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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纸花船     明贼txt下载     明贼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86章 鱼与熊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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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饭是大碗面条加咸水煮肉,虽然糙了点,但却格外下饭。

    自家人,自然也没有太多讲究,各人都吃的很足。

    吃过晚饭,让杨小船和段喜亮留下来守卫宅院安全,李元庆带着顺子和黄国山,来到了渠家小姐的宅子。

    通过顺子今日去宣府卫城打探的王二公子的消息,李元庆对渠家小姐这门婚事,心中也有了数。

    王家是宣府镇豪族,王二公子的父亲,是当今东宫詹事,内阁大学士,万历二十二年正经的科班头甲出身。

    此时,虽然天启小皇帝还没有子嗣,王老爷子这东宫詹事,只是虚职,但这厮已经六十出头,在朝中为官几十载,可谓根深蒂固,即便他是个快要退仕的闲职,但在宣府镇这屁大点的地方,能量也绝不容小觑。

    王二公子的大哥,现在也是翰林编修,虽还没有实缺,但也绝对是显赫高官。

    不出意外,这王老爷子退仕之时,便是这王大公子上位之时。

    这样的家世,莫说是在宣府镇这种北边偏荒之地,便是在江南,也是绝对的大家豪族了。

    只是,这王二公子已经年过四十,虽发妻已亡,但这厮却是风流成性,这一大把年纪了,正事没做成几件,缺德事却是干过不少。

    与渠家小姐这门亲事,也是他本人率先提出来,只因,在年前一位王姓晋商请客时,王二公子无意间看到了渠家小姐一眼,便惊为天人。

    王二公子既然开了口,虽是续弦,但却是正妻,这个诱惑,又让渠明瑞怎的能拒绝?

    大势之下,明知是个火坑,渠明瑞也就半推半就了。

    毕竟,渠家虽是山西豪族,但跟满门显贵的宣府王家相比,还是差的太远了。

    坦白说,在这种状态下,如果从正面,李元庆就算有心,却也无力,所以,他必须要征求渠家小姐本人的意见。

    此时,虽是夜间拜访,若传出去,必然对渠家小姐名声有碍,但在此时这般境地,李元庆也顾不了这么多了。

    顺子去敲门,很快,里面便传来了信,邀请李元庆进去。

    渠家小姐这小宅子跟张芸娘的小宅子相差无几,基本上就是一个规格,李元庆进了客堂,藕儿奉上了茶水,好一会儿,渠家小姐这才姗姗出来,有些憔悴,却愈发动人。

    李元庆看出来,刚才她应该哭过,刚刚补好了妆。

    藕儿很快离开,房间内,只剩下渠家小姐和李元庆两人,谁都没有开口说话,气氛一时沉寂了下来。

    李元庆看着渠家小姐的俏脸,不由微微叹息一声。

    即便是天之骄女,才华横溢,那又如何?

    这个世界,始终是由男人做主,女人,很难有选择的机会。

    “夫人是不是怪我?”沉默良久,李元庆终于开了口。

    渠家小姐眼泪忍不住又掉下来,“奴家怎的会怪李爷。这事情,本来就很难改变,只怪奴家的命苦罢了。”

    李元庆道:“夫人,其实,这世界上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情,只看,你能不能狠下心来去解决。”

    渠家小姐闻言一愣,“李爷,奴家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李元庆喝了一口茶水,忽然一把抓住了渠家小姐的小手,“现在,我有两个选择给你。第一,我带你走。带你到一个新的地方,所有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

    渠家小姐又羞又急,想挣脱开李元庆的大手,却没有力气,涨的俏脸通红。

    李元庆知道第一个选择怕是行不通了,轻轻放开了她的手,微微苦笑,“我就知道,你必定不会选择第一条路。”

    渠家小姐怎的不明白李元庆的心意?她忙起身深深一个万福,“李爷见谅,这件事,奴家,奴家真的不能随您。奴家要是走了,王家必然会迁怒大哥,这,这让奴家如何能够心安?”

    李元庆点了点头,“那便选第二个选择。”

    李元庆说着,忽然一笑,“透过事物看本质。解决这个问题,其实很简单。简单的不能再简单。”

    李元庆说着,脸色忽然一片阴郁,狠狠的做了个手势。

    “啊?”

    渠家小姐不由一声惊呼,娇躯都微微颤抖,“李爷,这,这如何使得?这……不行。李爷没有必要为了奴家冒这么大的风险。”

    李元庆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夫人,王二公子就像一条恶狗,你不对他动手,早晚,他都会把人咬死。我替你做完这件事,马上就会离开这里,风险应该可控。”

    渠家小姐却拼命摇头,“李爷,还有芸娘她们呢。不行,不行,奴家不值得,不值得你这样做啊。”

    她说着,眼泪再也忍不住,伤心欲绝。

    “夫人,我最害怕女人哭了。别哭了成不?你这样,咱们还怎么商量?”李元庆说着,再一次握住了她的小手。

    渠家小姐这时怎的还能不明白李元庆的心意?“李爷,奴家……”

    李元庆这时却用力的把渠家小姐揽进了怀里,“叫我元庆。”

    渠家小姐感受着李元庆结实火热的胸膛,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全感,让她渐渐清醒,“元庆,我,我不值得你这样做啊。我,我毕竟是嫁过人的……”

    渠家小姐说着,眼泪又忍不住流出来。

    李元庆轻轻亲吻着她的脸颊,低声道:“可我知道,你还是处子。”

    “你……”

    渠家小姐又羞又怒,刚想要说话,却不防,李元庆已经用力吻住了她的小嘴……

    …………

    两人一番纠结,都已经情动,但就快要最后一步之时,李元庆忽然冷静下来。

    以渠家小姐的性子,若此时强行将她占有,也算水到渠成,接下来或许也会事半功倍,但~~,她毕竟不是后世的女性,经历过那么多开放思想的教育。

    这会让她觉得,玷污了她的尊严,会在她的心里,种下一根刺,觉得她不值得珍惜。

    感受着李元庆忽然停下了动作,渠敏秋也睁开了眼睛,有些疑惑的看着李元庆,迷茫而不知所措。

    李元庆额头用力抵住她的额头,“敏秋,不要在这里。我们去你床上。”

    渠敏秋俏脸瞬间红的要滴出水来,她紧紧咬着红唇,片刻,却轻轻点了点头……

    …………

    一夜繁花散尽,看着身边的玉人,看着床单上片片血红的痕迹,李元庆也有些恍若梦中。

    后世,如果能娶到这样的媳妇,那真是祖坟里冒青烟了,但此时……

    李元庆也知道自己有些急了,其实,事情可以做的更好,只可惜,时间不等人,若不做出这一步,对李元庆今后的计划,没有足够安全的保障。

    更何况,能得渠敏秋这般玉人,又有谁能不心动?

    不过,却是苦了在外面守夜的顺子这些人。

    或许是感觉到了李元庆灼热的目光,渠敏秋这时也睁开了眼睛,看到李元庆陌生却格外熟悉的脸,她慌忙如同受惊的小兔儿一般,又钻回到被窝里。

    李元庆不由一笑,轻轻抚摸着她如羊脂白玉般光滑的后背,“敏秋,你知道么?癞蛤蟆终于吃到天鹅肉了。我爹娘在天之灵要是能看到,不知道会有多高兴。”

    渠敏秋又羞又喜,“元庆,我,我不知道以后该如何面对芸娘。”

    “呵呵。瓜熟自落,水到渠成。你又不是不知道,从我第一眼看到你开始,就已经不能自拔。”

    渠敏秋心里欢喜,却道:“我那时就知道,你是个可恶的登徒子。”

    两人嬉闹一阵,李元庆又有些兴奋,不过,事情紧急,肉已经吃到嘴里,李元庆也不急于这一时,低声对渠敏秋道:“敏秋,这件事,马上就要实施,我们的时间,并不多了。”

    渠敏秋有些心悸的道:“元庆,芸娘她们怎么办?”

    李元庆看了一眼窗外的阳光,“此事,我马上就去安排……”

    …………

    从渠敏秋的宅子里出来,李元庆的眼睛有些血红,守在外面的顺子忙问道:“哥,事情怎么样?”

    李元庆拍了拍顺子的肩膀,“走,先回去再说。”

    从后门离开,李元庆直接回到了张芸娘的小宅子,将刘春花招了过来,低声吩咐一番。

    刘春花重重点头,“元庆,我们这边应该无碍,关键是你,一定,一定要小心啊。”

    李元庆一笑,“放心吧。我心里有数。很快,咱们一大家人,就可以团圆了。”

    已经有了之前的诸多经历,刘春花也不再婆婆妈妈,“元庆,我马上去安排,你去跟芸娘说吧。”

    李元庆点点头,来到了张芸娘的房间里,没有太多隐瞒,李元庆直接将事情对张芸娘叙述了一遍。

    张芸娘小脸儿有些恍惚,虽然她已经猜到了什么,但真正发生,她还是有些不敢面对。

    毕竟,她与渠敏秋相比,就像丑小鸭与白天鹅。

    李元庆用力将张芸娘搂在怀里,“芸娘,哥哥可以对天发誓,这辈子,绝不会亏待了你。否则,必遭万箭穿……”

    还没等李元庆说完,张芸娘忽然用力捂住了李元庆的嘴,“哥哥,别说了。芸娘相信,芸娘相信哥哥一定会好好对待芸娘。我马上收拾东西,现在就走。”

    看着张芸娘瘦弱的身影,李元庆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浊气。

    鱼与熊掌,到底是难以兼得啊。

    有得到,就必定有失去。

    但此时,为了大局,李元庆也只能硬起心肠,一步一步往前走了。

    …………

    张芸娘一行,在中午踏上了行程,她们将走李元庆来时的路,先去大沽口,再乘船前往广鹿岛。杨小船和段喜亮,带着八个亲兵,护卫她们返程。

    这一来,李元庆身边,只剩下顺子和黄国山,还有另外八名士兵,人手一下子显得有些不足。

    顺子也看到了姐姐离开时的伤心,不过,有了上一次的经验,加之他也长大了,自然不会再多说什么。

    自幼的依赖感,让他始终相信,他的元庆哥哥,绝对不会伤害他和姐姐。

    李元庆也没有刻意去跟顺子解释,男人,总是要有一个成熟的过程。如果顺子自己撑不住,李元庆也帮不了他。

    不过,计划虽然已经制定,但王家究竟非同凡响,李元庆也必须要仔细筹划每一个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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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柳园

    感谢馨霞、水手本尊、白云过隙的捧场和月票,小船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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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已经将渠家小姐的生米做成了熟饭,但李元庆却并没有太多时间来享用这份精美的甜点。

    王家家大业大,影响力甚众,此时,大明礼乐尚未崩盘,可谓‘牵一发而动全身’,稍有不慎,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晚上,李元庆孤身一人,悄无声息的潜入了渠敏秋的宅子里。

    宅子里,有些忙碌,十几个仆从,正在收拾着三辆马车,藕儿在一旁指挥着。

    李元庆对藕儿使了个眼色,藕儿会意,赶忙迎到李元庆这边,将李元庆往宅子深处渠敏秋的卧房引去。

    贴身丫鬟,一般都是大户人家小姐的心腹,也是私有财产,小姐出嫁,像藕儿这样的贴身丫鬟,也会当做陪嫁,到了眼下,某种程度上,藕儿其实也成为了李元庆的私有财产。

    藕儿已经十六七岁,不是小女孩了,对于这一点,她自然心知肚明,以后的日子,能不能过的顺畅,关键就在眼前这个男人的态度了。

    快到渠敏秋的卧房,藕儿低声对李元庆道:“爷,小姐心情不太好。大爷那边,不同意我们现在去广宁。”

    李元庆点点头,忽然抓住了藕儿的小手,“谢谢。”

    藕儿俏脸瞬间红透了,微微垂下了头,不敢看李元庆的眼睛。

    李元庆在她耳边低声道:“好好服侍小姐,将来,我必定不会亏待你。”

    藕儿心中大喜,忙用力点了点头。

    李元庆来到渠敏秋的房间,渠敏秋正在收拾着账本,看到李元庆过来,她的眼泪一下子又流出来,用力扑到李元庆怀里,“元庆,我们,我们这样做,是不对的。”

    李元庆不由苦笑,心中却暗自庆幸,辛苦昨日果断,否则,这件事,还真不好处理。

    “敏秋,没事的。一切很快就会过去。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你今夜便启程,先前往山海关,不出五日,我就会去和你汇合。咱们一起去广宁,等拿了你的文书,我便向渠家提亲。”

    听到李元庆说提亲,渠敏秋俏脸上忍不住露出了一丝期待,但很快却又被惶恐所取代,“元庆,我,我很担心你这边,王家毕竟……”

    她还想说些什么,李元庆却是用力堵住了她的小嘴。

    直到渠敏秋快要喘不过气来,李元庆这才意犹未尽的松开,“敏秋,这是男人的事。你不用担心。夜长梦多,只有你先离开,我才能完全放开手脚。”

    渠敏秋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加之李元庆提前为她想好的借口,去广宁城拿文书,就相当于后世的‘离婚证’,毕竟,她现在还算是广宁张家的人,如果张家不松口,即便是渠明瑞和王二公子,也没有太好的办法。

    当然,在大势之前,张家除非是不想活了,否则,绝不会用小胳膊去拧大腿。

    而这个借口光明正大,即便是渠明瑞,也不好反驳。

    “元庆,你,你一定要小心啊。”渠敏秋的小手紧紧握住了李元庆的大手。

    李元庆点点头,“事不宜迟,你们现在就走,我让国山护送你们。”

    渠敏秋用力点头,“元庆,后院里还有十几匹马,我让马管家在这里看着,他是我的心腹,待到你那边事成,马上就走。”

    …………

    夜空中飘起了鹅毛般的大雪,三辆马车,在十几个护卫的护送下,渐渐驶向东北方向。

    黄国山带着两个亲兵随行,如此,李元庆的身边,只剩下顺子和六名士兵了。

    看着李元庆注视着马车久久不语,马管家在一旁道:“爷,晚上风雪大,这条路我们已经走了很多趟,不会有问题的。咱们先回去吧。”

    李元庆看了马管家一眼,忽然一笑,“马伯,藕儿是你的小女儿吧?”

    马管家一愣。

    李元庆一笑,用力拍了拍马管家的肩膀,“我不会亏待了她。”

    说完,李元庆率先往回走去。

    …………

    王家大宅位于宣府卫城中部,这是一座占地40多亩的超级大宅,气势雄伟,贵气逼人。

    大明九边军镇,虽主体是以军户构成,但这些年的发展,民户也涌入不少。

    像是宣府卫城,因为是连接山西和关外的重要通道,从万历末开始,这里也变得格外繁华。

    入夜,大雪已经覆盖了厚厚一层地面,差不多有一指深,街面上已经没有了太多行人。

    这时,在王家大宅一侧的院墙边,几道身影,一闪而过。

    李元庆一身白衣,只露出了两只眼睛。

    他伏在墙下,对着同样一身白衣的顺子几人摆了摆手,顺子几人赶忙搭成了人梯,李元庆一跃而上,迅速消失在了迷茫的黑暗里。

    王家大宅极大,但事先李元庆已经得到了王家大宅的地图,目标极为明确。

    此时,已经临近子时,大雪依然在飘飘洒洒,守夜的家丁也早已经沉沉睡去,李元庆脚步迅速,不多时,已经来到了王家大宅的后院。

    在他身后,大雪也很快就覆盖了他的足迹。

    毕竟是豪族大宅,即便是深夜,宅子里的几条主要道路上,也挂着灯笼,在这般大风雪中,散发出浓浓暖意。

    若是在贫民家,过年也未必舍得点一盏灯笼,更不要提,是王家这种油灯了。

    进入了后院,景致渐渐精致起来。

    若论享受,这些豪族,那可一直是走在时代的前端。

    根据之前马管家从王家大宅里一名管事处得到的消息,今晚,王二公子会留宿在他九夫人的院子里,这院子名叫‘柳园’,就在东南面不远。

    李元庆翻过几道院墙,又转过几道回廊,很快,就看到了柳园的小院子。

    这小院子的前面是一条人工河,河岸,有一片很精致的柳树林,这柳园大概也是因此而得名。只是,此时是深冬,柳树都已经枯萎了,并没有了杨柳成荫的景象。

    李元庆如同灵巧的猿猴,很轻易便攀过了柳园的小院墙,来到了里间。

    说是小院儿,但这恐怕比老百姓家的大院还要大上不少,有点类似于后世京城的四合院,但格局要小一些,建筑物却是很精致,足有十几间房。

    此时,周围大多数房间都处在一片黑暗中,只有正中间的卧房,还亮着灯光,似乎有人影晃动。

    李元庆扫视四周,迅速靠向了主卧房的墙角,轻巧的投开了窗檐的一个小孔。

    里面,一个只穿着睡衣的窈窕身影,正不耐烦的走来走去,旁边,跪着两个小丫鬟,大气儿也不敢出。

    “十管家那腌货回来了没有?老爷今晚到底还来不来?”这窈窕身影转过身来,厉声质问两个小丫鬟。

    “九夫人,奴婢这就去催。十管家说老爷马上就会来的。”一个小丫鬟说着,赶忙爬起身来,就想要往外走。

    这九夫人用力踢了这小丫鬟一脚,“还不快点。”

    “是。”小丫鬟吃痛,眼泪都流出来,却不敢反驳,忙匆匆跑出门外。

    李元庆身边,有一个巨大的水缸,忙藏到水缸后面,避过了急匆匆出门的小丫鬟。

    很快,只穿着单薄衣裳的小丫鬟,打着灯笼,急急朝门外走去。

    李元庆又回到小孔前,继续往里面探查。

    坦白说,这九夫人长的也算标致,若要按后世的评分,应该可以打到90分以上,她的年纪也不大,大概也就十**岁,正是青春貌美之时。

    只可惜,她这表情,实在太过刻薄,破坏了她脸上的美感,这一下怕是要掉上20分。

    看着小丫鬟离去,九夫人恨恨啐了一口,转头对身边这小丫鬟道:“秀儿,你也去催。要是老爷今天不来,我明天非要去拆了那些狐媚子的大门。”

    “是。”这叫秀儿的小丫鬟不敢怠慢,赶忙匆匆出门。

    李元庆又隐入水缸后面,眼睛微微眯起来。

    难不成,情报有误?这王二公子今晚上不来这柳园过夜了?

