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2 番外之:催生
“吼!死老头!居然敢说我外孙媳妇是铁母鸡……谁说你刚刚不是这个意思?我听着就是这个意思!还是说,你其实是在暗示我宝贝外孙的精子不够活力?啊呸!我管你什么意思!别以为你两个孙媳妇都生了,就能胜过我了!依我看哪,会生不代表孩子聪明,你瞧母猪多会生啊?可它们聪明吗?啥?为啥不能这么比喻?我偏要这么比喻!你敢说我外孙媳妇是铁母鸡,你那两个孙媳妇就是种母猪……谁啦?我还没撂完狠话啦……”
顾丰年被迫中断了喋喋不休,很是不悦地抬起头,瞪向夺走他手里话筒的人,谁这么大胆啦?
“阿洄?”
眼前含笑睇他的人,不正是刚刚在话题里提到的宝贝外孙吗?
顾老爷子立即眉眼扬笑:“你什么时候来的啦?也不和我提前说一声……对了,你宝贝媳妇呢?没和你一道来?还是不屑来看我这个糟老头啦?”
“外公。”凤七柔笑的嗓音在门口响起,手里捧着一个特别定制的低血糖蛋糕,上头燃着八支蜡烛,朝顾丰年说:“外公,生辰快乐!”
“外公,祝您年年如今日,岁岁有今朝!”范姜洄弯下腰,在顾丰年的右颊轻轻落下一记祝福之吻。
对哦!顾丰年这才记起今天是他八十岁的农历生日。可被外孙这么一亲,顿时面红耳赤:“死小子,有了媳妇后,越发没脸没皮了……”
范姜洄扶起顾丰年。和凤七一起朝外走,同时轻笑着说:“唉,我以为外公会感动呢……”
“恶心都来不及了,谁会感动啦……”顾丰年嘴里说得硬。心头却淌过阵阵暖意。人到晚年,谁不渴望亲情的温馨和幸福呢?
一进餐厅,迎接他的是一大桌香气扑鼻的美食,都是他爱吃的。
餐厅和客厅的空地上,堆满了大大小小、包装精美的生日礼物。
餐桌边围站着的顾黎一家三口和范姜卫国夫妻俩,看到顾丰年出来,已经拍手唱起了生日歌。
顾丰年眼角不禁有些潮润,似嗔非嗔地瞪了儿子、女儿一眼:“你们回老宅替我过生日,也不早点和我说……”
否则。他刚刚在电话里,还能向马来半岛那个老家伙得瑟几句。哼!如此温馨的场面,一定羡慕死他!
“爸!”
顾黎哭笑不得地拉长音唤他,而后指指客厅那头的客房,“您猜还有谁来为您庆生?”
“谁?”
顾丰年疑惑地顺着儿子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此时,从客房里姗姗出来三个人,左右两个他年前才见过,是替那个老家伙来送年礼的。而中间那个,赫然就是刚刚还在和他进行口水战的老家伙——他同父异母的兄弟——顾福年。
“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顾丰年瞪愣了对方半晌,仍不知该说什么。
说不感动是骗人的。可要他向一个“仇视”、“竞争”了大半辈子的人,说句“谢谢您远道而来替我庆生”之类的话,原谅他委实拉不下脸、启不了口。
末了,还是对方先开的口:“老哥,祝您生日快乐!不会不欢迎老弟我上门来祝寿吧?”
“哼,来了就算了,反正也吃不穷我。”顾丰年很欠揍地咕哝了一句,然后摆摆手,很阿沙力地请对方入座:“咳。都坐下吧。我还以为今天得吃昨天的冷菜呢。”
因为一大早起来。厨房门紧闭,管家、厨娘都不见人影。连一向随侍他左右的金秘书也不在,还以为他们集体罢工了,害他无聊到只能蹲在书房打越洋电话。和斗了一辈子嘴的异母兄弟争辩谁家的儿子厉害、媳妇能干、小辈能生……咳咳咳……
顾丰年趁着凤七还没落座,特地扫了眼她的小腹,这么平坦,八成是还没消息了……
丰盛的八十大寿生辰宴后,大伙儿齐聚在向阳的客厅里,边喝茶边聊天。
顾丰年借故和顾福年争论,顺势唤来凤七,朝顾福年努嘴说:“喏,我宝贝外孙媳妇人就在这里啦,不信你自己问她啦,她绝不是不能生,实在是工作太忙,要怨得怨她单位,是不是啦媏媏?”
凤七被他如此直接的问话吓愣了一跳,赶忙看向范姜洄求助。
没办法,顾家老爷子越老越无厘头,她完全不是他口水战的对手。
“外公!”范姜洄失笑不已,朝顾福田安抚一笑后,走到顾丰年身边,在他身侧的沙发扶手上坐下,揽着自家外公的肩,说:“小七还小,我想再等两年……”
除却她的工作不谈,两人年前才结的婚,让她现在就怀孕生孩子,委实早了点。
“可你已经三十一了……”
“二十九。”
“我说的是虚岁!”顾丰年没好气地瞪了外孙一眼,随即压低嗓音,凑到范姜洄耳边提醒说:“都说男人的精子,一旦过了三十岁,质量就会大幅度下降……”
“外公——”
范姜洄着实无语了,抬头望望天花板,无力地问:“你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些?”真是够了!
“你管我从哪里听来的……只要观点正确就行了……还有……顾熙!你也给我过来!”
顾老爷子犀利的眼角瞄到正轻手轻脚往楼上视听室偷溜的顾熙,立马唤住他:“臭小子!都二十六了连个正经对象都没有,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抱上你的儿子……”
“二十五啦!爷爷!”顾熙无力地纠正。然后不情不愿地退下楼梯,挪到老爷子跟前。
“虚岁不就二十六了吗?干啥非要把自己说小几岁?和你有没有媳妇有关系吗?……”
见老爷子此刻的矛头已经对向顾熙,范姜洄趁机拥着凤七往楼上闪。
哪知,两人才跨上一级台阶。就听顾丰年扯着嗓门在后头说:“这就对了嘛!抓紧忙活去,争取今年之内怀上个大胖小子……你!学着你表哥一点,虽然宝贝曾外孙还没踪影,可好歹他能在二十二岁之前就定下媳妇……”
听得范姜洄夫妻俩差点没崴脚从楼梯上摔下来。
而客厅里低头坐着的众人。则一个个的,都在闷声偷笑……
……
阳春三月暖融的楼顶花房里,范姜洄拥着凤七在木制的秋千架上坐了下来,随秋千轻轻荡着。
“外公的话,别往心里去。”
范姜洄低头,在她发顶轻轻吻了吻,然后说:“他的臭脾气,随着他的年龄呈负增长趋势,没见小外公被他吃得死死的。一点办法都没有……”
凤七抬头回他一记柔笑,摇头道:“老实说,外公的有些话,我到现在都还没搞懂,即便有心想回驳他几句,也不晓得该说什么,理解错了又让他笑话……”
范姜洄调整了一番坐姿,将她圈在怀里,低笑着接道:“你是说他和小外公在电话里打的那些口水战?我听小舅说,都是从一些乡土剧里学来的。每天晚上八点档的肥皂剧,天天准时守在那里,我怀疑他根本没看剧情,光顾着学骂人的话了……”
凤七也忍不住轻笑,逸出唇畔的清脆笑音,让范姜洄有片刻怔忡,随即喟叹一声,低头吮住了她的唇瓣。
从订婚到结婚、再到现下,从不习惯到习惯、再到主动回吻。她已被他调教成一个随时随地、想吻便吻的动情女人。
当然。也只在两人独处的时候。
以他的话说:并非是怕被旁人撞见从而羞窘不堪,而是不想让其他人有机会瞅到她娇羞、动情的一面。那是专属他的权利。
“嗯……”凤七忽觉唇上一痛。才知是被他啃了一口。
“你不专心!”范姜洄指控她的心不在焉。
表情哀怨的让她忍不住“噗嗤”轻笑。
“好哇!居然还敢笑!”范姜洄两手往她咯吱窝下一挠,当即逗得凤七娇笑不已。
“……痒……别闹了……”
“下回还敢给我在接吻时走神吗?说!刚刚在想什么?还是在想什么人?除我之外,其他答案都不接受……”
“……真的好痒啦……范姜洄!”她边挡去他的魔爪。边笑倒在他怀里。
自从被他得知腋下是她的“弱项”后,通常会在惹毛他的时候遭到这样的突袭。
“叫我什么?嗯?”
“老公!”她立即改口。
生怕他采取比挠痒更为“严厉”的惩罚。
然而,此时改口已经迟了。
范姜洄拦腰横抱起怀里的小女人,三步并作两步冲进两人在顾家老宅的客房。
“既然外公都发话了,身为外孙和外孙媳妇,怎能违抗他老人家的命令呢……你说是不是?”
范姜洄一边脱着两人身上的衣物,一边低笑着说。
凤七一时间没明白他话里的意思,然而,仅一个愣神,就被他除净了身上的累赘。
不禁羞得耳根一阵赧热。
“楼下就是客厅……”
“不怕。这房间的隔音效果好得很。”
“已经三点了,不是说晚上还要去参加公司举办的自助酒会吗……”
话音刚落,她就被覆上身的男人含住了唇瓣。
“酒会六点才开始,五点出门也来得及,我们有两个小时的甜美时光,可要再说下去,就不见得够用了……老婆,你确定要在这个时候聊天吗?”
“……”
她能说什么?她还能说什么?
每逢这种时候,纵然有天大的事,也难以阻止身上的男人拉她一起演奏世间最动人的旋律……
……
事实上,着急凤七肚子的,不止顾老爷子一个人。
范姜跃进也急着想报曾孙呢。
每每提到他这几个出类拔萃的孙子,就免不了一阵叹气。
大孙子算是彻底脱离了军部生涯。
要不是前两年,爷孙俩秘密私谈了一下午。得知大孙子竟然也是unsg的编外一员,且手上还经营着一所几乎可说是垄断全球商界情报的信息公司,日常运作资金以千万计,每年到账的纯收入并不比在顾氏集团任执行长时少。范姜跃进都要以为大孙子是在吃软饭:整天跟着他亲亲老婆满世界跑,全靠能力卓绝的孙媳妇在支撑家计。
至于二孙子范姜洐,就更让他头疼了。
虽然一开始的路都是照着他的意思行进,可一进军部之后,反倒像脱了缰的野马,桀骜难驯,与他部署妥善的职业规划彻底脱轨不说,甚至还相背离。
明明可以不用进特种兵部队历练的,那臭小子说什么“还年轻。去那里锻炼上两年也好”……
行!他听了大孙子的建议,同意给他两年时间。
可两年复两年,这都已是第五个年头了,还在特种兵部队里神出鬼没地混,这让范姜跃进是又气又急。要是再不回归军区大营,好不容易为他预留的好职务,眼看着就要被其他出挑的年轻一辈占去了。
正想找二孙子好好谈上一谈,却不想,出事儿了。
范姜洐在执行一项特殊的保密任务时负伤严重,后脑的血瘀虽说在大孙媳妇的内力治疗下已经化散。可部分性失忆,至今都没康复。
害他想找他谈一谈的机会都没有,照主治医生的说法,不能强迫,遂只得任他优哉游哉地过养伤的惬意日子。
两个原本可说是板上钉钉的出挑孙子,最后竟都与他的预期目标相背离,范姜跃进一阵叹气后,将焦点对向了唯剩的小孙子。
好在江澈是真听他的话,让考军校就考军校。让进军部就进军部。目前虽然才进军部第一年,可他杰出的表现。已让他不止一次面上增光。
祖宗保佑,范姜家总算还有一丁在军部承袭屹立。红色世家的煊赫名望,也不会在他合眼之前就中断……
“笃笃笃……”
一阵极富规律的叩门声。打断了范姜跃进的沉思。
“进来。”他忙抹了把脸,然后正了正坐姿。
进来的恰是他刚刚还在赞不绝口的大孙媳妇,以及基本上寸步不离媳妇左右的大孙子。
“什么时候回来的?”他记得他们去玛卡岛替顾家的老爷子祝寿了。
“早上的飞机刚到。”范姜洄揽着亲亲老婆在沙发上落座,“外公让我带了些玛卡岛新丰收的特产给您,都放去地窖了。”
“干啥老给我送东西?我也没什么好东西带给他啊……”
范姜跃进老脸有些泛红。当初,为了大儿媳的事,他还和顾丰年撕破脸吵翻过。
清了清嗓子,范姜跃进看向凤七,不由自主地瞄了眼她的小腹:“那个,还没消息呀?”
两个儿子算是靠不住了,不如趁他现在还有气力,早点培养下一代,自小给他们洗脑,日后让他们都进军部,好继续传承范姜一族的红色世家名号。
“爷爷!”范姜洐哭笑不得,“不是和您说了吗?小七还小,至少,两年内,我们并不准备考虑孩子……”
“两年……哼……”
一听到这个词,范姜跃进就很没好气:“别又像阿洐一样,两年又两年的,这可不是闹着玩,大龄产妇高风险,你也不想让你媳妇在这个事上还冒险吧……”
“爷爷……”范姜洄顿时一头黑线。
合着在老爷子心目中,他和范姜洐是一路的,都成了言而无信的代言人?
……
从范姜跃进的书房出来后,凤七见他始终沉着一副便秘脸,不禁问:“爷爷也就那么一说,又没催我马上生,你在气恼什么?”
“还有什么……”范姜洄撇撇嘴,头一歪,靠着亲亲老婆的颈窝,嘀咕道:“爷爷居然拿我和那臭小子比,能不气恼吗?我什么时候不讲信用了?”
“噗嗤……”一道轻笑打断他并不算太轻的抱怨。
夫妻俩扭头一看,倚着廊柱而站的,不就是范姜洄口中的臭小子范姜洐吗?
“咳……”范姜洐见堂兄一脸不悦地瞪着自己,慢条斯理地走了过来,从外套兜里摸出一张类似医院名片的小卡片,塞到凤七手里,强忍着笑意说:“我想,堂兄可能需要去做个这类的检查,不然,都四年有余了,怎么还不见动静?难怪爷爷要着急了……依我看,要真不行的话,换个人也成……”
“……范-姜-洐!”
范姜洄眼角一瞄清卡片背面的业务栏内容,不禁气得咬牙切齿,抬脚就朝范姜洐的下盘攻去:“我看你是养伤养得太惬意了……”
“哈哈哈哈……”
433 番外之:红娘
她从没想过自己会和这么一个……呃,颇具热情与良善的词汇摆在一起受人致谢。
是的,红娘。
虽然她身边或近或远的同事、友人都爱这么称呼她,可她还是觉得极不自然。
那其实和她没什么关系。
真要细究的话,她不过就起了个桥梁的作用,将原本不熟、甚或敌对的两人,因她的关系,自热而然地相熟、进而走到一处。
她的师兄和师嫂、杨幼玟和江澈就不用说了,在她还没离开冠蓝中学之前,就郎有情妹有意。一对破镜重圆、一对飞雁传书。
齐恩朗和付军、梁之砚和冰月,也都说是因她才在一起的。
另外,还有唐武、风扬、霍擎、秦暮然、沈毅、庄岷修……都是这般说辞。
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成了众人的牵线媒人。
然而,每一对新人携手踏入神圣的婚姻殿堂时,都不约而同地找她致谢、并奉上极其隆重的谢媒礼一份是事实。
“你刚刚列举的这些人,我都能理解。”听怀里的小女人说完心里的困惑,范姜洄赞同地说。在他看来,那些家伙,也的确是因她的关系,才有机会走到一起。
“可是范姜洐……”
他没好气地嗤声起自己的堂弟:“他那对象,据说给他生的儿子都四岁大了,怎么也跑来说是你引见的?”
咦?四岁吗?她怎么听小叔说是三岁?
