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7章 炒冷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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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极要把聪古伦嫁给我?”
室内只剩李元庆和洪强两人,李元庆直勾勾的盯着洪强的眼睛,止不住的冷笑。
洪强有些不敢面对李元庆的威势,忙尴尬的谄笑着解释道:“元庆,没错。新任天聪汗就是这个意思。聪古伦是天命汗的幺格格,万历四十年生人。过了今年,刚刚满十五岁。幺格格自幼便有芳名,馨艺俱佳,奴才这里,还带来了她的画卷。”
说着,洪强小心从腰间取出了一副画卷,恭敬摆在了李元庆眼前,但他刚要打开,李元庆一只大脚却是用力踩住了画卷的一头。
“呃?”
洪强有些惊惧的看向李元庆,一时不知所措。
李元庆忽然一笑:“强哥,我记得,当年~~,在海州时,你已经让我看过画卷。”
当年海州之战,老奴便已经有了用聪古伦来与李元庆和亲的意思,但种种原因作祟,此事并没有成。
但此事后来却是莫名的传开了,也成为了诸多言官、对头们,对李元庆泼脏水的一个利器。
当时的使者也是洪强,李元庆还调笑他是要‘图穷匕见’,差点把洪强吓尿了。
想不到,几年之后,这一幕,竟然又会重现。
李元庆非常明了,洪强这厮,绝没有图穷匕见的胆子。
此时的华夏,早已经不是春秋战国、大秦两汉,华夏民族的高贵风骨,早已经随着时光的流逝,随风飘远。
死士这种东西,除非是自幼便被洗脑,控制他们的一切,而且必须是年纪轻轻,什么都不懂、完全处于懵懂状态的时候。
但洪强,此时早已经过了三十,有老婆有孩子,光小妾就不下十房,这种人,他敢来行刺他李元庆?
更不要提,他是清晰的明了李元庆的身手的。
只不过,李元庆也没有想到,皇太极坐得大宝之后,对他李元庆的第一件事儿,竟然是要炒聪古伦这碗‘冷饭’。
此时,洪强被李元庆吓住了,好半天,这才缓过神来,忙跪在地上,小心对李元庆解释道:“元庆,哎。你先别生气啊。在海州时,幺格格才十二岁,能有个啥模样哟?但此时,幺格格已经十五岁,出落的那叫一个水灵哟。元庆,来此之前,因为你的面子,我得以见到过幺格格的真容。真的,元庆,幺格格只是来给你做小,你绝对不会吃亏啊!”
看李元庆神色还没有转变,洪强忙又道:“元庆,还有,只要你点头应下幺格格的亲事。天聪汗那边,也绝不会委屈了你。幺格格的嫁妆,至少在此数。”
洪强小心对李元庆伸出了两根手指。
李元庆微微冷笑:“二十万两银子?皇太极这死胖子,倒还真舍得出血啊!”
洪强忙笑道:“元庆,还没完呢。还有盖州、复州、金州这三卫之地,皆是幺格格的嫁妆。元庆,只要幺格格进了你李家的门,天聪汗保证,在他有生之年,大金的锋锐,绝不会踏入这三卫半步!”
李元庆深深吸了一口雪茄,缓缓点了点头,“你打开吧!”
“哎。”
洪强不由大喜,赶忙小心打开了画卷。
顿时,一个极为窈窕纤细的少女,跃然出现在画卷上。
她穿着一件兽皮短裙,腿非常长,眉目清秀,红唇亮眼,手拿一柄纸伞,看向远方的山峦。
这并不是一张单纯的人物画,还有风景,而且,还有少许色彩,尤其是少女娇俏的红唇,让人很难移开眼睛。
李元庆的眼睛不由微微眯起来,画这画的人,当真是极懂男人心啊!
洪强看到李元庆的神色,便知有戏,忙又谄笑道:“元庆,幺格格可是天命汗的血脉,是天命汗的掌上明珠,是当今天聪汗的亲妹子哇!就这个,那~,那十年也不会腻啊!还有,元庆,天聪汗保证,只要你我两家,结为秦晋之好,将是机密中的机密,绝不会对外暴露半句!你尽可不必担心,明朝方面,对你有任何不利!”
李元庆看了洪强一眼,洪强忙闭住了嘴巴,不敢再多言半句。
李元庆来回踱了数步,沉思半晌,这才道:“强哥,我一直深信,天上不会掉馅饼!说说吧。皇太极有什么要求?”
洪强忙笑道:“元庆,天聪汗也没有什么要求。只求在三五年内,咱们双方,能维持此时这个事态,友好共处!元庆,你也知道,这些年,咱们打来打去,到头来,受苦的还是老百姓啊!”
李元庆哈哈大笑:“强哥,多日不见,你的口才是见涨啊!真的,说的我都心动了!”
“呃?”
洪强一愣,片刻,不由也跟着笑,忙道:“元庆,这,这真不是我口才好的问题啊。是,是天聪汗给你的这个条件,实在是太诱人了啊!若是放在大金国内,不知道有多少人,会抢破头啊!真的,元庆,此事,你尽可好好考虑一下。哥哥我知道,你不缺女人。但这可是天命汗的血脉啊,是大金的格格啊!而且,只要你能答应下来,天聪汗很可能会加封幺格格为和硕公主啊!”
李元庆点了点头,坐回到他的虎皮沙发上,把玩着手里的雪茄,却是并未着急表态。
后金与大明不同,大明的少女虽也有早嫁,但基本上,都得十五六岁之后,越是豪门,越是明显。
慢慢传带着,老百姓家嫁女儿,也都在十五六岁之后。
毕竟,这个时候,少女基本上也成熟些了,就算是生育,也不会再有太大的风险。
但后金毕竟是蛮夷,他们的女性,往往在十一二岁,甚至更小,便会嫁人。
尤其是爱新觉罗家的女眷,有多半,都被用来笼络蒙古人。
同样,因为种种原因所限,爱新觉罗家的格格们,基本很少有人能活过三十岁。
聪古伦此时已经满十五岁,却还是没有嫁人,这其中的分量,已经是相当之重了。
对于后金狗鞑子,李元庆没有任何好感,但~,对于他们的女人,李元庆却并不排斥。
男人与女人不同。
女人是没有民族感的。
就像后世,许多大城市里的女人,受过高等教育,家庭条件良好,却是哭着喊着,要嫁给那些怕是能当她们爷爷的白毛老头子,甚至,连他么的黑人都不嫌啊……
但男人却不同。
哪怕是他娶了个白人老婆,甚至是黑人老婆,在骨子里,他还是认为,他是华夏人,他的后代,也应该是华夏人!
此时,皇太极给李元庆开出的价码,可绝不低了。
对于财物和女人。
尤其还是这么一个漂亮的妙龄少女,关键还是老奴的嫡亲女儿,可不是什么不知名的宗室庶女来充数,正如洪强所言,便是十年都不会腻啊!
李元庆又怎的能不动心?
尤其是此时,有袁督师的限制,李元庆不可能对后金发动大规模攻势的时候。
看李元庆久久不说话,洪强也不敢多言半字,不敢打断李元庆的思虑,像条哈巴狗一样,蜷缩着跪在一旁。
李元庆扫了洪强一眼,心中一时也有些唏嘘。
曾几何时,他洪强也算是沈阳城的一号人物,不说别的,就单单是打架斗狠这方面,他比李元庆也输不了多少。
但此时,洪强的脊梁骨,都已经软了,怕是再也没有硬起来的可能了。
归根结底,男人,想要有底气,想要腰板挺的直,还是要看手里的实力啊!
若是他李元庆没有这长生岛的基业,没有长生营的近两万儿郎,他皇太极又凭什么,眼巴巴的把他的宝贝妹妹,给李元庆送上门来?
还他么是连人带财?
良久,李元庆忽然一笑:“强哥,这事情,我想与皇太极面谈!不知道他有没有这个胆子?”
“呃?”
洪强差点要被吓尿,差点就瘫倒在地上,本来乌不溜秋的脸色,瞬间简直犹如白纸,好半天,这才回过神来,忙道:“元庆,这,这,这事情,我,我可做不了主啊!”
李元庆哈哈大笑:“强哥,此事,不必你来做主。你只需尽快回去,将此事通秉皇太极便可!今天是正月初四,半月吧。半月之后,正月二十,在盖州城外,我李元庆恭候他的大驾!”
说完,李元庆笑着拍了拍洪强的肩膀,“强哥,时间紧急,此次,我就不留你吃饭了。咱们盖州再见!”
…………
洪强浑浑噩噩的出了李元庆的官厅,好半天,却还是没有回过神来。
但事已至此,他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得飞速奔向码头,半个月的时间,基本全要奔波在路上,他也不敢有半分的怠慢啊!
洪强离去,李元庆打开了内书房的窗户,让冷风吹进来,吹散室内的烟雾。
与老奴相比,皇太极无疑要更加难对付。
他这一招棋,看似是吃了不少亏,但只要能稳住李元庆,却是争取了他最需要的、也是最宝贵的时间!
要知道,此时的后金,远非历史上那般兴旺,西压蒙古,东控朝~鲜,南面,则是稳稳的压制住大明!
此时的后金,因为李元庆的出现,辽南不断的压迫着他们的生存空间,在东线,还有毛文龙时不时的跳出来,给他们一记窝心脚、掏心拳。
加之西线,林丹汗简直跑的比兔子还快,后金数次围剿,收获皆是寥寥。
蒙古人虽是一盘散沙,但与后金的暴力相比,他们无疑还是更信赖成吉思汗黄金家族的血脉。
再加之,蒙古人毕竟有着辉煌的过去,又曾经摧古拉朽的鸠杀掉完颜家族的大金政权,他们在骨子里,还是瞧不起低贱的泥腿子女真人的。
哪怕是最亲近女真的科尔沁部,女真人也必须经常把他们的女人送过去和亲,才能让他们感觉到心安一点。
想着,李元庆不由微微冷笑,大声道:“来人,传我军令,召集所有千总级以上军官,来官厅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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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8章 换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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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书房内,小莲乖巧的在一旁磨墨,念儿在一旁随侍,李元庆亲自提笔,给陈忠写了一封信。
历史到这里,虽然已经出现了变动,但~~,整体形势却摆在这里。
李元庆与皇太极虽没有真正面对面的好好见过面,但这几年间,两人已经交手数次,再加之历史上的印象,李元庆对皇太极的性子,或者是行为方式,还是有很强的了解的。
他可以当然截断沙河,水淹复州,想要了李元庆的性命。
却也可以像是此时这般,给李元庆送亲妹子,送钱财,来换得跟李元庆的片刻喘息之机。
正如那句老话,‘大丈夫行大事,不拘小节’。
此时,后金锁死了消息,长生岛、也包括东江毛文龙那边,很难得到后金方面、什么真正有价值的情报。
但~,以皇太极的性子,或者说,已经不能叫性子了,是皇太极初等大宝之后,必须需要一场胜利,来稳定他屁股底下的宝座,压制他几个桀骜不驯、却个个有实力的哥哥。
同时,进一步掌控整体形势,让整个后金全国的民众,能有一个一致的对外宣泄口。
要知道,此时,虽有不少蒙古部族,包括披甲人部族,还有北部的几个化外女真部族,都已经投靠后金,但这些人,那一个个可都是属狼狗的啊!
大家带着老婆孩子、带着部族,来投靠你建州部,图的是个啥?
可他娘的不是跟着你们来吃灰的啊!
披甲人和化外女真部族人数少,力量小,选择也不多,一盘散沙,不成什么气候,但~~,这些蒙古部族,那可是真正的狼狗啊!
林丹汗此时虽跑的跟兔子一样,但~,黄金家族几百年的号召力,那可绝不是说说而已啊!
尤其是近几年,后金军在对阵辽南、辽东三部时,几乎就没有讨到什么便宜,反倒是死伤惨重。
这对后金这种靠掠夺为生的强盗性武装集团而言,可绝不是什么好消息啊!
以皇太极的雄才伟略,他又焉能坐以待毙?
但此时皇太极可选的选择却是极为有限。
西面蒙古,此时正值深冬,有油水,却绝不丰厚。
这几年,小冰河的天气变化无常,汉人受到影响,蒙古人受到的影响却更严重,甚至,很多部族连水都喝不上,牛羊马匹大量冻死、饿死。
此时,后金主力若是要对蒙古部族下手,先不说能不能有收获了,这深冬里,这些蒙古部族都缩的不知道缩到什么旮旯角了,光是寻找他们,就要浪费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
更不要提,蒙古草原极其宽阔,动辄就要上千里。
加之这么多蒙古附庸,谁又没有几个穷亲戚呢?
对蒙古动手,此时绝非是明智之选。
皇太极也绝不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而辽西方面,皇太极已经派去了使者议和,他虽然垂涎辽西,但起码,在此时,也不是下手的好时机。
此时~,后金军最合适的目标,当属肥厚的辽南了。
可惜,辽南是李元庆的地盘!
以盖州卫、清河为界,整个南方,尽在李元庆和陈忠的掌控之中!
皇太极倒是想拿下来,但辽南三卫都临海,海路便捷,关键是辽南经过了多场战争,人丁早已经很是稀薄,所有的人口,基本全是围绕着盖州、复州这种坚城,长生营的火力又极为凶猛,便是后金主力,也很难在极短的时间内拿下来。
反之,若万一拖上个几天,把李元庆长生营的主力招惹过来,那可就是没吃上狐狸肉,还惹了一身骚了!
对此时的皇太极而言,这可绝非是明智之选!
如此,最好的选择,当要属东线了。
与李元庆相比,毛文龙显然更不守规矩。
毛文龙甚至已经不是‘不守规矩’了,简直是神出鬼没,后金哪里疼,他保准出现在哪里。
甚至,就算人未至,各种情报机构所产生的混乱,投毒,蛊惑,拉拢,策反,也足够皇太极喝一壶了。
最关键的,与李元庆相比,毛文龙东江本部的火力,显然不是那么变态,后金军主力在面对他们的时候,依然可以占据足够的主动权。
若是能剿灭毛文龙,顺带着再在朝~鲜再做上一票,皇太极初登大宝的危机,那便完全可以化解了。
历史上,皇太极也正是这么做的,围剿毛文龙不成之后,他直接兵发汉城,赚了个瓢满钵满。
思虑之间,李元庆给陈忠的信已经写完。
信的内容很简单。
原定于正月二十的两部联合操演不变,但操演的位置,却是由复州,换成了铁山!
李元庆将会派三千人以上的兵力,先行前往铁山,希望陈忠部届时可以按时汇合。
吹干了笔墨,令亲兵用八百里加急,给陈忠送过去,李元庆缓缓吐出了一口浊气,这才终于有时间,来享用他的两只小黄鹂。
…………
接下来几天,李元庆频繁出现在长生岛各处军营,一是鼓舞军心,掌控人心,二~,则是亲自督促换防。
俗话说,‘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
只要是军队,出现山头,那几乎是不可避免之事。
太祖当年便曾言:“党内无派,千奇百怪!”
我人民军况且如此,更不要提此时李元庆的封建军队了。
出现山头,的确不利于部队内部的稳定,但并非就不可控制,关键还是要如何引导!
这几年下来,李元庆在这方面,也有了比较丰富的经验和手段。
最直接的方式,便是换防!
基层士兵,全部打乱编制,重新换防。
长生营的骨架,皆是李元庆当年逃出镇江后,那帮身经百战的亲卫精髓,加之这么多年的不断进步、演变,现在长生营的将士们,皆是职业军人,在各人军事素养上,没有太多问题!
换防,只不过是换了长官,换了同伴,但骨架却是没有换。
加之长生营人数本就不多,尤其是老兵之间,就算是不认识,起码也能混个脸熟。
在磨合方面,也并没有太多障碍。
加之换防后,各部军官也要及时掌控麾下士兵,毕竟要加大操练力度。
如此,这非但不会影响长生营将士们的战斗力,反倒是会进一步加强他们的战斗力,并且更具整体性!
李元庆与皇太极约定的见面时间也在正月二十。
长生岛距离盖州,最多也用不了四天,在时间方面,李元庆显然比皇太极要充裕数倍。
而李元庆也丝毫不担心,皇太极会放他的鸽子。
‘与皇太极面谈’!
李元庆这个态度,以皇太极的精明,不可能不明白李元庆的深意!
这就是在事实上,李元庆已经答应了他,要迎娶聪古伦的要求。
皇太极只要还想他的大金能混下去,就断然不会不来!
时已至今日,李元庆已经彻彻底底的在辽南站稳了脚跟,军政大权一把抓,不要说是朝廷了,便是皇太极,也绝不可能奈何李元庆分毫。
反之,他倒要时常小心,李元庆哪天不定就会心血来潮,率领大军来海州干上一票!
尤其是随着李元庆的海军逐渐开始成型,这种优势,将会越来越明显!
最终,利用科技和时代的影响力,将后金主力压的永世不得翻身!
但李元庆这边却也有最大的短板,那便是骑兵!
即便有无敌的海军作为支撑,但李元庆此时毕竟力逮。
他虽有辽南,也几乎富可敌国,但~,长生岛的人力还是太少了,以区区十几万人,青壮尚不足五万出头,去与坐拥数百万人口的后金全国相抗,还是太过单薄了。
而且,后金与大明这种正统王朝不一样。
大明的根基,是朱氏皇族和整个大明的士大夫阶层,看似庞大,实际上却很纷乱,一盘散沙。
但后金,却是以建州部、部落王族为支撑,是极为落后的、像是奴隶制的部族附庸制。
不过~,凡事有弊也有利!
这就像是单细胞生物,虽然简单,但控制力却也会更强,执行力更彻底,也更到位。
加之他们又正值其巅峰鼎盛期,不但战力庞大,而且相当团结!
对于一盘散沙,可能一战就可定乾坤!
