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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武女特工全文阅读

作者:席祯     古武女特工txt下载     古武女特工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416 “最佳搭档”

    看到凤七完好无损地回来,范姜洄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眼睁睁看着严景寰跳下车,朝凤七跑去,然后狠狠拥住了她,自己却只能坐在驾驶座上。

    把着方向盘的双手抖得厉害,竟像黏在上面似的,怎么也不听自己使唤。

    “你个坏丫头!这么吓大哥!”

    严景寰一把抱住妹妹,借着训斥她的鲁莽,以掩饰他喉口的哽咽。

    “我没事啊大哥。”

    凤七反手拍拍他的背,正想说什么,极好的耳力,接收到了一串呼啸而来的警笛声,忙拉过严景寰往车上走:“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先离开再说。”

    严景寰也意识到这里不是久留之地,忙跟着妹妹上了车。

    “范姜……你还好吧?”凤七扣好了安全带,也没见范姜洄发动车子,遂不解地抬头看向他。

    “还好……你没事就好。”范姜洄深吸了口气,想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没事,她没事,她安全回来了,此刻就坐在他身边……

    可该死的,无论他怎么暗示自己,想让自己冷静,双手仍旧颤抖个不停。

    “我来。”随着他的视线,注意到他的双手,凤七心头一震,可眼下不是安抚他的时候,她当机立断地跳下车,绕到驾驶室外。

    “你需要休息,我来开。”凤七拍拍他的肩,顿了顿,补充道:“我没事,你不要担心……不信你看,我浑身上下没沾一点伤……”

    “该死……”范姜洄在她的柔声安抚下,总算找回了手部的知觉,狠狠捶了方向盘一记,身子一转,抱住了她。

    “我怎么能不担心?”他语气哽咽,“你随便说一声,就冲去做那么危险的事,还让我先走……”

    “那是让你保护大哥他们。”凤七抚着他的背,试图让他冷静,“你做到了不是?”她轻轻拉开他,和他四目相对,莞尔道:“我是不是忘记和你说,我的功力……升级了?”

    “……没有。”范姜洄一愣,有些没反应过来。

    “我升级了。”凤七伸手抚平他紧皱的眉心,认真看着他说:“这点速度,难不倒我的。”

    “他们有枪……”他任她柔软的小手游走于自己眉心,心率也因此渐渐缓平,直至恢复到常速。

    “我能避得开。上次……是我疏忽,以后不会了。”凤七察觉到他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了下来,这才松了口气,刚刚,真的吓到她了。

    “警察来了。”为避嫌而将注意力放在车外的梁载勋,一见警车出现在视野里,忙不迭提醒道。

    范姜洄一听,忙松开她,示意她回座位。

    “我来吧。你歇会儿。”凤七执意由她来开。

    警方已经发现了他们,必须尽速离开这里。范姜洄的车技虽然不差,可他的肌肉刚刚从紧绷到放松,她怕他身体吃不消。

    “不如我来开。你们俩都歇会儿。”严景寰说着打开车门。

    “你不行!”凤七和范姜洄齐齐开口。

    “你和梁秘书仍旧坐后排。”凤七迅速接道,然后看向范姜洄:“时间不多了,你该相信我的。”

    “那好。”曾见识过她车技的范姜洄,只得同意地点点头。

    两人迅速交换了位子。

    “那个……”梁载勋吞了口唾液,低声问身边的boss:“景媏小姐她……应该还没成年吧?”

    “嗯。”严景寰的注意力一直放在妹妹身上,看她利落地扣好安全带、发动车子,“但她会开车。”

    闻言,梁载勋动了动嘴唇,心下道:会开不见得车技好啊,他儿子也拿到驾照了,可新手上路,到处都是磕碰……

    “哇!!!”心理活动还没结束,梁载勋就被突然冲出去的车速吓了一跳。忙不迭攀住车顶上方的拉环,眼不敢眨地盯着前方的路况,生怕分神间就撞上什么……

    严景寰也比他好不了多少。一手拉着车顶的安全拉环,一手攥着车门把手,视线在妹妹和仪表盘上的指针之间来回逡巡,心下的惊愕并不比梁载勋少。

    他知道妹妹会开车,这是两年前,她亲口告诉过他的。当时,他想当然的把这个技能归因于她的另一重身份。毕竟,执行任务途中,若遇类似情况,会不会开车,关系到生死存亡。

    可没想到,她所谓的“会开车”,和他理解的定义是如此不同……

    凤七一路将车速提到最快,幸而是严景寰的私家车,车子性能相当好,足够承受她一路提升的速度。

    同时,催动体内气丹,护罩车身,以免因车速过快而失控。

    “这一带……”梁载勋适应了如此快的车速后,紧张地提醒凤七:“监控探头很多……”

    “我在处理。”接话的是范姜洄。

    后座的两人,这才注意到副驾座上的范姜洄,并不像他们心惊肉跳地拉着把手,而是对着笔记本屏幕操作着什么。

    “搞定了。”半晌,范姜洄合上笔记本,松了口气。

    “那就好。”凤七点点头。她让范姜洄和赵灵霄取得了联系,让他窃入江沪的交通局,把所行一路的监控设备暂时处于瘫痪状态。

    无暇回答后座两人的疑惑,凤七扫了眼后视镜,见急追而来的警车已经被她甩没了影,遂指指副驾座门边的背包:“下个路口,换个牌照。”

    虽然这一路的监控探头都瘫痪了,可保不准警车车头的摄录设备已经拍下了他们。安全起见,还是换个车牌比较保险。

    范姜洄依言从她的双肩包里取出了一个备用车牌,在凤七驶达路口、即将停下的同时,开门跃了出去,不到一分钟,又闪身上车,朝凤七比了个“ok”的手势,“搞定。”

    凤七头一点,车子再度驶离路口。在前方的三岔口原地调了个头,沿着原路驶了一段,在一个较大的十字路口,平稳地转了出去,两分钟后,安然上了机场高速。

    一系列顺畅的动作,看得后座两人面面相觑。

    严景寰心下暗忖:妹妹什么时候对江沪的车道如此熟悉了?连他,在疾驰了数十公里之后,也早晕得辨不出这一带的路了。

    梁载勋则忍不住地看看凤七,又看看范姜洄,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数遍后,得出一个结论:配合得好默契啊!简直就是走出荧屏……

    ……

    “****!”

    一记咬牙切齿的低咒后,青木佐狠狠摔了手中的杯盏。

    “没用的华国警方!”他闭着眼,深吸了口气,吩咐刚刚进来向他汇报狙杀结果的手下:“立刻安排航班,回国!”

    “可是……”

    手下想说:追踪他们的那伙人,至今还没死心,好不容易避到了华国,这个时候回去,岂不是自曝行踪?

    可话刚起头,就被青木佐一记冷凝的目光吓了回去,只得垂首应声:“是,我这就去准备。”

    手下退离后,青木佐立在窗前,不知是在欣赏江沪的夜景,还是在思忖下一步的计划。

    这时,桌上的手机响了。他一看来电,眼底飞快地闪过一丝嫌恶,可还是接了起来,用一口不甚流利的华语问:“又有什么事?”

    “佐……”对方是个女人,听声音,似乎已经上了年纪,却依然还想装嫩地嗲声道:“我明天想去看看阿德,你要不要一起去?”

    “你自己去。”青木佐不耐烦地呛声道:“为了他,我一夕之间损失十几亿华币,还差点暴露行踪,够给他面子了,如果这样还不想认祖归宗,那就到此为止!请-便!!!”

    他吼完就切断了电话。

    要不是一年前“日青社”遭袭,他也不会低头躲回青木祖宅去。这一去,才得知青木夏,他的父亲,早已于年前离世,留下遗书劝他成家,好为青木家延后。可他已被医生诊断为“**无活力”,想替青木家繁衍香火,实属有心无力,蓦地想起十几年前被他抛弃不要的母子,于是来了华国。

    谁知,刚找到他们,就听说儿子就被华国警方逮捕了。

    探了几回牢,得到的回应始终是“夺下严氏企业、撂倒严景寰”,才肯认祖归宗。

    能用钱摆平的事,对青木佐而言,从来就不是什么问题。

    不说青木家的家产,在父亲死后都归为他所有。这些年来,他在“日青社”捞的油水也不少。可偏偏,这一次,并没有依着他既定的轨道行进……

    仅仅半小时,他化名注册的“欧西”集团,就鬼使神差地吐出了好不容易吃进肚里的严氏股票,又在最高点时吞了回来。

    而那个时候,操作的根本就不是他。

    他无法登陆,也无法开启。那一刻,他的账户成了别人的,任凭他怎么杀毒、怎么断网都没用。

    直至股票收盘,他才又能登入。可进去一看,顿时傻眼:十几亿华币资产啊,竟然只余了个四位数零头给他!

    更骇人的是,严氏企业那边,传来消息说:严景寰移交总裁一职后离开,而被他花重金收买的严嘉伟,则正式接下了已然成一副空壳的严氏企业。

    那一瞬,他才会过意来:必定有人在暗中捣鬼,且还是个电脑奇才。能擅意出入他人的电脑主机,窃取账户、操控资金……

    当机立断,他派手下截杀严景寰,以及和他同车的人。在得罪了自己之后,岂能放他们大摇大摆地离开?

    可没想到……事情竟然会演变成这样……

    八个被他带自“日青社”的狙击手当场死亡,且还是车毁人亡,查不出任何谋杀痕迹……

417 挖角

    “梁秘书。

    到了机场,一记利落的甩尾停车后,凤七转过头问梁载勋:“这几天,你最好避一避。”

    她和大哥回了京都,天高皇帝远的,严嘉伟等人不见得会去找他们算账,即使去了也不怕。

    可梁载勋不一样。

    看他的年纪,四十岁上下,应该有妻有子。若是随他们北上京都,显然不现实,可若留在江沪,恐怕……

    “我会的。”梁载勋点点头,从后备厢取出严景寰的行李,准备送他们上机。

    “不如……”严景寰看了梁载勋一眼,沉吟着道:“你和之砚说一声,也随我们去京都吧?等风波平了,再做打算……或者,你们就定居到京都,你继续做我的秘书,而之砚……我听你提过,他准备考博不是吗?京都的学校选择范围不是更大?”

    梁载勋略做思考后,抬头说:“请容我回去和他商量一下,尽快答复总裁。”

    听他这么说,严景寰也只好点头同意。

    凤七和范姜洄对望了一眼,后者默契地接过梁载勋手上的行李箱,正要和他在这里道别。既然不随他们走,还是趁早分开的好,免得惹人注目。

    忽然,一道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他们跟前,吓了众人一跳。

    特别是严景寰和梁载勋,被凭空出现的冰月吓得不轻。范姜洄因为见过一次,虽然也吓了一跳,不过马上就镇定下来了。

    凤七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对冰月说:“你应该先和我打个招呼的。”

    “抱歉!”冰月弯弯眉眼,拉出身后还没搞清楚状况的人:“事出突然,还请见谅。”

    “之砚?”

    “之砚!”

    严景寰和梁载勋先后失声低呼。

    “严总?”被冰月拉到人前的梁之砚,这才认出眼前的人中不止有严氏企业的总裁,还有他的父亲。不禁惊讶地揉了揉眼:“爸?你怎么也在这儿?”

    冰月“咯咯”一笑,把梁之砚往前一推,拍了拍手掌,朝凤七说:“喏,顺手搭救了个书呆子,弗恩说的野生紫貂,应该也有我欣赏的份了吧?”

    “搭救?”一听这两个字眼,梁载勋忙拉过儿子,上下左右地检查了一番,确定他身上没带伤。这才舒了口气,转头问冰月:“这位小姐……”

    “叫我冰月就好。”

    冰月抬手制止了他的称呼,但是并未对他解释什么,而是对凤七说:“青木佐要回日国了,这是他离开前留给你的‘礼物’,不过,”她耸耸肩:“‘日青社’出来的人,身手都其臭无比,简直有辱我……”

    “嘶……”

    不等冰月说完。梁之砚倒抽了一口冷气。

    老天!那种场面下的殴斗厮杀,竟然还被她形容成“奇臭无比”,那她的身手到底强悍到何种程度?

    哦……是了,她还会使一种奇特的功夫。能在眨眼间,把人从市区的购书中心带到……呃……机场……

    “噗嗤!”冰月被梁之砚的反应逗得轻笑不止,擦了擦眼角的潮润,朝凤七摆摆手:“既然是在休假。就别把自己逼得那么紧……青木佐的事,交给我们吧,好好休你的假。别等假期结束,再来抱怨休息得不够……”

    言毕,她朝在场众人抛了个飞吻,就一个眨眼,消失在了他们跟前。

    “我的天……”

    梁之砚低呼出严景寰和梁载勋心中一致的惊叹,瞪着冰月消失的位子,久久回不过神。

    凤七失笑地摇摇头,和范姜洄相视一笑,对众人说:“既然如此,就一同走吧。有什么事,等回了京都再商议也不迟。”

    这一次,梁载勋没再推辞。

    反正他唯一的牵挂就是儿子,如今儿子就在身边,爷俩在一道,走南闯北,又有什么关系?

    ……

    青木佐二次失算,灰头土脸地回了日国。

    不回去也不行啊,手上所有能集拢的资金,一夕之间化为乌有。

    而为了这个计划,他甚至暴露了自己的行踪,再不离开这里,想必三口江介就快追来了吧?

    自从上次事件后,“日青社”落回了三口江介那小子的手里。曾和国内军方签订的合作协约,也因“签约人失踪”这个借口而没再继续履行,甚至听闻,还和军政方面产生了不小的嫌隙,导致军政那边,对他青木佐怨声不断。

    倘若他再不回去澄清,他就快被三口江介那小子逼死了。

    “哼!华国国安么……”青木佐收回思绪,冷哼了一声,手指敲了敲支着胳膊的头等舱椅扶手,“本来还不想启动那个计划的……不过,既然逼得我走投无路了,也不会让你们好过……”

    ……

    凤七一行人抵达京都后,范姜洄已经派人在机场等了。

    “都去南溪庄吧。”

    严景寰想到梁载勋父子是初次来京都,人生地不熟的,让他们住市区公寓,并不见得妥当。反正南溪庄的别墅房间够多,索性都一起回了南溪庄。

    “……我准备在京都重新注册一家公司,不过开始不打算做实业,而是主攻投资。这一点,范姜你要教教我。”

    车子驶往南溪庄的路上,严景寰显然已经放松了下来,开始规划将来,本来是在和梁载勋聊的,提到投资一事时,笑着转向后方。

    未来妹婿和妹妹挑了最后相依坐着,交手相叠,正低声聊着什么,听到严景寰这么说,范姜洄抬眼看了过来,含笑道:“没问题,大舅子需要我做什么,尽管提。”

    此言一出,车内的气氛顿时轻松了不少。

    凤七耳根泛红,佯嗔似怒地睨了他一眼,别开头看向了窗外。

    严景寰还不曾欣赏过妹妹如此小女人的表情,愉悦地偷笑了几声,朝范姜洄竖了竖大拇指。

    “对了,媏媏,你之前说‘欧西’的幕后者是青木佐。他是谁呀?我得罪过他吗?”

    听严景寰这么问,凤七转回头,先是看了梁载勋父子俩一眼,得到梁载勋“绝对忠诚”的眼神保证后,这才启口解释:“我得到的消息,青木佐是严景德的生身父亲……”

    “什么?”只听了个开头,严景寰就蹦了起来,差点撞上车顶。

    “严景德……我就知道!他一日不离开严家,严氏就一日不得太平……可是不对啊,大伯二伯若是也知道这个事。没道理还会站在他那头……”

    “很简单啊,给他们钱他们就愿意了。”

    凤七不屑地轻嗤了一声,接着道:“严嘉伟在外面欠下了一屁股赌债,再不还,债主就要收他的别墅了。”

    “但大伯……”

    “严嘉康两个女儿要出嫁,男方家据说很重门第,若不多赚点钱撑场面,怎么能如愿嫁出女儿?”

    “……”严景寰愣了愣,继而失笑:“你人没在江沪。却比我这个整日待在江沪的了解得还透彻……”

    “那是大哥一心放在公司上。”凤七耸耸肩,“而我,哪里有关注他们。不过是在查‘欧西’的时候,顺带查了下他们而已。”

    顺带查了下。就能查出这么多幕后秘事……

    严景寰不由和梁载勋对视了一眼,心下忍不住暗叹:那若是仔细彻查的话,是不是祖宗三代都能挖出不少秘辛来?

    凤七伸了个懒腰,被范姜洄顺势揽入怀里。大方地倚着他的胸膛,懒洋洋地对严景寰说:“大哥就安心在京都筹划新公司吧。严氏员工,但凡有点脑子的。相信都会去顾氏集团报道,余下和严嘉伟一路的米虫、蛀虫,以及严氏这个大摊子,端看严嘉伟如何收场了。”

    “唉!”严景寰重叹了一声,“不管怎样,那是爷爷一手打下的基业……”

    “放心!出不了个把月,他们就会找上门来,哭着喊着要你回去接管……到时,大哥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接手管理也好,结束营业也好,总之,都随你心意……不过,我个人的观点是,别轻易就放过了他们,念他们是爷爷的兄弟,就一时心软,试想,你也是爷爷的亲孙子,他们何曾帮过你?所以,即便想重振严氏,也等他们全都陷入绝境后吧……没听说过吗?得来不易的才会倍加珍惜,他们学乖了,严氏也才能真正属于大哥……”

    好……好可怕的心机……

    梁载勋父子俩面面相觑。

    “老爸,她是严总的亲妹妹?”怎么性格差这么多?梁之砚咂舌轻叹。

    “如假包换。”

    咦?老爸的嗓音什么时候这么嫩了?梁之砚转头看了身侧的老爹一眼。

    梁载勋无奈地摊摊手:“刚刚不是我。”

    “什么不是你?”

    “我说,刚刚回答你的不是我!”

    “……”

    真是……糗大了!

    直到下车,梁之砚也不敢正视凤七,等所有人都下了车,他才慢吞吞地爬下来。

    没想到刚一转身,就看到凤七站在他跟前,不禁被吓了一大跳。

    “梁之砚?江沪中医大硕士研究生?正准备考博?专业是中医理论研究?”

    “……是。”他奇怪她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不过转念一想,许是父亲透露的,遂点点头。

    “有没有兴趣来‘同德中医馆’任职?”

    凤七浅浅一笑,邀请道:“就职期间,照样可以考博,医馆有专门的实验室,里头的器材和药材,无偿供你实验,另外,医馆和京都一院有项目合作,你若感兴趣,欢迎报名参加。”师父啊,瞧徒儿对您多好,随时随地不忘替您挖人才。

    咦?她这是在挖角吗?可是……挖他?——一个才刚研究生毕业的中医学硕士?

    不是说京都的中医专家一抓一大把吗?怎么还有这么缺人的医馆?还有,那什么“同德中医馆”,好耳熟耶,究竟在哪里听过?……

418 家人如此何复求

    仰头望着头顶上方这块刻有“同德中医馆”五个繁体大字的匾额,梁之砚总算记起为何会觉得它耳熟了。

    “同德中医馆”啊,他在本硕连读时,曾参与过的几次药理研究课题,牵头者不就是这家中医馆的院长吗?

