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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武女特工全文阅读

作者:席祯     古武女特工txt下载     古武女特工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400 不是意外

    直至凤七从手术室出来,朝他们略一点头,李安平等人才舒了口气。

    方一冰接到消息马上找院方领导解释了凤七的特殊身份,这会儿也赶来了。

    “为什么每次见到你,总是在救死扶伤?”

    方一冰扬着眉笑叹,缓和了现场凝重的气氛。

    凤七微耸了耸肩,她何尝想这样?

    范姜洄走到她身边,替她披上外套,“还好吧?”然后拉起她的手,捂入掌心,还好,不是很凉。

    “我很好。”凤七朝他安抚一笑,然后看向翘首以待的李宜琛,“应该马上就能出来了。”

    话音刚落,手术室的门再度打开,两名护士推着君婷脂走了出来。

    “宝宝”苏醒不久的君婷脂,喑哑地问护士。

    “宝宝在这里。”之前被凤七定在手术室外间的小护士,抱着差点就要送入保温箱的婴儿跟了出来,看到凤七,瑟缩了一下,忙将手里的婴儿递给了她。

    凤七低头看着手中的婴儿,心里淌过一丝暖意。若是她迟上一步,这小家伙就要见不到妈妈了。抿了抿唇,把小家伙交给了小心翼翼的李师母,唤住了正欲合上手术门的小护士:“没什么要交代的吗?”

    “啊?哦!还真给忘了,拿着这个,带宝宝去楼下打初生疫苗。其他的,回到病房,医生会交代的。”

    小护士有些怕凤七,不敢正视地说完,就赶紧退回了手术室。

    “那我带着宝宝去打疫苗,你们赶紧送婷脂回病房。”李师母一听,忙抱起宝宝往楼下走。

    “师兄一道去吧。”

    凤七扫到走廊尽头出现的三名院方领导,生怕手术室里头那几名见识过她点穴止血的医生会口不遮拦地说出君婷脂当时的情状,怕李宜琛听了会忍不住扑上去角斗。遂趁两方还没碰面之前先遣开了他。

    李宜琛哪里想得到那么多,见亲亲老婆除了面色有些苍白,其他都还好,又有凤七在一旁照顾,也就没再担心,陪着母亲,先带宝宝下楼打初生疫苗去了。

    等他们一走,凤七让范姜洄陪李安平先去病房。

    范姜洄投来一记问询的目光,她回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

    “那师父,我们先送嫂子去病房吧。媏媏再找医生问问有没有其他需要注意的事项。”

    “也好。”李安平神魂刚定,还真没瞧出什么异状,听范姜洄这么说。遂点点头,跟着病房的床车进了电梯。

    “你就是‘同德中医馆’的严医师?”走近的三名院方领导,为首的正是京都一院的院长何远,先是接到方一冰的报备,再接到产房的投诉。亲自来现场调查了。

    “不如找个会议室,大家坐下来说吧。我想,接生医生有必要把当时的情况解释一遍。”凤七没有解答他的提问,双手插在外衣兜里,淡淡地扫了三人一眼,如是提议。

    “方主任!你也一起来。”何远想了想。应下了凤七的提议,吩咐身侧的助手去清空就近的会议室,又让另一名助手进产房通知参与今日抢救手术的医生到场。随后朝方一冰唤道。

    方一冰点点头,就算院长没这个意思,他也想跟着凤七进去旁听。

    待相关人员集齐后,何远看了凤七一眼,先让参与抢救的医生汇报当时的情况。

    刘寒在妇产科少说也待了七八年了。还是头一回碰到今日这样稀罕的事,被院长点名后。视线往凤七方向绕了一圈,双手搁在会议桌上,一五一十说起半个小时前发生在产房手术间的事。

    “是这样吗?”听他说完,何远压下满心的惊诧,佯装镇定地问凤七。

    “嗯。”凤七点点头,扫了正襟危坐的刘寒一眼,面无表情地补充道:“情况的确如他所说的这样,不过,我有个疑问:贵院在碰到棘手案例时,首先专注的不是抢救病人,而是催病人家属签?”

    “这”何远眉头跳了跳,这还真是京都一院一贯以来秉持的作法。主要是为了避免病患家属事后追究医院的责任。

    可不知为何,明明是所有医院都默许操作的行业规则,从她口里问出来时,他竟然无法启口承认。

    “原来,贵院张贴在墙上的‘救死扶伤、服务人民’宣传语,是这样演绎的,真是受教了。”凤七语带讥诮地看了何远一眼,微耸了耸肩。

    “你!”何远还未发话,坐他左右两侧的助手沉不住气了:“我不信你们‘同德’不是这么做的。”

    “抱歉!”凤七弯了弯唇角,“让你失望了,‘同德’还真就不是这么做的。”

    “那是你们医馆的性质不同。”另一名助手接着道:“你们接待的都是慢性病患者,不存在这样的情况。”

    “也对。”凤七似笑非笑地看了何远一眼,点点头,“但我想,通知家属病人垂危,和及时抢救不该存在先后顺序。”

    “咳”何远清了清嗓子,郑重地致歉:“关于这一点,我们日后会改进。”

    真是好难缠的对象啊!可偏偏,他还不能得罪。

    除了是“同德”中医馆,那家抢走他们京都一院不少“生意”、很可能会借由此次事件让更多病患不选他们的医馆名医,她背后的另一重身份,也不容他小觑。

    “希望院长说到做到。”凤七笑看了他一眼,随即从椅子上起身,“若没其他事了,那么,就此告辞!”

    诶?就这么走了?

    几个医生面面相觑,然后不约而同地看向院长。

    何远也有些愣神,一时想不起匆匆赶来妇产科大楼所为何事,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凤七拉开会议室的门,不紧不慢地离开了。

    “我想,”半晌,何远敲了敲会议桌,沉吟道:“我们的确该和‘同德’结成盟友了。”随即,看向方一冰:“方主任,这事就交由你去办吧。我知道你平时一直都和‘同德’有往来。”

    方一冰闻言,顿时大喜过望。

    这两年来,京都一院表面上虽然一直都和“同德”有合作,但仅限于学术讨论,更多就没有了。毕竟,经费上的限制,让他无法做出什么成就,反倒一直在占“同德”的便宜。

    好在李安平师徒俩都不是小心眼的人,相反,还不遗余力地帮他搞定了不少疑难杂症。

    如今听院长这么说,他对双方今后的平等合作抱了更大的期望,也由衷希望,那丫头会喜欢。

    凤七来到病房的时候,正见一名陌生的少年鼻青脸肿地站在君婷脂床边,再看已经抱着宝宝打完疫苗回来的李宜琛的架势,似乎刚刚拿他出过气。

    “出什么事了?”凤七走进病房,顺手带上了病房门。

    幸好方一冰替他们争取到了一间单人房,否则,怕是早引来医生护士的驻足了。

    “媏媏,你回来的正好!这小子他妈的居然”

    李宜琛看到凤七,刚愤愤地开口,就接到了老婆睇来的白眼,只得略去后面紧跟着的一长串脏话,又怕吵到甫出生、正酣睡的宝贝儿子,只得指指那名少年,压低嗓门道:“他说,有人收买了他,让他故意撞倒婷脂。”

    闻言,凤七不禁挑了挑眉。

    “谁收买你?”她问那名少年。

    少年抬头看了凤七一眼,马上又低下头去,紧抿着唇瓣动了动,却没有回答。

    “既然不想说,那就交给警方处理吧。”凤七耸耸肩,只要君婷脂母子俩平安无事,其他的,她可没那么多耐心。

    听她这么说,少年身子一僵,似是没考虑到这个问题。

    “我”他艰涩地开口:“我还有个妹妹”

    “这他妈和谁收买你有毛关系?”李宜琛在一旁听得直跳脚。

    “老公!”君婷脂颇为无奈地瞪了他一眼,“你今天说的脏话加起来有超过往年一年的量了!”

    “我!”李宜琛想辩驳,哪知,老婆大人没再理他,而是对少年说:“尽管把你知道的说出来,有难处,我们会尽量帮你,但是,我们也不想姑息恶人。你也知道的,我刚刚才从鬼门关绕了一圈回来。”

    少年点点头。正因他知道,所以才抵不住内心的愧意,前来请求原谅。小时所受的良好家教,不容他做出如此有违天良的事。

    咽了口唾沫,少年抬头迎上凤七平静的眼眸,“我妹妹病重,急需一笔钱做手术,那人答应帮我度过难关,只要帮她做件事”

    “撞倒她?”凤七下巴一抬,指了指病床上的君婷脂。

    “嗯。”少年飞快地看了眼君婷脂,再度低下头,“那人说,她女儿是被她害死的,如今,只想推倒她出口气我想,反正快生了,马上送医院,应该不会有太大的事”

    “什么没太大的事?你知不知道今天要不是没有媏媏,我老婆差点就”李宜琛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举拳就想往他头上招呼,被凤七抬手格住了。

    “我想,”君婷脂听到这里,润了润唇道:“我知道收买他的人是谁了”

401 不能陪同

    “那人的确是梅群艳的母亲,因为怀疑女儿的失踪和你嫂嫂有关,跟踪了她一段时间后,买通了那名少年想害她流产。<。com好看小说在线>”

    星光从警局处理完这事出来,给凤七拨了个电话。

    “梅群艳失踪了。”凤七的语气有些艰涩。

    几分钟前,她刚从林国志口里听说,被血彧控制在实验基地的梅群艳,在兴业等人被国安逮捕后,在实验基地失踪了。和她一起失踪的,还有那名脑部失忆术科学家布鲁顿。

    这件事,国安早就知道了,参与搜救任务的行动组特工也都知道,唯独隐瞒了她。

    许是担心她刚结束一场差点丧命的营救任务,想让她多休息一段时间。

    “这不是你的责任,小七。”星光听出她语气里的自责,怕她钻牛角尖:“你和我们一样,是人,不是神,别给自己太多压力。何况,在任何一个任务彻底完成之前,谁都无法算到最终的结果。”

    血彧的事,能如此迅速的了结,已经超乎他们的预期了。

    可偏偏,这个傻丫头,因没能及时返国、协助组织救出被血彧囚禁了三年有余的科学家而自责。

    “何况,你当时还在休假,本来就不需要你参与那次任务小七?你还在听吗?你还好吧?”见电话那头半晌没传来动静,星光怕她因此而陷入情绪。

    “我很好。”凤七朝一旁狐疑看她的范姜洄比了个ok的手势,对星光说:“我只是在想,会不会是其他人抢在组织之前,先掳走了他们?”

    据林局所说,血彧的实验基地分布多处,且每一处都机关重重,即使梅群艳的机体暴增术非常成功。可要带着一名毫无拳脚的科学家逃出去,又不惊动外头的搜救队,应该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这个可能性,我们也考虑到了。”星光仰头望了望天。只是,到目前为止,动用了所有能用的力量,仍没有办法查到失踪两人的下落。

    梅群艳的母亲以涉嫌故意伤害罪被警方逮捕。

    那名差点酿下大错的少年。因年龄未满十四周岁,只是被少管所收容教育。

    不过,念在他还有个患骨癌的妹妹需要照顾,警方主动递交申请。并不准备束缚他的自由,而是派了一名社工随时和他联系。

    至于那笔原本可以让妹妹顺利手术的钱,因梅群艳母亲的落网无法兑现。但不代表他的妹妹就失去了帮助。

    凤七找方一冰帮忙。

    反正他奉了副院长的指示。正想和“同德”做进一步合作,这点小事就全权委托他了:将那名少年的妹妹从京都二院转来了一院,并安排住进了单人病房。

    “钱的事,你不用再担心了。那位姐姐”方一冰努努嘴,指了指正在病房外接电话的凤七,对少年说:“她已经帮你申请到了政府补助金,并带头捐出了三十万。也就是说。你妹妹目前押在医院的治疗费,已经有三十万了,即便是需要聘请国际名医会诊,也足够充裕了。”

    “她为什么要对我们这么好?”少年替打了止痛针后安睡的妹妹掖好被角,抬头看着凤七,问方一冰。

    “她对每个人都这么好。”方一冰咧咧嘴。

    这是他这几年来对那丫头的观察所得,只不过,那丫头从来都是一副清冷的表情,很容易让不了解她性子的人误会。

    瞧,眼下不就是一例嘛!少年听他这么说,不可置信地圆睁起嘴,“她?”

    “她!”方一冰拍拍他的肩,“相信我!我看过不少例她不惜自身安危救人于水火的事。而像你这样只需拿点身外之物出来基本就能搞定的事,更是不在少数。哦,对了,你不知道吧?她还是‘同德中医馆’的名大夫呢!”

    “啊?”少年越发不敢置信了。这些年医院跑得勤,岂会没听过京都最大的中医馆——“同德”,以及那名年纪轻轻就荣登中医学术界之星的女大夫,“她就是严景媏医师?”

    “原来你知道?”方一冰爽朗一笑,“没错!就是她!”

    “都安顿好了吧?”凤七收起手机,探头朝病房内的方一冰唤道:“我有事,得先走了。”

    “一起走吧!”方一冰含笑应道,然后回头朝少年眨了眨眼,“刚刚那些,你记在心上就好,别到处宣扬哦。”

    “我知道。”少年慎重地点点头,然后走到凤七跟前,深深鞠了一躬,诚挚道谢。

    凤七挑眉看向方一冰,似是无声询问:你对他说了什么?

    方一冰耸耸肩,边走到她跟前,边说:“你为他兄妹俩做了这么多,这记鞠躬也是该得的。”

    凤七无语地看了方一冰一眼,“还不走?”

    “这就走!”方一冰又嘱咐了少年几句,然后和凤七一起离开了病房。

    “你似乎太放心我了!”进了电梯,方一冰笑着说。

    凤七不置可否地努努嘴,“这是你的地盘。”

    言外之意,若是他连这点事也搞不掂,他方主任还有何颜面?

    方一冰笑笑,习惯了她的说话方式,一点都不意外她会这么回答。

    “话说回来,他的家世还真令人意外。”

    可不是嘛!凤七抿唇暗叹。

    他的父母,曾是被文化周刊专访过的京都一中的名教师。只因夫妻双双飞机失事,家产被狼子野心的亲戚瓜分殆尽,留下一对子女竟然落得连生病都没钱治疗的境地,不可谓不唏嘘。

    “你有什么打算?”电梯在一楼大厅停驻时,方一冰单手撑着电梯门,问跨出电梯的凤七。

    “等他妹妹的病好了再说吧。再不济,还有政府不是吗?”凤七顿了顿,回道。

    “也是。”方一冰点点头,“那就不送喽!我知道你未婚夫来接你了。”

    很寻常的一句话,却害她生平第一次有崴脚的风险。

    未婚夫?站定后,她斜看向方一冰。

    “哦。”方一冰指指她的中指。订婚戒都戴上了,不是未婚夫是什么?

    “都搞定了?有需要帮忙的吗?”接上凤七,范姜洄调头驶离了京都一院,往顾氏餐厅驶去。

    “没。”她知道他这几天忙得不可开交,甚至连江沪都没法陪她去了,“机票订好了?”

    “嗯。明天下午。”范姜洄转头,趁红灯握住了她的手,裹在自己的大掌里轻柔地摩挲着,“不会怪我吧?”

    顾氏集团的防火墙连续几天遭不明人士攻击。他怀疑是恒利集团,不过没有证据。凤七替他调来了eye的“神机手”,但需要他亲自坐镇。

    “怎么会?!”凤七摇摇头,“当然是工作要紧。”父母和爷爷那里,什么时候有空都能去祭拜。就像她,说起来,不也一样?每年不是年终就是开年才跑一趟。很多时候,连记起的时间都没有。

    “老婆”范姜洄低唤了她一声,紧了紧握着她的手,直至红灯转绿,不得不松开。

    凤七的耳根因他低哑的称呼而不禁发烫,嗔睨了他一眼,提醒道:“注意安全。”

    “我可没走神。”他笑笑。

    “我指的是到了玛卡岛。”对方摆明了是冲着他去的。

    “放心吧。”范姜洄即刻接道,生怕她太过担心,“倒是你,”他想到昨天从星光那里听到的消息,不禁双唇一抿:“别再做那些让我担心到心跳骤停的事了。”

    凤七忙不迭点头。心下暗恼星光的多嘴。昨天,那家伙奉林局的意思去警局沟通梅群艳失踪的事,途中路过京都一院,上来和他们聊了几句,无意间提及纽约的那次任务,被范姜洄知道了。

    一想到事后所受的“惩罚”,不止耳根,脸颊都火烫了。如今又听他提及,哪还敢替自己辩驳,先应下他的要求再说。省得又被他

    “你这丫头”范姜洄见她这个时候倒是出奇的听话,他说什么她都点头,遂咬着牙不知该说她什么。如果星光不说,他根本不知道她在纽约那次事件中差点殒命。

    “唔!”

    然而,她还是遭到二次“惩罚”了,且还是在行车途中,仅十来秒的红灯时间。

    直至后面的小车接二连三地催起喇叭,范姜洄才不得不离开了她的唇,平复了下腹的*,再度往她唇角窃了个吻,这才松开手刹,踩下油门。

    “一事不二罚。”凤七鼓了鼓腮帮子,反正罚也罚了,不如再提自己申辩几句,“何况,那是个意外。”

    “是哦!”范姜洄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又将注意力回到前方路况,“你哪一次有事不是说意外的?”