但~,对于后金这种新兴的强盗性武装集团,不彻底灭了他们的根子,很难彻底将他们了结。
这就像是大明初期对阵蒙古,即便朱元璋和朱棣接连取得大胜,甚至,蓝玉还在捕鱼儿海端了蒙元的王廷,但只要其枝叶在,就很难将他们根除。
最终,也导致了,几十年之后,土木堡之变,皇帝都被蒙古人掠走,沦为阶下囚。
归根结底,还是李元庆的实力还不够强大,不能在陆地对战中,完全占据绝对的主导权。
但至少,在此时,李元庆就算面对后金军主力,也已经稳稳的立于了不败之地!
双方就处在这样一种诡异的平衡上。
但~,新生的有温暖的阳光引导,正在发芽、并快速生长,而腐朽的,却继续维持原状,甚至,继续愚昧的腐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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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9章 天下第一强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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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装修终于轮到小船这房子了,老式筒子楼,五楼顶,光是扛建筑垃圾,就把小船累个半死,干完活已经黑天了,小船简直爬都爬不动了。
好在两天总算弄完了。主要是暖气管子和阳台窗户。明天小船恢复一下,会尽快把欠下的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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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二,南信口孔有德第五千总队驻地。
已经接连持续了七八日的碎雪天气终于沉寂了下来,但风依然很大,夹杂着大海的潮腥气,分外的阴冷。
宽阔平整的大校场上,旌旗如云,战阵林立!
站在中间的高台上望过去,暗褐色的土地上,皆是一颗颗仿若青松般挺拔而又整齐的艳红色,尤其是有周围一堆堆洁白的雪堆映衬,分外的夺目耀眼。
此时,即便北风像是小刀子割肉一般刺骨,但整个战阵中,除了各式旌旗被吹得随风飞舞,猎猎作响,在场近两千名儿郎,皆是保持着一样的标准立正动作,无论高矮胖瘦,没有一人例外。
站在高台上,李元庆扫视着台下这一张张似是有些陌生、却又万分熟悉的脸孔,胸腹中的热血,也有些止不住的开始升腾起来。
身边,孔有德一身戎装,头戴银盔,腰挂宝刀,脚蹬一双上好的牛皮靴,如影随形的侍立在李元庆身边。
身后,牛根升和十几名同样全身戎装的千总级以上将官,仿若众星捧月,将李元庆拱卫在正中。
商老六、马管家、任启柱、齐罡成诸人,分侍李元庆左右,表情肃穆。
天实在太冷了。
人呼出的浊气,很快就在空气中凝结成一片肉眼可见的白烟,转而却又消散不见。
孔有德新蓄起不久的小胡须上,已经有些发白,皆是肉眼可见的冰凌。
李元庆和儿郎们也没有好多少,眉毛、胡须,都已经有了不少冰凌存在。
但时至今日,长生营早已经今非昔比。
这么多年了,李元庆南征北讨、东抢西掠,早已经非当年在沈阳城时那般,连一件像样的棉衣也穿不上。
现在,长生营的战兵儿郎,皆是穿着最柔软、厚实的新棉衣,外面,套着或鹿皮、或牛皮、或貂皮、甚至狼皮、熊皮的精致马甲。
肘部有毛皮护肘,手腕有毛皮护腕,膝部有毛皮护膝,脚上,则皆是加了两层柔软皮毛的厚实牛皮靴!
头上,则是戴着各式厚实皮帽。
远远望去,看似有些纷杂,但又因为有着艳红色鸳鸯战袄的外套,儿郎们的双臂,腿部,皆是一片艳红色。
看似纷杂,却又相得益彰!
每个儿郎的腰上,除了各式武器、用具,还有一块差不多小孩子巴掌大的上好桃木腰牌,也就是儿郎们俗称的‘狗牌’。
狗牌上不仅有儿郎们的详细信息,更是儿郎们身份地位的显示。
比如立过一等功,就会有一颗太阳,立过二等功,就会有一颗月亮,三等功,则是一颗星星。
立功越多,腰牌上的标示也就越多。
相应的,他们的身份也就越尊贵。
本来,李元庆是想仿照后世的国家队,儿郎们立功越多,便在他们的左胸上,绣上更多的图案,来显示他们的与众不同,身份尊贵。
但~,因为辽地的冬天实在是太漫长了,每年,至少有四五个月,儿郎们都要穿棉衣,套马甲,若是将荣耀刺在胸前,还是不够显眼。
这显然不如后世的军衔、肩章,更为有效。
但这东西,毕竟不能一口吃个大胖子,贸然改变大明已经延续了几百年的规章制度,显然有些出跳,尤其是在这种节骨眼上。
不过,朝廷对李元庆的态度,在很大程度上,却也进一步加大了李元庆要对长生营内部进行改革的决心!
人治毕竟不如法治。
想要更加有效、更加稳固的掌控这支军队,要有情,更要有法!
而第五千总队孔有德部,即将要奔赴铁山驻防,参加与陈忠部的联合操演,又刚刚完整了换防,正是李元庆的第一块‘试金石’!
沉默这时差不多已经持续了十分钟,但整个大校场上,除了猎猎风声,便再有其他任何动静。
这时,李元庆转过了头,有些严肃的脸孔上,缓缓露出了一丝笑意,看向了孔有德:“小孔,儿郎们换防后状态如何?士气又如何?”
孔有德很快便反应过来,忙恭敬拱手道:“将军,儿郎们士气都很高涨!好不容易,轮到我们第五千总队出战了,儿郎们都憋着一股劲呢!希望给老婆、娃崽多挣赏赐!”
李元庆淡然一笑:“新年新气象!弟兄们想要封赏,那就得拿出本事来!第五千总队军容还算不错!”
孔有德闻言不由大喜,咧开大嘴嘿嘿笑起来。
身边的十几个第五千总队将官们,也是个个喜笑颜开。
但李元庆这时脸色却郑重起来,扫视身边众将道:“自天启三年,我长生营部与陈忠广鹿岛联合操演以来,几年过去了,这还是第一次,我军又与陈忠部联合操演!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孔有德嘿嘿一笑:“将军,咱们长生营,自成军以来,在您的领导下,几乎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全天下的人,都在盯着咱们呢!在这里,卑职可保证,将军尽可放心,我第五千总队,绝对不会浪费将军给我们的这次机会,落了咱们长生营的名头!”
说完,孔有德大呼:“弟兄们说是不是?”
原本静止的仿似冰雕的人群瞬时沸腾了,“是!”
“将军,您就瞧好吧!咱们定要广鹿岛的儿郎们,看看咱们长生营儿郎们的真威风!”
“将军!咱们第五千总队的儿郎们,绝不会落了咱们长生营的名头!”
“将军……”
看着台下群情激奋的儿郎们,李元庆脸上的笑意,也有些遮掩不住。
他忽然想起了后世的一句玩笑话,“巴萨盯着皇马,皇马盯着全世界!”
片刻,李元庆大手一沉,整个喧嚣的人群瞬间静止了下来。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除了风声,再没有一丝动静!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到了高台上那个最高大的身影上。
李元庆笑着点了点头,环顾扫过麾下林立的战阵。
每一个被李元庆目光扫视到的儿郎们,瞬时便本能的挺起了他们的胸膛,接受着他们最敬爱的将军的检阅!
李元庆一直从左到右,仔细扫视了一圈,这才收回了目光,沉声道:“我知道弟兄们的心思,也知道弟兄们想要什么!但~,想要这些东西,你们得拿出你们的真本事来!让广鹿岛的弟兄们看看,让东江的弟兄们看看,让全天下的同僚们都好好看看,我长生营,究竟有怎样的威势!”
说着,李元庆猛的抽出了腰间宝刀,“我长生营------”
所有儿郎几乎是不假思索,纷纷抽出佩刀,举过头顶,瞬时,整个战阵寒芒凛冽,齐声高呼:“万胜!万胜!万胜!”
李元庆重重点了点头,钢刀狠狠插在脚下!
瞬时,所有人都静止了下来。
李元庆哈哈大笑,用力拍了拍孔有德的肩膀,“小孔,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孔有德忙单膝跪地,重重对李元庆磕了几个头,随即,大步上前来,猛的抽出腰刀:“出发!”
“是!”
瞬时,所有人的钢刀都收回刀鞘,按照序列,大步走向营外,奔赴向不远处的码头方向。
在那里,船队早已经等候多时了!
看到如此规整威武的战阵,商老六忍不住哈哈大笑:“元庆,儿郎们士气如此威武,何愁大事不成啊!”
李元庆看了商老六一眼,嘴角边,也露出了一丝说不出的笑意。
这就是他的儿郎们,是他在这个世界立足的根本啊!
马管家对这种场面也已经习以为常了,笑着连连点头。
但旁边,任启柱和齐罡成,却都有些目瞪口呆啊!
这,这些儿郎们可真是……
…………
送完孔有德部登船,还不到九点,李元庆骑马快速返回了官厅。
就在他刚刚到达孔有德部之前,有亲兵过来通秉了消息,前往泉州郑家的许黑子回来了。
来到官厅里,瞬时暖风袭来,许黑子早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了,见到李元庆回来,忙恭敬起身行礼,“卑职见过将军。”
李元庆笑着摆了摆手,“黑子,自家兄弟,无须客套。坐。”
李元庆边说着,便大步坐到了他的虎皮宝座上,“郑一官是何态度?有没有给咱们出难题?”
许黑子笑道:“将军,此事,郑一官有不爽是肯定的。不过,他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跟咱们长生营谈条件?卑职在郑家的船上呆了两天,郑一官基本已经全盘接受了咱们的条件!不过,他也有两个请求。”
李元庆点了点头,丢给许黑子一颗雪茄,示意许黑子继续。
许黑子赶忙取出火折子,在一旁的火盆里引燃,小心帮李元庆点燃后,这才把自己的雪茄点燃,笑道:“将军,郑一官希望,若是他接受朝廷招安,将军这边,能为他牵根线。”
李元庆深深吸了一口雪茄,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并未着急表态。
此事,早已经尽在他的预料之中!
依照他李元庆此时的威势,郑一官若不在他李元庆的身上‘咬一口’,那他简直就是傻子了!
自国朝里立国以来,国事,尤其是兵事,首以九边为重!
在西南、在黄河、在长江、在南京,整个大明两京一十三省,虽也有少许战兵,但谁都明白,大明的真正的战斗序列、站兵序列,那还是要看九边!
在国朝初,九边的确是处处兴旺,你争我夺,谁也不肯落了下风。
毕竟,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都是带把的热血汉子,谁又能服谁呢?
但~~,两百多年过去,尤其是万历末期、女真兴起之后,九边军务,又尤以辽地为甚!
到了此时,只要是稍微懂点军事的都能明白,这天下间,谁才是第一强军!
郑芝龙、郑家再有钱,再牛逼,说到底,不过还是一群不入流的泥腿子、海盗。
与‘根正苗红’、靠着鞑子人头累积起来的李元庆相比,高下还用分别么?
以郑芝龙的资历,若要投靠朝廷,自然不可能是文职。
若是李元庆能给他说一句话,这其中的含金量,自然是可想而知了。
但许黑子接下来一句话,却是让李元庆眉头紧紧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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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0章 怀璧其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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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郑一官的意思,是~,是希望他们郑家,也能参与到泛太平洋贸易公司中来。”
许黑子说完,大气儿也不敢喘,谦卑的低下了头,眼睛却是偷偷的打量着李元庆的神色。
半晌,李元庆忽然微微一笑:“黑子,此行,郑家给了你不少银子吧?”
许黑子七魂都要被吓出了六窍,忙‘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将军明见。郑家,郑家的确是给了卑职一万两,一万两银子……”
看着跪在地上拼命磕头的许黑子,李元庆的眼睛不由微微眯起来,深深的吸了一口雪茄。
正如那句老话,‘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长生营到了现在,若是说,没有人想腐蚀长生营内部,那才叫见了鬼了。
首当其冲的,便是岛上这些镇江裔的豪商们。
但~,长生营岛上各级将官都明白,谁要敢在他李元庆的眼皮子底下掺沙子,下场自是不言而喻。
加之三号仓库,就像是一个鬼影,始终隐藏在阴暗处,在长生岛,在辽南,就算将官们想,却也绝不敢坏了这个规矩。
但~~,一旦离开了长生岛,离开了辽南,离开了李元庆的眼皮子底下……
以往,李元庆麾下的将官们下跪,最多也就是个一两分钟,李元庆便会让他们起来,毕竟,都是自家兄弟。
但此时,许黑子已经跪了快要五六分钟,但李元庆这边,却是没有丝毫动作。
许黑子头上的冷汗,就像是断了帘的珠线,止不住的往外滴落,但他却是擦也不敢擦一把,始终保持着一个姿势,像是木头人一般,呆板的跪在地上。
半晌,李元庆忽然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浊气,“黑子,抬起头来。看着我。”
许黑子本能的抬起头,看了一眼李元庆的眼睛,不由说不出的惭愧、懊恼,想说些什么,喉咙来回涌动,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有些惊慌失措的避开了李元庆的目光。
李元庆英挺的脸孔上没有太多表情,平淡如水道:“黑子,此事,你有什么想法?”
“呃?”
许黑子一愣,忙看向了李元庆的眼睛,但李元庆的眼睛里仿似深幽的深潭,一眼根本望不到底,没有半分波澜。
好半天,许黑子这才缓过气来,强自咽下去一口唾沫,“将军,郑家,郑家极其奸诈,此事,此事绝不能让他们搀和进来!卑职这银子,马上,马上把便给他们送回去!”
许黑子说完,仿似泄了力,更仿似解脱了一般,呆呆的看向了李元庆。
李元庆点了点头,却并未着急表态。
他慢慢的把玩着手里还在燃烧着的雪茄烟蒂,站起身来,来回踱了几步。
许黑子的目光完全被李元庆的脚步吸引,一时有些眩晕感。
半晌,李元庆忽然道:“黑子,你觉得,郑家为什么要给你这么多银子?”
“呃?”
许黑子一愣,没想到李元庆竟然突然会跑出这种话题,有些不知所措。
李元庆却是蹲在了许黑子的对面,平静的注视着他的眼睛,没有半分波澜。
许黑子头上的冷汗越来越甚。
如果李元庆暴怒,他已经想好了诸多的说辞,但~,李元庆这般平静,平静的仿似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却是让许黑子的心脏上,仿似被压上了一块千斤巨石,让他连喘气都喘不过来,好像马上就会要窒息一般。
“将军,这……”
“别着急,好好想想,慢慢说。”
李元庆英挺的脸孔上依然没有任何生气的模样,声音也没有太多变化,但许黑子却仿似可以感觉到,在李元庆的平静之下,究竟隐藏着多少即将要奔涌而出的能量!
许黑子的脑子几乎已经不能思索了,几乎是凭着本能一般道:“将,将军,郑家之所以给卑职银子,肯定,肯定是看上了您,您和咱们长生营的威势,想,想用您和长生营的威势,来,来为他们牟利。”
李元庆缓缓点了点头,用力拍了拍许黑子的肩膀,“黑子,说的不错!既然你知道了,为何还要收他们的银子呢?恐怕,不只有银子,还有女人吧?”
许黑子最后一道心理防线也崩溃了,拼命对李元庆磕头,“将军,将军,您,您绕过卑职这一次吧!卑职知错了!卑职是被猪油蒙了心啊!卑职知错了啊……”
地上都是软绵绵、厚实的精致羊毛地毯,但即便是这般,许黑子的额头上早已经是青黑一片,鼓起了几个硕大的包。
李元庆此时却根本不理会他,大步走回到他的虎皮宝座上,品了一口茶水,静静的注视着许黑子。
许黑子这时忽然反应过来,他忙用力摸了一把头上的冷汗、眼泪、鼻涕,重重对李元庆磕了个头,“将军,卑职愧对您这么多年的恩德,唯有一死,才能抵消卑职的罪孽!将军,看在这么多年,卑职鞍前马后的为您拼死效力的份上,您可照顾卑职的妻妾和娃崽!”
说着,许黑子就要急急冲出门外。
“慢着!”
李元庆忽然一声大吼!
许黑子还没跑几步的身体,登时愣住了,一动也不敢乱动!
李元庆大步走上前去,飞起一脚,直接踹向了许黑子的心口。
许黑子根本不敢防备,只能硬生生吃下李元庆这一脚,一个趔趄,痛苦的倒在了精致的地毯上。
但片刻,他忙吃力的爬起来,又重新跪倒在李元庆面前,啜泣不止。
“将军,您打卑职一顿吧!您狠狠打卑职一顿吧!卑职对不起您,更对不起弟兄们啊!卑职……”
李元庆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浊气,却是伸出手,把许黑子拉起来,扶到做到一旁的椅子上。
许黑子根本不敢看李元庆,简直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片刻,李元庆道:“黑子,你在长生岛的生活过的不妥帖?老婆小妾,不让你顺心?”
“将军,没,没有。卑职在长生岛过的很妥帖,很顺心。卑职的几个妻妾和娃崽,也都很听话懂事。将军,这,这是卑职以前做梦都不敢想的生活啊!”
“那你还要收狗日的郑家的银子?你把弟兄们置于何地?你把我李元庆置于何地?你把咱们长生岛的基业置于何地?”
看着李元庆像是一头发了狂的老虎,许黑子再也忍不住心中惊惧,从椅子上一下子跪倒在地上,“将军,将军,卑职知错了,卑职知错了啊!”
他拼命磕头,用力抱住了李元庆的一只脚,仿似一离开,李元庆就会一脚把他踢进深不见底的深渊。
李元庆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浊气,“你起来!”
“将军……”
许黑子哪敢起来?依旧拼命磕头。
“呼……”
李元庆深深叹息一声,身手拉住许黑子的肩膀,语气柔和了不少,“黑子,起来。”
“将军……”许黑子如同一个木头人,呆呆的看着李元庆,被李元庆又扶起来,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黑子,说实话,你让我很失望,非常失望!我实在没有想到,作为我最信任的人,在这种时候,这种节骨眼儿上,你居然去收郑家那些狗杂碎的银子!黑子,你很缺郑家这点银子么?你很缺郑家给你的女人么?黑子,你没见过银子,没见过女人么?”