“那不是重点。”范姜洄咕哝道:“我管他几岁。”
凤七听得好笑。谁说他的性子不像他外公了?都爱把旁人的年龄往大了说。
心里如是想,捏着掏耳棍的手却丝毫没做停顿,小心地替腿上的男人清洁耳朵。
“他找你谢媒,没说什么原因吗?”归根结底,他承认自己是在吃醋。
谁让范姜洐那家伙,什么时候不上门,偏趁他飞南部时,跑来找小七。借口是谢媒,实则拉着小七在顾氏餐厅约会到很晚才送她回来。
“据说是他上次受伤失忆时。我去医院给他化淤治疗,不小心拿错了化验单,被拿错一方的家属,在我走后专程送到病房,这才认识的……”
事实上,她也没怎么搞明白,不过,既然范姜洐那么说,她也权当是了。
反正媒不媒人的,在她看来。也就是收份谢媒大礼,然后再回赠个丰殷红包,仅此而已。
“你呀!”
范姜洄拉下她在自己耳边的手,把掏耳棍丢到一旁的花架上。顺势拉低她的头,在她唇瓣辗转一啄,这才轻刮着她秀气的鼻尖,语气里含着无比的宠溺,说:“总是这么好说话,才会被人逮着闹。”
她好说话?
凤七不禁失笑:“我怎么觉得。你是在说反话?”
“谁说的……”
范姜洄索性拉她躺到自己的身上。
迎着柔柔的春风,晒着暖馨的春日,夫妻俩躺在日光平台的花房地毡上,聊起天来。
“喏。哪一次,他们找你帮忙,你不去的?哪一次,国安、军部找你义务协助,你没答应的?……”
范姜洄半坐半躺地靠着柔软的抱枕,一手搂着她,一手轻抚着她的背,细数起这些年来。她替身边的人、曾待过或没待过的组织。所付出的无偿劳动和解决的“疑难杂症”。
末了,轻叹:“这还不叫好说话?我都找不出你哪次是拒绝的。”
占去他和她休假时的甜蜜时光不说,主要也是怕她太过辛苦。从而影响身体。
好在一年一次的体检结果还算不错,也就没插手干预。只要她开心就好。
“唔,也有……的吧。”凤七自己倒是想起一桩,“像那次,归一大哥戏谑地让我陪他去相亲,我就没去。”
“……”范姜洄顿时满头黑线。
不由自主地圈紧她纤细的腰肢,一字一顿地问:“归-一-他-居-然!拉你陪他去相亲?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哦。你那阵子不是飞了趟北欧吗?我刚巧出任务到京都,就顺道回了趟家,在小区门口碰到,就一起喝了杯咖啡。”
归一在他们结婚那年,也在他们小区买了套小户型公寓,离就职医院走走也只需十分钟,省得住医院宿舍了。
“……”居然还一起喝咖啡!范姜洄听得心头那叫一个酸。
范姜洐约她吃晚餐,名目好歹是谢媒,婚礼也已在筹办中。可归一那家伙,都三十好几了,还光棍一条,说什么“缘分没到”,可天晓得!反正他是知道的,归一曾对小七起过别样的心思。
“老婆……你没和我提过那个事……”
语气酸得让人直掉牙。也就怀里的小女人没感应到他的醋意。
两人即便分开在东西南北,也会每日一通电话慰藉相思,除非她正巧出任务中,且不能使用手机。可他明明记得飞北欧那几天,两人并未中断过联系。
这么一想,他啃着她未施脂粉却馨香诱人的脖颈,可怜巴巴地说:“你是故意瞒着不告诉我的吗?”
“怎么会?”凤七配合地微偏头,好让他能顺利地吮啮。
虽然不知他为何总喜欢啃咬她的脖颈,可他曾在两人耳鬓厮磨时说过:任何发生于夫妻间的亲密事都是正常的。也就没再多问,一如他说的:只管享受就好。
现下听他说得如此可怜巴巴,不禁好笑,解释说:“我可能忘记和你说了。既然没答应他,也就没把这个事放在心上。”
唔,这个解释他爱听。范姜洄重重地在老婆唇上“吧唧”了一口。
话说回来,只要归一一日不搞掂终身大事,他就一日松不下戒备。
“对了,我听小非说,归一大哥过些天要随国际红十字会,去北非参加西医志愿者活动……唔……”
没等她转述完非人昨天和她联系时透露的消息,就被紧搂着他的男人吻住了唇瓣。
不是说有关她知晓的事,他都想听吗?这会儿又打断他,日后别又说她故意瞒着不告诉他……
凤七心下悠叹。随即双臂环住他的脖子,抬头承接他密密麻麻落在她唇上、颈上、前胸的细吻……
随着一记破碎的呻吟逸出她樱红的唇瓣,范姜洄再也克制不住下腹的渴望,翻身将她压在下方,让她仰天躺在柔软的羊绒地毡上,利落地除去两人身上阻碍他享用的衣物。
凤七也已习惯他时不时化身为狼的举动。而他每每在她身上制造的情潮爱意,也能让她获得无法言喻的餍足,自然也不会拒绝他类似此刻的狂野情动。
相反,还会举一反三地将一些虽然仍旧懵懂、却能让他毫不掩饰地流露喜悦和欢愉的奇怪招数,毫不吝啬地用回到他身上……
譬如。眼下……
“唔……老婆……好棒……”
范姜洄涨红着俊脸,任由反身坐上他腹部的小女人,主动邀他进入,随后潇洒驰骋。
暖馨的阳光。透过花房的天窗轻洒满屋。她微微后仰的纤细脖颈、披至腰间乌黑柔亮的秀发,在阳光的沐浴下,划出一道又道优美的弧线。
感官和视觉的双重刺激,魅惑得他满足喟叹。
“嗯……嗯……”
凤七双手抵着范姜洄的前胸,樱唇微启,破碎的娇喘和轻吟。编织成悠扬的曲调,从她唇间逸出。
虽然在他的调教下,她已经知晓如何才能让自己获得最大的快乐。可真当这种快感一波高过一波袭来时,她仍然不知该如何迎接。只得飞红着双颊、紧闭杏眸。主动又被动地承接即将到来的晕眩。
“别怕……只管争取你想要的……”
范姜洄看出她的无措,伸手扶住她的腰,并配合着她的节奏,挺身向上,一记又一记,先送她达到了绚烂的天堂……
直到她身子一软,倒在他胸口,他宠溺地亲亲她仍旧垂着的眼睑。低笑着说:“换我了……”
说毕。翻身将她放在身下。融合着她透明香液和他白灼体液的湿润,因他的动作,大面积地沾湿了身下的羊绒地毡。也让他下腹的*越发火热。
如同点燃了导火索,瞬间爆出他未尽的所有情潮,喉口随之而发出低低嘶吼,英俊的脸被*烧得越发火红。
昂挺丝毫无碍地进入她紧窒的*,狂猛地*了几下,聊表慰藉后,才悠长地舒叹一声,随即低下身子,俊脸埋入她近两年、因谐和的婚后生活滋润而出落得极其傲人的双峰间。
随着他在她体内无止境的索取,她的雪峰也被他肆虐地一片樱红。随处可见的齿痕,既让他心疼,又催他情动。
连带着腰肢摆动的力道越来越大、动作也越来越迅猛……
许是连三月的暖阳也被花房内这一幕场景羞得避到了云后。原本还是灿烂的晴天,这会儿竟被遮上了一层云幕。
天窗外那连成片的爬墙虎,也在这个时候,随着微微的南风,爬过了天窗一角,给花厅带入一室绿意。
葱莹剔透,长势甚好的紫藤萝和吊兰,经过两年的攀爬,已经从墙角攀至了圆形粗木搭成的接天花架,就快和偏窗外的葡萄架分不出彼此了。
初春新长的嫩叶,随着偏窗缝里袭入的微风在半空中徐徐垂荡,像是也在为此刻上演在室内的温馨一幕和着节拍……
还有重瓣多色、快要开花的风信子,花形优雅得像个贵妇人的漂亮石斛兰,粉色的四季海棠,纯白的娇兰……或艳丽、或雅致、或名贵、或大众,但都有个共通之处:都是由男女主人一起从花草市场挑选来布置婚房的。经过两年的和谐相处、同处一室,此刻,在轻微的南风相助下,默契地舞起妙人的身姿……
直到男主人发出一声满足的低吼,室内才渐渐恢复平静。
唯有调皮的南风,依旧像个不懂事的孩子,时不时偷袭入室,打扰到了男女主人在一番奋力“角斗”后的小憩。
“冷吗?”范姜洄见身下的小女人在他退出她体内的同时轻颤了一下,忙伸手勾下搭在花架上的外套,裹住她裸露的娇躯后,一把抱起她。往浴室走去。
“还好。”她耳根一赧,哪里有他想象的那么娇弱啦。虽然,他其实也知道她没这么容易被风吹到生病。
碍于还要去超市补充接下来五天的食材,他只得忍着再度雄起的*,飞快地替她清理掉身上的黏液,也三下五除二冲干净自己,大浴袍一裹,抱她来到卧室。
自从订婚夜起,他就揽下了这一系列的全程服务,起初的她。还会娇羞不自然,如今却学会了慵懒享受。她已经彻底被他惯坏了。
“大哥说后日他在家,邀我们过去聚聚。”
凤七接过他递来的一套休闲春装,边穿边说。
从春节过年到现在。一晃已过三个月,却是她第一次轮休。既有五天的假期,自然是回到两人安在京都的家了。
范姜洄已经利落地套上家居服。灰色宽松的纯棉套头卫衣,和自然垂挺的同款卫裤,让他看起来显年轻不少。不说他的年龄,随便充作个大学新鲜人也没人怀疑。
“好。那就少买些食材。阿洐既然知道我们回来了。爸妈那里肯定也会马上知道,也该抽时间去看看他们。顺道再买些补品,师父师母、还有干爷爷他们那里,也都去转一圈。”他说着。往她脸上一倾,顺利窃到香吻一个。
凤七好笑地睨了他一眼,嘴里说着“没个正经”,眼底却泻出满满的笑意。
换好和他同品牌、同款式的情侣休闲衫,两人携手出门,去超市大采购了。
……
他们去的是会员制的京华大卖场。京都仅此一家。
由于每年都需缴纳不菲的会员费,因此,来这里采购的。不是家底殷实的富人、就是身份上需要保密的明星或高级官员。
即便如此。来的大部分也都是保姆车,富翁或是明星、高官,很少亲自来卖场采购。
也因此。范姜洄和凤七喜欢来这里采买。除却货品充足、几乎囊括海内外一切新鲜、高档的食材和生活用品,最主要的是,人少,更不会有人大敕敕地盯着他们,猜测男俊女靓的他们,究竟是明星还是富家子弟。
至于那些替主家来大采购的保姆们,因知道出入这里的都是高门大户出来的人,自然不会那么无礼,基本都是低眉顺眼地匆匆来、匆匆去。
因此,在这里,他们可以像庭园散步一样,穿梭在布置高档的货架之间,悠然选购。
补充好家里快用完的洗浴用品和厨房用品后,边聊边推着车来到补品区。精挑细选地给两家长辈各选了一份适宜他们服用的高品质补品,再依次来到水果、蔬菜、鱼肉区,选购起接下来几天家里开火可能会用到的食材。
蓦地,范姜洄揽着凤七原地转了个身。
“怎么了?”正低头比较着手里两盒鲟鱼片的凤七,被他这一举动吓了一跳,正想回头,被范姜洄按住了肩膀。
“到对面去看。”
说着,他将她手上的鲟鱼片往购物车一丢,揽着她迅速绕到另一面的速冻区。
隔着速冻区一长排冷藏柜,凤七看到了范姜洄之所以拉她避离的缘由:就在他们刚刚选鲟鱼的隔壁,归一正被一个年轻女子勾着手臂,边聊边选着冷藏柜里的生鱼片。
见状,凤七不禁讶然地挑起了秀眉。
前几天还听非人在电话里笑说归一正被他父母逼着四处相亲,甚至因此要报名参加国际红十字会的西医志愿队、借此逃出国门一段时间,想不到才几天功夫,这就已经有看起来关系甚密的交往对象了……这也……太快了吧?
范姜洄则没她那么好奇,反正归一有了对象,对他来说就是个天大的好消息。至少,能引发他醋意的警报总算可以消除大半了。
希望他和那位小姐交往顺利,最好能马上踏入婚姻殿堂,然后一而再、再而三、没完没了地投入到生产大业,好让他根本抽不出时间再来打扰他们,特别是小七……
咦?凤七仔细一辨,勾着归一胳膊、巧笑倩兮的美丽小姐,有着似曾相识的熟悉感。
啊,她记起来了!
最近那次被蔡部借来协助归一拆除某起炸弹事件的受害人。不正是眼前和归一走在一起巧笑倩兮的美丽小姐吗?
据说还是受捧的当红影星,年仅二十四岁,就已荣获数项国际影视界大奖。
才回神,就见范姜洄已经拉着她往食材区的另一头走。
“不去打个招呼吗?”
于情于理,归一有了对象,他们该为他高兴才是。
“若他真想介绍给我们,日后有的是时间。”
范姜洄才不会那么傻,让潜在的情敌和心爱的小女人碰上面。即使那位小姐真是归一搁在心尖尖上的女朋友,他也不想在难得的休假日的第一天,就受到外人的破坏。管对方是有心还是无意。
凤七哪里猜得中他此刻的心理活动。听他这么说。也觉得有理。
于是,夫妻俩偷偷避过能和归一碰头的一切机会,飞快地选好余下的食材,推着购物车结账离开了……
……
“咦?那不是……”
就在小夫妻俩推着购物车朝收银区走时。舒沅曦恰好转过头,捕捉到了凤七的背影。
顺着她的视线,归一也看到了他们。不禁挑了挑眉,偏着头像是猜到了什么。
那家伙!防他就像防贼,都结婚两年多了,还是这么小心眼……
“是她吧?我应该没认错。”
舒沅曦勾着他的胳膊。收回视线的同时,含笑问:“旁边那个,是她先生吧?她和我说已经结婚了。”
也正因此,她才没把对方视作情敌。倘若还是单身。绝对会是她最强有力的对手。她知道身边的男人,与对方有着满十年的交情。单论时长,结识才不过半年零十天的她,哪有机会和对方争?
倒不是她对自己没信心,相反,无论是在踏入娱乐界之前,还是眼下拥有着如日中天的辉煌事业中,她的男人缘一直都很好。追她的。多半都是事业有成、家境富裕的优品男。
可偏偏,她二十四年来唯一一次一见钟情并从此心仪难舍的人,却心坚如磐石。至今不肯答应她的交往请求。
“嗯,是她先生。”
归一边点头,边扫了眼购物车里已经选好的食材,觉得差不多能组成一桌丰盛的饯行宴了,于是掉转购物车头,打算推去收银区。
蓦地,他足下一顿,想起她家的厨房里,能叫做厨具的似乎就只有一个小奶锅,不禁扶额轻叹。
“怎么了?”舒沅曦看到他的动作,不解地问。
事实上,她根本没将自己随便找来用的借口放在心上。不过是想和他约个会、共进晚餐,以及……那个还不能道破的秘密。
可若是如实说,他肯定不会出来见自己。只好说是马上要回美利坚继续未完的拍摄进程,想请他吃饭当是替她饯行。
以她这半年来对他的了解,他绝对不会让她请客,也不会冒着被狗仔队跟拍的风险,带她到外头进餐。
一听他说来这个能把狗仔队挡在外头的会员制卖场选购新鲜食材,再亲自下厨做晚餐,正中她下怀,且乐不可支。
哪里会记得她在京都的住所是否齐备他所需的厨房用具。
“早知道就该先来这里……”归一有些懊恼地看了眼购物车里的食材,怕有些生鲜食品,在空气中放置久了会转味甚至变质。
“没关系啦。我又不介意。”舒沅曦却阿沙力地摆摆手,她对厨艺一窍不通,因此也从不挑剔进口的食物,能吃饱就好,很多时候,在外拍摄时,能吃到热食就不错了,且绝大部分还是非常不健康的微波食品。
归一听她这么说,微微一怔,继而暗叹。谁会相信人前光鲜无比、堪称一飞冲天的影视歌一姐的她,私底下却如此的好……呃……打发?