    凤七暗撇了撇嘴。她怎知兴业那家伙,竟然会斥资十亿造出了那么个玩意儿。话说回来,还便宜了美利坚政府,免费得了个昂贵的研究对象。

    “总之,日后不许脱离组织单独行动。”范姜洄再一次强调。若是再来一次这样的事,他都不知道骤停的心脏还能不能回复脉动。

    “得令!”凤七“唰”地行了个军礼,逗笑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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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2 ”UNSG“

    因为君婷脂的事,凤七迟了一天去江沪。

    拜祭完父母,当晚的飞机就回来了。

    “盟义侦讯”的服务器、顾氏集团的防火墙,都在近段时间发生异状,虽然前者,赵灵霄直觉没有恶意,可后者,却是带着强烈的攻击性。

    她和范姜洄都怀疑是恒利集团下的手,但没有证据之前,不排除其他可能。

    她从eYe调来两名“神机手”,飞至顾氏集团,对防火墙进行防线加密。至于赵灵霄,则是远程监控和追踪。希望能尽快查出想对顾氏集团不利的人。

    “大哥,我已经到了。”

    回到京都,凤七坐上出租车,向严景寰报了平安。

    “准备去哪儿?南溪庄还是市区公寓?”时值凌晨两点,严景寰却也还没睡,边忙公事边等妹妹电话。

    “公寓吧。明天有事想去局里一趟。”

    “是哦。”严景寰鼻息哼了一声。

    本来计划的蛮蛮好的:初四回江沪,祭拜完长辈在他那里住上两天。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不过也不能怪她,毕竟是她师嫂,事出突然,又很危急。别说她了,他和范姜洄都做不到撂下不管。

    兄妹俩彼此叮嘱了几句,这才挂了电话。

    正想着要不要给范姜洄发个信息,知会他自己已经回京都了,心有灵犀似的,范姜洄的电话先进来了。

    “还没睡?”凤七讶然地问。知道他这两天忙得焦头烂额,在江沪上机前的通话中就赶他去休息了。

    “已经到家了?”防火墙的事不解决,范姜洄哪里睡得着。不过,她调来的人果然出色,才到玛卡岛半天,就已基本搞定了新防线。

    “刚到。”凤七边和他聊,边脱下外套,正欲进浴室洗个脸,蓦地,她呼吸一滞,尽量缓和地对范姜洄说:“临时有点事,等下再聊。”

    说完,迅速合上手机,以极快的速度闪身避至窗前,同时迅速催动起体内气丹。

    立定转身,原先的位置,竟然凭空出现了一个人,一个年约二十七八、金发碧眼的年轻女子。

    波动的浴室墙体眨眼间恢复如常。

    凤七握住了双拳,蓄势待发。

    “嗨!打扰到你了吗?”奇怪的是,对方对她似乎并无恶意,而是甜笑着和她打了个招呼,随即问了个莫名其妙的问题:“测试合格吗?”

    “非常棒!”女子衣领处的胸针突然传出一道磁性的嗓音。

    凤七的眉头不禁跳了跳。

    显然,对方和归一、海月他们一样,拥有着科学无法解释的异能。可问题是,究竟是友是敌?

    ......

    正月初六清晨六点,距国家法定的上班时间还有一天,国安大楼的顶层,级别最高的会议室里,围坐着三个人:蔡之龙、林国志、凤七。

    听完凤七平静的陈述,会议室内有片刻静默。

    半晌,蔡之龙食指叩了叩桌面,抬眼看向凤七:“撇去其他事不谈,你自己什么想法?”

    凤七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什么叫撇去其他事不谈?不正是因为他口里的“其他事”,才让她向组织做了汇报。否则,一句话否决不就好了。

    读懂凤七表情的林国志,沉吟着开口道:“小七,蔡部的意思是,你若不愿,没人会逼你。组织会想办法推了这事。”

    “unsG”,全球特工联盟,一个隐匿于各国特工局背后的正义组织。除非是涉及全球安全的事,否则,即使你想碰到他们,也未必有这个运气。

    如今,他们找上了凤七,想将她网络到他们旗下,为全球的安全事业做出贡献,但这就意味着,“csAs”将失去一名最得力的干将。

    “布鲁顿和梅群艳,被‘胡狼’抓走了。”

    那是一个类似血彧的反政府组织。拖得越久,自然越凶险。

    这是昨晚那名金发碧眼的年轻女子透露给她的信息。目的,想必是为了诱请她吧:喏,你们“csAs”无法办到的事,我们“unsG”办到了。

    当然,另外一层含义,恐怕还带着威胁。

    若是她拒绝,对方不见得会在控制住那个反政府组织后,乐意将梅群艳返交华国国安。

    蔡之龙听后,再度陷入沉默。

    此刻,他心里考量的,和凤七思索了一晚上的问题一样:一旦拒绝,“unsG”在日后的行动中,会不会故意给华国政府使绊子?事实上,不说使绊子,单在向各国政府下达防御信号时,慢上那么一拍,就够华国军政焦头烂额的了。虽然,这种事,到目前来说还没发生过,可不保证今后也不会有。

    还真是个两难的抉择啊!蔡之龙不禁暗叹。

    有机会加入“unsG”,对政府来说,当然是件好事,那意味着全球最顶尖的特工组织里,有了自己国家的子民,多少会靠着母国一些吧?

    可对“csAs”而言,却是个损失,而且是个特大的损失。回想这三年多来,凤七加入“csAs”后所做出的贡献,足以胜过过去十年间“csAs”取得的成就。

    “除了这个,”蔡之龙收回思绪,交握着双掌问:“你将来的婚事呢?不会有影响吗?”

    凤七蓦地红了脸。

    “他们打算在南部海域设立一个分站。”

    事实上,昨晚那名金发碧眼的女子原话是这样的:“届时,组织会在玛卡岛附近的海域设立一个天空分站,若是你愿意,分站站长非你莫属。”

    “咳,也就是说,对方连你的职业生涯都规划好了?”林国志挠了挠头,和蔡之龙交换了个眼神。如此看来,对方对小七是势在必得啊。

    蔡之龙点点头,呼出一口气,正欲开口,兜里的联络器响了。

    他一看号码,不禁瞪圆了眼,竟是从未和他直接联络过的中央主席。连忙起身,走入会议室内隔音效果良好的小套房接听。

    五分钟后,他从套房内出来,看着林国志和凤七,无奈地摊手道:“不必再分析利弊了,上头下了指令:小七退出‘csAs’,加入‘unsG’。”

    ......

    “我说过,下回请走正门。”

    凤七头疼地看着又一次从浴室穿墙来到自家的金发碧眼女子——“unsG”的瞬移特工冰月。

    这回,不止她一个,还夹带了另一人。显然,对方也不是第一次搭乘冰月这辆“特快专列”,出来后,朝凤七打了个招呼,就径自进厨房找吃的了。

    半晌,叫弗恩的年轻男子,从厨房传来幽幽的抱怨:“凤七,你家的冰箱怎么都是空的?”

    “唔,因为我半个小时前才清理过。你若不介意,应该还在门口。”

    凤七话音刚落,就听开门声响起,紧接着是一阵惊叹:“不是吧?这么新鲜的鲔鱼,也被你扔了?还有这!纽西兰的雪花牛肉啊!你你你!实在是太败家了......”

    一连串的抱怨声从门口一路想回厨房,然后是开炉灶、油烟机、再是砰里啪啦一阵响。

    凤七忍不住停下收拾行李的动作,狐疑地看向安然坐在沙发上等她的冰月,“你确定他不会烧了厨房?”

    “确定。”冰月弯弯唇角,继而徐徐吐出一句:“因为他本身拥有水系异能。”

    “......”

    十秒钟后。

    “凤七,你不能把我丢出去,我是来接你的......光凭冰月,根本破不了对方的加密室,必须有我才行......”

    “砰!”

    凤七听而不闻地提着他丢出了公寓大门,透过闭路视频,冷冷地道:“本来只需五分钟,不过,现在还需要收拾被你搞乱的厨房,迟延一刻钟,若有任何损失,记你头上。”

    “哈哈哈!”冰月笑得肚子都痛了,揉着小腹倒在沙发上,透过胸针,朝总部的奎因说:“头儿!我想,我们挖到了一个宝贝!”

    说是一刻钟,不过,凤七还是以最快的速度搞定了被弗恩弄乱的厨房,三分钟后,她提着轻便的行李袋,背着装有辅助工具的双肩包,面无表情地拉开了公寓大门,先是请出笑意未消的冰月,再是丢出一个保鲜纸包裹着的椭圆物品,旋身锁上了公寓大门。

    “这是什么?”饿得前胸贴后背的弗恩眼明手快地接住凤七丢来的保鲜袋,还没打开就被它散发出的香味勾得咽起了口水。

    “饭团。”凤七丢出两个字。

    在厨房收拾时,听冰月说他为了上一个任务,足有二十四小时没有进食了,难怪看到她丢在门口的过期食材,也会有饿狼扑虎的感觉。这才把微波炉里预备给自己用的早餐捐了出来。

    “唔!好好吃哦!这是你们国家的特产吗?”弗恩三两口把一个半斤重的肉松蛋皮油条饭团吞下肚,这才打了个饱嗝,问凤七。

    凤七正静静观看着冰月操纵这辆似车非车的交通工具,对弗恩的问题,压根没有回答的欲望。实在是......太聒噪了!比非人还胜一筹。

    “别看他现在聒噪,等进了状态,没人劝得动他开口。”

    冰月似乎能猜透凤七的心理活动,含笑扫了她一眼,又将注意力集中到了前方。

    “言归正传,凤七,欢迎加入‘unsG’!本来,头儿打算给你开个欢迎会的,不过时间紧迫,我想,你也不希望再丢了布鲁顿博士的行踪吧?”

403 悟

    凤七听她这么说,就知道这次的任务,和营救脑部科学家布鲁顿有关,点点头,示意冰月继续往下说。

    “等到了目的地,弗恩负责解除加密室的防线,你负责救人,我掩护。”

    听冰月布置完任务,凤七有些古怪地看了她一眼。

    “有什么疑问尽管提,我和你等级相同,没有权限限制。”冰月朝她眨了眨眼,笑着说。

    “你能带人。”凤七指出她的异能特长。既然瞬移能带人,何须这么麻烦?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弗恩在一旁抢着解释:“冰月本来是无法带人的,半年前有了突破,但是只能带一人。”

    “而且,囚禁布鲁顿博士的密室,增设了屏蔽装置,不破除,我即使能进,也无法出来。”冰月做了补充。

    原来如此!凤七了悟地点点头。难怪弗恩在公寓时说没有他,她和冰月都无法进入。

    “话说回来,你的古武术似乎和我们了解的那些都不同,你是从哪儿学来的?”

    “与生俱来。”凤七转头望着窗外疾驰而过的风景,淡淡地回道。

    冰月和弗恩对视了一眼,随即齐齐耸肩,对于不想说的,他们自然不会多问,反正,他们的任务是合力救出组织要他们救的人。

    “祝我们首次合作愉快!”

    “‘胡狼’是一支长期活动在北亚的*组织,主要成员五人,都来自俄罗斯,经常在俄罗斯当地一些重要的政治场合,制造混乱和破坏。”

    途中,弗恩开启了随身携带的手提,边和总部确认目标所在位置。边向凤七解说这次任务所要对付的对手情况,“本来,这个案子不归我们管,不过,一个月前,克里姆林宫负责内部档案馆的馆长失踪,起初俄罗斯警方怀疑他是因为窃取了资料潜逃,如今看来,很可能落在‘胡狼’手上。”

    “他们想利用布鲁顿的失忆术,对他进行改造?”

    “宾果!”弗恩赏了个“答对了”的眼神给凤七。接着道:“如果失忆术成功,相当于‘胡狼’多了个自己人在克里姆林宫里,还是负责档案馆这么重要的位置。日后想制造混乱什么的都是小菜一碟。”

    “既然你们早知道布鲁顿在他们手上,为何不早点施救?”凤七不甚赞同地瞟了他们一眼。

    弗恩耸耸肩,“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只负责接任务、出任务。”

    负责驾驶的冰月,这时回头笑看了她一眼。接道:“是在等时机。”

    “时机?”凤七越发不解。营救不该是在第一时间进行的吗?既然他们早就发现了布鲁顿的下落,也跟踪到了“胡狼”的位置,还有什么时机未到?

    “等最适合你加入的时机。”

    “?”凤七不解。

    “遍寻不着的布鲁顿、追踪无果的电脑骇客无论哪一个,你都很烦恼,而你越烦恼,时机就越好。”

    这也叫时机?真是疯了!凤七顿时无语。

    “当然。头儿都算好了,最多再磨两天,你肯定会点头。”

    她当然会。

    特别是在得知三不五时“逗弄”“盟义侦讯”服务器的骇客就是身边这位理科奇才后。她能不答应吗?除非日后想永无安宁。

    “嘿!别这么看我!”弗恩扒了扒头发,眯着眼笑道:“你会喜欢上他们的。我保证。”

    “嗨,弗恩,她可不是你。一台高科技空间智脑、一间机械研究室就能让你废寝忘食。”冰月笑着调侃道。

    弗恩认真地解释:“我没说她会喜欢上我的工具,我指的是。头儿、温拓、海森,以及‘uncg’旗下所有的成员。他们都是很可爱的人。包括我,还有你。”

    “哈哈哈!”冰月忍不住笑开了声:“你指的是哪方面?头儿的诡谲?温拓的冷酷?还是海森的无厘头?哦,还有你的聒噪,我的不识趣——总爱从浴室里穿墙而入”

    弗恩撇撇嘴,无奈地看着冰月:“你别总曲解我的意思。”

    “okok!”冰月举起右手,做了个投降的手势,“你继续。”

    弗恩被冰月这么一恶搞,本来还蛮温情的介绍语,顿然没了感觉,“嗨,凤七,我的意思其实是”

    “我知道。”凤七弯弯唇角。正像“csas”里那些可爱的人一样,她相信,昨晚才刚加入的新组织,也会让她产生归属感。

    “弗恩,确认下是不是这里?”这时,冰月缓下了车速,转头问道。

    “别急,我正在查。”弗恩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移动,很快,a3纸大小的手提屏幕上,出现了一副网格图,正中心的位置闪烁着一个红点,弗恩眯笑着打了个响指:“没错!就是这里了!”

    “ok!坐稳咯!”冰月提醒两人。

    “来,把这个系上。”弗恩拉过腰际的安全带,示意凤七照他的方式扣上。

    “前面是个湖。”凤七扣好安全带,刚抬头,就见一个雾气弥漫的大型淡水湖呈现在眼前。

    “别紧张。看我的”冰月说着,按下其中一个键钮,“弗洛1号变身!第一步,检查安全装置”

    “跟你说别叫这个名字了!”弗恩扶扶额,面色有些哀怨。

    事实上,这已经是他不知第几次抱怨了,可所有操控这架交通工具的人,没一个听他的。

    “弗洛不是很好听?听起来简直就是你的双胞胎兄弟。”冰月视线盯着操控盘上的屏幕,轻笑着回应弗恩的抱怨。

    “这才该死的让我头疼!我有兄弟的。而他不叫弗洛,叫洛夫!那那那!冰月!凤七都在笑我了!拜托这次回去把它的名字改了吧!”

    “这可由不得我做主!头儿从总部调来时就已经取好了,改个名字可没那么容易,得去总部体检、登记、备案”

    冰月忍着爆笑的冲动,逗起一根筋的弗恩,不过。看到屏幕跳出的一行数据时,她按下另一个键钮,回头朝两人说:“变身成功!五秒倒计时,准备下水!”

    下水?凤七这才会过意。忙探头看向窗外。

    哦!老天!这辆似车非车的交通工具,竟然已经收起轮子,周身裹上了一层由特殊材料制成的外壳,犹如一艘迷你潜水艇

    “弗洛1号”在望星湖底顺利地潜行。

    冰月仍旧负责操控驾驶舱,弗恩一直眼不离手提屏的和总部交换着彼此的信息。

    凤七看了半晌,没看懂弗恩操作的指令,许是离她在孤岛六年所学的电脑知识相差得太远。

    倒是驾驶舱那个显示屏。经过冰月的解释,她看懂了屏幕上头蓝、白、红三个点所代表的意思。

    蓝色代表“弗洛1号”,红色代表目标位置。白色则是救援埋伏地点。

    怪不得“csas”怎么也追踪不到布鲁顿和梅群艳的行迹,谁会想到是在水下

    “‘胡狼’里,也不乏弗恩这样的机械高手,改造的私人潜水艇,能避开各国水警的纠察。”

    见离目标还有段距离。冰月索性调整了坐姿,和凤七聊了起来。

    “由水路越境的?”凤七秀眉微蹙,一个“胡狼”就能这样,全球那么多人,岂会缺少这样的组织?到了这些人眼里,竟变得如此一文不值!

    “你也别太担心。目前看来。就‘胡狼’能做到这样。”

    面对冰月的安慰,凤七不仅没放松眉心,反而越蹙越紧。“既然你们早知道了,为何不遵照的条约,及时通知我方政府?”

