    挂了电话后,凤七习惯性地检查了一遍门窗,这才熄了灯,上楼休息去了。

    与此同时。隔壁的风家,风驰夫妇俩洗漱完刚要上床,就听到了轻扬的笛音。忙来到外头,正好看到儿子和他同事正趴在窗台前往隔壁瞅,也跟着侧耳聆听起来。

    一曲完毕,才叽叽喳喳讨论起来。

    “谁吹的呀?这么神!”

    “会不会是小七的大哥?”风扬摩挲着下巴率先猜道。

    “明天去问问,吹这么好!不去发张专辑就太可惜了!”夜行晃着脑袋叹道。

    “我倒觉得很可能是小七丫头!”这时。风老爷子也走出房间,慢悠悠地猜道。

    “爸怎么也还没睡?不会是被这几个小子打牌的声音吵醒了吧?”何天玲忙上前,替他披了件外袍上去。

    “妈!”风扬忙喊冤道:“我们几个很小声好吧?而且还在房里,要不是听到笛音,哪里会出来!”

    “对!不干他们的事。”风老爷子笑呵呵地帮衬道:“是我睡眠浅。”其实,他是想到了小七会内功。吹出的笛音。若是不带一丝内力,肯定无法这么清晰地传至他们耳里。

    这事儿,还真被风老爷子给猜着了。

    凤七吹的时候。起初还控制着力道,可随着她陷入前世的旧忆、思潮澎湃,渐渐忽略了丹田处的那两枚气丹,在笛音的缭绕下,即使没有她刻意催动。竟也徐徐转悠了起来。

    连带着奏出的音色越发浑厚有力,一传数里。还如此清晰。

    听风老爷子猜是凤七,其余人都不怎么相信地否决。

    “不可能吧?”

    “我也觉得不可能!小七来国安也快四年了,都没见她亮过一手啊?”

    “会不会是录音机里放的呀?她不还在拆礼物吗?边拆边听?”腾鹰掏掏耳朵,猜道。

    当然,这个猜测被众人全数驳回。

    “算了,明天一问不就知道了嘛!”

    “对对对,明天起来我就去问问。爸,时间不早了,我扶您回房歇去!”

    “你们几个!也早点睡吧!特别是你小子!明天还要负责开车,要是出啥状况,看我不削死你!”何天玲一扫想遁回房间继续打牌的儿子,没好气地念道。

    “是!马上就睡!”风扬回了她一记军礼,笑嘻嘻地合上门。

    一转身,四人再度聚首牌桌,难得有机会聚一块儿,怎能不尽兴呢?!

    范姜洄和凤七结束通话后,打开笔电,查收了洛水从玛卡岛发来的邮件,回复了一些需要他亲自批示的文件后,靠在椅背上发起愣。

    “叩叩叩!”

    就在这时,房门被敲响,他还道是母亲,惯例来催他早点睡。

    不成想,竟是范姜洐。

    “能谈谈吗?”范姜洐双手环胸,倚在门前,“说起来,我们似乎很久没面对面聊天了。”

    范姜洄剑眉一挑,努了努嘴,“进来吧!”

    “怎么?这么晚了还在办公?”范姜洐一眼扫到书桌上开启的笔电,了然地看了他一眼,意有所指地问:“提前回来,工作量反而增加不少吧?”

    “和你无关吧?”范姜洄觑了他一眼,随手合上笔电,背靠着书桌反问。心里还在为范姜洐送的紫竹笛而气闷。

    范姜洐也不客气,在书桌旁的单人沙发坐下后,从茶几上拿了本最新期的,翻阅了几页,说:“母亲的事,我已经查清楚了。”

    范姜洄闻言,只挑了挑眉。

    半晌没听到回应,范姜洐从杂志上抬起头,彼此视线相撞,他不甚自然地移开,垂睑落回手上的书页,“以前的事,是我不对”

    范姜洄仍旧没吭声。其实是不知道怎么接。

    那件事,可说是纠缠了范姜家十数年,最终抽丝剥茧,还原真相,他却没有想象中那么轻松。

    或许,是因为其间还夹杂了一条人命。虽然,那人是咎由自取,可无论怎样,她至死都在范姜家的族谱里,是他叔叔的妻子,他堂弟的母亲。

    他虽然因母亲的苏醒、康复而松了一口气,却无法高兴起来。

    相反,他有时会想,范姜洐和江澈,若是知道了此事,想必会很难过吧?他们的亲生母亲,为了一个得不到的人,竟然以死来报复,甘心丢下未成年的大儿子、襁褓中的小儿子

    “阿澈他,也知道了?”良久,范姜洄打破静默。

    “不。我没打算让他知道。”范姜洐摇摇头。

    江澈自小和外婆外公一起住,性子单纯,继续保持就好。反正,那个女人,对江澈,从来没尽过责任。

    至于自己,曾经为她嫉恨、仇视亲人,如今又替她擦净了屁股,道歉的道歉,补偿的补偿,也该够了!

    “听说你年后就要进军部了,恭喜!”范姜洄看出了范姜洐浑身散发出的落寞气息,下意识地转移了话题。

    不过,一码归一码,恭喜之后,该算的账还是要算的。

    “我还听说,你送小七一支紫竹笛?”

    略带酸意的语调,让范姜洐不由弯起了唇角,抬眼回视,“没错!笛子传音,通常,都用来送心仪的女子”

    “好你个范姜洐!她可是你未来嫂子!目无兄长!该揍!”范姜洄说着,拔拳就朝他那张碍眼的脸上挥去。

    范姜洐岂会由他得逞,身子一避,手臂一格,挡住了堂兄猛烈的拳击,心下暗咒:还来真的呀!

    范姜洄见一拳落空,再挥来一拳,同时,身形前移,挡住了欲要闪避的范姜洐。

    连续几拳后,范姜洐终于避闪不急,中了一拳,当下,鼻梁青肿,也顾不得往日的风范了,揉了揉发疼的鼻梁,冲着堂兄喊:“这可是你逼我的!等下被揍得见不了人可别怨我!”

    “谁见不了人还未可知呢!”范姜洄丢开睡袍,裸着上身,活络起手腕。死小子!居然敢宵想未来嫂子!旧怨新仇,早就想揍他了!

    “来就来!我还怕你不成?”范姜洐也脱去了外套,捋起衣袖,甩了甩头。心道:你去了顾氏那么多年,我就不信你还能保持以前的身手!

    “嘭!”

    “嘭嘭嘭!”

    “啪!”

    “啪啪啪!”

    顿时,房内响起一阵惊心动魄的响声。

    引来了刚要睡下的范姜卫国夫妇,以及范姜卫军和江澈父子俩。

395 甜蜜的误会

    “嘶!好疼!”