    可是,那个女孩……听老爹说还没过十八岁生辰,和这家医馆,又或是和医馆主人有何关系?凭什么她邀自己来这里任职,他就一定能进得去?

    虽然之前并没考虑过会有机会来京都读博或是就业,可“同德中医馆”的名气,不用进一步调查也能猜到:前来应聘的中医学子必定趋之如骛,怎会缺他一个?

    “您好!您一定就是梁医师吧?严医师已经来电话叮嘱过我们了,我这就带您去院长办公室。”一道温和的女声从前方传来。

    梁之砚循声望去,虽然还没搞懂对方话里的严医师究竟是何许人也,可既然听她说要带自己去见院长,遂深吸了口气,挺胸跟着她进了医馆大门。

    一路上,梁之砚欣赏着“同德中医馆”的内部景观,随接待他的小护士穿行于隔断诊室和行政、后勤服务和实验区域之间的大小庭园,忍不住暗叹:若是只看这些布局,哪里能猜得出是医院?自从选了中医这门专业后,这些年来,他参观过的中医馆也不算少了,可何曾见过“同德”这样真正称得上古色古香、幽静雅致的中医院?

    “院长就在里头,梁医师进去吧。”

    小护士带他到了院长办公室门口,替他叩响了门后,笑着朝他点点头,就迈着轻快的步子离开了。

    连这里的护士都这么的……可爱……

    “哈哈!我估摸着应该就是你了。”办公室门从里头拉开,李安平爽朗地笑着迎他进去。

    “您……”梁之砚被他的热情有些吓到:“您认识我?”

    “怎么说呢……之前不认识,现在不就认识了?我知道你叫梁之砚。也知道你毕业于江沪中医大,还是唯一被导师鉴定为‘最优’的硕士研究生,怎样?来我这个小医馆就职不委屈吧?”

    “不不不……怎么会……”梁之砚忙不迭摆手:“我只是觉得,以‘同德中医馆’的名气,想进来应该会很难……”

    “别听外头那些乱七八糟的报道!”李安平不以为然地挥挥手,什么华国第一中医馆、什么师资力量雄厚……搞得他现在想正儿八经招几个有能力又耐得起苦劳的年轻医师都没有,都被外界那些报道吓得连简历都不敢递了……

    “听媏媏说,你打算继续读博?”李安平给他倒了杯茶,示意他随便坐。

    “嗯,我去江沪各大中医院实习了一段时间。还是觉得学校最适合我……咳,让您见笑了,二十三岁的人。居然还无法适应工作环境……”

    “你适合搞研究。”李安平微微一笑,点头道:“而我们这里,正缺少你这样的人才,怎么样?许护士带着你兜了一圈,环境不错吧?”

    咦?梁之砚不禁轻讶了声。莫非刚刚从大门口到院长办公室。途经那么多古色古香的亭台楼阁,并非顺道,而是特地?

    “哈哈!媏媏果然没说错,你是个单纯的人,心里想什么,脸上就表现出什么。难怪你父亲这么放心不下你啊……”

    “……”梁之砚一头黑线,顿时不知道该接什么。自己在人际方面的无能,的确让老爹头疼至极吧?

    蓦地。他想到李安平口里三番两次出现的“媏媏”,不解地问:“院长……那个媏媏……”

    “哦,她是我徒儿,也是医馆的半个主人啦……咦?你应该见过她的呀?她和我说,你们是一道从江沪过来的……”

    “一道回来。不代表我和他熟悉。”

    一道清凉的嗓音打断两人的诧异相对。

    齐齐回头,恰是话题的主人。双手插在裤兜里,倚着门框笑睨着他俩。

    “你这丫头!回来这么多天,只来个电话就算打发我们了?你师母都惦记死你了,还有囡囡,每次来家里,都会问:那个帅帅的阿姨什么时候才回来……你说,你是不是很没良心!”

    李安平笑骂着起身,来到门口,拉过凤七上上下下打量,最后握着她的手腕,探起脉来。

    “我很好,没病没痛,没任何伤……”凤七顿时失笑,忙安抚道:“我这不就来看师父了嘛!师母他们,晚上就能见到了。范姜去订包厢了,晚上大家伙儿好好聚聚。”

    “范姜?那小子也回来了?还不到放假的时候吧?年关快到了不该最忙了吗?”

    一听范姜洄也回京都了,李安平一阵诧异,继而想到月初时去南溪庄,听风老爷子提及范姜家的事,忙拉过凤七,低声问:“我听你干爷爷说,范姜家这阵子似乎在闹内部革命,你最好别去,免得引火上身……”

    “有吗?可是我早上才刚去过……”凤七纳闷地看了师父一眼,早上她从南溪庄出来,先去了范姜大宅,吃过午饭,才和范姜洄一道出来的。

    不过,师父和干爷爷他们所谓的“内部革命”,应该就是范姜洐执意要去特种兵部队,而范姜老爷子不肯吧?

    遂好笑地对李安平说:“没有你们想得那么严重,只是意见不合,正在磨合罢了。”

    “磨合?我怎么听说,都见血了……”李安平咕哝了一句,不过,就算范姜家真大闹家族革命,也和他没关系,他只要徒儿平平安安、健康顺遂就好了,这么一想,他马上就撇开了范姜家的八卦,拉起徒儿叨叨絮絮地问起这大半年来的境况。

    “师父,这些晚上有的是时间聊,现在还是先处理梁医师的事吧。我已经和方主任联络过了,他也觉得这个提议很好,那就让他和风扬一组,一个主内,一个主外,负责和京都一院的项目吧?”

    “这些你决定就好。”李安平摆摆手,转而对梁之砚说:“那就这么定了?薪资方面,我让风扬拉张单子,你看过后,觉得满意就签。不满意再商量,风扬……哦,对,我让他过来……”

    说着,李安平就要按下院内分机,还没接通,就听风扬带笑的嗓音已经在门外响起了:“不用拨了,我已经到了。”

    “你是听说媏媏来了这才来的吧?平时也不见你挪窝……”李安平没好气地轻哼。

    “嘿嘿……那不是在忙嘛!若是有事,我怎么可能会不来您老这儿?”

    风扬嬉笑着踱进门,第一个动作和李安平一样,也是拉着凤七上看下看,末了,眯笑着道:“唔,快一年没见,这回倒是有点长肉了……”

    “哪里有长肉?我看一直那么瘦……”李安平瞪着眼反驳他的观点。

    凤七失笑地看一老一少斗嘴皮子,转头对看楞了眼的梁之砚说:“这位是风医师,也是你日后的搭档,他负责和京都一院的项目合作事宜,你负责实验这一块,没问题吧?”

    “没问题。”一听是让他负责实验室,梁之砚不禁暗松了口气。

    说实话,他从进大门到现在,对“同德”的好感只升不降,可若是让他担任要常和人打交道的岗位,他还是有些踌躇的。

    不过,这会儿大松了口气。

    实验室啊!他之所以想考博、继续研读中医理论,不也是为了能光明正大地待在实验室里、不必和同事勾心斗角?虽然他从来就没想要和他们争什么,可出色的医术,由不得旁人不羡慕嫉妒……而眼下,既有现成的场地能让他自由发挥,又有充足的器材、药物可供他研究,还能兼得一笔足够养活自己和老爹的收入,何乐而不为呢?

    ……

    谈妥了梁之砚的事,凤七让风扬带着他先去熟悉工作场地,自己陪李安平聊起了天,同时等范姜洄来接他们。

    得知她没过几天又要出门,李安平郁闷地直撇嘴:“才刚夸你总算得了个长假,这就又要走了?过年能回来的吧?总不至于现在就已是你的年假了?”

    “还不清楚,看忙不忙吧。”凤七啜了口大红袍,抿唇赞道:“这茶不错,又是哪位师兄孝敬您的?”

    说到孝敬,她不免有些惭愧,轻叹道:“我都没送过师父什么……”

    “谁让你送了?你能常回来看看我们就知足了!”李安平不悦地打断她:“何况,你送我和你师母的还嫌少吗?”

    “可师父不喜欢,都没见你拿出来用……”

    “谁说不喜欢了?”李安平借着饮茶掩去了耳根的红晕,低声咕哝:“我只是不想被人磕了碰了,那些都是你从国外带回来的,想在国内买个一模一样的,可不容易……”

    声音很轻,可凤七却听全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怪不得呢!这些年,她每回出去,回来时总会给他们带精挑细选的礼品,可总不见他们使用,还道他们不喜欢呢,原来是怕损坏了……

    这么一思转,她的眼眶不禁泛起潮润,垂下眼睑,抚着手中的杯盏,唇角扬起一道好看的弧线。

    有家人如此,夫复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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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9 先天之境

    十日假期休完,就在凤七准备等冰月来接她回“unsg”总部时,唐武从月湖湾拨来电话:

    “小七,东方鹤来了,说是要挑战我们三家。”

    东方鹤?

    凤七秀眉轻蹙,近几年,都没听到过他的消息,还以为经历上次事件后,他已经率着东方家族重新隐居、再不问俗世了呢。

    “具体什么情况?”

    “他定下了三日之约,说是约,其实是他单方面的意思,要一人同时挑战唐、齐、袁三家,还说要铲平月湖湾,狠狠羞辱三家……小七,我感觉他这几年功力大有长进,太爷爷甚至怀疑他已经突破了武学上的先天之境……”

    “先天之境?”凤七皱了皱眉,这是哪一层境界?

    “嗯,先天之境,武学上的至高境界。不过我们也是道听途说,从古至今,还没哪个古武世家出过这等境界的高手,即便真有,也没载入史册……太爷爷之所以这么猜,一是因为东方鹤这几年一直都闭关不出,一出关就来找三家的麻烦,如果没有万全的准备,应该不至于如此。二则,太爷爷说,这一次碰面,他竟然感应不到东方鹤的气息……所以,他猜对方可能已经突破了先天之境……”

    和唐武结束通话后,凤七独自静坐了良久。

    据唐武所说,这先天之境是武学上至高无上的存在,那么,和她的四境通神术相比呢?究竟属于哪一层的威力?天境?还是天境之后?

    可无论是哪一层,目前的她都还没到达……

    她记得上一次离开京都前,曾拿地境末阶的实力和唐老太爷切磋过,虽然双方都没有用全力,可也只能打成平手。

    那么,以她或是唐老太爷的实力。去迎战东方鹤,胜算究竟有多少?

    若是连他俩都无法吃透眼下的东方鹤,唐、齐、袁三家纵然联手相抗,又能撑得了多久?

    “唉!怎么老见你在发呆!”

    冰月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她身后,拉回了凤七的思绪。

    这才记起,她的假期已经结束,该回总部接任务了。

    凤七起身提起房间一角早就收拾好的行李箱,被冰月抬手制止了:“头儿说了,你的新任务就是留在这里。”

    “?”凤七不解地抬头。

    “说你笨还不承认!我问你,华国眼下最棘手的问题是什么?”

    “……你是说……东方鹤?”凤七眉心紧皱。盯着正四下打量房间布置的冰月问。

    “还不算太笨嘛。”冰月双手叉腰,婀娜地走了两步,徐徐回头。笑望着她说:“既然知道,你又是华国的国籍,这桩任务自然就交给你咯”

    “我不懂……”凤七想了想,摇头不解:“东方鹤和唐齐袁三家之间,细论起来当属私人恩怨。不该是‘unsg’的任务范畴……”

    “好吧!”冰月瞪着她半晌,无奈地叹了口气,双手举过头顶,佯做投降:“我收回刚刚的话,你还是很笨!以东方鹤的野心,他的古武水平若是高到让国家发愁的地步。你说国家会采取什么措施?”

    凤七眨了眨眼,没直接回答冰月的问题,而是反问:“这么说。你们也都知道了?他的古武水平达到了先天之境?”

    “先天后天什么的,我是不知道啦,不过,他能避过重重眼线,突然出现在你说的那三家地盘。不就是最好的证明?我记得他已经被你们国家列为拒绝往来户了。假设他这次入境是想刺杀华国最高领导人呢?是不是也防不胜防?”

    ……也是。凤七了悟地点点头,末了深吐了口气。神色间有些不确定:“我不认为能压制得住他……”

    毕竟,三四年前的那次输赢,她胜在突破,而他败在内伤。

    如今,经过三年乃至四年的闭关,又真如他们说的那样他已经突破“先天之境”,那么,她又有何资格去擒获他?

    “傻丫头!让你接手这个任务,不代表我们就会袖手旁观。”冰月失笑地拍拍她的肩,安抚道:“别忘了,我们拥有最先进的武器,若是局面实在无法控制,也不会让你有事。你不是一直说:历练是最好的突破契机吗?”

    凤七心头的阴霾随冰月的最后一句话而豁然散开。

    组织将这个任务交予她,不是为了测试她的实力,也不是因为华国的内务事而撒手不管,只是因为她曾说过:历练是最好的突破机会。这才让她去尝试,看看能否借由东方鹤,顺利突破地、天两境的壁障……

    “我明白了!”她重重地点了点头。

    “明白就好。”冰月莞尔一笑,“别忘了,组织永远是你强有力的后盾。放心大胆地去迎战吧。”

    说完,她所站的位置晕起一圈涟漪,转瞬间,就没了她的身影。

    几乎是同一时刻,“unsg”的总部会议室,位于弗恩旁边的空位,突然出现了冰月的身影。

    “回来了?怎么样?她没埋怨我们吧?让她一人去挑战东方鹤?”对于凭空出现的人,弗恩见惯不怪,而是一股脑儿地问起凤七的反应。

    正在会议中的其他几人也都看向了冰月,等着她解说凤七那边的情况。

    “没有。不过肉麻死我了!”冰月捞过弗恩跟前的水杯,咕咚两口灌下肚,很不淑女地打了个响嗝,这才抚着小腹说:“我挑了好的说,她相信了,不过,说真的,头儿,你确定让小七去应战东方鹤真没问题吗?万一她……”

    “聊胜于无。”奎因耸耸肩,“让她去,是目前而言最保险的方案。我还无法确定东方鹤究竟有没有和青木佐勾结,如果有,那么,他这次去华国绝对是有备而去,让凤七试探他,一是试探他的实力,二是拖延他,海森这里,尽快追踪到青木佐的位置,越快越好。”

    “可如果,东方鹤找唐齐袁三家的麻烦,真像小七猜的:纯属私人恩怨,那他即使真和青木佐有什么阴谋,月湖湾三日后的挑战,也不至于能有什么动作,我们是不是管太宽了?”

    奎因食指点着会议桌面,静默了数秒,忽地岔开话题:“你们都没察觉,这两天的气象很异常吗?”

    “气象?不是一直老样子嘛?阴晴不定的……”海森不以为意地耸耸肩。

    倒是温拓,微微皱了皱眉,抬眼和奎因四目相视:“头儿指的是空气污染?”

    “哦,这个我听新闻提过,说是这两日,上空云团都像移民似的大面积往亚洲上空汇聚,不知是冷暖锋交汇,还是……”弗恩听温拓开了个头后,叽叽喳喳地接过了话茬。

    “地面站的辐射波探测到有第三方因素。”奎因替他做了解答。

    “咦?辐射波?头儿说的是地面站新引入的大家伙?”

    “嗯,地面站遭破坏后,我向上级申请到了一个辐射波探测仪,也算因祸得福吧。”

    “可是,这和青木佐、东方鹤又有什么关系?”弗恩不解。

    “……”奎因静默了数秒,随即抬头扫了在场几人一眼,抿唇轻叹:“静观其变吧,但愿只是我的猜想。”

    ……

    三日之约即将到来的前一天,看到凤七出现在月湖湾,唐、齐、袁三家无论老少都是同一副表情:先是呆愣,继而松神。

    倒不是他们把一切希望都压在了她身上,而是,有她在场,即便东方鹤指名要和他们三家对擂,他们也安心不少。

    范姜洄自然与她一道前来。和唐、齐、袁三家长辈一一打过招呼后,随凤七来到了唐老太爷的居所。

    唐卿见父亲似是有话对凤七说,也就没和齐封腾、袁未君一起跟进去,只让唐武送了三杯香茗进去后,就去外院商议明日的应战对策了。

    书房内,唐老太爷品了口香茗,感慨般地叹道:“搬来月湖湾这么多年,日子过分悠闲了,差点就忘了成立‘四盟武道馆’的初衷。还以为可以一直这么清闲下去,直到寿命终结……想不到……话说回来,东方鹤这几年一直沉寂无音讯,东方家族又全权交给了他的小孙子打理,我曾琢磨着他或许在闭关练功,想不到竟然被他突破了先天之境……”

    “先天之境究竟是怎样的境界?”

    凤七听他这么说,搁下手里的茶盏,微蹙着秀眉问。

    “咦?”唐老太爷讶然地看向她,“你不知道?”

    这……怎么可能?

    大半年前那次切磋,他就确定:她的古武术已经远超他了。以她这般的提升速度,要不了多时,兴许就能达到绝大部分古武者穷其一生也突破不了的壁障。也因此,唐老太爷心下认定:她必定有一套独特的内功心法,既如此,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个在武学界堪称神一般存在的至高境界呢?

    “我不知道。”凤七耸了耸肩,“我所练的古武术没有所谓的先天之境……当然,也可能是我一直没机会看破这一境界。”

    她前世,也不过才初入天境就英年早逝,灵魂转世,心经修为,全须重来。

    到目前连天境都还没突破,又怎会知道天境之后究竟是什么境界?是不是就是他们所说的先天之境?

    如果是,那么,和东方鹤的一战,还真没有丝毫把握……

420 了怨

    无论有没有把握,三日之约一到,东方鹤带着两名得意弟子出现在了月湖湾,负手站在“四盟武道馆”的大门口,仰头望了望大门上方的匾额,不屑地轻嗤了声。

    “几年未见,倒还是这么惹人讨厌啊。”

    凤七从三人背后走来,双手插在大衣兜里,语调慵懒。

    “你!”一见是她,东方鹤似是有些吓到,不过,马上就恢复了轻屑的表情,“我道是哪个目无尊长的小子,如此出言不逊,原来是你啊……怎么?被华国国安赶出来了?若是没地方可去,不如来替我做事?”

    “‘目无尊长’这四个字,有个前提,那就是对方得是‘尊长’,而东方先生在我眼里,不过是个通敌叛国的限制份子,还不配做我的尊长,自然也就谈不上这四个字了。至于我有没有地方去,就更不牢你费心了,若真有闲情逸致,不如多关注关注东方集团的近况。我听说,近期日国股市动荡,东方集团首当其冲啊。”

    “你!”东方鹤被她一席话气得差点就想当场发作,一想到此行的计划,要先解决唐、齐、袁三家,只得深吐了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怒意,转头问从武道馆出来的唐武:“怎么?没人敢来应战?所以才派这么个丫头来应付我?”

    “东方先生误会了,太爷爷和三家家族长都已在里头恭候多时了!”

    唐武趁人不备,朝凤七眨了眨眼,这才佯作恭敬地对东方鹤说。

    “哼!”东方鹤闻言,一甩唐装下摆,越过唐武进了武道馆大门。

    唐武弯着眉眼,先是朝凤七竖了竖大拇指,随后走在她身边,压低嗓音道:“你胆子还真大!就不怕他气急攻心。突然出手袭击你吗?”