看着李元庆痛心疾首的模样,许黑子已经泣不成声,“将军,卑职知错了,卑职知错了啊!”
李元庆却长长叹息一声,“黑子,此事不怪你,怪我,怪我啊!我本以为,我李元庆的弟兄,都是些好汉子!能跟着我向前看,向前走!但现在看起来,我想错了啊!”
“将军……”
许黑子还想说什么,但李元庆却直接不理会他,直接道:“黑子,郑家在福建的那点家当,就让你这般,那~~,咱们以后去了南京,去了京城,你还不要挑花眼?黑子,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雾雨阁没有么?”
许黑子简直像是一个孩子一般滔滔大哭,“将军,卑职错了,卑职错了啊……”
李元庆却摆了摆手,“你下去吧!我不想再看到你!”
“将军,将军!”
许黑子哪敢离开李元庆,拼命抱住李元庆的双腿,“将军,您不要赶卑职走,卑职真的知错了,卑职真的知错了啊!您就算是杀了卑职,也不要赶卑职走啊!将军……”
李元庆长长叹息一声,“黑子,你起来吧!这一万两银子,加之你之前的赏赐,已经足够你这一辈子衣食无忧了!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我李元庆不想用我的手,亲手杀了我的弟兄!”
“将军,将军,卑职知错了,卑职真的知错了!卑职不走,卑职不走!将军,卑职错了,卑职愿以死谢罪!只求将军,只求将军您,看在卑职以前功绩的份上,能给小峰一个前程啊!”
说着,许黑子重重对李元庆磕了几个响头,用力摸了一把眼泪,眼神忽然坚定起来,似是做出了什么决定,大步走向门外。
小峰是他的长子许峰,跟李元庆的长子李定北一般大小,时常一起玩耍。
但就当许黑子快要走出官厅门外的时候,李元庆忽然大喝:“你给老子滚回来!”
“呃?”
许黑子本来已经抱定了必死之心,没想到李元庆居然忽然又唤他,忙本能的转过了头。
李元庆大步冲上前来,对着许黑子的‘噼里啪啦’就是一顿拳打脚踢,“你他娘的就这样死了,这烂摊子,又交给谁来处置?你想让小峰也知道,他爹是个没卵子的废物么?老子的兄弟,就他娘的只值一万两?”
“将军……”
许黑子已经手足无措,根本不知该如何反应,只是本能的抱住了李元庆的双脚。
“牛根升!”李元庆大呼道。
“是!”正在外面值守的牛根升也知道事情不妙,忙飞速冲进来!
“将军。”
李元庆一指许黑子,“把这狗日的给我关到客房里!让郎中把他脸上的伤给我弄好了!黑子,老子给你一下午的时间,你他娘的给老子想好了,怎们把你捅的这个窟窿给老子补上!想不出来,你这辈子,也别他娘的再想进军中一步!现在就带这狗日的滚!老子不想在晚上之前再看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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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1章 把不可控变为可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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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黑子被牛根升和亲兵们关进了前院隔壁的客房,李元庆近乎是暴走般的怒火,也消散了不少。
还是那句老话,‘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在之前,就像是长生营初立时的那段时间,李元庆和他的弟兄们,就算是跪下来求着郑家这样的豪商们,施舍一点银子,能让弟兄们吃顿饱饭,但他们怕是看都不看上李元庆和他的弟兄们一眼。
但此时~,随着李元庆和长生营的声名被推出去,一次次用鞑子血淋淋的首级,染红了他们的官袍。
这些豪商们,却瞬间变成了运奴船背后闻到了血腥味道的鲨鱼,绞尽脑汁,就恨不得跟李元庆和长生营攀上关系了。
如果按照李元庆当时的怒火,他真的想亲手手刃了许黑子!
他也不想想,郑家之事,何其重大,简直就是牵一发而动全身,涉及到了整个长生岛、甚至是整个辽南的经济命脉啊!
他许黑子怎么就敢收郑家的银子和女人?
但~~,冷静下来,李元庆的思绪也恢复了平静。
人非圣贤啊!
许黑子虽然是一名出色的军官,拥有专业的工程学方面的技术,一直以来,被李元庆倚重为左膀右臂。
但~,这厮毕竟没有啥子大文化,又是纯正的泥腿子出身。
这些年来,许黑子虽然跟着李元庆,见过了不少的大场面,但毕竟,这一切,都有李元庆挡在前面,他只是李元庆的助手,由李元庆来掌舵,他只需做好他的分内事儿,而不必考虑这么多复杂。
可事实却是,这个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染缸,想非黑即白,那又怎么可能呢?
换位思考一下,便是他李元庆,处在了许黑子这种位置上,恐怕,也很难拒绝郑家银子美女的诱惑,心中也要存着一丝侥幸之心。
这无关乎修养,无关乎职位,只是人的本心中最本能的本能,就像是三岁小儿都会背的《三字经》:“人之初,性本善……”
好在许黑子还是‘涉世不深’,在李元庆一‘诈’之下,他几乎没有反抗,简单明了,便交待了事情的经过。
这也是李元庆最欣慰之事。
如果许黑子不这么实诚的交代,李元庆就算是有疑心,却也很难在短时间内、真正发现许黑子与郑家之间的苟且。
而一旦这般,势必要影响李元庆对郑家之事的判断,影响到泛太平洋贸易公司事务的决断。
退一万步说,即便李元庆肯放弃泛太平洋贸易公司的损失,但~~,免不了,他要亲手手刃的他的臂膀弟兄啊!
这种事情,简直就像是捅了李元庆一刀,饶是他已经如此坚硬的心肠,怕也要心痛流血不止啊!
“呼……”
李元庆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浊气。
形势比他想象的还要严峻不少,尤其是在朝廷大势不利的局面下,他必须要尽快果断的做出决断来。
…………
下午,李元庆似乎并没有受到多大影响,来到了南信口第一千总队段喜亮部的营地,为段喜亮部近两千儿郎送行,送他们前往盖州城。
在李元庆与洪强达成协议之后,早在正月初八,李三生便率领他的本部儿郎,先行前往了盖州,巩固盖州防卫,为接下来的李元庆亲临,‘修桥铺路’。
而段喜亮,则是中军主力,他率本部前往,届时,将会在正面,拱卫李元庆的安全,保证李元庆和皇太极的顺利面谈。
下午的天比上午还要冷不少,但第一千总队儿郎们的精神头,比孔有德部还要高!
主要是南洋之行,第一千总队的儿郎们留守,这快一年了,并未有什么功绩。
虽然换防已经完毕,但大伙儿心里,可都是憋了一口气呢!
高台上,李元庆重重拍了拍段喜亮的肩膀,“喜亮,一路顺风!”
段喜亮重重对李元庆磕了个头,嘿嘿一笑,露出了一口白牙,“将军,您就放心吧!卑职保证将一切处理的妥帖!”
李元庆缓缓点了点头,不再说话,只是一摆手。
段喜亮的精神头瞬间一下子喷涌出来,猛的抽出了腰间钢刀:“我长生营-----!”
“万胜万胜万胜!!!”
在场所有儿郎,几乎是不假思索,拼命振臂高呼!
“将军-----!”
“威武!威武!威武……”
铺天盖地的红色浪潮,简直仿似要把整个天空都翻转过来。
李元庆的眼睛微微眯起来。
世间事事,又岂能皆如人意?
想要不出现问题,一路笔直的走下去,那是几乎不可能发生之事。
出现问题,就要解决问题!
不出意外,许黑子此事,不过只是一个开始而已啊!
这时,眼见欢呼声和士气都差不多了,段喜亮猛的将手中钢刀往前一指,“出发!”
所有儿郎,顿时按照序列,依次有序的大步朝营外走去。
送别了段喜亮部,商老六快步跟到了李元庆身边,低声道:“元庆,有心事儿?”
李元庆点点头,“商大哥,去官厅里谈!”
商老六点了点头,不再多言,忙快步翻身上马,跟在了李元庆身后。
回到官厅,念儿奉上了香茗。
李元庆也不隐瞒,直接将许黑子的事情,对商老六叙述了一遍。
商老六也没想到竟然是这种事情,眉头不由紧紧的皱成了‘川’字。
在大明的整个官场,包括九边各军,这种‘小红包’,简直就已经成了不成文的规矩。
但~,在长生营中,如此大的金额,如此高级的将领,这却还是真真正正的第一次。
“元庆,黑子有功啊!他罪不至死!可,可要把他赶出长生营,这,这也不是办法啊!”
商老六长长吐出了一口浊气,一时也是说不出的纠结。
华夏民族,本来就有着悠久的历史传承,迎来送往之事,亲朋好友之事,只要是差不多,大差不离,很多时候,大家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就算过去了。
毕竟,谁家又没有亲戚呢?谁家又没有红白之事呢?
可许黑子此次……
看李元庆不说话,商老六也明白,李元庆毕竟也是相当之纠结。
“元庆,这种事情啊!哎。咱们还是说回到之前的话题,人治,那肯定是不如法治。但关键是在之前,咱们的军令中,也没有这一条啊!黑子这,这真的是有点冤枉啊!”
李元庆点了点头,“商大哥,都是自家弟兄,不到最后一步,我也不想对黑子下手啊!但~,这件事,必须处理!莫说黑子是我的兄弟了,便是我的儿子,若是犯下了这样的罪孽,我一样决不轻饶!!”
商老六也明白了李元庆的心思,重重点了点头,“元庆,我支持你!无规矩不成方圆!尤其咱们是军队,还有这么多的弟兄们啊!”
他顿了顿,又道:“元庆,但这事儿,也不用太着急处理。我想去看看黑子!”
李元庆点了点头,“商大哥,你去跟他谈谈吧!晚上,我再跟他谈!”
…………
商老六离去,李元庆把玩着手里的茶杯,高大的身躯,英挺的脸孔,一时~,却有些说不出的寂寥。
他最害怕的东西,就像是一只巨大的恶魔,最终,还是毫不留情的,开始侵袭他的这一亩三分地。
让念儿吩咐后厨炒了几个小菜,李元庆自顾自的喝了大半下午闷酒,直到商老六回来,他都没有发现。
看到李元庆这模样,商老六也是清晰的明了,许黑子此事,对李元庆的打击,究竟有多重了。
商老六笑着上前来,也不客套,端起酒壶,自顾自的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笑道:“元庆,事情已经出了,看上去的确有些不妙,但~,这事情,却也并非没有坏到无法解开的程度。元庆,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嗯?”
李元庆有些惺忪的看了商老六一眼。
商老六一笑:“元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
他又倒了一杯酒,淡淡品了一口道:“元庆,黑子此事,他的确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但~,在这件事情上,咱们的军令中,也没有明文标示。这也是咱们的责任。而且,元庆,你有没有想过,随着咱们的基业越来越大,将领们独挡一面的机会越来越多,这种事情,怕是很难避免。”
李元庆缓缓点了点了头,“商大哥,你有什么办法,就不要卖关子了!”
商老六一笑:“元庆,咱们的朝廷,咱们的大明,现在是什么模样,你比我更清楚。凡事,咱们长生营太过特立独行,也不好!就像是那句老话,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所以,此事,咱们尽量还是以引导、预防、接受为主,而不应该直接用猛药!”
李元庆隐隐已经摸到了商老六的一些心思,直勾勾看向商老六的眼睛道:“商大哥,难不成,你想来个假戏真做?”
商老六哈哈大笑:“元庆,这也不是假戏真做!而是,将这种事情,由不可掌控,变为由咱们来掌控!豪商、同僚们给弟兄们送银子,送女人,这是人之常情!就像那句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咱们必须把这种不可掌控的事情,变为咱们可以掌控,弟兄们又能得到些干净的银子,何乐而不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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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2章 东南方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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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黑子此事,最终在商老六的大力斡旋下、有惊无险的翻过去。
许黑子被处以罚银九千九百两,罚俸半年,并且,当着商老六的面,被李元庆抓住一顿狠狠的拳打脚踢。
不过,此事并不会对外公布,知晓的,只有李元庆、商老六、牛根升,以及亲兵中的寥寥几人。
而李元庆之所以肯原谅许黑子,一方面,许黑子是他的手足弟兄,是在镇江时,便跟随在他身边、鞍前马后的老弟兄。
当年,李元庆逃出被皇太极死死围困的镇江城,许黑子是毋庸置疑的首功!
这些年来,许黑子也为李元庆、为长生营、为整个辽南,立下了汗马功劳。
另一方面,也是最关键的,许黑子在第一时间,便坦白了此事,虽对大局有所影响,但并不致命。
否则,李元庆即便不会处死许黑子,至少,他这一辈子,也别想获得自由了。
许黑子虽然被李元庆亲手狠狠的揍了一顿,不过,这厮的心情却是回暖了。
跟随李元庆这么长时间,他也有些摸到了李元庆的性子,倘若李元庆对他不理不问,那~~,才是彻底判了他的死刑。
而被李元庆揍一顿,虽然面子上有些不好看,但毕竟是他先做错了事情,而且,李元庆并未将这事情扩大化,保全了他的面子,不至于让他在整个军中、整个岛上,丢大人。
这也让许黑子对李元庆充满了感激。
客房内,摆着几样简单的酒菜。
李元庆坐在上首,商老六坐在左首,许黑子则是跪在下首。
商老六笑着当着和事佬:“元庆,黑子这也是没有见识,以前没碰到过这样的事儿,话说开了,都是自家弟兄,还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儿。黑子,你还傻愣着干什么?快啊!”
商老六忙对许黑子使了个眼色。
许黑子也反应过来,顾不得满脸伤痕,忙端起酒杯,恭敬对李元庆道:“将军,卑职,卑职敬您一杯。”
李元庆端起酒杯,盯着许黑子看了好一会儿,这才一口气饮尽。
许黑子赶忙也一口饮尽杯中酒,有些傻傻的看着李元庆。
李元庆缓缓吐出一口浊气道:“黑子,你开的这个头,相当的不好啊!”
许黑子此时又怎能不明白李元庆的深意,忙重重对李元庆磕了几个响头:“将军,卑职知错了!卑职这辈子,绝不会再犯同样的错!”
商老六笑道:“黑子,这事情,也不能说是错。咱们活着,难免还是要碰到这样的事情,关键还是要看你怎么处理了。郑家想在泛太平洋贸易公司里面找点赚头,这也是人之常情。他们给你送银子,也都不叫事儿。关键是你必须得把这件事情,第一时间,通报给将军。让将军心里有数,不至于被迷惑,误了大局、大事儿。你知道么?”
许黑子连连点头,“商爷,卑职记得了。”
商老六笑着摇头:“黑子,你还是不明白。我的意思是,如果,下次你再碰到这样的事情,在不损害咱们长生岛的利益基础上,你可以接受对方的银子。但~,你收了这银子之后,必须得及时对将军禀报。将军会把这银子收上来,根据你立功多少,再分发给你多少赏赐。”
商老六说着,淡淡抿了一口酒,“到这样,这些银子,有了备案,便不再是黑银,而是变成了干干净净的白银,你明白了么?”
许黑子这时也明白了商老六的意思,忙看向了李元庆。
李元庆却不理他,自顾自的喝酒。
许黑子不由有些尴尬。
商老六笑道:“元庆,事情已经过去了。你看,黑子都这样了,你就原谅他吧?”
李元庆看向许黑子的眼睛,直勾勾道:“郑家那边,你想好了么?”
许黑子忙道:“将军,郑家之事,以卑职来看,只可缓兵,而不可硬来。他们的舰队很庞大,虽然卑职不知道详情,但最少,两三万众,还是有的。若咱们直接与郑家交恶,就算郑家不敢在明面上有所动作,但咱们的商船,总是要经过东南海域,万一被他们动些小手脚,就算无大碍,小毛病总是会有不少的。”
许黑子小心观察着李元庆的神色,忙又道:“将军,此次,卑职虽然没有见到许心素,但却对许心素留下了善意。想必,用不了多久,许心素这边就会有消息传过来。咱们若是适当的放给郑家和许心素这边一些利益,势必能让他们之间的矛盾,更加激化。”
商老六不由点了点头,许黑子此次虽然做了错事儿,但能力还是有的。
“元庆,黑子所言不错。泛太平洋贸易公司的实际利益,说到底,还是江南以北的商贸物品,像是咱们大明的宝贝,丝绸、茶叶、瓷器,郑家也一直在做。这路子,以咱们现在的实力,阻是肯定阻不断的,倒不如顺势而导。”
说着,商老六给李元庆倒了一杯酒,又道:“元庆,让郑家和许心素相互竞争,就算把整个东南的利益都让与他们,那又何妨?毕竟咱们还没有控制在手里啊!说出去,还好听一些。”
李元庆却并未着急表态,掏出雪茄盒,丢给商老六一支,自己也放在嘴边一支。
片刻,他看了许黑子一眼,直接连盒子也丢给了许黑子。
许黑子不由大喜,忙快步过来,取出火折子,小心帮李元庆点燃,再是商老六,最后才是他自己。
三人吞云吐雾一番,李元庆道:“这个大势,我没有意见。只是,我担心,许心素怕是撑不了太久,不是郑家的对手啊!”
许黑子不由一愣,瞬时被烟呛到了嗓子,连连咳嗽。
片刻,他忙擦了一把眼泪道:“将军,这不至于吧?卑职在东南的这些时日,也着重了解了一番许心素。这厮虽然官职不大,只是个水军千户,但这厮与荷兰人交往很密切,在官军中人脉也很深厚,虽然船不多,人手却不少。尤其是他的船,皆是战船。就算他争不过郑家,以卑职看,撑个五六年,七八年,怕还是没有大碍的。”
商老六也道:“元庆,许心素的官方背~景很深厚,应该不会这么容易就被郑家干趴下吧?”
李元庆深深吸了一口烟蒂,吐出一口浓雾,“郑家有十八芝、有李旦的基业,在台湾,在日本,都是根基深厚。许心素纵然有官方背~景支撑,又与荷兰人眉来眼去,却没有准确控制的航道。我有直觉预感,他绝难是郑家的对手,而且,或许很快!”