    男人趁机想博得佳人的怜惜。

    谁知,正替他上药的佳人还没开口,不识相的人又插进了嘴:“啧啧!有了女朋友就是不一样啊!一点小伤也能鬼哭狼嚎的唉!阿澈啊,这么一比较,你大哥我是不是好可怜?你看我的脸?比他伤得重多了,却没他那样的待遇”

    “噗嗤!”正给严景寰斟茶的江澈,闻言,忍不住笑出了声,接到男人睇来的白眼警告,不由缩了缩脖子,劝起一旁心结已了、嘴巴却仍不甘示弱的兄长:“大哥,你要还想再上一次药,我来帮你。是不是频率高点,就会好得快些”

    “噗嗤!”这回换严景寰笑了。

    目送走范姜洐兄弟俩,一脸促狭地看向正闭着眼,惬意地享受妹妹上药服侍的范姜洄:“怎么?昨晚内乱了?”

    可不是嘛!范姜洄心下哼道。

    积蓄多年的怨意,一旦爆发,后果可想而知。

    好在他这三年来,虽然不像在国安时经常训练,可身手依旧不弱。和范姜洐打了个平手,他伤处多在身上,而范姜洐都被他招呼在脸上。外人眼里,自然是他略胜一筹。

    “唔”凤七按压的手指来到他的胸口,引得他不自禁地闷哼出声。

    “这里才是伤得最重的部位吧?”凤七皱眉总结。

    方才涂抹脸部淤肿时的哀嚎,明显是在搏她同情。而真正的伤处,他却极力忍着。

    “得!你继续上药吧,我出去看看老爷子们在干啥。”严景寰见妹妹的表情,心知他的确伤得不轻,遂搁下茶盏,不再打扰妹妹给他治伤。

    等严景寰一走。范姜洄立即抱住凤七,送上一记缠绵的热吻。

    “先上药吧!”待喘息时,凤七没好气地推开他,继续手上的工作。

    昨晚收到江澈发来的短信,并附上两张淤肿不一的猪头脸,让她不禁吓了一跳。

    等她联络上范姜洄,了解了前因后果,顿时哭笑不得。

    两个年纪不算小的堂兄弟,大半夜的不睡觉,竟然清算了一遍新债旧账。

    好在被破门而入的范姜卫国、范姜卫军迅速制止了。否则,怕是还要严重吧?

    “我那不是气不过他送你的礼物嘛!”范姜洄拉过她没上药的手,贴着自己因淤肿而有些发烫的脸颊。上下摩挲着,轻声解释。内心,是怕她生气的。

    凤七瞥了他一眼,想抽回被他贴在脸上的手,“一个手怎么上药?”

    “没事。随便上点。”范姜洄不肯放。视线始终胶着在她的脸上,想从中看出她到底有没在生气。

    虽然她来了之后,只扫了他一眼,就打开带来的自制膏药罐,二话没说给他上起药,可他就是猜不透。她到底有没有在生气呀?气他和范姜洐打架,气他打架后也没立即和她说,还是江澈那小子告的密。虽然隔上一夜。他也不以为自己脸上的淤肿能立马消退。

    “我”

    “别说话。”凤七见表皮的瘀伤都抹的差不多了,右掌一翻,贴上他的前胸,徐徐渡了几丝真气给他,化解了他体内的瘀结。减轻疼痛。

    “有没好一点?”估摸着差不多了,她收回手掌。抬眼问他。

    范姜洄表情古怪地盯着她看了半晌,这才猛地将她揽入怀里,确定道:“你没生气!”不仅没生气,还输了真气给他疗伤。

    “我为什么要生气?”凤七纳闷地从他怀里抬起头,伸手探上他的额,微蹙的眉头舒展,没烧啊,那到底在说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范姜洄欣喜地拥紧她,心头的忧虑也因她的反应豁然开朗。

    是啊!他怎么忘了?她素来都是这样的脾性,遇事冷静、沉着处理,但那并非是不担心他、不心疼他的表现,相反,她在以最快、最好的方法帮他减轻伤痛。

    “唔!”她刚一抬头,就被他攫住了双唇。

    较之方才热烈数倍的缠绵长吻,激荡得两人心跳加速,呼吸急促。

    “我爱你”

    他爱不释口地流连着她樱红的唇瓣,喑哑地说出酝酿心底已久、却碍于面子,始终不好意思道破的情话。

    他以为会将这三个圣神的字眼留到订婚的时候,甚至还想好了相应的温馨氛围。却没想到,脱口而出,会是在这样的场合下:他的脸肿成了猪头,而全身上下还挂满了瘀伤

    “咳”范姜洄耳根发烫,忙将脸埋入她的颈窝,不敢迎接她的眼。

    在他的认知里,那三个字出口时的场合,该是郑重又深情的,可如今,面对自己这张搞笑的脸,他发誓,随便谁,都无法和那三个神圣的字眼联系起来。

    噢!他懊恼地暗咒。第一次后悔昨晚和范姜洐大打了一架。

    “范姜?”凤七不解他的反应。既然表达了他对她的情意,又为何表现出像是后悔了的反应?

    “嗯?”范姜洄埋着脸,闷声应道。

    “你在后悔吗?”

    “嗯。”他确实在后悔。干嘛非要在昨晚和范姜洐打架?随便哪天不好吗?偏偏是昨晚,还是大半夜的,没几个小时就要招待她的家人,面对她。

    害他此刻想拥着她说些柔情蜜意的话,都不好意思抬头,怕她看到他的脸就偷笑不已。虽然,她不见得会。

    然而,凤七误会了他的反应,还道他后悔说出了那三个字,虽然,她不以为两情相悦,非得借助言语来表达,可既然开了口,又想收回去,这说明什么?他对她,真的是她以为的那样吗?

    她不自禁地松开反搂着他背的手,胸口间传来的闷痛,让她不知该如何应对。

    “怎么了?”范姜洄觉察到她的身子突然绷紧,吐在耳畔的呼吸,似乎也有片刻停滞,忙从她颈窝间抬起头,担忧地巡视了一圈她的脸色,“哪里不舒服?”

    凤七趁势收回自己的手,转身收拾起茶几上的膏药罐,垂着眼睑低声说:“早晚各一次,等淤肿退了,就不用抹了。”说完,似是要离开。

    范姜洄眼明手快地拉住她,“小七?”