    像是这种深宅大院,选择的机会实在太多了,这也保不准啊。

    李元庆的眼睛里忽然露出了一抹狠厉,本想取巧,但若王二公子迟迟不上钩,李元庆也只能改变计划了。

    四下扫视一眼,正准备寻路离开,这时,院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有男人声讨好道:“老爷,这边请。九夫人已经等候您多时了。”

    “嗯。”一个中年男声威严的哼了一声,大步走进了院子。

    李元庆赶忙躲入水缸后面,这王二公子排场真不小,身后丫鬟婆子仆从,最少十几人。

    他快步走入主卧房门口,里面得到了消息的九夫人赶忙迎出来,“奴家见过老爷。”

    只是,与刚才对那两个小丫鬟的态度全然不同,她现在,简直娇媚万分,眸子里都要渗出水来。

    王二公子一身酒气,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今儿爷就在九夫人这歇了。你们散了吧。福全。”

    “是。老爷您吩咐。”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男子赶忙躬身在前。

    “明早午后再来叫我。还有,你再去带人去渠家催催,这都墨迹了快一个月了,还不给爷准信儿。”

    “是。小的明日大早就去办。”

    “嗯。”王二公子不耐烦的摆了摆手,“都散了吧。”

    “是。”

    随着王二公子进了九夫人的门,门口的一众人等很快散去,只留下两个小丫鬟,留在门外等候服侍。

    通过窗檐上的小孔,李元庆也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女人善变,在这王二公子身前,这九夫人瞬间从一只母老虎,变成了一只可人的小黄鹂,真是我见犹怜。

    很快,随着九夫人的不断挑拨和卖弄,房间里也进入了正题。

    两个小丫头在门外羞红了脸,却是不住的朝里面偷看。

    李元庆微微冷笑,轻巧来到了两个小丫头身后,一边一记掌刀,两个小丫鬟的身子,片刻便软绵绵倒了下去。

    这时,里面激战正酣,这九夫人可能之前有戏曲功底,叫声简直比唱戏还精彩。

    李元庆小心推开门,几个翻滚,便来到了一张桌子之后。

    屋子里虽然还亮着烛火,但王二公子和九夫人正在床上‘血战’,根本没有留意到李元庆这边的动静。

    李元庆扫视一眼,很快便发现了屋子里有几个火盆的位置。

    从背包里小心取出几包碳末,翻滚之间,李元庆已经将这些碳末,依次添加到这些火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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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柳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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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已经将渠家小姐的生米做成了熟饭,但李元庆却并没有太多时间来享用这份精美的甜点。

    王家家大业大,影响力甚众,此时,大明礼乐尚未崩盘,可谓‘牵一发而动全身’,稍有不慎,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晚上,李元庆孤身一人,悄无声息的潜入了渠敏秋的宅子里。

    宅子里,有些忙碌,十几个仆从,正在收拾着三辆马车,藕儿在一旁指挥着。

    李元庆对藕儿使了个眼色,藕儿会意,赶忙迎到李元庆这边,将李元庆往宅子深处渠敏秋的卧房引去。

    贴身丫鬟,一般都是大户人家小姐的心腹,也是私有财产,小姐出嫁,像藕儿这样的贴身丫鬟,也会当做陪嫁,到了眼下,某种程度上,藕儿其实也成为了李元庆的私有财产。

    藕儿已经十六七岁,不是小女孩了,对于这一点,她自然心知肚明,以后的日子,能不能过的顺畅,关键就在眼前这个男人的态度了。

    快到渠敏秋的卧房,藕儿低声对李元庆道:“爷,小姐心情不太好。大爷那边,不同意我们现在去广宁。”

    李元庆点点头,忽然抓住了藕儿的小手,“谢谢。”

    藕儿俏脸瞬间红透了,微微垂下了头,不敢看李元庆的眼睛。

    李元庆在她耳边低声道:“好好服侍小姐,将来,我必定不会亏待你。”

    藕儿心中大喜,忙用力点了点头。

    李元庆来到渠敏秋的房间,渠敏秋正在收拾着账本,看到李元庆过来,她的眼泪一下子又流出来,用力扑到李元庆怀里,“元庆,我们,我们这样做,是不对的。”

    李元庆不由苦笑,心中却暗自庆幸,辛苦昨日果断,否则,这件事,还真不好处理。

    “敏秋,没事的。一切很快就会过去。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你今夜便启程,先前往山海关,不出五日,我就会去和你汇合。咱们一起去广宁,等拿了你的文书,我便向渠家提亲。”

    听到李元庆说提亲,渠敏秋俏脸上忍不住露出了一丝期待,但很快却又被惶恐所取代,“元庆,我,我很担心你这边,王家毕竟……”

    她还想说些什么,李元庆却是用力堵住了她的小嘴。

    直到渠敏秋快要喘不过气来,李元庆这才意犹未尽的松开,“敏秋,这是男人的事。你不用担心。夜长梦多,只有你先离开,我才能完全放开手脚。”

    渠敏秋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加之李元庆提前为她想好的借口,去广宁城拿文书,就相当于后世的‘离婚证’,毕竟,她现在还算是广宁张家的人,如果张家不松口,即便是渠明瑞和王二公子,也没有太好的办法。

    当然,在大势之前,张家除非是不想活了,否则,绝不会用小胳膊去拧大腿。

    而这个借口光明正大,即便是渠明瑞,也不好反驳。

    “元庆,你,你一定要小心啊。”渠敏秋的小手紧紧握住了李元庆的大手。

    李元庆点点头,“事不宜迟,你们现在就走,我让国山护送你们。”

    渠敏秋用力点头,“元庆,后院里还有十几匹马,我让马管家在这里看着,他是我的心腹,待到你那边事成,马上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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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空中飘起了鹅毛般的大雪,三辆马车,在十几个护卫的护送下,渐渐驶向东北方向。

    黄国山带着两个亲兵随行,如此,李元庆的身边,只剩下顺子和六名士兵了。

    看着李元庆注视着马车久久不语,马管家在一旁道:“爷,晚上风雪大,这条路我们已经走了很多趟,不会有问题的。咱们先回去吧。”

    李元庆看了马管家一眼,忽然一笑,“马伯,藕儿是你的小女儿吧?”

    马管家一愣。

    李元庆一笑,用力拍了拍马管家的肩膀,“我不会亏待了她。”

    说完,李元庆率先往回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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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家大宅位于宣府卫城中部,这是一座占地40多亩的超级大宅,气势雄伟,贵气逼人。

    大明九边军镇,虽主体是以军户构成,但这些年的发展,民户也涌入不少。

    像是宣府卫城,因为是连接山西和关外的重要通道,从万历末开始,这里也变得格外繁华。

    入夜,大雪已经覆盖了厚厚一层地面,差不多有一指深,街面上已经没有了太多行人。

    这时,在王家大宅一侧的院墙边,几道身影,一闪而过。

    李元庆一身白衣,只露出了两只眼睛。

    他伏在墙下,对着同样一身白衣的顺子几人摆了摆手,顺子几人赶忙搭成了人梯,李元庆一跃而上,迅速消失在了迷茫的黑暗里。

    王家大宅极大,但事先李元庆已经得到了王家大宅的地图,目标极为明确。

    此时,已经临近子时,大雪依然在飘飘洒洒,守夜的家丁也早已经沉沉睡去,李元庆脚步迅速,不多时,已经来到了王家大宅的后院。

    在他身后,大雪也很快就覆盖了他的足迹。

    毕竟是豪族大宅,即便是深夜,宅子里的几条主要道路上,也挂着灯笼,在这般大风雪中,散发出浓浓暖意。

    若是在贫民家,过年也未必舍得点一盏灯笼,更不要提,是王家这种油灯了。

    进入了后院,景致渐渐精致起来。

    若论享受,这些豪族,那可一直是走在时代的前端。

    根据之前马管家从王家大宅里一名管事处得到的消息,今晚,王二公子会留宿在他九夫人的院子里,这院子名叫‘柳园’,就在东南面不远。

    李元庆翻过几道院墙,又转过几道回廊,很快,就看到了柳园的小院子。

    这小院子的前面是一条人工河,河岸,有一片很精致的柳树林,这柳园大概也是因此而得名。只是,此时是深冬,柳树都已经枯萎了,并没有了杨柳成荫的景象。

    李元庆如同灵巧的猿猴,很轻易便攀过了柳园的小院墙,来到了里间。

    说是小院儿,但这恐怕比老百姓家的大院还要大上不少,有点类似于后世京城的四合院,但格局要小一些,建筑物却是很精致,足有十几间房。

    此时,周围大多数房间都处在一片黑暗中,只有正中间的卧房,还亮着灯光,似乎有人影晃动。

    李元庆扫视四周,迅速靠向了主卧房的墙角,轻巧的投开了窗檐的一个小孔。

    里面,一个只穿着睡衣的窈窕身影,正不耐烦的走来走去,旁边,跪着两个小丫鬟,大气儿也不敢出。

    “十管家那腌货回来了没有?老爷今晚到底还来不来?”这窈窕身影转过身来,厉声质问两个小丫鬟。

    “九夫人,奴婢这就去催。十管家说老爷马上就会来的。”一个小丫鬟说着,赶忙爬起身来,就想要往外走。

    这九夫人用力踢了这小丫鬟一脚,“还不快点。”

    “是。”小丫鬟吃痛,眼泪都流出来,却不敢反驳,忙匆匆跑出门外。

    李元庆身边,有一个巨大的水缸,忙藏到水缸后面,避过了急匆匆出门的小丫鬟。

    很快,只穿着单薄衣裳的小丫鬟,打着灯笼,急急朝门外走去。

    李元庆又回到小孔前,继续往里面探查。

    坦白说,这九夫人长的也算标致,若要按后世的评分,应该可以打到90分以上,她的年纪也不大,大概也就十**岁,正是青春貌美之时。

    只可惜,她这表情,实在太过刻薄,破坏了她脸上的美感,这一下怕是要掉上20分。

    看着小丫鬟离去,九夫人恨恨啐了一口,转头对身边这小丫鬟道:“秀儿,你也去催。要是老爷今天不来,我明天非要去拆了那些狐媚子的大门。”

    “是。”这叫秀儿的小丫鬟不敢怠慢,赶忙匆匆出门。

    李元庆又隐入水缸后面,眼睛微微眯起来。

    难不成,情报有误?这王二公子今晚上不来这柳园过夜了?

    像是这种深宅大院,选择的机会实在太多了,这也保不准啊。

    李元庆的眼睛里忽然露出了一抹狠厉,本想取巧,但若王二公子迟迟不上钩,李元庆也只能改变计划了。

    四下扫视一眼,正准备寻路离开,这时,院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有男人声讨好道:“老爷,这边请。九夫人已经等候您多时了。”

    “嗯。”一个中年男声威严的哼了一声,大步走进了院子。

    李元庆赶忙躲入水缸后面,这王二公子排场真不小,身后丫鬟婆子仆从,最少十几人。

    他快步走入主卧房门口,里面得到了消息的九夫人赶忙迎出来,“奴家见过老爷。”

    只是,与刚才对那两个小丫鬟的态度全然不同,她现在,简直娇媚万分,眸子里都要渗出水来。

    王二公子一身酒气,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今儿爷就在九夫人这歇了。你们散了吧。福全。”

    “是。老爷您吩咐。”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男子赶忙躬身在前。

    “明早午后再来叫我。还有,你再去带人去渠家催催,这都墨迹了快一个月了,还不给爷准信儿。”

    “是。小的明日大早就去办。”

    “嗯。”王二公子不耐烦的摆了摆手,“都散了吧。”

    “是。”

    随着王二公子进了九夫人的门,门口的一众人等很快散去,只留下两个小丫鬟,留在门外等候服侍。

    通过窗檐上的小孔,李元庆也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女人善变,在这王二公子身前,这九夫人瞬间从一只母老虎,变成了一只可人的小黄鹂,真是我见犹怜。

    很快,随着九夫人的不断挑拨和卖弄,房间里也进入了正题。

    两个小丫头在门外羞红了脸,却是不住的朝里面偷看。

    李元庆微微冷笑,轻巧来到了两个小丫头身后,一边一记掌刀,两个小丫鬟的身子,片刻便软绵绵倒了下去。

    这时,里面激战正酣,这九夫人可能之前有戏曲功底,叫声简直比唱戏还精彩。

    李元庆小心推开门,几个翻滚,便来到了一张桌子之后。

    屋子里虽然还亮着烛火,但王二公子和九夫人正在床上‘血战’,根本没有留意到李元庆这边的动静。

    李元庆扫视一眼,很快便发现了屋子里有几个火盆的位置。

    从背包里小心取出几包碳末,翻滚之间,李元庆已经将这些碳末,依次添加到这些火盆之中……

    **************************************************************

第88章 尘埃

    这一章可能夹杂了一些小船的个人观点,仅是一家之言,切勿当真。。。

    ~~~~~~~~

    这一切,不过2、3分钟的时间,床上王二公子两人激斗正酣,完全没有察觉。

    李元庆扫视一眼,借着旁边的火盆,又点燃了一注小香,小心放在了床边。

    这是渠敏秋店里的催~情~迷~香,虽没有李元庆的壮阳药好使,但也是有些效果。

    随着迷~香的烟气渐渐飘到床上,两人的战斗也愈发激烈。

    李元庆微微摇了摇头,这九夫人,着实有点可惜了啊。

    但片刻,李元庆便转过身来,快速退到了门外,关死了房门。

    扫视周围一眼,发现并没有异常,很快,李元庆又在周围检查一圈,关死了主卧房所有的窗户。

    外面,雪越下越大,很快,就将所有的痕迹,偷偷掩埋。

    李元庆顺着一旁的廊柱,小心攀到了屋顶,揭开几片砖瓦,只留出很小的一道缝隙,查探里面的动静。

    里面依然激战不停,只是,他们谁都没有发现,火盆里,已经开始冒起淡淡的烟气。

    李元庆将瓦片盖上,静静伏在房顶上,闭目养神。

    又过了几分钟,女人黄鹂般的叫声越来越小,男人粗鲁的喘气声,也渐渐听不到了。

    李元庆看着风雪中飘渺的夜空,缓缓吐出了一口长气,沉思良久。

    大概又过了十几分钟,房间里已经没有了任何动静,李元庆再掀开瓦片,里面已经是一片烟雾茫茫。

    见事情已经差不多了,李元庆没有丝毫犹豫,迅速将瓦片盖好,从房顶上攀到一边的后院墙,沿着院墙,按原路返回。

    很快,苍茫的大雪,覆盖向广阔的天地,一切,仿似还是那般平静……

    …………

    回到了临时暂住的民居,收拾一番,天色已经放亮,马管家早就准备好了后路,李元庆几人,跟着早上出城的‘香车’,也就是粪车,悄然出了城。

    回到张家口,李元庆一行人迅速骑马离开,来到了北面三十里外的一个破败的城隍庙里休息。

    一夜虽不激烈,但却相当耗费心神,留几人值守,李元庆靠在火堆边,很快沉沉睡去。

    傍晚,马管家赶了过来,他低声对李元庆汇报道:“爷,一切顺利,宣府城里的老百姓,都已经知晓,这王二公子,是死于马上风。”

    李元庆一笑,重重拍了拍马管家的肩膀,“马伯,辛苦了。不过,现在还不是休息的时候,等到了广宁,咱们翁婿好好喝几杯。”

    马管家大喜,赶忙连连点头。

    一行人冒着风雪,顶着夜色,迅速向东北方向驰去。

    虽然李元庆的计划已经算周密,但毕竟时间着实是太仓促了,还是显得有些急切,这件事情,也算是大案了,必定会震动宣府,等官府的力量反应过来,那可不是好玩的了。

    而李元庆虽然提前令马管家在民间散布开了消息,混淆视听,但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官府的捕快们,也不是吃闲饭的。

    不过,宣府王家现在是王二公子为首,此时,王二公子身死,王家群龙无首,定然已经混乱不堪,即便是去京师报信,这一来一回,也需要几天时间。

    还有最关键的一点,王二公子是死在女人肚皮上,也就是老百姓常说的‘马上风’,这对王家这种官绅豪族而言,可并不是太光彩的事情,王老爷子和王大公子,即便想追凶,恐怕也得捂着盖子。

    这一来一回,又需要不少时间。

    但李元庆却不敢怠慢,此时时间就是生命,必须要尽快赶去广宁,把正事办完,然后,再把痕迹抹去……

    …………

    两日之后,李元庆一行人抵达了山海关,顺利与渠敏秋一行汇合。

    清晨,太阳初升,看着耸立在金色阳光下巍峨的关墙,李元庆凝神思虑,久久沉思不语。

    历史,总是由胜利者书写。

    对于大明而言,眼前这座关隘,着实是承载了太多太多。

    大名鼎鼎的平西王吴三桂,当年,在背叛大明、决定华夏民族命运的时候,正是由这里出发。

    大明已经流传两百多年,事实上,并非没有远见之士,只不过,有太多的东西,被各种原因,掩埋在了历史的尘埃里。

    此时的辽东巡抚王化贞暂且不必多说,稍后,继任他之职的新任巡抚王在晋,曾经提出了一个治辽的方案,他主张,全面放弃辽地,以长城和山海关为界,抵御后金女真的进攻。

    某种程度上,在明末,这应该是最科学、也最稳妥的方案。

    但泱泱大明,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又怎的会同意这种方案?

    内阁几番纠缠,不多时,王在晋便被去职,大名鼎鼎的孙承宗、孙阁老提出了一个新的方案。

    他主张在辽西走廊,设立屯堡,屯兵种田,以逐步推进的方式,来蚕食后金。

    很快,这个方案,便得到了执行。

    只是,在随后的一系列时间内,这个方案,花费了整个大明军费的九成以上。

    再到后来,便是大名鼎鼎的袁督师提出的‘五年平辽’……

    历史已经发生,谁对谁错,后人也无法身临其境,感受不到当时的状态,只能是推测。

    可以说王在晋是贪生怕死,但不可否认,站在后世的角度,他的方案,是最可行的,也是最稳妥的,如果大明按照这个方案执行,或许……

    但谁又能说孙承宗是错的?毕竟,他是大明的忠臣。

    可书生意气,纸上谈兵,这种忠诚,能当饭吃么?能挽救华夏数千万子民的命运么?

    历史的结局也对孙承宗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他甚为倚重的吴家、祖家,都成为了后金的鹰犬。

    从天启中,一直到崇祯末,这二十多年时间,朝廷花费了数以千万、甚至上亿的银两,就养出来这样一帮货色……

    如此这般,大明不亡,让雄才伟略的皇太极灭亡?

    “元庆,在想什么?关门马上就要打开了?”这时,渠敏秋穿着裘皮棉袄,出现在李元庆的身边。

    李元庆一笑,用力握住了她的小手,“外面风这么大,怎么不去马车里暖和?关门打开,咱们马上启程。”

    渠敏秋乖巧的点了点头,轻轻靠在李元庆的肩头。

    李元庆缓缓吐出了一口浊气,微微眯起眼睛,看向不远处巍峨的关墙。

    历史已经改变,既然老天爷让自己来到了这个世界上,面对之后的危局,又怎能无动于衷?

    随着关门吱吱嘎嘎打开,来往人流迅速有序的通行。

    此时,辽西还未失,山海关的防御力度,还没有后来那么重,渠敏秋令马管家出示了路引,一行人便被顺利放行了。

    辽西这片土地,承载了着实太多,但因为靠近海边,风景也是极美,若是闲暇无事,带着渠敏秋这种玉人,一路欣赏风景,也是人生乐事。

    可惜,胸腹中事情太多,李元庆又怎能有这种心情?

    一行人急速赶路,一天半之后,抵达了最为熟悉、却有些陌生的广宁城。

    李元庆已经换上了护卫的粗布棉袄,他一马当先,亲自护卫着渠敏秋,前往了张家大宅。

    回到了这里,渠敏秋又恢复了她的精明、睿智,几年以来,在这片土地上,她都是说一不二的食物链顶端者。

    很快,渠敏秋便召开了张记宝丰堂的家族大会,明确提出了,因为王二公子的事情,要与张家解除婚姻。

    瞬间,这个消息便在张家的一群男女老少中炸开了锅。

    “少夫人,这,这怎的能行?张家没有你,我等又该如何过活?”