    “钻牛角尖了不是?”冰月笑睨了她一眼,随即正色地看着她道:

    “你在华国国安待的时间也不算短了,应该知道‘执业规则’。不属于我们管辖的事,我们不会随便插手。当然。如果确定其危害性,组织会通过地面站联络相关政府。但是,你要记住,我们不是空中的巡逻警,也不是各国的防护线。我们有我们的任务,肩负在身的,绝不比那些事务轻松。”

    凤七定定地看着她,半晌没有接话。

    冰月说的这些道理,她何尝不懂。

    可来到这个世界久了,经历了无数次生死劫难,她的潜意识里,把自己当做了个祸源。

    总觉得身边的人所出的意外,亦或是本来明明可以避免的意外,却因她的不及时而酿成危难,或死、或伤,多半都是由她引起。

    于是,她渐渐养成“能救则救、该帮当帮”的习惯,也渐渐地,把所有危机都习惯性地压到自己头上。

    她似乎,真的把自己逼得太紧了。

    正如星光曾劝慰她的:她不是神,是人,且是一个有组织、需要遵守“执业规则”的人

    冰月和弗恩都能感受到她发自心底的矛盾。那种情状,他们或多或少也曾有过。

    “冰月。”

    冰月的胸针里,传来奎因的声音:“别把她逼得太紧了,毕竟,她还小,有足够的时间让她成长”

    “我可以。”不等冰月开口,已经理清思路的凤七率先接道:“别把我当小孩,我能做到。”

    从这一刻起,她将是“unsg”真真正正的一员,代号“凤七”,负责亚太地区天空站。

404 营救

    “弗洛1号”潜到离目标仅一百米的位置时停了下来,隐在一大丛水草后背。

    弗恩从座椅下方的工具箱里取出三套防水衣、三副水中呼吸器。

    冰月拿出三粒药丸,分到三人手里,“这是隐形丸,服下后三十秒起效,可隐身一刻钟,放水衣内的任何物品都在隐形范围内。在这之前,我们必须进入他们的潜艇、找到营救目标。”

    凤七照着弗恩的示范,穿戴齐整水下装置后,没做多想,一口干吞下了冰月递给她的隐身丸。

    “凤七,水。”弗恩转身递上一瓶水,见她竟然已经服下了,“你吞下去了?”

    “嗯。”凤七不解地看了他一眼,“有问题?”

    “呃没问题。”

    弗恩咽了口唾沫,和冰月交换了个眼神:她竟然一点都不怀疑。

    冰月莞尔一笑,朝凤七竖了竖大拇指,然后也一口吞下隐形丸,戴上呼吸器后,深呼了口气,“ok!准备出舱。”

    话音刚落,“弗洛1号”的舱门缓缓开启。

    奇异的是,居然不见水进入舱内。就像是有道无形的防线,隔离了舱外的水世界。

    “哦!虽然迟了点,不过……凤七,你会潜水的吧?”冰月突然想到这个问题,缓缓地转过了头。

    凤七挑了挑眉。这个时候才问,不觉太迟了吗?如果她不会呢?

    “若是不会,你随‘弗洛1号’去撤离点。哦,老天!头儿,你在吗?能听到我的话吗?”

    “我想,她应该是会的吧。”

    片刻后,冰月的胸针传来一道不甚肯定的回答。与此同时。“unsg”的指挥站里,奎因也被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问住了。

    许久没收编新人,差点忘了这次任务需要在水下执行,而派去执行的三人小组中,还有个刚入组织的新成员,忘了问她是否和他们一样,能胜任任何环境下的作业……

    “我没问题。”见冰月和弗恩都神情愣愣,不禁弯起了唇角,然后身形一动,率先从舱内跃了出去。

    “老天……”

    看到凤七眨眼的功夫就出了舱。且还是无声无息的那种,冰月和弗恩不约而同地低呼了声“上帝!”

    “看来,她带给你们惊喜了。”奎因虽没亲眼所见。不过从两名彪悍手下的语气中,听出了凤七带给他俩的视觉冲击。

    “没错……”冰月和弗恩齐齐点头。

    “ok!”冰月率先回过神,向弗恩比了个“go”的手势,也出了舱。

    弗恩按下手中的遥控器,只见“弗洛1号”缓缓合上舱门。自动调转方向,往既定的撤离点驶去。

    然后,三人齐头并进地朝目标位置潜进。

    此时,隐形丸已经生效,不过由于他们三人戴着特制的防水镜,仍能看到彼此。

    十分钟后。三人来到了“胡狼”潜停于这片水域的潜水艇。

    弗恩率先游到舱门外,从背上的防水箱里取出一个类似焊枪的玩意儿,开始割起舱门。

    约莫十秒功夫。舱门上出现了一道明晰的割痕。

    弗恩收起工具,立在舱门前,一动不动。

    凤七正觉得奇怪,突然,她察觉身边的水正以极快的速度涌向弗恩。正欲上前拉开他,被冰月制止了。

    这才想起弗恩会水系异能。果真。借着水的威力,舱门在水中被轻松地卸了下来。

    弗恩比了个胜利的手势,率先游了进去。

    这时,随着舱门的卸落,湖底的水开始往潜水艇里头灌。

    趁着外舱的几人慌乱地想办法堵塞前,凤七三人借着隐形丸的功效,进入了内舱。

    根据胸针指示的营救目标的位置,三人来到了加密室外。

    弗恩干起他的本行:破解加密室的防护线。

    冰月和凤七则一左一右护着他,在隐形丸失效后,解决来往过道的“胡狼”手下。

    两人初次配合,倒也默契。

    “咔嚓”,加密室的密码锁顺利破解,弗恩手持消磁棒,进去把囚在里面的布鲁顿救了出来。

    “还有个人呢?”凤七想到梅群艳,问弗恩。

    弗恩摇摇头,“里面只有布鲁顿博士。”

    “你们先撤,我去找。”

    冰月看了眼时间,来不及了,水马上就要冲入内舱,虽然发现他们的敌方都被解决了,可“胡狼”的中心成员,还一个都还未露面,敌暗我明,再拖下去风险只会更大。

    “走吧!冰月会带她回去。”弗恩安抚凤七,随后给布鲁顿也套上防水衣和呼吸器,由凤七背着,三人先往舱外撤离。

    “轰!”

    就在这时,内舱起爆了。

    “你带着博士走。我去找她。”凤七考虑到布鲁顿博士的重要性,把他交给了冰月,让冰月用瞬移,先送博士离开这里。

    冰月顿了顿,心下极速计算起瞬移来回所需的时间。

    “我会带弗恩出去。你放心。”凤七还道她是在怀疑自己的保护能力,于是强调道。同时,催动起双气丹,把弗恩和自己一起罩在了内力结界里。升入地境后,这是她第一次运行内力结界,较之以往,似乎更为持久、稳固,心下不由一喜。

    爆炸声再度响起,大量的水灌进内舱,而凤七和弗恩的四周却如同隔了道隐形的防水墙。

    弗恩惊奇地看看周身,再看看凤七。

    冰月扬唇一笑,头儿果然没看错人,不枉他们这段时间对她的关注。

    “既然如此,我带着博士先走了。你们保重!时间不多了,最多两分钟。两分钟后,即使找不到人,也务必撤离此处。”

    凤七点点头,不再浪费时间,带着弗恩往内舱深处、也就是爆炸声起的地方极速掠去。

    而冰月。则用瞬移功能,带布鲁顿离开了这里。

    “砰!”

    又是一记巨响,这回,潜水艇的尾端被炸开了。

    这下,湖水疯狂地灌入舱内,很快就将整艘潜艇的内部覆盖成了一个水世界。

    唯有凤七和弗恩两人,仍旧处在干燥的内力结界里。

    “凤七,你好厉害!”弗恩由衷赞道。

    凤七回了他一记浅笑,不过,很快。她就敛下了唇畔的笑意。

    “老天!这是什么?‘绿巨人’吗?”

    弗恩顺着她的视线也发现了异状,前方两米开外,随水漂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巨型女人。刚刚解决完“胡狼”五个为首的成员。

    “她……该不会就是那个……”

    “梅群艳……”凤七接了弗恩的话。且看此情景,梅群艳的机体暴增术有了史无前例的突破:竟然让她暴增成了一个巨人——足有她本来机体的七八倍。

    “头儿,情况不太妙……”弗恩下意识地向指挥站里的奎因做起汇报,可半晌没接到奎因的回答,不禁困惑地低头看向衣领上的领扣。

    “要撤掉结界吗?”凤七读出了他的困惑。似笑非笑地问他。

    “呃……”弗恩傻了眼。她是开玩笑的吧?这一旦撤离,两人可真的要直面眼前这个女巨人了。

    可不撤结界,凤七却无法全身心投入战斗。

    看得出来,梅群艳已经失心疯了。再不制住她,让她逃出这片水域的话,后果将不堪设想。

    “ok!我有水系异能。应该能帮上一点忙。”弗恩也看出了梅群艳的状况,忙朝凤七点头道。

    “不必。你离得越远越好。”那就是帮她,免得她分心。

    内力结界一撤。凤七用内力将弗恩推出了数十米远。

    凤七……弗恩心下不免有些担忧。昨晚才进组织,第一个任务总不会就……

    早知道就不撤离她那个什么结界了,至少还能和她对话。照他的意思,不如直接扔颗鱼弹之类的来解决更安全有效。

    可凤七听不到他的心声,也看不到他的手势。

    “弗恩。”领扣里传来奎因的指示:“撤离。让凤七解决。”

    可是……

    他想说,可此刻无法开口。只有接收指令的份,以及遵指令行事。

    那厢,凤七追着梅群艳一路疾行到湖面。

    “哈哈哈!我自由了!我自由了!”梅群艳一浮出水面,贪婪地呼吸了几大口新鲜空气后,狂笑着呐喊。

    “不止自由,我还拥有了这一身武力!现在,看谁还敢欺负我!哈哈哈哈……”

    “有用吗?又活不了多久。”

    尾随着她跃出水面的凤七,摘掉了呼吸器,甩了甩湿漉漉的头发说。

    “你是谁?”梅群艳看着只有自己胳膊大小的凤七,不屑地笑了笑:“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说话?”

    “也对。”凤七努努嘴,“那就……用武力说话吧!”

    话音刚落,她以极快地速度跃至梅群艳的肩头,想要点穴定住她。

    哪知,机体暴增后的梅群艳不止体格庞大,身手也不缓滞,马上就伸手扯住了她。

    “哈!蚂蚁撼大树,不自量力!”梅群艳不屑地笑道,丝毫不将凤七放在眼里,想把她从肩头拉下去。

    凤七冷冷一笑,没理会梅群艳的嘲讽,体内的双气丹已经以最快的速度旋转了起来,催生内力无限。

    “嘭!”

    随着一声撼天巨响,被踢下水的不是凤七,而是前一刻还在不屑嘲笑的梅群艳。

    “嘭!”

    又一记巨声击打,梅群艳被直接击至了湖底,头部撞上了湖底的巨石。

    “干得好!”

    瞬移回来,刚巧看到这一幕的冰月,带着弗恩浮出水面,两人齐齐向凤七竖起了大拇指。

    “ok!可以收工了!”

    看到地面站的同事驾船赶到,并拿出一顶巨网,再覆上防炸膜,拖走了晕厥在湖底的梅群艳,遂撩了撩微卷的湿发,微笑说道。

    “耶!收工!”弗恩眨眨眼,和凤七相视一笑。

    ps:

    谢谢的打赏!谢谢若漪漪、轩辕御谶两位童鞋的粉红票!谢谢笨笨a钰的评价票!么么亲们!今天加班了一天,又困有累,实在没力气码字了。把昨晚码的本来打算加更的这章先发了去睡了。月底加上年底,累毙了。~~~~~~~~

405 离职

    乘坐变身回陆上交通的“弗洛1号”回到京都。

    “头儿允了你几天假处理京都的事,七天后,我来接你。那就七天后见了!”

    冰月把“弗洛1号”停回市政专用的车位,留下这句话后,就带着弗恩瞬移回总部复命了。

    凤七先回了趟“csas”,办理离职事宜。正巧碰上蔡之龙下七楼来找林国志。

    半个小时前,梅群艳的情况,已经以文字的方式传到他的联络器上了。

    虽然无法得知凤七在“unsg”的首次任务中所起的作用,不过,他相信,绝对不会只是躲在壁角观战的累赘。

    “干得不错!”蔡之龙拍拍凤七的肩,欣慰地赞道。

    “谢谢!”凤七将代表“csas”特工的牌证交给他,“多谢蔡部和林局这几年来的照顾。”

    当年要不是蔡之龙极力游说她和烈阳、雷霆入国安,她不确定现在的自己,会处在怎样的生存状态。

    “这句话应该换我来说。”蔡之龙摇摇头,微笑着道:“若不是你,好多案子估计到现在都还没有头绪。说实在的,我真不想放你走。”

    “是啊!自从小七来了局里,我都没什么可操心的事了。我老婆都说,我这几年顾家了不少。”林国志也笑着接道。

    “我们计划给你办场欢送会……放心,就‘csas’几个成员。”蔡之龙和林国志无奈一笑,本打算元宵节这天给她半场庆功宴的,这下倒好,还没庆功,这就要践行了。

    “那边,准备何时上岗?”林国志翻开记录本,打算记下凤七还在京都的期间。好筹办欢送会。碍于对话内容可能涉及“unsg”,故而,他没叫雷涛进来,而是亲自记录。

    “七日后。”凤七想到学校的事。苦笑着道:“看来,还得继续请假下去。”

    “那不碍事。不说校长是你徒儿的外公,就算冠蓝真不留情面开除了你,‘unsg’为了个文凭也不再续聘你。‘csas’永远是你的归所。无论何时,只要你想回来,我们都欢迎!”

    蔡之龙看似玩笑,实则再认真不过的回答。让凤七莞尔,“好!”她颔首应道。

    暂定三日后来局里参加为她举办的欢送会,凤七就告辞了两人。还要去库房和机要局。交还代表她特工身份的一切工具和证件。

    老吴和简斯汀听说她要离开“csas”。都很不舍。

    “这些你留着,本来就是我私人的物品,没有记入物品档案。”

    老吴没有收回那条多功能腰带和麻醉针腕表,“虽然还有不少bug,但多少能防身。”老吴挠着头皮有些不好意思。

    “是啊小七,当是留个念想,你会想我们的吧?”简斯汀企盼地看着她。

    凤七点点头。含笑道:“只要有机会,我会来看你们。”

    “那就好!”老吴有感而发:“其实对我们来说,你在哪里、为谁工作,都没什么关系,你还是你,只要记得我们、有时间回来看看我们就行了。遵循本心就好,别顾虑太多。”

    “老吴说得对!你在国安也好,去其他部门任职也罢,对我们来说,你就是小七,这一点,永远都不会改变。”简斯汀来国安一年,华语溜了很多,说起长串的话来,也没一开始浓厚的美利坚口音了。

    “好!”凤七颔首笑应:“你们也保重!”

    ……

    从库房出来,她又去了趟机要局。

    夏盛也已收到她要离开国安、离开“csas”的消息了,这不,正在翻阅蔡之龙刚下达给他的清档通知,凤七就敲门进来了。

    “小七来了呀?随便坐,我一会儿就好。”

    夏盛猜她应该是来办离职手续的,遂笑着道。

    汪清给她倒了杯茶就退出了办公室。

    凤七坐在单人沙发上,抬眼打量这间装修风格和蔡部、林局迥然不同的办公室。

    这是她第二次来夏盛的办公室,第一次就是她刚入“csas”的时候。

    那会儿,正是夏盛亲自领着她,跑上跑下,替她办妥入局手续的。没想到再次来这里,竟然就是道别。

    夏盛处理好手头的文件,起身倒了杯水,端着杯盏在凤七隔壁的位子坐了下来,“倒是没想到你是第一个离开的。”

    在他看来,她、烈阳、雷霆三人中,她是最适合特工一职的,许是和她拥有的逆天古武术有关。

    “是被墨御那小子拐去玛卡岛了吗?”

    闻言,凤七的耳根有些泛红。

    看来,夏局并不知道她离职的根本原因。她也就浅笑着没回答。

    “也罢!”夏局无奈地叹道:“蔡部都批了,我还能有什么法子挽留你?……不过,我想说的是,虽然你人离开了国安,希望还能把这里当做你的娘家,常回来看看!”

    “一定!”凤七点头应下。

    “那就好!”夏盛把杯盏往茶几一搁,拍着大腿感慨地道:“成!那就开始离职手续吧!几份文件需要你签一下,另外,你的档案,除了一些需要转入s级加密档案室的,其他的,都会由我亲手销毁,以免泄露你曾在国安的身份。”

    “是。”凤七听他这么说,也搁下杯盏,起身来到办公桌前,开始签署起一系列离职文件。

    ……

    办完离职手续,她肩上的背包分量轻了不少。

    所有国安派发给她执行任务用的辅助工具,都已交回库房。甚至包括一年两季四套的工作服,也由行政部收了回去。

    只剩老吴给她留做念想的麻醉腕表和腰带。

    “林局。”她出了国安大楼,用私人手机给林国志拨了个电话:“我想起一件事,能给我壹玖的地址吗?”