    “你在生气!”如果,这个时候,他还没能瞧出端倪,那也太逊了。

    可为什么?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

    他脑子里飞快地思索起方才两人之间的互动,想从中找出导致她突然不愉的原因。

    “没有。”凤七迅速摇头,顺便想挥去心口那抹极不舒服的酸涩之味。

    “你有。”他长臂一环,将她紧紧扣在怀里,在没搞清楚之前,他才不会松手。就怕怀里的小女人钻牛角尖啊!一说到钻牛角,他似乎抓到了哪里不对劲。

    “你是不是误会了?”他低头,双手改而捧着她的脸,让她看向自己,虽然自己的脸依旧肿得像猪头,可管它的呢!再纠结这种小问题,没准真把老婆给气走了呢!

    “误会?”她一愣,继而以平静的口吻陈述道:“你刚刚,承认后悔了。”

    “是,可我后悔的绝对和你理解的有出入。”范姜洄松了口气,随即把之前的心理活动向她解释了一遍。

    “你是说,你因为脸上的伤,怕我偷笑,这才后悔昨晚和范姜洐大打出手?”凤七听后,讷讷地复述了一遍。如果真是这样,那的确是和她理解的大有出入。

    “没错!老婆!不如我们早点订婚吧,省得彼此猜来猜去。”也省得他老是要留心防范那群不识相的家伙!

    一声“老婆”,当即红了凤七的耳根,“别乱喊。”

    “没乱喊。反正你是我的,就算必须等到两年后、你满十八,你也是我的。早喊晚喊都一样。”误会解除,他咧嘴笑着,在她唇上印下一吻。

    “这会儿又不怕我偷笑了?”她抬眼睨了他一眼。不过,不定睛看还好,这么盯着他看上两秒,果真像极了重大祭祀时,供桌上那只猪公。

    “噗嗤”

    “那那那!严景媏!我就说你会笑我吧?”

    他抹了把脸,佯装懊恼地瞪了她一眼,心头却盈满了暖暖的笑。

    “好,我不笑噗嗤!”

    对不起,忍不住。她眼波流转,笑意盈眼。

    “唔”他以唇封缄,看她还笑不笑他像个猪头!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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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6 老婆本

    两家趁着范姜洄的生日,围坐一起,敲定了凤七十八岁生日的订婚宴。

    这么一来,今年的除夕,两家都热闹了。

    虽说还隔着两年,可好歹也算是八字有了一撇,两家成了既定的亲家。

    离除夕没几天了,大伙儿讨论完订婚宴的事,开始商定起哪天到谁家拜年、哪天又去另一家聚餐,还约定了某一日到顾氏新开的餐厅尝新。

    一顿生日饭,直吃到下午两三点方才结束。

    送走了未来亲家,顾媛拉着范姜卫国回了房,私下商议起聘金的事。

    “阿洄说,这事儿他自己会搞定,你说他一人怎么搞定啊?婚房总得置办吧?”

    顾媛打开保险柜,翻开了其中一本存折,那是她替儿子存的老婆本,虽然前几年一直没打理它,可也不影响现在拿出来使用。

    范姜卫国好笑地觑了妻子一眼,“婚房他早就买好了。你以为呢?儿子在玛卡岛三年,赚到的,绝对比你我想象得多的多。”

    “咦?”顾媛不解地抬头。

    顾氏集团分给儿子的薪金,她身为股东之一,自然是非常清楚的。三年下来,存下个几十、上百万或许可能,可要在京都寸土寸金的地方置办一处婚房,可没那么轻松。除非只是一套十几平米的单身公寓,那也轮不到内环以内呀。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范姜卫国看着妻子傻愣愣的表情,好笑地捏捏她的面颊,拥着她在床沿坐了下来,“你儿子自己和我说的,说是连续三年风投获利,目前的身家,上亿还是保守的。”

    “不是吧?”顾媛瞪大了眼。“你说的是阿洄?我们儿子?”

    “是啊,除了他还有谁?还是说,你打算再给我生个儿子?唔,这个想法也不错。反正你还没绝经,这个年纪只要小心点,想生孩子还是可以的”

    “范姜卫国!”顾媛顿时满面通红,“你怎么越来越没皮了?”

    “有皮又没什么用!”他以前就是太要皮了。这才害她委屈了那么多年,也害他落单了那么多年。

    范姜卫国嘟哝了声,随后仰身一倒,躺在了大床上。顺势拉下了妻子,让她枕着自己的胳膊,夫妻俩就这么躺在松软的羽绒被面上。

    顾媛被他的动作搞得好气又好笑。“还是大白天呢!”

    “关着门呢!”范姜卫国话音刚落。就听外头传来江澈的喊声:“大伯!大伯母!爷爷找你们商量个事儿!”

    “哈哈!”顾媛支起胳膊,笑着捏捏老公的鼻子。大白天的,被逮到了吧?

    被范姜卫国一个翻身压在身下,狠狠亲了一口。

    “起来了啦!别让爸久等了”顾媛轻笑着推推他,妩媚的颜姿,不失少女娇俏的模样,惹得他裤裆处的老二一阵昂头。当即低头再度覆住了她的唇。

    “别我可不想在家人跟前出糗。”顾媛轻喘着制止道。要真被他得逞了,没个半小时哪起得来?

    范姜卫国只好很不尽兴地放过她,不过,“留到晚上。”

    顾媛自然知道他话里隐晦的意思,羞恼地瞪了他一眼,迅速起身,整理起了衣衫。

    自从玛卡岛回来后,他几乎天天晚上缠着她做这事,要不是白天还能补眠,否则哪吃得消。也不知他哪来那么多劲。儿子都快娶媳妇了,老子还这么精力旺盛

    “这样不好吗?”范姜卫国从妻子的表情上多少猜出了她的心理活动,乐呵呵一笑,披上外套拉着她出去了。

    老爷子的书房里,范姜卫军已经在了。

    之所以召集儿子媳妇,是为了三个孙子将来娶媳妇的事。

    “阿洄定下了,阿洐也快了,阿澈虽然还在上高中,不过几年辰光,一眨眼的事。”范姜跃进说着,从书桌抽屉里取出三个信封。

    范姜卫国和范姜卫军对视一眼,没怎么明白老爷子的意思。反倒是顾媛,先猜到了,忙不迭劝道:“爸,卫国说,阿洄自己存了不少老婆本,您甭操他的心。再不济,还有我们呢!”

    “这是什么话!”范姜跃进眉头一挑,二话不说将三个信封分别塞到儿子媳妇手上,“一人一份,份额一样。也甭计较谁多谁少。这是你们妈在的时候,就和我商定好的。”

    “不不不!”范姜卫国兄弟俩这才明白了老爷子的意思,连忙推拒不肯收。

    “收下!”范姜跃进两眼一瞪,“这是命令!”

    “啪!”

    “啪!”