    “少夫人,您可千万不能离开张家啊。现在生意本就难做,您要离开了,我们真的没法活了啊。”

    “……”

    看着客堂里人群激愤,渠敏秋的眼泪也掉下来,“妾身自是知道此事亏欠张家。可,可那王二公子,是宣府豪强,其父又是朝中阁老,妾身若不能以身饲虎,那,那我渠家百年的基业,可就……”

    “……”

    客堂里吵吵闹闹,说什么的都有,但渠敏秋提起了宣府王家,这些张家族人,一个个都哑了火。

    老话说的好,‘穷不与富斗,富不与官争。’

    张家在广宁虽然家大业大,但毕竟,他们只是商人,没有朝中坚强的砥柱,他们也不是傻子,又怎的能跟王家相斗?

    更何况,渠敏秋已经为张家守寡几年,并且帮张家赚了不少钱,也算是对得起张家了。

    看着张家族人还纠缠不清,渠敏秋擦了一把眼泪道:“众位亲族,已是这般,敏秋自知无言面对众位亲族,所以,张家所有的财富,我都会留给大家,我自己,不给带走一分一毫。至于如何分配,我把账本就交到账上,大家自己商议吧。”

    如果说之前,只是不痛不痒的小型炸弹,但此时,渠敏秋提出了财富分配,却是切中各人的实际利益,也是张家族人的脉门。

    看到藕儿将账本拿出来,摆在众人眼前,张家族人们瞬间炸开了锅。

    而渠敏秋和藕儿,却是悄悄退到了身穿护卫服的李元庆这边。

    李元庆也不由感叹,女人,都他妈是影帝啊。

    若不是当日当机立断,把握准了机会,恐怕,李元庆还真不得把这般玉人弄上手。

    搞定了张家,官府那边就好办许多。

    李元庆再次见到了去沈阳时的那个阴脸婆娘,她和马管家一起,去广宁知府衙门走了个过场,便把渠敏秋的身份文书拿回来。

    有了这个,渠敏秋就相当于拿到了离婚证,不再受张家束缚,可以再嫁。

    马车里,渠敏秋也察觉到了李元庆看着这阴脸婆娘的脸色有些不对,她轻轻掀开窗帘,低声对李元庆道:“元庆,你跟张婶有什么误会么?”

    李元庆笑着摇了摇头,“怎么会?她当日帮我很多。”

    渠敏秋这才稍稍放下心来,乖巧的点了点头,“张婶是我的奶娘,也是最信任之人,她很能干,元庆,求你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为难她好么?”

    李元庆一笑,用力点点头,“敏秋,你可以知会她一声,让她带着她的家口,跟我们一起走。”

    渠敏秋大喜,知道李元庆接受了张婶,忙用力点点头,又低声道:“元庆,你想要的匠户,张婶这边也有门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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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尘埃

    这一章可能夹杂了一些小船的个人观点,仅是一家之言,切勿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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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切,不过2、3分钟的时间,床上王二公子两人激斗正酣,完全没有察觉。

    李元庆扫视一眼,借着旁边的火盆,又点燃了一注小香,小心放在了床边。

    这是渠敏秋店里的催~情~迷~香,虽没有李元庆的壮阳药好使,但也是有些效果。

    随着迷~香的烟气渐渐飘到床上,两人的战斗也愈发激烈。

    李元庆微微摇了摇头,这九夫人,着实有点可惜了啊。

    但片刻,李元庆便转过身来,快速退到了门外,关死了房门。

    扫视周围一眼,发现并没有异常,很快,李元庆又在周围检查一圈,关死了主卧房所有的窗户。

    外面,雪越下越大,很快,就将所有的痕迹,偷偷掩埋。

    李元庆顺着一旁的廊柱,小心攀到了屋顶,揭开几片砖瓦,只留出很小的一道缝隙,查探里面的动静。

    里面依然激战不停,只是,他们谁都没有发现,火盆里,已经开始冒起淡淡的烟气。

    李元庆将瓦片盖上,静静伏在房顶上,闭目养神。

    又过了几分钟,女人黄鹂般的叫声越来越小,男人粗鲁的喘气声,也渐渐听不到了。

    李元庆看着风雪中飘渺的夜空,缓缓吐出了一口长气,沉思良久。

    大概又过了十几分钟,房间里已经没有了任何动静,李元庆再掀开瓦片,里面已经是一片烟雾茫茫。

    见事情已经差不多了,李元庆没有丝毫犹豫,迅速将瓦片盖好,从房顶上攀到一边的后院墙,沿着院墙,按原路返回。

    很快,苍茫的大雪,覆盖向广阔的天地,一切,仿似还是那般平静……

    …………

    回到了临时暂住的民居,收拾一番,天色已经放亮,马管家早就准备好了后路,李元庆几人,跟着早上出城的‘香车’,也就是粪车,悄然出了城。

    回到张家口,李元庆一行人迅速骑马离开,来到了北面三十里外的一个破败的城隍庙里休息。

    一夜虽不激烈,但却相当耗费心神,留几人值守,李元庆靠在火堆边,很快沉沉睡去。

    傍晚,马管家赶了过来,他低声对李元庆汇报道:“爷,一切顺利,宣府城里的老百姓,都已经知晓,这王二公子,是死于马上风。”

    李元庆一笑,重重拍了拍马管家的肩膀,“马伯,辛苦了。不过,现在还不是休息的时候,等到了广宁,咱们翁婿好好喝几杯。”

    马管家大喜,赶忙连连点头。

    一行人冒着风雪,顶着夜色,迅速向东北方向驰去。

    虽然李元庆的计划已经算周密,但毕竟时间着实是太仓促了,还是显得有些急切,这件事情,也算是大案了,必定会震动宣府,等官府的力量反应过来,那可不是好玩的了。

    而李元庆虽然提前令马管家在民间散布开了消息,混淆视听,但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官府的捕快们,也不是吃闲饭的。

    不过,宣府王家现在是王二公子为首,此时,王二公子身死,王家群龙无首,定然已经混乱不堪,即便是去京师报信,这一来一回,也需要几天时间。

    还有最关键的一点,王二公子是死在女人肚皮上,也就是老百姓常说的‘马上风’,这对王家这种官绅豪族而言,可并不是太光彩的事情,王老爷子和王大公子,即便想追凶,恐怕也得捂着盖子。

    这一来一回,又需要不少时间。

    但李元庆却不敢怠慢,此时时间就是生命,必须要尽快赶去广宁,把正事办完,然后,再把痕迹抹去……

    …………

    两日之后,李元庆一行人抵达了山海关,顺利与渠敏秋一行汇合。

    清晨,太阳初升,看着耸立在金色阳光下巍峨的关墙,李元庆凝神思虑,久久沉思不语。

    历史,总是由胜利者书写。

    对于大明而言,眼前这座关隘,着实是承载了太多太多。

    大名鼎鼎的平西王吴三桂,当年,在背叛大明、决定华夏民族命运的时候,正是由这里出发。

    大明已经流传两百多年,事实上,并非没有远见之士,只不过,有太多的东西,被各种原因,掩埋在了历史的尘埃里。

    此时的辽东巡抚王化贞暂且不必多说,稍后,继任他之职的新任巡抚王在晋,曾经提出了一个治辽的方案,他主张,全面放弃辽地,以长城和山海关为界,抵御后金女真的进攻。

    某种程度上,在明末,这应该是最科学、也最稳妥的方案。

    但泱泱大明,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又怎的会同意这种方案?

    内阁几番纠缠,不多时,王在晋便被去职,大名鼎鼎的孙承宗、孙阁老提出了一个新的方案。

    他主张在辽西走廊,设立屯堡,屯兵种田,以逐步推进的方式,来蚕食后金。

    很快,这个方案,便得到了执行。

    只是,在随后的一系列时间内,这个方案,花费了整个大明军费的九成以上。

    再到后来,便是大名鼎鼎的袁督师提出的‘五年平辽’……

    历史已经发生,谁对谁错,后人也无法身临其境,感受不到当时的状态,只能是推测。

    可以说王在晋是贪生怕死,但不可否认,站在后世的角度,他的方案,是最可行的,也是最稳妥的,如果大明按照这个方案执行,或许……

    但谁又能说孙承宗是错的?毕竟,他是大明的忠臣。

    可书生意气,纸上谈兵,这种忠诚,能当饭吃么?能挽救华夏数千万子民的命运么?

    历史的结局也对孙承宗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他甚为倚重的吴家、祖家,都成为了后金的鹰犬。

    从天启中,一直到崇祯末,这二十多年时间,朝廷花费了数以千万、甚至上亿的银两,就养出来这样一帮货色……

    如此这般,大明不亡,让雄才伟略的皇太极灭亡?

    “元庆,在想什么?关门马上就要打开了?”这时,渠敏秋穿着裘皮棉袄,出现在李元庆的身边。

    李元庆一笑,用力握住了她的小手,“外面风这么大,怎么不去马车里暖和?关门打开,咱们马上启程。”

    渠敏秋乖巧的点了点头,轻轻靠在李元庆的肩头。

    李元庆缓缓吐出了一口浊气,微微眯起眼睛,看向不远处巍峨的关墙。

    历史已经改变,既然老天爷让自己来到了这个世界上,面对之后的危局,又怎能无动于衷?

    随着关门吱吱嘎嘎打开,来往人流迅速有序的通行。

    此时,辽西还未失,山海关的防御力度,还没有后来那么重,渠敏秋令马管家出示了路引,一行人便被顺利放行了。

    辽西这片土地,承载了着实太多,但因为靠近海边,风景也是极美,若是闲暇无事,带着渠敏秋这种玉人,一路欣赏风景,也是人生乐事。

    可惜,胸腹中事情太多,李元庆又怎能有这种心情?

    一行人急速赶路,一天半之后,抵达了最为熟悉、却有些陌生的广宁城。

    李元庆已经换上了护卫的粗布棉袄,他一马当先,亲自护卫着渠敏秋,前往了张家大宅。

    回到了这里,渠敏秋又恢复了她的精明、睿智,几年以来,在这片土地上,她都是说一不二的食物链顶端者。

    很快,渠敏秋便召开了张记宝丰堂的家族大会,明确提出了,因为王二公子的事情,要与张家解除婚姻。

    瞬间,这个消息便在张家的一群男女老少中炸开了锅。

    “少夫人,这,这怎的能行?张家没有你,我等又该如何过活?”

    “少夫人,您可千万不能离开张家啊。现在生意本就难做,您要离开了,我们真的没法活了啊。”

    “……”

    看着客堂里人群激愤,渠敏秋的眼泪也掉下来,“妾身自是知道此事亏欠张家。可,可那王二公子,是宣府豪强,其父又是朝中阁老,妾身若不能以身饲虎,那,那我渠家百年的基业,可就……”

    “……”

    客堂里吵吵闹闹,说什么的都有,但渠敏秋提起了宣府王家,这些张家族人,一个个都哑了火。

    老话说的好,‘穷不与富斗,富不与官争。’

    张家在广宁虽然家大业大,但毕竟,他们只是商人,没有朝中坚强的砥柱,他们也不是傻子,又怎的能跟王家相斗?

    更何况,渠敏秋已经为张家守寡几年,并且帮张家赚了不少钱,也算是对得起张家了。

    看着张家族人还纠缠不清,渠敏秋擦了一把眼泪道:“众位亲族,已是这般,敏秋自知无言面对众位亲族,所以,张家所有的财富,我都会留给大家,我自己,不给带走一分一毫。至于如何分配,我把账本就交到账上,大家自己商议吧。”

    如果说之前,只是不痛不痒的小型炸弹,但此时,渠敏秋提出了财富分配,却是切中各人的实际利益,也是张家族人的脉门。

    看到藕儿将账本拿出来,摆在众人眼前,张家族人们瞬间炸开了锅。

    而渠敏秋和藕儿,却是悄悄退到了身穿护卫服的李元庆这边。

    李元庆也不由感叹,女人,都他妈是影帝啊。

    若不是当日当机立断,把握准了机会,恐怕,李元庆还真不得把这般玉人弄上手。

    搞定了张家,官府那边就好办许多。

    李元庆再次见到了去沈阳时的那个阴脸婆娘,她和马管家一起,去广宁知府衙门走了个过场,便把渠敏秋的身份文书拿回来。

    有了这个,渠敏秋就相当于拿到了离婚证,不再受张家束缚,可以再嫁。

    马车里,渠敏秋也察觉到了李元庆看着这阴脸婆娘的脸色有些不对,她轻轻掀开窗帘,低声对李元庆道:“元庆,你跟张婶有什么误会么?”

    李元庆笑着摇了摇头,“怎么会?她当日帮我很多。”

    渠敏秋这才稍稍放下心来,乖巧的点了点头,“张婶是我的奶娘,也是最信任之人,她很能干,元庆,求你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为难她好么?”

    李元庆一笑,用力点点头,“敏秋,你可以知会她一声,让她带着她的家口,跟我们一起走。”

    渠敏秋大喜,知道李元庆接受了张婶,忙用力点点头,又低声道:“元庆,你想要的匠户,张婶这边也有门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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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大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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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婶就是渠敏秋在广宁事物的对外负责人,与广宁知府高邦佐,有很多的业务来往,也算有些交情。

    李元庆当即通过张婶的关系,把自己的名帖呈上去,又给高邦佐准备了一份厚礼。

    没多久,高邦佐这边便有了回音,拨给了李元庆300匠户,近2000口人。

    李元庆不由大喜,当即令顺子,护送这批人南下,前往东海堡,再由东海堡租船,前往广鹿岛。

    这300匠户,对高邦佐而言,几乎就不叫事儿,但对李元庆而言,却仿似天籁之音。

    本来,李元庆还想使些银子,从广宁军府库里,搞出点兵器、铠甲来,但王家的事情,如鲠在喉,现在并没有消息传来,李元庆也不敢托大,在广宁城逗留太久。

    傍晚,李元庆来到了杨娇~娘的产业,位于宝丰堂大宅后门不远处的雾雨阁。

    这是一座主体为三层小楼的建筑,格调很清幽,虽只是黄昏,天气也很冷,但门外,却已经有了几辆马车和几匹马,似乎生意还不错。

    李元庆孤身一人,一身护卫装扮,竟自走进了门口。

    一进门里,瞬间,一阵带有浓郁脂粉味的暖风袭来,让人精神一振。

    片刻,便有几个龟奴和老鸨子迎了上来,“大爷,您可是来对了。我们雾雨阁的姑娘,绝对是广宁城最好的。姑娘们,来接~客啦。”

    老鸨子说着,片刻,就有三四个姑娘,朝着李元庆围拢过来。

    李元庆扫视一眼,这些姑娘的姿色都还算不错,环肥燕瘦,各有风情,杨娇~娘的眼光还是不错的。

    “呵呵。今天爷不找姑娘,爷只喝酒。”李元庆说着,随手塞给老鸨子一把碎银子,足有三四两。

    老鸨子不由大喜,“快,快给这位爷上好酒,上好菜。”

    几个龟奴赶忙去忙活,姑娘们也散去,老鸨子刚要走,李元庆却一把拉住了她的手,笑道:“姐姐别急。若是有空,陪我喝一杯如何?”

    老鸨子没想到李元庆竟然找她,不由一愣。

    片刻,她才反应过来,她虽然已经年过三十,但还风韵犹存,看着李元庆穿的虽朴素,出手却大方,不由也动了心思。

    她扫视四下暂时没有客人,便一屁股坐在了李元庆身边,“只要爷您不嫌弃,奴家自然愿意陪着爷。”

    李元庆一笑,却低声道:“你们东主在不在?你去知会她一声,就说,她的老相好来找她了。”

    说着,李元庆又塞给了这老鸨子一把碎银子。

    这老鸨子也明白了李元庆的心思,有些失望,但毕竟还有些职业素养,一笑道:“爷,那您先坐着,奴家马上就去。”

    她说着,施施然俩开了大厅,朝着楼上走去。

    不多时,李元庆便看到一道红色的身影,飞速朝自己这边跑过来,不是杨娇~娘是谁?

    “冤家,你,你还记得有老娘这号人?”杨娇~娘用力掐了李元庆一把,眼泪却是止不住涌了出来。

    李元庆一笑,用力握了握她的小手,“不请我找个僻静地方坐坐?”

    杨娇~娘又惊又喜,忙擦了一把眼泪,对这老鸨子道:“月娘,这里先交给你了。没有重大事情,不要叫我。”

    月娘赶忙点点头,她也看出来,自己东家,与这汉子,交情匪浅。

    杨娇~娘引着李元庆来到了二楼后面、她居住的房间,关上了门,便如风一样扑倒了李元庆的怀里,“冤家,我还以为,我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

    李元庆将杨娇~娘揽在怀里,也有些神伤。

    这个女人,本来过着平淡的生活,虽是靠出卖**,却也没有这么多的纠结和危险。

    但此时,李元庆看似是把她从火坑里拉出来,但何尝又不是把她推入到了另一个更大的火坑?

    “娇娘,辛苦你了。”李元庆重重的抱了抱杨娇~娘的娇躯。

    杨娇娘这时也缓过气来,“冤家,活着就好。你知不知道,听说镇江城失守,你没了消息,人家差点也不想活了。”

    李元庆一笑,“你男人我命硬,阎王爷不收。这不,就来见你了么?”

    杨娇娘大喜,“冤家,这次回来,你准备在这里呆多久?我这里还有七八个清官人,保证都是你喜欢的那口。”

    李元庆不由无语,却也体会到杨娇~娘为了讨好自己,恐怕也是费尽了心机。

    “娇娘,其实,你不用这样。”李元庆用力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杨娇~娘眼泪又要流出来,却强忍着忍住,“冤家,只要能见到你,一切都好了,奴家心里也有底气了。”

    李元庆深深吐出了一口浊气,“娇娘,这次来,我只能待一会,马上就要走。”

    “啊?”

    杨娇~娘眼泪又要流出来,却不防,李元庆已经将她抱到了床上……

    …………

    一切有些突然,但却又是那么自然,两人就仿似熟悉多年的夫妻一样,没有丝毫间隙。

    事了,杨娇~娘服侍着李元庆穿好衣服,忽然用力在李元庆的胸口咬了一口,“冤家,有了这一回,奴家便是死,也无憾了。”

    李元庆长长吐出了一口浊气。

    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尽是读书人。

    每个人,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却是可以把握今后的生活。

    “胡说什么?好日子还长着呢。娇~娘,我不会让你一辈子都这么委屈。”李元庆狠狠在杨娇~娘的翘臀上拍了一把。

    她已经三十出头,正是女人最成熟、最有风韵之时,李元庆这一巴掌,又把她的眼眸子里打出水来,她哀求的看着李元庆,“元庆,今晚,不要走好不好?”

    李元庆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我也不想走啊。可惜~~~~。娇~娘,我这次来,是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

    说着,李元庆从怀中掏出了一叠银票,足有五千两,这是渠敏秋的私房钱。

    “这钱你拿着。明日,不,今日,你就开始准备,五天之内,这雾雨阁必须出手。然后,你去京师,拿着这些银子,在京师开个新店。可以把心腹的姑娘都带着。等过些时候,我会差人给你多送些银子。记住,维持住生计就够,不要想着把生意做的多大。还有,可以尽量多养些清官人,娇~娘,我相信你的眼光,将来,我有大用。”

    杨娇~娘没想到事情会如此突然,脸色也郑重起来,“元庆,咱们在这广宁城过的好好的,这买卖刚开始有好转,为何,为何要离开?”