    ……

    四十分钟后,她打车来到了位于京都东北郊的烈士陵园。

    壹玖就葬在那里。

    一一向凤凰城殉职的特种兵哀悼鞠躬后,来到壹玖的墓碑前。

    “应该早些来看你的。”

    凤七抿了抿唇,抬手抚过碑文。上头刻着壹玖的年龄、真名、以及他所殉职的事迹。

    “希望你也已转世重生,而不是躺在这冰冷的天地间……”

    她凝视着墓碑默立着,良久后,才收回手。

    扫了眼因西沉的斜阳而披覆上一层淡淡的光晕的陵园。深呼了口气,转身准备离开。

    壹玖生前未完成的事业,她虽不能代他去完成,但是她想。加入“unsg”,未尝不是一种变相的承继。

    为这苍茫天地、为这国土世人,她都能在“unsg”的宗旨里一一实现。

    但愿,下次来祭拜他时。她能带着更多的成绩、功勋,来告诉他:我把你的份,一起活着……

    冷风袭来。凤七紧了紧衣领。然后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缓步往陵园的出口走去。

    没几步,一个斜跨着黑色帆布包的年轻男子与她擦肩而过,她下意识地回头望了一眼。

    只见那人也来到壹玖墓前,蹲下身子,从挎包里一一取出水果、糕点,齐整排列后。又燃上了三柱清香,朝着壹玖的墓碑拜了三拜,然后插在碑前的青砖缝里,矮身蹲坐在碑旁,嘴里絮絮叨叨地说着家里的近况。

    “……家里一切都好,舅舅、舅母过了个年,也总算缓过了神,不然还能怎么办呢?……倒是外公,这半年身体有了好转……还没告诉他这个事,怕影响他身体……不管怎样,我还是想试一试……虽然家里一直都反对,不过你知道的,那一直是我的梦想,虽然体能测试一直都通不过……但我不想放弃,除非超龄不予报考……”

    “你就是壹玖说的那个一心想报考军校的表弟?”

    一道突如其来的插问打断傅辛安的喋喋不休,吓得他差点踩到地上的香。

    “你……你是?”当他看到身后出现的人,竟是刚刚在来的路上迎面看到的那名清丽女孩,不禁红了红脸。

    “我是你表哥的同事。”

    一声“同事”,陡然浇熄了傅辛安的心头之火,忙正了正神色,点头道:“您好。”

    “你表哥……曾和我提过,说你很想报考军校,但是体能上一直没能通过,我有个朋友,开武道馆的,你若感兴趣,我可以引荐。”

    “真的?”傅辛安一听,一脸欣喜,不过很快就敛了笑意,小心翼翼地问:“那……会不会太麻烦你?”

    “不会。”凤七微笑着摇头。

    那或许是她曾经忌讳的事,如今却……

    许是因为壹玖,毕竟,他是为了救她才殒命的。她为自己逐渐转变的心境找了个理由。

    ……

    次日,凤七带着傅辛安来到了月湖湾。

    当“四盟武道馆”的匾额出现在两人眼前时,傅辛安顿时傻了眼。

    “不会吧……‘四盟武道馆’耶……”

    喃喃自语后,他转头看向凤七,“那个,你确定他们肯收我吗?我曾经电话问过,他们说不招我这样的……”

    一则年龄太大,二则,“四盟武道馆”从不收临时学员。

    凤七安抚一笑,“试试吧。”

    虽然她肯定唐武一定会看在她的面子上收下他,但是,她没把话说绝。事实上,她都想劝他放弃了。昨天在壹玖墓前,她摸过他的骨,以他的骨骼,要想在体能上得到大突破,恐怕很难。

    不过,见他如此执着,她也没出口打击他。试试也好,说不定,经过唐武的严苛特训,不用她说,他自己都会打退堂鼓。

    ps:

    谢谢co^0^co、zsgg3两位童鞋的粉红!谢谢乃们!么么!oo~

406 被赶出来了?

    把傅辛安托给了唐武,凤七也算了了一桩心愿。

    应该说,那是壹玖生前的心愿。

    虽然不知,除了这件事外,他还有什么心愿未了,但她想过了,只要有机会,她会照佛他的家人。

    从月湖湾回来,她又去了趟南溪庄。

    风扬过了年就回基地去了,不过听风驰的意思,他打算去递交离职申请,如果顺利的话,做完这个月就能回京都了。

    风家上下都有意向让风扬去“同德中医馆”应聘,为此,风老爷子还特地找凤七探问过“同德”招聘医生的条件。

    事实上,风家人那是担心过头了,试想,倘若风扬的医术不过关,如何能在国安的训练驻地任职那么多年?且从未出过差错。

    只不过,他当年读的是临床医学,辅修的又是军医知识,无论哪方面,倒是离中医都有些远。

    不过李安平听她说了这个事后,想也没想就让她带风扬过去,“自家人,谈什么应聘?!正好,京都一院那边,需要我们出个人,专门负责项目合作事宜,你问问你干哥,他若是感兴趣,就让他负责这一块。”

    “愿意!当然愿意!”何天玲一听凤七转述李安平的原话,二话没说就代儿子应下了这份差事。

    和京都一院谈项目合作唉,那就意味着不需要成天蹲在医馆里、一个接一个地接待病患,也意味着他接下来将有更多的机会接触京都一院的医生,且还是各科室出类拔萃的医生,其间肯定不乏女医生啦。

    凤七见她这副yy的表情,不禁好笑,可干妈应下了,不代表风扬也喜欢。不过这事儿也不急。等风扬从基地回来后,再商议也不迟。

    反正和京都一院的合作,师父说了,谁让他们前几年那么狗屁倒灶,每次合作都是“同德”吃亏,看在方一冰这个人还算实诚,就没和他们计较那么多。不过,这一次嘛,既是京都一院的院长自个儿上门来谈的,撂他们几天又何妨?

    上山探望了小貂鼠回来。她收拾了一箱换洗衣物。不知这一去何时能回来,遂各带了两套四季衣物。

    至于随身物品,包括手提、面具、一些自制的小工具。都装在双肩包里,以方便取用。

    刚巧,归一的假期结束,于是载上她一起回了市区。

    “你大哥知道了吗?”路上,两人聊到了她的离职。归一随口问。

    凤七摇摇头,“我打算参加完欢送会,下趟江沪。”

    除了大哥那里,还有范姜洄。

    她准备先去江沪,再绕趟玛卡岛。

    反正冰月走的时候也没说会在哪里接她,横竖是瞬移。又掌握着她的行踪,在京都,或是在玛卡岛。委实没差。

    ……

    蔡部和林局两人亲自为她筹办的欢送会,“csas”所有没出任务的成员都来了。个别几个虽然收了工,可人还在国外的,包括麒麟、天辰、冷玫、魅晴他们,也都赶了回来。

    换他们的话说:“小七的欢送会。怎能不来参加?再远也要赶回来!”

    不止人来了,还带来了精美的礼物。

    “本来是庆贺你升一级警监的。没想到……不过意义都一样。”

    冷玫送了她一套全球最大的化妆品公司“feeling”新出的少女保养全系列,“开了年也十八了吧?也算大人了,该用起来了。”

    “我倒觉得小七根本用不着这些。”魅晴送上的是一款水晶饰品,吊坠、胸针,以及发夹。

    “没见小七的脸色好得不像话嘛!就算任务使然,必须风里来雨里去,也仍旧这么粉嫩粉嫩的,没得让人羡慕嫉妒恨!”

    “那是你们老了!”星光笑嘻嘻地凑了过来,搭上凤七的肩,顺势调侃起过了年已满三十虚龄的魅晴:“蔡部和林局都在为你们的人生大事忧心,真不打算考虑我吗?”

    “你丫的滚一边去!”魅晴踹了他一脚,可惜,星光早料到了她的反应,勾着凤七的脖子,笑嘻嘻地跳了开去。

    “别总拿小七当挡箭牌!当心墨御来找你单挑!”冷玫在一旁幸灾乐祸地笑。

    “那又怎样?那小子才来国安几个月?就拐走了小七,他要是敢来,我就狠揍他丫的一顿!”

    “我劝你话别说得太满!我听说,他年前和第一名的成绩刚考入军部的范姜洐打架,还是他占的上风,可见,这几年,他的身手丝毫没见退化。”

    “对了,我还听说,你在小七的生日宴上,狠狠整了墨御一把?”魅晴斜睨了星光一眼,语气里带着那么一丝不怀好意。

    星光的背脊凉了凉,他差点忘了还有这茬事,说起来,也算是有案在身。

    “我说呢!里头都没什么人,原来都聚在这里啊。”

    这时,何然抱着一对龙凤胎从会议室出来,怀里的儿子一见到小七,立刻开心地张开双臂、扑了过去。

    “他很喜欢你。”何然笑着说。

    凤七不怎么熟练地调整了一番抱姿。其实何然的这对双胞胎子女,她也就见过一次。也不知这娃子怎么会如此喜欢她。

    “邢兵的女儿,老爱缠着雷霆,你的儿子,却喜欢凤七,那这丫头,是不是该由烈阳来抱啊?”

    冷玫逗着何然怀里乖巧安静的女儿,笑着打趣道。

    “可不是嘛!”说到邢兵的女儿,何然的眼里盈满笑意,“雷霆一开始还得瑟来着,说唯唯最喜欢他,三番几次尿湿他的裤子后,就不敢再吭声了,这会儿正躲着呢。”

    “哈哈哈!”听何然这么说,众人都笑开了。星光拉过魅晴,去围观雷霆的糗状了。

    冷玫也和天辰一起进会议室帮邢兵等人布置欢送会的现场。

    留下何然和凤七,一人抱一个娃儿,倚在茶水间门口聊起天。

    “时间过得可真快!一眨眼又是新的一个年头。”何然轻柔地拍着女儿的背,笑望着凤七说,“想你们三人刚到组织的那会儿,我都还没对象,这会儿孩子都这么大了。岁月不饶人哪!”

    凤七莞尔,“何组长丝毫不见老。”

    “哪有人过了四年不见老的?”何然被她的话逗笑了,“不过,说真的,你比刚来时活泼了不少。女孩子就该这样嘛!”

    凤七笑笑,低头逗弄起怀里的男娃儿。

    “不知有没有这个机会,让他懂事后拜你为师?”何然也望着自己的儿子,末了,半真半假地笑问。

    凤七挑了挑眉,“你舍得?”

    “男孩子嘛!就该经打经摔,日后争取文武双全、为国效力。”

    “你若舍得,我没意见。”凤七笑着碰碰娃儿的粉嫩的脸颊,“不过还是等他满六周岁后再看吧,到时看他自己的意愿。”

    如果像符锡睿一样,真心喜欢武学这门技艺,她也不会藏着掖着,收一个徒弟、和收两个徒弟没什么分别。

    再不然,像江澈和杨幼玟一样,做对挂名师徒,学上一两项拳术,纵然称不上叱咤风云,但自保上总是多个仰仗。

    “成!那就这么说定了!”何然单手抱着女儿,空出右手,捏了捏儿子的鼻尖:“成器点啊小子喂!日后能有你雷霆哥哥他们那样的身手,老爸我也满足了!”

    凤七听他这么说,不禁低头看向了怀里的娃儿。

    若说她的四境通神术是与生俱来,可烈阳和雷霆的犀利身手,却是一步一个脚印,从死亡绝地爬出来的。如果何然知道这个实情,想必就不会如此企盼了。

    不过,她心下暗道:再不会给谁那样的机会,让自己有机会陷入如此绝境。

    ……

    欢送会先是在“csas”最大的会议室举行,座谈会式的模式,一直热闹到傍晚,清理干净果壳垃圾后,转战顾氏餐厅,这恐怕也是c基地一干成员唯一一次人员最齐的半年聚餐。

    谁也没阻挠谁喝酒,但也没敢来劝凤七喝酒,大伙儿都知道,今晚过后,她就要南下江沪。

    机票定在早上六点,故而,结束聚餐后,她回公寓冲了个澡,练了两个周天的心经,就提上行李箱赶去了机场。

    严景寰前脚刚跨进公司,她后脚也从出租车上下来、进了严氏企业。

    接到妹妹的电话说,她此刻人就在楼下,严景寰那个诧异。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他匆匆下到大厅,看到妹妹身边那只行李箱,还道她出了什么事,以前出差,从没动用到这么大的行李箱啊,基本都是两件换洗衣衫就好了。难不成,被她组织赶出来了?

    “没事,就来看看大哥。”

    “来看大哥,也用不着这个阵仗吧……”听凤七这么说,严景寰不由嘀咕道、

    “事实上,我要出趟远差。”

    “远差?”严景寰无视大厅里进进出出的员工惊诧的表情,提起行李箱,揽过妹妹的肩,往电梯走,“有多远?”他不禁皱皱眉。远到需要她带这么多行李?

    事实上,凤七的行李箱并不算大。很多与她年龄相仿的女生,出趟国、游玩个十天半个月,随身行李也比这个多。

    可关键是,他从没见自己妹妹带过这么多行李,即使是去美利坚一个月,也就是一只轻便的旅行袋。这才让他疑惑不解。

408 夫妻同心

    位于南太平洋上的斑斓岛,十一月是气温逐渐高升的时候。

    碧海、蓝天、沙滩。

    却独独没有游人。

    并非这座岛屿不值得投入商用。相反,和大力开发的塞班岛相比,这里的景致更加迷人、富有魅力。

    只是……

    “哇咧!冰月你又耍赖!”

    “耍什么赖?规则里又没说不能使用瞬移。”

    “可是……哪有人在比试中,用瞬移避开对手的攻击的……”

    “比试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提高应敌技巧。实战中,我会傻得用拳头去格挡吗?既然如此,比试中干嘛不能用瞬移?”

    “……”弗恩被冰月理直气壮的解释呛得半天接不上话,末了,爬了爬头发,转头看向赛台下观赛的凤七,哀戚戚地道:“小七,你来评评理,冰月这样算不算犯规?”

    “行了!别拿这种小事为难她,没见她正思考人生呢!”冰月勾上弗恩的肩,一个瞬移,两人来到了凤七跟前。

    “小七你有心事?”

    凤七抬眼看了会儿冰月,眉头微蹙了蹙,问:“那件事你也知道的对不对?”

    “呀!我想起头儿让我比试结束就去趟他的办公室,‘缅军案’还没做汇报呢!弗恩,你陪小七聊会儿,我去去就来。”

    说完,转瞬就没了人影。

    去去就来?谁信!

    弗恩抓抓头发,讨好地笑看着凤七说:“小七……”

    “你也知道?”

    “不不不!我不知道!”

    “我还没问什么事,你就说不知道?”

    “我是真的不知道呀!啊啊啊,我突然想起了一个方程式,得赶紧记录下来,灵感难得呀!那就……待会儿见了小七!”

    话音刚落,弗恩也撒腿跑没了影。

    能跑出百米十秒的速度。对弗恩来说,还真是难得!

    凤七瞪着两人一前一后消失的方向看了半晌,徐徐呼出一口气。

    “什么事难倒我们英勇无敌的小七了?”

    一道笑谑的嗓音从背后传来,不用回头,她也知道是谁。

    海森双手插在裤兜里,赤脚踩着细滑的白沙,神情懒散走到她身边。

    “来!陪我聊会儿天!再热起来,坐这儿要脱层皮了。”海森席地而坐,拍拍身边的位置,抬头笑看着她说。

    凤七想着头儿那里。冰月还在汇报案情,索性等下去找他也好,于是也学海森。席地坐在了沙滩上。

    两人并肩看着不远处的海平面,碧波随风荡漾,蓝天白云,以及逐渐高悬的骄阳。

    “你未婚夫对你不错。”就这么静静坐了片刻,海森侧头扫了眼她中指上的铂金戒。没头没脑地评断了这么一句。

    凤七不解地皱了皱鼻尖。蓦地,她联想到了什么,瞪眼问海森:“你的意思是……他主动……”

    “我可什么都没说。”海森咧嘴一笑,转过头,继续欣赏斑斓岛迷人的初夏景致。

    凤七腾地起身,丢下一句:“我去问头儿。”眨眼的功夫就没了她的影。

    “啊!天气可真好!如果能一直在这儿晒晒太阳。吹吹海风,那该有多好!”

    海森往后一仰,双臂枕着后脑。惬意地眯起了眼。

    “你不该和她说的。”

    温拓悄无声息地从他身后冒了出来,海森像是早就意料到似的,一点都不惊讶,接着温拓的话道:“迟早会知道,干嘛不挑明?没见她这几日一直都心神不宁的吗?幸好没任务。不然……”

    “可知道了更麻烦……”温拓的语气听起来有些担忧,可脸上依旧是一副长年寒冰的扑克脸。

    “那是头儿的事了。谁让他做的这个决定?真是想占便宜想疯了……”海森咕哝了一句,然后抬脚踢踢温拓,“没事的话陪我睡会儿。”

    “……”温拓腾地瞪向他。

    “用不着这样看着我,我可没那个嗜好。”海森闭着眼,却像是能猜到温拓的面部表情,慵懒的唇角扬起一抹笑,“再说了,我要找,也找个笑颜灿烂、乖巧听话的……”

    温拓转身就走,抬脚的瞬间,带起一鞋底的沙,好巧不巧,全都洒在海森欠扁的俊脸上。

    “啊噗!呸呸呸!”海森一跃而起,抹去满脸的沙,小心翼翼睁开眼,生怕沙子落入眼底,冲着走远的温拓跳脚大骂:“你发什么神经啊!我哪里又得罪你了?……”

    ……

    “叩叩叩!”

    一串有节奏的叩门声响起,奎因还没来得及开口唤对方进来,就见凤七已经自动自发地推开了门,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奎因的办公桌前。

    “为什么把他卷进来?”

    听似没头没脑的一句质问,奎因却丝毫没有诧异,相反,摊摊手,状似无奈地道:“他自己提议的。组织审核后没任何问题,就合作咯!”