或者说,是他幸运,能得见她的真实面目。并非如外界传闻的那般高高在上、傲不可视。
其实,归一心里清楚得很,她在他跟前的种种好相与表现,绝不是任何人都能享有的福利待遇,而是独对他。
可偏偏,他不能有任何回应。不是不喜欢。而是……太喜欢,所以不能扯她后腿。
他至今仍能清晰记得,她父母通过她的助理给他打的那通电话:
“沅曦她,还年轻,在影视界只是一枚刚刚崛起的新星,未来还有很长路可走……如果现在就和你在一起,一旦外传,观众心里的女神形象就此破灭,人气急剧下滑、事业受阻,从而不得不和最爱的影视业割舍道别。如果你真喜欢她、真心疼她、替她着想,肯定也不愿看到深受打击、一蹶不振的她吧?”
于是,他退而却步,并屡次拒绝她的主动示好、以及“在一起”的提议。
怕看到她因他而低落神伤。只好借口医院忙、或是被派去外地执行任务,以为多断几次联系,她就会淡忘自己,从而将自己淡出她青春岁月时段的记忆。
她会遇到比他好很多倍的男人,与她身份相当、容貌匹配。
“这次怎么不说又出国执行任务了?”舒沅曦在他弯腰挑选煲汤用的陶瓷锅时,突然蹦出这么一句。差点没震落他手中的汤锅。
“咳,这段时间有点空。”他只好这么回答。
她是知道他在国安的身份的。毕竟,两人的第一次见面,就是在她遭受威胁的除弹现场。当时。他和凤七接到组织调派的指令,赶到了被一个精神疯癫的狂热派分子埋了一大圈定时炸弹的颁奖典礼。
那么多当红影视歌三栖明星中,他一眼就看到了她,而她,也正以同样好奇的眼神看他如何拆除炸弹、并与他那位身手利落的同事一起,从礼堂的各个角落找出无数个无论剪哪一根都会引发灾难的定时炸弹,并投入到他们带来的防爆装置中。
那时,她就知道自己已经找到想执手到老的人了。幸而。他还没女朋友。她有机会争取到他身边的位子。
只是不曾想到,即使努力了半年,她还是没能得到他肯定的答复。
莫非在他眼里。她是那么的不堪交往?否则,怎会连试都不肯试,就将她打入了冷宫?不甘心哪……
……
“你还是把墨镜戴起来吧。”
出了收银区,两人并肩朝停车场走。归一见她从他挑选厨具开始,就兀自神游个不停,不禁轻叹着提醒。
见她这个样子,老实说,他真的很难放心。不过,既然答应了她父母,他又能如何?毕竟,横亘在两人之间的鸿沟,不是他答一句“肯”就能解决的。
她还年轻,可他却已踏入奔四的行列。好吧,他是听非人说,一旦步入三十大关,就属于奔四大叔了。而他,现年三十有五,足足大她十一岁,当然称得上奔四了。
故而,他原已决定,在她留在京都拍戏的这段时间,参加国际红十字会的西医志愿队,出去个一年半载再回来。
反正,国安这边,已经新发掘了一个和他一样拥有龟壳般防御异能的新同事,再不济,还有小七远距离防护着,不至于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出现爆破营救一类的活计时,找不到人来接任务。
他算了算,自己在国安积蓄未请的假期,足够能抵他一年半载不出任务。
一切,他都考虑好了,父母那里,也已找了个说得通的理由安抚了,就差选个合适的时间点离开。
却不料,她主动找上他,说是过两天就要离开京都回美利坚。有部影片,已经拖了半年,不能再拖了,想和他最后见个面,并吃顿饭当是饯行。
他敌不过她言语间的低落,也敌不过自己心头想见她一面的冲动,于是,就见了面、买了食材、下了厨、做了大餐、喝了酒……再然后……他醉了……
……
“吃了一个人,却不负责,我们的归一组长什么时候这么霸王了?”
言外之意,霸王餐不是这么吃的吧?
范姜洄心下万分不悦地瞪视着假日休到最后一天还不得清净的罪魁祸首。
原本计划的好好的,要和亲亲老婆过五天没人打扰的甜蜜假日,谁知,从头到尾,没有一天能耳根清净。
最后一天还蹦出个为情失魂、为爱落魄的家伙。
虽然站在另一个角度看他是很开心啦。可要命的是,他和老婆的恩爱缠绵就这么被生生打断在关键时刻,此仇此恨罪不可恕哪!
“她确实回美利坚了。”凤七一等赵灵霄查到结果,就把摘抄下来的地址递给了归一,“也许,她真的是急着回去拍戏也说不定,你……”
“我联系过她的助理,根本没她说的那些事……”这才让他头痛不已。把初夜给了他,却又偷偷溜走,这算什么?让他吃却不需要他负责?还是吃了他不想负责?
无论哪个,眼下都放心不下她。只有找到她、确证她平安无事,他才有心情去追究到底是“谁吃了谁”的问题。
见归一接过地址就匆匆告辞离开,凤七盯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范姜洄吃味地将她搂入怀里,以吻拉回她的注视。
“不准看他……”
“为什么?”她一直不懂他为何独对归一那么的……呃……讨厌?抑或敌视?
“我吃醋。”他索性袒露心声:“他喜欢过你,而你,对他也很不错……”
“……”她彻底无语,也没法再语,因为,此刻的他,已经上下其手地继续起归一敲门之前两人未竟的火辣情事……
“不过……”他吮着她丰润细腻的雪峰,抽空咕哝了一句:“也证实了他的姻缘,也有你的一份功劳……”她名副其实是那群单身汉们的福音,直接、间接的红娘。
咦?这话又是从何说起?
此刻的她脑袋已然浑噩昏沉。嘴里不时逸出几声娇吟,越发刺激得他*高涨。
“你给了他地址……”也就是给他创造了追妻的条件。
他无暇解释更多,也身体力行地想让怀里的小女人沉浸到无尽的欢愉当中。
也是哦……
凤七被他迅猛的力道冲击地思维短路,只得暗自希冀奋斗在追妻路上的归一,此行能一帆风顺,顺利揪回偷逃的新娘……
此后,她再也无暇多想。
因为,驰骋在身上的男人,已经不耐烦她的走神了。
挺进她体内的动作越发生猛有力,从而逼得她逸出成串成串的娇喘吟哦,与他的粗喘低吼交织成迷人春夜里的动人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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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4 番外之:孕妇最大
“这次得亏小七赶来,要不然,哪有这么顺利。”
“是啊,这起案子困扰上头多时了,这回总算能一举告破,一个不落地收网……”
结束分至手上的任务后,海月和隐空相继走到了正和前来接洽的公安人员做善后交接的凤七身边,不约而同地举起大拇指,朝凤七晃了晃。
如果没有她,配合公安部足足追踪了三个月却仍无所获的csas成员们,怕是又要回去集体挨训了。
挨训事小,国家损失事大。这起已经引起各国政府严肃关注的伪钞案,让上头火大无比,却又无计可施。
幸而,关键时刻,他们的福星、早期从国安出去、如今是名震各**政系统却又总是神出鬼没的unsg里任职的小七,前来相助,这才没让他们再度失手,赶在年前搞掂了这桩任务。要不然,别说想过个安耽大年了,能不能赶在年前回京都麻烦。
凤七强忍着腹内翻涌的阵阵恶意,和公安部派来的高级警官做完交接后,对海月和隐空说:“我先走一步,其他人,你们负责会合。”
“这么急?不一起聚聚吗?都快两年没见了,大伙儿都可想你呢。要是怕墨御挂心,我这就给他打电话,让他也过来。”海月边说边笑着拿起手机。
墨御的恋妻情结,早就传遍整个国安了。哪怕是军部,在范姜老爷子有意无意地炫耀凤七是他孙媳妇的前提下,也几乎人人知晓。只不过不想看到范姜老爷子那副得瑟的欠扁样,大部分人都心照不宣罢了。
海月忙着偷笑,没察觉凤七的异常。
隐空心细,见她额头直冒冷汗,脸色也没刚刚好,遂担心地问:“小七哪里不舒服吗?还是刚刚抓那些家伙时,伤到了?”
凤七摇摇头。她只是突然间感到反胃恶心,很想找个地方大吐特吐一场。
不等海月和隐空多问,她再也忍不住腹内一个劲往外翻腾的压力,一个箭步,冲到了路边的行道树旁,“哇”地一声,把胃内的东西全呕了出来,直至除了酸水,再吐不出其他,这才倚着树干闭着眼。缓息歇力。
海月和隐空看到这一幕,顿时被吓得不轻。从认识小七至今,他们何曾见过她如此虚弱的模样?
于是,两人忙不迭拿起手机,一个呼叫救护车,一个拨给范姜洄。
一接到隐空的电话,范姜洄二话没说,丢下手头事务,一路飚速到120。抢在凤七也才随救护车抵达的同时,赶到了深城第一人民医院。
好在只是虚惊一场:凤七只是怀孕了。
因一时间体力波动过大,导致腹内胎压不稳,从而引发了孕早期的害喜症状。听妇产科医生解释说这是孕妇再正常不过的症状后。范姜洄才放下了悬了一路的心。虚脱般地靠着病房墙,“嘿嘿”傻笑起来……
较之深城这边的喜悦宁谧,京都那头这时可说是一派兵荒马乱。
林国志在凤七前往医院的途中,听海月说了这个事。忙找蔡部汇报并请示。
说来也巧,那会儿,蔡之龙正在办公室招待路过国安大楼顺道上来唠几句嗑的范姜跃进和吴玉铮。
这下完蛋!范姜跃进一听说孙媳妇为了协助国安破获伪钞案。竟呕吐到虚脱无力,当即发起飙来。
蔡之龙一边担心凤七那边的情况,一边耐着性子安慰老爷子。一时间也乱得手足无措。先不说小七要是真出点啥事,他的责任最大,甚至可能保不住头上的乌纱帽。单论国安上下对小七的感情,也不愿听到看到那样的消息。
好在海月欢喜归欢喜,并没忘记通知上司。
当他把小七“怀孕”并“害喜”的最新消息传至国安大楼时,范姜跃进才停止跳骂,愣了半晌,直至消化了这个绝对称得上是好消息的大消息,这才扯着嗓门爽朗大笑起来:“哈哈!我范姜家有后了!哈哈哈!我老头子总算有曾孙子抱了!……”
“男的女的还说不准呢……”吴玉铮也一改先前的忧心,松然着神色,打趣起范姜老爷子。<。com好看小说在线>
“啊呸!我范姜家出品,绝对是男娃!”
……
凤七也没想到自己会在这个时候怀孕。
事实上,她停喝避子汤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本来也不觉得,因为范姜洄从不曾催过她怀孕的事。
倒是去年过年那会儿,师母找她谈天,拉拉杂杂地说了一大堆女人晚育的风险,也看出范姜家极想抱孙子的迫愿,让她可以考虑起养育下一代的任务了。再拖下去,不见得适合。
她考虑之后,觉得能早点生个结合她和范姜两人长处的孩子也不错。故而,就从那时停喝了避子汤。
然而,一连十个月,她的葵水都如期而至,并未出现妊娠症状,加上近期组织任务繁重,特别是这个月,她甚至连总部都没回,直接结束匈牙利的案子,就匆匆赶来了广埠深城,早将怀孕的事丢在了脑后。以至于这个月的葵水没有如期而至,她也没察觉。倒是让身边关心她的人吓出了一身冷汗。
……
正在深城探班并给亲亲老婆过生日的归一,从海月那里听说凤七怀孕的事后,小俩口当即就提着果篮、捧着鲜花来医院探望了。
“听说你家老爷子差点没把国安大楼给掀了?”
这会儿,归一和范姜洄出去买午餐,舒沅曦不怎么熟练地削着苹果,笑着问凤七。
凤七无奈地瞥了她一眼。说是来探望,可在她看来,更多是来打探八卦的吧。
“谁让我是混娱乐界的呀,被狗仔队同化了成不成?”读出凤七脸上表情的舒沅曦,乐不可支地补充说。
“话说回来,我俩还欠你一顿饭呢!要不是你,我恐怕到现在都还不能如愿地和他在一起……”
舒沅曦说到这里,手上的动作顿了顿,继而唇角扬起一抹灿笑。抬起头对凤七说:“所以说,你是我们的媒人一点都不为过,可你老公把你藏得实在太好了,即便是休息在家,也拦着不让我们见你……”
“不拦着你们成吗?”提着食盒推门进来的范姜洄接过舒沅曦的话:“你们俩可真够夫唱妇随的!整天没事做还是怎的?每次我和小七一回京都,就能接到你们的骚扰电话……”
“听听!听听!他居然说我俩找小七聊天是骚扰……”舒沅曦佯装委屈地靠到紧随范姜洄进来的归一怀里。
“别理他,他就那副德行。”归一笑着安抚亲亲老婆。说起范姜洄没和小七结婚前的护犊子种种。听得舒沅曦忍不住笑倒在他怀里。
他们俩在一起快三年,领证也已满两年,除了还没对外公开大办喜宴,他们和全天下的夫妻没有任何差别。
舒沅曦自从得知父母竟然背着她、曾找归一逼他离开自己的事。气得半年没接父母的电话,甚至还当着助理的面,言之凿凿地向父母撂下话:只要他们一日不接受归一这个女婿,她就不一日不回娘家。
归一从她助理那里听说这个事后,心疼得要命。
她是真的爱惨他了不是?竟然不惜和养育了她十八年的父母闹崩。虽然在她满十八、被星探相中踏入娱乐圈后,回报给父母的也不少。唯这件事,让一向是父母心中的乖乖女,彻头彻尾叛逆了一场。
他除了疼惜,唯有极尽所能地照顾、爱护她。让她在工作之余。享受生活的舒逸就好。
然而,舒沅曦哪里肯舍得他如此辛苦?何况,他还是她自己一眼认定的男人。掏心掏肺地想让他知道自己的心意都来不及,哪里肯一味享受而不付出的?
于是。小俩口就这样你恩我爱地活在二人世界里,丝毫不介意外界对他们的任何评价。
反正,舒沅曦想得很明白。喜欢拍戏演电影,是她的爱好不假。可和他一比,那些都成了次要的。如果娱乐公司不接受她的感情生活,从而拒绝和她续约。大不了退出娱乐圈,以她过去几年存下的养老本,安心地给他当个全职太太、生一堆萝卜头也不错。
幸而,舒沅曦所在的娱乐公司,并未拿这个事为难她。只要她别在如日中天的眼下,大肆操办婚礼、怀孕生产,以及别被狗仔队拍到一些不利于他们的照片、视频就好。其他的,他们不会干涉。毕竟,艺人也是人,是人都会有七情六欲,他们不会限制他们的私生活,也不会苛求他们必须严谨得像和尚……
如此一来,舒沅曦才算是真正守得云开见天日,和归一领了证、搬到了一起。除非出外景,其余时候,两人都住在和凤七一个小区的公寓里,偶尔会去南溪庄探望归一的父母。
能娶到这么个年轻漂亮的媳妇,原本以为儿子要光棍到老的归一父母,自然是乐得合不拢嘴啦。至于什么时候会怀上孙子,他们也不性急。既然婚都结了,只要小俩口好好的,孩子是迟早会有的事。
见归一这条老光棍总算被其他女人掳走了身心,范姜洄送上豪礼的同时,也悠然舒了口气。
这下,看还有谁来打扰他和小七过恩爱生活。不料,每逢他们回京都休假,不知是从物业那里、还是从其他酷爱八卦的亲朋好友那里得知的归一夫妻俩,就会打来电话问要不要聚聚。谁和他们俩聚啊?!有时间不会抱着亲亲老婆、在花厅恩爱啊……
如今听归一这么评价,范姜洄不以为然地耸耸肩。
除了小七是他心头宝,其他人对他持什么看法、做什么评价,对他而言,都无所谓。
“饿了吧?我买了鱼片粥、瘦肉粥、骨头粥、黑米粥、八宝粥……你想吃哪种?”