    要出售自己一手打造的产业,杨娇~娘心中自然万般不舍。

    李元庆一笑,随意把玩着杨娇~娘的大白兔,“娇~娘,你要记住,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广宁城虽好,但现在已经容不下我们。这件事,你必须要尽快进行。我身边暂时也没有人可以来帮你,不过,正月底之前,你必须要赶往京师。到了京师,还用雾雨阁这名字,我会尽快派人跟你联系。”

    杨娇~娘用力点点头,“元庆,放心吧。我马上就去办。正好,我在奴隶市场那边,又看到了几个好苗子,正好一并带走。”

    …………

    离开了雾雨阁,外面又飘起了小雪,一阵冷风吹过,李元庆不由打了个寒战。

    回头看了一眼已经开始上客人的雾雨阁,李元庆缓缓吐出了一口浊气。

    本来,将杨娇娘放在广宁城,开起这家妓~院,李元庆是想在后金的控制地,埋下一颗棋子,打探情报,等以后反攻辽地时,便会多一分便利。

    但~,经过了宣府镇之行,再加之老奴的仇汉政策,李元庆放弃了这个想法。

    依照眼下后金的政策,治下汉人的地位,岌岌可危,等到他日广宁城破,杨娇~娘这家小院子,恐怕也不能幸免。

    而反攻辽地,又何其遥远?

    好不容易,李元庆才培养出杨娇~娘这么个人才,若就这般失去,岂不是要肉疼死?

    让杨娇娘去京师,也是李元庆深思熟虑后的决定。

    京师作为大明的中心、政治枢纽,地位自然不言而喻。

    在京师这种地方,没有什么,比这种勾栏场子,更适合结交朋友,打探情报了。

    与其把人才浪费在广宁城,倒不如将其放在更为重要的位置,打好上层牌。

    退一万步说,即便杨娇~娘在京师混的不如意,但也不会有性命之忧,他日,李元庆若是要去京师送礼,也会有个落脚点和引路人,就跟后世的‘驻~京~办’,一个道理。

    等李元庆回到张家大宅,夜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走进正堂前的小花园,黄国山快步走了过来,低声对李元庆汇报道:“爷,都已经准备妥当了。”

    李元庆点点头,低声道:“还不急动手。再等一会儿。”

    “是。”

    来到渠敏秋的卧房前,藕儿正站在门口,看到李元庆过来,她忙小碎步迎上来,“爷,小姐今晚没吃东西。”

    李元庆点点头,顺势在藕儿的纤腰上摸了一把,“你先去吃点东西。换好衣服,等下我叫你。”

    “是。”藕儿又羞又喜的离去。

    李元庆来到房内,正看到渠敏秋对着一碗莲子粥发呆。

    “怎么不吃饭?要便宜我么?”李元庆一笑,端起碗来,喝了一口,“来,我喂你。”

    渠敏秋俏脸不由羞红,“别乱来,万一被人看到了……”

    李元庆一笑,“外面的人都疏散干净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坏蛋。”渠敏秋小拳头轻轻捶打了下李元庆的胸口,去是乖乖喝起了粥。

    很快,两人吃完,李元庆吹灭了房中的灯,低声道:“敏秋,你把衣服换上,我马上过来接你。”

    黑暗中,渠敏秋用力点点头,“元庆,你,你一定要小心。”

    李元庆深深吸了一口气,快步来到了门外。

    这时,藕儿已经打扮成一个青衣小厮,等在了门口。

    李元庆低声对藕儿道:“你去帮敏秋换衣服,快。我在门外等你们。记住,换完衣服,灯点上。”

    藕儿虽不明白李元庆的用意,但也知事情重大,不敢怠慢,赶忙进房去。

    李元庆抬头看向悠远的夜空,时候已经差不多了,不早不晚。

    这时,在一旁的黑暗里,一个护卫装扮的亲兵对李元庆摆了摆手,黄国山也在另一侧摆了摆手。

    屋子里,渠敏秋已经和藕儿走出来,李元庆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对着不远处的黄国山摆了摆手,拉着渠敏秋和藕儿,隐入了一旁的黑暗里。

    片刻,伴随着滋滋啦啦的燃烧声,张府后院,一阵浓烟升起,不多时,火势已经直冲云霄。

    “走水啦。走水啦。”到处传来杂乱的呼喊。

    ****************************************************************

    小船这几天身体有些不舒服,主要是睡眠太少了,哎。

    这个月更了31万字了,也不算少了,明天请假一天,休息一下,好好睡一觉。

    最后,跪求各种支持。小船的人品还是可以保证的。

第89章 大火

    ~~~~~~~

    张婶就是渠敏秋在广宁事物的对外负责人,与广宁知府高邦佐,有很多的业务来往,也算有些交情。

    李元庆当即通过张婶的关系,把自己的名帖呈上去,又给高邦佐准备了一份厚礼。

    没多久,高邦佐这边便有了回音,拨给了李元庆300匠户,近2000口人。

    李元庆不由大喜,当即令顺子,护送这批人南下,前往东海堡,再由东海堡租船,前往广鹿岛。

    这300匠户,对高邦佐而言,几乎就不叫事儿,但对李元庆而言,却仿似天籁之音。

    本来,李元庆还想使些银子,从广宁军府库里,搞出点兵器、铠甲来,但王家的事情,如鲠在喉,现在并没有消息传来,李元庆也不敢托大,在广宁城逗留太久。

    傍晚,李元庆来到了杨娇~娘的产业,位于宝丰堂大宅后门不远处的雾雨阁。

    这是一座主体为三层小楼的建筑,格调很清幽,虽只是黄昏,天气也很冷,但门外,却已经有了几辆马车和几匹马,似乎生意还不错。

    李元庆孤身一人,一身护卫装扮,竟自走进了门口。

    一进门里,瞬间,一阵带有浓郁脂粉味的暖风袭来,让人精神一振。

    片刻,便有几个龟奴和老鸨子迎了上来,“大爷,您可是来对了。我们雾雨阁的姑娘,绝对是广宁城最好的。姑娘们,来接~客啦。”

    老鸨子说着,片刻,就有三四个姑娘,朝着李元庆围拢过来。

    李元庆扫视一眼,这些姑娘的姿色都还算不错,环肥燕瘦,各有风情,杨娇~娘的眼光还是不错的。

    “呵呵。今天爷不找姑娘,爷只喝酒。”李元庆说着,随手塞给老鸨子一把碎银子,足有三四两。

    老鸨子不由大喜,“快,快给这位爷上好酒,上好菜。”

    几个龟奴赶忙去忙活,姑娘们也散去,老鸨子刚要走,李元庆却一把拉住了她的手,笑道:“姐姐别急。若是有空,陪我喝一杯如何?”

    老鸨子没想到李元庆竟然找她,不由一愣。

    片刻,她才反应过来,她虽然已经年过三十,但还风韵犹存,看着李元庆穿的虽朴素,出手却大方,不由也动了心思。

    她扫视四下暂时没有客人,便一屁股坐在了李元庆身边,“只要爷您不嫌弃,奴家自然愿意陪着爷。”

    李元庆一笑,却低声道:“你们东主在不在?你去知会她一声,就说,她的老相好来找她了。”

    说着,李元庆又塞给了这老鸨子一把碎银子。

    这老鸨子也明白了李元庆的心思,有些失望,但毕竟还有些职业素养,一笑道:“爷,那您先坐着,奴家马上就去。”

    她说着,施施然俩开了大厅,朝着楼上走去。

    不多时,李元庆便看到一道红色的身影,飞速朝自己这边跑过来,不是杨娇~娘是谁?

    “冤家,你,你还记得有老娘这号人?”杨娇~娘用力掐了李元庆一把,眼泪却是止不住涌了出来。

    李元庆一笑,用力握了握她的小手,“不请我找个僻静地方坐坐?”

    杨娇~娘又惊又喜,忙擦了一把眼泪,对这老鸨子道:“月娘,这里先交给你了。没有重大事情,不要叫我。”

    月娘赶忙点点头,她也看出来,自己东家,与这汉子,交情匪浅。

    杨娇~娘引着李元庆来到了二楼后面、她居住的房间,关上了门,便如风一样扑倒了李元庆的怀里,“冤家,我还以为,我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

    李元庆将杨娇~娘揽在怀里,也有些神伤。

    这个女人,本来过着平淡的生活,虽是靠出卖**,却也没有这么多的纠结和危险。

    但此时,李元庆看似是把她从火坑里拉出来,但何尝又不是把她推入到了另一个更大的火坑?

    “娇娘,辛苦你了。”李元庆重重的抱了抱杨娇~娘的娇躯。

    杨娇娘这时也缓过气来,“冤家,活着就好。你知不知道,听说镇江城失守,你没了消息,人家差点也不想活了。”

    李元庆一笑,“你男人我命硬,阎王爷不收。这不,就来见你了么?”

    杨娇娘大喜,“冤家,这次回来,你准备在这里呆多久?我这里还有七八个清官人,保证都是你喜欢的那口。”

    李元庆不由无语,却也体会到杨娇~娘为了讨好自己,恐怕也是费尽了心机。

    “娇娘,其实,你不用这样。”李元庆用力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杨娇~娘眼泪又要流出来,却强忍着忍住,“冤家,只要能见到你,一切都好了,奴家心里也有底气了。”

    李元庆深深吐出了一口浊气,“娇娘,这次来,我只能待一会,马上就要走。”

    “啊?”

    杨娇~娘眼泪又要流出来,却不防,李元庆已经将她抱到了床上……

    …………

    一切有些突然,但却又是那么自然,两人就仿似熟悉多年的夫妻一样,没有丝毫间隙。

    事了,杨娇~娘服侍着李元庆穿好衣服,忽然用力在李元庆的胸口咬了一口,“冤家,有了这一回,奴家便是死,也无憾了。”

    李元庆长长吐出了一口浊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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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说什么?好日子还长着呢。娇~娘,我不会让你一辈子都这么委屈。”李元庆狠狠在杨娇~娘的翘臀上拍了一把。

    她已经三十出头,正是女人最成熟、最有风韵之时,李元庆这一巴掌,又把她的眼眸子里打出水来,她哀求的看着李元庆,“元庆,今晚,不要走好不好?”

    李元庆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我也不想走啊。可惜~~~~。娇~娘,我这次来,是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

    说着,李元庆从怀中掏出了一叠银票,足有五千两,这是渠敏秋的私房钱。

    “这钱你拿着。明日,不,今日,你就开始准备,五天之内,这雾雨阁必须出手。然后,你去京师,拿着这些银子,在京师开个新店。可以把心腹的姑娘都带着。等过些时候,我会差人给你多送些银子。记住,维持住生计就够,不要想着把生意做的多大。还有,可以尽量多养些清官人,娇~娘,我相信你的眼光,将来,我有大用。”

    杨娇~娘没想到事情会如此突然,脸色也郑重起来,“元庆,咱们在这广宁城过的好好的,这买卖刚开始有好转,为何,为何要离开?”

    要出售自己一手打造的产业,杨娇~娘心中自然万般不舍。

    李元庆一笑,随意把玩着杨娇~娘的大白兔,“娇~娘,你要记住,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广宁城虽好,但现在已经容不下我们。这件事,你必须要尽快进行。我身边暂时也没有人可以来帮你,不过,正月底之前,你必须要赶往京师。到了京师,还用雾雨阁这名字,我会尽快派人跟你联系。”

    杨娇~娘用力点点头,“元庆,放心吧。我马上就去办。正好,我在奴隶市场那边,又看到了几个好苗子,正好一并带走。”

    …………

    离开了雾雨阁,外面又飘起了小雪,一阵冷风吹过,李元庆不由打了个寒战。

    回头看了一眼已经开始上客人的雾雨阁,李元庆缓缓吐出了一口浊气。

    本来,将杨娇娘放在广宁城,开起这家妓~院,李元庆是想在后金的控制地,埋下一颗棋子,打探情报,等以后反攻辽地时,便会多一分便利。

    但~,经过了宣府镇之行,再加之老奴的仇汉政策,李元庆放弃了这个想法。

    依照眼下后金的政策,治下汉人的地位,岌岌可危,等到他日广宁城破,杨娇~娘这家小院子,恐怕也不能幸免。

    而反攻辽地,又何其遥远?

    好不容易,李元庆才培养出杨娇~娘这么个人才,若就这般失去,岂不是要肉疼死?

    让杨娇娘去京师,也是李元庆深思熟虑后的决定。

    京师作为大明的中心、政治枢纽,地位自然不言而喻。

    在京师这种地方,没有什么,比这种勾栏场子,更适合结交朋友,打探情报了。

    与其把人才浪费在广宁城,倒不如将其放在更为重要的位置,打好上层牌。

    退一万步说,即便杨娇~娘在京师混的不如意,但也不会有性命之忧,他日,李元庆若是要去京师送礼,也会有个落脚点和引路人,就跟后世的‘驻~京~办’,一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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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进正堂前的小花园,黄国山快步走了过来,低声对李元庆汇报道:“爷,都已经准备妥当了。”

    李元庆点点头,低声道:“还不急动手。再等一会儿。”

    “是。”

    来到渠敏秋的卧房前,藕儿正站在门口,看到李元庆过来,她忙小碎步迎上来,“爷,小姐今晚没吃东西。”

    李元庆点点头,顺势在藕儿的纤腰上摸了一把,“你先去吃点东西。换好衣服,等下我叫你。”

    “是。”藕儿又羞又喜的离去。

    李元庆来到房内,正看到渠敏秋对着一碗莲子粥发呆。

    “怎么不吃饭?要便宜我么?”李元庆一笑,端起碗来,喝了一口,“来,我喂你。”

    渠敏秋俏脸不由羞红,“别乱来,万一被人看到了……”

    李元庆一笑,“外面的人都疏散干净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坏蛋。”渠敏秋小拳头轻轻捶打了下李元庆的胸口,去是乖乖喝起了粥。

    很快,两人吃完,李元庆吹灭了房中的灯,低声道:“敏秋,你把衣服换上,我马上过来接你。”

    黑暗中,渠敏秋用力点点头,“元庆,你,你一定要小心。”

    李元庆深深吸了一口气,快步来到了门外。

    这时,藕儿已经打扮成一个青衣小厮,等在了门口。

    李元庆低声对藕儿道:“你去帮敏秋换衣服,快。我在门外等你们。记住,换完衣服,灯点上。”

    藕儿虽不明白李元庆的用意,但也知事情重大,不敢怠慢,赶忙进房去。

    李元庆抬头看向悠远的夜空,时候已经差不多了,不早不晚。

    这时,在一旁的黑暗里,一个护卫装扮的亲兵对李元庆摆了摆手,黄国山也在另一侧摆了摆手。

    屋子里,渠敏秋已经和藕儿走出来,李元庆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对着不远处的黄国山摆了摆手,拉着渠敏秋和藕儿,隐入了一旁的黑暗里。

    片刻,伴随着滋滋啦啦的燃烧声,张府后院,一阵浓烟升起,不多时,火势已经直冲云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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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重新规划

    感谢带雨梨花、sunco兄弟的月票和捧场,小船多谢。

    最近开始看到许多熟悉的老朋友的名字,这种感觉真好。

    距离上本枭明已经有几年,你们可还安好?

    现在小船的儿子都快会打酱油了,每天调皮的不行,跟个小牛犊子一样。

    2016了,新的开始,大家一起努力吧。为了自己,更为了家人。

    ~~~~~~~

    火势是由后院的柴房方向燃起。

    此时,正值冬季,柴房里堆满了过冬的柴火,这一烧起来,接天连地,就如同暴怒的火山喷发,根本遮挡不住。

    加之今夜是北风,柴房正在后院侧面的下风口上,烈火夹杂着狂风,后院眨眼间便被吞没。

    好在此时正好是戌时初刻,也就是晚上七点半左右,人们刚刚吃过了晚饭,还没有睡觉。

    伴随着一阵阵焦急的呼喝叫喊声,周围人们纷纷涌出来,拿起水桶,共同对付熊熊燃烧的烈火。

    华夏历史传承至大明,城市的防火系统已经很完善,即便不如后世那么先进,但城市中,防火是第一要务,尤其是冬天。

    这事关城市里每个人的生命安全,没有人敢懈怠半分。

    街面上人流涌动,万众齐心,但这时,李元庆和渠敏秋一行,已经跑到了两里之外的一条阴暗的小巷子里。

    看着不远处的滚滚浓烟,渠敏秋忍不住落下泪来,“元庆,他们,他们不会有事吧?”

    李元庆轻轻擦拭了一下渠敏秋俏脸上的灰尘,刚才跑的太急了,几人都有些狼狈。

    “敏秋,不用担心,没事的。张府后院不远就是小河,取水很方便。这么多人来救火,很快就会扑灭的。”李元庆将渠敏秋的娇躯揽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柔声安慰。

    张家大宅的主要燃烧物,就是柴房里的柴火和后院的建筑物,在这个时代,建筑物在建造之时,已经很是考究,尤其是这种大宅,都有一定的防火预防措施。

    除非是没人去救,否则,这种火势虽然危险,但并不会致命。

    张家虽然不咋的,但他们毕竟也是无辜,李元庆不是嗜杀的魔王,在之前的计划中,便已经将一切考虑周全。

    渠敏秋听李元庆这般说,这才稍稍安心下来,这些时日,接连的变故,让她这原本就并不太坚硬的外壳,被李元庆轻易碾碎,再强势包裹。

    “敏秋,咱们走吧。”李元庆拉着渠敏秋的小手,扶着她朝巷子外面走去。

    渠敏秋紧紧拉着李元庆的大手,心里微微叹息一声,今夜之后,渠家小姐、张家的少夫人,已经在这场大火中,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个完全新的开始……

    人流都往火势方向聚集,并没有人留意到落魄的李元庆几人,很快,几人便回到了当初挂在刘春花名下的那套小宅子里。

    渠敏秋又惊又惧,精神状态不太好,李元庆让藕儿扶着她先去休息。

    李元庆则站在院子的台阶上,瞭望着火势方向。

    对于渠敏秋这样的结局,李元庆也很内疚,但没办法,小胳膊拧不过大腿,以李元庆此时的实力,实在太过卑微,莫说宣府王家,便是渠家,也足以把李元庆狠狠踩死在地上。

    不过,这些都不是问题。

    只要人还在,一切就还有无限的操作可能。

    不出意外,几个月后,广宁城就将被后金军攻破,到时,这场大火又还会有谁记得?

    老奴和他的八旗铁骑,就是最好的‘背锅’选手。

    至于渠敏秋的身份。

    当年玄宗连儿媳都能变成贵妃,把儿子赐死……

    只要实力到了,还有什么是不可能?