    “他提议你就应下?那全球有多少企业想加进来,组织都能保证收下?”凤七双臂环胸,沉郁地质问,语气里明显带着冲意。

    不怪她这么生气。那个笨蛋,居然在半年前,就不声不响地承下了“unsg”让他铺排商界情报站的任务。而他,还真的在这半年间铺排成功了,在全球商界网络了一条专属他个人所有的情报暗线。要不是三天前才刚结束的破坏任务,需要用到这条暗线,并由她负责联络暗线方,她不知还要被埋在鼓里多久。

    奎因没因她的语气而不悦,相反,还有些愉悦,指指他对面的椅子,示意她坐下说话,然后按下桌角的键钮,办公室门自动合上,拒绝了门外一干窃听者。

    “他提议,我审核,审核没问题,大家合作愉快。这是最正常不过的途径。小七。你在气什么呢?”

    气什么呢?她突然间胸口一闷。

    气他和“unsg”有私底下的往来而没告诉她?还是气他傻乎乎地主动跳入这个坑里,让她揪心他的安危?

    总之,不管哪个原因,“如果组织不主动找他,他又怎可能有机会提出这个意向?”别把她当三岁小孩儿,“unsg”又不是路边摊,随时可以找上门。

    再说了,“他为组织铺设了商界暗线,组织又为他提供了什么?别告诉我这是双赢的好事,我可看不出来!”凤七没好气地说完。在奎因对面坐了下来。

    奎因好笑不已,“你这是在替他争取单位福利吗?”

    撇撇嘴,凤七鼻息哼道:“难道不该给吗?”只让他单方面付出。就因为她在这里,那个傻瓜!

    “事实上,”奎因搓着双掌,含笑解释:“我提议过薪酬的,可他当场就拒绝了。他说他不缺钱。只是想就近照顾你,即使不能日日得见,但至少,能在第一时间了解到你的状况,那是他唯一的要求。”

    ……

    从奎因的办公室出来,凤七的脑海里始终重复着奎因刚刚那席话。胸口有些发沉。

    见她神不在焉地离开,冰月和弗恩相继进了奎因的办公室,“头儿都告诉她了?”

    “不然怎么办?”奎因没好气地瞪了他俩一眼。“究竟是谁让她去联络地面情报站的?我可不记得把这个任务交给了她。”

    “是我……”弗恩弱弱地解释:“我拉肚子,虚脱了,小七主动替我去。可那会儿我根本不知道那个情报站和她有关系,要是早知道……”

    “早知道你就自己去了?拉到瘫软在床上两天没下来,那副鬼样子能出去见人?”

    “那都是谁害的?谁说那种药不会死人的……”

    “是没死人啊。瞧,你不还好好地站在这里吗?”

    “可那让我该死地躺了两天。到现在都还提不上劲……你还居然在这个时候提出比试……头儿,冰月耍赖!趁我身体虚弱主动拉我比试,还在比试中使用瞬移……”

    “我那是代头儿惩罚你私自调岗。”冰月幸灾乐祸地在一旁接道。

    “行了行了!”奎因一听两人喋喋不休的争执,就一个头两个大,“接下来有几天空闲,弗恩给我蹲实验室去,圣诞节前务必整合出天空站的改良服务器。

    “啊!”弗恩一听时间这么紧迫,忙不迭冲去实验室了。

    “至于冰月……”奎因没好气地横她一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算盘,你就是让小七知道这个事吧?”

    “嘿嘿……”冰月摸摸鼻子,“你隐我瞒的干什么呢?两个都知情不是很好吗?华国不是有句老话,叫什么:夫妻同心、其利断金……”

    “那是谚语。”温拓推门走了进来,面无表情地纠正冰月的措辞。

    冰月毫不文雅地翻了个白眼,咕哝道:“老话和谚语有什么差别?”

    “行了!再说下去,又绕晕我了。”奎因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不管怎样,过去半年间,他替我们节省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你们商量吧,该以何种方式酬谢他?”

    “哟?头儿开窍了?不学葛朗台了?”海森也慢悠悠地晃了进来。

    奎因一听,顿时气得吹胡子瞪眼:“我何时学葛朗台了?话说回来,你们好像都站在小七那边,难道这个合作项,我真考虑失策了?”

    “no!”三人齐齐摇头。

    奎因的脸色稍有好转。哪知,

    “何止是失策,简直是没大脑!”

    “智商捉急!”

    “愚笨!”

    “……”

    奎因愣了三秒,这才反应过来,高举手上的文件夹,朝眼前的三人当头挥去,然而,三人的速度个个都快得不像话。

    冰月率先瞬移消失,海森和温拓也极有默契地闪身逃离。

    “这帮混小子!”对着转眼间就只剩他一人的办公室,奎因不由笑骂了一句,而后摩挲着下巴感慨:“还是那小子顺眼,从来不会这么顶撞我……不如,直接吸他入组?真像冰月说的,让他们夫妻同心其利断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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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9 我不介意养你

    “洛遥那边怎么说?”

    范姜洄结束会议后,持着文件夹从会议室出来,看了眼腕表,离和凤七约定的电联时间还剩一刻钟,遂问身侧的洛水:“如果恒利还是不肯退让,就直接撤出休斯顿市场,转投纽约。”

    “这样好吗?纽约那边,恒利也占了不少大份额。”洛水愣了愣,迅速跟上boss的步伐,边走边说:“洛遥说,恒利老总始终坚持要你亲自去谈,还说:只要你去,一切都好商量。”

    “谢谢!不必!”范姜洄一字一顿地道:“我会不知道他打什么主意?告诉洛遥:之前怎么定的,就怎么来,够给他们机会了,还真以为我不会来硬的?小舅那里,我自己去说,你们照计划进行。”

    说完,他前脚已经跨入了办公室,想了想,又回头补充了一句:“顺便,让洛遥转告金庭顺:全天下男人多的事,麻烦他管管自己女儿,别像个花痴似的,再这么下去,我不介意让警方介入处理。”

    话音刚落,二十四小时不离身的手机就传来一道特殊的短信提示音,他唇角一扬,神色陡然好转,迅速打开手机,点入收件箱,一看内容,唇角的笑意更深,熟练地拨出一串号码,将手机贴上耳朵。

    “忙完了?”

    温柔得似要滴出水的问候,让身后的洛水不自禁地抚了抚胳膊。

    妈呀!这是一秒钟前还肃杀着脸色要和恒利集团死扛到底的boss吗?

    还想多听几句,就见办公室的门当着他的面合上,隔绝了一切声响。

    “呼!”洛水呼了口气,耸耸肩。

    得!boss既然和未来的boss夫人通上了电话,一时半会儿就没他什么事了。眼看时间不早了,先去食堂吃午饭吧,顺便和洛遥通个电话。把boss交待的事,原封不动地转述给他……

    ……

    “你是什么时候和头儿碰上的?”凤七收拾着行李,耳侧夹着手机,问电话那头的范姜洄。

    “你……知道了?”范姜洄顿了顿,语气里有些迟疑,“那个……其实我……”

    “其实你只是想了解我的近况?可也犯不着为组织做事啊。你这么做,无疑把你自己也卷了进来,万一……”

    “我不会有事。”

    “可是,你不知道‘unsg’对付的都是哪一类人。他们不是普通宵小,有些。连我都无法……”

    “小七,你别急,有什么话慢慢说。乖。我这不没事吗?”

    这是第一次,她如此焦急地低斥他,这让他心头暖洋。

    凤七闭了闭眼,稳住焦虑的心神,轻声叹道:“范姜。我只是不想你有事……”

    直到此刻,她才体会到当初她中枪、以及在纽约音讯全无时,他的那种担忧和焦急。

    范姜洄怎会听不出她语气里的担忧,这一刻,他好想抱她,好想将她揉在怀里。好想深深吻她。好想。

    “我知道,我不会让自己有事。”他柔且坚定的安抚,稍稍缓解了她的焦躁不安。“你知道的,顾熙这两天就会回国,我和外公、小舅知会过了,等他一回来,就让他接手顾氏集团。我会专心做自己的事。”

    顾熙回国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不想让“unsg”的事,侵扰到顾氏集团。反正,即使脱离了顾氏的收入,凭他在欧美的风险投资,也足够支撑他完成和“unsg”的合作约定。

    “合约定了几年?”凤七听他这么说,心知他已做好了合宜的安排。心里不由闪过一个念头,该不会是:她在“unsg”多久,他就会为“unsg”无偿提供商界情报多久吧?

    “初定三年。不过,如果双方都有续签意向,可以再续。”范姜洄没有隐瞒她,“我没有想拿这个来逼你退出组织,你大可不必担心这一点。事实上,我是让你们头儿保密的,没想到你会知道……”

    “笨蛋!”凤七真不知该说他什么,“既是双方合约,怎么也不替自己多争取点利益?你现在这样,岂不是在给组织打白工?还是顾氏集团的执行长呢,这点算盘都不会了吗?……”

    范姜洄听得好笑:“反正又不损失什么……”顶多费点功夫,再花点钱打点人脉关系而已。

    “怎么不损失?你知道你现在的身份,若是被一些敌势力查到,会如何对付你?”

    他倍感窝心,这个小女人,满心满眼都在替他着想。

    “咦?”

    电话那头,传来凤七一声疑惑的轻讶。

    “怎么了?小七?老婆?”

    然而,那厢已经切断了通话。

    范姜洄回拨过去,传来的却始终是机械的语音提示:“您呼叫的号码暂时无法接通”。

    他盯着手机屏,猜测她目前的状况,究竟是临时接到了任务,还是……

    愣神间,身后传来一道奇怪的声响,下意识地回头,赫然被眼前突然冒出的人吓了一大跳。

    “小七?”他深怕眼前这一幕是幻影,是自己思念她过度产生的幻觉。

    “除了她,还有我哦。好久不见!小七的未婚夫!”

    冰月笑嘻嘻地从凤七身后探出头,向他打了个招呼,然后搁下手里的行李箱,对还云里雾里的凤七说了句“头儿准了你十天假”,就转瞬消失在了两人跟前。

    “老天……”范姜洄艰涩地吞了口唾液,这才回过神,一把把眼前思念多时的小女人拉入了怀里,没再多想冰月光怪陆离的身手,反正“unsg”里像她们这样罕见的人才肯定还有不少。他关心的是怀里的小女人,只有她,唯有她。

    “是不是老天也在同情我?半分钟前,我还在想,如果你在我身旁就好了,那样的话,我就能这样抱你、亲你、吻你……想不到你真的出现了……老婆,我不是在做梦吧?”

    “不是。”由着他抱着亲了、吻了之后,凤七抬头回望着他莞尔笑答。

    “我们……有多久没见了?”

    虽然不能时常视讯通话,可短信、电邮并不少,但说到见面,自她进了组织后,这才是第二次。前一次是她来缅国执行任务,因为是她一个人,因此,在玛卡岛转机时,趁有半天时间,就和他在机场见了个面,一起吃了顿饭。

    “整整五个月了。”范姜洄记得很清楚:“我以为这一次至少要等到过年……对了,除夕总能放你回家吧?”总不至于这十天是提前放她的年假?

    “不清楚。回去再问问。我想,应该会有的吧。”凤七也不确定。她甚至不知道头儿放她十天假的事。十分钟前,冰月来找她,二话没说,就提了她的行李带她来了这里。

    不过,横竖有十天,就当是提前过年吧。在玛卡岛陪他两天,然后去江沪看看大哥,再回京都看看风、李两家人。

    “我陪你去。”范姜洄看出她心底的盘算,主动说道:“这十天里,你想去哪里,我都陪你。”

    “你不忙吗?如果会耽误公事,那没必要,我自己能……”

    “不忙。”范姜洄堵住她的嘴,辗转几番后,这才松开了她的唇瓣,缓平有些急促的气息后,摇头道:“公司的事可以交给洛水、洛遥,这半年来,我已经渐渐放权给他们了,这也是为顾熙回来交接做准备。除非是涉及顾氏集团存亡的大事,其他的,他们都能处理。”

    “嗯,那就好。”

    “不怪我吗?”范姜洄拥着她,深看了她几眼,突然这么问。

    “怪你什么?”凤七扬眉表示不解。

    “怪我就这么放弃了顾氏集团的执行长职务。”

    “为什么要怪你?”凤七纳闷地瞥了他一眼,“其实我老早就想问了,你那个表弟,算年龄也不小了吧?把这么大一副重担都压在你一人头上,这么多年下来,他都不觉得愧疚吗?”

    “……”范姜洄突然有种爆笑的冲动,硬是忍住了,“可是这样一来,我就失去了一份体面的工作,还有一笔绝对不低的收入。”

    “我的收入也不算低。”凤七看了他一眼,“如果你不介意我养的话。”

    范姜洄定定地看着她,静默了数秒,随即,爆出一声爽朗的大笑。

    他就知道!怀里的女人绝对和其他人不同:认为他这个决定是疯了的表现、是傻瓜才会做的决策。

    就连他的父母,也不见得能做到她这样:只以他为重,而不是外在的那些名誉、利益。

    “怎么了?”

    凤七越发不解了,甚至想伸手探上他的额,看看他是不是发烧了。一会儿严肃,一会儿爆笑的,好莫名其妙。

    “没什么!”范姜洄在她唇上重重印下一吻,“走!先去吃饭,都快一点了,肚子不饿吗?”

    “还好。”凤七看着他把自己的行李搬入他办公室内的套房,又取下衣架上的外套,整个过程中,笑意不曾从他的脸上消失过,不禁疑惑地挑挑眉:“你确定没事?”

    “我很好!”范姜洄走到她身边,揽过她的肩,笑笑吟吟地和她四目相对:“再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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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0 卸任

    “我不同意!”

    “没人问你意见!”顾黎瞪了眼不修边幅的儿子,没好气地道:“你还想在外头玩到什么时候?要还是不肯回来帮你表哥,我这就和你爷爷说去,撤回你在顾氏的所有股份。”

    “撤回就撤回。我又不是养不活自己。”顾熙一脸哀怨地道:“老爸!你又不是不了解你儿子的实力,我若有表哥的一半,也不会考上三回都过不了微积分这一关了……要我接任顾氏集团的执行长职务,那还不如杀了我来得爽快!”

    “噗嗤!”一道很不厚道的轻笑声,从他背后传来。

    “妈!”转头看到笑声的主人,顾熙很是哀怨地翻了个白眼:“这个时候,你应该站在我背后,支持你儿子走自己喜欢的路,而不是蹲在一旁看好戏。”

    “混账儿子!”赫玖兰笑骂道:“你妈我若是只顾着看好戏,你哪里能快活到现在才被你老爸逮回来?”

    “既然如此,妈再使使美人计,说服老爸放了我吧……儿子真不是经商的料,除非你们不介意顾氏集团半年内就倒闭……”

    “啊呸呸呸!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顾黎一把揪住儿子的耳朵,火不打一处:“在国外混了这么久?就是让你学会如何诅咒家族企业的吗?啊?”

    “呀!疼疼疼!老爸!手下留情!”顾熙忙不迭捧着耳朵哀求道:“我不就是那么一说嘛!你们若是执意让儿子坐那个位子,以儿子的能力,再怎么撑也不……”

    “还敢这么说?嗯?”顾黎的手顺时针一拧。

    顾熙顿时哀嚎不止:“不说了!老爸!老爸!手下留情!我可不想年纪轻轻就只能用一个耳朵听世界……”

    “行了行了!”赫玖兰心下好笑,都被老子揪着耳朵骂了,还不忘文绉绉几句。遂上前拉下丈夫的手,柔声劝道:“儿子说的也不是没道理,他自小就对商事没兴趣……”

    “那阿洄呢?他又何曾感兴趣过?他真正的追求是什么你们可曾理解过?”顾黎没好气地瞪了母子俩一眼。哼声坐回了沙发。

    “人活在这个世上,都受着约束。不是你感不感兴趣、喜不喜欢就能抉择的。是!没错!我们家现在不愁吃不愁穿,即使真面临关门倒闭的危机,凭积累的资产,也能衣食无忧地养活几代不成问题。可你想过没有?顾氏集团发展到眼下这个规模,旗下有多少员工、多少家庭仰仗着我们?哦!就凭你一句不感兴趣,就能弃他们于不顾?行啊!顾熙!这么多年的书都给老子读到屁眼里去了?!啊?”

    顾黎平时不发怒,可一旦爆发起来,堪称怒火滔天。

    顾熙瑟了瑟身子,低着头走到顾黎跟前。“对不起老爸!”

    他从小到大都生活在蜜罐里,喜欢什么、想要什么,不需要说。自己的零花钱就足够应付。成年后,他就更加自由了,出入国门、游山玩水,何曾担心过“若是钱不够怎么办”这种问题。

    可就在前两天,他刚刚认识的一个女孩。求学之余,无时不刻在打工。吃的、穿的、用的,都是极尽可能的节省。原因,就像老爸刚刚说的,她的家庭,是个普通的工薪阶层。父母微薄的薪资,需要养活一家老小六口人,她的奶奶又长年卧病在床。她若是不靠自己。根本拿不出那么多钱供她上大学,还有生活费。

    见顾黎别开头不想看他,顾熙索性蹲下了身子,抬头看着两鬓逐渐显露斑白的父亲,低哑地解释:“我也不想好吃懒做……我努力过的。可就是没有这方面的天赋……”

    “谁有这方面的天赋?你表哥?我?还是你爷爷?”顾黎没好气地哼道:“还不都是靠学的?你表哥还在学校的时候,每逢寒暑假。都会来帮我,若是抽不开身到这里来,就在京都帮我打理餐厅。可你呢?寒暑假的时候在做什么?别以为有个宠你的表哥,就什么都能仰赖他!”