“这……”
商老六和许黑子相视一眼,都有些不知所措。
商老六忙道:“元庆,能不能说的再深点?”
李元庆一笑,扫了商老六和许黑子一眼,“很简单!咱们的出现,让郑一官赶到了压迫性!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加入官军,披上大明的官袍!但~,他跟许心素是不死不休的死对头!若许心素在,郑一官又怎么能睡的踏实?”
商老六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许黑子也有些目瞪口呆。
他们只想到了当时当地的时局,却并没有把己方算进去,尤其是把己方未来算进去,这……
商老六忙道:“元庆,那,那咱们该如何是好?”
李元庆把玩着手里的烟蒂,看向窗外幽深的夜色,片刻,这才道:“商大哥,黑子,按照此时的状态来看,一个混乱的东南,更符合咱们的利益!甚至,也更符合大明的利益,符合华夏民族的利益!即便这会有损伤,但这却能让郑家、许心素,包括咱们,都能感觉到危机感!”
顿了一顿,李元庆长舒了一口气道:“咱们大明,在大海上,孱弱太久了!戚少保虽然勇烈无双,可惜,他只重陆战,却并未看到这一点!而戚少保之后,我大明几近无人啊!若没有合适的战争,又如何磨练战船、水手们的战力?”
商老六和许黑子这时都已经明白了李元庆的深意,万万没有想到,李元庆竟然会想的这么长远。
许黑子道:“将军,若是这般,咱们,咱们就必须要助这许心素一臂之力了?否则,按照这个势头,他恐怕真的不是郑家的对手啊!”
商老六道:“黑子,想援助许心素,又哪有这么容易?此人心高气傲,怕是很难买咱们的账啊!要不然,此行郑家你都能见到,还会见不到他?”
“这……”
许黑子这时也反应过来,忍不住狠狠啐了一口:“草!我这个本家啊!难道,这真是好良言也难劝该死的鬼么?”
李元庆道:“许心素的最大依仗,恐怕就聚集在了他的荷兰干爹身上,但~,他的荷兰干爹,恐怕并不买他的账!依照此时郑家的实力,若是被他们抓到了机会,怕是绝不会给许心素喘息之机啊!”
“将军,那,那咱们该怎么办?”
许黑子精神已经完全提起来,紧张的看向李元庆。
李元庆一笑:“怎么办?凉拌!黑子,郑家不是喜欢给你送银子嘛?这次,老子就给你个收银子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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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3章 最熟悉的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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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黑子在当夜,便急急离开了长生岛,再次踏上南下征程。
商老六亲自将许黑子送到了码头。
毕竟是老弟兄啊。
商老六也希望许黑子能好好把握李元庆给他的这次救赎之行,身为老大哥,他自是要再好好叮嘱一番。
官厅内,李元庆这边,却是已经轻松了不少。
在最初的愤怒过去,他的心,又回到了沉稳如水。
出现问题,其实并不可怕,关键是出现问题之后,必须要尽快做出决断,解决问题!
而许黑子所遭遇到的问题,也让李元庆更清晰的明了,武人嗓门最大的年代,已经为时不远了啊。
…………
大明天启七年正月十四,上元节前夕。
李元庆告别了一众妻妾,带着亲兵营,以及顺子麾下八百名第三千总队精锐,踏上了前往盖州的船队。
皇太极这厮,虽然说得比唱的还好听,但在安全方面,李元庆却丝毫不敢怠慢。
不过,李元庆也非常明了,想要在这个节骨眼上,直接把皇太极做掉,也是非常困难之事。
先不说李元庆能不能做到了,即便李元庆拥有能将皇太极做掉的能力,此时,显然也非良机。
更不要提,先天性的机动性劣势,李元庆自保有余,想要做掉弓马娴熟的皇太极,那几乎是跟中彩~票一般、绝无可能之事。
此时,虽然已经五九天,但天气依然极冷,海面上,随处都可以见到白花花的冰层、冰块。
这天冷的程度,比前几年似乎还要更甚。
好在长生岛通往盖州的航线,早已经非常纯熟,恶劣的天气对李元庆一行的行程的确造成了一些影响,但在正月十八日傍晚,船队还是顺利抵达了盖州城外。
此行,为了完成与皇太极的会面,李元庆携带了大量的战马,足有两千多匹,几乎占李元庆所有战马的一半之数了。
一行人策马来到城内,将战马交由辅兵好好照料,正在这边值守的段喜亮和李三生,跟随李元庆来到了盖州官厅,对李元庆汇报最新的形势。
盖州城本是辽地大城。
但多年的战乱,这里早已经荒废的十分厉害。
即便在李元庆占据之后,在这边派有驻军,又加派了不少辅兵,在这边开荒种田,但相对于盖州平坦宽阔的土地而言,还是太卑微了。
借着夕阳的暮色,放眼望去,到处都显得有些苍凉,没有太多生机。
李元庆心中也有些说不出的滋味。
此时,他的长生营虽然兵强马壮,财力物资雄厚,但先天性的劣势摆在这里,他的人口,还是太少了啊!
原本,李元庆一直想着扩军,继续扩充他的军队实力,但一路走过来,就算是沿海区域,也尽是一片荒凉,也让李元庆有了更深的感悟。
依照辽地此时的状态,穷兵黩武,绝非是明智之选啊!
官厅这边倒是休整的很利索,原先破败的杂草已经不见,大门口,颇有些气势恢宏。
但到了里面,却发现,这不过只是金玉之外、败絮其中,没有人力和财力的支撑,许多房子,都没有完善的休整,只不过是一些表面功夫,让人心生隐忧。
好在官厅主厅这边,问题倒是不大,里面点着温暖的火盆,驱散了外面的严寒,一进入屋内,瞬间就跟外面是两个世界。
一行人坐定,有亲兵奉上了热茶,段喜亮道:“将军。奴酋皇太极的王帐,已经在今天早些时候到达,就在咱们十五里之外,他们来了十几个牛录,怕不下万人。”
李元庆点了点头,慢慢品了一口茶水,“会面地点确定了么?”
李三生忙道:“将军。中午时,后金军派来了使者,我们双方正在协商。后金军方面希望,将军能到盖州城北十里外的小松坡,但小松坡地势太平了,若万一鞑子有歹心,咱们不好应对。我和段大哥一致认为,咱们最好选择盖州城东北的马家坳。”
李三生说着,忙从怀中取出了一副简易地图,继续对李元庆解释道:“将军。马家坳东西两面皆是密林,地势虽缓,但只要咱们卡主中间,鞑子就不能耐咱们何。不论进攻还是撤退,咱们都有了充足的选择和余地。”
李元庆仔细观察了一下地图,缓缓点了点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却不可无。此行会面,必须要做好周全的防备,确保弟兄们有稳妥的退路。”
“是!”
段喜亮和李三生赶忙点头。
李元庆态度随后一缓,笑着看向段喜亮和李三生,“这年还没过完,弟兄们就要出征,弟兄们士气如何?”
段喜亮笑道:“将军,儿郎们士气都很高涨。就盼着皇太极太老实呢!”
李元庆哈哈大笑:“很好!喜亮,三生,处理完这边,咱们马上就要赶赴辽东!你们要尽快做好准备!”
“是!”
…………
正月十九,双方扯皮了一上午,最终,后金军方面也同意了,将会面地点,设置在盖州城东北方向的马家坳。
李元庆这一整天的时间,都在军中走访,与将士们会面,安抚弟兄们的情绪,振奋他们的士气。
从下午开始,双方将士,纷纷开赴马家坳,在指定地点,扎营驻防。
正月二十日很快来到,从早上八点开始,李元庆的帅旗,皇太极的王旗,都已经到达了指定地点。
双方相隔大约三里,扎营设防地点,正好是两处森林的尽头。
在双方接连几次的交涉之后,十点钟左右,双方达成了一致,李元庆和皇太极,各带十名亲随,前方中间区域、双方共同搭建好的营帐会面。
伴随着双方的旗语同时升起,李元庆带着段喜亮、牛根升、顺子、金回子,以及六名精锐亲兵,一人三马,快步奔向了中间的营帐方向。
与此同时,后金新任天聪汗皇太极,也在十名亲卫奴才的陪同下,朝这边赶过来。
今天天空晴朗,但风依然很大,尤其是在这林子中间,正是风口上,嘶嘶的北风,简直就像是小刀子一样!
一里半的路程,对于骑马而言,不过是转瞬即逝。
很快,李元庆就看到了一身明黄色王袍、骑在一匹高大棕色骏马上、身材肥胖的皇太极。
而皇太极也很快看到了骑在一匹高大乌骓马上,一身艳红色大红官袍的李元庆。
两人都没有披铁甲,但李元庆里面却是穿着三层精皮甲,估计皇太极也差不多,整个人,显得格外的肥胖。
很快,双方战马便迎面顶了过来。
李元庆拉住马缰,笑着看向前方十几步外的皇太极,“大汗,久仰大名了啊!”
皇太极脸上有些风霜,看上去有些憔悴和疲惫,但一听李元庆的话,他不由也是哈哈大笑:“李军门,你的大名,可是要将吾的耳朵里,都磨出老茧来了啊!”
两人相视一眼,不由都是哈哈大笑。
片刻,李元庆笑道:“大汗,请!”
皇太极一笑道:“咱们一起!”
李元庆也不客套,和皇太极并肩策马,直奔营帐。
而两人身后的随从们,则像是针尖对麦芒一眼,死死的盯着对方,哪怕对方就是眨一下眼,也绝不敢放松一下。
来到营帐外,李元庆和皇太极同时翻身下马,按照之前的商议,两人各自留三名随从,看守战马,两人各带七名亲随,进入帐内。
但此时,无论是两人谁的亲随,都非常紧张,生怕哪一方,要暴起伤人,在帐外这交接环节,双方谁不敢先开始动作。
皇太极不由一笑:“都不要紧张。越是紧张,越是容易走火。鳌拜,达素,你们先收拾利索。”
“喳!”
皇太极身边两个极为年轻、却是极为彪悍、内里穿着白甲、外面套着黄马褂的汉子,率先翻身下马,开始用奴语,指挥他们的随从下马收拾。
一听皇太极念出的这两个名字,李元庆不由一愣。
我擦!
鳌拜,达素。
这在后世,可都是如雷贯耳的大名啊!
李元庆不由也多看了这两人几眼,他们此时都很年轻,怕还不到二十岁,但满是坚毅的眼神和雄浑的体魄,却已经显示着,他们早已经是身经百战!
皇太极自是注意到了李元庆的目光,笑而不语,也在李元庆身后的随从身上打量。
李元庆这时也回过神来,笑道:“喜亮,顺子,你们也别傻愣着了!赶紧下来收拾!”
“是!”
段喜亮和顺子众人也反应过来,忙翻身下马收拾。
皇太极这时忽然道:“李军门,咱们,咱们是不是以前在哪里见过?”
李元庆一愣,随即笑出声来,“大汗好记性啊!大概是天启元年吧,在沈阳城的一座酒楼,咱们好像是见过面!”
皇太极也一愣,片刻,似乎也想起来,不由哈哈大笑:“想不到,英雄过面,吾竟然没有察觉,真是失策,失策啊!”
两人相识一眼,不由都是哈哈大笑。
这时,旁边的随从也都收拾完了,李元庆笑着一伸手,“大汗,请。”
皇太极也不客套,“李军门,一起!”
两人一人撑起一边的帐帘,同时走进了帐内。
这营帐是由皇太极方面提供,典型的满蒙贵族大帐,地上铺上精致的羊毛地毯,几面燃着火盆,驱散了外面的严寒,温暖如春。
在帐内中央,已经有两只肥美的小羊羔被收拾利索,就等上火烤。
旁边,还摆着几坛子辽南老窖。
这里面的资材都是双方各自提供,都早已经经过了双方数道工序的检验。
李元庆和皇太极分别坐定,双方各有两名亲随,开始收拾这烤羊羔。
李元庆和皇太极距离不过两米,每人坐在一张小桌后,面对着面,可以清晰的看清对方的每一个细节。
皇太极笑道:“早就想与李军门面谈了啊!想不到,直到现在,才有这个机会!”
李元庆笑道:“大汗客气了!今日能与大汗得见,元庆也是了了平生一大夙愿!”
两人不由都是哈哈大笑。
李元庆笑着掏出了雪茄盒,取出一颗,对皇太极示意一下,“大汗,这是南洋西班牙鬼佬的特产,要不要来一颗?”
皇太极眉头微皱,片刻,笑着摇了摇头:“李军门客气了。这东西,吾可不是太适应。”
李元庆也不再客套,笑着取出火折子,点燃了雪茄,深深吸了一口,笑道:“大汗,你我之间,这也算是最熟悉的陌生人了吧?”
“最熟悉的陌生人?”
皇太极一愣,片刻,不由哈哈大笑:“李军门,你果然是个有意思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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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4章 斗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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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暄一番,气氛稍稍缓和。
皇太极端起一杯酒,对李元庆示意一下,淡淡抿了一口,笑道:“李军门,京师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明廷这般搞,让人心寒呢!”
他说着,笑眯眯看向李元庆的眼睛,平静的眼神深处,就好像幽远而深不见底的星空。
李元庆一口将杯中酒饮尽,不由淡淡一笑:“大汗,我们汉人有句老话,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朝廷方面,现在的确有些麻烦。但元庆相信,一切都是暂时的。我皇明,绵延数百年,气吞山河,君主圣明,臣子贤良,就算有那么几粒老鼠屎,又怎会影响大局?”
皇太极淡然一笑:“李帅高义,吾不得不佩服啊!不过,李帅,难道,别人都快将屎盆子扣到你身上了,你还要再忍着么?你们汉人有句老话,良禽择木而栖,贤臣则主而侍!明廷小皇帝如此昏庸,竟将国事大权,交由一个枝身不全的老太监,李军门,你不觉得,这太儿戏了么?”
李元庆深深吸了一口烟蒂,缓缓吐出一口浓雾。
皇太极似是有些不太适应的微微皱眉。
但李元庆仿似浑然不觉,笑着看向皇太极的眼睛,“大汗,您须知,乌云总是遮不住太阳的!天黑么,总是暂时的!很快,乌云就会散去,太阳就会出来!天子,很快也会长大的!”
皇太极眉头不由皱起来,但片刻,他便放松下来,笑道:“李军门的高义,吾真的是没话说啊!但以吾之见,深宫里长大的毛孩子,妇人环绕,他真的会犹如李军门说的这么圣明么?”
李元庆看向皇太极的眼睛,“大汗非议他国之君,恐非君子之道吧?”
皇太极一愣,片刻,不由哈哈大笑:“李军门说的是!此事,倒是吾唐突了!吾自罚一杯!”
皇太极说着,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饮尽,又笑着看向了李元庆,“李军门,吾听闻,你跟辽西巡抚袁大人,似乎也有些不快?”
李元庆冷冷一笑:“大汗,你此次来,可是为了吹毛求疵?如此,那这场酒,不喝也罢!”
李元庆说着,就要起身离去!
不远处,鳌拜、达素几个侍卫,登时大怒,纷纷怒视着李元庆,用蹩脚的汉语大呼道:“大胆!”
段喜亮、顺子几人毫不示弱,瞬时顶上前去!
顺子直勾勾的盯着如同鱼眼泡一般的鳌拜的眼睛,阴声喝道:“狗鞑子,你他娘的再给老子动一下试试?”
鳌拜如同是野兽要吃人一般,死死的盯着顺子,阴声沉道:“卑贱的明狗,信不信,我将你撕成碎片喂狗!”
眼见形势就要失去控制,皇太极不由大呼:“鳌拜,达素,都给吾退下!”
鳌拜虽然恨极了眼前嚣张的顺子,但皇太极说了话,他可绝不敢反抗半句,忙乖巧的如同狗一般退到了一旁。
达素也不敢托大,也忙退到一旁。
皇太极忙笑着看向李元庆,“李军门,喝杯酒而已,何必这么急呢?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坐下来、好好商量的呢?”
李元庆一笑,“大汗,看来,今日,您是不打算放元庆安稳离去了?”
皇太极却不疾不徐,淡淡笑道:“李军门,咱们今日能凑在一起,可是不容易!李军门又何必吹毛求疵?”
李元庆哈哈大笑,也不再托大,笑着坐在了皇太极面前,“大汗,不愧是人中龙凤!”
皇太极也是哈哈大笑:“李军门亦然啊!”
双方又各自喝了一杯酒,皇太极笑道:“李军门,明人不说暗话!吾知道,李军门您现在,在明廷中遇到了相当大的阻力!当然,吾也知道,这对李军门而言,或许都是可以接受的小事儿。但李军门,不知您有没有听过,当年在南宋时,有这么一个故事?南宋朝廷以十二道金牌,召回岳飞?”
李元庆此时已经适应了皇太极说话的节奏,淡淡笑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不过,大汗所言,实在是有些多虑了!我大明圣主,又岂会如高宗之流,做出亲者痛、仇者快、人神共愤之事?”
皇太极也适应了李元庆的节奏,他深深明了,李元庆比他想象的,还要难对付不少。
笑道:“既然李军门心中有数,那吾便放心了啊!不过,吾也要警告李军门一句,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万事,李军门务必要有所防备啊!”
李元庆一笑:“大汗的劝告,元庆铭记于心!”
看李元庆简直油盐不进的模样,皇太极心中也有些好笑起来。
他已经掌控了李元庆性子的核心,眼前这个明人,可远非之前他遇到过的那些明人遗留,这是个真正的胸有乾坤之人啊!
气氛似乎有些冷下来。
皇太极一笑:“李军门,喝酒岂能没有舞助兴?吾这几个不成器的奴才,在吾军中经常喜欢摔跤斗狠,久闻李军门麾下皆是勇士,不知可否应战,以助酒兴?”