范姜洄边说,边摇起病床上的餐桌,把食盒一一打开后,让老婆大人自己选。
“除了粥,还有各色广式点心哦。”
归一也把手里的五层式食盒搁上桌面,笑着说:“你老公深怕你吃不饱,把招牌点心各打包了一份。看看想吃什么?”
凤七看着这一桌满满当当的广式点心,既好笑又感动。碍于胃部对鱼腥荤肉的反口,最后只选了一碗黑米粥和两只素烧卖。
“这样就够了啊?会不会饿着?还是再吃点吧……这个怎么样?什锦丁香包……应该是素的。”
范姜洄深怕老婆吃太少,仔细筛了一遍,最后挑了只色泽勾人的丁香包递到凤七跟前,小心翼翼地问。
“真吃不下了。”凤七摇摇头,见他一脸担心,反过来劝道:“医生也说了要少食多餐,我等饿了再吃吧。”
“那好。你一感觉饿就和我说哦……不,还是提前和我说,我好去买新鲜的。这些冷了没法吃……”
范姜洄说完,扶着凤七靠在床头休息,然后瞪着一桌几乎没怎么动过的广式点心止不住暗发牢骚:肯定是它们的口感太差,才让宝贝老婆只吃了两口就没了胃口……
同时,想着晚餐还是让顾氏餐厅送些上等的菜色来吧。虽然离这里远了点,可总比让宝贝老婆饿着的好……
见此情景,归一和舒沅曦相视一笑,拿起茶几上两份打包的快餐,避入了病房的小套房里。既不想打扰外头那对夫妻秀恩爱。也想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勺地享用一顿温馨的午餐……
……
凤七在深城医院住了三天,直到产科医生再三向范姜洄保证说不会有事,他才同意出院。
不过,能出院不代表能坐飞机。于是。他联系了人在总部的冰月,劳烦她分两次送他们夫妻俩回了京都。
这下,unsg里的成员也都知道凤七怀孕了,不过。以范姜洄如此小心翼翼、宝贝爱护的态度,这也是迟早的事。
这不,冰月刚回总部。奎因就接到了范姜洄的来电,替亲亲老婆请到了从现下开始,直到孩子出生、满月的待产长假,听得奎因是哭笑不得。不过,最终还是同意了。谁让他们夫妻俩,一个是身手堪称逆天的古武高手、一个网络着全球商界的各路情报。能敢不答应吗?
……
“老婆!!!”
范姜洄扬高八度的嗓音唤住了正要迈下台阶的凤七。
她疑惑地转头,看向仅着浴袍、匆匆跑来的男人:“怎么了?”
“想下楼?”范姜洄见她点头,随意地擦了擦头,把擦头巾往地板一丢,小心翼翼地抱起还没怎么显怀的凤七,往楼下走去。
“下回别自己下楼。没见这类的新闻很多吗?万一……可怎么办?”
他抱着她小心地跨完二十几格台阶,直抱到沙发,让她调整好舒适的坐姿,这才皱着眉叮嘱。
凤七失笑不已:“哪有你说得那么严重……”
况且,她已满三个月,也已消失孕早期恶心呕吐的妊娠反应。妇产科医生也说,只要注意方式,适当的运动是必须的。像个瘫痪者啥都不做才糟糕呢。
然而,这些话,她还没开口,就被提着大箱子从美利坚出差回来的严景寰打断了:
“阿洄说得没错。怀孕可不比其他,一个不小心,可是要后悔终生的。想你嫂子那会儿多可怕,我可不想再尝到那种滋味……”
范姜洄见大舅子总算回来了,没好气地嘀咕说:“要不是您执意让她搬来这里安胎,我犯得着总担心那二十几格台阶吗?”
“嘿,我是怕你一个人照顾不妥她,这才让你们搬来这里。好歹干妈对照顾孕妇挺有一套……你们嫂子过阵子也回来了,女人多总能照顾得周全些……”
话虽这么说,可范姜洄的忧虑也不是没有道理。严景寰也觉得让个孕妇每天都要楼上楼下的跑也不是很好,可一直窝楼上吧,对她的身体也不见得好,但要是搬去范姜老宅,他想见妹妹就没那么方便了。
“不如……”
“买座新四合院?”
两个大男人想到了一处。
严景寰行李箱随地一搁,挑了个橘子边剥边吃,和范姜洄商议起京都市区里哪里的四合院地理位置最佳、布置上也最适宜养胎。不能太新,太新了涂料、油漆啥的对孕妇不好。也不能太旧,太旧的容易滋生细菌、病毒,再如何清洁、打扫也难除去……
凤七见状,不禁翻了个白眼,索性眯起眼,靠着范姜洄温暖的胸膛,惬意地小憩起来。
等两个男人从手提上搜出几套符合他们要求的四合院、打算抽空找中介去看看时,这才注意到他们共同的宝贝已经睡着了。
两人不禁相视一笑。
……
怀孕四个月的时候,她搬到了距范姜家不远的一套两进式仿古四合院里。
不计价格,只考虑居住环境、出入交通、朝向户型,因此,这座四合院,非常适合孕妇安胎养胎,以及生产之后的坐月子。
凤七就此开始了惬意的养胎生活。被范姜洄照顾得无微不至不说,也被身边的长辈、友人护得那叫一个周全,生怕她有丁点不舒服。特别是查出她怀的是三胎后,更是小心得不得了。范姜洄甚至快要得准爸爸综合症了。
“呀!老婆!别动!我来我来!”
“媏媏,你手里端着那盆子干啥?赶紧放下!没得摔了自己……”
“小七!慢点走啦!孕妇就该有孕妇的样嘛……谁会像你这么虎虎生风地大步走啊?……”
诸如此类,几乎每天上演。
让她不禁期待起三个宝贝蛋呱呱落地的那一天,恐怕到那时,她才能找回以往的彻底自由……
可事实真是那样吗?才怪呢!
435 番外之:养儿趣记
经过足足九个月的“小心!”、“注意!”、“安全为上!”,总算盼到了代表她获自由的预产期,凤七暗下吁了口气。
然而,令医生、家人奇怪的是:她明明怀着三胞胎,却一点都没有要出生的迹象。
按理说,双胎比单胎的养胎期要短,基本上都是提前生产,很多甚至都不到八个月。何况她还是三胎,却有着延后超期的迹象。
“不如,提前住进来吧。”
负责凤七产检的主任医师检查完她的情况后,摘下老花镜,抬头对范姜洄说。
“听您的。”范姜洄自然没有意见。
事实上,他早在一个星期前,就想让老婆住到医院来养胎了。毕竟怀着三个宝贝蛋,又已接近预产期,万一临时要生了,送医院也怕路上被耽搁。
如今听京都口碑最好的妇保医院妇产科里最权威的大夫这么说,更是举双手赞同。
唯有凤七,养胎到现在,对肚子里的情况早已摸得差不多了。
三个宝贝蛋恐怕是恋极了她体内舒适的生存环境,不舍得出来呢!
特别是堵在宫口的老大,他赖着不肯挪,两个小的自然也乐得往后延。
一听妇产科权威和患了准爸爸综合症的亲亲老公都要求她入院养胎,不禁暗叹了声,思忖道:看来,是时候让他们出来了……
六个月时的彩超检查,照出三个宝贝蛋分别是两个哥哥、一个妹妹,且每期的产检报告,都表明他们仨的发育指数都达到甚至将超过健康胎儿的顶端指标。
她身边一圈的亲朋好友没有一个不开心羡慕。早早的备好三份待产礼,就等三个宝贝蛋降临人世。
范姜老爷子更是钻了一个星期的书房,就为了给兄妹仨取个响亮、好听、又有寓意的名字。
一切准备工作全都就绪,就等她肚子里的三个宝贝蛋瓜熟蒂落。
谁知,从预产期前一个月。举家开始盼他们的降临,一直盼到今天预产期,仍旧平静地没有一丝要出来的迹象。
莫不是,在她体内赖上瘾了?
凤七暗猜着,一手扶着后腰,一手覆在小腹上,感应了一番三个宝贝蛋的情况,随即往里柔缓地输入一丝真气,力道介于不会造成兄妹仨的难受,却能让子宫有规律地收缩起来。俗称“宫缩”……
顿时,产检室内兵荒马乱起来。
罪魁祸首自然是准爸爸综合症随着她预产期的到来而越发严重的范姜洄。
“老婆?你怎么样?医生!护士!怎么办?是不是要生了?”
“还早。”
“这叫还早?她都痛得一头冷汗了……”
“你懂还是我懂?宫口才开一指,就算顺利,距生产起码也还要几个小时,先扶去待产室吧,等宫口开得差不多了再送入产房……”“不是吧……老婆!你怎么样?要不要紧?我抱你去待产室,有哪里不舒服要立刻和我说哦?……”
范姜洄小心地抱起怀着三胎大腹便便的亲亲老婆,按着护士的指示,七拐八绕又坐电梯地抱到待产室门口。
正要进去。就听亲亲老婆勾着他的脖子说:“直接送去产房吧。”
“怎么了?很痛吗?可是医生说……”
“相信我,马上就能生了。”她才不要在鬼哭狼嚎的待产室待上几个小时等候生产呢。
老大堵着宫口不肯出来,医生护士一筹莫展,她却有的是办法。
而范姜洄只道她是痛得受不了。当即也不再管宫口到底开了几指,直接抱着她往产房里闯。
“哎哎哎!你是哪床的家属?”
“我老婆要生了!”
“……”
要生的产妇是这么冷静的?反倒是产妇老公,神色焦虑、额冒冷汗、语带颤音……
接到儿子电话,带着大包小包赶到医院的顾媛和范姜卫国。在熟人托付的护士长带领下,来到了采光好的大套vip病房,把带来的待产物品分门别类的归整好后。也来到了产房门口。
找了一圈没见儿子的身影,叫住了正好从产房出来的护士,问:“有没有看到1701vip病房的家属?个子高高的……”
“哦,是三胞胎的老爸吧?他刚刚在产房晕倒了,我正要找护工来抬他呢,实在是太沉了……”
范姜卫国夫妻俩听得好一阵面面相觑。
儿子晕倒了?还是在产房?这……
……
“噗!哈哈哈哈……”
大套的vip病房内,挤满了到场贺喜的亲朋好友。
尤其是得知范姜洄在产房看老婆生产看到晕倒后,都很不厚道地哄堂大笑起来。
“你们够了吧!”范姜洄洗了把脸从病房附带的卫生间出来,一脸铁青地扫了众人一圈,“看完就走人,别影响我老婆休息。”
“哈哈哈哈!”大伙儿再度笑不可遏。不过,他也没说错。
“小七,你好好休息。病房里挤,再站下去,护士估计要来赶人了,我们等你出院后,再去看你和三个小家伙。”
“是啊媏媏,你好好养身子,干妈明天给你炖点汤水过来补补。”
“旁的不必理会,都交给阿洄烦心就好……”
半个小时后,病房内总算恢复宁静。范姜卫国夫妻俩出去送客,只留下范姜洄看着宝贝老婆和三个小家伙。
“辛苦你了……”他合上门后,径自走到病床旁,弯腰在她唇上印上一吻。
凤七含笑摇摇头,然后侧头看向和自己的床并排安放的三张小床,以及躺在里头正酣甜沉睡的三个小家伙,感慨地轻叹:“好不可思议……”
“是啊,一举三得,爷爷都高兴坏了。”范姜洄见她精神还好,遂拉了把椅子在床边坐了下来,轻柔地啄了啄她的手背,说:“我打算去结扎。”
结扎?凤七不解。
是不打算再要孩子的意思吗?
也是。一胎三个,且男女都有,爷爷和外公也都满意极了。
“我不想再看你受苦……那血淋淋的场面,到现在都还在我脑里……”
原来是这样……
凤七唇角轻扬,拉过他的手,贴着自己的脸颊轻轻摩挲:“我不疼。”这是实话。
“可我看得触目惊心……”他语气里带着一丝哽咽,“不管怎样,三个孩子足够了,我决不让你再吃这个苦……”
凤七含笑凝视他:“好。”
……
好在两儿一女三个宝贝蛋从出生到长大,一路平顺安康、没灾没难。即便是普通的感冒、咳嗽。在他们三人身上,也极少见到。
否则,以范姜跃进的古板,又要对大孙子跳脚训斥了:好端端的结什么扎!多子多女不好嘛!反正现在国家政策也放开了,不像两个儿子那会儿,还受什么生产限制……
不过,眼下嘛,有大孙子的三个宝贝蛋、二孙子那个四岁才入范姜家门、害他没机会抱大的长孙,一并四个孙子女。足够范姜老宅热闹欢腾了。自然也就无暇去管大孙子结不结扎了……
……
有公公婆婆、干爹干娘、师父师母搭手,又有三个全职保姆看护,凤七和范姜洄的养儿日子还是挺悠哉的。
出了月子,她就象征性地在unsg复职了。
不过。奎因并没马上给她派任务,知道她还要喂哺母乳。直到三个小家伙相继戒奶,才恢复她的行动任务。
范姜洄当然是随她的步调了。反正三个小家伙有那么多长辈看着疼着,可老婆没有他。就会三餐不继、睡眠不正。他当然把老婆放在第一位了。
以至于三个宝贝蛋在上幼稚园之前,和父母共处特别是出门游逛的机会并不多。还是严景寰夫妻俩带着他们以及自己的孩子去游乐园的次数多。
故而,在三个宝贝蛋满三周岁、准备上幼稚园时。范姜洄和凤七提前申请了年假,打算亲自送他们去办理入园报道。
结果,报道处围得那叫水泄不通。
家长倒也罢了,连几个负责报名的老师,也都趁着手头临时空闲,也挤到范姜一家五口报道填表的班级。
“妈,这个园莫非也很出名?只是平时太低调了?”三胞胎之首的老大小脸紧皱,似是有些不耐烦地扯扯凤七的衣摆。
“怎么说?”正看着范姜洄填写报名表的凤七,听大儿子这么说,不解地转过头,秀眉轻轻挑起,似是在等儿子的解释。
“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人来报名?我听奶奶说,也就一般般呀,就是因为离老宅近,才让我们来这里,否则,肯定去爷爷说的那个机关幼稚园了……”
“奶奶是怕我们吃不习惯这里的午餐,打算天天给我们送,还说如果园里没空调,冬夏天就回家睡午觉……”
老二也插嘴道。
唯有老三,自小就特别乖巧听话的女儿,此刻正文气地坐在范姜洄的腿上,似懂非懂地看他填写表格。
凤七听老二这么说,微蹙着眉低声说:“爷爷奶奶这么做是疼你们,但别把这种疼爱当做理所当然……”
“知道——”老大、老二拖着长音异口同声。
结束填表的范姜洄,此时回过头,朝他们娘仨招招手:“过来,让老师问几个问题。”
趁老师象征性地问三胞胎入园问题时,范姜洄揽过亲亲老婆的肩,笑着问:“刚和儿子们聊什么呢?”
“爸妈太宠他们了……”凤七轻叹。
“反正他们几个也都挺乖,宠也宠不坏,别太担心。”说着,他侧头在她右颊落下一吻。
顿时引得门口驻足观望的一大群幼儿家长和老师们直抽气。
凤七这么多年下来,早被他吻习惯了,此刻也没觉得这样的互动落在众人眼里会引起这么大的骚动。
只觉得奇怪:“人倒是的确挺多的……六个班,每班招二十人,怕是要淘汰不少吧?”