    不到大半个时辰,浓烟已经小了不少,火势似乎已经被控制住。

    不多时,黄国山和几个亲兵都赶了回来,黄国山快步来到李元庆身前,低声汇报道:“爷,那边已经没事了。”

    李元庆点点头,柔和的一笑,拍了拍黄国山的肩膀,“国山,今晚辛苦了。安排兄弟们早些休息吧。”

    …………

    次日清早,广宁城南门刚刚打开,李元庆一行人便迅速出了城。

    在城外三里外的一片小树林,马管家和张婶他们已经等候多时了。

    二十几匹良马已经养足了精神,旁边,还有三辆马车,用来载乘行动不便的女眷们。

    这些都是渠敏秋的财产,也算是她的嫁妆。

    “爷,上马吧。等往前走三十里,那里有个村子,村长是我的旧识,咱们去那里再吃早饭。”马管家小声对李元庆道。

    已经到了这一步,连自家小姐都已经委身李元庆,加之李元庆已经亲口对他的承诺,保证将来他女儿藕儿将来的地位,马管家自然对李元庆的事情,格外的上心,也格外的忠心。

    李元庆点了点头,回头看了一眼远处广宁城巍峨的城墙,片刻,他忽然跪在地上,用力的亲吻着脚下的土地,心中默念:‘此次离别,下一次再见,不知在何夕了。不过,终有一天,我会回来。’

    作罢,李元庆翻身上马,再没有丝毫留恋,冷冽的看向了南方,“咱们走。”

    有着二十多匹良马,再加上马车,李元庆一行人的速度非常迅速。

    一天半之后,李元庆一行人已经抵达了东海堡。

    东海堡是偏僻的个小堡,治下人口不多,又处在海边,所以,军户多以渔民为主,他们生计有限,但船却有不少。

    之前,顺子带来的那2000多匠户人口,着实是让这些渔民们,发了一笔小财。

    此时,李元庆过来,再租船去广鹿岛,他们已经很是熟悉。

    不过,顺子走时,已经留了人在这边接应,李元庆一行人刚刚渡过冰面,来到深海,正好碰到广鹿岛来的大船,这还是之前在黑岛的战利品。

    虽然渔民们活都没干成,但李元庆还是如数给足了渔民们的工钱,不由让这些渔民们大喜。

    马上就要开春了,海面上虽然还残留着很多冬季的痕迹,但春天,在不经意间,已经露出头来。

    渠敏秋这几天身子有些虚弱,加之有些晕船,一下子病倒了。

    好在张婶已经提前用重金,收买了原来宝丰堂的两个坐堂的医生,一起随行。两人都已经五十出头,医术很高明,有他们为渠敏秋调养身体,渠敏秋本身又是玩药材的,随身携带的珍贵药材很多,李元庆这才稍稍放心了一些。

    两天之后,一行人已经绕过了辽东半岛,靠近了广鹿岛的海面。

    或许是阳光明媚,渠敏秋的心情不错,身体也跟着好了许多,她在藕儿的搀扶下,来到了甲板上,眺望着无限辽阔的碧海蓝天。

    “外面风大,怎么不在里面休息?”李元庆笑着来到渠敏秋身边。

    渠敏秋俏脸上也露出了笑意,“元庆,不知怎的,看着这蓝天和大海,我的心情,就好了很多。”

    她说着,忽然又看向李元庆,“元庆,你,你是不是想,把我像金丝雀一样养起来?”

    虽是开玩笑的语气,但李元庆却明显感觉到了渠敏秋大眼睛里的一丝心悸。

    经历了这么多,她的心脏已经很脆弱,再也经受不起一点点打击了。

    李元庆用力将渠敏秋揽在怀里,“金丝雀在笼子里本就不开心,我难道还要把她带到另一个笼子里?敏秋,这天地,就像这大海一般辽阔,放着你这么俊俏的账房先生不用,我岂不是傻了?”

    “你~~。”渠敏秋一愣,却也明白了李元庆的意思,不由轻轻在李元庆的后背上划了一下,“元庆,你,你真是个大坏蛋。”

    看着她娇媚的眼神,李元庆心中不由一荡,低声附在渠敏秋耳边道:“要不是你身体还没好,我一定要把你吃掉。”

    渠敏秋像个小女孩一般笑着躲开了李元庆的怀抱,“那你来啊。”

    看着渠敏秋终于放松了下来,李元庆不由柔和的一笑,若是日子天天这般简单,那该多好……

    傍晚,一行人顺利抵达了广鹿岛码头。

    陈忠和商老六率一众军官在码头上迎接李元庆一行。

    看着李元庆出去一趟,不知不觉的,就带回渠敏秋这么个大美人,还有这么多丁口,陈忠不由偷偷对李元庆竖起了大拇指,低声道:“元庆,这,这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吧?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看着陈忠羡慕的模样,李元庆也有些得意,不过,即便是弟兄,但这种极为私密之事,李元庆是不会和陈忠分享的,只说‘有机会,一定也帮陈忠找一个正经的大户人家小姐。’

    晚上,李元庆在营地里大开宴席。

    有了之前的经验,这些匠户们的安置,也没有那么复杂。

    还是一个重要前提,男女必须分营,即便是夫妻。

    孩子统一交由女营照料,半大的男孩子们,则是直接便编到了预备队。

    开始,匠户们还不适应,有所抵触,但每日饭菜都管饱,士兵们也绝不会轻易接近女营,更不要提骚扰了,这才让匠户们都安心下来。

    红红的篝火映红了人们的脸庞,宴席菜虽然不丰盛,但米饭、馒头却是管够,而是都是好米、好面,还有众多的海鲜,这让这些常年生活在内陆的匠户们,简直恨不得把手指头都吃进肚子里。

    很多老人,都流下了眼泪。

    沧海变桑田,自建奴兴起之后,他们已经记不得,多久没有吃过白米、白面了。

    而孩子们更是开心,一群群、一个个围绕着篝火堆边打闹不停。

    男人们虽想去管教,但奈何孩子们那边是女营,各人也只能笑骂几句,便与各自同伴聊天打屁,憧憬着未来的生活。

    此时,李元庆却在绞尽脑汁,筹谋重新对营地做出规划。

    随着人口的不断增加,李元庆的麾下直属,已经有了7000多丁口,在此时大明的大环境下,他们基本上就属于李元庆的私有财产。

    这么庞大的丁口基数,差不多可以抵过一个小县城了,自然不能再向之前那般粗糙、放羊式的管理。

    而且,此时是在广鹿岛,并不是李元庆的治地,很多事情,都无法实施。

    这些人口基数中,除了1200多战兵们,其他所有人,基本上就等于都是吃闲饭的。

    照这样下去,李元庆就算是有金山、银山,也经不住这么消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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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正值冬季,柴房里堆满了过冬的柴火,这一烧起来,接天连地,就如同暴怒的火山喷发,根本遮挡不住。

    加之今夜是北风,柴房正在后院侧面的下风口上,烈火夹杂着狂风,后院眨眼间便被吞没。

    好在此时正好是戌时初刻,也就是晚上七点半左右,人们刚刚吃过了晚饭,还没有睡觉。

    伴随着一阵阵焦急的呼喝叫喊声,周围人们纷纷涌出来,拿起水桶,共同对付熊熊燃烧的烈火。

    华夏历史传承至大明,城市的防火系统已经很完善,即便不如后世那么先进,但城市中,防火是第一要务,尤其是冬天。

    这事关城市里每个人的生命安全,没有人敢懈怠半分。

    街面上人流涌动,万众齐心,但这时,李元庆和渠敏秋一行,已经跑到了两里之外的一条阴暗的小巷子里。

    看着不远处的滚滚浓烟,渠敏秋忍不住落下泪来,“元庆,他们,他们不会有事吧?”

    李元庆轻轻擦拭了一下渠敏秋俏脸上的灰尘,刚才跑的太急了,几人都有些狼狈。

    “敏秋,不用担心,没事的。张府后院不远就是小河,取水很方便。这么多人来救火,很快就会扑灭的。”李元庆将渠敏秋的娇躯揽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柔声安慰。

    张家大宅的主要燃烧物,就是柴房里的柴火和后院的建筑物,在这个时代,建筑物在建造之时,已经很是考究,尤其是这种大宅,都有一定的防火预防措施。

    除非是没人去救,否则,这种火势虽然危险,但并不会致命。

    张家虽然不咋的,但他们毕竟也是无辜,李元庆不是嗜杀的魔王,在之前的计划中,便已经将一切考虑周全。

    渠敏秋听李元庆这般说,这才稍稍安心下来,这些时日,接连的变故,让她这原本就并不太坚硬的外壳,被李元庆轻易碾碎,再强势包裹。

    “敏秋,咱们走吧。”李元庆拉着渠敏秋的小手,扶着她朝巷子外面走去。

    渠敏秋紧紧拉着李元庆的大手,心里微微叹息一声,今夜之后,渠家小姐、张家的少夫人,已经在这场大火中,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个完全新的开始……

    人流都往火势方向聚集,并没有人留意到落魄的李元庆几人,很快,几人便回到了当初挂在刘春花名下的那套小宅子里。

    渠敏秋又惊又惧,精神状态不太好,李元庆让藕儿扶着她先去休息。

    李元庆则站在院子的台阶上,瞭望着火势方向。

    对于渠敏秋这样的结局,李元庆也很内疚,但没办法,小胳膊拧不过大腿,以李元庆此时的实力,实在太过卑微,莫说宣府王家,便是渠家,也足以把李元庆狠狠踩死在地上。

    不过,这些都不是问题。

    只要人还在,一切就还有无限的操作可能。

    不出意外,几个月后,广宁城就将被后金军攻破,到时,这场大火又还会有谁记得?

    老奴和他的八旗铁骑,就是最好的‘背锅’选手。

    至于渠敏秋的身份。

    当年玄宗连儿媳都能变成贵妃,把儿子赐死……

    只要实力到了,还有什么是不可能?

    不到大半个时辰,浓烟已经小了不少,火势似乎已经被控制住。

    不多时,黄国山和几个亲兵都赶了回来,黄国山快步来到李元庆身前,低声汇报道:“爷,那边已经没事了。”

    李元庆点点头,柔和的一笑,拍了拍黄国山的肩膀,“国山,今晚辛苦了。安排兄弟们早些休息吧。”

    …………

    次日清早,广宁城南门刚刚打开,李元庆一行人便迅速出了城。

    在城外三里外的一片小树林,马管家和张婶他们已经等候多时了。

    二十几匹良马已经养足了精神,旁边,还有三辆马车,用来载乘行动不便的女眷们。

    这些都是渠敏秋的财产,也算是她的嫁妆。

    “爷,上马吧。等往前走三十里,那里有个村子,村长是我的旧识,咱们去那里再吃早饭。”马管家小声对李元庆道。

    已经到了这一步,连自家小姐都已经委身李元庆,加之李元庆已经亲口对他的承诺,保证将来他女儿藕儿将来的地位,马管家自然对李元庆的事情,格外的上心,也格外的忠心。

    李元庆点了点头,回头看了一眼远处广宁城巍峨的城墙,片刻,他忽然跪在地上,用力的亲吻着脚下的土地,心中默念:‘此次离别,下一次再见,不知在何夕了。不过,终有一天,我会回来。’

    作罢,李元庆翻身上马,再没有丝毫留恋,冷冽的看向了南方,“咱们走。”

    有着二十多匹良马,再加上马车,李元庆一行人的速度非常迅速。

    一天半之后,李元庆一行人已经抵达了东海堡。

    东海堡是偏僻的个小堡,治下人口不多,又处在海边,所以,军户多以渔民为主,他们生计有限,但船却有不少。

    之前,顺子带来的那2000多匠户人口,着实是让这些渔民们,发了一笔小财。

    此时,李元庆过来,再租船去广鹿岛,他们已经很是熟悉。

    不过,顺子走时,已经留了人在这边接应,李元庆一行人刚刚渡过冰面,来到深海,正好碰到广鹿岛来的大船,这还是之前在黑岛的战利品。

    虽然渔民们活都没干成,但李元庆还是如数给足了渔民们的工钱,不由让这些渔民们大喜。

    马上就要开春了,海面上虽然还残留着很多冬季的痕迹,但春天,在不经意间,已经露出头来。

    渠敏秋这几天身子有些虚弱,加之有些晕船,一下子病倒了。

    好在张婶已经提前用重金,收买了原来宝丰堂的两个坐堂的医生,一起随行。两人都已经五十出头,医术很高明,有他们为渠敏秋调养身体,渠敏秋本身又是玩药材的,随身携带的珍贵药材很多,李元庆这才稍稍放心了一些。

    两天之后,一行人已经绕过了辽东半岛,靠近了广鹿岛的海面。

    或许是阳光明媚,渠敏秋的心情不错,身体也跟着好了许多,她在藕儿的搀扶下,来到了甲板上,眺望着无限辽阔的碧海蓝天。

    “外面风大,怎么不在里面休息?”李元庆笑着来到渠敏秋身边。

    渠敏秋俏脸上也露出了笑意,“元庆,不知怎的,看着这蓝天和大海,我的心情,就好了很多。”

    她说着,忽然又看向李元庆,“元庆,你,你是不是想,把我像金丝雀一样养起来?”

    虽是开玩笑的语气,但李元庆却明显感觉到了渠敏秋大眼睛里的一丝心悸。

    经历了这么多,她的心脏已经很脆弱,再也经受不起一点点打击了。

    李元庆用力将渠敏秋揽在怀里,“金丝雀在笼子里本就不开心,我难道还要把她带到另一个笼子里?敏秋,这天地,就像这大海一般辽阔,放着你这么俊俏的账房先生不用,我岂不是傻了?”

    “你~~。”渠敏秋一愣,却也明白了李元庆的意思,不由轻轻在李元庆的后背上划了一下,“元庆,你,你真是个大坏蛋。”

    看着她娇媚的眼神,李元庆心中不由一荡,低声附在渠敏秋耳边道:“要不是你身体还没好,我一定要把你吃掉。”

    渠敏秋像个小女孩一般笑着躲开了李元庆的怀抱,“那你来啊。”

    看着渠敏秋终于放松了下来,李元庆不由柔和的一笑,若是日子天天这般简单,那该多好……

    傍晚,一行人顺利抵达了广鹿岛码头。

    陈忠和商老六率一众军官在码头上迎接李元庆一行。

    看着李元庆出去一趟,不知不觉的,就带回渠敏秋这么个大美人,还有这么多丁口,陈忠不由偷偷对李元庆竖起了大拇指,低声道:“元庆,这,这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吧?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看着陈忠羡慕的模样,李元庆也有些得意,不过,即便是弟兄,但这种极为私密之事,李元庆是不会和陈忠分享的,只说‘有机会,一定也帮陈忠找一个正经的大户人家小姐。’

    晚上,李元庆在营地里大开宴席。

    有了之前的经验,这些匠户们的安置,也没有那么复杂。

    还是一个重要前提,男女必须分营,即便是夫妻。

    孩子统一交由女营照料,半大的男孩子们,则是直接便编到了预备队。

    开始,匠户们还不适应,有所抵触,但每日饭菜都管饱,士兵们也绝不会轻易接近女营,更不要提骚扰了,这才让匠户们都安心下来。

    红红的篝火映红了人们的脸庞,宴席菜虽然不丰盛,但米饭、馒头却是管够,而是都是好米、好面,还有众多的海鲜,这让这些常年生活在内陆的匠户们,简直恨不得把手指头都吃进肚子里。

    很多老人,都流下了眼泪。

    沧海变桑田,自建奴兴起之后,他们已经记不得,多久没有吃过白米、白面了。

    而孩子们更是开心,一群群、一个个围绕着篝火堆边打闹不停。

    男人们虽想去管教,但奈何孩子们那边是女营,各人也只能笑骂几句,便与各自同伴聊天打屁,憧憬着未来的生活。

    此时,李元庆却在绞尽脑汁,筹谋重新对营地做出规划。

    随着人口的不断增加,李元庆的麾下直属,已经有了7000多丁口,在此时大明的大环境下,他们基本上就属于李元庆的私有财产。

    这么庞大的丁口基数,差不多可以抵过一个小县城了,自然不能再向之前那般粗糙、放羊式的管理。

    而且,此时是在广鹿岛,并不是李元庆的治地,很多事情,都无法实施。

    这些人口基数中,除了1200多战兵们,其他所有人,基本上就等于都是吃闲饭的。

    照这样下去,李元庆就算是有金山、银山,也经不住这么消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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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论房子的重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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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营房还有一部分空缺,不过,在这些匠户们抵达之后,商老六已经带他们又盖起了一片新的营房,一两天之内就能完工,倒不用担心。

    这些匠户们究竟是专业选手,在盖房选址的问题上,比商老六更为专业。

    商老六拿出他们画的草图,李元庆看后,也是赞叹不已。

    华夏劳动人民的智慧,永远都是无穷尽的。

    这些匠户们还是选择的李元庆根据后世的简易房来仿做的房屋,不过,他们却是进行了一些改良,用几个支柱,将整片窝棚连起来,就像是一个个的小方盒子组合起来,如果材料和人工够,就可以隔成一间一间的小房间,如果不够,就相当于一个大厂房,一样都能住人。

    只需在中间隔开一道墙,分离女营便是。

    尤其在地基的处理上,他们更为专业。

    李元庆和商老六之前盖的营房,基本上就是在平地上起来,几乎没有地基,就是把支撑木桩埋进土里,当时主要是图方便、省事。

    但海边风大,幸好此时是冬季,没有太大的风暴,若到了夏天,碰到了风暴,这样的房子,基本一阵风就倒。

    匠户们虽还是采用的这种简单的方式,但却是利用一些碎木料,打成签子,分别从支撑木桩底部的两侧固定,这一来,也不用费多少力气,但却能使房屋坚固数倍,就算应对一般的风暴,也没有太大问题。

    看着不远处的篝火堆边欢呼的人群,商老六犹豫了一下,这才道:“元庆,有个事情,我一直想跟你说。”

    李元庆看了商老六一眼,“商大哥,你我兄弟,有话直说便是。”

    商老六叹了口气,“元庆,我是说男女分营这事儿。现在来看,这确实是能方便我们的管理,但长久下去,这可不是办法啊。尤其是咱们的家眷……元庆,现在马上就要出正月,近海的冰差不多也快化了,咱们还是得尽快搬去长生岛啊。”

    李元庆默然点了点头。

    事实上,这件事,他早有思虑。现在实行男女分营,也是迫不得已之下,没有办法的选择。

    此时,从广宁、三岔河、包括镇江就跟随李元庆的老兵,也是李元庆的嫡系亲兵们,都没有带家眷,而后来的这些流民、盐丁士兵,却都是拖家带口。

    自古以来,老祖宗便说的明白,‘不患寡而患不均’。

    都是男人,凭什么你后来的新兵蛋~子反而能搂着老婆孩子,而他们这些老兵们,却是孤身一人,要住营房?

    虽然李元庆对本部有很强的控制力,但人心都是肉长的,都是壮年男人,一时还可以,但若时间长了,谁又能没有三分心思?

    李元庆倒是后悔当时没有提前将镇江城里佟家那些家眷带出来了。白白浪费了资源。

    这般情况下,万一出了事,到底是帮老兵还是帮新兵?

    又如何能凝聚起队伍的向心力?