    凤七不以为然地耸耸肩:“横竖是要打一场,早打晚打不都一样?”

    “你呀!幸好范姜被太爷爷留住了,不然,看到你主动激战,脸色肯定很难看……”

    凤七弯弯唇角,她知道唐老太爷为何把范姜洄留在身边,一来是怕自己等下和东方鹤对战时,怕东方鹤那个阴险的老家伙拿范姜洄做名堂,二来是想宽自己的心。有唐老太爷的保护,范姜洄的安全必定无虞。她也能放心大胆地迎战。

    ……

    “该说的,三日前我已经都说了。今日来,没其他事,就是来了结东方家族和你们三大家族之间的旧日恩怨,一战解纷争,无论我输赢如何,今日之后,我与诸位之间的恩恩怨怨,就此全部了结。<。com好看小说在线>”

    这不是废话嘛!

    听东方鹤这么说。唐、齐、袁三家的人齐齐腹诽。

    他赢,意味着唐齐袁三家败,以他的高调,必定会将这次的对战结果昭告天下。从此,四大古武世家只剩他东方一家,想怎么夸大其词也都由他说了算,恩怨也就不解自散。即使唐齐袁三家的传人想接任恩怨的回报。也得掂量掂量他先天之境的绝世神功。

    倘若他输,以他好面子的虚荣心,必定会夹紧尾巴回到日国。从此不再踏入华国半步,自然也就没了恩怨一说。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他东方鹤早就替自己安排好了绝佳退路,无论输赢,被动的一方,都是他们三家。

    “口说无凭。”一道清冷的嗓音打断众人愤愤的思量。

    “小七?”

    抬头见是凤七,唐卿不禁纳闷。

    而坐在他和唐老太爷中间的范姜洄,则是一脸的担忧。这丫头!其他任何时候主动都好,却偏生喜欢在这种节骨眼上惹人注目。

    “你想怎么样?”东方鹤有些着恼地呛声问。

    “我说了,口说无凭。”凤七朝范姜洄安抚一笑,回头继续道:“你说今日一战之后,你所代表的东方家族,从此再不和唐齐袁三家重提旧日恩怨,若真如此,那就立个字据吧,也好让我放心。”

    “噗嗤……”

    底下不知是谁,在凤七话音刚落的同时,很给面子地发出了一声轻笑,让原本就已铁青了神色的东方鹤,脸色越发难看。

    “立字据是吧?成!”东方鹤咬着牙沉声道:“不过,我也有个条件,第一个出战的,必须是你。”

    他早就想教训这个死丫头了!

    一而再、再而三地破坏他的计划,甚至曾经还将他逮捕、囚禁。如若不是他和日**方有那么点关系,恐怕到现在,他都还在华国的军事监狱里暗无天日。

    然而,东方鹤没想到的是,激得他主动向她邀战,正是凤七的目的所在。

    一听他这么说,凤七挑了挑眉:“战就战!我倒是早就想和东方先生过上几招了,上回因为你有伤在身,没花什么功夫就拿下了你,一点都不过瘾。”

    啊列个去!!!东方鹤心下咒骂。她到底想拿他上次带伤被擒的事做多少回文章啊?

    “亲书字据、签字、按手印……唔,很完整,这下就不怕东方先生万一输了之后,出尔反尔,再来找我们几家的麻烦了。”

    接过东方鹤手下递来的字据,凤七仔细看了看,随即一弹单薄的纸张,交给唐武好生保存,同时,似笑非笑地看着东方鹤说。

    东方鹤被她这番言语激得恼羞成怒,正想发飙,只见凤七神色一凛,跃空而起,朝他说了声:“来吧!不是想狠狠教训我吗?这里场地不够大,咱们换个地方。”她才不允许他在这里撒泼,没得毁了唐武辛辛苦苦督造建立的“四盟武道馆”。

    言语间,她几个起落,就已飘出了武道馆外,朝西首的山头极速掠去。

    东方鹤见状,神色睥睨地冷哼一声,身形一拔,直接凌空,踩着虚空步,轻轻松松地跃出武道馆的院子,紧随凤七而去。

    “这……就是突破先天之境后的轻功吗?”

    在场的几人,目不转睛地看着凤七和东方鹤一前一后地消失在他们眼帘。彼此对望,眼里都盛着满满的不可置信。

    范姜洄心忧凤七的安危,问身边的唐老太爷:“老太爷,您说小七她……”

    唐老太爷其实也无法确定凤七对战东方鹤的胜算究竟有多少。紧拧着眉心暗叹:但愿她昨晚说的,不是在安慰我……

    范姜洄见他欲言又止,双唇一抿,腾地起身朝外走去。

    唐老太爷一把拉住他,却不料,被范姜洄挣开了。

    “她为了你们主动揽下和东方鹤的挑战,你们倒好。连去看看都不敢吗?”

    “小子,要去就跟着我,别让那丫头分心。”

    唐老太爷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随后身子一提,足下轻点间,就已带着范姜洄掠出了数十米远。

    其他人也都没说什么,紧跟着唐老太爷朝西山方向尽速奔去……

    ……

    凤七和东方鹤你追我赶地疾掠到月湖湾东面的山头。

    初冬的山上,冷风不时呼啸而过,两人却毫不畏寒地立在山巅。对峙了片刻后,东方鹤主动出招了。

    凤七一边拆招,一边仔细观察他的一举一动,发现他的招式较之数年前。的确刚猛不少,可也不似她想象中的那么无坚不摧。

    就这么你来我往地对上了近百招后,东方鹤忽地原地盘腿而坐,似是在调整呼吸。

    凤七因为也有些喘。就跟着在离他不近不远的大石上盘腿坐了下来。

    然而,没等她运行心经调整内息,就见东方鹤猛地睁开眼。眨眼间,他的犀利攻势就欺到了她的跟前。

    好在她事先有防范,开启了内力结界护罩周身,挡下了东方鹤这一记迅猛的突袭。

    东方鹤遭到反弹后,整个人被震出了数米外。

    而她,也因内力结界被攻破,内力动荡,气息不稳,抑制不住地呕出一口鲜血。

    “哈哈哈!”

    东方鹤好不容易稳住身体,擦去了嘴角渗出的血丝,仰头狂笑道:“看来,你比我伤得重!”

    “那又怎样?”凤七以手背抹去唇角的鲜血,淡然地道:“你不也到极限了?”

    “这你就错了!”东方鹤缓缓地朝凤七逼近:“我忍辱负重,三年没有出关,就为了今日。你以为我为何要向你们撂下战书?真的只是为了了结恩怨?哈!你想得也太单纯了!我东方鹤做事,要么不做,要么就做到最好。你和那几个老家伙挡住我东方家族四射的光华,甚至想逼我消失在古武界,这口恶气,怎能不出?”

    “所以,你其实是想来剿灭我们的?”关于这一点,凤七早就猜到了,只是:“你就不怕遭到华国政府发布的全球通缉令吗?”

    “这有何难?我徒弟中,有擅长笔迹仿造的,随便写点什么,譬如‘比武切磋、伤亡自负’之类的,以古武世家在政府眼里的独特性,他们才不会为了几个已经不存在的人,来得罪全球唯一一个突破先天之境的古武大师。除非昏了头了!”东方鹤不屑地嗤道。

    亲耳从他口里听到“先天之境”四个字,凤七心头一震:莫非,他刚刚只是试探?根本没用全力?而自己,在应付他攻出的那数十百记猛招时,就已耗得差不多了,如此看来,那“先天之境”的威力还真挺大的。那么下一步,她该如何进退,才能配合组织拿下他呢?……

    ps:谢谢maryane的打赏!谢谢灬亓べ`和梦蝶宝玉两位童鞋的粉红票!今天好冷,已经飘起雪子了,气象预报说明天中雪,不知道一觉起来会不会银装素裹,那样的话,就能光明正大请假了,喵呜!我就这点出息!~~~~~~~~

421 高浓麻醉弹

    唐老太爷一行人相继赶到西山脚下后,仰头找到了正打得难分难解的两人,一会儿贴着山壁,一会儿立在树梢,一会儿又回到山巅。

    唐武不禁惊叹:“好快的速度……”

    范姜洄一言不发,视线胶着着空中往返掠过的两人。他根本分不清谁是谁,只看到两团人影,在晌午的暖阳折射下,飞速地在空中移动旋转。

    “咦?怎么都在这里?”

    一道狐疑的自言自语惊了在场几位内功不弱的古武高手。

    特别是唐老太爷,好歹也有半甲子内功在身,居然连对方何时出现在他们身后的都没察觉,不由心头一慌,担心对方是东方鹤那一路的。

    “你是谁?”他紧拧着眉心,瞪眼看着突然出现在他们身后的冰月。

    范姜洄起初全副心神都在头顶上空,此刻听身畔的唐老太爷这么问,也循着他的目光转头看向了身后。

    “冰……月?”他认得她,每次都是由她“接送”小七的。莫非她这次也是来接小七回去的?

    “没想到你还认得我哦!”冰月神色自若地撩了撩她那头波浪大卷发,朝范姜洄笑笑。

    唐老太爷等人见范姜洄认得对方,这才松了送神,可对她的身手,仍然不敢小觑,遂缓和着语气问:“敢为您是……”

    “我是小七的同事啦。”冰月也不避讳自己的身份,抬头看了眼山巅上其中一团渐呈弱态的人影,向唐老太爷请教:“您老可辨得出谁是谁?”

    唐老太爷听她这么问,也随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这一望惊得他脸色骤然泛白:“啊!小七受伤了!”

    “什么?”范姜洄一听,拔腿就往山上冲。

    其他人也都纷纷追了上去。不管怎样,东方鹤的目的在他们三家,把小七卷进来本来就够羞愧的了。这要是因此而受伤,他们都无法原谅自己。

    “喂喂喂!”冰月在身后喊:“我只要辨清哪个是小七就行了,其他的交给我,你们……”

    前头的几人哪里有空等她说完,早就跑没了影。

    冰月跺跺脚,一个瞬移,也消失在了原处。

    ……

    山巅上,凤七撑着身子,倚着崖壁席地缓息。

    “别费劲了。”

    东方鹤抹去嘴角渗出的血丝,居高临下地睥着她。神情不屑地说:“先天之境的实力,岂是凡人能抵挡的?不枉我苦修三年,这一次,我定要将你们几个碍眼的绊脚石统统除去!从此,整个天下,唯有我东方家族是传承千年的古武世家!哈哈哈哈!”

    “做梦倒很积极!”凤七“呸”了口血水出来,借由拉他废话来拖延时间,以期运转的心经能尽快恢复耗损的内力。

    “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的气息也不稳了。可也就对付了我一个,甚至还没把我彻底打倒,山下还有那么多人,大不了来场车轮战。你以为自己还能安然离开这里?更何况……你清楚我的来历吗?你知道我的家族吗?实话告诉你也无妨,我是家族里武功最垫底的,但并不意味着我的生死他们就不会关心。你杀了我简单,可你逃得开凤族一家年年月月无穷尽的追杀吗?”

    “哈哈哈!别说大话了!你道我不知道吗?你是江沪严家的私生女。你的父亲和爷爷,都是被血彧干掉的,怎么?他们还有能力保护你?哦!也对!一家老小地下相会嘛!哈哈哈哈!……呃!唔……”

    正仰头嘲笑她的东方鹤。被突如其来的一粒高浓度麻醉弹,软倒了在地。

    “没事吧?”冰月伸手探了探东方鹤的鼻息,确定他已经晕厥,这才拍了拍双掌,来到凤七跟前,“你脸色好苍白,要不要紧?我马上带你去医院!”

    “不用,你来了就好。”凤七松了口气,说实话,再和东方鹤缠打下去,她真的快撑不住了。

    “我当然会来啊!不是说了有组织最先进的武器嘛!喏,弗恩加班加点赶出来的高浓度麻醉弹,对付古武高手最有效了,要不要你也试上一试?还有一粒哦!”

    冰月晃了晃手上的麻醉枪,打趣起凤七。

    凤七弯弯唇角,正想说什么,蓦地,她看到东方鹤竟然从地上跃了起来,朝背对着他的冰月迅猛地抓来。

    “快闪!”凤七朝冰月大吼。

    “什么?”冰月一时没能意会,等看到凤七像一道风似地从她身前掠过,又听“噗”的一声,有个温热的东西,贴上了她的背,这才猜到可能发生的事,无法遏制浑身的颤抖,她缓缓地转过身。

    “小七!!!”

    这时,唐老太爷一行人也赶到了。

    范姜洄亲眼看着凤七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砰”然摔落在地,再也顾不得其他,一边声嘶力竭地高喊,一边疯狂地朝她奔去。

    其他人也都抑制不住心头的骤痛,紧跟过去。

    东方鹤此刻也好不到哪里去,被凤七用尽全力的对掌一击,体内真气紊乱,导致他浑身痉挛地倒在地上,支撑着想要坐起来,被唐老太爷迅捷地扣住了。

    “小七若是……有个什么……我唐家从此与你不死不休!”

    “我齐家也是!”

    “加上我们袁家!”

    齐封腾和袁未君也一脸肃杀地瞪着东方鹤说道。

    东方鹤被唐老太爷点了穴,动弹不得,索性闭着眼就地打坐自我疗伤起来。

    唐老太爷未免得他冲开穴道,叮嘱齐封腾和袁未君看着他,自己走到凤七身边,问一旁正在探她脉搏的唐卿:“怎么样?”

    唐卿摇了摇头:“内息很乱,根本没法替她疗伤。”

    “疗伤?也就是说她伤得很重了?”范姜洄坐在地上,轻柔地将凤七抱到怀里,听唐卿这么说,语气有些哽咽。

    “我摸不准。总感觉她的内息和我们不一样。”唐卿摇摇头。

    唐老太爷也蹲下身子,捞起凤七的手腕,闭眼细探她的内伤情况,良久。也和唐卿一般,无力地摇摇头,“的确不同……这样子,根本无法用内力疗伤……”

    “那怎么办?怎么办?……”范姜洄无措地低头望向怀里的小女人,“去医院……对!去医院!赶紧送她去医院!你们都愣着干什么!”

    他想站起来,可大腿肌肉突然抽筋,痛得他无法站立,一旁的冰月忙扶住他,“我送她去医院。”

    唐老太爷沉痛地闭闭眼,“也好。那就去同德中医馆吧。好歹是她师父开的,总归上心些。”

    “一定要中医馆吗?”冰月不解,“组织有先进的西医设备……”

    “西医无效。”唐老太爷摇头解释:“她是经脉受创导致的内伤,必须先理顺紊乱的脉络……关键是她的脉络很奇特,我试着输入内力,竟然遭到了反弹……”

    唐老太爷话还没说完,上空传来一阵螺旋桨的噪音。

    “是头儿!”冰月认出直升机,惊喜地朝上空挥手示意。

    的确是奎因几人。从冰月的胸针接收到这里的情况,立即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

    由于山顶不够宽敞。没有可供直升机停靠的平地,因此,奎因等人是攀着绳索跳下来的。

    先是奎因,然后是温拓和海森。最后是弗恩。

    四人分工有序。

    温拓和海森一落地,就来到了东方鹤跟前,“咔嚓”、“咔嚓”两声,给东方鹤上了手铐、脚镣。

    “咦?这么乖?都不反抗一下?”见东方鹤任他俩摆布。海森和温拓对视一眼,随即伸脚踢了踢东方鹤的屁股,疑惑地嘀咕。

    “他被点了穴道。两三个小时之内,应该都不会有什么动作。”齐封腾好心地解释,至于海森粗鲁的动作,则保持眼观鼻鼻观心、视而不见。若不是碍于古武世家家族长的身份,他也想趁机狠虐他一遍。居然敢伤他们的小七。

    “两三个小时?古武术果然逆天啊!早知道就不必浪费时间跑地面站去借这套钨合金新型镣铐了。”

    海森嘀咕归嘀咕,手上的动作毫不拖沓,和温拓两人一左一右地架着东方鹤上了直升机。

    奎因带着弗恩,提着“unsg”里最先进的急救医药箱,来到了凤七跟前。

    “头儿,这位老先生说,小七的伤,恐怕无法用西医解决。”奎因等人的出现,让冰月大松了口气,不过想到唐老太爷的话,不禁忧心地说。

    “嗯。我有数,先回医疗站。时间不多了,你们需要立即赶赴日国,我的猜测没有错,青木佐那里有情况。”

    奎因蹲在凤七跟前,边检查她的瞳孔,边说。

    “把她交给我。”

    见范姜洄一副护犊子的表情,奎因心下好笑,不过,此刻不是调侃打趣的时候,他知道凤七的状况必定很不乐观,否则,也不会让一向乐观开朗的冰月,如此萎靡无措、连他们透过胸针的呼叫都没注意。

    “你若不放心,随我们一起来。”奎因耐着性子劝范姜洄松手。

    得到这样的保证,范姜洄才肯将怀里的人儿交给弗恩,可紧张加焦虑,他的腿部肌肉仍出于痉挛状态,根本无法动弹,还是奎因扶了他一把,才能站起来。

    “弗恩,你随冰月走。我说过你根本不用来,浪费机位……”奎因的声音逐渐消失在迅速驶离的直升机上。

    “……是。”奎因低下头。他只是内疚,若不是他研制出的高浓麻醉弹效果不达标,小七也不至于……

    “别自责了,要怪该怪我……”是她太不小心了。冰月轻叹了一声,然后拉过弗恩,眨眼间就消失在众人跟前。

    余下唐老太爷等人还没回神,山顶就只剩他们几人了,不禁面面相觑。

422 “随军家属”

    “滴……滴……滴……”

    安静的病房内,只听得到生命探测仪工作的声音。

    范姜洄从噩梦中惊醒,看到病床上的人儿依旧一副恬静沉睡的模样,这才舒了口气,替凤七掖了掖被角,起身来到病房配套的洗手间里,洗了个冷水脸。

    拿毛巾擦干脸后,对着镜子里胡子拉碴、头发糟乱的自己有片刻怔忡。

    小七昏迷了七天,他也整整七天没有迈出病房半步。吃、睡都在这里,别说刮胡修脸了,身上的衣服,也是想起来了才换一套。

    虽然冰月帮他从家里提了不少换洗衣物过来,可他哪有心思去管这些,睁开眼就守着她,观察她的状况,累极了就握着她的手趴在病床沿上打盹,虽然好几次醒来时都发现是在病房配套的休息室床上。

    听冰月说,是奎因他们来探望小七时,看不下去自己的邋遢,才把自己丢到了休息室里,所谓的“眼不见为净”。

    但他知道,这是奎因他们表达关心的方式。

    “这么多人都在牵挂着你、关心着你,究竟何时,你才会醒来?”

    范姜洄又坐回到病床前,握着凤七纤柔无骨的小手,贴上自己的两颊,轻轻摩挲着。

    “你说再不会让我担心……也不会再出上回那样的状况……可是,这一次,你更过分,竟然一睡七天不醒……你个坏丫头,究竟要睡到什么时候去?”