    “仰赖他也不错啊……”顾熙吐吐舌,“话说回来,表哥为什么突然离职?顾氏待他不好吗?还是说……你和爷爷……”

    “嘣!”顾黎当场赏了儿子一记爆栗子,疼得顾熙五官都拧做了一团,“干什么又打我!”

    “看能不能打醒你这个笨儿子!”顾黎没好气地瞪他一眼,“你表哥老大不小了,当然要替自己的终身大事考虑。所以!他想做什么,我和你爷爷都批准,倒是你,马上给我回来,不懂就学!你表哥帮你培养了四个得力特助,有他们辅佐,上手不会太难。至于今后,能不能留住他们继续为你效力,像对你表哥那么忠心耿耿,就看你自己的努力了!”

    得!兜了一圈,又绕回了原来的话题。

    顾熙哀怨地直起身,扑向一旁的赫玖兰求助:“妈!真的没有一丝转圜的余地了吗?”

    “有!”赫玖兰还没开口,顾黎好整以暇地接道:“娶个能干的老婆,由她全权打理公司事务,你就能玩你的摄影、拍你的照了。”

    “啊?”顾熙顿时傻眼。一时半会的,让他哪里去找这样的妻子嘛!

    “叩叩叩”,这时,管家叩响书房的门,在外头禀报:“老爷,范姜少爷来了,带着女伴。”

    女伴?一听到这两个字眼,顾黎和赫玖兰对视一眼,莫不是小七那丫头来了?

    而未曾见过凤七的顾熙,一脸兴味地跟着父母出了书房,往楼下客厅走,一路上追问个不停:“表哥有女朋友了?是本岛的还是内陆的?两人怎么认识的?……”

    “顾熙!”范姜洄已经拉着凤七在顾家的客厅里坐下了,谢过管家奉上的茶后,就听到顾熙叽叽喳喳的提问声,从楼梯口传来,不禁失笑:“还真不知你对我的感情生活这么关心哪。”

    “啊?哦呵呵……”顾熙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这小子在国外待久了,已经不知道害臊两个字这么写了。”顾黎凉凉地调侃起自己儿子。

    “老爸!您老别这么拆我的台!好歹是第一次见面,印象很重要。”顾熙哀怨地揉着头顶,挨着范姜洄坐了下来。

    “谁说第一次见面?我们早就很熟了。”赫玖兰好笑地睇了儿子一眼,转头笑盈盈地问凤七:“对吧?小七?”

    “嗯。”凤七含笑应声。

    “我是第一次啊,你们都没和我提过。”顾熙撅着嘴嘀咕了一句,在范姜洄的另一侧坐了下来,趁父母都在和凤七聊天,慢慢凑到范姜洄耳畔,压低嗓音问:“听说表哥要离职?为什么呀?”

    “你该回来了。”范姜洄觑了他一眼,并不打算解释自己的原因,“过了年,你也二十二了,足够担当了。”

    “唉!”顾熙重重叹了一声,脖子一弯,贴着范姜洄的肩头,满脸哀怨地道:“可是我怕……”唔,不能再说那几个字眼,免得又遭老爸的板栗伺候,“唉!总之,我没把握做到表哥这样啦!我根本就不是经商的料……”

    要他摄影、绘画,兴许还能拿个奖,上台发表几句获奖感言,可要他谈合约、会客户、批文件……噢!真的放过他吧!

    “谁都不是天生什么料,关键是有心。有心就会想负责,负责就会努力。一步一步来,没人逼你。何况,还有洛水他们协助你,放心,他们四人,特别是洛水、洛遥,是我亲手带出来的,能力绝对过硬。任何问题都可以找他们商议。退一步说,即使他们俩也无法帮你解决,不还有我和小舅吗?所以,真的用不着太担心。”

    “我怎么能不担心?”顾熙索性蒙上了双眼,仰靠在范姜洄的肩头,咕哝道:“老爸说,千千万万的家庭得靠顾氏生活,若是我一个决策失误……唉,我感觉压力好大……”

    “混小子!”顾黎也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没好气地打断儿子的叨叨絮絮;“别用这招绑缚你表哥。”事实上,在外甥提出这个想法时,他和父亲早就用过了,只是成效……无!

    “唉哟!这都被您老看穿了?”顾熙笑嘻嘻地睁开眼,坐直了身子,勾着范姜洄的脖子说:“既然被老爸识破了,我就直说了吧:表哥,真不打算多留几年吗?瞧,我见嫂嫂的年纪也不大,应该还在念书吧?表哥不正好可以趁着这机会赚足奶粉钱吗?日后生他十个八个的,省得像我这样……没兄弟分担家业,真的好辛苦啊……”

    “……”

    凤七无语地看了眼顾氏集团的正牌继承人,为了逃避家业的责任,竟然抱着范姜洄哭诉,眉头微微蹙起,慢条斯理地啜了口茶后,接道:“范姜接任时,虚龄二十二,正是你这个年纪,由此可见,这是最好的磨练时机,若是错过,岂不可惜?”

    “啊?”顾熙微睁着嘴,很难把刚刚那席话和眼前这名容貌清丽的纤柔小女生联系起来,不禁看向父母,讷讷地问:“她……真是学生?真比我小?”

411 这是赞美吗?

    从顾家出来,范姜洄牵着她,缓缓沿着椰滨大道,往住处走去。

    十一月的玛卡岛,早晚温差有些大。中午还能短袖汗衫,这会儿就显得有些冷了。

    范姜洄把西服外套披上了她的肩,揽着她慢慢散步在夕阳下。

    “洛水说机票已经订好了,后天中午的航班,明天想做什么?”他帮她理顺被晚风吹乱的秀发,一年下来,总算又养回到受伤之前的长度。他弯弯唇角,低头在她发顶印下一吻。

    “随你。”凤七抬眼看他,“你真的打算和我一道回去了?”虽说她也赞成由顾熙接手顾氏集团,可如此交接,未免太仓促了吧?

    “如果单是因为我,大可不必……”

    “不是。”范姜洄轻笑着在她唇畔窃了个香,解释道:“正巧也想回京都罢了。爷爷前几天来电话说,堂哥打算加入特种兵,要我回去劝劝他。”

    “范姜洐?”凤七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按理说,以范姜洐的家世背景,以及他进入军部的亮眼成绩,完全不需要再去特种部队历练上几年。

    “你这样的表情,是在替堂哥惋惜?”

    范姜洄不悦地瞥了她一眼,粗噶地问:“就不怕我吃醋吗?”

    他可是知道范姜洐也对她有好感的。去年年前那次打架,他甚至听说,范姜洐认识她在先,听起来,好像他才是那个插足的人。

    如此一想,他拉住她,背贴着椰滨大道的石雕护栏,双手搂过她的腰,与她面对面地问:“你和他,早就认识了?”

    凤七不解地看了他一眼,不明白他问这个做什么。不过见他如此认真地等她回答。遂想了想,应道:“哦,初中开学吧,他送江澈去报道。”

    “记得还挺清楚的嘛!”范姜洄满心不是滋味地在她唇瓣咬了一口。不过还好,和范姜洐那厮说的不一样。那家伙居然说,在她还没来国安报道时,就已经认识了。如果不是他在故意激自己,如果他说的都是事实,那么说明,她压根没记得和他的第一次见面。

    这么一想。范姜洄满心的沉郁舒散了大半,紧了紧搂着她腰的手,和她一起转头欣赏海滩的风情。

    “不如。明天我们去相思涯走走?然后去看看外公,临别前再陪他吃顿饭,免得总被他念叨不孝。”

    “好。”她自然没意见。

    “你大哥那里,真不打算和他说吗?”他低头,鼻尖碰了碰她的脸颊。感触到她的脸颊有些凉,遂紧了紧披在她肩头的外套,牵着她继续往前走。

    “嗯,他肯定发生了什么事不想让我知道,不如直接过去看看。”

    两天前,她和严景寰通电话。和他说自己正在休年假。换做以往,他肯定会开心地邀请她去江沪住上几天,还会和范姜洄争抢“你几天我几天”的专属权。可这回,他居然主动让她在玛卡岛多玩几天,说是他近期很忙,抽不出时间陪她。

    那不像他。或者说,那不像以往的严景寰。凤七确定他有什么事瞒着她。立即联络上了赵灵霄。让他彻查严氏企业的近况,以及。她大哥的安危。

    这不,正思忖着,赵灵霄的电话就进来了。

    “小七,查到了,的确有人在动严氏企业……”

    “怎么了?谁来的电话?”范姜洄见她听了一则电话后,脸色难看了不少,不由担心地问。

    “大哥他,果然有事瞒我……”凤七轻叹了一声,随即看向范姜洄,眼含歉意地说:“外公那里,恐怕得说抱歉了,我得尽快赶去江沪,你若是……”

    “我陪你去。”范姜洄不等她说完,立即招手拦下一辆出租车,两人上车后,他立即拨通了洛水的电话:“水,帮我查询下,航班能否改签到今天晚上。越快越好。”

    “是。”洛水虽觉得奇怪,不过并未问他原因,立即着手去办了。

    “别急,我们先回家收拾行李,即使今晚来不及,明天一早的航班肯定还有空的。”

    凤七点点头,朝他抿唇一笑,“谢谢。”

    “傻丫头!”范姜洄瞪了她一眼,“我们之间,需要说这个词吗?”

    “不是谢你替我做的这些事,而是,谢谢你的理解。”她微微倾身,在他颊上轻轻印下一吻。

    “真想谢,这样未免太潦草了些……”他咕哝了一句,伸手抚抚她微凉的两颊,压下想深吻她的渴望,搂她在怀里。

    出租车在公寓前停下的时候,洛水的电话进来了。

    “boss,最近的航班是凌晨两点,明早七点半也有一个班次,您要改签哪个?我让航空局暂时都给我预留了。”

    范姜洄转头问凤七:“最近的是凌晨两点。”

    “好。”凤七点点头。

    范姜洄立刻吩咐洛水改签到凌晨两点,同时,看了眼腕表,道:“改签后,你把机票信息发到我手机,晚上我们自己去机场。”

    “我送你们去吧,那么晚了,你们还能在车上眯一会儿。”

    “不必,明天小舅要带顾熙去公司,你和洛遥会比较忙,晚上早点休息。”说到这里,范姜洄顿了顿,“水,顾熙对这一行涉世未深,今后,要多辛苦你们四人了!顾氏集团,拜托你们多费心些!……”

    电话那头的洛水,直至通话结束,仍回不了神。

    “怎么了?不是说boss要改签吗?办妥了没?”洛遥叩门进来,见他正对着话筒发呆,不由奇怪地问。

    “哦。”洛水点点头,这才把话筒搁好,收拾起桌面上的文件。

    “boss训你了?”洛遥见他神色有些低落,拿文件夹捅捅他的胳膊,打趣道:“按理说不应该啊,美人在怀,哪里还会心情不好。”

    “谁说他训我了?”洛水没好气地拨开他手里的文件夹。

    “那你在发什么愣?”

    “我只是……”洛水停下手上的动作,抬头看了洛遥半晌,幽幽地道:“我从没见boss对我说话这么温柔过,一时间有些……“

    “卡!”洛遥伸手打住了他未完的话,随即摩挲着自己汗毛倒竖的胳膊,嘀咕道:“有话好好说就行了,干嘛这么肉麻……”

    洛水耸耸肩,继续整理桌上的资料,“是你让我说的,我也没夸张,事实就是这样,不想听就算了,我也没兴趣说第二遍。”

    “好嘛好嘛!我洗耳恭听,来!我准备好了,把boss的原话再说一遍吧。”

    “不要!我干嘛要听你的?你说不听就不听?你说要听就继续?本公子才不-干!“

    说完,他捞起手提包,率先出了办公室。

    洛遥瞪大着眼珠子,目送他消失在门口,不禁摩挲着下巴嘀咕:“这小子发什么飚?我可是他堂哥唉!真是的……咦?他这是去哪里?阿水!等等我!阿水!洛水!!!”

    ……

    十二点的钟声一过,凤七就和范姜洄一起,提着大小行李箱,准备出发去机场了。

    “还是打车吧,你都没怎么休息,开车会不会太疲劳了?”

    凤七背起双肩包,提着范姜洄只许她提的一个小型行李箱,里头装着的是他那些重要的文件和随身物品,而他的左右手,则提着两人装衣物的大行李箱。

    听凤七这么说,范姜洄一边锁门,一边答:“我不困,没见我喝下了一大壶咖啡吗?况且,自己的车毕竟自在干净些,反正机场有车位,若是长时间不用,到时让洛崖开回来就好。”

    听他这么说,凤七也就没再反对。

    进了电梯,正要按下地下车库的键钮,范姜洄的手机响了。

    一看是洛水的来电,他疑惑地眯了眯眼,一接通就问:“公司有什么事吗?”

    “不是。”洛水迅速答道:“我和遥、川、崖在boss的公寓楼下,知道boss这会儿正要去机场,就由我们送你们去吧!”

    闻言,范姜洄挑了挑眉,想到洛崖的跟踪水平,失笑道:“不是说了让你们早点休息吗?这一来一去的,一个晚上就没了。明天……”

    “难得一晚上而已,boss熬通宵不也是常事?”听出他们的确还没出发,洛水不由松了口气,朝身旁的洛遥三人比了个手势,继续对范姜洄说:“那就这么说定了?我们就在楼下等你们。”

    既然他们四人都已经等在楼下了,范姜洄也就没婉拒他们的好意。

    按下一楼大厅的键钮,转头对凤七说:“洛水他们四个非得送我们去机场,这会儿已经在楼下等了。”

    凤七了解地点点头,随即笑睨了他一眼:“他们是舍不得你吧?”

    “我其实对他们并不温和。”范姜洄低笑着叹道:“很多时候,我对他们的要求,比对我自己还高……因为,我随时都会离开,而他们,却可能要辅佐一任又一任的执行长……”

    “再严格,你也带领着他们走过了四年,创下了一个又一个突破性的业绩。”凤七迎上他潮润的眼,含笑说:“这对他们来说,远比温和却毫无建树的boss来得更具诱惑力。”

    “你这是在赞美我吗?”范姜洄满眼含笑地问她。

    “我一直都有赞美你。难道你以前都没听出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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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2 危局

    严氏企业这段时间一直处在阴云笼布下。

    即使底下楼层的员工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可从顶层的总裁室开始,往下氤氲着不同以往的沉重氛围,不得不让他们屏息纳闷,小心翼翼。

    “叩叩叩。”

    梁载勋叩响总裁办公室门良久,才听到里头传来严景寰略显低沉的嗓音:

    “进来。”

    他深呼了口气,推门走了进去,尽量放松地汇报起刚刚整理出来的文件内容:“总裁,80%的散户手上的股票,目前都被欧西分批收购了。余下的20%,也已被……公司几个大股东买下了。很抱歉,我收到消息时,已经迟了一步……”

    “嗯,不关你的事。”严景寰挥挥手,短短半个月,毫无预警的,严氏企业就面临了易主的危机。

    这就是严景德入狱前,给他留下的最大挑战吗?严景寰冷冷一笑,从电脑屏幕前抬起头,“梁秘书。”

    “是。总裁请吩咐。”

    不知为何,梁载勋就是无法把眼前这个年仅二十七八的年轻男子,和他几乎同龄的儿子等同看待。

    他因为……一些个人原因,两年前来到严氏企业,并因一次漂亮的合约会签,被严景寰直升为他的秘书。此后两年,他见识了严景寰处理危机的手段、运筹帷幄的能力,远胜年至四十的他。忘了总裁他,其实也不过是个未过而立之年的年轻人。硕大的企业,由他一人扛在肩上,实属不易,何况,如今又面临了这么一个内忧外患、几近绝境的危机……

    “启动一级应急预案吧。”严景寰拧了拧鼻梁,抬眼对梁载勋说:“帮我召集全体股东。会议时间……就定在下午三点吧。”

    “总裁……”梁载勋见他眼圈青黑,知他肯定又是一宿没回家去睡,想安慰几句,又不知从何说起,“不先找……几个大股东私下谈谈吗?”

    “谈?”严景寰轻嗤一笑,反问梁载勋:“你认为他们有谈的意向?”

    没有。梁载勋心下叹道。倘若真有协商的意向,也不会协助欧西集团,收购余下那些散户手里的严氏股票了。

    “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好谈的?”严景寰不屑地轻哼了一声,沉声道:“退一步讲。即使他们不操作那20%,凭我们手头现有的49%,也起不到力挽狂澜的气势。和欧西一竞高下。”这才是最关键的。

    欧西集团,于半年前异军突起于江沪的跨国公司,竟然用卑鄙的手段,偷偷收购去了他大伯、二伯以及绝大部分股东手里的干股,拢集了能与他一较高下的股权。

    不仅如此。半个月来,欧西和他竞抢散户手里的股份。可他始终慢人家半拍,截至目前,80%散户手里的股票,全都落到了欧西手上。余下的20%,是他的大伯、二伯。帮着不明身份的外姓人士,在把爷爷辛辛苦苦创下的严氏企业,拱手让人。

    欧西收购了严氏大头的股份这一消息。严氏一方,除了他,也就参与操作的几个股东知道。

    对外,因为一年前,严氏企业就有走下坡的趋势。早被股民归为“扶不起的阿斗”,加上近期股市波动正常。没有大涨大落的异况产生,不是时刻关注的人,不会察觉个中变化,这才没让底下员工一夕之间陷入恐慌的局面。

    不过,也许是他多想了。即使欧西真收购了严氏,入主严氏,真正失去的,恐怕只是他一人。其他员工,除了换个老板、企业投资风向转变,并不见得会有多大的心理变化。

    梁载勋见严景寰说完后,径自陷入了沉思,也就没再多问。

    转身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取出全体股东的名册,准备逐一通知各个股东,让他们于下午三点准时到顶楼的大会议室参加这次至关重要的股东大会。

    “叩叩叩。”

    敞开的秘书室门被敲响,一对亮眼的年轻男女站在门口。

    “请问,严景寰在吗?”清冷的女声礼貌地问。

    “在。”一听是来找总裁的,梁载勋赶紧起身,来到两人跟前,颔首致意后,问:“请问两位,和总裁有约吗?”