    所以,为了避免这种情况的出现,李元庆也只能是防患于未然。

    至于李元庆本人,带着家眷,这倒不是太大的问题。

    上位者总是要有些特权。

    这些丁口,本就是李元庆的私有财产,在此时的意识形态下,李元庆就是他们的主人,按照儒家的说法,就是他们的‘父’。

    李元庆可以‘爱民如子’、‘爱兵如子’、与士兵、治下民众同甘共苦,却并不能把他本身也融入这个阶层。

    世界上,有很多东西,都是特殊时代的产物,可以借鉴,但却更要融汇。

    比如当年红军长征,之所以顺利完成,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领袖们身先士卒。

    只是,在那个时代,经历了新文化运动,民智开放跳跃很大,几千年传承的儒家文化受到了巨大的冲击,人人都要做新时代的人,平等、自由这种观点,已经开始被人们所接受。

    但此时还是在明末,很多东西,就不能一概而论。

    人都是有劣根性的。

    为了维护自己的威严,李元庆自然也要在保持亲近的同时、与这些士兵和民众拉开一些距离。

    只不过,这个度,却是要仔细把握。

    但商老六说的没错,解决这个问题的根源,还是要尽快搬去长生岛,让士兵和家口们得到切切实实的实惠。

    “此事,不能着急啊。”李元庆缓缓吐出了一口浊气,“商大哥,这些时日,儿郎们操练情况怎么样?”

    “还不错。只是,元庆,多了这么多人,咱们的粮食,恐怕,只能够维持3个月了。”

    李元庆点了点头,3个月,不算少了,足够做很多事情了。不过……

    李元庆看了商老六一眼,“明天开始,加大士兵们的操练力度。还有,士兵们三餐管饱,至于丁口们,三餐分量减半。”

    商老六一愣,但瞬间便明白了李元庆的意思,不由用力点了点头,“元庆,此事高明啊。”

    李元庆缓缓吐出了一口浊气,不拉开差距,又怎能让士兵们感觉到自己的优秀呢?

    …………

    回到自己的房里,各人都还没有睡。

    李元庆也面临了一个极为尴尬的问题,张芸娘,渠敏秋,藕儿,彩子,还有小莲、小荷,同处一室。

    主要是新建营房还没有落成,李元庆也不能霸占太多的房子,否则,就要有人露宿外面,这天寒地冻的,可不是闹着玩的。

    马管家和张婶他们已经分别去了男女营,但张芸娘、渠敏秋这些女眷们,那可都是李元庆的禁脔,自然不用去女营。

    虽然很想大被同眠,但看各女的神态表情,李元庆还是暂时放弃了这个想法。

    张芸娘身为李元庆青梅竹马的‘发妻’,虽然年幼,但却已经有了一些主母的风范,小荷、小莲两个小丫头,紧紧随侍她左右。

    渠敏秋自成一系,藕儿随侍左右。

    只有彩子孤零零一人,想投靠张芸娘不是,想投靠渠敏秋也不是,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李元庆。

    李元庆有些头疼。

    虽然早就料到了这种情况,但真正发生了,还是让人纠结不已。

    这手心手背都是肉,亲近了这个,必定会怠慢那个。

    这才三个女人,就已经这般,若是以后多了,那还得了?

    扫视几女一圈,李元庆缓缓吐出了浊气。

    此时,木床还在那里,但众女却直接在地上打的地铺,谁也没有想去床上睡的意思。

    好在这房子在盖时,李元庆便考虑到了这一点,与地面隔开了几十公分的距离,仿照日本的建筑风格,主要是防止寒气和湿气。若是夏天,还能防止蚊虫。

    看着几女一个个冷着俏脸,沉默不语,李元庆只得硬着头皮道:“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张芸娘绷着小脸道:“哥哥,你不回来,奴家怎么能睡?”

    渠敏秋也看着李元庆,却不说话。

    彩子这边,倒是想开口,但看了看旁边的两女,还是选择小心闭住小嘴。

    李元庆不由有些头大,这他娘的……

    怪不得在华夏,各个夫人、小妾,都是称为几房、几房,这他么要没房子,还真是不行啊。这玩不转啊。

    这倒不是李元庆不想明确几女的地位,只是,张芸娘虽是李元庆青梅竹马的童养媳,但她毕竟年幼,而渠敏秋虽是后来者,却拥有不少嫁妆,本身更是经历和手腕都足够丰富,只有彩子稍弱,好调教一些,但在这种状态,李元庆又如何能下手?

    半晌,看着还是这副冷场模样,李元庆也有些毛了,“你们几个,到底怎么回事?想造老子的反么?”

    说着,李元庆便一把拉住了张芸娘的小手,把她拉到了自己身边。

    小荷、小莲两个忠心护卫的小丫头,见是自家老爷动了手,想有动作,却是不敢,只能眼巴巴的看着。

    张芸娘没想到李元庆忽然这么凶,委屈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但她毕竟也当了这么长时间的主母,硬是强撑住,不让眼泪流出来,却是有些倔强的道:“哥哥,芸娘怎么会造哥哥的反?哥哥就是芸娘的天。”

    看着怀里小女孩绷直了身子,李元庆知道,她是生自己的气了,想要温言安慰两句,但在众女面前,李元庆又抹不开面子。

    沉吟片刻,李元庆又看向了渠敏秋,“敏秋,这,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你来说说。”

    渠敏秋看着李元庆的眼睛,有些委屈,又有些哀怨,“奴家怎么知道?奴家是今天晚上才过来。”

    “嘶~~。”

    李元庆不由倒抽了一口冷气,这他娘的,这是要……

    忽然,李元庆发现,渠敏秋的大眼睛里,竟然闪过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看到李元庆看过来,她忙又换成了这副哀怨模样。

    似乎有些不对劲啊。

    李元庆这时也冷静下来。

    以渠敏秋的成熟和手腕,怎么可能刚来就公然跟张芸娘闹翻?

    她虽然有财富也有人手,但她也知道,张芸娘是自己的青梅竹马童养媳,感情非同一般,上来就制造对立,这绝不是渠敏秋这种头脑冷静生意人的做法啊。

    更何况,在之前这段日子里,她和张芸娘的关系一直不错。

    而彩子那边,虽然装的可怜,但似乎也并不是特别害怕的意思,并没有卑躬屈膝。

    回过身来看张芸娘,小女孩似乎真的有些生气,满眼尽是幽怨,不过,李元庆却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

    以往,如果依照张芸娘的性子,如果真的生气了,一定会扑到李元庆怀里,即便她生李元庆的气,但李元庆就是她的全部,她根本就没有选择。恐怕,她也从未想过要有选择。

    这……

    一瞬间,李元庆忽然明白了什么,片刻,李元庆笑着站起身来,往火盆里添了几块炭火,顿时,火盆‘噼里啪啦’的剧烈燃烧起来,屋子里的温度,也升高了一些。

    李元庆一笑,对张芸娘和渠敏秋道:“芸娘,敏秋,你们两个过来,给爷更衣。”

    李元庆召唤,两女也无奈,只得过来,服侍李元庆脱衣服。

    片刻,两女便将李元庆的棉袄脱下来,只剩里面的内~衣。

    感受着身边一高一矮、一大一小两个女人熟悉的味道,李元庆忽然邪魅一笑,“火炭还够多,屋子里也不冷,爷不用穿这么多,把内~衣也给爷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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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女人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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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张芸娘和渠敏秋都已经与李元庆有了最亲密的负距离接触,但那毕竟都是在极为私密的环境下。

    此时,听李元庆说让她们把内~衣也帮李元庆脱掉,两女都有些脸红,愣了片刻,谁也没有动作。

    李元庆一笑,“怎么?没听到爷说话么?再不动手,爷可就自己来了?”

    张芸娘和渠敏秋无奈,只得小心帮李元庆解开了内~衣的衣扣,把内~衣脱了下来。

    大明的服饰,几乎可以说是封建华夏汉文明的至高点,虽不如后世那般精致,却充满了汉家文化的高贵和贵气。

    先不说贵族的各种服饰,就单论士兵们最普通的鸳鸯战袄,虽是以粗布为主、以铁丝、铁片等防御性装备串联起来,样式主要也是以方便和防御为主,但在配色上,却是极为鲜艳、亮眼。

    尤其是精粹的红色点缀,更是将汉文化传承的高贵和圣洁,表现的淋漓尽致。

    一个身穿鸳鸯战袄的士兵,便已经足够亮眼,若是一千名,一万名,那又该是何等规模?

    再加之八角檐帽相配,这种威武和气势,恐怕,就算比之后世的仪仗队,也丝毫不逊色。

    更不要提,大名鼎鼎的锦衣卫,飞鱼服,绣春刀了。

    不过,内~衣就简单了许多,不管男式、女式,几乎都是相同的样式,以白色为主,一般都是选柔软的棉布料,有点类似于后世的病号服。

    至于再里面的内~衣,男人,那就没了,女人,几乎也差不多了,不过,她们一般都还有一层肚兜。

    此时,李元庆的内~衣脱下来,便已经是一丝不挂,充满了力量的肌肉,竟自暴露在几女眼前。

    张芸娘和渠敏秋已经羞红了脸,都微微垂下头。

    彩子和藕儿、小莲、小荷这边,也差不多的情况。

    不过,张芸娘、渠敏秋和彩子,都是李元庆的枕边人,自然已经熟悉,但藕儿和小莲、小荷,却是第一次见到李元庆的本尊,此时虽然羞涩,却是在找准机会,偷偷打量。

    李元庆的身材很高,大概一米八五左右,这在平均身高只有一米六不到的大明,绝对是鹤立鸡群了。

    由于年轻,加之一直从事着危险的体力运动,他的身材没有一丝赘肉,结实而又匀称,在平静之下,拥有着充满了爆发力的力量。

    只是,胸口和胳膊几处,几道刺眼的伤疤,掩饰去了一些美感,多了几分狰狞和刚毅。

    “哥哥……”张芸娘的俏脸已经红的要滴出水来,不敢看李元庆的眼睛,想说些什么,却似乎无法说出口。

    渠敏秋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两只小手纠结的纠缠在一起,不敢抬头。

    李元庆一笑,“藕儿,去把灯挑亮一点。”

    “啊?”藕儿一愣,这有些昏暗的灯光,已经将李元庆的身体照的这般清晰了,若再挑亮一些,那还……

    “怎么?没听到爷的话么?”李元庆转换了语调。

    “是。”藕儿不敢怠慢,赶忙小心走到旁边,把灯芯挑亮了一些,瞬间,室内的光线又明快了一些。

    李元庆淡淡一笑,“屋子里似乎很热啊。芸娘,敏秋,你们也脱了吧。对了,彩子,你也把衣服脱了。”

    “啊?”三女不由都是一愣,各自看了一眼,都是满脸羞红,不知所措。

    “怎么?自己不动手,还要爷我帮你们么?”李元庆故作生气的扫视三女一眼。

    彩子威势最弱,不敢反抗李元庆的威严,赶忙开始脱衣服,不多时,便已经变成了一只光溜溜的小白羊。

    房间里的女人们脸色越来越红,温度似乎又升高了一些。

    藕儿、小莲、小荷也是纠结至极,虽然她们都是李元庆的禁脔,只是,她们毕竟都还年幼,加之还没有发生,都是紧张的看着李元庆,等待着李元庆的决定。

    看着彩子‘小白羊’,李元庆一笑,指了指床边,“彩子,你先去里面。”

    “呃?是。”彩子不敢怠慢,赶忙来到了里面。

    李元庆一笑,又看向了张芸娘和渠敏秋,“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在墨迹什么?好吧。爷来帮你们。”

    说着,李元庆就开始帮张芸娘脱衣服。

    张芸娘又羞又怒,“哥哥-----,你,你要干什么啊?”

    李元庆却不理会她,“少废话。快点脱。”

    张芸娘无奈,只得小心脱起了她的衣裳。

    “敏秋,还有你。快点。”

    渠敏秋眼见躲不过了,只得如同委屈的小兽一般,也开始脱起了衣服。

    不多时,两人都变成了小白羊,只不过,张芸娘是纯碎的小白羊,渠敏秋的身上还穿一件艳红色的精致肚兜。

    这就是财力和出身的体现。

    张芸娘虽说现在吃穿不愁,但自由的艰苦的生活条件,使得她并没有养成渠敏秋这样的富贵习惯。

    “芸娘,你去彩子那边。敏秋,你把肚兜也脱了。”

    张芸娘乖巧的去了彩子身边,渠敏秋看着李元庆赤果的目光,忽然委屈道:“元庆,我们,我们错了。你,你饶了我们好不好?芸娘-----”

    看着渠敏秋求救的看着自己,张芸娘又羞又急的道:“敏秋姐,不是说好了,咱们要共同进退,给哥哥一个警示嘛。你怎么……”

    渠敏秋忙道:“芸娘,他,他……这,这真是羞死人了。”

    彩子也忙跪在地上道:“爷,彩子错了。求你原谅彩子这一回吧?”

    藕儿和小莲、小荷也被吓得不轻,小心肝‘扑通扑通’直跳,忙也跪在地上,不敢说话。

    李元庆佯怒道:“你们几个,是真要造老子的反啊?啊?还串通一气了?爷要不给你们立点规矩,你们还不得把房子拆掉?敏秋,你也去芸娘和彩子那边。”

    渠敏秋见李元庆没有纠结她的肚兜,不由如获大赦,赶忙来到了张芸娘和彩子身边。

    李元庆一笑,转头对藕儿和小莲、小荷道:“你们三个,去火盆那边睡。”

    “是。”三个小丫头不敢怠慢,赶忙来到了火盆这边。

    “把铺盖也拿着。”李元庆又道。

    “是。”三个小丫头赶忙拿着铺盖来到了外面。

    看着里面已经留出了足够的空隙,李元庆笑着盖住了火盆,又去将窗户留开了一条小缝儿,这才吹灭了灯火,大步走到里面,嘿嘿笑道:“今天,爷就给你们讲讲,什么是我李家的家规。”

    片刻,里面传来了三个女人几乎同时的惊呼……

    …………

    一夜风吹雨打,刺刀肉搏,李元庆醒来的时候,阳光已经照射进屋子里,带来柔和的暖意。

    外面,藕儿、小莲、小荷已经不见了踪影,应该是去准备早饭了,里面,张芸娘、渠敏秋和彩子,却是挤在一个被窝里,睡的正香。

    李元庆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嘴角边,忍不住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

    在大明这个时代,女人想要翻天,这根本就不可能。除非她们的男人是小孩子,或者是智障。

    几个女人的小心眼,让李元庆有些头痛,却又有些甜蜜。

    他就是她们的天,她们想用这种方式,让他能更多的注意到她们。

    这时,门被人小心推开,露出了一条缝儿,一阵冷风随即而来。

    藕儿窈窕的小身子小心挤了进来,看到李元庆醒了,她的俏脸上,瞬间密布了一层说不出的红晕,忙结结巴巴道:“爷,早饭,早饭奴婢已经准备好了。”

    李元庆一笑,一把抓住藕儿的小手,把她拉近了屋内,关上了门,“外面风凉,进来说话。”

    “是。”藕儿头都要垂到并不算丰满的胸口上,根本不敢看李元庆的眼睛。

    李元庆笑着把玩着她的小手,“这么早起来,辛苦你了。”

    藕儿不敢说话,片刻才道:“爷,奴婢,奴婢今天早上熬了粥,可惜没有莲子。”

    李元庆不由哈哈大笑,“不坏,不坏,非常好。藕儿,这里不同于广宁和张家口,凡事,咱们要节俭一点,知道了么?”

    藕儿赶忙点头,“奴婢知晓了。”

    李元庆一笑,“行了,你在这里伺候几位夫人吧。爷先去吃早饭。”

    “是。”

    李元庆刚刚吃过早饭,正准备去找商老六商议军务,张芸娘、渠敏秋、彩子她们三人,却是来到了李元庆面前。

    “哥哥……”张芸娘率先对李元庆一个万福。

    “夫君。”

    “爷。”

    渠敏秋和彩子也忙问好。

    李元庆笑着点头,“你们几个,长记性了没?知道我李家家法的严厉了么?”

    张芸娘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小屁股,俏脸不由又是一片羞红,哥哥实在太坏了,一边跟敏秋姐……一边却还要打自己的……

    旁边,渠敏秋和彩子俏脸上也是红晕诱人,她们显然跟张芸娘感同身受。

    李元庆让她们坐在自己身边,脸色却郑重了不少,“昨晚上让你们给气糊涂了,正事儿都还没说。”

    李元庆说着,端起了刚才吃饭的碗,“营地初立,一下子多了这么多丁口,我军现在压力很大。你们是我李元庆的女人,不用去女营做活,但也不能总这么闲着。芸娘,你以后,就去饭堂,协调婆子们发放饭食吧。敏秋,这边的物资仓储,商大哥一人也忙不过来,你去那边帮忙吧。彩子。”

    李元庆想了一下,“你也跟芸娘去饭堂吧。我不是让你们去亲自给人打饭,而是要协调,明白么?”

    渠敏秋何等精明,瞬间便明白了李元庆的用意。

    张芸娘和彩子虽然年幼些,但她们也不傻,很快便明白了李元庆的用意。

    张芸娘道:“谢谢哥哥。我一定会好好做的。不会给哥哥丢人。”

    彩子赶忙也点了点头。

    渠敏秋却笑道:“元庆,账房的事情其实很简单,我能不能在做完事情之后,跟芸娘和彩子妹妹一起去饭堂?”

    李元庆看了渠敏秋一眼,渠敏秋俏脸微红,大眼睛里充满了讨好、却又有些挑逗的用意。

    李元庆不由一笑,“当然。活我给你们安排了,你们完成好任务,自己协调就是了。”

    …………

    离开了自己的小饭堂,李元庆的心情不自禁的明快起来。

    让自己的三个女人去饭堂帮忙,李元庆也是经过了深思熟虑。

    此时这种状态,还有什么,是比民心更重要的么?

    刚要去找商老六商议搬去长生岛的事情,这时,却有亲兵急速奔过来,“大人,皮岛毛军门有新指示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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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春季攻势

    感谢沐小倩同学的捧场,小船受宠若惊啊。、

    跪求各种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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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毛文龙有指示,李元庆不敢怠慢,赶忙接过信件,仔细浏览一番,眼睛微微眯起来。

    此时,马上就要出正月了,距离毛文龙本部登陆皮岛,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毛文龙基本上也算在皮岛扎下根来。

    对于毛文龙的能力,李元庆从不会怀疑。

    历史上,毛文龙在龙川惨败之后,还在朝~鲜逗留了一段时间,真的是看反攻镇江无望了,这才在没有选择的情况下,登陆皮岛,开创新的基业。

    而此时,毛文龙虽然经历了龙川惨败,但大部基业还在,尤其是人口,应该比历史上要多出不少,迅速站稳脚跟,自然不在话下。

    信中,毛文龙首先要李元庆介绍了一些皮岛的现状,各项工作基本稳定下来,但各项物资还是奇缺,他已经几次向朝廷上书,相信,用不了多久,朝廷方面,应该就会有物资拨下来。

    李元庆对此有些不可置否。

    如果说关宁军是朝廷的嫡子,那广宁军就是庶子,至于辽海上的毛文龙,那只能算是干儿子了。

    不过,朝廷方面有这个态度,总是聊胜于无,有总比没有强。

    朝廷毕竟是大义上的存在,朝廷有交代,李元庆这些基层军官们,对麾下士兵也好有交代。

    第二点,毛文龙预测,开春之后,后金可能会对辽西发动新一轮攻势,届时,后金主力必定会移师辽西一线,镇江区域,兵力定然会空虚,毛文龙准备伺机反攻镇江,同时,希望在西线的李元庆、陈忠、以及张盘部,也能有所动作,伺机反攻辽南,牵扯后金。

    熟悉历史,李元庆自然明了,毛文龙这算命先生般的预见,绝对是非常准确的,也是非常英明的决定。

    不过,李元庆这边毕竟还没有完全安定下来,看似有1200战兵,但真正能用的,还是那不到200人,就算想有动作,恐怕也很难有大动作。

    第三部分,就是毛文龙的鼓励,鼓励西线辽南各部,多立功勋,只有有了战绩,毛文龙才好为他们向朝廷请功。

    合上信件,李元庆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毛文龙的战略方向毫无问题,只是,具体到李元庆本身,如何能在这场春季攻势中,获得最有利的局面呢?