    “……虽然我不怕等,这么多年都等过来了……说好等你成年,我们就订婚……等你满婚龄,我们结婚……可是……不是这样的等啊……“

    “老婆……我好想你……”

    他捧着她的手,摩挲着自己胡子拉碴的脸,哽咽地低语。

    门外,前来探望凤七的冰月和弗恩。双双泛红了眼眶。

    不想打扰病房里此刻的宁谧,两人在病房外的过道上坐了下来。

    “我不该那么自信的……”弗恩胳膊支在膝盖上,撑着头,满脸沮丧地自责:“应该再仔细一点……明明知道东方鹤突破了先天之境,却还自以为是地觉得那样的功效足够击倒他了……”

    “那不是你的错……时间那么紧,你能研制出如此高浓的麻醉弹已经不错了……该怪我……”

    冰月双手插在大衣兜里,仰头靠在椅背上,望着头顶上方的节能灯,低落地接道:“以为凭我们出品的高科技武器,定能打败东方鹤……小七她……是为了救我……”

    两人日复一日的自责。也无法唤醒病房内安详沉睡的人儿。

    忽的,过道那头匆匆跑来小七的主治医生。

    弗恩和冰月的视线齐齐盯住他,随着他越跑越近,直至越过他们推门进了病房。蓦地,一个念头不约而同地窜上两人的心头。

    “该不会是……”

    “小七醒了?”

    两人猛地从椅子上跳起,争先恐后地挤入病房。

    病房里,范姜洄抑制不住激动地站在病床旁边,看主治医生给凤七做全身检查。

    凤七时不时给他一记安抚的微笑,看到冰月和弗恩也齐齐冲进来。她不禁莞尔一笑,嘶哑地招呼:“嗨!”

    “哦!谢天谢地!你总算醒过来了!”

    弗恩揪着胸口,差点没跪倒在地,拜谢老天爷的不收之恩。

    冰月还算冷静地回了她一记“嗨”。可颤抖的音色,和泛红的眼眶,无一不在表明她的激动和喜悦。

    主治医生做完检查,摘下听筒后。微笑着对凤七说:“恢复得很好,再观察两日,若是没有意外。就能出院了。”

    “谢谢!”凤七喑哑地致谢。

    主治医生又叮嘱了她几句注意事项,这才和诸位点点头,回医生办公室给她开调理药方去了。

    “我昏睡很久了?”

    凤七看向范姜洄,盯着他脸上明显的胡髭,哑声问。

    老实说,刚苏醒的刹那,她还真没认出他来。直到他开口唤了她一声,她才认出是他。那么爱洁净的一个人,因为她,连仪表都不注重了,这说明什么?凤七喉口一阵哽咽。

    “还好……”范姜洄叹息了一声,坐回床头,拉过她的手,微颤着送到唇边印下一吻。

    “什么还好?!要是你再不醒来,我看他人没疯,倒是先被治安收容局带走了!”

    冰月总算恢复了往日的风趣,拉着弗恩挤到床头,向凤七抱怨起这七日来范姜洄的种种邋遢事迹。

    凤七低低轻笑,不过看向范姜洄的笑眼里,明显含着晶莹的潮润。

    “好啦!你醒来就好,我们这就回去向头儿汇报!头儿他们也都很担心你,有空就来看你,要不是今天……啊,先不说了,小七你好好养伤。我们明天再来看你。”

    被弗恩拉了拉衣袖,冰月才记起头儿的叮嘱,及时打住了未竟的话语,向凤七道了别后,不再打扰小俩口恩爱,忙瞬移回总部汇报这个喜讯去了。

    “你吓死我了知不知道?”

    待他们走后,范姜洄再也忍不住,一把拥住了凤七,在她肩窝深深叹息。

    “对不起……”凤七反手顺着他的背,以期抚平他的颤抖,柔声说:“让你担心了……”

    她明明答应过他,不会再让自己受伤,至少不是生离死别的伤痛,可才多久?又失信了!

    “不过这一次,我因祸得福,明悟了‘置之死地而后生’的真谛……”她想到自己这场生死之争所获得的契机。

    “什么真谛假谛我才不管!我只想你好好的……健健康康平平顺顺的……”

    范姜洄赌气地不去听她的解释,只一径地拥紧她,在她耳畔不住地诉说自己的后怕。

    “好!”凤七柔声应道:“我不仅会健健康康平平顺顺,还要嫁给你……给你生很多孩子……”

    “你……听到了?”这不是他在她昏迷时说的话吗?范姜洄先是一愣,继而耳根通红。因为想唤她醒来,他几乎无所不用其极,把能说的、不能说的,统统都说了一遍。甚至包括两人,哦,不,加上一窝小萝卜头们,一家人幸福的将来,没想到她真的有听到。

    “这么说……你其实早就醒了?”

    “没有。”凤七柔笑着解释:“我不是说了吗?我因祸得福得到了大突破,意识里一直在自我修复,虽然睁不开眼、动弹不了,但我能听到外界的声响,听到你一直陪着我。和我说话……”

    那一刻,她发现自己也好想他,想见他、拥抱他,像他说的那样,水到渠成嫁给他,和他组建一个幸福的家庭,然后,生上一窝可爱的娃娃……

    “老婆……”范姜洄听她这么说,不由满足地眯眼喟叹。不过,该说的还是得说,不然,若是再来一次类似情况。他非疯了不可。

    “下回……”

    “下回我会小心。”凤七知道他要说什么,抢在他开口之前,迅速接道。而后头一仰,主动吻上他微凉的双唇。“我想吻你,范姜。”这是她半梦半醒中最想做的事。

    好吧!他投降。谁让他也好想吻她,漫长的七天等待。好不容易盼来艳阳高照,等他吻完再来谈正事也不迟……

    ……

    “霾团怎么样了?”

    奎因从地面站参加完部署会议回来,歇也不歇就来到了监测室。

    弗恩和温拓正在里头分工有序地记录屏幕上的监测数据。听到头儿这么问,汇报道:“仍是在以10米/秒的速度往华国上空汇聚。据目前的数据估算,要不了两天,华国上空,特别是京都、江沪两区,上空的霾团浓度每立米可达1000微克。”

    “**!”奎因低咒了一句,双手撑着会议桌沿,瞪着桌面上方悬浮着的霾团动态走势图,沉思了半晌,转头问温拓:“国际环卫组织怎么说?”

    “唔,类似于推脱之类的官方说辞。”温拓边忙碌着手上的工作,边转述了一个小时前、国际环卫组织秘书处发来的答复:“他们的意思是,谁发起,谁负责……”

    “该死!如果青木佐肯配合,我们还用得找他们吗?那家伙现在是破罐子破摔,说什么终止装置因我们的突然闯入而失灵,人工催霾永远无法终止,除非用炮轰,可那个机芯工作的现场是在华国北方的石油基地,一旦炮轰,就意味着损失千亿……那家伙!那家伙真的是死一千次都不足惜!”

    “不如……”弗恩盯着手上的霾团图,不甚肯定地提议:“把霾团推到太平洋上空,再降场人工雨吧……虽然这么一来,海洋动物会死伤不少……嘿嘿,不如推到日国上空吧,谁让日国政府和青木佐也有勾结呢?!”

    “理论上可行,不过,”温拓耸耸肩,指出了弗恩这个提议的不合理之处:“目前还没哪个国家的气象局能催生那么大威力的人造风。”

    “是哦……”弗恩颓丧地垮下肩,“那你们说怎么办?真要眼睁睁看着华国上空被霾团笼罩吗?800微克才持续七天,各所医院就全都人满为患了,虽然还没出现死亡病例,可照这样的增速,浓度一旦达1000微克,老天……我简直不敢想象……对了,我还听说,华国境内,已经出现多起民众暴乱,华**政内部也乱成了一锅粥,有知悉内幕的反派甚至将这场灾难归咎在小七头上……”

    “荒谬!”奎因“啪”得重捶了捶会议桌,愤愤地替凤七鸣起不平:“若是没有小七,他们以为就能避过这场灾难了?真是荒谬至极!青木佐原本的计划是一年前,因为日青社暗部被华国国安摧毁,他才不得不中止了这个计划,在带着造霾机机芯东躲西避时,导致了些微故障,才使得催霾速度有所下滑,否则的话,哼,三天就能达到1000微克的浓度,你说现在的情况会是怎样?”

    “非常不乐观!”

    弗恩和温拓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

    “青木佐为何要这般针对华国?”一道明显不属于三人的清冷嗓音出现在门口。三人同时转头,只见范姜洄揽着凤七走了进来。

    “小七?你出院了?身体怎么样?”弗恩一跃横过了会议桌,三两步蹦到凤七跟前,笑呵呵地问。

    “我很好。”凤七微微一笑,“刚刚听你们在聊,华国政府乱成了一锅粥,是真的吗?”

    “……哦。”弗恩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我不小心窃入了华**方的通信机,这才听到的……”

    凤七没有对他的窃听行为加以评价,而是问:“如果一直这么发展下去,情况会怎样?”(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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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3 天境之后

    “会怎样?当然是非常严重了!恐龙是怎样灭绝的你总该知道的吧?”

    凤七摇摇头。她还真不知道。

    弗恩两手一摊,索性给她做起了科普:“恐龙时代,小行星撞了地球,导致地球上空覆盖了一层灰蒙霾团,据科学家拷鉴,那时的可入肺细颗粒物质甚至还没1000微克,可即使那样,几场酸雨一下,地表植物大面积死亡,食草动物相继饿死,食肉动物自然也就无以为生,庞大的恐龙兄也不得不挂了……”

    “也就是说,如果华国上空一直覆盖着如此高浓度的霾团,一旦下雨,就会导致你上述所说的那些情况?”

    “没错!当然,这还需要有个前提:造霾机一直运作、无法终止。可要让它终止,目前唯一的办法只有爆破造霾机,可那样一来,华国北方的石油基地就彻底毁了,这么大的代价,华**政目前看来还没打算启用这个方案……”

    华国政府最希望的其实是从西伯利亚刮来一阵强力大风,好驱散云集京都上空的浓郁霾团。再不济,开场大风雪也好。不过这两个可能性目前看来微乎甚微。原本进了十一月就雨雪不断的京都,今年却迟迟没有迎来冬季。不知是被霾团压制的缘故,还是原本就反常,据国际最权威的气象局预测,未来十天内都很难有北方冷空气造访京都,更别说江沪了。这才导致当地民众恐慌不已。

    “你刚刚说,如果有人造风,能够将霾团吹散,然后分布到一些人口稀疏的地区,再降场人工雨,也是可行的?”

    “咳……这只是理论上的设想,但温拓说目前还没哪个国家的气象局能做到这一点,所以。事实上恐怕不可行!”弗恩无奈地耸耸肩。

    “人造风么……”凤七沉吟了片刻,然后抬头看向奎因:“我能御风,不过还没测过最高风力能达几级……”

    “什……什么?”弗恩目瞪口呆:“你能御风?大自然的风?”

    奎因和温拓也一脸的不可置信:“刚刚拥有的?”

    “嗯,昏迷醒来后,就多了这个能力。”她少说了几句,其实御风只是天境之后的能力之一。

    她醒来后,内视丹田,发现已经突破地、天之境的壁障。可双气丹依旧滴溜溜转得飞快,一路从天境初阶一直升至末阶,还没有停下来的迹象。直至双气丹像升华一样。划过一道薄雾,继而消失在了丹田。她不禁惊跳,忙试着催动,发现内气竟然已经存在于周身,且非常浑厚,完全不需要刻意催动气丹,就能随心所欲地发力使力。

    就像,气丹已化成了她身体的一部分,而内气。则成了她的本能,与呼吸一样存在于无形。无论是举手投足,还是气息交换,都与气丹生生息息。却不需要刻意催动,提气生力。

    这就是突破天境末阶之后的收获吗?

    四境通神术练至如今,俨然融成了她身体的一部分。

    ……

    “唉!拜托!你能不能别再转了!头都晕了!”

    异能等级测试室外,冰月扶着额看着原地兜圈不止的范姜洄。头疼地说:“小七进去了十分钟,你就兜了十分钟,你不晕。我都看晕了……”

    “人不是你带进来的吗?”一旁的温拓瞥了范姜洄一眼,凉凉地接道。

    “那是因为……”冰月嘟嘟嘴,“要说服小七,得先说服他嘛!而他唯一的条件就是要跟着小七,我有什么办法……”

    “话说回来,范姜,你不如也加入到我们队伍中来吧,上回头儿就说了,你横竖已经在分担地面的情报工作了,索性就加入吧!那样的话,小七也能多点笑容。”

    加紧结束手头工作、赶过来看凤七御风结果的海森,勾着范姜洄的脖子,笑着提议。

    范姜洄扬扬眉,虽然海森提议的这个方案,他也曾考虑过,不过,偶尔来unsg串个门、做个客还好,可真加入了,谁能保证他和小七的工作时长是一致的?如果组织把他分到东,而小七又去了西,那还不如眼下这样,至少,他想陪就能陪着她。

    “说到地面站的情报工作,范姜,你收到地面站打给你的款子了吧?头儿给你争取到了多少佣金?”海森笑嘻嘻地问。

    “佣金?”范姜洄不解地挑挑眉。

    见他这副表情,海森和其他人都讶然地对望了一眼,而后又转向他:“别说你不知道组织给你拨款了哦?”

    “我不知道。”范姜洄摇摇头,“我很久没注意私人账户的资金了。”

    “那总该有到款短信提示吧?”

    “嗯,是有,不过,经常有资金流转,没想过会是你们打来的款,是要我筹备什么吗?”

    “噢!老天!”海森拍拍额,其他人也都一副“钱太多了”的表情睥睨着范姜洄。

    “不需要你筹备什么,而是给你的佣金,是对你过去半年替组织分担工作的劳务费。”

    温拓在一旁淡淡地解释,话音刚落,训练室的门被拉开了。

    奎因顶着一头直竖的毛发,两眼无神地从室内缓缓地挪了出来。

    “头儿?”

    “头儿这是怎么了?”

    “是啊头儿,小七呢?她的御风术最强能达几级风力啊?”

    “头儿……”

    范姜洄不像其他四人,追着奎因问小七的情况,而是绕过他,径自跨入了室内。

    “范姜,你别过来!对!就站在这里就好。”凤七的声音从训练室的一角传来,范姜洄听她的话,立在原地不动。

    没一会儿,只见一阵风声呼啸而过,横倒在地上的器材像是有只无形的手,在捡他们、整理他们、然后依次陈列到器材架上。当所有横七竖八的器材被收拾整齐后,一副扫把、簸箕,凌空飞到中间,自动清扫干净地面后,又自动飞回原来的位置靠墙而立。

    “oh!mygod!”

    范姜洄身后,挤进来冰月等人,看到这一幕,不禁瞠目结舌,“这就是小七新获得的御风异能吗?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问题是,光会御风整理、清扫,不代表能推动大面积的霾团啊……”素来理智至上的温拓推了推鼻梁上的无框眼镜,冷静地分析。

    “请看屏幕墙……”奎因的声音幽幽地从众人背后传来。

    “头儿,你总算清醒了哦?”冰月笑嘻嘻地挤到他身边,拍拍他的肩:“怎样?是被小七吓坏的吗?哦!可怜的头儿!”

    “咳咳咳!”奎因顿时大咳,耳根也不由自主地通红,好不容易才停止咳嗽,很没好气地瞪了冰月一眼,清清嗓子,对众人分析起屏幕墙上那一串数据:“小风力忽视不计,8-10级大风,至少能持续四十分钟,13级大风,可精确到十八分钟,13级以上,咳,我受不住这个风压,所以,暂时没有测,你们谁要有空,又想玩高空抛体的游戏,就找小七测吧……”

    “……”众人默。谁想玩这种死亡游戏啊!

    “如果能御制8-10级大风半个小时,就能推散京都、江沪两区上空的霾团了,就近的话,京都可以推往华国北部的草原上空,江沪则只能牺牲就近海域了。”

    “嗯,目前看来只能是这样,我先和上头沟通,如果真采用这个方案,还需要做一系列防护部署。温拓,你和弗恩一组,立即采集风向数据,希望能抓住有利小七行动的顺风风向。海森坐镇监测室测室,冰月,你带小七先去休息,等我的指令,我这就去向上级汇报。”

    “是!”众人齐声应道。

    奎因跨了两步,蓦地想起范姜洄,回头说:“范姜,你跟我来。地面站的情报网点,我们需要再沟通一下。”

    范姜洄握了握凤七的手,跟奎因去了unsg里号称“人的大脑”的最高指挥室。

    其他人也都各就各位,忙碌起各自肩负的任务。

    冰月拉着凤七来到休息室,遵照奎因的嘱咐,让她休息:“等会儿还需要你出大力呢!赶紧睡会儿。”

    凤七哪睡得着,在医院醒来后的这两天,被范姜洄押着一天睡十二个小时,加上四境通神术突破了天境,甚至达到了前一世也不曾到达过的境界,新奇兴奋之余,浑身精力充沛得很。

    可是见冰月如此坚持,她只得合着眼假寐,顺带问起东方鹤和青木佐的具体情况。

    “他们已被收监羁押,你放心,东方鹤已经失去了功力,和普通人犯一样,没什么威胁性了。”

    “他失去功力了?”凤七讶然地睁开眼,难道是自己昏迷的刹那,反弹的内力结界,震碎了他的气丹?可是唐卿他们不是说,他们所学的古武术,并不存在气丹一说,那又是怎么回事?可无论怎样,东方鹤失去了内功是好事,至少,对唐齐袁三家来说再也构不成威胁。

    冰月见凤七虽闭着眼,却眉头紧蹙,还以为她是在担忧东方鹤万一恢复强悍的先天之境功力,遂拍拍她的肩,安抚道:“何况,你现在拥有了御风异能,大不了就让风力卷住他,来几百下高空抛体,看他晕不晕死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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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5 “随军家属”

    短短半小时,笼罩京都、江沪两区域上空的浓密霾团消失殆尽,彻底解决了华国一干军政要员煞费脑筋却仍一筹莫展的难题。

    对此,不甚情愿集中在〖中〗央气象局观看动态云图的各部首长们面面相觑,不知做何反应。

    范姜跃进回过神后,抚掌大笑“哈哈!这下,看谁还敢说我未来孙媳妇的半句不是!”

    吴玉铮也扬着唇角,一脸轻松地接道:“本来就没人敢小觑她。”

    这句话无疑打了一群人的嘴巴。

    某些半个小时前还在嘀咕着要治凤七的罪的顽固人士,此刻的脸色,像染了调色板,青红白三色交织,末了,索性别开头,佯装在认真关看动态云图,没听到范姜跃进和吴玉铮两人的一唱一和。

    “范姜首长说得没错!是该好好给凤七记上一功了!”

    最高领导人发话了,在场众人自然不敢不听,有低头不语的,有点头附和的,总之,没人敢再质疑凤七在这件事上的半点不是。

    不管怎么说,凤七凭她的御风术,驱散了京都、江沪两区域上空高浓度的霾团,仅这一项,就替国家挽回了数百千亿的财产损失,这是毋庸置疑的。

    何况,青木佐和东方鹤的双双归案,还替华国国安解决了日青社和日国军方的后遗症。如今的日青社,在三口江介的带领下,只要相安无事,将不再是华国国安的威胁。

    如此三大功勋,记个一等功丝毫不为过。不仅不为过,范姜跃进和吴玉铮甚至还觉得轻了。

    “那你们还想怎样?”几个保守派的顽固分子,又开始和范姜跃进两人争执起来。

    “不想怎样,就是想让她得到该得的褒奖!”