“淘汰了就去机关幼稚园,也省得爸妈每天中午都想来探班……”
范姜洄不以为然地耸耸肩。
听得旁边两位心不在焉询问三胞胎的报名老师一阵焦虑。
别啊!千万别转去其他园!门口那一大群人其实是奔着你们一家五口来的啦!就算真的要淘汰,也绝对轮不到你们!瞧!多么可爱又俊俏的三胞胎啊!还有男俊女靓、再登对没有的父母。要是少了你们,园里得损失多少乐趣啊喂……
……
就这样。三胞胎就在范姜老宅对门的公立幼稚园如愿入园了。
范姜卫国退休后,帮着老婆接送起这三个可爱到爆的小家伙。
反倒是范姜洄和凤七小俩口,即便没有任务、窝在家休假时,也很少有机会能抢到这个活。
直到三胞胎上大班时,顾媛因为胆囊开刀,虽然手术非常顺利,可还需住院观察几天,凤七请了一个月假回家,揽下了接送三胞胎的任务。
这一日,范姜洄去医院接父母出院。凤七来到幼稚园接三个小家伙。
班上的老师们对凤七是异常客气,还热情地邀请她能否参加即将到来的六月份孩子们的毕业典礼。
“我尽量。”凤七认真想了想,觉得老师的话也不是没道理:一辈子一次的事,不参加日后怕是会遗憾。
于是,点头应下了老师的邀约。
回家的路上,老大不悦地撇撇嘴:“如果老爸在,肯定不会答应的。”
“为什么?”凤七不解地问:“你们不想让妈妈参加吗?”她以为他们会很高兴她的参与。
谁知,三胞胎异口同声:“当然!”
“……”
“妈妈太漂亮了,好多男老师都觊觎妈妈呢!”
“就是!爸爸说了。不能让妈妈单独参加亲子活动,要么一起去,要么就别去!”
老大老二相继发言后,齐齐转头看向他们的宝贝妹妹:“芽芽?”
女儿秀气地点了点小脑袋。表示赞同两位兄长的观点:“嗯,那就让爸爸一起参加!”
“……”凤七无语地瞪着三个浑然把她当空气的小家伙,“咳,爸爸这阵子比较忙……”
“那就不要去!”
“……”
“呀!呜呜……”
“怎么了?”凤七被老二突然的惊呼吓了一跳。忙蹲下身子问。
“我……我……门牙掉了啦……”老二捂着嘴,涨红着脸支吾地道。
“掉了就掉了嘛,干啥大惊小怪。爸爸不是说了嘛,这段时间是要开始换牙了,谁让你小时候老不爱刷牙,不然哪会掉这么早……”
凤七还没来得及劝慰,老大倒是很小大人地发话了,接着又问老二:“掉了上门牙还是下门牙呀?”
“下面的……”老二一手捂着嘴,另一手把嘴里的下门牙摸了出来,递到凤七掌心。
“妈,舅舅说:上门牙要扔床底,下门牙要扔屋顶。你帮苗苗扔高点,日后新牙出来会很整齐……”
凤七哭笑不得地被老**着把手心的下门牙往老宅的楼顶扔。
转瞬就没了影。
娘四个正疑惑牙齿飞哪儿去了呢,那厢,隔壁传来夹杂着哭音的咒骂:“格老子的!谁乱丢东西啊!疼死俺了……”
……
自从经历过幼稚园入园报道那天的水泄不通、亲子活动时不少家长、老师找老婆搭讪的事,小学开学时,范姜洄打死不让亲亲老婆一人去接送三胞胎特别是参加劳什子亲子活动了。
要么他一起去,要么就让其他人去。他若有事抽不开身,老婆也别想一个人去。
“你是我的……我一个人的……孩子们也不许占去你太多时间……”
每个缠绵的夜里,他不止一次地在她耳畔落下诸如此类的霸道宣言。让凤七真是哭笑不得。
都过三奔四的人了,还这么容易吃醋。
可在范姜洄看来,老婆虽然已过三十大关,可容颜依旧年轻的犹如二十才刚出头。且随着岁月的增长,以及他日耕夜耘的滋润,整个人更是出落得越发妩媚、娇娆,能不让他挂心吗?
“我都不担心,你在担心什么呢?”
这一日,夫妻俩将三个宝贝蛋送进学校后,并没像以往休假时那样,直接回四合院顺道在菜场买些菜,或是回范姜老宅陪父母爷爷聊聊天,又或是去她偶尔坐诊的同德医馆,而是牵手走上了街头,打算过个纯粹只有他俩的他的生日。
没错,他四十岁了。
都说岁月不饶人,可在他身上,也几乎看不出岁月刻下的痕迹。
和她一样,四十岁的他,往三十岁说也丝毫不为过。随便拉个路人称他俩还是对未结婚的小情侣,也没人不信。
“你也会担心我?”范姜洄听她这么说,侧过头,背着暖融的日光,灼灼地盯着她问。
“当然了,你这么出色,哪个女人不宵想?”
“……又是归一夫妻俩嚼的舌根对不对?”他立即就猜到了教会她“宵想”这个词的幕后主使。
凤七笑笑,随即拉起他的手随意翻看着:“我们都在一起这么久了,你到底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谁让我这么爱你……”他搂紧她,大掌覆住她的小手,声音极轻地咕哝了一句。
“生日礼物想要什么?”她记得他三十岁那年,她送他的礼物,是在结束隆重又热闹的生日宴后,单独给他吹奏的一曲前世求偶专用的经典曲目——。
“再给我吹一次你上回吹给我听的那首曲子。”夫妻同心,他也想到了三十岁生日那年的特别礼物。
“好。”她柔柔一笑,仰头承接他落到唇上的轻柔细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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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本感言
</strong>完本两天突然发现还有个满意度调查,顿时狂泪!估计好多追文的亲们看完就下架下本书了吧,~~~~(>_<)~~~~希望看到的亲们能回来补个满意度,万分感谢!
《古武》从2013年3月4日发书,到完本,历时整整10个月,倘若比喻成怀胎,也是扎扎实实地足月生产了。o(□)o当敲下“大结局”三个字的时候,突然感觉好轻松。因为是业余写文,因此白天的时间并不多,可能亲们会说那双休或假日总能存稿了吧?事实相反,双休或假日,能静心码字的时间更少。毕竟是群居动物,亲朋好友之间的联系,也都是假日为多,就算一开始计划好了某个周末或假日我一定要待在家里码字、哪里都不去。可临时冒出来的人或事,会彻底打乱你的节奏。搞到最后,不仅没法完成存稿任务,还会把原有几章可怜巴巴的存稿耗尽。~~~~(>_<)~~~~
所以,我从没能坚持一个月双更,基本上是单更为主,有点存稿了小爆发一下,上好推了大爆发一下,也幸得亲们不嫌弃,好多从我发文起就一路相随,直到完本,真的好感动!来!群么么一下!(3)(3)(3)
有亲问新文的事,很惭愧,虽然答应了编3月会开,可到现在都还没个定案。想写的题材手上倒是有几个,可若是没有丰富的情节来填充,怕会后继无力、狗尾续貂,所以,想准备地充分些再告诉大家。到时肯定会出通知哒!只要乃们别忘了我就好!o(n_n)o~
最后,赶在公历年初、农历年尾之际,席祯祝大伙儿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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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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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 楔子
凰舞五年七月七,沧浪大陆最东首的凤晤、狼沧两国之邻界疆域,犹如经历了一场血的洗礼,漫天血光之后,是触目惊心的尸横遍野……
半个时辰之前,两国交战其实已经出现了明显的胜负之分。凤晤大皇凤傲璇亲自率领四十万稳固于黄玄两境的凤晤大军驰骋沙场,斩敌之势如同破竹,顺利将狼沧国军队逼出了凤晤边境。
谁知,就在这时,狼沧国竟然派出传闻中实力已达地、天两境的狼沧国皇室护卫军,由狼沧国一等大将军雷摄天率领,将凤晤大军逼得节节败退,形势陡然回转。之前还处于胜者之境的凤晤大军顷刻间就被削去大半。
眼见着整支凤晤大军就要崩溃之际,忽然,场上形势又出现了突变的战势。
通神术已近天境末阶的狼沧国一等大将军雷摄天,不知何故,竟然被活活绞去了首级,并被高悬于马头上鲜血淋漓地诏告众人。
绞去他首级的不是别人,正是随同凤晤大皇出征此次维彊之役的凤晤国最小的辅助王、统管凤晤暗部营的统领、现任凤晤大皇同母异父的七妹——凤傲柒!
“狼沧贼子听好了!尔国将军已死,还不速速退兵!”此刻,凤傲柒驾着烈马,手臂高举雷摄天的首级,扬声高呼。
闻言,所剩不多的凤晤军士振臂欢呼。狼沧国众军士则因群龙无首而着实乱了方寸,丢盔弃甲、四散逃离,纷纷作鸟兽散。
待狼沧国军队仓皇退散后,凤傲柒才扬了扬凤眸,将雷摄天的首级抛给身后的侍卫,略显疲惫地叮嘱道:“带回帝都!”旁人未必知道,她自己却再清楚不过,和雷摄天一战,几乎耗尽她的内力。
揪着马辔正欲回营,却发现有道银光波动,随之是一声极速的呼啸声,目标直指凤晤大皇、她长姐凤傲璇的胸口。当下不做多想,凤傲柒胯下一提,身子便凌空而起,一边朝凤晤大皇跃去,一边掷出手上的马缰,且听一声惨叫之后,偷袭者已经双目圆瞪、身首分离。
凤傲柒极尽全速抢在幽冥毒箭射入凤傲璇背部之际,以己肉身挡了这一箭,瞬间,箭入心口,毒散全身。
吾命休矣!凤傲柒暗叹。不过,能为凤晤大皇、她同母所出的长姐挡去一箭,实属凤晤国和整个凤晤皇室的大幸。否则,难保不会回复到五年前民不聊生、白骨遍野的贫瘠惨状……
“小七?!”
因凤傲柒强劲的推力导致踉跄下马的凤傲璇回过头,却见到这么一幕几欲让她血脉冻结的场景,不由大喊一声,奔回因中箭而倒地的凤傲柒身畔,颤抖着音色抱起几近昏迷的凤傲柒,泪逼眼眶:“小七!小七!你怎么样?小七!”
“大皇……长姐……”凤傲柒倚在凤傲璇怀里,吃力地睁开眼,想挤出一记安慰的笑,却被刺入胸口的箭头牵扯地一阵疼痛,露出的笑容不会比哭好看。
“小七!”凤傲璇仰起头,死命不让眼角的热泪落下,随即哽咽地命令:“无论如何,你要坚持住,鸾将军马上就到……他一定能想办法治好你!一定能!”
“长姐无恙便好……小七……恐怕……活不成了……不过……小七……没有负长姐所托……”
“嗯,不负所托!小七做得很好!很好!是长姐无能……是长姐的错!长姐不该拿暗部营的事胁迫你出战……长姐不该这么做……”如果她不拿暗部营的革新之事胁迫小七随驾亲征,小七是不是还好好地活在帝都?统领暗部营护卫凤氏一族?……
凤傲璇迷离着双眼,压抑地哭着,道不尽的后悔、诉不尽的恐惧,生怕眼前这个和她并肩作战多年的七妹,转瞬间就和她阴阳两隔……
“长姐……长姐没有错……长姐……暗部营确实……确实需要整顿……是小七……小七没有想通透……长姐……想革新……就去吧……小七支持你……永远支持你……”
凤傲柒用尽最后一丝仅存的气力,将她心里的话表述清楚:“长姐,凤晤有您,小七放心……万望长姐保重凤体……小七……走……了……”
说罢,一口乌血沁出嘴角,凤傲柒再也撑不住体内冰火两重天的寒意和热辣,终于,脖一软、手一松,魂魄远离……
“小七!小七!你醒醒!长姐不许你死!你答应过我的,要助我夺下觊觎凤晤多年的狼沧国,要陪着我将凤晤带上繁荣盛世……这些……都还没实现呢,你怎么可以先我一步离开……朕不允许……不允许……不允许……小七!小七!你听到长姐的话了吗?长姐不许你先离开!!!凤傲柒!凤傲柒!啊——啊——啊——”
凤傲璇带着痛楚的嘶吼响彻云霄。
于此同时,战场上忽然袭来阵阵刺骨的阴风,吹得仅存的几名凤晤国将士一阵冰寒。
他们静静地立在边上,痛苦地目送他们的战友,凤晤国年轻的暗部营统领,凤晤国最小的辅助王——凤傲柒离世……望着他们的大皇发狂嘶吼……
最后,只见袭来的阴风越卷越甚,直至将抱着凤傲柒尸体的凤傲璇一起笼成一束极大的风阵……
顿时,战场上黄沙漫天,草木尽毁,将士们不得不费力站稳脚跟,又举起手臂遮挡眼前,以免黄沙迷眼。
漫天风阵间,不知打哪飞来数只巨鸷,绕着风阵在低空盘旋、时而高亢、时而低咽,哀鸣不断,就像是在为年仅二十二岁的凤晤国最小的辅助王、凤晤暗部营的统领——凤傲柒,悲怆送行……
也不知过了多久,风阵才渐渐停歇。
将士们睁开眼睛,只见他们的大皇——凤傲璇垂着头,双手抱着闭眼犹如沉睡的凤傲柒缓缓起身,朝这几位将士们低低说道:“起驾,回宫。今日,所有为两国之战捐躯的凤晤将士,一律以贵士之礼厚葬。”
“是。”领头的将士即刻应声。
凤傲璇抱着皇妹的躯体,转身,盯着数里之外的狼沧国疆域,冷冷地吐言道:“狼沧国!朕在三年之内不拿下你,我凤傲璇誓不为人!”
说完,低头看着怀里的凤傲柒,幽幽轻叹:“小七……七妹……你放心,长姐必定为你报得此仇!只愿你……往生路上……一路好走!”
随后,凤傲璇坚定转身,抱着怀里的凤傲柒,一跃上了马背。一行七人往凤晤国的帝都风驰电掣地行去……
于此同时,凤傲柒的魂魄被阴风席卷至另一个与沧浪大陆截然不同的时空……
有关凤晤国七皇女凤傲柒的故事,也才真正展开……
002 杀手训练营
“血彧”,在全球杀手界只能算是个新成立的杀手组织。从成立到扬名,不过短短四五年,却已经让各国政要、警界为之侧目了。
可以这么说,但凡从“血彧”出来的杀手,没有叛变一说。偶有任务失败,被敌方擒获,也无需“血彧”派其他杀手前来灭口。因为,在敌方尚未来得及逼供之前,任务失败的杀手已经先行自我了结了。
这种场景,很少能在现实中看得到,更多是在电视里,且还是古装片。
现代杀手倘若任务失败,不是死在敌方手上,就是死在同伴手里。
也正因此,“血彧”的名气竟然在短短四五年间,逐渐超越世界各大杀手组织,在全球杀手组织排行榜上稳居前三不落。
除此之外,“血彧”还有个实际原则,那就是价高者得!只要出得起价,“血彧”里的杀手随你挑。保证尽心、尽力、不叛变。
这也是让“血彧”在世界佣兵界比在全球杀手界更为吃香的原因。
然而,谁都想不到,造就“血彧”功成名就的杀手训练基地,竟然落座在南亚海域一座几乎无人问津的原始孤岛上。
**********
“0106!”
“有!”
“0015!”
“有!”
“0107!”
“有!”
“你们三人一队,根据签旨……和‘0027’、‘0123’、‘0051’三人组决一胜负。机会就一次,究竟是活着离开这里,还是死了埋葬于此,全凭你们自己。总之一句话:‘血彧’只产强者之强,王中之王!明白了吗?”
“明白!!!”
“好!此次对决任务目标:丛林十八区黑鸷窟,倒计时爆破力三级手雷一枚。手雷倒计时时间:六十分钟。哪一组抢在手雷爆破之前顺利取出并返回这里交给我,哪组就是胜者,这次出‘血彧’的名额就是你们其中的胜组三人。听明白了吗?”
“明白!!!”
“好!那就——倒计时预备!十、九、八……三、二、一!”