    正思虑间,陈忠的亲兵过来,喊李元庆去陈忠的房内议事。

    李元庆不由一笑,想必陈忠也得到了同样的信。

    来到隔壁陈忠这边的营地,李元庆的心情也舒展了不少。

    虽然两人在广鹿岛的时间不长,但这里有一定的群众基础,李元庆是因为大规模的扩张,各项事务繁杂,加之没有迁去长生岛治地,麾下儿郎们这才没有时间形成完全的战力。

    但陈忠这边比李元庆要好上不少,他没有治下丁口的后顾之忧,所有的精力,全都放在练兵上,此时,他麾下这近千士兵,已经颇具规模,拥有了一定的战力,只需战争来检验。

    如果只是自己,李元庆还真做不了什么大事,但加上陈忠,这就不同了。

    来到陈忠的房间,陈忠已经等候多时,笑眯眯道:“元庆,将军的指示,你接到了吧?”

    毛文龙此时已经升任为广宁军副总兵,已经可以称呼为‘毛军门’,但陈忠和李元庆都是毛文龙的嫡系麾下,还是以原来的‘将军’称呼他。

    李元庆点了点头,“大哥,你有什么打算?”

    陈忠颇有些意气风发,“元庆,我军在这里休整已经近两月,各项事务,基本上都走上了正规。现在,咱们加起来,已经有2000多战兵,大有可为啊。”

    李元庆瞬间便明白了,陈忠这是想有大动作,不由苦笑道:“大哥,我这1200战兵,能用的,恐怕只有200人。兵力人数,大头还是得你出啊。”

    陈忠也知道,李元庆这段时间事物繁杂,并没有将心思放在练兵上,不由一笑,“元庆,这倒是无妨。所谓兵不在多而在精。你我麾下儿郎,皆是精锐。这一次,咱们说什么也要做一票大的,抢粮食,抢女人,抢兵器、铠甲,还有鞑子首级。”

    看着陈忠双目里闪着精光,李元庆笑道:“大哥已经有了目标?”

    陈忠嘿嘿一笑,“目标么。确实是有这么一两个,不过,具体怎么操作,咱们还需仔细商议才行。”

    陈忠说着,大手指向了地图上的一个地点。

    李元庆眼睛微微眯起来,“大哥,你是想跟旅顺的张盘一起合作?”

    陈忠点了点头,“元庆,张盘现在在旅顺发展的不错,兵力应该有一千多,咱们加起来,就有3000多人了,可以对外称5000。这些兵力,即便打不到复州城,但深入辽南腹地,应该不是太大的问题。元庆,这将是咱们弟兄扬名天下的机会啊。”

    陈忠说到最后,已经无法控制自己情绪的激动,重重握住了李元庆的手。

    李元庆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也有些心动。

    坦白说,只要后金主力离开,以李元庆、陈忠、还有张盘三部的兵力,足够做一些事情了。

    只是,后金军已经占据了辽南大陆,拥有着众多人口和城池,这么长时间过去,他们各项设施已经完善,对治下控制力已经有了一定的积累,而且他们马匹众多,一旦被他们得到了消息,反扑必然是穷凶极恶。

    李元庆三部,虽然看似兵力不少,但实际上,缺衣少甲,训练虽还算不错,但真正的战力,还是个未知数。

    最关键的,此时李元庆三部明军,唯一的优势,就是大海,他们有船,而后金军没有。

    但一旦将战事限定在陆地上,难保不会出现变数啊。

    “大哥,此事我赞同。但现在只是开端,还没有出正月,将军那边也没有开始动作,咱们先不要急于这一时,可以先派人与张盘联络,我们这边,多做些准备,一旦时机成熟,就是咱们动手之时。”

    陈忠用力点点头,“元庆,我就是这个意思。你这边,也要加紧操练,张盘那边我去联系。只要老奴敢对辽西动手,咱们就给他在屁股后面来一下狠的。”

    …………

    回到己方营地,商老六快步迎了过来,眉眼间止不住的喜色,“元庆,有好消息。”

    李元庆还沉吟在此次毛文龙的春季攻势中,一时没有楞过神来,“商大哥,什么好消息?”

    商老六脸上笑意遮掩不住,“咱们去码头,应该马上就到了。”

    李元庆跟商老六来到码头,正看到几条船刚刚停靠,官沧海快步朝着李元庆这边奔过来,见到李元庆,他赶忙单膝跪地,结结实实一礼,“沧海参见大人。”

    李元庆这时已经缓过了不少,笑着拍了拍官沧海的肩膀,将他扶起来,“沧海,这些时日,辛苦你了。”

    官沧海一笑,低声对李元庆耳边低语几句。

    李元庆精神一下子振起来,“走,咱们去看看。”

    这时,船舱门已经被打开,十几个士兵正在两边看守,几十个强壮的海盗正小心的将一包包油纸包裹的大物件,吃力的向外搬出来。

    官沧海低声道:“大人,总共不到两千斤,都是上好的生铁。是我无意间从张大官人那边截获,正好那条船遇到了风暴,他应该猜不到是我所为。”

    李元庆大喜,此时广鹿岛虽然不缺粮食物资,但对兵器、铠甲的需求,却是有大大的缺口,官沧海这些生铁,绝对是雪中送炭。

    很快,生铁被搬到了码头上,又被搬到了营地中,李元庆令饭堂做了几桌好菜,犒劳官沧海一行。

    午饭过后,官沧海向李元庆汇报了这段时间,他在黑岛的境况。

    官沧海本身就是海盗出身,黑岛的海盗已经被打断了骨髓,又有李元庆直属的50名亲兵镇场,很快,他便将黑岛完全掌控。

    这段时间,黑岛方面的触角,已经开始延伸向登莱两府各地海岸,与诸多盐场方面,都有了一些交涉,与张大官人和登州刘家的合作,也继续保持下来。

    张大官人将会每年为黑岛方面提供六千两白银的‘好处费’,刘家方面则是五千两。

    但黑岛上毕竟一千多口人,都是大老爷们,物资也不算充裕,官沧海暂时也拿不出银子,反哺本部。

    李元庆对此表示理解,笑道:“沧海,反哺本部这件事,先不要着急。你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在黑岛扎下根来,作为我军背后的支撑点。至于原来的生计,还可以照旧。不过,我们毕竟是大明的官军,对百姓们,要多一份仁慈,对于那些豪绅,也要徐徐而图之,放长线,才可以钓大鱼嘛。”

    官沧海用力点头,“大人,海盗方面,鱼龙混杂,有些人,是士兵的好苗子,但还有很多,都是一些杂碎。我想,在下一步,把这些杂碎清除掉,这样也可减轻一些财力上的压力。”

    李元庆闻言眉头紧皱,半晌,却是摇了摇头,“沧海,此事还不能着急。这些人,你先养着吧。尽量保证事情在掌控之下。否则,这些人如果不死,反倒会成为麻烦。”

    官沧海思虑片刻,也明白了李元庆的意思。

    这种事,要么不做,要做,就要把事情做绝。

    只不过,这些海盗杂碎,虽然有恶事,但却罪不至死,大人是想给他们一些机会。

    “大人,我在来时,发现辽海附近,还有诸多岛屿,都可为屯兵之地,比如大钦岛、南北城隍岛、还有附近诸多小岛,位置都不错,也有淡水,可以作为我军的据点。”

    李元庆点了点头,眼睛微微眯起来。

    官沧海所说的这些岛屿都不错,是渤海湾出口的咽喉,后世时,都是军事要地,从海上方向,拱卫京师安全。

    只不过,在此时,大钦岛、南北城隍岛这些大岛上,都有本土居民生活,在此时这种大环境下,他们还是朝廷的治地,从地理位置上,又更靠近登莱,便是以毛文龙的名义,也不好明目张胆的拿下。

    关键,还是李元庆现在本身资历太浅,还没有足够能跟朝廷提条件的资本。

    “沧海,此事先不急。将军刚刚给我来信,我军又有了下一步的行动目标,你现在船和人都不少,也要参与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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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鸟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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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间内,十几个匠户头领齐聚一堂,地上,摆着两杆鸟铳,还有几杆三眼铳。

    李元庆摆手让亲兵给这些匠户倒一碗热水,笑着扫视众人。

    这些匠户大都在五六十岁,年轻一点的,也在四十出头,各个面满风霜,有些紧张,他们不知道李元庆一大早就把他们招过来,到底所谓何事。

    亲兵们很快给他们倒了热水,这些匠户们喝了一点,身上有了暖意,这才稍稍放松了一些。

    李元庆一笑,“你们都是各个行业的精英,今日把你们招来,是某有些事情,要向你们讨教。大家不要紧张,有事情,咱们一起商量。”

    从来到广鹿岛,这还是李元庆第一次召集他们这些匠户问话,看着自家大人态度很和善,这些匠户们又放松了几分。

    一个年约五十出头的匠户恭敬道:“大人,您有事情,直管吩咐,我等必尽力效死。”

    李元庆点点头,笑着指了指地上的鸟铳和三眼铳,“你们都是行家,我想知道,谁会打制鸟铳和三眼铳?”

    匠户是个统称,包括了各种行业,比如木匠、铁匠、石匠等生活中所需的方方面面。

    在大明,匠户是个很低等的行业,仅仅比娼籍、奴籍高一点。

    某种程度上,他们也是奴籍,甚至比奴籍还要悲惨一些,奴籍遇到好主人,有可能还有翻身的机会,但匠户,他们的子女也不能读书,注定要把祖辈的手艺,世世代代传下去。

    此时,听到李元庆问话,很快就有几个匠户站出来。

    “大人,小人在广宁卫城时,便是专打制鸟铳。”

    “大人,小人父辈一直是打制鸟铳为生,也了解一些。”

    或许是摸不透李元庆的用意,这几人,都没有把话说满,很是小心。

    李元庆一笑,指着其中一个年长的匠户问道:“老汉,你叫什么名字?”

    老汉忙道:“大人,老汉叫杨沛福,今年已经六十有一。”

    “你呢?”

    另一个年轻一些的匠户忙道:“大人,小的叫徐良,今年四十有五。”

    李元庆点了点头,“你二人可都精通鸟铳的打制?”

    两人都点点头,很是自信。

    在华夏,手艺这种东西,向来是祖祖辈辈相传,传男不传女,这在保证了传承的基础上,却又有了很多的局限性。

    不过,这个时代,手艺就是吃饭的看家家伙什,没有足够的保障,也不能指望别人把手艺传出来。

    “那你二人可说说,如何打造一杆精良的鸟铳?我要的不是这种残次品,而是要可以连续发射,没有故障的精良鸟铳。”李元庆盯着二人,语气有些严厉。

    这两人都有些慌,片刻,老汉杨沛福率先缓过神来,他恭敬对李元庆一礼,这才道:“大人,打造鸟铳,其实并不复杂。不过,对工艺的要求很高,消耗也很大。要造鸟铳,以六斤精铁为妙。只是,要提炼这六斤精铁,一般要消耗四十斤、或者更多的毛铁,至少要花费4、5两银子。”

    李元庆点了点头,后世时,他也曾关注过一些军事论坛,里面有很多大能,杨沛福所说的这个数据,与大能们的考证,相差不多。

    眼见杨沛福出了风头,得到了李元庆的认同,旁边,徐良忙也道:“大人,打制鸟铳,其中最关键的,要属铳管。大人所担心的鸟铳炸毁,或者无法发射,九成以上,都是铳管打制的不合格。”

    见李元庆点头,徐良不由大喜,他尽力平复了一下心情,又仔细解释道:“大人,铳管打造不合格,有很多的原因。一来,正如杨老汉所说,确实是材料不足,花费很高。再者,许多匠户由于没有这个传承,手艺不足,也是很大原因。一根合格的铳管,不仅要求粗细厚薄均匀,而且更要保证内壁光滑圆润,这样,才能使弹丸出膛时,不会受到任何阻碍,防止炸膛。还有很关键的一点,便是铳管的焊接。必须要保证足够的精密度,没有任何瑕疵,才能保证一根铳管的合格。”

    李元庆点了点头,两人所说都很专业,虽然李元庆并不是太懂,但却也明白,后世的枪~械之所以精确,打击力度大,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材料技术、精度测量技术的进步。

    此时,后金鞑子弓箭手的射程,大概在六七十步,也就是六七十米左右,而明军鸟铳的射击距离,要比弓箭手远一些。

    戚继光曾言,‘鸟铳为临阵第一利器。’

    当年戚家军的时代,鸟铳的有效射程可以达到八十步,可以直接击穿倭寇的铠甲,甚至毙命。

    至于三眼铳,不仅又笨又重,虽然威力还不错,但有效射程也就在二三十步,毫无实战价值,李元庆直接选择忽略。

    事实上,大明的火器技术,已经是相当发达,例如赫赫有名的‘神火飞鸦’,用细竹或者芦苇编成,内部填上火药,两侧各装两支‘起火’,起火的底部与鸦身内部的火药相连,发射时,利用起火的推力,可以将飞鸦推出百步之外,到落地时,其内部火药才会引燃爆炸,仿若后世的火箭弹。

    而在戚家军中,也有神火飞鸦的‘仿制品’,就是把弓箭的箭身拉长,可到5尺以上,在箭身上绑上助燃的火药桶,射程可达300步,这般利器,小鬼子又怎能抵抗?

    由此可见,戚家军时代,虽不说其本部已经完全火器化,但最起码也应该是半火器化。

    有这样一支军队镇守蓟镇,又会有哪个不开眼的敢跳出来作乱?

    老奴装孙子的本事,可是比谁都高。

    可惜啊。

    时过境迁,戚继光的最后骨血,在浑河岸边,已经损失殆尽,威震天下的戚家军、浙兵集团,与无数光辉的军队一样,已经陨落在历史的长河里。

    而戚家军之后,大明虽然也以大量火器装备军队,但并不是每个人都如戚继光那般严谨,上官克扣饷银、材料,工匠们偷工减料,出工不出力,以至于萨尔浒一役,诸多明军的鸟铳,甚至连烧火棍都不如。

    这样的军队,又怎的能打胜仗?

    李元庆来自后世,自然深深明白,未来的战争,将会是完全火器化的时代,之前,李元庆也一直在考虑这件事,自己打制火器,但由于没有材料也没有人,有想法也没有地方实施。

    此时,有材料又有人,李元庆又怎会放过这种机会?

    仔细看着杨沛福和徐良两人,直看的他们有些心虚,李元庆这才道:“两位,你们打制的鸟铳,射程可达到多少步?”

    两人这时已经知道李元庆对火器很上心,杨沛福忙率先出列道:“大人,若是让老汉来打制,一支老汉打制的鸟铳,射程至少在八十五步。”

    徐良也不甘示弱,“大人,小的打制的鸟铳,也可达到八十五步。”

    看着徐良的眼睛,李元庆也发现,这汉子似乎还有不甘心,但碍于这种场合,他不敢把话说的太满。

    李元庆点了点头,露出了柔和的笑意,“八十五步么?这倒也可以了。不过,两位,你们看,这鸟铳铳管这么长,儿郎们操作起来,难免有些不便,而且,这很不利于携带。你们有没有办法,把这铳管缩短一些,还能不影响威力和射程?”

    “这?”两人闻言不由面面相觑。

    现在的鸟铳,铳管至少在两米以上。

    试想一下,一个身高一米六的士兵,端着一根两米长的鸟铳,就算鸟铳不会炸膛,但也是要多别扭,就有多别扭。

    而且,鸟铳的操作很复杂,虽不需要像弓箭手那般,从小苦练,有一定的天赋,但如果铳管这么长,夯实弹丸的捅子,也需要这么长。

    在打发一发子弹之后,再填充弹丸的过程,至少需要5分钟,甚至更多,这在实战中,几乎就变成了一次性的武器,根本不能发挥其本身的威力。

    李元庆也不急,笑着看着两人,静静等待着两人的回答。

    创新,始终都是一个无比痛苦的过程。

    他们的手艺,都是来源于他们的祖上,这时,李元庆提出了这个新的概念,他们自然不能轻易接受。

    但李元庆毕竟是上官,是他们的主人,是他们的衣食父母,李元庆此时提出了他的想法,他们就必须要将其实施。

    某种程度上,这也是体制的威力。

    此时,不只杨沛福和徐良两人,身边的这些匠户们,也是低声议论纷纷,他们虽不是专攻鸟铳,却也是各方面的手艺人,多少也对鸟铳了解一些。

    自家大人的想法看似跳脱,但实际上,并非不能执行,只是,老祖宗的东西留下来,他们这些人,谁也没有想过,要去改良。

    良久,杨沛福道:“大人,若如您所说,把铳管缩短,倒也不是问题。咱们只需保证铳管的强度。再一点,就是要保证火药的强度。鸟铳的发射,全靠火药推进。或许,咱们可以把铳管加粗一些。”

    杨沛福说着,看向了徐良。

    徐良沉思良久,也是点了点头,他这时已经没有了初见李元庆时的紧张,而是全身心的投入到了李元庆提出的这个设想里。

    “大人,杨老爷子说的没错。若要缩短铳管,只有这一个办法。小的其实也经常思虑,这铳管又细又长,确实有些不便。大人,恳请大人给小的一些时间,小的一定尽心竭力,完善大人的想法,做出合格的鸟铳来。”

    李元庆一笑,“很好。此事,我便交由你跟杨老汉去做。我在这里,也不给你们具体的时间限制。但话我却说在前头。若是十天之内,你们能打造出我所说的合格鸟铳,我会奖励你们白银一百两。二十天之内,八十两。三十天之内,五十两。四十天,四十两。以此类推。”

    李元庆此言一出,场内顿时一阵惊呼。

    一百两白银,这是个什么概念?

    以这些匠户的收入,一年到头,能有个两三两银子入账,那已经是烧高香了。

    一百两银子,这是他们一辈子都不可能赚到的钱啊。

    更不要提,他们还要养活老婆孩子。

    “大人,您,您此言可是当真?”徐良已经涨红了脸,呼吸说不出的急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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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规划长生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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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元庆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众人,“我堂堂朝廷命官,广宁军守备,长生岛督司,会欺骗你们?”

    “大人息怒,小的不敢。”徐良被吓了一大跳,赶忙跪倒在地上。

    杨老汉和身边匠户们也被吓了一跳,纷纷跪倒一地。

    李元庆很满意众人的态度,脸上表情柔和了一些,“你们都起来吧。我李元庆虽然穷,但对麾下人才,却从不吝惜赏赐。只要你们做得好,让我的儿郎们少流血,莫说几百两银子,便是千两,万两,赏给你们,那又何妨?”

    “千两?万两?”

    众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纷纷看向李元庆,如果真的这般,那,那这日子,该有多大的盼头?

    李元庆淡淡扫视着众人。

    想要马儿跑,又不让马儿吃草,这种事情,怎么可能?