    闻言,两兄弟双腿一蹬,行了记军礼。待收回手,才意识到被老爷子喝得遵照了,顿时哭笑不得。

    “爸!”

    “爸!”

    “行了行了!平时也没见你们围着我唤上唤下的!”范姜跃进没好气地扫了两个儿子一眼,随后对顾媛说:“阿洄的订婚宴,就交给你了。横竖还有两年时间,考虑得尽量周到些,没得让亲家看低了。”

    “爸放心!开了年我就筹办,选家口碑好的婚庆公司,绝不落了范姜家的面子。”

    范姜跃进满意地点点头,随后摆摆手,“成!其他也没事,对了,卫军,你留下,部里还有些事,我得交待你”

    听老爷子这么说,范姜卫国只得捏着手上的信封,和妻子先退出了书房。

    刚巧,碰到范姜洄送凤七回了南溪庄后回来,顺势被顾媛叫进了房间。

    把老爷子送他的信封拆也没拆地直接转交给他,又将自己给他存的老婆本也取了出来。

    “喏,这是你爷爷送你的,这是爸妈给你存的。无论老宅这里给不给你留婚房,新房还是要置办的。”

    “妈!”范姜洄会过意,哭笑不得,“我不是和爸说过了吗?婚房我早就搞定了。”

    “我说了呀!”范姜卫国在一旁喊冤:“可你妈不信我也没办法。”他无奈地摊摊手。

    “这么说,你爸说的是真的了?什么风投那么赚钱?三年就能身家上亿?”顾媛皱了皱眉。不禁担心起儿子所谓的风投获利。

    范姜洄笑着摇摇头,随即揽着她的肩,让她在沙发上坐下,认真解释:“是正规渠道的信托投资。风险固然有。可你该相信你的儿子。”

    “妈只是担心”

    “我知道。我现在投在里头的,是利润翻利润之后的资金,绝不会触及根本。”范姜洄拍拍母亲的手背,微笑着安慰。

    “那就好!”顾媛松了口气。随即瞪了老公一眼,“既然你早知道了,为何不早点告诉我?要不是今天提到这个事,你们爷俩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

    “冤枉啊老婆!”范姜卫国苦着脸在一旁解释:“你儿子当时就那么一提。根本没刚刚说得那么具体,我哪知道他有什么打算呀,万一”万一风投失败。岂不是白高兴一场?那倒不如先不和家人说。

    “我儿子就不是你儿子哦!”顾媛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不再理他,转头对儿子吩咐道:“既然如此,妈就放心了!改天带妈去看看婚房,哪家的开发商?位置在哪里?需不需要重新装修?”

    “好。正月里找个好天,到时我把小七也接来。”范姜洄莞尔一笑,点头应下了,然后直起身。对父母说:“公司还有点事要处理,晚饭不用等我。”

    他真是有事回来的,否则,也不会刚把小七送到南溪庄,就匆匆赶回来了。

    听洛水说,恒利集团私底下在收购顾氏散户的股份,不知安的什么心思。

    哼!本来还懒得理会,取消了合作大家就撒哟娜拉,没想到恒利不死心,还想来阴的。那就休怪他不客气了!美利坚的市场,他会让恒利吃得下却无法消化!

    除夕前,范姜洄忙着远程处理顾氏集团的事,凤七也没消停。

    听赵灵霄说,近段时间,有股诡异的力量,一直在干扰“盟义侦讯”的业务。他试了各种法子,可每到关键时刻,对方就像凭空消失似的,突然就断了踪影。

    不止他,简斯汀和雷霆也都相继追踪过了,甚至还联手下了个迷障,想引诱对方上钩,却还是没能将对方揪出来。

    “我怀疑是个顶尖骇客,可奇怪的是,他每次都只是点到为止,并未接入过服务器。”

    这是赵灵霄始终想不明白的地方,以他这段时间以来的侦察所得,对方的计算机技术绝对在他之上,如果真是冲着他或“盟义侦讯”来的,完全能黑得他措手不及,为何要这样?就像是在和他捉迷藏

    “资料库也没被破坏?”凤七听后,也觉得很困惑。

    “没有。但是”赵灵霄说到这个,唇角有些苦涩,那可是他迄今为止最得意的成果,却被人随随便便就侵入了:“起初,我以为是安全的,可后来,我发现密码其实被破解过,只是对方不知何故主动切断了信号”

    这么奇怪!凤七蹙紧了眉心。

    “不过你放心,资料库重新加密了,服务器也重置了密码,应该没那么快被破解,只是,若一直揪不出这个人,总无法安心。”

    赵灵霄的担心没有错。“盟义侦讯”发展至今,规模已经不小了,里头收录的加密资料,没有上万,也有好几千份,随便流失一份,就有可能毁了“盟义”的信誉。倘若整个资料库都被窃取,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给我点时间。”凤七沉吟了片刻,吩咐赵灵霄:“在这之前,你继续跟紧。”

    她想到了eye的“神机手”,只是不确定对方能否跨网域追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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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7 姜是老的辣

    “咔嚓!”

    “非常好!”

    风扬跑回相机架前,浏览完几秒钟前自动拍摄的全家福,朝还在原位等他汇报拍摄情况的众人比了“ok”的手势。

    大伙儿这才笑着散开。

    何天玲和妯娌几个收拾起了除夕团圆宴后的桌席。

    风老爷子则乐呵呵地掏出怀里早就揣着的利是封。

    “来来来!到爷爷这儿领压岁钱喽!”他朝凤七几个小辈招招手。

    “对对对!等爸发完,还有我们的!”何天玲拍拍凤七的肩,“去吧!去吧!”

    不等凤七开口,已经收起相机架的风扬,跑过来拉着她去风老爷子跟前排队领岁岁红包了。

    这是风家过年的传统。孙子辈,只要还没结婚的,无论工作与否,都能领到长辈给的红包。

    不止凤七,严景寰也有。

    拿着刚派发到手的新年红包,他英俊的脸泛起了红晕。

    “习惯就好!”和他高中同班三年的风潇,过年回了南溪庄,此刻也从老爷子那里领来了红包,勾着严景寰的脖子,笑着道。

    “对了,阿寰,温御衡你还有联系吗?”他记得他们曾是一个篮球队的。

    “嗯。怎么了?”严景寰点点头,篮球队几个死党,他平时都有联络,只不过各自都忙,久未见面罢了。

    风潇挠挠头,“我们单位要去海城开分公司,派我提前去考察,我听说御衡毕业后考入了工商局你别误会,我只是想请教他一些程序上的事”

    风潇知道严景寰的性格,请托求媒的事,他向来不接。

    严景寰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他什么时候误会了?既然是妹妹的干亲。多少也算一家人,能帮则帮,何况,他能提供给他的。也无非是温狐狸一个公布在外的手机号码,至于其他的,温狐狸自己会解决。

    “谢谢!”风潇见他二话没说就翻出了温御衡的手机号码给他,忙不迭致谢。

    “举手之劳。”严景寰努嘴回道。

    顺手拉住了满屋子笑跑的风家第四代。把事先准备的红包分给了他们。

    “还是你有心。”风潇存储好温御衡的手机号码,抬头看到严景寰的举动,不禁笑着朝他竖竖大拇指。

    “这还用说!”风老爷子突然从两人身后冒了出来,瞪了眼亲孙子。又笑呵呵地看向严景寰:“走!陪老头子杀一盘去!”