    “哼!一等功已经是最高荣誉了,最近五年间,都没人能获如此殊荣!”

    “那就更不容易了!五年没人能获如此殊荣,如今小七她一人连破三大难关,别说一个一等功了,连颁三个一等功给她,我也不觉得过分!”

    “你!”

    “好了好了!这有什么好吵的!记功记过又不是咱们几个口头讨论了就能定的,不是都有程序吗?秘书处会按照凤七的贡献,如实记功颁奖。”

    秘书长忙站出来打圆场。

    最高领导人也安抚起范姜跃进:“没错,一切按章程办事,放心!不会亏待她的,知道她是你范姜家没过门的孙媳妇,谁敢欺负啊!哈哈!”

    范姜跃进老脸一红,之前总是“未来孙媳妇未来孙媳妇”的挂在嘴巴,是不想让几个老顽固们小瞧了那丫头,这会儿经最高领导人这么一打趣,倒是觉得自己这么喊有些过了,万一那啥,大孙子被人家给甩了,他这张老脸往哪儿搁去?

    吴玉铮在一旁忍不住轻笑,被范姜跃进瞪了一眼:“你也有话说?”

    “没!”吴玉铮迅速正色而答。连首长都发话了,他哪还敢呀!再说了,凤七那丫头真正合他心意啊!当初要是早蔡之龙一步把她揽入军部,如今哪肯放她去那劳什子unsG……

    ……

    较之于华国军政内部的热闹,次番行动的当事人,此刻却静悄悄地回到了南溪庄。

    奎因让她回家好好休息,虽说没有超过她身体的极限,可半个小时不停歇地御风下来,也让她脱力不少。至少,光脸色,就苍白得让范姜洄心疼不已。

    冰月分两次将凤七和范姜洄先后送回了南溪庄的别墅,而后又帮他们送来了行李物品,这才和凤七拥抱道别:“好好休息,等开了年,我再来接你。”

    然后又看向范姜洄:“头儿给你两个月时间考虑,我个人是非常希望你加入我们团队的,相信小七也一样。”

    说完,就消失在了两人跟前。

    凤七不解地挑挑眉:“考虑什么?”

    “咳……”范姜洄提起她的衣箱,揽着她往楼上走,边走边解释:“奎因希望我能加入到unsG,专门负责地面站的情报事务。”

    “你答应了?”

    “没。”范姜洄摇摇头:“我不觉得加入unsG就能就近照顾你。相反,若是被任务绊住,说不定一年半载都未必能见得上面。”

    “如果不考虑我呢?”凤七偏着头,沉思了片刻,问他。

    范姜洄揉了揉她的发顶,轻声道:“可是我第一考虑的就是你。”

    “你……没打算回国安?”凤七有些讶然,她以为他卸任了顾氏集团的执行长一职后,是想回国安复职,毕竟,他当时曾说过:不去顾氏集团了,就会回国安。

    范姜洄摇摇头:“我想,我们之中,有一人干这一行就够了。”日后有了孩子,也不至于让孩子既找不到爸爸,也找不到妈妈。

    “范姜……”凤七心口一热“其实你不必为了我……”

    “我愿意。”范姜洄在她额上落下轻轻一吻,柔声道:“你不必有任何压力,无论做哪个决定,都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绝没有半点为难。事实上,你不觉得现在这样也很好吗?”

    这样?哪样?凤七不解。

    范姜洄拥着她进了房间,搁下左手的行李箱,捧起她的脸,柔笑着解释:“你看,你在家的时候,我有足够的时间陪你。你出去执行任务,我也能陪着你,不至于因为长时间看不到你而担心你是不是吃饱、穿暖、睡好,甚至,是不是又受了伤、昏迷在床……当然,你的任务若是特级保密类,我会自行找地方安顿,等你任务一结束就能找到我……”

    “范姜……”凤七喉口有丝哽咽:“你不觉得……”

    “不觉得什么?”他笑望着她,心里眼里满满都是她。

    这个男人啊……让她如何不感动?

    如果换做前世,她不认为女主外、男主内有什么不对,可眼下是在另一个时空,在一个男权依旧顶着大半边天的时代……

    “你不怕被你家人、朋友笑话吗?”末了,她压下眼底的潮润,佯装玩笑地问。

    “怕什么!我以妻为荣不行吗?!”范姜洄朝她眨眨眼,旋即拉着她来到床边,替她脱去大衣外套后,示意她躺到被窝里去,自己则从卧房的配套洗手间里端了盆温水出来,绞干毛巾后,给她擦脸、擦手,末了,道:“先好好睡上一觉,什么都不要想。我就在楼下煲汤,等睡饱了,给你好好补补。”

    说完,发现凤七正愣愣地看着他“怎么了?还是说先吃点东西?我看你很累,以为现在更缺的是睡眠……”

    “不是。”凤七这才回过神,摇摇头,低声道:“似乎,一直以来,都是你在付出……我……”

    “嘘——”范姜洄食指贴唇,制止了她未完的自责:“我不是说过吗?你和我,永远都别分谁做的多,谁做的少,谁付出多,谁付出少,只要心意相通就够了,多少又有什么关系?何况,我喜欢做这些,也喜欢照顾你,只要你不觉得我烦,那就没有任何问题……还是说,你其实是嫌我烦?不喜欢我整天和你待在一起?”

    “当然不是!”凤七迅速替自己申辩:“我只是怕你太累……”

    “一点都不累!”范姜洄瞥了眼手里的毛巾,随即丢到脸盆里,暂时没空处理它们,往床沿一坐,搂过她深深吻了一记,这才满足地喟叹:“这几天老是有人横在我们之间,害我想吻你都不行……”

    凤七忍不住笑倒在他怀里。

    他低头,看她本来苍白的容颜,因一记绵长的深吻而显得妩媚非凡,不禁弯弯唇角,低头又续上一吻,这才让她躺到被窝里,拉上窗帘,调好暖气强度,让她好好谁上一觉,自己则下楼给她炖营养汤去了。

    刚下到转角,就看到严景寰倚着楼梯口,不知在想什么。

    “大哥。”范姜洄轻唤了他一声,拉回了他的思绪。

    “咦?媏媏她……”严景寰见小妹没跟着他下来,不禁有些纳闷。

    “她睡下了。不过身体上没有任何不适,只是看她有些疲劳,还是睡上一觉比较好。”

    严景寰还不知道小七在月湖湾发生的事,所以他没打算多说什么。

    何况,他也没说谎。“御风行动”一结束,凤七的确被冰月押着去了unsG的专属医疗站,检查没有任何问题,这才被奎因放了两个月长假,让她回家来休息。

    “大哥吃过晚饭没?我想给小七煲个烫,等她醒来可以喝。”范姜洄脱去外套,捋起衣袖,熟门熟路地来到厨房,开始找起适合煲汤的食材。

    “我在风家吃过了,看到客厅门开着,又有行李堆在门口,就猜是你们回来了。”

    严景寰听范姜洄说小妹没事,才放下悬着的心,也跟着他进了厨房,从储物柜取出煲汤良品,递给范姜洄:“你真不打算回玛卡岛了?”

    见范姜洄点点头,又问:“那日后有什么打算?有没有兴趣来帮我?”

    “不了。”范姜洄直言婉拒:“我想就近照顾媏媏。”

    “就近?怎么个照顾法?她不是在unsG吗?难不成……你也要加入?”

    “我没打算加入,加入了反而做不到这一点了。总之就是:她在哪里,我在哪里。或者可以说……全球移动办公?”

    “……”严景寰此时唯一的感想是:眼前这个男人,真的爱惨了自家小妹!竟然打算做个,呃,随军家属?(未完待续

426 泡妞招数

    今年过年比较早,元月二十日就是大年除夕。

    因此,日子一迈入十二月,就很有过年的气氛了。

    范姜洄在这之前回了趟范姜老宅,向家人报了个平安,又找范姜洐聊了聊,希望能打消他想去特种部队历练的打算。

    自从去年年前两人打了一架后,彼此间的关系反倒融洽了不少。

    当然,也或许是凤七起了一定的调和作用,总之,今年两人在私底下的小谈,并没有出现江澈所担忧的“兵戎相见”。

    两兄弟结束谈话后,先后从书房出来,看到江澈一手握着一个茶杯正在书房外来回踱步。

    “阿澈?你在这里干嘛?”范姜洐扬高了眉头。

    “啊……大哥,堂哥,你们……这么快就谈好了?”江澈吓了一跳,忙转过身,不甚自然地咧咧嘴。确定没在两人身上看到伤痕之类的,这才大松了口气。

    范姜洄心下好笑,越过他时,拍拍他的头,“媏媏很惦记你,什么时候有空,去南溪庄陪陪她。”

    “真的?那……我这就跟你去。”

    江澈一听,立刻把手上的两个茶杯一股脑儿塞到了范姜洐手里,掉头就往自己房间跑,边跑边对范姜洄说:“堂哥你在车上等我,我拿个东西,马上就来,要不了几分钟的……”

    话没说完,就跑没了影。

    留下两人面面相觑。

    “噗嗤!”范姜洐忍不住轻笑:“阿澈心思单纯的很,他可不认为你只是客气客气。”

    范姜洄白了他一眼:“我总算是知道了,你们两兄弟其实都一副德行……”从来都不知道客气为何物。

    “喂!你这话什么意思?信不信我也跳上车跟了去?”

    “字面意思。而且你后半句话自己就承认了。”

    “范姜洄!!!”郁卒地想揍人。

    “叫堂哥!没大没小……”

    “……”

    “话说。你准备带着这两个茶杯去南溪庄吗?放心,就算媏媏不拿杯子倒水给你们喝,也渴不死你们。”

    “你会那么好心招待我们?”

    “不。屋檐上到处都是雪,随便挖块来解渴就好了。放心。经过前几日的两阵八级大风、外加一场大雪后,现在的雪里已经没有污染了……”

    “堂哥……”

    “嗯哼?”总算顺耳了不少。这样才对嘛!

    “小七有没有说过你其实啰嗦得要命?!”

    “……”

    ……

    凤七没想到范姜洄回去一趟,会带着范姜洐、江澈两兄弟一起回来。

    在她印象里,他似乎和范姜洐兄弟俩一直很不对盘。

    除却长辈在的现场,彼此还算客气。其余时候,不是互不搭腔,就是视而不见。总之,绝不会是眼下这样,说说笑笑地一起从车上下来。然后合力往她家办搬年货。

    “干啥?别不是把家都搬空了吧?”

    举着锅铲的严景寰听到声响,从厨房跑出来,一看到这阵仗,吓了一大跳,“我说,范姜,现在早过了实物当聘礼的年代了……”

    范姜洐好笑地接道:“这是爷爷准备的,说是去年没来得及准备,今年无论如何不能草草了事了。”

    原来是范姜老爷子准备的。

    严景寰默默地点了点头,可是这么一来。他是不是也得准备回礼啊?男方送女方这么多年礼,女方该回多少才算妥当?

    噢!爸妈!爷爷!我现在才感觉到身为大哥,肩上担负的任务是多么的繁重……

    “媏媏,严大哥这是怎么了?不高兴爷爷准备的这些年礼吗?”

    江澈捧着一箱装着高档鱼翅的礼盒跨进客厅,正巧看到严景寰一声不吭地提着锅铲回厨房,看其背影,似是有些低落,遂不解地问身畔的凤七。

    凤七也一脸纳闷:“应该不会吧……”

    “哟!这是怎么了?大采购刚回来吗?”

    这时,何天玲来串门。见此情景。笑呵呵地问。

    “干妈,这是我和媏媏孝敬您的。”范姜洄见是何天玲。忙奉上其中一盒高档的保养品。

    “瞧这嘴巴甜的!那就谢谢了,下回别再破费了!都是一家人,买什么礼物……”何天玲话虽这么说。可满脸的笑意,直到她离开往家走,都没合上过。

    “干妈有什么事吗?”凤七见她来了还没说上几句话,就乐呵呵抱着礼物往家返,不解地在后面问。

    “哦!”何天玲经她这一问,才想起来:“瞧我这记性!被你俩送的礼物给乐得冲昏头了!哈哈!是这样的,月湖湾送来了两头小种乳猪,一头留到除夕,一头已经架起来烤了,晚上来顿全猪宴。正好,你们也有客人在,大伙儿一起来,人多热闹!你师父那里,我给阿扬打过电话了,他下了班会接二老和两个宝贝蛋过来。”

    “好!”一听是这事儿,凤七自然一口应允。“师兄他们还没回来吗?”

    半个月前,李宜琛就带着君婷脂去南部海湾度假了,说是补偿她的新婚蜜月。因为结婚时怀着孩子,没去蜜月,本来想生完囡囡去的,结果囡囡还没带出,又怀上了。这回,他铁了心不管了,把上幼儿园的女儿和牙牙学语的儿子往父母家一塞,就带着亲亲老婆去热带海岛度温馨长假去了。好在请了钟点工和保姆,二老倒也没那么累。

    “就说嘛,这才叫二十四孝好老公呀!”何天玲笑眯眯地朝凤七竖竖大拇指,然后转身往家里走,边走边嘀咕:“回头我得让阿扬学着点,不然,怕是一辈子都娶不到老婆了……”

    “男人都该这样吗?”范姜洐若有所思地收回视线。捅捅范姜洄的胳膊肘。

    “也许吧……”范姜洄心下突然有了主意,抬脚踢踢范姜洐的小腿肚:“想留下吃全猪宴的话,赶紧把活干完!”

    说完,长臂一勾。拥着凤七往楼上走,商议他刚刚想到的主意去了。

    “堂哥干嘛去了?”江澈好奇地凑过来问。

    范姜洐一脸没好气地说:“怕是从小七的干娘这里得到了什么灵感……话说,江澈!你搬半天才搬了这么点?成天在吃什么呀?还练拳呢?!我看是拳练你还差不多……”

    “拳怎么练我?大哥莫非会?”

    “……”

    ……

    三日后,范姜洄满足地拥着凤七坐在飞往塞班岛的头等舱里。

    “我敢打赌,在我们转身办理登机后,你大哥铁定在骂我。不止他,你师父师母、干爸干妈也一样。”

    “哦?为什么?”凤七不解地从舱外的景致中转过头。她并没看出家人有哪里不满她这次的度假计划啊?

    事实上,她在三天前,也就是结束热闹融融的全猪宴的当晚。就向大哥转述了范姜洄的意思:想带她去塞班岛度一个月假,住到前夕回来。大哥不仅没有半点不赞同,还很支持。

    次日,师父师母、风家老少,得知他们俩要出国度假的消息后,也都先后对她说:是该出去玩玩、散散心,老待家里多没意思,只要赶得回来过大年就好。

    就这样,范姜洄花了三天时间,搞定了旅行社的一切事宜。又采买齐了一干物什,两人就轻轻松松地出发了。

    当然,这期间,也有不赞同他们去玩的人,三天两头打来长途电话游说,那就是千方百计、想方设法骗范姜洄回玛卡岛坐镇顾氏集团的顾熙。

    以顾熙的话说:她和范姜洄绝对是故意在他伤口上撒盐的。看他在水深火热中苦苦挣扎,而他俩,不仅袖手旁观,甚至还包袱款款地去迷人的塞班岛度悠长的假期……

    好吧。他俩的确很过分:丢下一大堆还在和工作、学习奋斗的亲人于不顾。径自去温暖如夏的热带海滨度冬……

    ……

    “哎哟哎哟!老妈!轻点……轻点……我的娘喂……”

    “你喊祖奶奶都没用!”

    何天玲没好气地揪着儿子的耳朵,耳提面命:“你瞧瞧!瞧瞧人家范姜!老妈我就随口一哼。就被他偷师学去了……你小子可好!老娘成天在你耳边说说说的,也没见你学进去一招半式……我看你哟!下半辈子就只能和那些药啊、病啊的打交道了……”

    风扬好不容易从母亲大人手里救回红肿的耳朵,边揉边哀怨地道:“范姜他那是……不已经和小七在一块儿了嘛?!就算你不提点。他也会带小七出去玩的呀……”

    “是哦是哦……可是谁和小七走在先的?啊?不是你吗?你把小七带回家来的时候,范姜那小子人在哪儿都不知道呢……唉!总之,你丫的就是没用!到嘴的天鹅肉都吃不到……该!”

    “……老爸!你好歹说说你老婆!哪有当妈的这么贬低自个儿子的……”

    “咳……”风驰见被点了名,没法继续装耳聋地举着报纸看了,只得清清嗓子,说:“你就让你妈唠叨几句吧,谁让你不带个姑娘回家呢……”

    “要带姑娘来还不简单?赶明儿我就带一个来……”

    “哟!这可是你自个儿说的哟?老妈我可没逼你。成!择日不如撞日,就明天吧!”

    何天玲岂会不知道儿子葫芦里卖什么药?还不是想借此蒙混过关。

    “……那啥,我找景寰聊会儿天去!小七不在,他一个人肯定寂寞得很……吃饭了叫我……”

    “这死小子!”何天玲叉腰笑骂着逃出门去的儿子,“又给我打马虎眼!”

427 福利争取

    一年后。

    杜拜岛七星级帆船酒店四十七层的豪华套房内。

    弗恩坐在沙发上,膝盖上搁着几乎到哪里都不离身的迷你笔电,通过胸前的特制领带夹,和五十一层的海森低声交谈着:

    “ok,五十三层平面图清晰没有异常。可透视阴影图清晰没有异常……”

    “营救目标具体位置?”

    “中央会议室。1、2、3……一共11人,和失踪的科学家人数相符……哦,等等……老天……海森,第一会议室的门上装着重力感应炸弹,无论用怎样的开门方式,都会引爆……”

    “……”海森一愣:“那清扫目标是怎么进去的?”

    “都在里面,会议室附属套房……一共六人,两人在睡觉……两人应该是在打牌,还有两个……oh,mygod!居然在洗手间搞基……“

    “咳……有破解的方法吗?”海森僵着脸部肌肉,打断了弗恩的惊呼。

    “没有。除非他们从内部关掉这个感应装置,否则……”

    弗恩表示遗憾地摇摇头:“德*工厂新出品的ng2型重力感应炸弹,我还没上过手……”

    “不能从入室门突破的话……”

    “只能爬窗了。”弗恩和海森异口同声。

    帆船酒店的顶层有直升机停机坪,可供世界各地的富豪驾驶私人直升机来此度假。因此,要在顶层降落是没什么问题。

    关键是,如何能悄无声息地从五十六层下落到五十三层的中央会议室。并抢在里头的恐怖分子发现之前,破窗而入,救出被囚的十一名科学家?

    要知道,号称全球最独特的七星级酒店——杜拜岛帆船酒店。外墙几乎都是透明玻璃,这让他们如何在大白天公然上演“壁虎爬墙”?

    “我总算体会到了‘懂知识真可怕’这句话的真谛……”弗恩沉默了半晌,幽幽吐出了这么一句话。

    “怎么说?”海森满脑子在想如何破解这道门的方法,听弗恩这么说,随口问道。

    “喏,这些家伙如果不懂知识,就不会知道要在室内罩上一个防瞬移磁场了,那样的话,冰月随便带你、小七或是温拓。随便哪个人都行,就能轻轻松松搞定了……”

    “弗恩。”海森轻叹了一声。

    “我说的不对?”