李元庆没想到皇太极居然突然提出了这么个话题,不由看向了鳌拜、达素几人。
鳌拜、达素几人明显非常兴奋。
尤其是鳌拜,稚嫩的脸孔,死死的盯住他李元庆,就像是发现了猎物的野兽,就恨不得马上冲上来了啊!
段喜亮、顺子、牛根升、金回子诸人,也都是极为兴奋!
他们早就看鳌拜、达素这几个狗鞑子不顺眼了,没想到皇太极这老狗,居然率先提了出来,忙纷纷看向李元庆!
李元庆这时已经沉稳如泰山,笑道:“大汗不愧是伟才伟略之人,既然大汗有心,元庆又怎的能怠慢?不知,以大汗所见,这斗狠,要如何来?”
皇太极没想到李元庆如此轻易,便接下了他的请战。
在他的印象里,李元庆和长生营之所以强悍,最关键的原因,便是长生营的火器强大,善于整体,并未听说过,李元庆麾下,有哪一个将官,勇猛到什么程度。
但~~,他麾下的鳌拜、达素几人,皆是万中挑一的巴图鲁。
尤其是鳌拜,别看还不到二十岁,却早已经是身经百战,武勇几乎冠绝全军!
但看李元庆云淡风轻的模样,皇太极心中也明了,李元庆必定是有所依仗,不由笑道:“即是如此,那~,咱们便按照你们汉人的规矩,三局两胜,李军门看可好?”
李元庆笑着点了点头,“即是如此,那便诚如大汗所愿!”
说着,李元庆看向段喜亮、顺子几人,“刚才大汗的话你们可听清了?”
顺子嘿嘿阴笑道:“将军,卑职等都听到了!不知大汗要怎么安排?”
时至今日,顺子早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瘦弱的跟猴子一样的孩子。
多年戎马生涯,常年处在一线,与儿郎们同吃同住,他的操练,可从未拉下过一天!
此时,他肩宽背厚,身材匀称而雄壮,虽然个子只有一米七五左右,但比之还年幼的鳌拜、达素主人,并不落太多下风。
看着顺子拳头都攥的咯吱作响,鳌拜不由大怒:“大汗,跟他们费什么话,让他们一起来便是!我自己一个人都接着!”
鳌拜虽然年幼,但身材已经过了一米八,相当的敦实,就如同一头人熊一般。
他的骨架非常宽大,腿有些螺旋,但很协调,让人一看,便可知道,这其中,蕴藏着怎样的力量!
顺子这时已经明了了李元庆的心意,这是要‘田忌赛马’了!
他也很想看看,鳌拜这个嚣张的怕是要鼻孔朝天的狗鞑子,究竟有什么本事!
大喝一声道:“毛还没有长全的狗崽子!这里有你说话的份?跟你爷滚上来!”
眼见就要开始,段喜亮、牛根升、金回子诸人,纷纷退后几步,给顺子留出了空间。
皇太极的奴才这边,达素几人,也是纷纷退后,给鳌拜留出了空间!
鳌拜的汉话虽然说得不利索,但他却是完全听明白了顺子的意思,不由大怒,大吼一声,如同一头强悍的人熊,山呼海啸的便朝着顺子扑过来!
顺子不敢大意,同样大吼一声,聚足了力气,拼命朝着鳌拜迎上去。
瞬时,两人就如同是火星撞地球,剧烈的撞击在一起。
只不过,鳌拜的动作,还有些蒙古式摔跤的前奏,虽然动作迅猛,但明眼人一看便知晓,他的动作还不够利索,不够简练!
而顺子这边,明显更为简单直接,没有丝毫多余的拖泥带水的动作,上来便是杀招!
双方瞬间便纠缠在一起,胳膊驾着胳膊,腿抵着腿,都是青筋暴露,死死纠缠!
皇太极淡淡的看着这一幕,没有丝毫的紧张。
鳌拜虽然才十六七岁,还没有完全长成,但这厮,却是自幼便力大无穷,英勇无敌,是皇太极帐下最勇猛的勇士,巴图鲁。
以一敌三,敌五,那根本就不叫事儿。
而顺子虽然已经二十出头,正值壮年,看上去也雄壮无比,但皇太极却一眼就看出来。
顺子的雄壮,是后天练就,远不如鳌拜这先天的勇武更为威猛。
事情也尽是朝着他预料的方向发展。
不多时,顺子便已经有些抵不住了,脸色涨的通红,牙根子都要咬碎,看样子,已经有些撑不住了。
但这时,顺子却干净利索,猛的一发力,迅速退出了与鳌拜的纠结,笑道:“你狠,你厉害,我输了!下一场吧!”
鳌拜还没打的尽兴呢,哪里曾想到,这个卑贱的汉狗,居然认输了,不由大怒,大吼一声,就要冲上前来。
皇太极大呼:“鳌拜,还不住手!”
听到皇太极发话,鳌拜就算极为不爽,却也绝不敢再造次,慌忙退下来,却是如同狼一般,死死的盯着顺子,简直恨不得将顺子撕成碎片!
李元庆这时笑着看向了皇太极,“大汗,您麾下这位勇士,着实骁勇无敌啊!不过,这接下来,还要再比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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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5章 夜送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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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极何等精明?转瞬便明白了李元庆的意思。
李元庆对他这小把戏,并不感兴趣。而且,就算是要玩,长生营也未必就会虚他们!
片刻,皇太极不由一笑:“李军门麾下,皆是好儿郎啊!”
李元庆一笑,并未表态,不可置否。
这时,两边的烤羊羔的亲随都表示,羊羔已经烤好了,可以吃了。
李元庆笑道:“大汗,咱们不若边吃边谈。”
皇太极笑着点了点头,“也好。”
很快,两人的亲随分别给两人将烤羊羔呈上来,用小刀切好。
这时,皇太极却一摆手,“鳌拜,达素,你们都退下吧。”
“呃?这……”
鳌拜、达素众人都是一愣,却不敢走。
李元庆一笑,对段喜亮、顺子诸人也是一摆手,“你们也都退下!”
段喜亮、顺子诸人自是也不敢轻易退下,与鳌拜、达素诸人,僵持在一起。
皇太极喝道:“鳌拜,达素,苏图,还不快退下?”
鳌拜诸人眼见这般,也不敢再纠缠,只得不爽的退下去。
段喜亮、顺子诸人眼见这般,也开始退出了帐外。
很快,帐内便只剩下了李元庆和皇太极两人。
皇太极淡淡吃了一口薄薄的烤羊腿片,笑道:“李军门,有时候,吾一直在想,若咱们不是敌对,那该有多好啊!这天下,将由你我共驰骋!”
李元庆一笑,也拿小刀插起一片烤羊腿片,放进嘴中,慢慢咀嚼,笑道:“大汗的威凛,元庆也是不得不佩服啊!大汗的八王议政大计,可谓是起死回生啊!”
“嗯?”
皇太极不由凛冽的看向了李元庆。
李元庆却丝毫不虚,淡淡的又插起一片烤羊腿,笑着与皇太极对视。
皇太极这时也回过神来,淡淡笑道:“李军门的消息,果然是灵通啊!”
李元庆一笑:“大汗谬赞了。元庆的消息,与大汗比起来,还是相差了十万八千里啊!”
两人相识一眼,不由都是哈哈大笑,但气氛,却开始渐渐冷下来。
此时,皇太极继位后,极力封锁了辽中平原、老寨一线,对大明的消息通道。
大明这边,很难得到后金方面、尤其是高层方面的准确消息。
但~,因为之前的布局筹谋,后金方面却是能很轻易的,得到大明方面的各方面情报。
好在此时,大明方面有通敌的卖国贼,却也远不如几年后,甚至直接敢将明军的布防、装备、人数,这等核心秘密,直接奉上。
后金对大明有了解,很详细,但还没有到详实的地步。
而同样,李元庆对后金的了解,情报方面,也是处在了下乘,这‘八王议政’,还是他洞察这世界五百年的先见之明!
而在事实上,皇太极的确也是这么做的!
老奴死后,后金方面更加雪上加霜,阿敏、代善、莽古尔泰几个大贝勒,拥兵自重,谁都想觊觎大汗的宝座,而后金内部,蒙古人,披甲人,包括原来遗留的其他女真几部,也是各个都有算盘。
前有狼,后有虎。
值此危难之际,即便有袁督师的议和之策,给皇太极留得了一些喘息之机,但后金的形势依旧是不容乐观。
此时,皇太极并没有采取赶尽杀绝、大权独揽的策略,而是进一步下放了权利,也就是传说中的‘八王议政’。
阿敏、代善、莽古尔泰,包括岳托、杜度这种旗主级的勋贵,大家一起参与到政务中来。
有什么事情,大家坐下来一起商量,商量之后,再根据总体的意见,做出决断。
这就像是太祖的‘统一战线’。
让后金在短时间内,原本已经涣散的凝聚力,在很短的时间内,又重新迅速凝结了起来。
虽然还是有些散乱,但后金的根子却没有乱,主力尚存,足以压制周围宵小,这就是他们最大的本钱!
李元庆也不得不佩服皇太极的心胸!
这个死胖子,真的是不世出的雄主啊!
哪怕李元庆来自后世,深得‘民~主’思维的熏陶,怕也绝不能做的如同皇太极这般‘潇洒’!
此时,李元庆和皇太极各自吃了些羊肉,喝了些酒,一时都没有说话,各自在想着心事。
半晌,皇太极忽然道:“李军门,你若肯归附我大金,吾必将辽南三卫,包括长生岛、旅顺,以及镇江、皮岛区域,分封为你的永久封地,你以后见到吾,可并肩坐,无需下跪!”
李元庆淡淡品了一口酒,失笑着摇了摇头,“大汗的美意,元庆心领了。但~,元庆是堂堂炎黄子孙,神之后裔,又岂可以此大好身躯,侍奉化外蛮夷?倒是大汗您,若是肯重新归附大明,元庆在这里可以做主,当保全大汗的奴隶和财产,并另外给你们分发新的土地!”
皇太极极为遗憾的看向了李元庆,“李军门,何为蛮夷?何又为正统?你不感觉,你的想法,太片面了么?李军门,此事,真的没有商量的余地了么?哪怕明廷已是如此昏庸?”
李元庆直勾勾的看向皇太极,“大汗,娘亲很丑,但~,您也要嫌弃娘亲丑吗?”
皇太极不由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浊气,“李军门,与你为敌,真是吾生平最不愿看到的事情。”
李元庆也点了点头,“大汗,元庆亦然啊!”
皇太极不由哈哈大笑:“想不到,李军门竟然如此看得起吾,真是吾的荣幸啊!”
李元庆淡淡品了一口酒,却不再接这个话茬。
皇太极也明了了李元庆的心思,笑道:“李军门,吾妹聪古伦,今夜便可过门!”
李元庆点了点头,“大汗的诚意,元庆铭记于心!”
皇太极道:“李军门,吾希望,在这两三年内,我们不会兵戎相见!”
李元庆笑道:“大汗之愿,亦元庆之愿也。”
…………
李元庆与皇太极的会面,大约持续了一个半时辰。
未时中,大约两点钟左右,两人分别带领各自亲随,返回了各方营地。
在天黑后,大约六点钟左右,后金和硕公主聪古伦的送亲队伍,将会由其营地出发,前往明军营地。
按照正常的规矩,聪古伦是后金的公主,怎么也不可能拖到晚上下嫁。
但此时非彼时。
在李元庆和长生营的强势之下,聪古伦只能做小,只能以妾室的门礼,进李元庆的家门,哪怕她有二十万两的嫁妆呢。
李元庆回到明军营地,明军营地中瞬间欢喜鼓舞,呼声雷动!
老奴的嫡亲女儿、后金的和硕公主,此时却只能给李元庆做小,儿郎们的心中,也是分外的振奋。
这主要是长生营的儿郎们,都是辽民出身,又经过了李元庆长时间的熏陶,他们的仇恨,只限于鞑子的男人,而女人,则是属于‘流动资产’。
倘若这换成了大明的士大夫阶层,怕是唾沫星子,也能将李元庆淹死了。
但事已至此,李元庆早已经不在乎。
回到营地不久,大概还不到三点钟,天空开始阴郁下来,淅淅沥沥的飘起了细碎的雪花,整个天地,一片苍茫。
李元庆站在雪堆、泥土、木材构架的临时土墙后,瞭望向远处的后金营地方向,眼神幽远而深邃。
坦白说,从骨子里,李元庆并不愿意与后金达成这个妥协。
他喜欢女人,更喜欢漂亮女人,鞑子的女人,也算是东亚人种,也在此列。
只不过,李元庆更愿意用武力,去抢夺而来,而并非此时,与后金达成妥协。
但事已至此,却由不得李元庆再坚挺着那傻乎乎的风骨。
朝廷对他李元庆已经产生了忌惮,辽西还有袁督师在这边压着,李元庆纵然有心,却也无力去改变大局。
如果能与后金达成妥协,换取辽南三两年的和平发展时间,李元庆自然是可以接受的。
更不要提,还有聪古伦和她的嫁妆。
但话又说话来,如果皇太极要对‘屯堡区’辽西下手,除非形势真的超脱控制,否则,李元庆绝不会插手。
但皇太极若是要对辽东动手,对毛文龙下手,李元庆又怎能冷眼旁观?
糖衣,李元庆收下,但炮弹,皇太极想要送过来,却也绝非是那么容易!
天色很快黑下来,火把引燃,篝火升起。
五点半左右,后金方向终于传来了动静,一条火龙般的队伍,敲锣打鼓,步行而来,直奔明军营地!
明军营地这边早已经准备妥当,营门打开,前方各个火力点屯堡,纷纷进入了状态。
若情势稍有不利,战火马上就会开启。
但李元庆很明了,皇太极绝不会在这种时候,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便也传令给麾下儿郎,不要轻举妄动。
在之前的会谈中,皇太极也同李元庆说的明白,聪古伦的嫁妆,皆是以财物为主,而不是像是其他的后金公主、格格出嫁,以牲畜、奴隶、财货为主。
李元庆对此也表示了理解。
毕竟,在此时,对后金方面而言,牲畜、奴隶,要远远比真金白银更为贵重。
皇太极甚至想用聪古伦跟李元庆换取一些粮食,但却被李元庆严词拒绝了。
当然,李元庆也不会让皇太极太没有面子。
队伍里早已经准备好了大量的舶来品。
像是什么玻璃、香料、瓷器、丝绸、茶叶,差不多有价值十万两的聘礼,但~~,像是铁器、粮食之类的战略物资,----那对不起,一分也没有。
随着锣鼓声越来越近,很快,后金的送亲队伍,已经出现了前方不远处的视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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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6章 天下枭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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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才一等侍卫索尼,此次大金送亲使者,见过李帅。”
聪古伦的花轿已经进入到了营地中央,近千名后金奴才抬着、扛着数不尽的嫁妆,紧紧围绕着巨大的花轿周围,满是谨慎和好奇的打量着明军营地中的景色。
李元庆身前,一个身材瘦小、金钱鼠辫有些油腻、大约也就二十出头的真奴,恭敬跪倒在李元庆身前,极为恭谨。
“你便是索尼?”
听到眼前这真奴报上了名号,李元庆饶有兴趣的打量着他。
见李元庆并没有让自己起身说话,索尼也不生气,忙笑道:“回李帅的话,奴才正是索尼。不想奴才贱名,李帅竟然也知晓,奴才真是受宠若惊啊。”
李元庆哈哈大笑:“索尼,你很不错。起来说话吧!”
索尼有些雾水,不太明白李元庆为什么会对他这么一个小人物这么感兴趣,但李元庆发了话,他又怎敢怠慢?忙小心爬起身来,陪着笑道:“谢李帅恩典!”
又忙道:“李帅,奴才把礼单给您念一遍?”
看李元庆表情不可置否,索尼忙从袖口里掏出一份册子,清了清嗓子,借着身边火把的亮光,大声开始宣读起来,“……黄金九千九百九十九两,白银八千八百八十八两,上好东珠十颗,上好裘皮十件,上好……”
李元庆看着神情专注的索尼,眼睛不由微微眯起来。
怪不得这厮,在整个明末清初,历经满清四帝,始终居于高位了。单是这揣摩人心思、并能提前把事儿办好的手段,便是常人所不能及。
看索尼还要念起来墨迹个没完,李元庆摆了摆手,“索尼,今夜你辛苦了。李三生,带这位一等侍卫,去清点聘礼!”
李元庆说着,便不再理会索尼,大步走向花轿方向。
索尼忙又恭敬跪地,一直到李元庆离去,这才爬起身来,笑着对身边的李三生道:“李爷,您请。”
李三生这会儿也看明白了,这个真奴,跟他以前见过的真奴,着实有很多不同啊。
不过,此时毕竟不是把他变成死鞑子的时候,忙笑道:“侍卫兄请!”
聘礼这边早已经准备妥当多时。
这种时候,索尼自然也不敢开箱验货,简单查阅了清单之后,他忙笑着对李三生一拱手:“李爷,兄弟告辞了!下次有机会,咱们再续!”
李三生也笑着一拱手,“索兄慢走。希望咱们下次见面,还能这么友好。”
索尼身子一怔,哈哈笑了两声,忙招呼身边奴才,开始返程。
这时,聪古伦的花轿的轿夫已经换上了李元庆的八名亲兵,被抬到了营地里侧。
李元庆一直居于花轿附近,一名汉人婆子恭敬随侍左右。
牛根升带着带两百名亲兵,全副武装,骑在高大的战马上,牢牢保卫李元庆和花轿的安全。
按照礼制,此役除了聪古伦本人,还有八名陪嫁侍女。
花轿中两人,后面的小轿中,还有六人。皆是通房丫头,属于李元庆的私人财产。
这婆子即是媒婆,又是接生婆,也将属于李元庆的私人财产。
本来还有十几个小太监,但这东西,李元庆显然是不需要的,都给打发回去。
看到后金的送亲队伍抬着聘礼,已经逐步走出了明军营地,这婆子忙陪着笑道:“主子爷,吉时已到,外面风大雪大,您看,您和公主,是不是先去帐里休息?”