素有“血彧”“魔鬼教官”之称的奇蒙话音刚落,六道人影,四男二女,便如鬼魅般射出营地。
“唉,这六人可说是营地目前最强的六人了,失去任何一个我都觉得万分心痛,何况是,还有可能会同时失去六个……”于此同时,奇蒙身后,走来一名金发碧眼的妖娆女子,发音却是标准的华国官方语言。
“能有什么办法?!‘日青社’出价这么高,不按他们的意思,选出一个强者之强,怎么交待?!”负责“血彧”杀手营训练课程的奇蒙背着手,看着六道身影消失的方向面无表情地答道。
若非之前相继“毕业”于“血彧”的几个还存活着的傀儡杀手近期被彧主带往南非执行SSS级任务,也不至于要临时从受训“棋子”中筛选出最强的一个去卖给“日青社”。
“那也不必用这个方法筛选啊……”金发女子妩媚地撩撩大波浪长发,万分可惜地叹道:“根据他们平日里的训练积分,也能选出‘日青社’需要的人了,就我看,0106就……”
“媞娜,你还是不懂我的意思吗?”奇蒙收回视线,瞥了自己助理一眼,摇头道:“他们要的是恶战下的存活者,而不是死板的训练积分。据我所知,‘日青社’这次要对付的,可不是什么普通角色。如果没有强者助阵,那么,EYE暗势力恐怕会彻底洗牌,‘日青社’就要被迫退出EYE的领导地位了。否则,你说,以那些精巴抠门的日国人,怎肯花三亿美金来问我们“血彧”买人呢?呵……三亿美金啊,许是买下整个‘“血彧”’都够了,何况只是牺牲几个S级杀手?!有那三亿美金,彧主都说想要隐退了!那余下的,留着也无用……”
被换作媞娜的金发助理听魔鬼教官分析得头头是道,也赞同地点了点头。只不过,和那六名受训杀手中的佼佼者处了那么多年,难免生出一些异于冷漠之外的情绪,似不舍,更像是惋惜……
************
“‘糖丸’都分到了?”适逢酷暑,湿热闷燥的原生态丛林间,0106猫腰行进着,在避过又一个红外线监控探头后,低着嗓音问道。
“嗯。都服下了。”紧随其后的0015出声应道,足下的动作却丝毫不滞,利落而干净。
“好!”0106点点头,随即朝走在他们二人身后的娇小女生0107低声吩咐道:“小七,待会儿等赤焰一传来讯号,你先离开。”
“不,我和你们一起。”0107片刻未顿,摇头拒绝。
“不行,这是命令!现在我是组长!”0106佯装虎下脸低吼。
0015瞥了她一眼,好奇她怎会如此认死理。眼下可是逃生,而不是商量去哪里玩,还有选择的余地。
“你是女生,和血影先离开。这是命令!”见0107依旧紧抿着双唇,不甚愿意的态度,0106再度沉声强调。当务之急,能逃一个是一个,且给余下者制造的累赘也越少。
然而,令他和0015诧异的是,0107依旧固执地摇摇头,坚定的要求:“我同你们一道。”
0106顿时气结。
0015抬头望了望天,似是自言自语地道:“要变天了……许是会有阵雨。”
“有雨幕遮掩也好……”0106跟着抬眼看了看逐渐凝聚乌云的天空,低声咕哝了一句,随后继续压低嗓子游说起三人中年纪最小、且又是女生的0107:“如果顺利,出去后到拜神岛等我们汇合……若是,到明日凌晨两点还没等到我们……你们就先离开,走得越远越好……”
0107闻言,抿紧双唇,倔强又决绝的小脸显示着她方才一再强调的意思:她不走,至少不会先行离开,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
她原是堂堂凤晤国的辅助王、暗部营的统领——凤傲柒,怎可像个弱者一般地被人照顾着?!即使重生一世之后的肉身,不知何故一直无法凝聚气丹,没有内气相辅,空有“黄玄地天四境十二阶通神术”也发挥不了多少功效,倒不如这六年间被迫习得的杀人功夫来得迅捷。
“赤焰有信号了!”
蓦地,0015顿住脚步,低低提醒一前一后边耳语边行进着的两人,同时,竖耳倾听着遥远处传来的一长两短又一长的模拟啼鸣声,混在周遭野禽四起、鸟鸣不断的原生态丛林间,让人几乎难以分清。
“赤焰走前,雷霆断后,血影驻守缺口。”0015低声翻译着赤焰传来的讯号内容。
虽然在“血彧”的这六七年,他们一直都是只有编号没有姓名。可私底下,他们谁都不愿用编号来称呼彼此,觉得那是一种屈辱,不当他们是“人”的屈辱!而迟早有一天,他们要将这种屈辱尽数丢弃……如今,时机已至,他们能抓住这次机会吗???
“嗯,那我们也赶紧行动。按计划,我走黑鸷窟方向。血鹰断后,和雷霆碰头。凤七立即去缺口,切记,和血影汇合后,找个暗角隐着,按计划进行,切不可妄动。”0106迅速做出相应的安排。
0015,也就是血鹰,闻言,点点头,没有任何异议。
编号0107的凤七抿抿唇,提议道:“我要求和血鹰替换。”
血鹰身子微顿,语气却依旧坚决:“不必。”
0106,私底下代号烈阳,看了血鹰一眼,又看向凤七,神情有丝无奈,道:“这是我们早就商定好的。小七,乖,去吧。别净想着丧气的事,应该想,我们六个都能活着出去……”
凤七静静地回望着他,眼底闪过一丝晦明不清的幽光,随即郑重地点点头,“如是,甚好。我在拜神岛等你们。凌晨两点等不到,我会再回来。”
“凤七!!!”烈阳闻言,顿时气急败坏:“去了就不准回头!”
“那就别让我等不到人。”凤七抛下一句,闪身离开两人,往烈阳部署的缺口方位迅速靠拢。
直至凤七消失在两人眼前,血鹰才收回目光,和一脸无奈的烈阳对视一眼,道:“分头行动吧,时间不等人。别真让她回头,那还真是一场无用功了。”
“血鹰,倘若这次行动失败,你和雷霆、赤焰即刻去缺口援助,不要管我,无论如何要送她们离开‘血彧’。”
特别是小七。当年如若不是因为自己,小七许是不会被抓来这里,且一待就是六年,这六年间,可说是尝尽人间极苦……
“我做不到。”血鹰淡漠地答道,“要让她安然无虞地离开这里,唯一的办法就是:你必须活着出去!”
“血鹰!”烈阳无奈轻叹,“我当然希望能活着离开,可是……”
如果“血彧”真那么容易能让人逃离,这么多年来,也不会只见一具又一具被海水浸泡地起皮的尸体被拉回营地了。
如今机会难得,为了筛选出一名最强者,“魔鬼教官”竟然让他们六人同时出了营地……若是这次,能拿他一人性命,换取五名同伴逃离,那也值了!
“那就什么都别多说,全力以赴吧!烈阳!六年极苦,只待今日一搏!”血鹰仰天长舒一口气,深深看了同伴一眼,随即便往雷霆所在的方向迅速靠拢。
“保重!”烈阳目送他离开,无声道出这句别离之辞。
随后,面色一紧,双目肃然,也利落地向西行进起来。
在没有听到预期的警报响起之前,他必须前往十八区。相信“魔鬼教官”此刻正坐在监控画面前盯着他们六人,千万不能出一丝差错,让他心起怀疑,那可就功亏一篑了……
这样想着,烈阳猫着腰,快速穿梭于丛林间……
003 混乱
这厢,“血彧”杀手训练营的营地,“魔鬼教官”奇蒙的确和他的金发助理媞娜一起坐在监控室里,盯着画面上那六名训练积分已达S级的彪悍准杀手在原生态丛林间迅速跃动。
“这几个孩子真的都很出色……”媞娜看着看着,忍不住轻叹道。她依然在为其中五人必须以此种方式离开“血彧”、离开人间而觉得惋惜。
“哼!妇人之仁!”奇蒙双手环胸,不置可否地轻嗤了一声,“这种话,以后千万别说了,好在是我,如果被彧主听到了,难保不……”
“我知道了!”媞娜不等奇蒙说完,立即正襟危坐。
“血彧”彧主在他们眼里,是个非常神秘的存在。至少,在她来“血彧”的这六年间,就从来没见彧主出现过众人面前。然而,即便是这样,他们这个训练营所发生的一举一动,好像都逃不过彧主的眼睛。
上个教官助理是怎么消失的,她不清楚,因为她就是接替对方位置才来的这里。可上个辅助教官是如何“离开”血彧的,她看得一清二楚,那种死状,每让她回忆一次就心惊胆战……
“咦?!”忽地,奇蒙一声惊疑的语气词拉回了她已然走神的思绪,重新将注意力投到监控画面上。这才发现,画面上竟然只出现0106和0027的身影,其他四个却像凭空消失似的,突然失联于任何一个监控画面。
“难道已经被彼此干掉了?”媞娜诧异地猜道:“这速度未免也太快了吧……”
奇蒙皱着眉摩娑着下巴思忖了片刻,随即吩咐监控室内的工作人员:“即刻连接丛林一至十二区防护队,要求他们加强十二区内的人工巡逻。但有发现,即刻向我汇报。”
虽然不怕这几个小鬼搞怪,可也怕临时闹出点什么幺蛾子,让他难以向“血彧”彧主以及催促着他们要人的“日青社”交待。
“是!”监控人员得到指令后应声,随后便敲击起键盘,和外围各区的防护队联络起来。
正在此刻,奇蒙别在腰间的内部通讯器也刺耳地响了起来,里头传来一阵混乱的急呼:
“头儿!头儿!丹师出事了!丹师出事了!在实验室里……”
奇蒙闻言,惊骇起身,疾步往丹师所在的药理实验室奔去。
媞娜见状,也赶紧跟上。
“血彧”的丹师啊……他要是出点什么事,“血彧”这么多“棋子”可怎么办?!那可都是靠毒药控制的啊,一旦失控,还压制得住吗?一想到这层关系,媞娜的脸色越发惨白。
**********
一声高过一声的警报声顷刻间响彻“血彧”营地。
奇蒙疾步穿过层层保安门,终于赶至药理实验室门口,“究竟是怎么回事?!”他粗噶地高问,随即被眼前看到的一幕给惊呆了:被“血彧”彧主高薪挖来的药理学怪才、专为“血彧”研制各类毒药、解药的丹师王森,此刻竟然圆瞪着双目、斜歪在椅子上……
“一刻钟前,我收到丹师给我的短讯,说是有新研制的‘糖丸’想要找人分享……我没多想就来了,谁知竟发现……”
第一时间发现丹师已挂的是训练营四大辅助教官之一的罗伯特,此刻一听奇蒙问起,连忙拿出手机解释,那里头还存着一刻钟之前收到的短讯内容呢,随时可以调出来为他洗脱罪名。
另一名辅助教官西恩,上前探了探王森的鼻息,又细细检查了王森身上一番后,怪异地看了罗伯特一眼,随后朝奇蒙说道:“初步估计,已经死了不止三个小时了……怪异的是,表面上看不出一丝伤痕……莫非,他是试尝新药出状况的?……”
“不可能!”奇蒙和罗伯特同时开口。
“怎么可能会死了三个小时以上?!那我这条短讯算什么?莫非,你们怀疑是我对丹师下的毒手?”罗伯特看看一脸无奈的西恩,又惊恐地望向奇蒙,生怕对方借此直接定了自己的罪。连连摆手解释,音色都颤了:“不是我……头儿,你要相信我……我绝对不会做出任何背叛“血彧”的事……”
“没人肯定是你……”奇蒙睥了他一眼,打断罗伯特的喋喋不休,随即抬眼审视了房内一圈,见室内室外的红外线监控器均呈关闭状态,想了想,迅速走到内室,见存放各类药丸的药用保险箱已经被打开,里头空无一物,包括控制“棋子”为他们做事的血毒极其解药……
“他有专门的药人,绝不可能自己尝药……看这情况,杀丹师的人,定是为药而来……罗伯特,凭我对你这么多年的了解,相信你还不至于做这种蠢事!所以,你,即刻去调出所有保安门监控,我要知道监控最后一刻录入的影像究竟是谁……还有西恩,你迅速带人搜寻四周,看看有什么可疑行迹。”
“是!”罗伯特心下一松,和西恩一起领命离开。
“伊昂、穆沙,你们两个,立即纠集营地防护军,封锁宿舍区,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随意出入。但有,任何不服从者,狙杀,无赦!”
“是!”另两名辅助教官也迅速领命出去布置了。
“媞娜,你去训练场,将所有在训练场的‘棋子’集中起来,等候我的命令。记住,严密封锁这个消息!我这就向彧主汇报,即使被训斥也没办法了,毕竟这么大的事……”奇蒙说到最后,面色有些沉重。取出通讯器,擦了擦额头冒出的冷汗,拨起“血彧”彧主的号码。
媞娜点头应声,转身往训练场奔去。心中却有些忐忑。这么大的事,能全面封锁得住吗?无论王森是谁杀的,若是被“棋子”得知,能钳制他们身体的丹师已死,不晓得会不会趁机制造动乱,来个集体逃生?心下想着,她足下的步伐也愈来愈快。
然而,终究是慢了一步,还没到训练场,就听有人边跑边呼着她的名请求援助:“媞娜!媞娜!宿舍区发生暴动了!!”
老天!媞娜不由地一阵晕眩,最怕的事难道真要发生了吗?
她飞快地奔到宿舍区,发现门禁处的保安已经全部挂了。宿舍区门口,一群一旦没了解药就和等死无异的“棋子”正发了狂似地四处杀人。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撤离封锁线!”忽地,奇蒙鬼魅般的嗓音在她身后响起,媞娜这才意识到整个宿舍区如今已被“血彧”营地的防护军全面封锁。
距她所在的位置仅二十米,竟是一溜“血彧”的镇域之宝——20mm的反器材步枪——威力堪比“小型狙击炮”的TM2狙击枪。这是……没有要留活口的意思吗?
“彧主下令,里头的人一个都不准离开。你们知道怎么做!”奇蒙对狙击手下了这道指令,之后,就转头回监控室了。于他而言,宿舍区里那百来号人都不值什么,甚至所有人累加起来也不及那六人。
只要……那六人中有一人能安然回来,然后将他交给“日青社”,三亿美金到账,他们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至于余下的问题——有关威胁他们身体的血毒究竟还有没有解药,那就不是他们所要操心的事了。
于他们而言,辛苦这么多年,能拿其中一人换得三亿美金,也够他们后半辈子逍遥自在了……
谁知,一进监控室,奇蒙就被眼前的一副场景吓了好大一跳。
“这又是怎么回事?”奇蒙暴跳如雷地低吼。
所有监控画面已经全部被破坏,画面上是无数的雪花粒不停地跳动。监控室内,整组工作人员都在焦急地奋力抢救着。
“该死!!!”咬牙切齿地挤出这两个字后,奇蒙揪起其中一人的衣领,低吼:“外围防护队怎么说?”
“那个……我一直在联系,可没一处联系得上……”被揪住的工作人员颤抖着音色一脸惨白地答道。生怕自己这句话刚出口,就丢了小命。
“该死!”魔鬼教官愤怒地揪起他,丢出三米外,冲击力几乎掀翻监控室内的整溜柜子。喘着粗气、双目通红地瞪向身后刚刚进来、同样一脸惊愕的媞娜,大声吼道:“还不赶紧派人地毯式搜罗整个丛林区!那六个!那六个!我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如果找不到,你们也别回来见我了!”
连他都要剖腹自杀以此谢罪了!天杀的,今天究竟是什么日子!!!所有坏事全挤到今天了……
咦?等等……丹师的死,该不会就是他们六人干的吧?
一闪而逝的猜疑顿时让魔鬼教官眯缝了双眼,倏地抬手,制止住正欲领命出发的媞娜,咬牙切齿地道:“慢着!!恐怕,他们这是早有预谋了……杀丹师、盗解药、破坏监控、引发暴动、趁乱出逃……很好!想得很周到!只可惜,既是称为“血彧”,哪那么容易让他们想逃便逃?!!媞娜,立即吩咐所有狙击手,迅速解决宿舍区那群废物后,立即前往一区岗哨……幸好直升机出任务去了,否则,还真是被他们幸运了……没了直升机,要离开孤岛,只有靠泊口的船只……命狙击手,轰了所有船只,我倒要看看他们究竟要怎么逃离这片海域?!!除非,让鲨鱼来背他们离开……哼!!!”