    “完全……不对!”海森纠正道:“他们不需要懂如何布置防瞬移磁,只需逼迫懂这行的科学家就行了。要知道,目前叫得出名的几个恐怖组织,都知道我们unsg里有个瞬移高手。这不难猜。”

    “……是吗?”弗恩撇撇嘴,“我怎么就没猜到……”

    “……”因为你的情商没智商高。海森在心里腹诽,末了,叹气道:“好吧,看来还是需要借助小七的古武术……”

    说着,他联通了坐镇在总部指挥室的奎因:“头儿。小七她……”

    “冰月已经带她过去了。”没等海森开口,奎因就笑着接道:“看来,你和温拓开的赌局已经立见分晓了。”

    “不带这样落井下石的……”海森咕哝道,随即掐断通讯,免得被下注的另一方听到,当即嘲笑自己。

    然而,温拓凉凉的嘲讽,早就透过领带夹从总部传送过来了:“别忘了你的赌注。”

    “知-道-了!”海森咬牙切齿地应道:“一结束任务,就双手奉上给你。这总行了吧?”

    话虽如此。可心里在滴血啊!他辛辛苦苦收藏的海盗船限量版模型啊!摆在床头柜上这才几天,就要易主了……

    “没忘就好。我只是提醒你一下。ok,等你们的好消息。拜!”温拓丝毫不理会海森此刻的哀怨,愉悦地结束了通讯。

    “算你狠!”海森愤愤地低咒。不过,愿赌服输,大不了,下次再找机会,把船模赢回来就好,眼下,可还有没了结的任务呢!都怪这群该死的恐怖分子!害老子失去了宝贝船模……

    ……

    冰月带着凤七瞬移到五十六层时,海森和弗恩已经做好了一切善后措施。

    “小七,你进去后,先解决打牌的那两个家伙,再解决床上睡觉的那两人,至于洗手间里那两个,应该还要几分钟时间才结束……”

    “洗手间?两个?”凤七一边问一边套上了防静电的芯丝手套。

    “是啊,一个怎么搞基……”

    “弗恩!”海森无语地扶扶额,制止弗恩继续往下说,然后对凤七说:“小七,我会给你做指引,一切小心。”

    “好。”凤七点点头,随即朝冰月比了个“ok”的手势,身子一提,借着风力,轻轻松松往五十三层滑翔而下。

    ……

    十一名曾参与核武器研究的科学家,三日前被一批公然向国际和平组织宣战的恐怖分子带到了这里。

    冰月瞬移不成,门内又装着重力感应炸弹,因此,唯有从窗户破入。

    凤七的御风术,较之一年前将笼罩京都、江沪上空的霾团驱散那会儿相比,又娴熟了不少。

    此刻,她乘着风降到五十三层的落地窗外,整个人浮空而立,避过会议室一角正在打牌的两人,手上稍稍使力,就听极轻的一声“咔嚓”,其中一面落地窗就从墙上脱离了开来。

    突然灌入的风声,让打牌的两人警觉地抬头张望。可还没来得及出声,就见一道阴影闪过,两人被定在了原地。

    “1号位收工。”凤七透过耳麦,汇报了短短一分钟内的成果。

    “宾果!”弗恩欣喜地和瞬移到他身边的冰月互击一掌。

    “糟糕!床上的两人醒了,小七……”

    未等弗恩提醒,凤七就已闪身到了套房门外。里头的两人,刚举着枪拉开门,就被闪身而入的凤七定了身。

    “2号位收工。”

    “还有两个,搞定了就能回去补眠了!”海森摩挲着双掌。笑着感慨:“每次只要你一出马,就能这么迅速地搞定,真难想象若是某一天,你要待产请哺乳假,我们可怎么办……”

    “以前怎么办就怎么办!”突然,范姜洄冷冷的嗓音透过领带夹传到了海森耳里。

    海森惊得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来,一脸哀怨地向通讯器那头的奎因抱怨:“头儿!你又随随便便让非unsg成员进指挥室了!”

    “错!地面站早就修改了我的权限,我和你们一样,能自由进出中级权限内的任何一个角落。”

    范姜洄双臂环胸。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里那道正轻松解决着余下两名恐怖分子的娇俏人影,落井下石般地继续说:“哦,我似乎漏了通知你,事实上,除了你,其他成员三个月前就知道这个消息了。”

    “……范-姜-洄!”

    “嗯哼?”

    “你信不信我让小七踢了你?地面站新报道的几个年轻特工,论身手和相貌,丝毫不比你差。再不济,天空站也有不少高智商人物,譬如……”

    “我吗”弗恩饶富兴致地接过了海森的话。

    “你滚!”海森没好气地低吼:“你们这些家伙!一个个的都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关键时刻一点都不讲义气……”

    “义气?那是什么玩意儿?”温拓幽幽地接上:“你有吗?”

    “你……你们……好哇!都联合起来欺负我一个是吧?行!老子不干了!收工!回家!半个月内别打扰我!”

    “在这之前。先把你赌输给我的船模送过来。”温拓丝毫不介意给他来个伤口上撒盐。

    “……”气死他了!海森从屏幕看到凤七已经搞定了五十三层内的六名恐怖分子,遂倏地起身,合上笔电,往胳膊下一夹,就往五十三层飞奔d!他一定要将那六个家伙扁成肉饼!

    “弗恩,你和冰月解救人质。十分钟后楼顶见。”奎因忍着笑提醒听戏听得正欢的两人。

    “是!”

    见弗恩和冰月迅速上楼和海森会合,一起解救出了十一名被囚禁的科学家,奎因这才舒了口气。

    虽然有凤七在,这种强度的任务。在过去的一年间。已经算不上是顶级严峻的了。可毕竟有十一条人命悬在对方手里,且还是个顶个的顶尖级科学家。稍有不慎,就可能出差错。

    “这次回去,打算休息多久?”他视线依旧不离屏幕。语气里却已轻松不少,和范姜洄聊起了家常。

    范姜洄自然知道他这句话想问的对象,其实并不是他,而是小七。

    不过嘛,这一次休假,是为了两人的订婚宴,问他和问小七的确相差不大。

    “订婚宴后,我想带她去南部海滨度个假,若是没什么重要任务,最好别在三月份之前找她。”

    “三月?”奎因哭笑不得地看向他,“只是订婚而已,也需要度蜜月吗?我记得你们去年才刚刚去过塞班岛……”

    “咳……”范姜洄被他如此直白的反应驳得有些不好意思,可是,羞赧归羞赧,该争取的福利,他还是要替小七争取的。要不然,他们这几个家伙,绝对会缠着她从年初忙到年尾,终年无休。

    “不说年休和节日假,光算算一个月少休的四天,一年下来,也能连着休上一个半月了吧?”

    范姜见凤七等人已安然撤离杜拜酒店,索性掏出手机,手指在手机屏上一阵移动后,朝奎因晃了晃上头一串数字:4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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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8 无法割舍

    “嗨,小七,不介意把阿紫留下吧?”

    弗恩拍拍蹲在肩头朝凤七作揖的紫貂,笑着说:“反正你们回去也要忙着筹办订婚宴,不如留它陪我们几天?等去参加你们的订婚宴时,我们再送它回去,好不好?”

    凤七接过一下就窜到她怀里的紫貂,顺顺它光滑柔顺的貂毛,含笑道:“它若想留下,我自然不会强带它回去。<。com好看小说在线>”

    这只紫貂聪明得紧,自从一年前,应弗恩和冰月的要求,带它回unsg总部见他们后,小家伙竟然和弗恩交上了朋友,并在他恒温十八度的物理实验室里安了个窝,就没再回过南溪庄的东山。

    这次她获准了为期两个月的长假,主要是回去进行她和范姜洄期待已久的订婚宴。带小家伙回去,的确没多少时间和它相处,与其送它回东山,不如留它在这里,交给弗恩和冰月照顾。

    小家伙似是也听懂了,琥珀瞳滴溜溜一转,朝凤七“吱吱”两声,又跳回了弗恩肩头。

    见它做了选择,凤七摊手一笑:“那就交给你照顾了。”

    “没问题!”弗恩见紫貂自己也选择留下,乐得笑不可遏。

    这时,范姜洄和奎因也从指挥室出来了,见她已经收拾好行李了,范姜洄搂过她说:“该启程了。”

    “真不要冰月送你们吗?两次就两次嘛,总比大费周章地坐民航回去方便吧?”奎因笑着提议。

    跟在海森和温拓身后走过来的冰月,闻言,朝奎因眨眨眼:“小俩口想趁着回去的路上。说点私密话呢。”

    范姜洄无奈地瞥了她一眼,随即对奎因解释:“回京都之前,我和小七还有几个地方想去,反正行李也不多。就不麻烦冰月了。”

    “行!那就不耽搁你们的行程了,一路顺风!订婚宴上见!”奎因点点头。凤七和范姜洄,加起来也算是他一个半手下,他们的订婚宴,无论如何都要抽时间去参加的。

    海森提起凤七脚边的行李箱,“我送你们去机场,车子就在外面。”

    “我也一起去。”温拓率先往外走。

    海森瞪着他的背影半晌,才跟在他身后嘀咕:“就这么怕我赖掉那副船模吗?!”

    “嗯哼!”

    对这两个欢喜冤家动不动就斗嘴的场面,奎因几个早就见惯不怪了。径自叮嘱了凤七几句。然后送他们出了unsg总部大门,看他们坐上海森那辆加以改装的古董吉普,往就近的机场驶去……

    “头儿。”等古董吉普消失在几人跟前,冰月才懒洋洋地转回头问奎因:“范姜怎么说?还是不肯正式加入我们团队吗?”

    “嗯。”奎因努努嘴,“他说目前这样的方式挺好。既能帮我们做点力所能及的事,也能就近照顾小七……好吧,我到现在才明白:他做任何事的初衷,都是为了小七。”

    “这我早就看出来了。”冰月双手枕在脑后,眯眼望向湛蓝的天际,感慨道:“小七好福气啊!能得这么好的男人为她全心全意地考量。”

    “你若想要。也完全可以啊!”弗恩逗着怀里的紫貂,随口插道:“像那个谁谁,我看对你也挺不错的。”

    “弗恩!”冰月扶了扶额,辩驳道:“他对我的工作性状并不了解,如果知道有这么大的潜在风险,说不定会要求我立刻辞职……”

    “医生的风险性也挺高啊,要处理好医患关系、要尽量避免医疗纠纷、要扛得住医疗纠纷发生时超负荷的心里压力,甚至还要应付突然杀上门的病患家属……如果和他在一起,你日后的生活也不见得会轻松太平。同样的。你会要求他立刻辞职回家吗?”

    “……这两者根本不可同日而语好吧……”

    “为什么不能?不都是正当职业吗?职业不分贵贱,我记得这句话还是你和我说的……是哪国的理论来着?”

    “……ok。弗恩,先不说这个,主要是。我和他还没有共同语言……”

    “是吗?可我听他讲英语讲得很溜啊……”

    “……”

    这是,鸡同鸭讲吧?

    冰月无语地瞪着弗恩,半晌才会过意:“弗恩!你窃听我和梁之砚聊天?!!!”

    “才没有!是你自己没关通讯器,不止我,海森他们也都听到了啊……”

    “……”冰月深吸了口气,转过身想找奎因求助,然而,早在她和弗恩进行这番风马牛不相及的对话时,奎因已经溜没了影……

    ……

    凤七和范姜洄离开unsg后,乘坐普通民航,先去了玛卡岛,打算和顾家人碰过面后,再去江沪祭拜凤七的父母和爷爷。

    一年没回来,顾丰年早就在念叨他们了。

    顾黎夫妻俩和顾熙听说他们此时人就在顾家大宅,忙不迭搁下手头的事务,分别从家里和公司赶了过来。

    “你小子总算回来了!你外公不知道念叨你几遍了!”

    一看到外甥,顾黎就笑着说。

    “别说我,你自己不也是?”顾丰年哼了声,随即对凤七说:“年里头还走不走?”

    “不走了,小七请了两个月年假,订婚宴后,还能再休上一个来月,外公有什么打算?”不等凤七开口,范姜洄替她回道。

    “我能有什么打算?还不是怕你的订婚宴都办得匆匆忙忙的。”顾丰年没好气地白了外孙一眼,接着说:“能休两个月就好,那么过了年,你俩陪我去趟马来西亚吧,你舅和顾熙生意上走不开。”

    “小外公那边吗?”

    范姜洄知道外公还有个同父异母的兄弟,因为是私生子,一直以来,关系都不是很好。反倒是对方,偶尔会来信邀请外公去马来西亚,也就是小外公母亲的故乡做客。碍于面子,外公曾去过一次,不过之后都推掉了。这回怎么想到要去了?

    “咳,他两个孙子正月里结婚,哼!不就是想当着我的面炫耀一番吗?难道我就没有吗?……总之,你们俩一定要陪我去!”

    “好。”范姜洄心下好笑,都一把年纪了,还喜欢比来比去。连孙子外孙谁娶媳妇早也能攀比上一番。

    “过完年本来也没其他事,来的路上,我还和小七说呢,不如来这里陪外公住上几天。”

    “瞧见没?”顾丰年听范姜洄这么说,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可面上仍旧酷酷的,甚至还板起脸训起顾熙:“孝顺的孩子就该像你表哥这样!给我多学着点!”

    “是!爷爷!”顾熙忙做乖巧状,不过,一趁顾丰年转开视线,就偷偷朝凤七眨了眨眼。不想,被范姜洄踢了一脚:嫂子你也敢勾搭?

    冤枉啊!顾熙忙不迭以唇语解释:我只是和嫂子打个招呼,没见我从进门开始就光顾着听训了吗?

    ……

    在顾家大宅吃过晚饭后,顾熙开车送两人回了市区公寓。

    “表哥,你要用车的话,我这辆就停在这里,我打车回去。”

    “不必,我们明天就走了。”

    “这么快?爷爷知道吗?”

    “嗯。等我拾掇好京都的房子,舅舅、舅母会陪外公提前过去,你的话,只要别错过订婚宴,随你什么时候去。洛水他们那边,我也寄了请帖,别扣他们的假。”

    “知道。”顾熙点点头:“我会尽量提前过去的。唯一的哥哥订婚,怎么能迟到呢?!”

    “那就好。”范姜洄一手提起行李箱,一手牵着凤七,对顾熙说:“时间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明天我和小七会自己去机场。”

    “哦。”顾熙嘴上应着,心里却想:如果通知洛水、洛遥,他们的前任boss此刻人在玛卡岛,明天就要去江沪,肯定会抢着过来送机的。

    “顾熙。”范姜洄转身走了没几步,又顿住了脚步,回头唤住还在神游中的顾熙。

    “啊!什么事?”

    “你这一年来的努力和所获的成绩,大家都有目共睹,外公表面上看对你要求严格,可他心里还是很满意的。”

    “真的?”顾熙一听,两眼亮堂了不少:“外公他,真这么说?”

    “那当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范姜洄放下行李箱,拍拍他的肩,微笑鼓励:“加油!继续保持!”

    “我会的!”顾熙挺直腰杆、双腿并拢,就差没向他行军礼。

    目送顾熙雀跃地像个孩子似地离开,凤七狐疑地抬头问范姜洄:“外公他,什么时候找你私聊过了?”

    她怎么不知道?貌似从踏进顾家大宅的大门到晚饭后出来,她都和他在一块儿啊。

    范姜洄点点她的鼻尖:“有时候,人和人之间,需要一点善意的谎言。”

    “也就是说,你刚刚是在欺骗顾熙?那样好吗?万一他跑去问外公……”

    “他不会。”范姜洄牵着她走入公寓大门,往所住的单元楼走去,边走边说:“外公的性子,他又不是不知道。其实,外公虽然没找我聊过顾熙的事,可这么多年的外孙不是白做的,外公的表情我能看出来,他对顾熙这一年来的表现很满意,是真的满意。”

    “那就好。”凤七点点头。

    “你呀!”他笑睨了她一眼,做任何事总是这么一板一眼。

    不过,也正因此,他才从茫茫人海中发掘了她,继而对她上心、烙印,直至现在的再也无法割舍……

429 盼到这一天

    凤七没想到会在父母和爷爷的坟前遇到名义上的大伯——严嘉康。

    “媏媏?你怎么……”严嘉康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她,不免有些尴尬。

    凤七没说什么,只淡淡地朝他点了下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范姜洄则面无表情地搂着凤七从他身旁越过,连眼角都没带瞟一下。

    严家大房、二房曾对小七和她大哥所做的事,他尽管没从小七口里得知,却也知道的够详细的了。此时没挥上一拳,已经是给足了对方面子,别想让他真当对方是小七大伯一般,握手致意、客气寒暄。

    “媏媏。”见老三家的侄女头也不回地越过自己,严嘉康不禁有些不是滋味,下意识地出口唤住了她,讷讷地说:“你大哥,还是不肯回来吗?”

    “回来?”凤七轻嗤了一声,转过身,定定地看着严嘉康,反问道:“以什么身份?你们外聘的职业经理人?”

    “咳……不是……我和你二伯商量过了,把以往的份额还给景寰,希望他……”

    “那你们可以直接找大哥谈。我不懂这些。”凤七淡淡地收回视线。

    严嘉康见她转身继续往前走,忙急声道:“要是他肯答应,我也不会……”

    哦……凤七恍然大悟,敢情他们已经找大哥谈过这个事了,是大哥没同意?

    可换谁谁会同意呢?当初千方百计要赶走他的,是他们。如今,因为经营不善、负债累累、倒闭在即。又挖空心思地来劝他回去。呵,真当大哥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物品吗?

    “大哥不愿,我也无能为力。”凤七耸耸肩,转身和范姜洄一起朝父母和爷爷的坟头走去。

    “爸!”

    “老公!”

    远远的。严嘉康的妻子、女儿边喊边快步走来。

    “那不是老三家的……”

    “嗯。”严嘉康接过了老婆的话:“是媏媏。”

    “怎么看到了也不和我们打个招呼,这么拽干嘛!”

    “景淳!”严嘉康忙低喝住女儿并不小声的嘀咕,生怕侄女听到后,想说服侄子回严氏企业接管的事就更加没戏唱了,“不管怎样,她总是你的堂妹,别这么没礼貌!”