    待严景寰陪风老爷子进了书房,风扬过来勾着风潇的肩,一脸笑意地问:“怎样?这两年过年轻松吧?”

    往年。可是他们两堂兄轮着被老爷子召进书房伺候。如今这苦差事全权移交给了严景寰,表面上看着两人是失宠了,可实际上,心里都偷着乐呢。

    要知道,陪老爷子对弈可是件非常吃力的事,不过奇怪的是,严景寰似乎从来没抱怨过。也不知是他的棋力高超,还是老爷子暗中让他了。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往书房挪了挪,趴着未合密的移门外,偷看起来。

    “听媏媏说,过两天要回江沪祭拜?”

    “嗯。”严景寰沉思了片刻后,落下手执的白子,“定了初四中午的机票。难得去,就住两天,初六回来。她初七就要复职了。”

    “这么匆忙。”风老爷子咕哝了一句,“国安那边你怎么打算的?难道真要随她继续干下去?”

    “喜欢就随她。只要别带着一身伤回来就好。”严景寰落下白子,抬眼看了老爷子一眼,垂下眼睑的同时,轻笑道:“爷爷也甭太担心,那小子比我们更牵挂。”

    “那倒是。”风老爷子盯着棋盘看了半晌,才缓缓落下一子,继而轻叹了一声,把话题转到了几个孙子头上:“说起婚事,阿旭那几个小子都老大不小了,一个个地还推三阻四特别是阿扬,你若有空,替我找他谈谈,我看他和你挺谈得来的。”

    闻言,严景寰顿下手上的动作,抬眼瞥了风老爷子一眼:“爷爷想我找他谈什么?”若是谈婚论嫁的事,他比风扬还小几岁,让他找风扬谈话,不觉得怪吗?

    “最好能劝他回来,在京都,他想去哪个医院都成,只要别回那里虽说阿潇也是经年不回家,可至少不会让我放心不下难找对象是一方面,主要是,军医这种行当,让人不踏实,这些年,他人在山旮旯里,我一想到就睡不好,谁知会不会被外派临战别说和平年代无战争这种话,谁能保证永远没有?”

    随后,室内陷入一阵短暂的静默,半晌,严景寰点点头:“我尽量。”只能说尽量,最终的抉择权在风扬自己手上,谁都无法替他做决定。

    “你愿意就最好!阿驰夫妻俩,宠他没了边,最多口上唠叨几句,可转眼都二十九了,还这么居无定所的,着实让人不放心”风老爷子继续感慨。

    “你二十九了?”门外偷听的风潇一听老爷子报出的年龄,诧异地看向身侧愣神的堂兄。

    “二十七!”风扬没好气地接道。家人总喜欢报虚龄。按他身份证上的年龄,他离二十八都还差半年呢。

    “噗嗤!”风潇被他的表情逗笑,忙伸手捂住了嘴,生怕屋里头的两人发现。

    此时,室内传出风老爷子主动认输的话:“得!一聊天就走神,又输你一局!”

    又?难不成老爷子经常输给严景寰?

    “承让!”严景寰淡定一笑。

    “怎样?再来一局?还是想回去陪小七了?这会儿守岁还早着吧?”

    “嗯,还早。陪爷爷再来一局。小七在书房忙,这几天不知有什么事,总见她眉头不展。”

    “许是单位的事,多劝劝她,小小年纪,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了。”

    “嗯,正因如此,所以想带她回趟老宅,拜祭父母是一方面,也想顺道带她出去散散心。”

    “范姜那小子没意见?”风老爷子闻言,捋着胡子低笑着问。

    听说那小子初八就要回玛卡岛,而丫头初七要复职,正月里能相处的时间统共也没几天,还要被严景寰拉出三天回江沪。

    “他会同行。”严景寰撇撇嘴。

    那小子一得知他们兄妹俩打算回江沪祭拜,主动承下了订机票的任务,顺便替他自己也订了一张。不过也好,这样回来的时候,妹妹就不必一个人了。他此行回了江沪,短时间肯定是不会回来了。老宅那帮亲戚,还需要他严阵以待。

    “哈哈!”见他一脸郁闷的表情,风老爷子忍不住哈哈大笑,可笑了没几声,就立即垮下脸,“怎么这么快?”

    “承让!”

    啥?门外偷看的两堂兄弟,再一次面面相觑,这么快又结束一局?且又是严景寰取胜?难怪!两人恍然大悟。难怪对于爷爷的邀战,严景寰总能淡定以对,敢情是用聊天战术取胜的呀?

    而他们,往年都是一声不吭、正襟危坐这就是差距啊!

    “不听了?”风潇见风扬转身,压低了嗓音问。

    “嗯。”风扬闷声应道,看其表情,像是想通了什么,往客厅走去。

    “爸。”风扬唤了声坐在客厅陪叔伯聊天的风驰,朝他招招手,“我有事找你谈。”

    “哦?”风驰挑挑眉。大一岁果然不一样了啊,往年这时候,哪里能见着他?

    “怎么?谁惹你不愉快了?”风驰端着杯盏进了儿子的房间,笑着调侃道。

    “爸!”风扬不像以往那样反驳老爹的调侃,而是一脸凝重地问:“爷爷为了我的事,经常睡眠不好?”

    “咦?”风驰愣了愣,没听老爷子提过啊。

    “这么说,你也不知道了?”风扬抹了把脸,自责地道:“我刚刚在书房门口,亲口听到爷爷说的。”顿了顿,他抬眼看向风驰:“爸,我是不是太不孝了?让你们操心这么多年,让爷爷也跟着担心?”