004 等,或不等
“最后一批了吧?”处理掉三区所有的防护队员后,雷霆一边跨走在尸体间,取走所有还有弹药的枪支,将同种类弹药并在一起,一边问身后的血鹰。
“嗯。倒计时三十九分,烈阳也该回来了。”血鹰扫了眼腕上的倒计时表,和雷霆一起把搜罗来的枪支弹药均分后背到身上。
“那么,是不是意味着我们可以离开这个牢笼了……”雷霆望着头顶上方逐渐云集的乌云,思绪飘渺地叹道。
血鹰闻言,勾起唇角,拍了拍他的肩,道:“还不到感叹的时候,走吧,别让血影和凤七等太久……”
两人一前一后避过监控探头朝一区的缺口极速奔去。那里,有几艘专门为血彧运送日常物资的船只,那是他们唯一有机会离开这片牢笼的凭借之物……
**********
此刻,被六人戏称为“缺口”的一区岗哨亭,已经被凤七和血影联手拿下,端走倒在地上那些防护军手里的枪支,并将尸体一一丢出岗哨亭,血影这才不屑地“咄咄”两声,道:“看上去人模狗样的,谁知,净浪费这些进口武器!”
手持从哨兵手上夺来的冲锋枪的凤七,正透过岗哨窗口严密注意着外围的情况,闻言,轻勾唇角,没有接话。
六年了,总算离自由近了一步。只是,离开这里之后,她又能做什么?
前世的一切,即使经过转世重生后的这十二年,依然历历在目。记忆深刻到丝毫无法被今生单调又枯燥的十二年所取代,更无法说忘却。
试想,出生后还为来得及见上因大出血而抢救不及亡故的生母第二面,就被社工送去了孤儿院,六年前,因为刺伤想猥亵她的院长老头,和烈阳一起逃离了孤儿院。谁知,刚出狼穴,又入蛇潭,在这个杀手训练营消耗了又一个六年,哪里有什么值得让她记忆深刻的事?
她在这十二年间,不止一次自问:她是谁?究竟是前世统领凤晤国暗部营的凤傲柒?还是今生母丧父不详的私生女?
日子越久,她越迷糊。无法理解自己为何会带着记忆转世重生,也无法理解所处世界的生存模式。尊女为荣早就成为历史,古武通神也属天方夜谭……
“怎么还没来?”血影略带焦虑的嗓音传至凤七耳边,让她迅速收敛神绪。
低头看了眼倒计时腕表,不到半个小时了,烈阳他,应该在回来的路上了吧?……
烈阳的意思是,让她和血影先行离开。可是,凤七扫了眼岗哨亭后方的泊船口,一艘没有蓬盖的小机船孤零零的停在那里,没有他们所预期的三艘物资蓬船。如此,她们又怎能先行离开?!
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她凤傲柒怎能做个受男人保护的弱者?!且还是个剥夺对方生存条件为己独用的自私者?!
“我哥他们来了!”忽地,血影略带欣喜地低喊,凤七循声望去,果然,距岗哨亭百米远处,血鹰和雷霆正避过各个监控猫腰行来。
虽然所有要路监控已经在警报声骤响的同时,被他们一一破坏了。可依从赤焰的话说,为以防万一,还是尽量避开这些探头比较好。谁知道营地的监控室有没有远程修复功能。
“咦?这么好的机会,你们怎么还没走?”随着一道不解的询问,雷霆和血鹰双双晃入岗哨亭。
“船只有一艘。”血影接话道,随即审视了血鹰全身上下一遍后,语带关心地问道:“没事吧?”
“没事。”血鹰摇摇头,和雷霆的配合堪称天衣无缝,能不顺利吗?!
“烈阳和赤焰还没消息吗?”凤七问雷霆,“时间不多了,恐怕……”
谁知,她一句话未说完,就被一阵巨大的炮弹声打断了,随即,一股黑沉的浓烟弥漫在十几公里外的营地上方。
紧随其来,是一道耀眼的闪电划破孤岛上方的长空,雷声滚滚而来,阵雨即将来袭。
雷霆取出半路劫来的望远镜,细细远眺了一番,咧嘴冷笑道:“真被逼急了啊……狙击炮都用上了……真不想让那些人活了吗?”
“看来,我们这里也将有麻烦了……”血鹰皱着眉说道,“奇蒙精明的很,难保不会猜到是我们干的。”然而,就一艘机船,如果先送血影她们离开,烈阳和赤焰恐怕就……
凤七也盯着那艘机船,心下急转,却始终想不出更好的法子。
“赤焰来了!”蓦地,雷霆低喊一声,众人迅速转头,顺着他的视线望向岗哨亭一侧,果然,西侧五十米外,一道身影正由远及近地往这个方向狂奔而来,正是赤焰。
凤七心下一紧,赤焰来了……那么,烈阳呢?
“你们怎么还在这里?”赤焰看到他们,冒出口的第一句话也是如此。
血鹰指指岗哨亭后方的泊船口,道:“只有一艘。”
赤焰面上顿显讶色,“怎么回事?!今天不是十五吗?!”依常理,每个月农历十五都会有船来给岛上送物资。今天怎么……
“烈阳没和你接上头吗?”血鹰打断赤焰的思索,忧心地问道。如果,烈阳在这个时候赶到,他们兴许还能顺利离开……可若是,烈阳迟一步,甚至赶不及……他们这五人,究竟要不要先行离开?……他倒是无所谓,关键是,血影,他的亲妹妹……
经他这一问,其他人也都将目光投到了赤焰身上。
赤焰无奈地摊摊手,“我和烈阳处理完六个区的监控后,他就让我什么都不用管,赶过来和你们汇合,先护送你们离开……不过,这一路上,我把遇上的两支防护队都解决了,留他应付四个队,应该不会有问题……”
雷霆低头看了眼倒计时,“已经过去三十六分钟了……营地的混乱一解决,奇蒙恐怕马上就会带狙击手转战这里了……”
“你们先走,我等烈阳!”就在这个时候,凤七出声说道。
“那怎么可以?!我们走了,你们去哪里弄船?这里距最近的拜神岛,可是有四五十公里,游死人也到不了啊……”雷霆一听,即刻表示不同意。
赤焰也摇头觉得不妥。
血鹰心下愧疚,他竟在凤七提出这个建议时,心头微微出现了欣喜的感觉。许是太希望妹妹能离开这里、回家去吧……
“再不走就谁都走不了了……”凤七看着营地方向,随风送来的硝烟,告诉她,战火马上就要转移到他们所在的一区岗哨亭了……
“凤七说的对。不能全都留在这里送死!否则,一切努力都白费了!”血鹰暗暗下了决心,抿唇道:“我留下等烈阳,你们先走。”
“血鹰,这个时候你怎么也跟着头脑发起热来了?”雷霆不甚赞同,“先离开意味着什么?准备将余下的人抛弃吗?”
众人闻言,顿时静默不语。
凤七则开始暗恼自己的气丹为何还不凝成?!
上辈子似乎只练了三年心经就形成了,可这辈子呢,林林总总都练了快十二年了,几乎一出娘胎就开始练……可……唉,也不知该叹这个世界的灵气实在太过稀薄,还是该怨自己这具躯壳资质不够上佳……
如果有内力护体,相信要带着烈阳游到拜神岛并不成问题。
005 雨幕下的对峙
“突突突突突……”
随着雨点“噼里啪啦”洒下的同时,空寂的岛岸,此时也传来一阵嘈杂的马达声。
五人面色一喜,循着来声望向岗哨亭背面的海域。
天助我也,送物资的船迟延了,居然这个时候才到。
“准备劫船!我、血鹰、雷霆,每人负责一艘,凤七和血影留在岸上做防护。”
五人中,无论年纪还是身手都称得上老大的赤焰一部署完,就背着枪,跃下岗哨亭,冒着越来越大的雨幕往泊船处迅速潜进。
“很好,三艘,和我们预期的一样!”雷霆也磨拳擦掌地低笑一声。
“别轻敌。”凤七忍不住提醒:“奇蒙说不定已经和船上联络过了。”
据她六年来的观察,每艘送物资的船上,除了船老大是拜神岛上的居民,其他押货的、护卫的,都是血彧的防护军。虽然没亲眼见他们使用过联络工具,可难保不会有通讯器携带于身。
“放心吧!十八区的防护军都被我们联手干掉了,还怕这三艘物资船上的几个小喽啰?”雷霆边检查手上的枪支,边朝凤七眨了眨眼笑道。
“无论如何,还是小心为上!”凤七见船只逐渐靠近泊口、血鹰和雷霆也相继跃下岗哨亭,便不再多说什么,目送着雷霆几人的背,再度叮嘱了一句,举起手上的狙击枪,和血影一起严密注视起船上的一举一动来,为赤焰三人做背部防护。
狙击枪确实比前世所见的任何武器都好用,百米距离,不过眨眼时间。
“嗖——噗——”
“宾果!”血影和凤七同时放倒两个正欲偷袭冲上船的雷霆和血鹰,彼此鼓励一声,双目却依旧不离瞄准镜。隔着重重雨幕,帮赤焰三人做防护。
凤七第一次见识这般武器时,除了感慨还是感慨,如果当年凤晤国也有这种武器,还怕狼沧国举兵入侵吗?
********
从船只靠岸到结束,整个战斗场面不出一分钟。三艘船除了船老大被赤焰敲晕了绑缚住双手、塞住嘴巴捆在船舱里,其余十二个防护军已经被全部歼灭。
将尸体一一抛入海里,甲板上的血迹早就被滂沱而下的阵雨,冲刷地一干二净了。
示意凤七和血影上船汇合,赤焰让她们先随血鹰离开。
“你们先去拜神岛,我和雷霆再等烈阳五分钟,五分钟后,他若再没出现,我们会留下一艘船,先离开这里。”赤焰考虑片刻后果断地做出一个对大家都好的决定。
凤七担心烈阳的安危,有种想回头去找他的冲动,驱使她开口:“雷霆走,我留下。”说完,不容雷霆出声拒绝,解释道:“当年如果没有烈阳,也早就没有我凤七,今日,我不能丢下他先走。”
六年前,她因为发现了孤儿院一个天大的秘密,被院长老头的手下抓住后,准备被卖去南方。要怪就怪那老头年纪一大把却色心未减,送走她之前还想猥亵她一番。被她趁机咬断了绳索,拿桌上的拆信刀刺中了老头的下腹,那时,如果不是烈阳替她掩护,两人双双逃离了孤儿院,恐怕,凭她当时的能力,是逃不过老头那帮无良爪牙的毒害的。
“晨风”孤儿院,呵,名字取的阳光明媚,可谁知,那慈善的面纱下,竟是一个黑到令人作呕的卖童窟。收养在那里的孤儿,十之八九要被他们卖到一些不正常的地方。
亏那些社工如此相信他们,每年还拿表扬信和旗帜送去孤儿院,表彰他们如此善良又伟大,拿私人的钱救济无家可归的孤儿,为社会做贡献……
“既然如此,那就我和凤七留下,你们先离开!”赤焰果断的声音打断凤七刹那的失神。朝众人点点头,凤七和赤焰一起跳回岸上目送雷霆三人先行离去。
“砰!”一记孤枪响起,紧接着是一串连弹出膛的声音。
以及“魔鬼教官”奇蒙的咒骂声:“一个都别想跑!!0106!你若此刻投降,我会向彧主请求,留你一命!”
“烈阳!”凤七抓到奇蒙咒骂声里的字眼,立即转身往岸上冲。
赤焰挥手示意已经上船的雷霆三人马上走,“走!赶紧走!赶紧走!”
“血彧”余下的狙击手到了,意味着他们将要面临一场浴血的厮杀,此时,能走一人是一人,绝不是彼此客气的时候。
船上的三人犹豫不决,血鹰心一狠,将血影推入船舱后,一边叮嘱雷霆,一边在船尾找了个位置做掩护:“你开船,我守船尾。”
雷霆牙一咬,点点头,“注意安全。”
血鹰点点头。
另一头,当凤七和赤焰冲上岸,回到岗哨亭,发现烈阳正蹲在岗哨亭里,朝着外面射击,看到他们两人,眼一瞪,“你们怎么还没走?!”不是疑问,是质问。
他刚到,就看到欺近岗哨亭的狙击手,以及看到凤七五人刚跳上船,为了替他们多争取点时间,索性不急着走,留在岗哨亭里狙杀对方。
“要走一起走!”凤七在他身旁蹲下,帮他解决了一个敌手。
赤焰也找了个绝佳的位置,接连打掉两个狙击手。
“很好!0106!0107!0027!你们三人若是愿意投降,我就不去追究另三个叛逃的家伙了,等彧主回来,我会替你们求情,从此,你们会正式成为血彧的S级杀手……”
奇蒙抬手示意狙击手退后,保持在安全距离内,越来越密集的雨幕下,透过望远镜,奇蒙看到岗哨亭内又出现了凤七和赤焰,遂举起扩音器大声喊到。
这倒不是拖延战术,而是真的如此考虑。“血彧”因为丹师的死,完全失去了对所有受训棋子们的控制,不得已用狙击炮将他们一锅端了,免得留下祸根。
如今,若是连这仅存的三个也无法说服,“血彧”恐怕真的要倒闭了。后续想要继续培养新鲜“血脉”是可以,可花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绝世好苗子,他倒是真舍不得将他们一炮干掉……
毕竟,干掉之后,那三亿即将到手的美金不翼而飞不说,必定还要受“血彧”彧主的责罚……
这样想着,奇蒙强忍心头的窝火,举着扩音器继续游说:“你们反正也逃不了了,何不接受我这个提议?如今既然没了血毒的控制,你们完全是自由的,和我一样,同为‘血彧’工作,收取高额赏金,何乐而不为?!再说,就算你们出去了,要想生存,也不见得会轻松……”
“废话真多,直接毙了他!”赤焰瞄着狙击枪上的瞄准镜,可惜,那家伙说归说,自我防护意识依旧很强,不仅算准了距离,还隐在一堆狙击手队伍里,根本狙杀不了。
“既然你们如此冥顽不灵,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奇蒙说完,见0106三人毫不所动,也上了火气,手一举,示意手持镇彧之宝的TM2狙击枪手对准正极速远去的船只。
“射击!”奇蒙发令。
“轰!”虽然射程有些超出范围,可还是让船只侧翻了。
看到这一幕,凤七三人惊愕地对视一眼,迅速举枪朝血彧狙击队发射。
一区岗哨亭的地理位置很好,砌在海岸的石壁上,奇蒙带来的狙击手,却是在平地里。然而,因为烈阳他们用的是血彧的狙击枪,奇蒙明确知道他们的射程,无论烈阳三人如何扫射,都打不到目标,徒费子弹而已。
然而,若是他们撤退,往船上走,奇蒙率领的狙击队一占据岗哨亭,那么,他们三人更加逃不了了。如是想来,那奇蒙还真是有心在招揽他们三人了。随便丢个TM2狙击弹,就能将岗哨亭掀了,何必蹲在这里举着扩音器游说再三!
“0106!0107!0027!我再说一次,如果现在投降,还有活路,你们可以商量一下,别让我等太久!”奇蒙抹了把被雨淋得湿漉漉的脸,耐着性子继续游说道。
“你们怎么看?”赤焰迟疑了半晌,问道。
“我死也不做杀手。”烈阳斩钉截铁地回答。在这个环境生存六年,如果已经被同化了,干嘛还要冒死逃离?
凤七没有回答,做不做杀手,于她而言,没什么区别。只是,她不想被一个毫无人性的组织利用。
“血鹰他们水性不错,应该没事。不过,也不可能一直待在水里,总要想办法营救。TM2的最远射程,我记得是1600,得想办法绕开这个距离……”
听赤焰如是分析,烈阳点点头,看着前方估量起距离:“奇蒙所在的位置距这里约莫800,这里到泊口有100,即使我们极尽全速跳上船,也要在数秒之间驶出七八百米……恐怕……”
“你带凤七上船,我来转移他们的注意力!”赤焰咬牙说道。相处六年,岂会不知凤七和烈阳的关系亲如兄妹。
“不行!”烈阳摇头不肯,“你还有亲人,你先走!”