    此时匠户不受重视,是因为历史的传承和时代的局限性,但来自后世的李元庆却是深深明了,技术才是第一生产力啊。

    只有将士们兵锋甲利,他李元庆才有更多的资本,去创造更多的财富。

    良久,众人这才从激动中平复出来。

    一个五十多岁的木匠道:“大人,不知,不知我等,也可有杨老汉和徐良这样立功的机会?”

    李元庆一笑,“当然。我军人人都有机会,只看你肯不肯干。”

    这木匠不由大喜,小心退到一旁,脑海却飞速旋转起来,他该怎么样,做些什么,才能获得这样的奖励呢?

    这时,徐良却冷静下来,他小心看向李元庆道:“大人,打造鸟铳费时费力,不知大人可以给小的跟杨老汉,多少铁料,又多少人手?”

    李元庆看了他一眼,“你想要多少?”

    徐良一咬牙,“大人,此事小人也没有太多把握,只能不断实验。小人至少需要3个帮手,500斤铁料。”

    李元庆哈哈大笑,“行。我给你和杨老汉1000斤铁料,再从匠户里挑20名铁匠。在打造鸟铳的过程中,所有人饭菜管饱,每人一天还可吃2两肉。这事情,我就交给你们了。”

    徐良和杨沛福不由大喜,赶忙跪地磕头,“愿为大人效死。”

    两人兴冲冲离去,房间里的其他匠户,则是眼巴巴的看着李元庆,等待着李元庆分配新的任务。

    李元庆一笑,“我军不日即将搬去长生岛。尔等大概都已经知道了,长生岛现在百废待兴,尔等都有大大的机会。”

    …………

    与匠户们谈话,足足花费了一上午,吃过午饭,李元庆又来到了杨沛福和徐良的‘铁匠铺’。

    两人将铁匠铺选在了营地后面的小山上,已经开始大兴土木。

    铁料的打制不同于取暖,木头的燃烧温度不够,还需要大量的煤炭,此时,海面虽已经解冻,但若要从内陆再买进煤炭,时间有些来不及。

    好在广鹿岛民户里也有别的铁匠铺,两人便从那边购买了一些煤炭先用着。

    在这方面,李元庆也通知了官沧海,官沧海会在最短时间内,给两人的铁匠铺搞一批煤炭来过。

    看着两人热火朝天的干,李元庆也没有太多停留,温言勉励几句,便来到了码头上。

    此时,匠户头子们已经准备好了,下午,他们将随李元庆一起,前往长生岛。

    许黑子已经在长生岛呆了一个多月,虽时常有消息传回来,但李元庆没有亲自去查看,也并不了解其详细进度。

    此时,已经是天启元年正月下旬,近海的冰层已经开始有了化冻的迹象,现在前往长生岛,已经没有太多大碍。

    一行人很快出发,次日下午,抵达了长生岛。许黑子赶忙率众前来迎接,带领李元庆视察广鹿岛。

    这一个多月,许黑子的主要工作重心,都在南信口一带。

    毕竟,这里距离辽南大陆实在是太近了,这里的防卫,也是长生岛防卫工作的重中之重。

    “大人,您看,这些时日,我们已经在这里建造了十二座瞭望塔,可以清晰的观察到对面几里外的动向。关于营地方面,我们也进行了很多考察,长生岛很大,适合居住的地方很多,我们选了几个地处,具体实施,还要大人您来决断。”

    南信口,许黑子对李元庆汇报着这段时间的工作。

    此时,在南信口附近的小山上,树林深处,已经设立起了十几座瞭望塔,这些瞭望塔都设在山上的树林里,除非是仔细观看,否则,从对面远观,很难发现这边会有人生活。

    许黑子他们的生活地点,也选择了南信口几里之外的一处洼地里,就是为了避免做饭取暖时的烟火,被对面看到。

    李元庆点了点头。

    许黑子他们想的很周到,这段时间,想必是受了不少的委屈,这铁塔般的汉子,现在已经瘦了一圈。

    “许兄弟,辛苦你了。你的功劳,我记在心里。”

    许黑子不由大喜,赶忙跪地磕头,“为大人效死,是卑职的福分。”

    李元庆一笑,“这些人,都是匠户。他们是专业人士,具体营地的选址和防卫设置,让他们仔细考察之后,咱们再做决定。”

    许黑子赶忙点点头,小声对李元庆道:“大人,您,您是从哪里招来的这些匠户?”

    李元庆一笑,“天机,不可泄露也。”

    …………

    接下来几日,匠户们考察了长生岛的地貌地形,几乎走遍了长生岛的每一个角落,也汇总出了他们的心得。

    其中那个五十多岁的木匠,名叫鲁大刀,出力最多,花费的心思也最多,他仔细对李元庆汇报道:“大人,我们这几日走遍了长生岛。在营地选址方面,也有了些见解,特向大人禀报。”

    李元庆点点头,“大刀,你不用这么紧张。来,喝口水,慢慢说。”

    亲兵给鲁大刀倒了一碗热水,鲁大刀喝了几口,赶忙对李元庆磕了个头,这才道:“大人,如同许百户所说的差不多,几个适合做营地的位置,没有偏差。大人,靠近南信口这边的位置,空间稍大一些,周围耕地也很肥沃,依小的来看,若是在此造营地,将会花费最少,事半功倍。只是小的不知,大人想要的营地,到底是何等规模?是跟广鹿岛的营地一般,还是跟普通的城镇军营一般?”

    李元庆不动声色道:“两者有何区别么?”

    鲁大刀忙道:“大人,若是造广鹿岛一般的营地,几个位置都可以。但若是要造城镇,南信口这边最好。只是,这里隔的对岸太近了。”

    他见李元庆没有说话,表情波澜不惊,也猜不准李元庆的心思,不敢再多话。

    李元庆忽然一笑,“长生岛是我的治地,自然要好生营造。你且按照城镇规模来说吧。”

    鲁大刀不由大喜,对他这种匠户而言,能亲手建造一座城镇,也是莫大的荣耀。

    思虑了片刻,整理了一下思绪,他这才道:“大人,这几日,小的仔细考察了长生岛的资源,长生岛木头很多,石料也不缺,在南面,还有些石灰矿,有些土地,烧砖也没有问题。若要小的来营造……”

    鲁大刀足足说了半个时辰,热水都喝了三碗,李元庆也基本明白了他的意思。

    鲁大刀的想法,是建造一座中等规模的小城镇,可供万人生活,基本上完全由长生岛本地取材,花费银两并不多,只需要几千两银子,但却需要大量的人工。

    按照他的规划,若要把长生岛的城镇建起来,包括外堡墙,护城河之类的林林总总,大概需要大半年的时间,人丁大概需要2000人。

    李元庆经过仔细思虑,大致同意了鲁大刀的想法,不过,却是进行了一些改良。

    比如说堡墙、护城河之类的软防御措施,李元庆直接取消掉了。

    这东西,不仅费时费力,也并没有太大的实际作用。

    长生岛最大的防御体系,就是大海,一旦后金军突破了大海这道天然屏障,李元庆这边,就没有了太多的反抗余地,只能是选择跑路。

    当然,只是具体到李元庆现在的军事规模。

    此时,李元庆麾下有近7000余丁口,人力倒是完全不缺,而在银两方面,银票加上现银,李元庆还有三万两左右,渠敏秋这边,还有小十万两的私房钱,当然,她这钱,不到迫不得已,李元庆并不会动。

    这些银两,足够支撑起长生岛建城的计划了。

    不过,1200战兵,李元庆是绝不会抽出来,如此,能动用的劳力,主要就是这些匠户、还有老弱和妇女了。

    盖房子这种事情,女人一样能做,后世的建筑工地上,小工有多半,都是女人。

    只要鲁大刀能把握好方向,这一点并不是问题。

    建城方面难度不大,但李元庆却是非常担忧南信口的防御工作。

    毕竟,没有绝对的军事实力,即便这城建起来,也只能是任人鱼肉,反倒是为他人做了嫁衣。

    但长生岛是李元庆的治地,李元庆拥有法制上的统治权,这里,也将是李元庆的本土,自然要好好建设、努力建设。

    思虑良久,李元庆这才想出了一个折中的方案。

    鲁大刀可以马上进行建城的筹备工作,不过,在春季攻势结束之前,李元庆只会给他小部分的财力和人手,先造军营和民居为主。

    届时,李元庆将会在南信口驻兵500~人,同时,给鲁大刀150匠户,都是石匠和木匠壮男,以及壮女老弱600人,进行长生岛的先期建设。

    鲁大刀领命大喜而去,李元庆却是陷入了深深的深思。

    到了这个时候,财力和人力,反倒成了次要。

    李元庆现在最缺的,是能独当一面、又忠心耿耿的人才。

    在春季攻势之前,李元庆本人可以坐镇长生岛,由商老六坐镇广鹿岛,双线齐开,但若春季攻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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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来势汹汹

    正戏开场了,跪求一切支持。小船跪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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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仔细思量,李元庆最终决定,调商老六来长生岛,统筹500士兵,总览鲁大刀和匠户们的一系列建设工作。

    到了这个程度,再进行隐蔽建设,效率明显太慢了,李元庆直接给商老六下了新命令,可在南信口、北信口两个前哨阵地,大力修建防御措施。

    事实上,封冻期虽然很可怕,但却并不是没有化解的办法。

    除了最原始的人力凿冰,还有一个很简单的方法,就是类似后世有些不法分子,在冰封的湖底下炸鱼。

    在冰面上提前凿出一个个小孔,连成数排,在每个小孔里,填充好炸~药,利用炸~药爆炸产生的震动,震裂已经被凿出小孔的冰面,接下来,再以人工清理冰块。

    这方法省时省力,也更节省人工,只不过,在此时,高强度的炸~药显然还没有问世,火药方面,李元庆也不甚精通,但根据李元庆对这个时代的了解,此时就算没有后世那种高强度炸~药,性能火药还是有一些的,华夏文明,从很早的时候,就已经将火药运用到了生活中的很多方面,比如开矿。

    自古以来,开矿都是一种暴利行当,在明初,这种行当还控制在朝廷手里,但从明中后期开始,已经广泛的向民间的地主豪强散布,到了明末,这些行当,基本上都控制在地主豪强的手里。

    此时,辽地的这些矿藏,李元庆不太好染指,但登莱之地,只要有银子,却是有足够大的操作空间。

    只要能挖来一两个这方面的工匠,在破冰的问题上,必将会事半功倍。

    而在长生岛的防御方面,若是能有个几门红衣大炮……

    只可惜,李元庆还没有时间仔细畅想自己的本土建设规划,这时,陈忠的信使急匆匆赶来长生岛,告知李元庆,在正月下旬,老奴的主力,已经出动了。

    李元庆本以为此次后金的春季攻势,应该跟去年一样,最起码得等到2月末、3月初才动手,想不到,老奴的性子居然这么急。

    这时,陈忠已经率部提前赶去了旅顺,与张盘部汇合,他督促李元庆,尽快率本部,赶赴旅顺,时间紧急。

    李元庆哪敢怠慢,来不及等商老六赶来长生岛,直接令许黑子暂时统筹长生岛工作,等商老六赶来之后,他再直接前往旅顺口。

    令水手们开足了马力,李元庆连夜赶回了广鹿岛。

    此时,商老六已经前往了长生岛,广鹿岛方面,只剩下700战兵,还有数千老弱妇孺。

    情势危急,李元庆也来不及过多安排,直接令张芸娘和渠敏秋,暂时负责广鹿岛政务,李元庆本人,则直接率领这700战兵,前往旅顺。

    与此同时,李元庆又派快船通知在黑岛的官沧海,让他率部,主要是多带船只,尽快前往旅顺待命。

    原本有些缓慢的生活节奏,因为战争的阴云,迅速被提高到了最高的临界点。

    二月初一傍晚,李元庆率部700战兵,赶到了旅顺口。

    张盘和陈忠已经在此等候多时,赶忙出来迎接。

    李元庆与张盘,也算是老熟识了,虽然两人没有太多并肩作战的经历,但因为陈忠的面子,两人很快便去掉了生分,熟络了起来。

    简单吃过了晚饭,三人在张盘的驻地,共同商议具体的行动策略。

    此时,广宁方面,明军一共布置了三道防线。

    第一道防线,是借助天然的威势,利用辽河,拉起第一道屏障,只不过,在此时,辽河中心虽然解冻,但河岸两边还处在封冻期,这一道防线,象征意义更多,实际作用并不大。

    第二道防线,便是利用广宁城外围的西平堡,镇武堡,镇宁堡等几个大屯堡,结合周围的数个小屯堡,连成一线,组成第二道人工防线。

    第三道防线,便是广宁城防了。

    此时,根据前方的最新情报,老奴主力的六万多大军,刚刚集结完毕,抵达了三岔河一线,还没有逼近辽河的第一道防线。

    陈忠和张盘对明军的防御策略和形势,都很乐观。

    毕竟,广宁军方面,有十三万多大军,而老奴这边,只有六万出头一点。

    且明军坐拥地利之势,像是西平堡、镇武堡这样的大堡,比寻常的城池,还要易守难攻。因为他们完全是军堡,设立的目的,就是以军事防御为主。

    但李元庆心里,却总有些莫名的揪心。

    虽然知晓会有沙岭惨败,但李元庆并不知道具体的时间。

    还没有过完年,老奴便如此兴师动众,想必,后金方面,做的准备应该非常充足。

    有着亲历沈阳失陷的经历,李元庆对明军的防守体系,总有一种本能的怀疑。

    像是沈阳城,城不是高,墙不是不厚,兵不是不多,武器不是不够先进,数十门红衣大炮,那时的后金军,恐怕都从未见过。

    而且,当时浙兵、白杆兵的援兵就在路上,只有几日的路程,但即便是这样,两天不到,沈阳便一败涂地,根本没有像样的反抗过程。

    而辽阳,也不过只坚持了3、4天。

    最关键的,新上任的兵部尚书、左副都御史熊廷弼,似乎与辽东巡抚王化贞之间,并不那么和睦。

    如此形势之下,这让李元庆又怎的能安心?

    “元庆,你是不是太过悲观了?我广宁军兵强马壮,即便后金鞑子骁勇,但想从我广宁军这边讨到便宜,那也是没那么容易。”

    张盘见李元庆神色忧虑,笑着拍了拍李元庆的肩膀,“老陈,元庆,你们看。”

    张盘指着地图,“辽南镶红旗主力已经尽数随老奴西征,我们三部,现在兵强马壮,可先图南关,再逼金州,等拿下金州,便可直掠辽南腹地,威逼复州城。根据我的情报,复州城城内现在鞑子不足千人,有多半都是汉军旗,我们大有可为啊。”

    陈忠深以为意的点了点头,张盘的策略,十分稳当,稳扎稳打,进逼辽南腹地,与他的想法不谋而合。

    “老张,这是最稳妥的办法。现在元庆也来了,事不宜迟,咱们明天便可对南关动手。区区弹丸之地,半天应该足够可以拿下了。”

    陈忠志得意满,显然,对他麾下士兵的战力,十分有信心。

    两人说完,不由相视一笑,仿似已经可以预料到明日的大胜。

    但李元庆却一直没有说话,似乎在神游天外,并没有在意两人说的什么。

    张盘对李元庆的尊重,只不过是面子上,毕竟,两人并没有什么深交。

    李元庆虽然在毛文龙麾下立功也不少,但跟张盘,几乎是两个体系,这种报功的东西,很多时候,难免都会夸大其词,张盘只当李元庆有点本事,会打仗,但也仅此而已了。

    毕竟,他比李元庆的资历可是要老上不少。

    眼见此时李元庆一直不说话,张盘的脸上已经有了几分不悦。

    但陈忠是李元庆的把兄弟,大哥,两人一路走来,对李元庆的能力,他可是有着切身的体会,此时,眼见李元庆这般,陈忠忙小声问道:“元庆,此事你怎么想?”

    李元庆长长吐出了一口浊气,他当然看到了张盘的脸色,理了理心神,这才道:“两位哥哥说的不错,从南关再逼金州,确实是最稳妥的办法。只是,我担心,老奴那边,恐怕不会给咱们这么多的时间,能让咱们逼到复州城啊。”

    眼见李元庆开了口,张盘的脸色也缓和了不少,不由一笑,“元庆,此事你尽可不必担忧。老奴区区六万多人,又没有翅膀,怎的可能突破广宁的密集防线?我估计,即便老奴要打到广宁城下,至少要两个月、甚至三个月以上的时间,咱们在辽南,有充足的时间准备。”

    李元庆看着张盘自信的模样,喉咙动了一下,片刻,笑道:“即是如此,那便如两位哥哥所言,明日,咱们兵指南关。”

    …………

    旅顺,在后世便是著名的旅游胜地,此时的生态环境还没有遭受到现代科技的污染,更充满了大自然最原始的风情。

    从张盘的驻地出来,李元庆没有直接回营地,而是来到了海边。

    远处的夜空清晰透亮,以肉眼,便可以看清一颗颗璀璨的星辰,北斗七星,狮子座,天蝎座……

    不远处,冰层底下,波涛起伏,温柔的拍打着海岸,发出一阵阵有节奏的‘唰唰’声。

    虽然天气有些湿冷,但这般环境,李元庆的心情,也稍稍明快了一些。

    人有多大的胃,就吃多少饭量。

    此时,虽然李元庆已经与张盘平级,但张盘毕竟资历老,在没有准确的前方情报传回来之前,李元庆也并不愿跟张盘发生冲突。

    泱泱华夏,数千万人口,为何会被小小女真弄的这般狼狈?

    在很大程度上,着实是大明内部的争斗,太过激烈了,耗费掉太多的元气。

    朝堂上,大佬们谁也不服谁。

    在辽地,将门们对李元庆这种泥腿子军官,更是看不上眼。

    便是毛文龙,也是牢牢的站在王化贞这边,对熊廷弼阴奉阳违。

    广宁军本部这边先不用说,便是新兴的毛文龙麾下,有人资历老,有人资历浅,这种说不出的东西,就像一道隐形的枷锁,着实是让人非常不爽。

    坦白说,张盘的策略,并没有错。

    但他是建立在一个重要的前提之上,广宁军本部主力,必须能抵抗后金军2个月或者更多。

    但广宁军本部真的能做到么?

    即便张盘逐步推进,打下了南关,打下了金州,甚至,攻克了复州城,但~~,一旦等到辽西战事结束,后金军主力回师辽南,以张盘这点实力,能敌得过后金主力么?

    当然,李元庆也完全理解张盘的心思,旅顺毕竟是他的治地,逐步推进,稳扎稳扎,这复土的功绩,不只是他,便是毛文龙,也同样无法拒绝。

    但他们似乎都忘了,镇江城,当日是怎么丢的……

    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李元庆的眼神更加清明。

    此时这种状态,没有前方第一手准确情报,为了维持大局,李元庆也只能是暂时忍耐了。

    “元庆,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来,喝一口。”不知何时,陈忠笑眯眯来到了李元庆身边,递给李元庆一个小酒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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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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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贼介绍:
简介:大明天启元年四月,毛帅奇袭镇江的路上,多了一名新兵。一身转战三千里,一剑可当百万兵。窃钩者诛,窃国者侯。蝴蝶悄悄扇动了翅膀,大明帝国战力最强悍的东江军集团,悄悄偏移了原本的方向……明贼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明贼,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明贼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