    “也不能这么说,路是你自己选的,我和你妈的意见,终究只是个意见,最终的决定权,还在你自己。当然了,我们都希望你能回来,即使做不到像你堂哥那样,三不五时回个家,可至少,就在长辈近旁,且知晓你安然无事,也就放心不少。”

    风驰说完,把杯盏往儿子的书桌上一搁,拍拍他的肩,语重心长地说:“不止你爷爷,所有的长辈,哪个不希望咱们风家这个大家族安稳顺遂、子孙后代平安康健?你喜欢从医,这一点,谁都不会反对,可你现在的职业,并不是普通军医,而是国安秘密基地的军医,平时想联络你都是个难事,更别说自由了”

    对于老爹说的这些,风扬自然都知道。可一直以来,他既喜欢也习惯了实训基地里的工作氛围,加上父母对他,从初时的念叨,到如今的任命,让他以为已经争取成功。殊不知,家人在背后,一直都在提心吊胆。

    “爸!”静默了片刻,风扬下了决定:“这次回去,我会递交转职申请。”

    “?”风驰惊讶地看着他,半晌没接上话。想他们自他踏入国安这道门开始,就年年劝,年年念,没一次成功,今儿这是怎么了?

    书房内,严景寰探回头,朝风老爷子竖竖大拇指,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风老爷子捋着胡子无声而笑。想蹲在他门外偷听?成!借势利导,反将一军嘛!

398 昭告

    因为初四就要南下江沪,所以,除夕刚过,凤七就抽空去了趟同德中医馆。

    虽然eye目前归她全权负责,可有关转型的事,她想,还是再征求下沈惊涛的意见比较好。

    毕竟,那是他一手创立的。

    就像十月怀胎诞下的孩子,即使再坏再想大义灭亲,也依旧逃不离血缘的纠葛。

    然而,沈惊涛的回应,仍和之前一样,“一切由你定夺。”

    若说在纽约时,他这么说,心底其实还带着些许唏嘘。

    可现下,孙女乃至曾孙女儿随侍左右,病症也得到了稳固控制,对于eye,他真心没了遗憾。

    “既然如此,我就大刀阔斧地动了?”

    凤七双手插在裤兜里,闲适地倚在窗前。

    窗外,是阳光明媚的晌午。原本播报的除夕大雪迟迟未降,倒是省却了出行的麻烦。

    舒适清爽的病床上,沈惊涛靠着枕垫半躺着,闻言,认真地点点头:“早该动了。我从移交给裴西开始,就想改变它目前的状态了。”

    “好。”凤七得到他再一次的明确授意,再也没了后顾之忧。顺便,也能调几个“神机手”来华国帮赵灵霄了。

    “听说,你升职了?”沈惊涛笑睇了凤七一眼,他是在她生日那天,听她几个同事说的,“eye会不会影响到你?”

    凤七收回窗外的视线,淡淡地瞟了他一眼,“现在才问,是不是太迟了?”

    “哈哈!我知道你的能力,何况,对你目前所在的组织来说,转型后的eye。只会是个助力,绝不是拖累。”

    凤七深看了他一眼,虽然没说什么,但她的确也是这么认为的。

    eye的强大,一度吸引着美利坚乃至各*政系统的觊觎。谁都想将其收于囊中、专为己用。也正因此,这么多年来,它得以自由的形态游离于各*政系统,没有归属哪方,也没有受谁控制。

    可若沈惊涛坚持eye一贯以来的生存状态,她或许会犹豫。

    毕竟。那和她目前所处的组织所遵循的信念完全不同,甚至相背离。

    幸好,沈惊涛决意转型。也幸好。她遇到了裴西,将它承接了下来。

    能将名震全球暗势力界的eye,纳于华*政系统的旗下,那是她之前想都没想到的事。

    想来,这一切似乎该归因于血彧。要不是兴业在背后推动黑手。她还不会追到日国,进而跟至纽约。

    哂然一笑,凤七拿起椅背上黑色双排扣的羊绒大衣,“我去实验室看看。”

    “去吧!快十一点了,香织和宁安也快到了,不知今天又带了什么菜来。还别说,她们母女俩做的菜,是越来越合我口味”沈惊涛心知她这阵子很忙。闻言,笑着挥挥手,示意她请便。

    凤七眼底的笑意加深,点头道:“那就好,免得你一人太寂寞”

    “咳!我会怕寂寞?这么多年都一个人过来了。临到晚年,反而多个孙儿陪伴。还找回了失散多年的孙女,此生无憾了哪”

    “爷爷又在抒发感慨了呀?”

    这时,病房门被推开,裴西拄着手杖,单脚挪了进来。

    身后跟着陪他去换药的魁伯。至于雷诺四人,每日两班倒,分守着病房,绝不让生人靠近沈惊涛和裴西两人的vip病房。

    “对了,小七,我这脚还得换几次药啊?我觉得差不多该痊愈了。”见凤七在,裴西忙勾着她的肩问起自己的脚伤。

    凤七让他在椅子上坐下,蹲下身子,摸了摸他的膝盖骨,输入一丝内力,循着经络游走了一遍,随即起身道:“差不多不代表痊愈,再养几天吧。”

    裴西哀嚎了一声。

    凤七好笑地摇摇头。眼见着时间不早了,告辞了爷孙俩,出了病房。

    前往实验室的途中,她听到几个小护士正蹲在廊檐下边晒太阳边唠八卦。

    “裴西先生原来是严医师的男朋友啊!”

    “你怎么知道?”

    “一看就知道了啊,严医师的性子,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看很少有男人能和她这么亲近哦,方医师和罗医师不算啦,他们是她师兄嘛,而且也没见他们勾肩搭背的”

    “倒也是哦!这么说来,华医师没机会了?我听说她很喜欢裴西先生耶,还说一定要在今年钓到这个金龟婿”

    “华医师不可能啦!太脱跳了,如果不是罗医师的大学学妹,我看院长不见得会招她进来耶!”

    “可我觉得严医师和裴西先生也不可能啦。没见他们只是纯聊天并没其他肢体语言嘛,要真是情侣哪可能吓!严医师”

    正煞有其事分析着自己观点的小护士,无意间扫到从走廊那头笔挺穿来的凤七,差点就从廊檐的台阶跌到下方的草坪。

    “严医师好!”

    “严医师好!”

    其他几个也参与“凤七感情动向”讨论话题的小护士,一见她本尊出现,忙不迭起身,红着脸、低着头,不知所措。

    “嗯。”凤七淡淡地扫了她们一眼,点头轻应了声,就越过她们,进了对面的实验室。

    “呼!好险!”

    “你们说,严医师她,有没有听到我们刚刚说的”

    “我想应该是听到了吧可她居然没否认耶!那是否意味着”

    “和裴西先生有戏?”三五个小护士对视一眼。

    “谁和谁有戏?”