这般天气,营地虽然距离不远处的盖州城不足十里,但明显是没法赶路了。
双方虽然达成了交易,但难保皇太极不会耍小心眼儿,若万一他派精骑在李元庆回城的路上拦截,便是长生营的儿郎们,怕也很难做出应对。
因此,李元庆也早有准备,这边的营帐,早已经准备利索。
来到营帐门口,李元庆忽然冷冷的看了这婆子一眼:“怎么?爷我要与公主同房,还要请示你?”
“呃?这……”
这婆子登时被吓了一大跳,慌忙跪倒在地上,拼命磕头:“爷,奴婢绝无此意,奴婢绝无此意,恳请爷饶命,恳请爷饶命啊!”
李元庆看了她一眼,翻身下马,大步走进了营帐内。
好半天,这婆子才反应过来,忙连滚带爬的爬起来,呼喝道:“快,快帮公主收拾利索。”
一众人忙快速忙碌起来。
不多时,一个一身艳红色新娘装,盖着红盖头,身材窈窕的少女,在这婆子和八个侍女的陪伴下,小心来到了帐内。
看到李元庆正大马金刀的坐在正中的虎皮宝座上,这婆子赶忙双膝跪地,“奴婢见过主子爷。”
身边侍女们也长了记性,纷纷双膝跪倒一地,“奴婢等见过主子爷。”
身穿新娘装的聪古伦犹豫了一下,最终,也恭敬跪倒在地上,轻声道:“奴婢聪古伦,见过……爷。”
李元庆哈哈大笑,大步走上前来,摸了摸聪古伦的头,“很好。你先在这边休息,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甜点。待会儿,咱们一起喝几杯。”
聪古伦虽然盖着红盖头,却也意识到李元庆要出去,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心轻声问道:“爷,您,您要出去?”
李元庆微微一笑:“你这八哥在这边,爷我睡不踏实啊!”
说着,李元庆冷冽的扫视这婆子,“好好照顾公主,爷我重重有赏!倘若敢有半分怠慢,你应该知道下场!”
这婆子七魂都要被吓出了六窍,忙恭敬道:“是是!爷,奴婢一定好好照顾公主!”
李元庆哼了一声,大步走出了帐外。
这婆子也反应过来,忙指挥侍女道:“快,快扶公主坐下。”
帐外,舒木蓉和刘巧已经等候了一会儿,看到李元庆出来,忙迎上来。
李元庆掏出雪茄盒,在一旁的火把上引燃了雪茄,深深吸了一口,对两女道:“巧儿,木蓉,把里面收拾周正。”
刘巧自是明白李元庆的意思,忙乖巧点头,“爷,您放心吧。奴婢一定将里面收拾妥当。”
舒木蓉有些复杂的看着眼前这个高大的男人,片刻,忙也乖巧点头。
李元庆自是察觉到了舒木蓉的异样,微微一笑,在舒木蓉的翘~臀上拍了拍。
可惜,此时天寒地冻,舒木蓉穿的很厚,手感并不是太好。
李元庆也不在意,大步走向了营地。
刘巧看了舒木蓉一眼,“走吧,还傻愣着干什么?”
舒木蓉微微叹息一声,却也只得认了命,跟着刘巧,来到了帐中。
…………
夜色已经有些深了,差不多已经过了十点。
天空中雪花飞舞,犹如鹅毛,伴随着呼啸的寒风掠过周围苍翠的松柏,整个世界,似是很近,却又仿似极为遥远,有些说不出的凄凉和缥缈。
好在,有苍翠的松柏映衬着,多少为这个世界平添了几分生机,不至于太过寂寥。
后金军阵中,皇太极站在帐门口,静静凝视着南方幽远的星空,明黄色的王袍上,已经盖上了一层不算薄的积雪。
一旁,身高体健的鳌拜,就像是一颗立柱,一直牢牢的护卫在皇太极身边。
只不过,今夜,鳌拜的心情却不是太好,看向皇太极最熟悉的宽阔背影,一直欲言又止。
良久,他终于鼓起了勇气,小心道:“主子爷,夜深了,天凉,您,您还是回帐里休息吧?”
皇太极回过身,笑着看了鳌拜一眼,笑道:“怎么?心里不痛快?”
鳌拜被冻的有些青灰色的脸孔瞬时涨的通红,犹豫了片刻,忍不住道:“主子爷,这,这李元庆算是个什么东西?咱们,咱们为何要把聪古轮公主嫁给他?还,还要给他那么多嫁妆?这个鸟人,我一只手,就可以拧断他的脖子!”
皇太极哈哈大笑:“今日,你已经见过李元庆,你感觉,你一只手,能拧断他的脖子么?”
“这……”
鳌拜登时无言,忍不住长长叹息一声,“哎!主子爷,咱们,咱们堂堂大金,为何要做这卑贱的汉狗才做的事情?竟然要与李元庆这鸟人和亲?这……哎!!!”
皇太极脸色平静下来,就这样静静的看着鳌拜,并不着急说话。
鳌拜这时也反应过来,颇有些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
皇太极缓缓叹息一声:“鳌拜,你的心思,吾何尝不明白?但是,李元庆已经成了气候,若不稳住他,咱们能对辽东下手么?”
“可是,可是只要咱们对毛文龙下手,李元庆,李元庆一定会出手相救的!”鳌拜铮着脖子上的青筋,满是不甘。
看着眼前这个年轻勇武的心腹奴才,皇太极缓缓笑了笑:“鳌拜!李元庆一定会出手不假,但~,有了聪古伦在,他的心里,就会有了顾忌!至少,他不会再对咱们下杀手!你不觉得,这买卖,不亏本么?”
“这……”
未等鳌拜开口,皇太极又道:“李元庆此人,是真正的天下枭雄啊!此时,恐怕,明廷对他的束缚力,也已经几近寥寥!与其让聪古伦嫁给那些蒙古的泥腿子,我反倒更愿意让她嫁给李元庆!”
鳌拜登时无言,“主子爷,李元庆,李元庆在帐内不是说,明廷就是他的娘,他永远不会背叛他的朝廷么?若,若是万一明廷对李元庆跟岳飞一般,那~,聪古伦公主不是要守活寡么?汉人对待寡妇,可是极其残忍啊!”
皇太极不由哈哈大笑:“鳌拜,你还年轻啊!不过,你能看到这一点,已经很好了!”
说着,他用力拍了拍鳌拜的肩膀,笑道:“我知道,你对聪古伦有意。不过,我爱新觉罗家的血脉,注定是要为家族付出的!鳌拜,天下很大,女人更多,好好干,我是不会亏待你的!”
说完,还未待鳌拜反应过来,皇太极便大步走到了帐内。
“该死的!”
鳌拜忍不住紧紧握住了拳头,用力攥的‘咯吱’作响。
他吃力的看向南面明军营地方向。
一想到娇俏可人的聪古伦,堂堂的大金公主,今夜,却要在李元庆的胯下承欢,鳌拜简直恨不得把牙根子都咬碎了!
可惜,他知道,至少在现在,他绝没有办法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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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7章 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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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李元庆倒真没有鳌拜想的那么妥帖,皇太极就在身侧,李元庆可不敢有丝毫怠慢。
将整个营地都巡查一遍,确保一切无误,都处在正确的轨道上,李元庆这才回到了他的大帐门外。
让牛根升和亲兵们下去休息,李元庆却并没有着急回到帐里,而是点燃了一颗雪茄,凝神看向苍茫的夜空。
肉已经到了他的碗里,他自然不会着急在这一时。
事已至此,李元庆当然明白皇太极的心思。
到了两人这个层次,女人,不过只是添头而已,又怎可能成为影响决断的根子?
当然,枕边风在很大程度上,威力的确不容小觑,但他李元庆和皇太极,都是心志坚毅之人,自然明白大势该如何取舍。
在很大程度上,李元庆其实不想跟后金牵扯这么深,甚至娶了后金的公主。
但~,计划不如变化。
在此时的整个大势下,李元庆能选择的余地,并不是太多。
朝廷方面,要对他李元庆泼脏水,李元庆根本无法阻止,也无力去阻止。
若要彻底消灭后金王朝,以李元庆此时的能量,也是根本不可能做到之事。
范蠡在帮助勾践灭掉吴国后,曾对文种言:“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
直白点说就是,‘老文啊!现在大王已经灭掉了吴国,咱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你也别想着你的抱负了。复国的理想已经实现了,咱们的抱负也算是实现了。接下来,该干嘛就干嘛去吧。’
可惜。
文种并不相信勾践是这种冷血的可共患难、而不可共富贵的人,依然留在了勾践身边。
但没过多久,他就发现了范蠡这句话的英明之处,可惜,为时已晚。
此时,虽然雄才伟略的皇太极,已经登上了后金的汗位,但~,因为李元庆之前的布局和筹谋,以及整个大势的不断发展,辽南、辽东、辽西三部,已经逐步完成了对后金的合围。
此时,不论是辽南、还是辽西,皇太极想要下手,都像是啃骨头。
辽西还好一点,但辽南,的确是有肉,但关键是你啃到肉的时候,骨头很可能就已经把你的牙给崩没了。
毛文龙的辽东稍微弱些,但也在飞速发展,比历史上,已经强大了数倍。
如此,整个大明在对阵后金的大势上,已经占据了事实上的主导权。
除非是他李元庆崩盘,否则,有他这个支点在,串联起辽东和辽西,就算是皇太极,也绝不可能跳脱这个圈子。
如果朝廷有决断,可以给李元庆足够的权利,统领辽西、辽南、辽东三部,汇聚整个大明的精锐力量,就算彻底将后金灭国,也并非是难事。
可惜啊!
李元庆深深明了,这是绝无可能之事。
尤其是头顶上还有袁督师这尊真神一直压着,李元庆也不得不将他的目光,看的更为长远!
后金是狼,皇太极更是狼王,但在很大程度上,他们却也是他李元庆的底牌。
既然朝廷的大势,李元庆不能掌控,那~,他便在他能掌控的地方,做到最好,将后金这只狼,套上嚼子。
李元庆纳下聪古伦之事,虽然双方都是处在极度保密状态,并保证不会泄密,但李元庆非常明了,这件事,纸里究竟是包不住火。
李元庆相当于自己端了一盆脏水,泼到了自己头上,把这个把柄,丢给了袁督师。
以袁督师的精明,他不可能不明白李元庆的深意。
李元庆已经彻底无意与他再争那些许功绩。
若袁督师还不知好歹,还想要压死李元庆,那~~,这个形势,便不是他能掌控的了!
至于京里的喷子们,山高皇帝远,李元庆可没心思伺候他们!
胜者王侯败者寇!
想要让喷子闭嘴,最好的方式,就是绝对的实力!
雪茄已经燃烧了一半,李元庆却并没有再抽下去的意思了,丢在脚下,狠狠踩灭,大步走向了帐内。
此时,已经是十一点,在这种寒冬深夜,人也格外容易犯困,在两边伺候的侍女,都已经昏昏欲睡,刘巧则坐在火盆边发呆,只有舒木蓉和聪古伦,正坐在简易的大床上,低低私语着什么。
看到门口响动,一个侍女机灵,率先看了一眼,瞬时反应过来,忙恭敬跪倒在地上,“见过爷。”
帐内众女这时也反应过来,纷纷跪倒行礼,“见过爷。”
李元庆摆了摆手,对这婆子和一群侍女道:“你们都下去吧!巧儿,给我弄一盆羊肉来,多加点汤。”
“是。”刘巧也回过神来,袅袅走出了帐外。
看到李元庆大步来到了床边,舒木蓉赶忙退出几步,小心道:“爷。”
李元庆一笑:“怎么样?你们两人,应该是旧识吧?”
舒木蓉忙道:“爷,我们在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但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面了。”
李元庆笑着点了点头,“木蓉,你下去休息吧。”
“是。”
舒木蓉不敢怠慢,忙乖巧的离去。
帐内只剩下李元庆和聪古伦两人,空气仿似也可开始有些炙热起来。
李元庆一直不说话,聪古伦小手都紧张的微微颤抖起来,紧紧纠结在一起,不知所措。
李元庆也不着急掀起聪古伦的红盖头,笑眯眯的打量着她。
看到聪古伦的小手都在颤抖,李元庆一笑,大手用力握住了她的小手。
聪古伦的娇躯明显一颤,轻声道:“爷,奴婢,奴婢来伺候您。”
说着,她就要起身来。
李元庆却是笑着按住了她的肩膀,“不着急。爷我还没挑红盖头呢!你等着。”
说着,李元庆大步来到一旁的小桌边,将秤杆取了过来,笑着挑起了聪古伦的红盖头。
瞬时,一张有些熟悉的青涩俏脸,出现在李元庆眼前。
让李元庆欣喜的是,聪古伦的娇颜,比画中更为娇艳!
尤其是她的皮肤极好,晶莹仿若脂玉,便是比之渠敏秋和张宝珠,也绝不多承让。
聪古伦这时也看到了李元庆高大的身躯,俏脸几乎快要红透了,却是不敢看李元庆。
她今天画着稍稍有些浓的新娘妆,长长的睫毛低垂着,一眨一眨,说不出的诱人。
李元庆抓住她的芊芊小手,随意的把玩着,心中也不由有些感叹。
聪古伦应该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到手的身份最为尊贵的女人。
即便是张宝珠,虽然贵为皇后,但~,她的母族势力却不够强大,某种程度上,也没有聪古伦更为尊贵。
皇太极虽然长得不咋地,但聪古伦却是没话说,放在后世,至少也得90分往上。
这主要是她还有些小,如果长开了,再熟一点,必定还要再加上几分。
这其实也是豪门贵女得天独厚的优势!
以老奴的身份、地位,他的宠妾,岂能丑了?
更不要提,聪古伦出生时,老奴的事业已经很是稳固,从小便锦衣玉食养着的豪门贵女,容貌又岂能差的了?
“别紧张。你很怕我么?”
李元庆轻轻揉捏着聪古伦的小手,用动作给她心里暗示,让她放轻松一点。
可聪古伦又怎能不紧张?还是有些不敢面对李元庆。
临行之前,她的八哥虽然没有给她定性的任务要求,但她却能看得出,八哥对她寄予了很深的希望。
再加之这些年来,聪古伦无数次的听到过李元庆的名字,但无一例外,都是有多少多少大金的勇士,又遭到了李元庆的毒手。
潜移默化之下,见到李元庆的本尊了,她又怎的可能放松下来?
李元庆也不着急,笑着看着她,“你八哥是你八哥,你是你,不能混为一谈。你若一直这么紧张,咱们还怎么说话?”
听到李元庆声音一直很柔和,聪古伦终于鼓起了勇气,小心抬起头,看向李元庆,轻声道:“爷。”
李元庆一笑,“这就对了,放轻松点。”
这时,刘巧和舒木蓉端着一大盆羊肉汤和酒壶过来,小心摆在桌上,又乖巧的退出去。
李元庆拉着聪古伦的小手,并肩坐在了桌边,笑道:“折腾了一晚上,饿坏了吧?咱们一起喝一杯。”
聪古伦这时稍稍缓过来一些,忙小心跪着起身来,拿起酒壶,给李元庆倒满了一杯酒,“爷,奴婢给您倒酒。”
李元庆一笑,用力在她的红唇上亲了一下,“不错。”
聪古伦的俏脸上登时更红,但神态,却渐渐放松了一些。
李元庆此时却没有太多心思理会聪古伦了,巡了大半夜的营,他可是饿坏了。
风卷残云,填饱了肚子,李元庆笑着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手脚,对聪古伦伸出了手,“过来,陪我走走。”
“嗳?是。”
聪古伦不敢怠慢,忙小心起身来,只穿着一双白色的袜子,把洁白的小手递给李元庆。
李元庆拉着聪古伦绕着帐内,慢慢的走着,也不多话。
聪古伦也不敢多话,就像是一个漂亮的洋娃娃,任由李元庆摆布。
走了一会儿,促进了一下肠道消化,李元庆掏出怀表,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就快要到十二点了,笑道:“娘子,咱们该歇息了吧?”
聪古伦俏脸登时一片羞红,片刻,这才反应过来,低声蚊子般道:“爷,奴婢,奴婢服侍您脱衣。”
李元庆淡淡‘嗯’了一声,伸开了双臂。
聪古伦这才缓过神来,忙小心服侍着李元庆脱衣。
此时,帐外虽然是凛凛深冬,但帐内,却是温暖如春。
看到聪古伦只是帮自己脱完了内衣,便呆呆没有了动作,李元庆忽然哈哈大笑,一把将聪古伦抱起来,抱到了简易的大床上。
感受着自己被李元庆剥成了一只小白羊,放在了柔软的被窝里,但却并没有想象中的狂风骤雨,聪古伦不由愣住了。
半晌,她鼓起勇气,小心转过身来,偷偷看向李元庆,却发现,李元庆正在看着一旁帐壁上挂着的巨大地图。
聪古伦一时不由呆住了,她刚才明明已经感觉到了……可……
“爷……”
聪古伦忽然有些患得患失起来,微微颤抖的唤了李元庆一声。
“嗯?”
李元庆柔和一笑,用力将她搂在怀里,“怎么?换了环境,睡不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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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8章 白雪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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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
柔软的阳光散在宽厚的帐壁上,发出暖暖的光芒。
聪古伦猛的从昨夜甜甜的美梦中惊醒过来,就想要起身来服侍李元庆,却忽然发现,身边早已经空空荡荡,哪里还有李元庆的影子?