凤七赞同地点点头,“我和烈阳一起留下应付,赤焰走!”
烈阳说的没错,赤焰是和家人走散才被拐骗来的,她和烈阳却是孤儿,到哪里都一样。实在不行,就和奇蒙达成协议,留下做“血彧”的杀手。
006 置之死地
赤焰咬咬牙,头一点,“我去救雷霆他们。”
考虑到继续蹲在这里和奇蒙对峙也是徒劳,倒不如试着闯一闯,如果闯出去了,还能救起在海里沉浮的雷霆三人,逃出生天。只是,烈阳和凤七恐怕就要……
“不必担心我们。奇蒙既然迟迟不对我们下手,必定是想留下我们为‘血彧’效力,若是真走不了,留下做杀手就做杀手吧,有机会外头再相聚!”烈阳抿抿唇,拍拍赤焰的肩。
明明都是十六七的花样少年,却因为经历了太多的磨难和艰辛,神情竟然有着上了年岁的老者才有的沧桑。
凤七心下暗叹,随即打断两人的静默,开口道:“要走趁早,别误了救人。”
赤焰这才红着眼眶,奋力一点头,背着枪猫身往岗哨亭后面的海岸跃去。
凤七身形一闪,在赤焰退下的同时替上他的位置,挡住奇蒙透过望远镜的视线。由于雨幕的遮挡,岗哨亭内的场景委实有些模糊。
“敌不动我不动。”烈阳低低说道。
凤七闻言,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暗道:这家伙,是在提醒她吗?
灵魂曾是一国暗部营统领的她,岂需他这样的提醒?不过,凤七还是几不可寻地勾勾唇角,低声问道:“敌动如何?”
“敌动……”烈阳盯着前方,眼里跳跃着一丛激烈的火花,沉吟片刻,却挤出这么一句:“就投降?”
“噗嗤……”凤七轻笑,视线却不曾离开过狙击枪上的瞄准镜。她压低嗓子逸出的轻笑,莫名就消散了烈阳周身的紧张氛围。
也让他跟着笑了起来:“真不知我们费了这么多时日所做的准备是要干嘛来的?绕了一大圈还是要给他们做杀手……”
凤七抿唇轻叹:“那可不一样。受控制和自由身,你想要哪个?”
“也是。那好歹也是雷霆出卖色相换来的成果,不能抹杀了……”烈阳嘴角咧笑。
然而,那笑意却不达眼底。真正隐在眼瞳深处的,是无尽的无奈和嘲弄。在药物控制下生存了六年,如今血毒尽解,却依然逃不离做杀手的命运,让他不禁有些气馁。
“别想太多,无论做什么,能活着就好。”凤七淡却令人宁静的话语骤然抚平烈阳心头的哀意,是啊,能活着就好。
虽然,他们所存活的这个世界,从来就没关心过他们的死活。从“晨风”到“血彧”,从“孤儿院”到“杀手营”,辗转两地,努力了这么多年,到最后,却还是要陷入不想陷入的绝地……杀手……他真要以这样一种自我唾弃的身份离开这里、回到渴望六年的世界吗?
“0106!你们考虑地怎么样了?若是决定活着,就放下枪出来,我承诺你们,绝不追究你们联手助其他三人逃离的事……”
奇蒙看看时间,已经过去两分钟,足够三人做考虑了吧,于是,抹去脸上的水气,举起扩音器继续游说。
一旁的媞娜忍不住提醒:“头儿,若是他们假意投降,回到营地又……”
“笨!没有武器怎么造反?!再说,等彧主一回来,势必要给他们彻底洗脑,哪能真让他们获得自由?!”奇蒙瞥了助理一眼,冷冷地解释道。
彧主此次带着多名S级傀儡杀手去南非,就是去劫持一名脑部科学家的。据说,那科学家刚刚研制成功一个可以让人失去过往记忆的洗脑术,若是任务成功,把他劫持到“血彧”,哪里还需要用药物来控制“棋子”?!也绝不会发生现下这种叛逃的场面了!
烈阳和凤七对视一眼,又回头看了眼已经上船并在逐渐驶离泊口的赤焰,“再等等……”
凤七点点头,视线瞄准那一溜TM2。准备随时出击。刚才那一炮,她没来得及注意。不过,这一次,凤七神色一凛,她虽然还没激发气丹凝聚,可长久以来熟练的“四境通神术”心经,让她的耳里目力自然优于烈阳几人,TM2堪称“小型狙击炮”,威力大、射程远,可也有它的弱点,那就是速率不及自己手上的KB3——5.8mm小口径狙击弹。只要在TM2路过岗哨亭的途中,拿手上的KB3朝其击中,让TM2弹提前引爆……
“头儿,你看那儿!”就在双方对峙之时,媞娜眼尖地扫到海面上的异样,连忙提醒奇蒙。
“该死的!原来是想拖延时间!”奇蒙透过望远镜,仔细看了看岗哨亭内的人,发现0106和0107还在,料想应该是0027溜了,瞬间爆发怒意,抬手示意TM2狙击手,“给我瞄准,射!”
“是!”狙击手领命照做。
“嗖……”
然而,TM2弹出膛后,并没有预期打掉赤焰所在的船只,而是在半空和凤七射出的KB3弹相遇,在距海岸200米处的上空爆了。
“砰!”巨响声传来,让奇蒙所在的狙击队顿时发愣。
“好样的!”另一头,烈阳朝凤七竖了竖大拇指。凤七回他一记浅笑。
两人蹲在岗哨亭里,透过瞄准镜,看着奇蒙率先回过神,双目通红地瞪着还在发呆的狙击手狂吼:“还不给我继续发射!”
“是!”狙击手擦了擦脸上的雨水,心里骂道:娘的,那是变态吗?竟然能用5.8口径的KB3弹击中素有小型‘狙击炮’之称的TM2弹……
凤七眼底一幽,准备第二击。
不过,奇蒙也不是傻子,一边让TM2射击船只,一边让普通狙击手朝岗哨亭发射,虽然超出射程的距离射不到目标,可至少能干扰岗哨亭内的注意力。
“这里有我,你专心对付TM2。”烈阳识穿奇蒙的用意,冷静地道。
凤七“嗯”了一声,注意力集中于对面。
“嗖……”
“嗖……”
“嗖……”
这一次,是另三个TM2狙击手几乎同时出弹,奇蒙料想烈阳他们再神,也不可能连续击中三弹,只要有一弹准确对准目标落下,就成了。
谁料,“砰!”“砰!”“砰!”
三声连响传来,TM2又在距海岸200米处的雨幕下起爆了!
“该死该死该死!!!”奇蒙这下再也忍不住了,拿起扩音器就朝岗哨亭大吼:“0106!你们确定不合作了是吧?行!老子也不管他妈的受不受罚了!TM2!”
“有!”
“瞄准目标,给我射!既然不合作,那就结束吧!老子也不和你们废话了!”奇蒙红着眼,抹了把脸,手一甩,将脸上的雨水甩去,继而抬手,示意第一个严阵以待的TM2狙击手朝岗哨亭射击。
八百来米的距离,雨势也越来越大,又是正面方向,凤七自忖没有把握可以在半途击中。
烈阳一把抓住她,“走!”
对!走!此时不走,更待何时!TM2一枪一弹,换弹匣的时间比较久,刚刚射出三弹的那三个狙击手想必还在换弹匣,仅有一个TM2,兴许可以趁机逃离。
转念间,两人一前一后跃出岗哨亭。
极尽全速往泊口处的船只奔去。
“机船!”烈阳迅速指名目标。机船目标小,容易操作,而大船启动慢、目标大,对于紧急时刻的他们而言,机船是最好的选择。
“砰!”就在他们跃向泊口处的机船时,随着一声巨响,岗哨亭顿时灰飞烟灭。
趁着巨响的余声,雨幕和硝烟的遮掩,烈阳和凤七迅速跳上机船,发动起来,数秒后,机船终于启动,快速驶离海岸。
“头儿,他们逃了!”媞娜举着望远镜,透过逐渐散去的硝烟,发现驶离泊口的机船,和船上那两个让她和奇蒙又气又不舍的目标,失声喊到。
“该死的!”奇蒙咬牙切齿,“射!射!给我他妈的射!”
“嗖……砰!”TM2弹飞出枪口,追着目标飞去,最终,在机船上方落下,炸飞碎片无数……
“老天……”媞娜捧着胸口,可惜地叹道:“这下可如何是好……”
短短一个小时,“血彧”训练基地的受训棋子一个不剩,除了逃离成功的0027,以及随船翻落海里、生死不明的0015、0051、0123外,其他都死了……怎么会这样?!媞娜脚一软,整个人摊倒在地,任由颗粒大的雨点打在身上……
奇蒙也呆立在那里。歼灭逃离的“棋子”,那是彧主一向而来遵循的原则,只要进了“血彧”,妄想逃离的人,结局就是一个字:死!!!
可如今,发现整个孤岛,除了“血彧”本身的几个成员外,受训“棋子”一个不留,那感觉,怎么让人那么绝望……是不是意味着,自己几人也可以举枪自尽了?就算不自尽,等彧主返回孤岛,恐怕也逃不了“死”的责罚了吧……
007 逃出生天
凤七和烈阳确实被TM2弹打落了海,不过,却没有如媞娜和奇蒙以为的那样:随机船一起灰飞烟灭了。
凤七在飞奔跃上机船的刹那,激发了气丹的凝聚,丹田处骤然出现的米粒大小的气丹,随着她这十二年来所修的“四境通神术”心经,瞬间便长至黄豆大小,那就意味着她的“四境通神术”一启动,便达到了黄境末期。
心知奇蒙必不会放由她和烈阳逃离孤岛,欣喜过后立即调动周身内力,形成一个足以罩护住二人的真气结界,在TM2弹打落机船的同时,真气结界护着她和烈阳,翻入海域深处,才得以避过狙击炮造成的死亡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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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孤岛相距十几公里外的海面,一艘物资船随着海水尚无目的地漂着。
甲板上,赤焰、雷霆、血鹰、血影四人站成一排,望着远处因狙击炮造成的烈火硝烟齐齐红了眼眶。
“烈阳他们……”血影四个字出口,再也隐忍不住,泣不成声地哭倒在血鹰肩上。
“我们永远会记住他们……”血鹰红着眼眶,抚着妹妹的背哑声安慰。
赤焰和雷霆依旧目不转睛地盯着硝烟弥漫的孤岛海岸,心底的悲伤难于言表。
他们六人,从结识至今,不曾分离过,吃住一起,训练一起,任何喜怒哀乐,都在一起分享……没想到,一分离,就是死别……
“血彧……”雷霆斩钉截铁地盯着孤岛,眼神愤愤地立誓:“我必定要回来填平它!”
“我们四个的命都是烈阳和凤七拿命换来的……”赤焰静默良久,举手拍拍雷霆的肩,叹道:“无论如何,我们要活着回到故乡,回到亲人的身旁……”
雷霆抿唇不语。心下暗叹:他哪里还有家有亲人?!他不过是个被家人遗弃的孤儿……
倒不是天生无父无母,而是父母离异又各自再婚之后,谁也不要他……否则,当年,他也不会因为一盘烧鸡就被骗入了贼窟……
“可是,逃是逃出来了,要想回到自己的家乡,谈何容易?”血影听赤焰如是说,哽咽着止住哭泣,无助地叹道。
如今的他们,不仅身无分文,还没有可以说明自己身份的证件,要想离开这片地界,谈何容易。
“这个总有办法,先上拜神岛,探清去大陆的情况后,你们先离开。奇蒙他们,知道我还活着,必定会派人四处搜寻,我们还是分开走的比较好。”赤焰收回远眺的视线,抿唇道。
“那就更应该一起走。你一个人,目标太大,倒不如我们四个一起,彼此也好有个照应。”雷霆却不赞同赤焰的提议,摇头反驳道。
“雷霆说得对,四个人还能分工合作,你一个人怎么办?要分,也等出了这片地界、安全了再分。”血鹰点点头,赞同雷霆的说法。血影自然听兄长的,没有异议。
赤焰抿唇一笑,“那好吧,我只是怕自己拖累了你们……”
“这是什么话?!要不是你冒死前来相救,我们早就累死在海里了……”雷霆搭上赤焰的肩,正色道,忽而想到什么,眉头微蹙,有些想不明白,“我抱着甲板在海上漂的时候,看到岸上爆了两次TM2,而且第二次的威力很大,肯定不止一颗TM2起爆……不知你们有没有注意?”
赤焰摇摇头,他那一刻正在奋力跑路,哪里会注意身后的事。
倒是血鹰点点头,“我也发现了,按理说,TM2的射程那么远,不可能还没飞到目标就起爆……”
“啪!”雷霆双掌互击,面色兴奋地猜到:“还记不记得上一次打靶比赛?凤七一次性击落同时飞在空中的三个靶子?”
“你的意思是……”血鹰也有些明白了,“可是,TM2不是活动靶,那是极速的飞弹啊……”
“TM2再极速,也比不过我们夺来的那几支KB3啊!”雷霆想到这里,越发赞同自己的猜测,无限感叹道:“凤七那丫头,平时看上去沉默寡言的,关键时刻还真他娘的给力!”
赤焰恍然大悟:“我还道是自己运气好,原来是凤七……”
“唉!”血影听到这里,重重叹了一声,“如今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三个少年闻言,立即止住话题静默。是啊,人死如灯灭,再聊他们生前的种种,又有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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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雨不知何时已经停歇,逐渐趋于平静的海面上,硝烟被他们渐渐甩在身后。
烈阳和凤七正奋力往拜神岛方向游着,远远的,已经能望见拜神岛粗粗浅浅的轮廓了。
岛如其名,拜神岛,拜神,整座岛犹如一位面东而立,盈盈朝拜的女子,此刻,正是他们奋力前游的目标。
两人一手抱着捡来的甲板碎片,一手奋力划着,实在游不动了,趴在甲板上小憩一会儿。就这么这一路停停歇歇的,倒是逐渐将孤岛抛在了身后。
歇息的时候,映着绚丽的夕阳,烈阳趴在甲板碎片上笑问:“你那身功夫真好用?叫什么名儿来着?”
凤七不由翻了个白眼,这一路上这样的问答已经几次了?没个八遍,也有七遍了吧。
“黄玄地天四境十二阶通神术。”
虽然说过,不过,为了缓解一路游程中的疲惫,凤七还是回答了。
果然,和之前那七、八次一样,烈阳听后,脸上呈现着无限向往,感慨道:“通神术啊……也就是说,最终是能通向神仙之路的咯?”现在,他最渴望的,就是有个神仙能飞下来将他和凤七救到船上、陆上……随便哪里都好,就是别再继续漂在海上游啊游的了……真是累死个人啊……
凤七摇摇头,负责地解释道:“不是这个意思。而是,突破天境末阶之后,能力之强,堪比神者……”
“小七啊……”烈阳颇感无力地扶扶额,虽然已经适应好多年了,可还是忍不住叹道:“有些时候,你只需附和就好,我不是真想要个完美准确的解释……”
凤七无言地瞥了他一眼,不要她解释那干嘛问她?还道她精力充沛地很吗?
不过,和他比起来那倒是真的。当时,释放周身内力形成的结界滴水不漏地护住她和烈阳,可终究因为气丹尚在黄境末阶,能护着他们二人维持数秒,已经很不错了。待结界消散后,她的内力也倏然用尽,不得已,让烈阳背着她游了好一段路。
不过,此刻,因为经过一段时间的自我修复,她细细感受了一下体内匀速流淌着的内力,虽然还没恢复到黄境末阶,可要施展黄境初、中阶的内力已经没问题了。
于是,她二话不说,倏地抓住烈阳的手,瞬间就往前跃游了数米,回眸对上因突如其来的举动而不由傻愣着的烈阳,盈盈一笑,道:“通神术开始启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