    小护士异口同声的话音刚落,背后传来一道略显沉郁的问询。

    凤七在实验室待了个把小时,把去年未完的实验进度梳理了一遍,把实验数据输入了电脑。然后把实验台重新做了布置。若是风扬确定来同德坐诊,那么,相信他肯定会对她这个实验室感兴趣。

    做完这些,她扫了眼腕表,十二点了。和范姜洄约了一起午餐,差不多快到了。听他说下午要带她去个地方,却没说哪里,神神秘秘的,也不知想做什么。

    思及此,她唇畔扬起一抹笑,锁上实验用保险柜,走出了实验室。

    “瞧!这不就出来了嘛!”

    长廊那头,李安平正拉着范姜洄坐在向阳的木椅上聊天,听到锁门声,齐齐回过头来,见是凤七,李安平立即笑着道。

    范姜洄英俊的脸上带着一抹笃定的笑意,抬手唤她:“搞定了?肚子饿不饿?”

    凤七浅笑着走上前。

    “阿洄说想带你出去吃,那师父就不留你们了。”未等凤七开口,李安平先笑着说,而后朝两人挥挥手,把空间留给了这对小情侣。

    待李安平走远后,范姜洄长臂一揽,把她拉到了自己怀里,拥着她往医馆大门走。

    “来很久了?”凤七抬眼笑睇了他一眼,问。

    “唔,也不算很久,不过你们医馆的小护士貌似很活泼。”

    “哦?”听范姜洄意有所指,凤七挑了挑眉。视线在他脸上逡巡了一遍,并没看出任何不愉,遂不解地问:“怎么说?”

    范姜洄轻笑着低头,在她唇上浅啄了一记,不答反问:“你和裴西关系很好?”

    果然如此!凤七暗翻了个白眼。从他刚刚评论医馆的小护士活泼,就猜到他是否听到了一些不真实的传闻。

    “你听到什么了?”

    “你说呢?她们都把你俩配成对了!”

    咦?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酸?范姜洄自己都听出来了,忙补充了一句:“不过我已经纠正她们了。”

    一想到半个小时前,他在实验室门口刚听到那串八卦时,的确有冲去裴西病房大卸他八块的冲动,可理智让他听完了小护士们七嘴八舌的评论,搞半天她们还只是猜测,索性亮了自己的身份:他才是她们口中严医师的正牌男友。

    巧的是,李安平那会儿路过,被他拉着作证,总算澄清了这则传闻。否则,谁知道会不会愈演愈烈?虽然他自始至终都是相信她的,可难保裴西那家伙不会蹬鼻子上脸,故意捣乱。

    凤七听完,好笑地看了他一眼,怪不得这一路走来,所有看到他俩的医生护士都一律低头疾走,想来,已经被他文明地警告过了吧?

    如此昭告了也好,至少耳根将清净不少。

    “老婆!”上车后,范姜洄并没急着发动车子,而是拥紧她,深深吮吻了一番,解了这几日来见不着、摸不着,只能通过电话联系的相思之苦。

    半晌,他才恋恋不舍地离开她樱红绵软的唇瓣,贴着她的额,缓着喘息。

    怎么办?这才几天,他就这么想她了。眼见着马上就要南北两隔,届时,仅凭每晚一通的缠绵情话,怎么抵得住对她的思恋?

    “不是说下午有地方去吗?”凤七见他半晌没吭声,主动问。

    “嗯。”范姜洄这才直起身,替她系好了安全带,发动起车子,侧头看了她一眼,眼底盛着快要溢出的笑意:“先去吃饭吧,吃完把妈带上,一块儿去看个地方。”

    听说还要接上未来婆婆,凤七越发纳闷了,究竟什么地方?这么保密又郑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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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9 血崩

    “嗯!不错!朝向正,结构好,采光足,外出交通便利、商圈成熟,物业也是信得过的,不错不错!”

    顾媛绕了一圈儿子自行置下的婚房,回到客厅,朝儿子竖竖大拇指,“从这点上看,你可比你爸出息多了!”

    “你这是什么话!”替老爷子跑了趟世交家顺道绕来看儿子婚房的范姜卫国,一进门就听老婆这么评价他,很没好气地说:“砸钱下去,什么好房子不来?”

    “那我哪里说错了?”顾媛知道他办完老爷子的事会绕道过来,因此也没被吓着,凉凉地瞥了他一眼,接道:“儿子凭他的本事,置下了这么好一套房子,不是比你出息是什么?”

    “你!”范姜卫国半晌没接上话。眼见着夫妻俩有剑拔弩张的趋势,范姜洄带着凤七出了客厅,观赏起向阳又宽敞的露台。

    “不担心吗?”凤七回头扫了眼客厅内的两人,努嘴问。

    “习惯了,反正最后服软的总是爸。”范姜洄轻笑着解释,随即牵着她来到栏杆前,凭栏远眺。指指左前方那座肉眼可见的漂亮高楼:“日后,上下班是不是挺方便?”

    凤七这才认出那座高楼原来就是国安大楼,不禁好笑地睇了他一眼:“你怎知我会一直留在国安?”

    好歹在她成年之际,还有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

    更何况,退一步讲,即使她仍然留在国安,以她的身份,肯定是以外勤为主。朝九晚五的考勤制度,绝对不会是她未来的工作状态。

    “开个玩笑而已。”范姜洄笑笑,他又岂会不知这一点?

    “不管怎样,我都支持你。”他紧了紧握着她的手。生怕她又钻起牛角尖,说什么不适合他、不适合婚姻这样的话。

    凤七侧头回望他,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他的认真;也看出,他非常坚信着两人的将来。无论她今后如何抉择,丝毫不影响他此刻的决定。

    突然间觉得有些惭愧。一直以来,都是他在奋斗,为她、也为两人的将来。而她,一直都是被动接受、坐享其福。

    “对了,这个。早就想还给你了,总是忘记。”

    蓦地,她记起两年前他交由她保管、以便c基地伙伴聚餐的顾氏餐厅就餐卡。从钱夹里取了出来递还给他。

    范姜洄挑眉看着她,并没接下。

    凤七见状,不解地问:“怎么了?他们都不用,总放我这儿也不是个事你总得用吧?”

    “不用。”范姜洄闷声吐出两个字,“你收着就好。”

    “咦?”凤七纳闷地看了他一眼。其实c基地同伴聚餐。是用过一次的,不过一看到卡里的余额,都吓傻了,后来就没再敢用过。也正因此,她觉得应该还给他。

    “我可不会理财,搁我这儿再久也不会生出钱来”见他执意要自己收回去。凤七只得放回了钱夹,低下头的同时咕哝了一句。

    范姜洄听得好笑,收紧了圈住她腰的手。唇贴着她的耳畔说:“生不出钱没关系,日后给我生宝宝就行。”

    “范-姜-洄!”凤七满头黑线。

    “有!老婆大人有何指教?”