    “堂妹?呵……爸!你没搞错吧?她从来就没认过我们!就连爷爷和三叔过世,老宅大办白喜事,她来了也是走走过场。何曾当我们是她的亲人过?哼!别以为我不知道,去年爸和二叔之所以四处筹钱顶债,也是被她逼得……”严景淳一脸愤愤地瞪着凤七的背影说道。

    严嘉康叹气道:“那件事,说起来,其实是我和你二叔过分在先,不能怨他们两兄妹……”

    “过分什么?本来就是爷爷传下来的公司,爸和二叔理该有份,凭什么都让景寰一人得了去?……”

    “行了行了,你外公坟前已经去过了吧?那就回吧……”

    “别去理他们。”范姜洄紧了紧拥着她肩头的力道,生怕她好好的心情。被那一家三口破坏殆尽,“祭拜过爷爷和爸妈,咱们就回京都去。”眼不见为净,严家老宅那些极品亲戚,还是有多远避多远的好。

    “嗯。”凤七回头朝他莞尔一笑:“我没生气。本来就没对他们抱任何希望,做得再过分,也影响不了我的心情。倒是大哥,我怕大伯、二伯老是去烦他,他会烦躁得吃睡不安。”

    “明天就回去了。到时你可以和他谈谈。”范姜洄替她将风吹至颊边的秀发捋至耳后。然后在她额前印下一吻,含笑说:“走吧。爷爷和爸妈还以为我们俩在说什么悄悄话呢,都到坟前了,还这么磨蹭。”

    凤七耳根一赧。忙拉着他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了父母和爷爷的坟前。

    “咦?莫非大哥已经来过了?”因为坟头没有一根杂草。坟前也收拾得很干净。

    之所以不猜是严嘉康等人拾掇的,从前几次上坟就能看出端倪了。

    严嘉伟很少会在清明之外的日子来扫墓。即便是清明,也是不情不愿被严嘉康拉来的。

    而严嘉康,前年正月里曾在爷爷坟前碰到过,明明走在他们两兄妹之前,祭拜完爷爷,却连坟顶的杂草、坟前的枯枝都没有除净,可见,这一次也不会是他。

    “也是,今儿冬至,说不定他人现在还在江沪。”

    范姜洄祭拜完未来的岳父母和严老爷子后,退到一边,和严景寰联系起来。

    果真,严景寰的确在江沪。在他们之前刚来扫过墓,这会儿正在市区的公寓里大扫除。听说妹妹和未来妹婿也在江沪,忙兴奋地邀请他们过去。

    “晚上一起吃火锅,我打扫完就去超市,你们慢慢来。”

    范姜洄失笑地收起手机,朝走过来的凤七说:“大哥真在江沪,邀请我们去他那里吃火锅。”

    “好。”凤七笑应道。自从年初时离家到现在,足有十一个月没见面了,还真有些想他。

    ……

    冬至日,严景寰准备的是羊肉火锅,一个清汤锅底,一个浓汤麻辣锅底。当然,三人都不是很会吃辣,麻辣包放得并不多。

    汤底炖上锅,配料也都洗净、装碟,抬头看看墙上的挂钟,正想给妹妹打电话,门铃就响了。

    “我记得给过你钥匙的呀。”严景寰从猫眼里看到门外的人正是范姜洄和小妹,忙拉开门。

    “放在南溪庄的卧室抽屉里了。”凤七仔细想了想,答道。

    严景寰无奈地摇摇头:“给你钥匙,不就是让你在江沪的时候用的嘛,放在南溪庄干啥……”

    “事实上,我连南溪庄的大门钥匙都没带。”凤七耸了耸肩,弯腰换上了严景寰给她准备的可爱到爆的毛绒拖鞋。

    “……”严景寰顿时语噎。

    关上门后,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凑到刚换好拖鞋的范姜洄身边,朝他耳语道:“我突然有点庆幸,她今后是你的责任了……”

    “大哥!”凤七好笑地抬头睨他,有这么把亲妹子往外推的吗?!

    “嘿!大哥可没说什么!来来来,饿了吧?快去洗手,可以开席了!”

    严景寰忙不迭推着妹妹往洗手间走,同时转移话题,问:“你什么时候来江沪的?怎么也不事先和大哥说一声。”

    “哦,我和范姜先去了趟玛卡岛,昨天才到江沪,本来打算祭拜完爷爷和爸妈就回京都的,机票定在明天,大哥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也就这两天吧……”严景寰沉吟了片刻,有些犹豫地说:“大伯和二伯他们……”

    “他们又来游说你回严氏了?”

    “你知道了?”

    “嗯,刚刚在爷爷的坟前碰到大伯了……大哥,其实你不用考虑我的,你想怎么做,尽管放手去做。回去也好,拒绝也罢,我都无条件支持你。只要,那真的是你想要的,而不是屈服于谁的要求。”

    “嗯。”严景寰抿了抿唇,点头道:“我正在考虑,毕竟,那是爷爷半辈子的心血,就这么看它关门倒闭,委实心疼。不过你放心,即使回去,也不会像以往那样。我会拟份协议出来,一切照协议行事,他们若是肯接受,我就每个月抽出几天来江沪帮他们打理,若是不肯,那就算了。反正,京都的新公司,前景也很不错,说不定要不了两年,就能吃下严氏,把严氏彻底地从他们手中抢过来。”

    “大哥能这样想就最好。”她就怕他碍于血缘亲情的压力,不得不放弃京都新置的产业,回来严氏接管。

    ……

    热腾腾的火锅大餐,吃得三个人满额汗渍。

    “呼!真过瘾啊!”吃得差不多饱,严景寰搁下筷子,抽了张纸巾吸了吸额上的汗渍,连呼过瘾。

    “怎样?你们在unsg没机会吃火锅的吧?”他边问,边帮妹妹舀了碗清汤锅底里已经烫熟的料。

    “唔,也有几次的吧。”凤七想了想,转头问范姜洄:“好似上次还是夏天来着?”

    “嗯。穿着短袖吃火锅,是她同事从中文报上学来的。”

    范姜洄笑着解释。

    两人说的其实是弗恩。今年酷暑的时候,弗恩心血来潮照着某期中文报的美食专栏准备了一大桌鸳鸯火锅的配料,邀请一干没出任务的成员围坐在室温二十四度的空调房里享用热气腾腾的美味火锅。

    听妹妹、未来妹婿配合默契地聊着工作上的趣闻,严景寰忽然感慨万千。如此也好,至少,妹妹身边有人近距离照顾,他也不用太担心了。

    “对了,你父母月初的时候来过南溪庄,找我说订婚宴的事,我对这些也不是很懂,后来都是干妈和他们沟通的。”

    算算日子,下个月就是小妹的十八岁成年礼以及订婚宴了。严景寰不禁有些唏嘘。想到小妹才刚满十八岁,就要成为别家的准媳妇了,还真是……

    “大哥只需确定小七这边的亲友人数就行了,其他的,我会处理,大哥不必担心。”范姜洄反过来劝他。

    严景寰没好气地瞥他一眼。

    这么多人中,想必就数这小子最开心了,盼了这么多年,总算盼到了这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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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0 一辈子一次

    严景寰花了一天时间处理严氏企业的事。

    有妹妹那些话在前头,他和严家大伯、二伯会谈时,肩上也没了以往那些压力。

    而严嘉康、严嘉伟碍于他的经营能力,也不得不同意他提出的那几项协约。

    虽然,对“每月最多只抽出一周时间来江沪坐镇,其余时候,都在京都遥控指挥”这一项报以极大的不满,可除此之外,还有什么法子呢?再不请他来严氏坐镇,不止和他关系交好的大客户、大供应商跑没了影,连一些供销稳定的中小型客商,也都快要失去了。

    谈妥下个月一号开始远程指挥后,严景寰就告辞从严氏企业出来了,没应下严嘉康要他们兄妹俩去老宅做客的邀请,免得见到那堆极品亲戚,场面不好看,心里也不爽。

    倒是在出一楼大厅时,竟然遇上了许久不曾碰面的杨雪琴。

    对方先一步叫住了他,语气透着咄咄逼人。

    “怎么?见到了也不打个招呼?我以为我俩名义上还是母子。”

    严景寰听得喉口一阵反呕,理都不想理她,直接越过她,往地面停车场的方向走去。

    “严景寰!”杨雪琴气急败坏地拦住他:“是你对不对?让阿德失去了生身父亲,让他再无机会扳回一局……”

    “哦?你不是一直强调,大哥是爸亲生的吗?”严景寰被她拦住,也没急着走,偏头睥了她一眼。冷冷地说:“怎么?这会儿倒是不打自招了?你该继续咬牢不放松的。大伯、二伯正等着他从牢里出来,引领严氏勇攀高峰呢!”

    “你……”杨雪琴被他这么一堵,哪里还有话说?

    自打老爷子和嘉振双双出事后,她一直咬定景德是她和嘉振婚前生的孩子。希望能分到些严家的家产。

    孰料,严嘉康、严嘉伟兄弟俩表面上对他们母子俩客客气气的,私底下却不尽然。

    要不是阿德的生父、十五年前抛弃他们母子俩的青木佐,为了能劝阿德回日国认祖归宗,花巨款说服了他们两兄弟帮忙,她和阿德早就成严嘉康两兄弟的弃子了。

    眼看着一切就要柳暗花明,却被最后关头杀出来的严景寰兄妹俩搅了个昏天暗地,彻底将他们母子俩逼入了绝境。

    等了大半年,总算等到了一个确凿的消息:青木佐被国际法庭宣判无期。且永无减刑的可能。

    这无疑是迎头一击,毁了让儿子提前出狱的机会。思来想去,她只能前来求靠严家大伯、二伯。特别是严嘉伟,希望他能看在当初阿德替他做过不少事的份上,能出钱帮他们打通点人脉关系,好让阿德提前从那个。

    却不想,竟会遇到他——严景寰,不是说被严家大伯、二伯逼着去京都发展了吗?怎么又回来了?是来哀求两个伯伯将老爷子传给他的企业还给他的吗?哼!想得倒真美!她才不会让他这么如意呢!

    杨雪琴正想开口,却见严嘉康和严嘉伟两兄弟一道从大厅里出来了,忙扬声朝他们唤道他们:“大伯、二伯!”

    “你怎么在这里?”严嘉伟面带不愉地问。

    严嘉康虽然没弟弟问得这么直接。可神色间也隐现着不悦。转过头径自对严景寰说:“老宅不去,就在这附近聚个餐怎么样?你二伯说离这里不远新开了家西餐厅,很不错的,不如你约媏媏出来,就我们几个,哦,那位是媏媏的男朋友吧?也一起来……”

    “不了,我们明天就回去了,晚上还得收拾点东西。”严景寰摇头婉拒。他宁愿窝在暖气房里轻松自在地吃羊肉火锅。也不想和两位伯伯坐一道吃饭。公司的事另当别论。可爷爷和父亲过世后,他们两人对他和小妹的仇视和逼迫。让他一辈子都难忘。

    “这么急?不多住几天吗?都一年没回来了,爸的坟头……”

    “我昨天去过了,下个月媏媏订婚。还得回去准备,就不多待了。”严景寰说完,就朝两人道了声“再见”,径自越过杨雪琴,离开了大厅。

    “他……”杨雪琴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讷讷地转过头,问严嘉伟:“他不是去京都了吗?”

    “哼!还不是被你们一家三口搞出的乱子!”严嘉伟极不耐烦地瞪着她说:“当初‘欧西’若是不找上我们策划这个事,我们怎会被逼到现下这个处境?就算严氏被景寰收在手里,可每年的分红,都是稳稳不落进我们口袋的。如今可好,股市一落千丈、公司负债累累,要是景寰不肯接管,严氏垮台不说,我们谁都套不了现还巨债!"

    气鼓鼓地发泄完,严嘉伟就腾腾地大步离开了。

    留下严嘉康轻叹了一声,对杨雪琴说:“欧西的幕后老板是阿德父亲的事,我和老二都知道了,你也甭再说什么误会之类的,反正该给你们的,我们也都给你们了,如今,严家不欠你们,日后也不要再来找我们了!”

    “大伯!”杨雪琴一听,急了,忙不迭扯住严嘉康的衣袖,哀求道:“我不是想要什么,而是希望大伯、二伯能救救阿德……那个地方……那个地方真不是人待的!阿德进去还不到两年,就被折磨得形销骨瘦没人样了……那余下十几年可怎么挨啊……”

    杨雪琴说到这里,心疼得直抹眼泪。

    严嘉康深叹了一声,心下道:还能怎么挨?混着挨呗!既然这么受不了牢狱之苦,当初就不要朝阿寰下手。

    “总之,我和老二都帮不了你!要怪,也怪阿德当初鬼迷了心窍……”

    严嘉康说完,摇着头离开了。

    瞪着他消失的背影,杨雪琴不禁攥紧了双拳。颤着身子,咬牙切齿地低语:“严景寰……阿德失去的,我也不会让你得到……看你能得意多久……”

    ……

    严景寰兄妹俩和范姜洄一道回到京都时,恰逢平安夜。

    街头小巷到处洋溢着浓郁的圣诞气氛。

    范姜洄有车停在机场停车库。自然先送凤七和严景寰回南溪庄别墅了。

    这趟回去,严景寰索性把江沪公寓里的私人物品都收拾了个干净带回来了。倒不是以后不准备去住了,而是他真心把南溪庄别墅当成了和妹妹两人共同的家,即便日后妹妹出嫁,那里也是她的娘家。至于江沪,也就偶尔回去时小住几日,用不到这些。

    “还是你有先见之明,在机场备辆车。”严景寰笑赞道。

    “不觉得眼熟吗?”范姜洄熟练地打了个方向,滑出地下车库后。这才笑瞅了严景寰一眼。

    “什么意思?”严景寰满脸不解。

    “这是大哥一直以来停在我学校的车呀,进了unsg后,我就开出来了。”凤七在后座轻笑着接声。

    “咦?”严景寰轻讶了声,这才认出这辆坐骑正是自己当年买来后基本长停在冠蓝中学的凯迪拉克。

    只不过,“你改装过了吧?”

    “嗯。”范姜洄点点头,含笑解释:“小七本来是要开去国安改装的,不过,unsg里有个机械怪才,愣是帮她免费大改装了一番,性能足足提升了三倍不止。”

    “真的?”严景寰一听。双眼骤然闪光。男人嘛,对车子,特别是性能奇佳的车子,总是难生抵抗之力。

    更何况,他当初买的这辆车,性能上绝不差,居然还能在这个基础上提升三倍不止,那是怎样的一个概念?

    “改天你可以试试。”

    “那是一定的!”

    ……

    圣诞节,凤七自然被范姜洄霸占了一整天。

    两人黏在一起过了个温馨恬淡的圣诞。直看得身边几个单身汉。譬如严景寰、风扬、风旭、范姜洐他们,都连声喊起了“受不了”。

    圣诞节一过。凤七被师父一家叫去了市区。

    范姜洄因为要陪母亲去婚庆公司敲定订婚宴上的细节,就没陪她一道去。但约好晚上会来接她回南溪庄。

    将近一年没见,李师母拉着她絮叨了半天。直到李安平也被她啰嗦得实在受不了,这才消停。

    可叨絮是停了。李师母给凤七罗列的一系列订婚礼,却照样让她听得晕头转向。

    来之前,她才刚被干妈何天玲拉着欣赏完风家替她准备的一屋子订婚礼呢。

    “师母,这些太多了,只是订婚而已……”

    “订婚才要具体呀!傻丫头!这可比结婚还来得重要呢!”

    李师母不满凤七无所谓的态度,索性拉她在沙发上坐下,纠正起她的观念:“你可别以为订婚就是大伙儿聚一道和乐融融地吃顿饭,那可就大错特错啦!订婚宴上,规矩多着咧!男方会显示他们的财力,下聘礼、给聘金,咱们女方家又怎能示弱呢?要真是一点准备都没有,即便你公婆好相与,可谁能保证男方家的那些亲戚心里不会有想法呢?”

    好吧,她还真不懂这方面的弯弯绕绕。

    “那就由师母做主定吧,不过,我看干妈也准备了不少,会不会重复了?”

    “重了也不打紧,反正一部分是要被男方家拿去分赠亲友的。女方返回的礼越多,男方在亲友中的面子也越大,这才叫门当户对嘛……”

    听李师母拉拉杂杂地说了一大通传统订婚仪式的程序,凤七头大地和李安平交换了个眼神。

    “咳,这是姑娘家一辈子就一次的事,就让你师母折腾吧!谁让你没个师姐师妹呢……”

    李安平笑着打趣,倒是成功制止了李师母的唠叨。

    凤七摸摸鼻子。就怕这次是订婚,下回还有结婚,根本就不止一次的折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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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1 订婚夜的福利(大结局)

    本章含肉汤。肉丁、肉末的甜蜜生活会在番外放送。

    **********

    范姜跃进真没想到大孙子的订婚礼,竟然连华国现任的最高领导人也会莅临祝贺。

    那可是连他在军部风头最鼎盛时期、亦即两个儿子的结婚喜宴上,也不曾享过的荣光和体面。

    当然,最高领导人在订婚宴开席前,向这对幸运非凡的新人面对面表达了祝词后,就在几个中央部委领导的陪伴下,来到了二楼半敞式包厢,居高临下地观赏了这场可谓是跨世纪的订婚仪式,并没出现在大厅、和男女双方的众多亲友会面。

    那也足够了!

    范姜跃进心下感慨:哪个军部负责人能如他这般荣幸?能意外地迎来最高领导人的大驾?!

    如此一想,他对大孙子的准媳妇越发暗赞不绝了。

    他可不会自信得以为最高领导人是看在他的面子上前来观礼的。

    虽然他在军部的地位并不低,又是少有的红色世家当家人,可并不代表他就有这个荣幸。

    换言之,比他地位更高、功勋更大的部位领导,家逢喜事时,也从不曾邀到过最高领导人的现场祝贺。

    一切,不言而喻,该归功于他的大孙媳妇,虽然还不是结婚,但他已经确凿得将她视为范姜家的一份子了。

    “爸,你在这里做什么?仪式马上就开始了,我扶您去主桌。”

    范姜卫国四处没寻到父亲的身影,还道他去二楼招呼那桌贵客了,却没想到他竟然站在准媳妇的化妆室门口愣神。

    “哦哦,对!这就走吧!”范姜跃进收回神,掏出怀表扫了眼,的确快到吉时了,“二楼那里。一定要招呼周到。”

    “我省得。卫军在二楼候着。我等下就上去。”范姜卫国扶着父亲,边往大厅主桌走,边轻声答道。

    范姜跃进点了点头,随即想到什么,顿住了脚步,“你去和阿洄说一声,等下带着她媳妇,上去敬杯酒。”

    “好。”范姜卫国一口应道。换做平时,他们是绝对不敢派小辈去贵客那里敬酒的。可今日,显而易见。那贵客是为儿子的订婚宴来的。且一进场,就找准媳妇祝词,还以私人的名义送上了一份贺礼。也就说,人家是念着准媳妇的面子前来的,而非他们这群在军部委里任大小职务的负责人。既如此,自然得由准媳妇前去举杯致谢了。

    范姜卫国把老爷子扶到主桌后,回到准媳妇休息的化妆室,叩门半晌,才见儿子姗姗前来开门。不禁纳闷地问:“吉时快到了,仪式马上就开始,你还在这里磨磨蹭蹭地做什么?”

    范姜洄红了红耳根,清咳了一声。不答反问:“爸有事要交代?”

    “嗯。”范姜卫国没心思观察儿子的细微表情,把儿子拉入隔壁的休息室,转达起老爷子的吩咐:“你爷爷不放心楼上那桌贵客。”他指指头顶天花板,“要你们俩等下上去敬杯酒。无论怎样,得诚挚地表达一番谢意才行。”

    “不会太唐突吗?”范姜洄问。

    “平时或许会,今儿人家是为你媳妇来的。必须得去敬敬……”

    范姜卫国正说着,听到范姜卫军在外头敲化妆室的门,“老大?”

    “在这里。”范姜卫国开门把他叫了进来:“你不在上头候着,怎么下来了?”