    凤七摇头回答了梁载勋的问题,直截了当地表明身份:“他若是在的话,麻烦您知会他一声,我是他妹妹。”

    妹妹?梁载勋愣了愣,定睛一看,可不是吗?眼前的女子虽然身高略有抽长,头发也长至了腰背,可不施脂粉的清丽脸庞,让他忆起大半年前提着行李箱来找总裁的他的妹妹。

    梁载勋迅速低头,表达了自己没认出她来的歉意,然后迅速回到位子前,按下总裁室的内线:“总裁,景媏小姐来了。”

    “媏媏?”严景寰一阵诧异后,猛地搁下话筒,几乎是跳地从位子上起身,冲出了总裁室的门,“媏媏?真是你,你怎么……”

    先是被突然前来的妹妹震惊,继而是一旁的范姜洄,“范姜……你怎么也跟着来了?不待在玛卡岛陪媏媏休息,干嘛跑这里来吹冷风?”

    凤七和范姜洄交换了个眼神。

    “大哥,公司究竟出什么事了?”凤七转头迎上严景寰略显焦虑的眼神,柔声问。

    不是兄妹久违后的寒暄,也不是猜测性的疑问,而是,肯定的问询。言外之意:她已经知道严氏企业出事了,只是不知具体情状而已。

    “哪里有出什么事。”严景寰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朝自己秘书使了个眼色,意即让他别说漏嘴。

    “别瞒我了。”凤七岂会错漏他的小动作,索性一语点破,省得他还想东隐西瞒:“一个半年前才在江沪落户的跨国公司,仅用半个月就笼络了严氏大大小小的股东,掌控了几乎和你持平的干股。我可有说错?”

    听她说完,梁载勋满脸讶然。

    这个消息,可说是全面封锁着的。那些大股东不会傻乎乎地往外泄,因为,欧西还没有真正入主严氏,他们也还没拿到欧西允诺的好处。而外头,没有资深股民的关注,严氏这样的变动,在千千万万个上市公司中,犹如沧海一粟,这从履期来的商事周刊就可看出,没人关注严氏的动向。既如此,景媏小姐,一个从不曾插手公司事务的据说还在京都读高中的小女生,又如何得知?

    而恰是他惊讶的表情,出卖了严景寰想极力隐瞒妹妹的态势。

    暗叹了一声,瞪了梁载勋一眼,严景寰把凤七两人带入了办公室。

    “梁秘书!”

    “是。”梁载勋暗吐了吐舌,忙立正听训。

    “送两杯咖啡进来。”

    “是。”一听是泡咖啡,梁载勋不禁暗笑自己的反应,轻快地应下后,去茶水间给客人煮上好的手磨咖啡了。

    事实上,这活儿他平常干的并不多,只不过,这半个月以来,为了避免消息的走漏,也为了防人耳目,严景寰把其他两名秘书派到了楼下,分管行政和财务部的秘书室。

    这么一来,总裁办公室的秘书室,就全由他一人负责了。

    大到攸关公司存亡的文件合约,小到泡茶煮咖啡的招待工作,也都由他这个老男人来完成。

    梁载勋倚在茶水间的窗前,等咖啡煮开的同时,微弯着唇角欣赏江沪临近深秋的正午。觉得偶尔做做茶水小妹也挺惬意的,至少,无需像办公室里头那个年纪轻轻却肩负着家族企业生死存亡命运的男人,再比较家里那个小上没几岁的不孝子,转向总裁办公室的视线里,多了一抹夹带着心疼的忧思:他,可能撑过这一次危机?

    ……

    此刻,总裁办公室内,三人围着高贵雅致的真皮沙发坐下。

    “你就是为了这个事来的?”严景寰深呼了一口气,率先打破室内的静默。

    好吧,比谁有耐力,他从来就没赢过妹妹。

    与其这么干耗着,不如摊开来说清楚。何况,她知道的已经不少了不是吗?

    严景寰看了眼腕表,心想要不要把股东大会推迟到明天。

    “大哥还有事?”凤七从他的举动里,猜测道。

    严景寰沉吟了片刻,点头道:“本来打算三点钟召开股东大会的……媏媏,你既然知道的差不多了,我也不想再隐瞒什么……我可能……真的要辜负爷爷和爸的期望,成为严氏企业的终结者了……”

    “大哥眼下的处境,即使爷爷和爸还在世,也未必能安然度过。”凤七暗叹了一声,挪到严景寰身边,拍了拍他的肩,安抚道:“何况,大势未定,不见得真不能逆转。”

    “我也希望能逆转,可事实……”严景寰抹了把脸,连日来的不眠不休,让他的脸色看起来难看得吓人。

    “事实也不见得就是最后的结局。”凤七朝他安抚一笑,手指抚上他的颈部,“这事,就交给我和范姜吧,大哥好好睡上一觉,说不定,等你醒来,就能迎来柳暗花明也说不定。反正,目前的状况,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了。”

    随着她落下的话音,严景寰身子一歪,陷入了沉睡。

    “你呀!”范姜洄点点她的鼻尖,轻笑道:“这招可千万别用在我身上。”

    “那就对自己好点,别逼我用这种手段。”凤七斜睨着他道。

413 逆转

    梁载勋送咖啡进来,看到自己boss竟然躺在沙发上酣酣睡熟了,不由惊讶不已,视线在凤七和范姜洄之间来回逡巡一圈后,忍不住问:“总裁他……”

    “他太累了,需要好好睡上一觉。另外,”凤七啜了口梁载勋奉上的咖啡,满意地点点头,抬眼道:“帮我整理出这半个月来公司的真实业绩数据和股市交割明细。”

    她这是……要代理总裁处理这桩危机吗?

    梁载勋讶然地立在原地,低头看看酣睡中的严景寰,再看看凤七,不知该不该应她的要求,由她定夺接下来的公司决策。

    “那个……”良久,梁载勋收回神,吞了口唾液,垂下眼睑说:“原定下午三点的股东大会……”

    “如期召开。”凤七微笑回道,扫了眼腕表,看着梁载勋说:“还有两个半小时,来得及准备,况且,也不冲突不是吗?”

    冲突?哦。是了。整理半个月来的业绩数据和股市交割明细,和全体股东大会的确并不冲突,可……理出这些,对眼下的境况,有什么用吗?

    “有没有用,得等我看过后才能回答你。不过在这之前,”凤七顿住,迫使梁载勋和她眼神交汇,一字一句地问:“我能信任梁秘书吗?”

    “当然。”梁载勋迅速挺胸作答:“我对严氏、对总裁,绝对忠心没有二意。”她这么问,让他产生了被质疑的侮辱感。

    “那就好。”凤七徐徐一笑,随即敛下笑意,清丽的脸庞,浮上无比肃然的神色:“那么,就请梁秘书照我的意思去办吧!时间不多了,希望我们合作默契。”

    说着。她起身,伸手想和梁载勋交握,被范姜洄一把拉了回去,被两人疑惑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然,范姜洄迅速找了个借口:“我先送他进去睡,可别着凉了。”

    说完,他走了几步,抱起被凤七点了睡穴的严景寰,送他进办公室内的小套房去睡了。

    身后,两道愕然又了然的目光才齐齐收回。于空中交互对视。

    梁载勋忍住想笑的冲动。看来,刚刚那个年轻人,是想阻止他和景媏小姐握手吧?咦?这会儿想起来。似乎在哪里见过他啊……

    等梁载勋退出总裁办公室后,范姜洄立刻开启了严景寰搁在办公桌上的笔记本,朝凤七比了个“ok”的手势。

    凤七点点头,拿出手机,和弗恩取得了联系。

    “弗恩。怎样?可以吗?”

    “本少爷出马,怎可能还有办不到的事?”弗恩自信一笑,继而正色道:“可以了,我已经窃入对方的主机,你想什么时候操作都行。”

    “谢谢。”凤七松了口气。

    “谢我做什么!”弗恩翻了个白眼,咕哝道:“就当是……曾对你那个‘四盟侦讯’干扰的补偿吧。”

    凤七笑而不语。末了接道:“那好,我等下再和你联络。收盘前能搞定的吧?”

    “没问题。”弗恩爽快应道,赶在凤七收起手机前。笑着说:“别忘了你答应我的哦,要给我看一只正宗野生紫貂。当然,我绝不会夺人所好,抢走它的啦,就看看。纯欣赏。”

    “好!”凤七笑着应下。

    收起手机,走到范姜洄身边。看他十指熟练地在键盘上操作,很快,屏幕界面就进入了严氏企业自建的股票操作系统。

    “等下我去开会,你一个人……可以的吧?”凤七收回屏幕上的视线,垂睑问他。

    “我当然没问题,只是你,真的确定他们会乖乖合作?”范姜洄担心的是她,虽然在来的路上,两人已经协商出了个相对快捷又有效的逆转方法,可也不能保证,那些股东中,会没有不受言语威胁的人。只要有一人持反对态度,其他人也会跟风和她唱反调。

    “不乖也没办法。”凤七耸耸肩,软的不行,就来硬的呗。

    她从来就不是好相与的人,也不喜浪费时间。若不是这些人,曾对严氏、对爷爷、父亲有过或多或少的帮助,她绝不会在眼下这个紧要关头,还要留给他们一刻钟时机做考虑。

    “就怕他们……”范姜洄搂她在自己大腿上坐下,下巴搁上她纤瘦的肩窝,一起看着屏幕上跳动的数据,低叹道:“我不是担心你在会议上镇不住他们,相反,就因为你能震慑住他们,才怕他们事后做出对你不利的事。这些人,浸淫商界那么多年,岂会没一点背景?万一……”

    “没有万一。”凤七接过他的话,“他们有后手,我也会有。坐上那些位子的人,身后不会没有背景,但是,也不会没有家人牵绊。”

    “小七?”他愣了愣,意会了她话里的意思,心头微微刺疼。究竟是怎样的成长环境,逼迫她每一步都要做到万无一失,否则,就是万丈悬崖。

    凤七侧过脸,看逆光下的他,英俊的不像话,让鲜少关注人五官的她,也不由深受吸引,怔忡了片刻,垂下眼睑,自嘲地翘起唇角,“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残忍?”

    “不。”范姜洄迅速摇头,随即贴近她的脸,细细吻她的唇角,意欲吻去那微翘的嘲意,这样的表情,让他看了心里泛疼。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你只是做了退一步的打算,人不犯你你不会去犯人,这不是残忍,是保护。倘若你无法保护自己,我才会生气。”收回细啄的唇瓣,他搂紧怀里的她,贴着她耳畔轻柔说道。

    凤七心下一暖,反手回搂了他。

    “下次,再不许这样揣测我。我是你男朋友,不久后的未婚夫,将来的丈夫,你可以做你任何想做的事,就是不准怀疑我对你的信任。再有下次,我……”

    “怎样?”她微微挑眉,笑睨着他。

    范姜洄深吸一口气,低头吮住了她的唇瓣,不再只是表面的轻贴和辗转,而是探入了她的口腔,深入和她灵巧的舌尖嬉戏……

    良久,他才微喘着离开她的唇瓣,因压抑而嗓音有些嘶哑:“再有下次,绝不止这样。”

    ……

    “这么急匆匆地召集我们过来,该不会是公司要倒闭了吧?”严嘉伟腆着肚子,懒洋洋地拿着牙签剔着牙,瞟了眼迎他们进会议室的梁载勋。

    梁载勋没有回答,而是尽职地邀请诸位股东在各自的席位入座。

    “老三!”倒是走在他身侧的严嘉康,不悦地瞪了他一眼。纵然他们的确准备割让手中持有的严氏股票,也不该如此诅咒父亲一手创立的基业。那会让百年之后的他们,真的没有颜面去见严家的列祖列宗,虽然,走到眼下这一步,他们早已把这个可能酿成了事实,且容不得他们出声反悔。

    “干嘛?我就随便发发牢骚而已,这也不许吗?哼!话说回来,我那个好侄儿呢?让我们八百里加急地赶过来,他自己该不会还在睡大觉吧?”

    “总裁他……”

    “他身体不适,今天的会议,由我来主持。”随着一道清冷的嗓音,凤七出现在这行人身后。

    不等严嘉康、严嘉伟反应过来,她径自吩咐梁载勋:“梁秘书,麻烦你点个名,确保三分之二以上的股东已到场。”

    “是。”梁载勋头一点,手捧股东名册,请所有已到场的股东入座后,开始挨个儿点名。

    见出席本次会议的股东人数已经符合股东大会召集的有效条件,凤七反手锁上了会议室门。

    严嘉康、严嘉伟两兄弟这才从愕然中回过神。

    严嘉伟率先从位子上跳起来叫嚷:“你算老几啊?啊?严氏企业的股东大会,何时轮到你来……”

    “老三!老三你怎么了?”

    严嘉康惊愕地看着严嘉伟突然间失了声,无论怎么张嘴呐喊也发不出话,下意识地看向双臂环胸、好整以暇地看着这一幕的凤七,“你……你对他做了什么?”

    凤七耸耸肩,暗赞了声“地境的内气果然浑厚,点穴都不需要借助外物了,一道气流足矣。”

    随即走到会议桌的首席位子坐下,看了严嘉康一眼,又扫了一圈在场的全体股东,挑眉道:“谁再无视会议纪律,下场和他一样。没意见的话,这就进入本次会议的议程吧。”

    啥?严嘉康哑然地僵在座位上。这样,就算是给他们解释了?

    全体股东也都面面相觑。有个别脑袋灵光点的,甚至已偷偷拿出手机,呼叫110或是私人保镖,然而,结果让众人惊愕地不知所措:一切需要网络、信号的通讯工具全都失去了作用。

    老天!这间会议室何时布置得铜墙铁壁了?

    惊愕地交换了个眼神,再也不敢小觑坐在主持席上的年轻女子,个个不自然地正襟危坐,想看看她,一介毛都没长齐的女娃儿,究竟想对他们做什么。

    凤七也不睬他们底下的小动作,让梁载勋开启了投影仪,调出范姜洄正在操作的股市界面,让在座股东都能清晰地看到离今日收盘还有二十五分钟时严氏企业的股市动态。

    蓦地,在座众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投影画面。

    ps:

    谢谢玫瑰人生^的粉红票!谢谢暴力小龙虾、灬亓べ`两位童鞋的打赏!么么亲们!这段时间,工作上除了忙,还面临了个两难的抉择,让人感觉好烦躁!希望这种情绪没有带到文里。祝晚安!

414 凯旋

    “不……不可能……”

    严嘉康腾地站起身,视线依旧不离投影画面,像是在质疑,又像是在自我安慰:“这绝不可能……不可能……”

    严氏企业的股票,竟以极为诡异的速度一路攀升。短短五分钟里,从最低谷,由一个全新的私人户头吃入“欧西”抛出的所有严氏股票后,冲到了有史以来的最高点。

    “老天!”

    “疯了疯了!真是疯了!”

    “怎么会这样?欧西这是在干什么?!”

    “这个私人户头究竟是何方人士?”

    严嘉伟口不能言,可视力好得很。看到这一幕,来不及反应,就口吐白沫,当场晕厥了。

    “老三!老三!”

    听到“咚”的倒地声,严嘉康才发现了他的异常,忙不迭蹲下去扶,见怎么也唤不醒他,只得求助地看向凤七:“快叫救护车啊!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是好……再怎么说,他也是你三叔……”

    顿时,场内响起一阵抽气声。老天!今天究竟是什么日子?怎么集拢了这么多惊吓?

    “哦,对,三叔,还是亲的,可奇怪的是,明明是亲三叔,为何要帮着外人?折腾爷爷一手创建、父亲和大哥辛苦拓展的家族企业?”

    凤七秀眉一挑,并没急着走到严嘉伟身边,唤醒他的知觉,而是靠着椅背闲适而坐,迎上严嘉康焦急的视线,一字一顿地质问。

    严嘉康被她质问得哑口无言,末了,哑声道:“我们只是不服……”

    “不服爷爷把总裁之位传给父亲,不是你和三叔,不服爷爷和父亲过世后,接任的是大哥。仍不是你和三叔?我倒是想问问,你和三叔,究竟出了什么力?才自以为是地认为有资格坐这个位子?是为严氏争取到了大客户?还是谈成了一笔利润丰厚的大合约?什么都没有、毫无建树、相反只会拖后腿、需要大哥善后的两个人,就只因这是爷爷创立的基业,就必须有你们的份,就必须坐享其成、唾手可得?哈!真是可笑!”