聪古伦赶忙起身来穿好了衣服,心中不由又羞又愤。
他虽然对自己很好,但~,但自己这女人,当的也,也太不合格了啊……
她清晰的记得,在离开盛京之前,额娘叶赫那拉氏在她耳边嘱咐的话,“乖女,咱们女人,就是这样的命啊!一入侯门深似海!你一定要牢牢记得,当你进了他李家的门,你就是李家的人了,跟爱新觉罗,便再没有一分关系……”
“乖女,以后想要过的好,就一定要好好伺候他,孝顺公婆。好在李元庆已经没了爹娘,这里你倒可以省点心。不过,乖女,你虽是我大金的公主,但,对待李元庆的几个大妇,你却必须要懂得忍让,凡事须记得,退一步海阔天空。你还年幼,必定是斗不过她们的。乖女……”
额娘的殷切叮嘱仿似还在耳边,但聪古伦的俏脸,却止不住的升腾起一丝红晕。
“额娘,他,他昨夜并没有碰我……他说,我,我还太小……不过,他却,却是让我先,先熟悉……”
聪古伦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内心的感受。
她其实很想抗拒李元庆,将他当做她的大敌,但~,不可否认的是,她的心里深处,已经开始对李元庆形成了依赖感。
那么多那么多的大金勇士,都被李元庆割去了首级,尸骨不全,甚至,有很多大金的女人,都被李元庆抢掠去当做了奴隶,成为了明军的玩偶。
在没有见到李元庆之前,聪古伦曾经无数次想象过李元庆的模样,他必定是个嗜血如麻、三头六臂的怪物,像是野兽一样,以杀人为乐。
但等真正见到了李元庆,尤其是与李元庆有了深深的接触之后,她忽然发现,她以前所有的想象,登时便幻灭了。
他不但对自己很好,而且,他懂的实在是太多了,简直让她难以想象,他甚至,甚至能准确的推断她的红事……这……
坐在一旁的镜子边,梳洗了好一会儿,可聪古伦却始终无法静下心来。
尤其是,这镜子,竟然不是铜镜,而是……
聪古伦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总之,这镜子比铜镜要真的多,可以让她更加清晰的看清她的容颜。
看着镜子里精致的脸庞,洁白的肌肤,一瞬间,聪古伦对自己的容颜也非常美丽。
不过,昨天时,聪古伦已经见到了李元庆的两个侍妾,一个是刘巧,另一个是她幼年时的玩伴舒木蓉。
舒木蓉自不必说,早在多年前,便是叶赫部的一朵雪莲花,现在,更是成熟的娇艳诱人。
聪古伦很明了,她的容颜,就算比舒木蓉稍稍强出一些,但却绝强不了多少,而舒木蓉的气质,成熟的女人韵味,却是她绝别想赶上的。
而那个刘巧,虽然容颜稍微差些,但舒木蓉却告诉她,刘巧的身材极好,尤其是腰肢,非常柔软,简直让人匪夷所思,深得李元庆的宠幸。
这还仅仅是跟在李元庆身边的两个侍妾,更不要提,在长生岛府内,还有一大堆对手,在等着她呢。
原本,聪古伦对自己是充满着自信的。
但真正等到事情发生,她忽然发现,她就像是一直被养在笼中的一只瘦小的金丝雀,跟这些女人们相比,她根本没有任何优势……
脑海中胡思乱想的想着,聪古伦决定,她必须要主动一点,她已经是李元庆的妻子,就算不是妻子,却也应该是排名相当靠前的宠妾了,自是理当由她来伺候李元庆吃饭起居,绝不能被那个刘巧抢先了。
尤其是昨天刘巧那嚣张的态度,简直让她非常非常的不爽,她凭什么呀!
想着,聪古伦忙把自己收拾立整,小心来到帐门口,就准备出帐去查探一下,李元庆究竟去了哪里。
这时,门外却响起了亲兵的呼喊,“将军,将军。”
片刻,李元庆最熟悉的声音响起在耳边,“弟兄们辛苦了。今日早餐,每人家二两肉!”
亲兵顿时大喜,“谢将军。”
正思虑着呢,帐门已经被打开,李元庆大步走了进来,带进来一阵凛冽的寒风。
“呀。”
聪古伦登时被吓了一跳,差点就要摔倒在地上。
好在李元庆眼疾手快,一把便揽住了她的纤腰,瞬时把她扶起来,笑道:“怎么这么不小心?”
聪古伦俏脸登时一片羞红,忙道:“将军,奴,奴婢……”
看着她紧张的娇俏模样,李元庆不由一笑,揽着她的纤腰,重重在她的红唇上亲了一口,“不要紧张。咱们马上吃早饭。吃过早饭,咱们要离开这里。”
“啊?”
聪古伦一时还有些反应不过来,本能的道:“将军,咱们,咱们今早便要走么?”
李元庆笑着拉着她的小手,来到一旁坐下,“怎么?还有些舍不得么?”
聪古伦有些委屈的眼泪止不住的涌出来,“将军,奴婢,奴婢还没有跟八哥告别……”
李元庆哈哈大笑:“这个嘛。你倒不用太担心,用不了多久,咱们就会跟他再见面的。”
李元庆说完,刘巧和舒木蓉,已经端着早餐,来到了大帐内,小心摆放整齐。
看到刘巧过来,聪古伦赶忙绷起了小脸儿,一丝不苟。
李元庆一笑,也不戳破,待刘巧和舒木蓉离去,笑道:“咱们吃饭吧。”
聪古伦这才回过神来,忙乖巧的跪在李元庆身边,小手拿起酒壶,帮李元庆倒了一杯酒,“爷,奴婢来伺候您。”
看着她讨巧的小模样,李元庆笑着嗯一声,嘴角边,不由露出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
大明天启七年正月二十一,早上八点半,雪势已经停息,太阳从云层里露出了头。
伴随着李元庆大手一挥,整个队伍,开始返回盖州城。
与此同时,对面的后金军主力,也不再墨迹,开始收拾营地,往北折返。
但即便如此,李元庆依然不敢怠慢,严令儿郎们保持好严谨的队形,随时应对各种突发变动。
皇太极的确雄才伟略。
但~,先小人,后君子,却才是李元庆立于不败之地的不二法门!
小心才可驶得万年船啊!
不到两点,队伍顺利抵达了盖州城。
李元庆却并没有太多休息,跟要驻守盖州城的李三生,仔细叮嘱了一番,大队人马一路向西,直奔海边登船。
李元庆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赶赴铁山。
不出意外,皇太极的先锋,此时应该已经渡过了鸭绿江!
…………
深蓝色的大海中波涛起伏,远处,深蓝与雪白接连连接成片。
陆地在远方像是童话世界,海面上的浮冰,却又像阻挡着通往童话世界的恶魔。
聪古伦还是第一次坐船,而且是这么大的船。
刚开始的时候,她还有些晕船,但几天过去了,她也渐渐适应了,尤其是李元庆对她几乎是无微不至的照料,让她更感觉,她已经完全离不开李元庆了。
此时,站在甲板上,看向前方遥远的海面,聪古伦俏脸上忽然甜甜一笑,“如果说自己是白雪公主,那,李元庆会是她的王子么?不对,他应该是小矮人才对。也不对,小矮人那么坏……李元庆起码还要稍微好上那么一点点的……”
这时,身后有舵手大声呼喊,“距离长生岛,还有十里!询问是否转舵靠岸!”
“呀。长生岛?”
聪古伦不由一惊,这么快,这么快就要到长生岛了么?可,可她还完全都没有准备好啊,这……
这时,李元庆拿着一颗雪茄,大步从船舱里走出来,“转舵前往长生岛!不过,弟兄们就不要靠岸了!只取淡水和物资!”
“是!”
舵手应一声,很快,旗手便在上方打起了变换的旗语。
聪古伦一下子也反应过来,慌忙像是一只小鸟一般,扑到了李元庆怀里,“爷,您,您要把奴婢放在长生岛么?”
她实在无法想象,刚刚开始熟悉的甜蜜生活,还没有持续几天,她,她却要和她的男人分别了。
看着聪古伦娇俏委屈的模样,李元庆心中也微微有些软下来。
聪古伦这小美妞的确不错,虽然是老奴的血脉,但性子很温婉,关键是很懂事,而且学习能力也不错。
可惜,她现在还太小了,满打满算,也不过是刚刚满十五岁而已。
要现在就吃掉这个青涩的小苹果,李元庆真还没有这么重的胃口。
更不要提,聪古伦已经是他的女人,本着为她负责,能让她顺利平安的像正常的女子一样,能活到七老八十,李元庆自也不会急于这一时。
但李元庆毕竟不是圣人,这几日时间,人人都知道他娶了个娇妻美妾,但谁人又知道,这小美妞,却只能看、不能吃,李元庆的心中着实也有些毛躁了。
但看聪古伦这小模样,李元庆心中也生出了几分恻隐之心。
这小女孩,也不容易啊!
她不过只是牺牲品而已。
片刻,李元庆一笑:“你想跟着爷么?”
聪古伦忙坚定的点了点头,目光里满是坚毅。
李元庆一笑:“跟着爷也可以,但要听话,知道么?”
“嗯。爷,奴婢一定会乖乖听话的。”聪古伦赶忙点头,像是面对大灰狼的小红帽。
李元庆不由哈哈大笑:“也好!那爷便接着跟你白雪公主的故事。”
聪古伦不由大喜,小身子紧紧的腻在了李元庆身上,“谢谢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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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9章 丁卯胡乱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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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李元庆在旅途中的轻松和惬意不同。
大明天启七年正月十八,后金以镶蓝旗旗主阿敏为主力,协同镶红旗旗主岳托,镶白旗旗主阿济格,正白旗旗主杜度,贝勒济尔哈朗、硕托,额驸李永芳,等一众八旗满蒙权贵,率众三万余,攻破了义州。
二十四日,后金主力直逼铁山。
但此时,广鹿岛陈忠部,长生营孔有德部,都已经抵达了铁山,兵力近万,协同东江都司陈~良策,东江部铁山都司毛有俊,以及近万余东江儿郎,完全不虚后金主力。
二十五、二十六日,双方接连交战两日,后金主力非但没有占到丝毫的便宜,反而是损失惨重!
阿敏大发雷霆,在当日的议事中,以钢刀,将一张小木桌劈烂。
二十八日,后金军果断转换了方略,不再纠缠明军重兵云集的铁山,而是转道向西,挺近了朝~鲜腹地!
传统中的丁卯胡乱,正式拉开了帷幕。
…………
二月三日中午,李元庆的船队顺利抵达了铁山海域,李元庆很快便得到了相关的战报。
此时,朝~鲜方面的急救战报,已经像是雪片一样,一封接一封,急速发往铁山。
而毛文龙也已经率一万一千余东江军精锐,赶赴了铁山。
狰狞的大战,一触即发!
不过,李元庆虽然猜到了开始,但此时的形势已经完全紧绷起来,完全超脱了李元庆熟知的历史上的轨道,李元庆也不敢怠慢,率领先遣骑兵,连夜先行赶赴铁山。
二月四日傍晚,李元庆顺利抵达铁山城。
此时,整个铁山,这个人口不足五万的朝~鲜小城,已经彻底变成了军城!
明军足有超过五万余的兵力,汇聚于此。
很快,李元庆便在官厅内,见到了毛文龙和一众熟悉的弟兄们。
毛文龙快步迎上来,重重握了握李元庆的手,“元庆,还好你小子机灵啊!若不是你提前预定了铁山为此次操练的地点,陈~良策和有俊怕是……他娘的,后果真是不敢想象啊!”
毛文龙竟然也骂出了脏话。
一边的陈~良策和毛有俊,也都是激动的看向李元庆,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若是没有李元庆此次的神来之笔,这一老一小两个伙计,怕是别想见到现在的太阳了。
铁山当时虽然有近万东江士卒,但战兵尚不足两千,披甲尚不足一千,城池也几乎无险可守,面对后金的三万余主力大军,用屁股想,那也能猜到后果啊!
这主要是从宁远之战后,后金方面便封锁了消息,其主力的动向,明军很难察觉,此次后金主力大举进犯铁山,实在是有些突然,完全就是属于突袭。
便是毛文龙,信息通道被封死,他也几乎没有防备。
看着厅内一张张熟悉的脸孔,并没有少什么人,李元庆的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忙笑道:“大帅,此事只是个意外。本来,我和陈大哥约定的操练地点,是在复州。但后来,我感觉朝~鲜这边更为合适。主要是这边天更冷,更能让儿郎们激发出斗志,还能跟本部的弟兄们一起操练下!没想到,竟然歪打正着了!”
众人闻言不由都是大笑。
毛文龙也笑道:“元庆,这就叫苍天庇佑啊!连老天爷,也不忍咱们大明遭到如此打击啊!”
李元庆面上虽挂着笑,心中却道:“若不是自己有先见之明。后金这一记重拳,毛文龙怕真得结结实实的挨下了。在历史上的丁卯胡乱,铁山不到一天就失守。包括铁山都司毛有俊在内的数十名东江军将领,数千东江儿郎,皆是力战身亡!不可谓不惨痛啊!”
但此时,李元庆绝不会戳破这个秘密。
寒暄一番,亲兵奉上了茶水,厅内众将也都与李元庆见过礼,纷纷落座。
此时,毛文龙辛苦养了几年的东江本部精锐主力,几乎是倾巢而出。
李元庆这边,孔有德部已经提前抵达,后续,段喜亮部,顺子部,黄国山一部,还有五千余战兵精锐,将会在几天内抵达。
而陈忠这边,也来了近七千战兵,几乎主力都拉过来了。
三部仅是战兵加起来,就已经快要破三万。
若是再加上辅兵、水手,妥妥的能超过六七万、甚至是七八万人。
好在水手都在海边船队留守,否则,这小小的铁山城,真的是盛不开了啊。
此时,不大的官厅内,密密麻麻的聚集了足有上百号的三部将官。
而且,还有很多千总级的将官,现在还没资格进这个门。
厅内,毛文龙居首,李元庆居左,陈忠居右。
站在李元庆这里、稍稍高于众人的位置望过去,简直是将星璀璨啊!
他们中的很多人,足以影响华夏下面五十年的历史,甚至更远!
李元庆旅途虽然疲惫,赶过来还没来得及吃饭,但此时正在军议,李元庆也顾不及这么多了。
毛文龙道:“元庆,陈忠,诸位兄弟,这几日,后金主力已经进入了朝~鲜腹地。朝~鲜王上已经发来了数封求援急报!尔等可有什么想法?尽可说出来。大家一起议一议。”
毛文龙这话虽然是看着众人说的,但目光,却是落在了李元庆身上。
时已至今日。
毛文龙的东江本部虽然兵强马壮,物资充盈,但毛文龙非常明了,以东江本部此时的实力,守成有余,开拓却是非常不足。
虽然他们也有李元庆给予的火器支持,但无论是火力覆盖、还是火力储备,远远无法与李元庆的长生营相比。
此时这般状态,毛文龙即便非常想出城作战,一举剿灭后金主力,立下这不世之功,封爵封侯,但毛文龙更明白,他这点本钱,面对后金主力,绝难有胜算,想要出击,必须要有李元庆的协助。
一旁,陈继盛当然明白毛文龙的心思,忙笑道:“元庆,现在,后金主力怕是要逼近汉城。汉城虽有几万兵丁驻守,但不过只是一群乌合之众。依照我的估测,汉城方面,很可能撑不了几天。若是被鞑子攻破了汉城,剿灭了朝~鲜王宫,对咱们大明,可是极为不利之事啊。咱们必须要早些做出决断才行!”
张攀也道:“元庆,老陈说的不错。此时,对咱们来说,可真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若是在朝鲜,将后金主力歼灭,狗鞑子,那便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
毛承禄、孔有性、耿仲明、尚可喜诸人,以及一大串毛姓将领,都是毛文龙的干子干孙,也都对李元庆表达了强烈的战意。
便是陈忠,也有些按耐不住了,笑道:“元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这一回,咱们一定得把阿敏这伙狗日的堵在朝~鲜!”
李元庆缓缓点了点头,掏出一盒雪茄,取出一颗,然后丢给陈忠,让他分给兄弟们。
点燃雪茄,深深吸了一口,李元庆将自己英挺的脸孔,隐藏在一片云山雾绕之中。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李元庆的身上。
事实上,李元庆也没有想到,弟兄们的心气儿居然如此高涨,想要一口气吃下阿敏这伙人。
他参加此次丁卯胡乱的本意,一方面,是要减少东江弟兄们的损失,毕竟,都是些老弟兄啊!都是一张张与李元庆熟识的活生生脸孔啊!
随便哪一个老兄弟没了,都足够让李元庆心疼不已了。
另一方面,也是时候对朝~鲜讨回点利息了。
李元庆清晰的记得,在后世时,棒子方面曾经有所谓的历史砖家,公开发文称:丁卯胡乱,明军对朝~鲜造成的损失,甚至已经超过了壬辰倭乱时、小鬼子对朝~鲜造成的损失。
并称,后金军主力之所以在朝~鲜退兵,跟明军完全没有什么关系,全是他们的‘义军’英勇,击溃了战无不胜的八旗主力!
当时李元庆看到了这篇文章,简直就想跳起来、大嘴巴子抽他娘的啊!
历史上,丁卯胡乱时,正处于东江集团的弱势期,别说武器了,将士们缺衣少粮,简直衣不遮体,食不果腹,跟叫花子也没差别。
但即便如此,毛文龙却并未有退让,果断率部进入了后金腹地,与后金主力面对面的对着干!
经过了漫长的拉锯战,终于在春暖花开、冰雪融化后,后金的骑兵物资不足,受到了严重的限制,最终,在瓶山决战中,东江的将士们一举击溃了后金军主力,获得了此次战役的最终胜利!
但为此,东江军付出了万余儿郎的伤亡代价,并且,有近两万人,被后金军生俘,沦为奴隶!
包括毛有俊在内,几十名毛文龙的毛姓干子干孙,血染沙场,一直战斗到最后一刻!
可他娘的这么多好儿郎们的性命,到头来,在所谓的棒子国砖家嘴里,不但一文不值,反倒成为了罪魁祸首,这让人怎么能忍?