    “我来传达上头的指示……不知是开玩笑还是来真的,他们说要让阿洄两个,等下上去表演个节目……”

    “……”

    “……”

    范姜卫国父子俩均默。

    ……

    “嗨!想悔婚吗?我们可以祝你一臂之力哦!”

    一群年轻有为又英俊帅气的单身汉们嘻嘻哈哈地挤入了暖馨的化妆室。

    星光带头的行动组、归一带头的异能组、接替已婚人士邢兵和何然的后勤、技术两组要员,以及范姜洐、江澈、赤焰、风扬等等,只要和她或多或少有过交情的人,这会儿都齐聚一堂了。

    “范姜那家伙,据说连单膝下跪的求婚仪式都没进行过,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抱走了咱们小七,大伙儿都不服呢!”

    “是啊小七,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哦!连你大哥都说了,只要咱们能说动你,他绝不横加干涉。”

    凤七一眼就看到人群后,双臂环胸、甚为悠哉地靠在门板上抿唇偷笑的严景寰,哭笑不得地低喊:“大哥!”他怎么也跟着他们瞎起哄了?

    “咳,事实上,我是驳不过他们的观点,范姜没向你下跪求婚这是事实……”

    “谁说没有?”

    范姜洄一脸铁青得站在门口,一扫拥在化妆室内的众人,咬牙切齿。

    很好!这一个个的,竟然在这么个紧要关头拥过来拖他后腿。更可恶的是,范姜洐那小子也笑得一脸欠揍地参和其中。真是……好极了!他绝对会记在心上的!等他们一个个大婚,有他们好果子吃的!……

    一看正主儿来了,一群人只得笑嘻嘻地退散。毕竟只是来开个玩笑,大好日子的,真要闹大了,也不好收场。

    星光在越过范姜洄身边时,笑嘻嘻地凑到他耳畔说:“这不,只是想逼着你承认一下嘛……谁让你死活不肯透露是如何向小七求婚的!”

    严景寰待众人退散,轻笑着拍了拍范姜洄的肩,又朝妹妹挤挤眼,“吉时快到了,快把脸上的妆补一下,要是这样就出去,谁都知道你和阿洄躲在这里干过什么好事了……哈哈哈!”

    一说完,他就爆笑着闪了出去。

    范姜洄又气又笑,忙把避嫌躲在隔壁小套房和助手聊天的化妆师叫了进来,让她给小七补好妆后,这才上前抱住了她,一脸哀怨地找怀里的小女人求安慰:“他们实在太过分了!”

    心里却得意得紧!怀里的小女人是他一个人的,其他人谁都没戏唱!

    凤七好笑地瞅了他一眼,见他又不自禁地想欺上自己的脸。忙轻笑着推开他:“别闹了,不是说吉时快到了吗?”

    “嗯。”范姜洄暗道一声“可惜”,却也没再啄花她的口红,只将她圈在怀里,额头与她相贴:“爸和叔刚过来说,楼上那位贵客,让我俩等会上去演个节目呢……”

    “演节目?”凤七诧异地抬头,继而认真地想了想,问:“那……表演个御风取物可以吗?”

    “……”范姜洄愣了几秒,然后爆笑。

    他这个可爱的未婚妻啊。总是这么不按牌理出牌。

    既然她如此乐观地面对人家的恶趣味要求,他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大不了,和她一起出个丑,应“贵重宾客”的要求,当场来记法式热吻,以满足那群表面严谨、内心闷骚的领导们……

    “小七……哎呀,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下俩口秀恩爱了啦!”

    一大群搞破坏的单身汉们刚退散,小俩口才没聊几句,冰月又拉着弗恩闯了进来。一触到范姜洄射来的警告眼神,忙不迭立正道歉。

    “有事?”范姜洄冷冷地一扫两个不请自入的家伙,问。

    “也不算有事啦……就是……那个小七,我刚看到国安那几桌里。有个女孩子挺适合加入unsg的……”

    凤七一听冰月的开头,就猜到了她的意图,甚至猜到了她想拉入组织的对象。

    绿蒂,在国安特训基地三年。高积分出关后,又被派至赫尔墨斯大森林,参与了国际上一起艰巨的营救任务。成功归队后,被国安定为下一个着重培养的行动组新人。

    “想都不要想!”

    凤七还没开口,林国志阴郁的嗓音,从门口传来。他拿着两份包装精美的贺礼,递给范姜洄,朝他和凤七祝贺道:“订婚快乐!一份是蔡部的,他临时被几个领导拉住了,让我带来。”

    转述完,他转头对冰月说:“小七离开国安,我和蔡部已经后悔得要死了,别想再从我们这里拉人过去。如果需要协作,行!双方签署合作协议,互通有无。”

    冰月听后,讪讪地摸摸鼻子,以不甚流利的华语解释说:“我就随便说说而已……好嘛,若真需要,我们头儿会亲自向贵部门签署合作协约……小七,那我们先出去了哦!礼物因为体积有点大,我已经送去你房间了。不必谢我……”说完,她就扯着无辜的弗恩,闪身出了化妆室。

    “真是太过分了!不就是个国际除害组织嘛!如果能这样四处拉拢人才,我们也能成立一个啊……”林国志瞪着他们的背影,不悦地嘀咕道。

    “走吧,该出去了,不然爷爷又派人来催了。”范姜洄揽过凤七的肩,柔声道。

    “对对对!”林国志回神,忙不迭接道:“我就是被范姜老爷子顺道派来催你们的,说是宾客都到齐了,吉时也到了,再不开始仪式,想等什么时候?”

    两个当事人闻言,不禁相视一笑。

    属于他俩的订婚宴终于拉开了帷幕……

    ……

    范姜洄实在无法想象,居然会有人在他的订婚宴上送上这么份礼物:一个外形拟真度高达85%的……咳……机器人?或者又叫充气娃娃?还是雄性的……摆明了是送给小七的……

    “冰-月!”他在咬牙切齿地低吼后,将这个175cm高、60kg重的仿真式雄性玩偶,从凤七卧房外的露台丢了下去。

    “砰!”当场分崩离析。

    “哈哈哈哈!”

    楼下传来严景寰、风扬等人毫不厚道的爆笑。

    凤七纳闷地眨眨眼,根本还没搞明白他之所以如此暴怒的原因。

    “那个……”她朝露台外望了望,还没问出她的不解,就被范姜洄一把搂入了室内。

    “不准去看!”

    “那是机器人吗?”

    “不是。”他闷声回答。

    “那是……”

    “总之,有我在,无论是真的,还是假的,谁都不准靠近你半步!”范姜洄严肃地申明。

    直到凤七虽然纳闷,却还是点头应下一个“好”字,才又替她收拾起那一大堆由部分宾客送到南溪庄别墅的订婚礼。

    眼明手快地排除出某几个不怀好意、想离间他们夫妻俩的人士送的礼物之后,把其他的正常礼物。一一装入了大箱子,准备带去早就布置好的新房。

    在一个小时前,结束那场热热闹闹、顺顺利利的订婚宴后,他总算征得了大舅子的首肯,让小七搬去两人将来的婚房住。

    本来,严景寰还不想这么快答应他的。

    毕竟还只是订婚,离结婚少说还有两年时间,万一途中妹妹受点什么委屈呢?

    可一考虑到自己因为严氏企业和新开拓的投资公司双重的事务,近两年内将会非常的忙碌,根本无暇顾及妹妹的生活起居。而范姜洄。为了能更好地照顾妹妹,甚至不惜放弃了自己的产业。

    试问,一个男人能做到这般地步,他还有什么好挑剔的?自然也就软了心,随小俩口自个儿定夺去了。

    一听大舅子松了口,范姜洄当然是马上执行,越快越好。

    和一干亲友别过后,他灌下几大碗醒酒汤,又服了一颗温拓塞给他能解去血液里醉酒因子的消醉丸。马不停蹄地带着娇俏可人的未婚妻,连夜赶到南溪庄,来替她收拾行李物品。

    哪知,刚踏进她的卧房。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那尊成人高的仿真机器人,还是个全裸的……一看就知道是unsg的产物,能不让他暴跳如雷吗?

    要不是冰月几个眼下没在场,他甚至想将他们一并踢下楼……

    “嗨。我说……”严景寰上楼敲开门,脸上仍带着忍俊不禁的笑意:“都这么晚了,不如在这里住一宿。明天再搬不好吗?”

    “多谢!但是不必了!”范姜洄粗着嗓音回答。

    他可没忘,风扬还“收留”了几个对小七同样有着不纯心思的醉鬼,谁知道晚上会不会爬墙来做些让他郁闷到想杀人的事……

    “那好,就随你们吧。”严景寰也猜到了他的顾忌,笑得越发愉悦,直到范姜洄瞟来极度不满的一瞥,这才收住了笑,问:“没几天就过年了,年前不准备出去了吧?”

    “不了。”凤七将一些经常用的随身物品装入纸箱,接过严景寰的问话:“范姜的外公要我们陪他去趟马来半岛,如果回来早的话,我可能还要去同德坐诊几天。”

    “哦?我以为你们会打算去哪里度个假……”严景寰讶然地看了范姜洄一眼,连去年,他都带着妹妹去塞班岛了,没道理订了婚反倒不出去过甜蜜的二人世界……

    “我也想啊……”范姜洄总算收拾完一堆礼物,将纸箱打包好,直起身,无奈地摊手道:“本来是计划去南部海滨住几天的,不过外公难得有机会向他同父异母的兄弟炫耀一番,实在不忍心拒绝他。再者,小七的师父也来和我抢人,说小七好几年没去医馆,是不是嫌弃他了……你说我能不答应吗?”

    严景寰一脸同情地拍拍他的胳膊。

    唉!看来,老婆的护卫队成员太强太多,也不是好事……

    ……

    “呼!总算回到专属我俩的家了!”

    一进入开着地暖温如春的新公寓,范姜洄忍不住舒叹一声。

    搁下两手上的沉重行李,脱去鹅绒外套,顾不上休息,就一把抱起身后刚扣上安全锁的小七,在她惊讶的低呼中,逸出一串愉悦的低笑,抱着她来到布置温馨的卧室。

    将她轻轻放上柔软的king尺码大床,范姜洄扑身压上了她。

    “老婆……”

    他满足地逸出一记喟叹,将头埋入她的颈间,“你终于属于我的了……”

    “之前不算吗?”凤七并不觉得他压在自己身上有多沉,反手勾上他的脖子,弯着眉眼柔笑着问。

    “算!但现在更加安心了……”范姜洄舒了口气,随即一个翻身,躺上母亲从苏锦记定制来的手工绣着鸳鸯戏水图的喜庆丝被,将凤七抱到身上,以女上男下的姿势相互拥着,似乎也不急于做什么,只想这么抱着她,享受一整天热闹、喧哗之后的宁谧。

    “不是说。即使结了婚,都有可能分开吗?”

    凤七不明白他在担心什么,若说订婚是确保她属于他的程序,那么,缘何还有那么多人在论坛讨论结婚后的离婚等种种?

    “那不是我俩该讨论的范畴。”范姜洄失笑地捏捏她的鼻尖:“让你适当地逛逛论坛,是让你消遣用的,可不是让你去学这种论调的。”

    “是吗?”凤七半解不解地点点头:“我以为你是想让我去了解有关婚姻的一切得失……”

    “不是。”范姜洄轻叹了一声:“我俩之间,不需要那些知识来补充。”

    好吧,他开始后悔,为何要让她浏览那些论坛?

    只因几天前。他见她不是很适应他母亲碎碎念的一些有关订婚的事宜,就拉着她逛了会儿婚姻论坛,谁知她竟会真的钻研起论坛里那些八卦人士发表的各种论点,某些甚至是鼓动现代女性摆脱婚姻的离婚观点。

    他这是在搬石头砸自己的脚背吗?

    “老婆……”

    他在她唇角轻啄一记,状似哀怨地道:“你不觉得如此良辰美景,和为夫讨论这些反向案例,很浪费时间吗?”

    凤七低低地笑了笑,“你让我看那些,不是为了和你聊天时多些话题吗?”

    噢……no!他已经后悔了……而且不止一点点。是很后悔!

    “明日起别再登陆那个论坛了……不止那个,其他的婚姻论坛,都请不要再涉足了……”

    “可是我觉得看了那些,和你妈聊天时。能多不少话题耶……”

    “管她做什么……你是我的……只是我的……我一个人的……”

    他嘟哝着低下头,热切地吮住她娇柔到令他热血沸腾的樱唇,连带含住了她未竟的话语,以及洋溢在唇畔的盈盈笑意……

    她微仰头。主动承接并回应他在自己身上制造的滚滚热浪。

    苦忍了这么多年,本就已是箭在弦上的他,被她极其自然的一记柔柔回吻。就让他还算坚毅的自制力轰然崩塌。

    不再压抑体内的情愫,他轻啃她的唇、吮尝她口腔里的甜润,再用灵活的舌尖,一再和她敏感的舌尖嬉戏,直到她止不住开始颤栗,范姜洄一把抱起她,冲入了装有按摩浴缸的房内浴室。

    三下五除二解去她身上的累赘,也包括他自己身上的。

    “唔……范姜……”

    她觉察到今夜的他,不似以往接吻时的温柔,可难得的粗鲁,竟让她感受到了阵阵酥麻,这是怎么回事?

    “嘘……别急……跟着我……只管享受就好……”

    范姜洄微微松开她,在她微闭的眼睑上落下一吻后,夹着微喘,安抚迷茫无措的她。

    开启浴缸四周的出水口,以及悬空的360度花洒龙头,适宜的温水,顷刻间就淋湿了两人,如雨幕间的温暖水汽,让浴室内一片氤氲。也让裸露的她看起来越发可人。

    他火热的唇瓣,紧贴她的肌肤,随着晶莹的水珠缓缓下滑,从眉眼、鼻唇、再到纤细的颈项、玉峰,一路游走直下,啃啮吮吻间,留下淡淡痕迹……

    当他缓慢地行进到她大腿根那处已然湿润的秘谷时,她终于体会到了他今日与以往的不同。

    以往,他每逢行进到此处,就会强行克制住自己的**,然后紧拥着抱她一会儿,平息内心的欲火。

    而今日,他并没就此打住,而是继续攻城掠地,甚至在她婉转低喃、通体火烫的微颤间,覆身进入了她体内……

    “唔……”

    她下唇一咬,轻嘤了一声,忍住了下体撕裂般的疼。与其说是疼,更准确的该说是吓。

    她不明白,原本让人如此酥麻愉悦的事,突然间却疼得让她直想抽气。

    “好点了吗?”范姜洄悬在她身体上方,初入她体内的硕大,胀得他想奋力**,却又怕伤到她,尽量克制着不去移动,好让她适应他的存在。

    “怎会……这样

    她轻呼出一口气后,缓缓睁开眼,迎上他担忧的眼神。不解地问。

    “第一次是这样……以后就好了……”

    “你呢?”她略觉得体内好过了点,微微动了动,却引起他的倒抽气,“你也会疼吗?”

    “不……”他低笑着吻住她,与她鼻贴鼻、唇碰唇,语带喑哑地解释:“我会疼……但不是疼在下面,而是这里……”

    他拉起她的手,抚上自己的胸,“你疼,我这里也会疼……”

    “原来……你也会贫嘴。”她唇角扬起一抹灿笑。

    大哥还说他的舌头只会结石。不能开莲花呢。

    “当然……”他眼里洋溢着柔到快要滴出水来的笑意,“只要对象是你……”

    他只是不喜在旁人跟前,展露他舌灿莲花的能力。而是只在她跟前,以他独有的方式,博她欢喜愉笑……

    他的小妻子呵……如何让他不心疼?

    “接下来呢?”她像个汲汲以求的学生,眨着明亮的杏眸,与他探讨人生中最美好的学问。

    “跟我来……”他缓慢地展开在她体内的探索之旅。

    那种几欲覆灭他理智的喜悦狂潮,激得他想狂吼、想呐喊。

    “唔……范姜……慢些……”她一时间无法跟上他的速度,被他冲击得有些承受不住。

    而硕大的浴缸里。倾过腰际的水位,也随着他越来越快的频率,一次次溅起水花,飞出浴缸。洒湿了浴缸外洁白的地砖……

    他的强悍,渐渐将她逼到了难以承受的地步。

    “……范姜……”她除了喑哑地唤他,似乎再也想不到其他法子。可仅是这样一道带着嘶哑的低唤,也能激得他越发刚猛。

    她浑身火烫、满颊飞霞。被他搂坐在他怀里,紧贴着他同样火烫的身躯,难以抑制地逸出串串悠长的娇吟。浑然像变了个人,变得连她自己都不认识……这样娇弱的、陌生的、又无比欢愉的自己……

    “啊……”

    直至层层叠加的刺激累积到一定程度,他终于在她体内,犹如一朵升入最高空的绚烂烟花,霎时炸开,激得两人同时娇吟呐喊……

    呼吸渐至平缓。

    他在水温转凉之前,伸手从柜子里取出一条干净的浴巾,扶起她,轻柔地擦干她的身体,然后抱着她回到大床上。

    “累了吧?”见她一沾柔滑的丝被,就慵懒地蜷了进去,不禁低笑地问。

    “嗯……”她轻应了声,并未从方才那场石破天惊的欢爱中回过神。

    以为专属订婚夜的福利,到这里就该结束了。没想到,他回浴室处理干净那一片狼狈的现场后,又转战回被窝,拉她狂舞起又一轮专属夜的迷人魅色……

    夜正浓,而未来正长,他和她,有一辈子的时间,享用彼此、恩爱彼此……

    ……

    “究竟是谁出的馊主意?居然不把探头装在浴室或是卧室,而是装在书房?”

    “咳……我以为,以小七的性子,会优先处理‘盟义侦讯社’刚接到的这个棘手案子呢……而范姜洄显然也不肯错失这么好的机会,自然会选在书房……”

    “笨!笨得要死!果然,没经历过男女情事的家伙,是最没资格参与此项‘阴谋’的,害得我们也没机会观赏到‘饿狼扑羊’的火辣场景……”

    “你们把小七比喻成羊?可我听她喊得一点都不娇羞斯文耶……”

    “……”

    众人齐默数秒,而后朝任务失败的某人一致低吼:“雷霆!”

    (正文完!撒花!)(未完待续。。)

    ps:  谢谢戥逸、水月昕两位童鞋的粉红票!哇卡卡卡!正文到此完结!撒花!婚后的甜蜜生活,会在番外里提及。若有特别想看的番外,亲们可以留言,我会尽量满足大家。o(n_n)o~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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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武女特工介绍:
拥有神奇古武术的凤族皇室辅助王、暗部营统领凤傲柒,灵魂反穿都市后,被国安“SCAS”录用,成了一名年龄最小的行动组特工,进而演绎的一系列热血、有爱的特工故事…… ———————— 本文一如既往坚持男女猪脚一对一的恋爱风格。 过程偶有轻虐,但基本上虐的都是炮灰。结局圆满欢喜,男女猪脚绝对幸福美满。 已有四部完结文,坑品保证,绝不太监,不烂尾。请君放心跳坑。 PS:感谢可乐编给俺打造的封面,很酷的女主。`(*∩_∩*)′古武女特工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古武女特工,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古武女特工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