    凤七不屑地睥了眼地上的严嘉伟,唇角挂着嘲讽的笑,轻嗤道:“就这么想做总裁?嗯?为了这个位子,不管不顾血缘亲情,勾结外人、买凶雇凶。百般无果后,索性破罐子破摔,高价卖出手头所持的股票。就为了逼侄子离开严氏,失去严氏……这样的人,也配我喊一声三叔?做-梦!”

    “你……”严嘉康被凤七说得恼羞成怒,可偏偏,她指责的这些。还都是事实。

    “我怎么?我素来恩怨分明,不喜欠人恩惠,但也不会由人骑在头上撒野。大哥不忍心做的事,我却能。今日召集大家来,不是为了劝诸位不要卖出手上股份,而是。让你们看看自己的所作所为,最终逼死的究竟是谁……”

    凤七说到这里,冷冷一笑。“梁秘书!”

    “是!”

    “替我下发这份通知。记住,所有部门、所有人,只要和严氏有正式合同的员工,人人有份。”

    梁秘书不解地接过凤七递给他的文件夹,一看上头墨香未散的文件。惊愕得眼珠子都凸出来了。

    “梁秘书……”

    离他最近的a股东,捅捅他的胳膊。示意他低下手,让自己先看看到底是什么通知,搞得如此神秘兮兮。

    “急什么!等下大家都会知道。现在,继续吧。好戏才刚刚登场!哦,忘了和你们说,这个户头是我开的。就当……我对严家这么多年不闻不问的报复吧……”

    待梁载勋离开会议室,凤七轻描淡写地说完,转头看向投影画面。

    和弗恩和范姜洄约定的时间一到,在股市收盘前的最后十分钟,她让全体股东见识了什么叫真正的手腕。

    她,在至高点,将所持股票,一股不剩地抛出,而接盘的下家,赫然是在最低点抛出的欧西。

    这一来一去,不过一刻钟功夫,就让“欧西”赔上了近亿元差价。

    然而,骇人眼球的远不止这些。

    当投影画面转到今日股市直播频道,在诸多信息中,跳出一条连主持人也没来得及消化的新闻:

    “今日午间,号称‘江沪龙头企业’的严氏企业,进行了最大股东的股权交割仪式。严氏企业总裁严景寰,正式下发移交通知,将由严嘉伟,也就是他的三叔接任严氏企业的总裁一职。可刚签署完交接文件,还未对外公布,严氏股就出现了大幅度动荡,先是跌破历史最低成交记录,然后一举冲到历史至高点,于刚刚,距收盘还有八分钟时,由下家在最高点全盘吃下……据内部人士称,此次严氏企业的股市动荡,源于近两年企业亏损严重、周转资金严重不足”

    直播间里,主持这档节目的主持人瞠目结舌地看着股市行情的实时动态,忘了他还在镜头前,数以千万计的观众正等着他继续播报。

    “老天!”他指着严氏企业的股票动态,颤着音色满眼的不敢置信,“……就刚刚,离收盘还有两分钟,严氏企业的股票一路下滑,到现在都还没停止下滑趋势……老天……这要降到什么时候去……疯了疯了……怎么还不停?究竟是怎么回事?严氏企业究竟出了什么状况?……啊!突破十了……从最高点六十八块九毛已经降到了十块……啊!现在连十块都不到了……”

    一阵屏息之后,主持人顾不得擦拭额际的冷汗,僵坐在直播间的椅子上,双眼始终盯着眼前的屏幕,最终,当屏幕上方的数据停止跳动,他的心脏也差点崩溃……

    “一……一块……严氏企业在收盘前的最后一秒,跌到了一块……”

    轰!

    不止屏幕里一片震惊,严氏企业顶楼的会议室里,全体股东也都白了脸色。

    六十八块九毛的高价,在短短十分钟,跌到了一块……

    一块啊……这是什么概念?也就是说。欧西集团目前所持的股票,眨眼间就亏损了六十八点九倍……

    而他们……虽然从散户手里购入的时候,没有这么高的价格,可和一块比起来,也赔了约莫三十倍啊……

    唯有她……

    众人齐齐看向凤七。眨眼功夫,她就囊获了数十亿资金……

    老天……

    在场所有人,除了凤七,全都两股战战,就差没瘫软在地。

    “嗯……”

    倒是晕厥的严嘉伟,此刻幽幽醒转了过来。

    “大哥?”他看到自己竟然躺在会议室的地上。

    虽然有绵实的地毯。室内又开着暖气,一点都不感觉冷,可也不至于热得冒汗啊。

    “你很热吗?”他坐起来问严嘉康。怎么满额都是汗?

    严嘉康此刻已经不知什么感觉了,听到严嘉伟的声音,缓缓地转过头,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无从启口。只觉得浑身发冷,太可怕了……如果这一切,都是她操作的,那么,实在是太可怕了……

    “老三啊……”静默良久后,严嘉康幽幽低唤。

    “干嘛啊这是!”严嘉伟不解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起身,朝满眼轻屑的凤七狠瞪了一眼。他可没忘自己是被她气昏倒的,本来还……咦?他居然能说话了?

    刚想指着凤七开骂。却见在场的众人全都神色异常,不止他大哥,其他所有股东,也全部脸色惨白、手脚发颤,不禁纳闷地问:“你们……这是怎么了?有这么怕她吗?一个黄毛丫头而已……能厉害到哪里……”

    “砰!”

    这时。会议室门被推开,梁载勋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景媏小姐!刚刚……那是真的吗?底下员工全都看到了直播……”

    “所以,我让你下发通知安抚他们了不是?只要没法继续在严氏就职的,顾氏集团会接收,当然,仅限品行良好、对公司忠诚的员工。”

    凤七意有所指地看了严嘉伟一眼,起身对梁载勋说。

    “原来是真的……也就说……”

    “也就是说,严氏企业是你的了,三叔!”凤七看着严嘉伟,接过了梁载勋的话。

    严嘉伟还没进入状况,一听严氏企业是他的了,顿时心头大喜,“真的?”

    “比真金还真!”凤七低低一笑,打开一份文件,让他签字:“签了这个,你就能达成所愿了。”

    “老三……”醒过神的严嘉康,赫然明白了凤七的举动,忙想提醒严嘉伟,可后者哪里听得到他虚弱的叫唤,喜不自胜地接过凤七递上的笔,只扫了一眼文件上的“总裁职务移交手续”等相关字眼,就兴冲冲地签下了自己的大名,还摁下了手印。

    “很好。希望你能带领严氏克服困境、勇攀高峰!”凤七收回文件,合上印尼盒,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说。

    “哼!那是当然!”严嘉伟抬抬下巴,心里暗自得意:和欧西的合作,总算成功了,逼侄子交出了总裁大权,从此,他就是严氏企业的一把手,可以过足总裁的瘾了……

    “咱们走吧,梁秘书。想来,新任总裁并不见得希望我们继续留在这里。”

    凤七轻笑了一声,带着梁载勋往会议室外走,就在她打开会议室门的同时,她收住步伐,转头扫向在场众人。

    “哦,忘了提醒诸位一句,别想用狗急跳墙之类的借口来挽救什么,我倒是不介意迎接你们的战斗,可想想你们的家人吧,父母、妻子、子女……只要他们承受得住开战的后果,”她轻嗤一笑,伸手一指天花板的水晶灯,只听“哗啦”一声,辉煌的水晶灯骤然熄灭,碎裂的水晶玻璃,洒了躲避不及的众人一身,“我随时随地奉陪!”

    说完,她打开门,迈了出去。

    会议室外,范姜洄正闲适地倚在墙上,微笑迎接她的凯旋而归。

415 信赖

    严景寰满足地睡了个饱觉,醒转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在行驶的车上,车外华灯初上,看时间,已然是六点了。

    身边坐着秘书梁载勋,此刻头转向窗外,似是在欣赏江沪的夜景。

    而中午才刚见面的妹妹,坐在副驾位,低头不知在翻阅什么文件。

    开车的,赫然是他未来妹婿。

    这……是怎么回事?

    “媏媏……”他喑哑地开口,招来三个人的同时回头。

    当然,范姜洄仅回头看了他一眼,就又迅速转过头去,专心驾车。

    凤七合上手里的文件夹,笑看着他问:“睡了一觉,感觉有没有好点?”

    “好多了……我居然睡了这么久吗?……这是去哪里?啊,对了,梁秘书,下午的会……”

    凤七瞥了眼面有难色、不知该如何回答的梁载勋,主动接过严景寰的疑问,道:“下午的会,我替大哥主持了。有什么问题……喏,看了这个再说吧。”

    她把手上的文件夹递给严景寰,在他疑惑接过的同时,耸肩道:“我想,这应该算是不那么悲惨的结局了,虽然爷爷和父亲若是地下有知,很可能会气得想要跳出来臭骂我一顿。”

    梁载勋听得忍俊不禁,可时下的氛围,又不适合发笑,

    /只得强忍着笑意,摸了摸鼻子,看自家boss得知了下午的事后将是怎样的反应。

    “这……”严景寰粗粗浏览完手里的文件,不可置信地抬头:“这是你做的?就下午?半天?”确切的说,是下午三点到三点半,她就搞定了困扰他长达半个月的难题。

    “哦。”凤七点点头。

    哦?这就完了?她不应该向他解释一下吗?究竟是如何做到的?究竟是怎么将他从困局中解放出来的?以及,如何说服严嘉伟,也就是他那个不念亲情、贪得无厌的三叔,心甘情愿接下一个空壳子般的严氏企业的?

    然而。此刻,就算妹妹解释了,他也无心听更多,要不是车子正在疾行中,妹妹和他分坐前后排,不方便拥抱,否则,他才不管范姜洄的警告眼神,肯定抱着妹妹不撒手了。

    “那些员工……”良久,他从膝盖上那份密密麻麻的股票交割数据中回神。问身边的秘书。

    “照景媏小姐的吩咐,都已经安排妥当了。”

    梁载勋自然知道自家boss心里的担忧。是怕严氏企业这么一折腾,最遭殃的还是底下员工吧。好在景媏小姐有先见之明。在反攻之前,先做好了妥善安排。就是不知,玛卡岛起家的顾氏集团,规模比严氏企业庞大十数倍不止的顾氏集团,和景媏小姐是什么关系?竟然愿意帮她到这个份上……

    “范姜……”严景寰的致谢打断了梁载勋的沉思。也顺带解了他心头的困疑:“这次,真是谢谢你了。要不是顾氏肯接收,我真不知……”

    “一家人不必客气。”范姜洄注意着前方路况,只扫了眼后视镜,嘴角含着笑意,和后座的严景寰对视一眼。“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何况,你调教出来的员工,马上就能上手。比顾氏直接从人才市场招聘方便得多。”

    范姜?顾氏?

    啊!!!梁载勋听到这里,赫然认出了开车人的身份。

    他……他……他,不正是顾氏集团的执行长范姜洄吗?

    怪不得从见面开始,就一直有种熟悉感,上个月还登过他的采访报道呢……

    要命啊……堂堂顾氏集团执行长。竟然在给他们……开车!

    “我来开!”

    梁载勋毅然开口,打断了两位老总的交谈。

    严景寰不解地回过头:“有什么事吗?梁秘书?”

    “我来开车。”

    梁载勋定了定神。认真地对驾驶座上的范姜洄说:“之前……我没想起来……怎能劳驾范姜执行长来开车呢?……”

    “哦。”严景寰这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转头问范姜洄:“对了,说到这个事,我听说,你表弟回国了?”

    正牌继承人刚回来,他却陪着妹妹出现在这里,这意味着什么?无声无息地拱手奉还吗?就丁点不介意这些年来的辛苦付出?

    “嗯。”范姜洄笑笑,透过后视镜,给了严景寰一记肯定的眼神。

    “你还真放得下!”严景寰咕哝了一句,随即双手枕上后脑,靠上后座椅背,索性闭目养神起来:“梁秘书,那家伙既然想开,就由他开吧,交给你他还不放心呢!”

    还是他了解得通透。

    范姜洄扬了扬眉,和身畔的凤七相视一笑。

    “别告诉我这是准备去机场?”严景寰闭了会儿眼,问。

    “是去机场。”凤七望着夜幕下疾闪而过的街景,不做隐瞒地回道。

    蓦地,她的视线扫到窗外的后视镜,顿了半晌,似笑非笑地说:“不过,途中可能还要处理些事。”

    范姜洄听出她语气里的异样,也从自己一侧的后视镜观察起后方,数秒后,他的眼神陡然转冷,沉声提醒后座的两人:“坐稳了!”

    话音一落,他就深踩下油门。原本平稳、匀衡的车速,瞬间加快,如同离弦的箭,飞一般地往前疾驰。

    “怎么了?”

    “发生什么事了?”

    严景寰和梁载勋双双惊了一跳,坐正身子的同时回过头去看。

    只见后方的空旷街道上,两辆纯黑色小车,迎着夜幕,正以极快的速度朝他们追来。一路上,无视信号灯,无视对面车道上的车辆,而是怎么快怎么来,像是……

    “趴下!”

    凤七一声喝令,同时,伸手一挥,后座的两人不由自主地就弯下了腰。

    “砰!”

    “砰!”

    后方传来两声枪响,与此同时。后窗玻璃被子弹震碎。

    “小七!你做什么?”

    范姜洄见凤七摇下车窗,似是要跃出车去,忙不迭空出右手拉住她。

    “我去引开他们。”她回头,瞧见他眼底的担忧,故而解释了一句:“欧西的幕后者,是青木佐!”

    这是弗恩半个小时前传给她的信息。看来,是被她逼得躲不住,冒头了。

    青木佐?

    那是谁?严景寰和梁载勋面面相觑,并不知道凤七口里的这个人的身份,可范姜洄却是知道的。

    日青社的副社长。那次营救任务中唯一逃离、至今下落不明的日青社核心人物。居然就是欧西的幕后策划者?

    “具体的,等下再说。”凤七知他已经联想到了青木佐的身份,遂向他点了点头。与他眼神交汇的刹那,没等他反应,就跃出了车窗。

    “老天!”

    梁载勋忍不住掩唇惊呼。

    现在的时速快超两百了啊,她就这么,呃。“嗖”的一下就跳出去了……

    老天!她究竟是什么人?普通的高中生能做到她这样吗?

    “该死!”范姜洄狠狠捶了记方向盘,可碍于车内还有两个需要他护送的人,只得咬咬牙,继续加速往前疾驰。心里一刻不停地祈祷她会无事,会平安归来……

    “原来……”

    严景寰从凤七消失的车窗收回视线,不知是在问范姜洄。还是在自言自语:“她执行的任务,都是这么危险的吗?……怪不得……”

    怪不得会受伤,譬如上次的弹入胸腹。可是连那么严重、几乎和死神交汇的伤。她都不曾主动告诉过他。那么,一些在她看来根本算不得什么的伤痛呢?是不是每次都挺挺胸、扛过去了?

    这么一比,自己之前遇到的困局,又算得了什么呢?

    最严重,也不过是失去严氏企业总裁这个身份。以及丧失了与这个身份相匹敌的收入和名望,仅此而已。相信爷爷和父亲。若真泉下有知,也必定会谅解他。

    可现在……妹妹为了帮他,为了挽回他可能会一败涂地的尊严,挽救他可能失去的财产,不惜借用她背后的组织力量,助他反攻,甚至在对方狗急跳墙、想狙杀他们时,又不顾自身安危,冲了出去……

    “掉头!”

    “快掉头!”

    想到这里,严景寰再也坐不住、躲不住了,红着眼朝范姜洄大吼:“回去救她……不能这么丢下她……快回去!”

    就算她身手再强悍,可毕竟也是人,血肉铸就的躯体,也会中弹、会流血,也可能会……死。

    范姜洄牙关紧咬,却没回应严景寰的嘶吼。

    如果可以,他又何尝想丢下她不管?

    可该死的,就在她转身跃出的瞬间,他接到了她递来的眼神,要他保护好后座的这两人……那是她托付他的任务,对他的信赖。

    “听到没?我说回去!回去!”严景寰见范姜洄仍是加速往前奔驰,嘶吼着要去抢他的方向盘。

    “总裁……”一直关注着后方的梁载勋,怕外部威胁还没解决,车内的两人倒是先打起来了,连忙安抚说:“我看那两辆车已经缓下速了,不如我们也找个地方停下来……”

    然而,他话音未落,就听后方传来“轰”“轰”两声巨响,范姜洄一个急刹,三人齐齐回头。

    漫天火光中,一道纤瘦的身影,朝他们徐徐走来……

    ps:

    谢谢、灬亓べ`两位童鞋的打赏!谢谢、殘涙絶、js520ll三位童鞋投给俺的粉红票!谢谢乃们!已经是2013的最后一个月了呢,很快就要迎来新的一年,咳,虽然俺的更新不咋地给力,可看在俺从发文开始没有断更的份上,也想弱弱地求个粉红!也算顺应了潮流……咳……掩面遁走!顺祝晚安!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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拥有神奇古武术的凤族皇室辅助王、暗部营统领凤傲柒,灵魂反穿都市后,被国安“SCAS”录用,成了一名年龄最小的行动组特工,进而演绎的一系列热血、有爱的特工故事…… ———————— 本文一如既往坚持男女猪脚一对一的恋爱风格。 过程偶有轻虐,但基本上虐的都是炮灰。结局圆满欢喜,男女猪脚绝对幸福美满。 已有四部完结文,坑品保证,绝不太监,不烂尾。请君放心跳坑。 PS:感谢可乐编给俺打造的封面,很酷的女主。`(*∩_∩*)′古武女特工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古武女特工,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古武女特工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