    “”她竟然噎得接不上话。

    耳畔传来他愉悦的低笑。

    她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看不出来你这么油嘴滑舌!”

    “来不及了!”他英俊的脸溢满笑意,“货既售出、概不退换。”

    由于是精装修的豪宅,无需再费神装修,只需备齐家电和软饰就行了。

    顾媛抢着揽下了这个活计。

    反正时间上足够宽裕。平时瞅准了好的随时备下,倒也不会太有压力。

    何况。儿子已经替她把最大的压力解决了,余下的,对她来说,真的只是小儿科。

    “看过就放心了!”顾媛笑着道。

    “不然你有什么好不放心的?”范姜卫国听着好笑,打趣了老婆一句。

    顾媛白了他一眼。

    没看过当然不放心了。万一装修不够精致、需要重装呢?万一房子朝向不好、结构不好,又或是周边生活太不便利呢?那还不如趁早换掉。不过如今,她算是彻底放下了心。

    “那成!我随你老爸的车先回去了,你俩再逛逛,时间还早呢,甭急着回家。”

    出了单元楼,顾媛拉着范姜卫国往他停车的地方走,回头朝凤七两人挥挥手。

    范姜洄低头笑瞥了身边的小女人一眼,“母亲大人的吩咐,咱们是不是得照办?”

    凤七好笑地回睨他:“你有什么好建议?”

    只可惜,范姜洄的约会计划尚未启口,李师母来电话了。

    “媏媏啊,你嫂子她很可能难产”

    两人闻讯一惊。

    “我去开车。”范姜洄握了握她的手,然后转身朝停车位走。

    凤七则劝慰着电话那头的老太太:“师母,您别急!现在在哪个医院?我这就过来。”

    “京都一院妇产科大楼十一楼。”李师母哽咽着报了个具体地址。

    “滴滴滴!”喇叭声响起,范姜洄的车已经开到她跟前。

    凤七挂了电话,跳上车。

    “京都一院。”她话音刚落,范姜洄就踩下了油门,瞬间驶离了小区,往京都一院的方向尽速驶去。

    好在这个时间段,路上没什么车,一路畅通驶到京都一院,仅用了十分钟。

    “我去停车,你先上去吧。”刚到医院门口,范姜洄就给她松了安全带。他知道李家人于她的重要性,特别是在这个节骨眼上,他绝对不会嫉妒她对他们的关心。

    “好。”一路上,李师母的哽咽声始终回荡在她的耳畔,怕君婷脂的状况真的很糟,即使范姜洄不这么说,她也打算这么做。

    跳下车,一路疾行奔至了妇产科大楼。见两部电梯都还在匀速上升,等它们降到一楼再上去,不知得等多久,凤七略一思索,选择了楼梯,内力微提,迅速往十一楼跃去。

    同样在爬楼梯的病患家属,只觉得耳旁刮过一阵风,随即是一道阴影在眼前一晃而过,再眨眼,哪里还有什么异状。

    仅数秒,她就站在了十一楼的楼梯口。

    “媏媏!”

    离楼梯口较劲的一号手术室门口,李安平率先发现了她。

    凤七点点头,缓平气息后,走到他们跟前。

    李师母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像是抓住了主心骨,抹着眼泪轻泣个不停。

    凤七拍拍她的手背,反手扶住她,问:“在里头多久了?”

    “送进去半个小时多了,刚刚出来个医生说,情况不乐观,血止不住,要我们做好心理准备”李安平叹着声接道。

    “怎么这么突然?”凤七皱了皱眉。

    一行人昨天才刚见过,她还替君婷脂把了脉,确定状态良好,还推测她这胎八成会迟延。哪想到

    “唉!说起来也真撞了邪了!吃过午饭囡囡说想去公园溜旱冰,我见天好,就带她下楼了,你嫂子怕囡囡穿多了出汗,就拿了件马甲想给她换下大衣,谁知,才到公园门口,就被一个不知打哪窜出来的熊孩子撞倒了”

    提到起因,李师母又止不住嚎啕大哭了起来。

    原来是这样。凤七抿紧了唇瓣,抬头看着始终亮着红灯的手术室,思忖着要不要闯进去看看,可又怕影响君婷脂生产。

    “爸!妈!婷脂怎么样了?”闻讯赶来的李宜琛,这时也赶到了,身后跟着在停车场遇上的范姜洄。

    “情况怎么样?”范姜洄走到凤七身边,轻声问。

    凤七摇摇头。

    “君婷脂的家属!”这时,一号手术室的偏门打开,实习护士捧着一个文件夹出来。

    “我是她丈夫。”李宜琛迅速走过去。

    “喏!这个补签一下。”护士把文件夹往他手上一塞,示意他马上签。

    凤七眼尖地扫到文件上头的内容,竟然是,脸色一沉,掠过护士闪身进了手术室。

    “喂!你干嘛?手术室不能随便乱进的!”护士见状,忙追了进去,拉住凤七就往外扯。

    凤七反手扣住她,沉声问:“无菌服和无菌帽在哪里?”她需要现场确定君婷脂的情况。

    “你!”护士见状,惊吓得要去按警报器,被凤七定住了身子,杏眸一扫室内的物品,很快就找出了一套全新的无菌服饰,穿戴好后,戴上口罩、手套,沉着地推开了产房的内门。

    产床上,君婷脂在接受麻醉之前就已经陷入休克。

    也正因此,在始终止不住出血口之后,接生医生要护士找家属签下。医生的职责是全力以赴抢救病患没错,可有些程序,务必走在前头。否则,倒霉的就是他们了。

    “冯医生,胎儿的气息很弱。怎么拍都不啼哭。按理说已经足月了”

    “送入保温箱。”

    “冯医生”

    “家属签字了吗?”

    “小芬还没回来。”

    “这个护士!怎么办事的!”

    “冯医生,怎么办?再止不住血,恐怕啊!你是谁啊你?咦?你哪个科室的?怎么胸牌都没有?”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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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武女特工介绍:
拥有神奇古武术的凤族皇室辅助王、暗部营统领凤傲柒,灵魂反穿都市后,被国安“SCAS”录用,成了一名年龄最小的行动组特工,进而演绎的一系列热血、有爱的特工故事…… ———————— 本文一如既往坚持男女猪脚一对一的恋爱风格。 过程偶有轻虐,但基本上虐的都是炮灰。结局圆满欢喜,男女猪脚绝对幸福美满。 已有四部完结文,坑品保证,绝不太监,不烂尾。请君放心跳坑。 PS:感谢可乐编给俺打造的封面,很酷的女主。`(*∩_∩*)′古武女特工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古武女特工,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古武女特工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