不过,此时包括毛文龙和陈忠在内,所有的弟兄们,都对这场战役很乐观,但李元庆却也清晰明了明军的不足。
在战兵的机动性上,此时的明军,几乎已经可以说,他们并不会输给后金军多少了。
李元庆、毛文龙、陈忠三部加起来,在铁山的战马,至少要超过七千匹。
七千人的战兵,已经够解决很大的问题了。
但~,明军其他的牲畜、像是骡马之类,却是严重不足。
这也就意味着,即便明军的先锋可以先期抵达预计战场,后续的物资补给线,却根本跟不上。
而后金军是一路烧杀抢掠抢过去,明军跟在他们屁股后面,就算再想抢,依照后金军的尿性,那几乎也是抢无可抢了!
这就注定了,明军在机动性上,还是要远远处于下风。
而且,此时后金军被憋了这么久,士气正旺,若是面对面硬顶,必定会多平添不少的伤亡。
到了此时这个时候,即便是皇太极继位,但李元庆提前的筹谋已经完成,明军根子已经扎下来,后金军主力就像是被关在笼子里的野兽,看似很威猛,但实际上,他们的战力,正在一点点被明军削弱,或者说,赶超!
不过,即便意识到贸然出击,不可能会有太好的收获,但面对群情激奋的弟兄们,李元庆自然也不会‘挡道儿’。
片刻,他深深吸了一口烟蒂笑道:“大帅,大哥,诸位兄弟,干鞑子,我李元庆是从来没有二话的!哪怕皇太极把聪古轮给了我呢!弟兄们想要出击,我必将全力支持!不过,此事,弟兄们决不可贸然,当以稳步推进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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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很想说几句,但一直不知道怎么开口。
这本明贼,小船是比较拼命的,从发书以来,几乎每天从未低于三更。
但在数据上,这本书却是有些可怜。
小船在生活中其实是个很沉闷的人,不是很善于表达。
生活也是单纯的可怜,工作,码子,看孩子,偶尔有能看一场球的机会,那真是天大的幸事了。
这本书的成绩不理想,小船也就看不到盼头,经济不会有提升,
无论是信心,还是心情,都会受到很大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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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0章 脊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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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庆纳娶聪古伦之事,是极端私密之事,在赶来铁山之前,李元庆曾用快船密信,对毛文龙有所提及。
但毛文龙也万万没有想到,在此时,李元庆竟然将这等私密的消息,公之于众,登时不由大惊失色。
底下的兄弟们也完全呆住了,片刻,不由炸开了锅。
他们简直做梦也想不到啊,这个节骨眼儿上,李元庆竟然爆出了这么个猛料,这……
便是陈忠,一时也缓不过劲来,忙看向李元庆道:“元庆,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元庆却不疾不徐,淡淡吸了一口烟蒂,笑道:“大帅,大哥,诸位兄弟,这事情,是私密,但也不是私密。早在当年海州之战时,老奴便放出了消息,想要将聪古伦嫁给我,要我为后金效力。”
“元庆!你……”
毛文龙想要阻止李元庆说下去,李元庆却笑着摆了摆手。
“弟兄们,我李元庆是什么人,这么多年了,我不说,弟兄们想必也都知道一些。老奴当年,聪古伦之事之所以没成,弟兄们想必也能猜得到!”
“没错!”
“老奴觉得我李元庆虽然勉强算是个人物,但也仅此而已。以我的能力,不可能对后金腹地造成什么影响,这件事,便不了了之。”
身边弟兄们顿时一阵低声议论纷纷。
毛文龙和陈忠也是若有所思。
李元庆又笑道:“但在之前不久,皇太极却是派来了心腹使者,与我面谈!他已经远没有了老奴当初的强势,他不但要将聪古伦嫁给我,还给聪古伦备下了丰厚的嫁妆。关键是朝廷方面,对我李元庆也有些纠结和误会。所以,此事,我没有拒绝!”
“就在正月二十那天,在盖州城外,我与皇太极见了面,达成了聪古伦过门之事。”
“此时,聪古伦就在赶来铁山的路上,用不了两天,弟兄们就可以见到她。”
毛文龙这时也已经有些明白了李元庆的深意,不由苦笑着摇了摇头,“元庆,何至于此啊!”
陈继盛也是大惊失色,“元庆,这事情,这,这,哎……”
陈忠是跟李元庆一起从京里逃出来,便是再愚钝,也明白了李元庆的意思,额头上冷汗都渗出来,“元庆,事情,事情或许还没有坏到这一步啊!”
李元庆一笑,笑着扫视周围众人:“弟兄们,话说的再漂亮,这东西意思也不大!但我李元庆是什么人,弟兄们心里都有一本账!朝廷要我李元庆杀鞑子,没军饷,没装备,这都无所谓!鞑子与我李元庆有不共戴天之仇,就算是光着腚,我李元庆也必与鞑子不死不休!”
“但----”
李元庆话锋忽然一转:“有些人,想要借着我李元庆的手,用我李元庆麾下的弟兄们的性命,染红他的乌纱,脏水盆子还要往我李元庆头上扣!还想要了我李元庆的性命,夺了我和弟兄们的基业!这件事,我李元庆不答应!麾下的弟兄们也不答应!”
“好!元庆说得好,说得好啊!”
张攀率先站起来,扫视众人道:“弟兄们,元庆是什么人。没有人比我老张更清楚了!多少回了,哪一次跟鞑子干,不是元庆来冲锋,就是元庆来殿后!我东江,我辽南、辽东,大帅是首功,元庆绝对是第二功!”
毛文龙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模样,眉头不由紧紧皱起来。
陈继盛脸色也有些发虚,想要说些什么,但迟迟却说不出口。
陈忠这时也被燃烧起来,借着张攀的话茬道:“大帅,弟兄们,大家应该都知道,元庆是我陈忠拜把子的兄弟!无论元庆站在哪边,我陈忠,都会毫不犹豫的站在哪边!我广鹿岛的弟兄们,也会站在哪边!”
“当年的事儿,我不想再提!但最近这些事儿,我却得跟弟兄们好好说道说道。”
“弟兄们可能都不知道,我跟元庆此次进京,遇到了一次大~麻烦!当今阁老、礼部尚书黄立极的孙子黄玉珏,居然公然调戏元庆的家眷!还是芸娘、敏秋和娇~娘她们!元庆是什么人?怎的能咽下这口气?当即便带兵围了黄立极这老狗的宅子!”
“但弟兄们也知道,这黄立极是什么人?元庆小胳膊又怎的能拧得过大腿?不得已之下,我和元庆只能先行逃出京师!还有,弟兄们可能不知道,元庆去年,为什么要跑去南洋?啊!好好的辽地不呆,为什么要跑去南洋?弟兄们可知道?”
周围顿时又是一阵议论纷纷。
陈忠见时候差不多了,忍不住冷笑道:“还不是那狗日的抚台袁蛮子!”
“弟兄们都知道,宁远之战,元庆在觉华岛立下了大功!但功绩上,却几乎被袁蛮子这狗日的独占了!正是袁蛮子威胁元庆,要元庆退出在辽地的军事动作,元庆不得已,才只能去开拓南洋的商路!”
“现如今,已经不仅仅是袁蛮子了,还有朝廷,还有黄立极,都想要了元庆的命!弟兄们,你们说,元庆该怎么办?”
莫说是东江部的将领了,便是长生营和陈忠部麾下的将领们,也不知道竟然发生了这种事情,登时一阵哗然!
尤其是这么多年,辽西文官集团,对东江部随意泼脏水、扣屎盆子,简直让弟兄们感同身受啊!
即便有毛文龙压着,但人心都是肉长的啊。
泥人都还有三分火气呢,更不要提,是这些一个个带兵的铁骨铮铮的好汉子啊!
“李帅,朝廷不公,简直不给弟兄们活路啊!”
“这狗日的朝廷,狗日的袁蛮子啊!他们是想把弟兄们逼死吗?”
“………”
看着底下群情激奋的弟兄们,看着旁边毛文龙和陈继盛紧绷的脸孔,李元庆淡淡一笑,用力摆了摆手。
这些弟兄们都知道李元庆有话说,纷纷安静下来。
李元庆道:“刚才,我大哥说多了,弟兄们也别往心里去!但~,话李元庆也说在前头!孩儿不嫌娘丑,狗不嫌家贫!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皇上若是想要李元庆的性命,我李元庆没有二话!但~~,若是有人想借皇上之手,要了我李元庆的性命,夺我和弟兄们的家业和性命!这件事,我李元庆绝不会答应!”
“不过,我李元庆也可以在这里,跟诸位兄弟们保证,除非朝廷真的非要取我李元庆的性命而后快,非要绝我李元庆的生路,否则,我李元庆,绝不会自立!”
说着,李元庆的神色无比的郑重:“今日,我李元庆之所以要跟弟兄们说这么多,就是想要弟兄们明白,我李元庆,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此时,大战在即,我不想弟兄们还不知道,我李元庆已经娶了老奴的女儿!所以,我必须要跟弟兄们说清楚!”
“若弟兄们信得过我,愿意把后背给我,我李元庆必将守护好弟兄们的退路!若弟兄们信不过我,想要我李元庆顶在前面,我李元庆也绝无二话!”
“但刚才,话我也说清楚了,此时鞑子主力依然势大,我军若盲目上前,并不明智,当步步为营,逐步朝前推进,蚕食鞑子的生存空间!什么时候鞑子倦了,物资不足了,才是我们出手之时!弟兄们的性命,都金贵着啊!”
便是毛承禄,这时也忍不住了,大呼道:“元庆,不就是娶了老奴的一个小女儿吗?这叫什么大不了的事儿?有多少人,想娶老奴的女儿,还没有这个本钱呢!更何况,是皇太极自己把妹子送上来,你干啥不娶?为什么不娶?啊!元庆,此事做的漂亮,为咱们汉家儿郎争光了啊!”
孔有性也忍不住道:“李帅威武!区区一介妇人而已,有何愧疚?咱们都还想娶几个鞑子小娘们儿来暖床呢?”
便是生性阴沉的耿仲明也道:“李帅,您和大帅,都是辽地的脊梁!有大帅和您在这里坐镇,弟兄们才有了主心骨啊!”
陈~良策也是大笑道:“元庆,你他娘的已经不只救过老子一条命了!老子已经是赚大了啊!还怕你再收回去一条命不成?你他娘的少跟个娘们儿一样,说这么多干啥?弟兄们若连你都信不过,那还能信得过谁?”
“没错!李帅,弟兄们若连李帅都信不过,还能信得过谁?”
“………”
看着群情激奋的将官们,毛文龙眉头不由皱的更深了,他忽然发现,李元庆在东江本部中的影响力,早已经超越了他的想象。
陈继盛脸色也有些发白啊!
李元庆这次,好像,好像是真的有点玩大了啊!
李元庆自然看到了毛文龙和陈继盛的脸色,但此时,他却不疾不徐,笑道:“今天这事儿,弟兄们心中有数就行了!对外,不要过多宣扬!今日的军议,大家回去好好琢磨琢磨,到明日,一切由大帅定夺!孔有德!”
“卑职在!”
孔有德此时也被李元庆搞的热血沸腾,忙恭敬出列,跪倒在地上。
“今夜,便由我长生营来请客,在出战前,让弟兄们吃好喝好,酒肉管饱!”
孔有德登时也明白了李元庆的意思,忙恭敬道:“是!”
军议到了这程度,显然是没法再继续下去了。
李元庆对陈忠和张攀使了个眼色,让他们两人来收拾这边的残局,他则是对毛文龙低语几句,跟毛文龙快步来到了后厅!
后厅内,亲兵奉上了茶水,李元庆恭敬跪倒在毛文龙面前,“大帅,这一回,元庆怕是让您失望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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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1章 外行内行,里子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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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文龙极为复杂的看着李元庆,心中一时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同样是带兵之人,几乎是以一己之力,造就了此时东江的基业,对李元庆的遭遇,毛文龙感同身受。
但毛文龙也没有想到,在此时,在大战将始的这个节骨眼儿上,李元庆居然会爆发的这么猛烈。
尤其是李元庆在东江本部将领们中的号召力,更是让毛文龙有了一种如坐针毡的感觉。
“元庆,你~,你先起来说话。”
毛文龙仿似一下子苍老了几岁,目光也显得有些浑浊,说不出的疲惫。
李元庆此时自也能猜到一些毛文龙的心思,但他更明白,这场仗要想顺利的打下去,他必须要把这个乱局收拾起来,而首当其冲的一点,就是要先说服毛文龙。
片刻,李元庆深深叹息一声道:“大帅,您对卑职,就像是慈父。卑职能走到现在,离不开您的教诲和提拔。今日之事,元庆或许是冲动了。但~~,把这些一直憋在心里不能说的话说出来,元庆心里,却一下子畅快了许多。大帅,卑职想跪着,因为您不只是卑职的大帅,更是卑职的慈父。”
“哎!”
毛文龙也长长叹息一声:“元庆,何至于此啊!时至今日,你年纪了也不小了啊!马上就要到而立之年,为何,为何反倒不如以前沉稳了?”
李元庆道:“大帅,您是卑职的慈父,卑职对您,绝不敢再有所隐瞒。说实话,大帅,卑职对现在的朝廷,简直是失望透顶!”
“大胆!”
毛文龙登时大怒,就像是一只要暴起的雄狮,猛的站起来,直勾勾的盯着李元庆的眼睛。
但李元庆却毫不畏惧,静静的与毛文龙对视。
空气仿似都被凝固了,室内的气氛一下子降到了冰点。
半晌,大概四五分钟之后,毛文龙忽然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浊气,说不出的疲惫摆手道:“罢了罢了!元庆,我知道,朝廷的确有很多地方,对不住你!但,朝廷是君父,你难道真的要逆天下之大不讳,与朝廷决裂么?”
李元庆道:“大帅,这只是卑职不得已之下的选择。若不到最后一步,卑职绝不会自绝与朝廷,自绝与大明!否则,卑职此时就不该出现在这里,而是,-----皇太极的王帐里!”
毛文龙缓缓点了点头,“元庆,作为你的长辈,某不想看到你走到那一步!”
李元庆道:“大帅,此事您尽可放心!卑职就算自立,又怎能会以身事奴?后金鞑子与我有不共戴天之仇,就算卑职自立,也必将要将后金奴酋,斩草除根!”
毛文龙点了点头,“元庆,我相信你是个能明辨大是大非的好孩子!但我还是希望,在遇到大事之前,你能多多冷静,仔细考量。”
李元庆点头道:“大帅教诲,卑职铭记于心!”
看李元庆真诚的没有半分杂质的眼神,毛文龙也明白了李元庆的心意,忍不住摇头叹息道:“国事至此,何以,何以啊?”
李元庆也已经明白了毛文龙的心意,他这是要站在中立的立场了。
以毛文龙从小接受的教育熏陶,这已经相当难得了。
李元庆心中也有些感动,在大是大非面前,毛文龙还是理智和感情占据了上风!
沉默片刻,李元庆道:“大帅,关于此次阿敏主力犯境,卑职心中有些想法。”
毛文龙点了点头,示意李元庆说下去。
李元庆道:“大帅,朝~鲜此时的境地,不出意外,其本国国力,根本无法阻挡,向大明、向朝廷求援,几乎是不可避免。”
毛文龙点头道:“现在,已经至少有三批朝鲜使者,已经奔赴京师。”
李元庆点头道:“大帅,卑职还是坚持之前的想法,我军当以稳步推进为主,步步为营,稳固好后方,蚕食后金军主力的生存空间。最好能将决战,拖到春暖花开、天气转暖之后。”
毛文龙看向李元庆的眼睛道:“元庆,只怕,朝廷不这么想啊!”
李元庆道:“大帅,大明在朝鲜的可用之兵,除了你我,便再无他人!在这方面,咱们有足够的主动权!”
毛文龙沉默不语。
李元庆继续道:“大帅,咱们东江,能有现在的基业,何其不易?弟兄们都是些好儿郎!难道,真的要为朝廷的几分薄面,把大好的性命,白白送给后金鞑子么?大帅,外行指挥内行,他们一句轻飘飘的话,说的容易,可~~,他们又怎会知道,他们这一句话,有多少好儿郎,要维持付出性命呢?”
在后世,外行指挥内行,不知已经有了多少惨痛的经历。
那时,李元庆没有能力去改变什么,但此时,既然他有能力,就绝不会坐视不理。
辽民,已经够苦了啊!
李元庆绝不能再让他们卑贱的性命、热乎乎的鲜血,成为染红那些有心人的乌纱的筹码。
见毛文龙还没有反应,李元庆又加大了筹码:“大帅,朝~鲜此时国力贫瘠,阿敏这伙鞑子,就算杀进汉城,恐怕,也不会有多少切实的收获。唯一的收获,只可能是金银珠玉。这些黄白之物,又不可能被他们吃掉,那咱们又急什么?此时天寒地冻,正是狗鞑子士气正旺、兵强马壮之时,我军虽兵多将广,但战马稀缺,若盲目冲上前去,只不过是白白牺牲掉儿郎们的性命啊!”
“大帅,何不至鞑子精力耗尽,天气回暖之时,将他们牢牢的堵在朝~鲜境内,以逸待劳,将他们的收获,全部化为己有?”
“大帅,此役,鞑子首级军功,兵甲武器,卑职分文不取!卑职只要收获的两成财货,充当此次出兵物资!”
李元庆已经说的这么明白,毛文龙又怎能不明白李元庆的心思?
李元庆这几乎就是来白干,来帮他毛文龙打这场仗啊!
“呼-----”
毛文龙忍不住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浊气,“元庆,你所言,某又怎能不知啊!但朝~鲜求援很急,朝廷这边,绝不可能袖手旁观,他们不会给咱们这么长时间啊!而且,一旦朝~鲜王宫被破,对咱们大明,也将是极具影响力之事。”
李元庆点头道:“大帅,以卑职估测,朝~鲜王宫,怕绝不会被破。朝~鲜现在的王上是什么人,大帅,想必您比卑职更为了解。更不要提,还有他们的义军呢。大帅,能力有大小,朝廷的面子固然重要,但~,咱们,毕竟是一线将领,还是要量力而为啊!”
毛文龙看向李元庆的眼睛。
李元庆的话说的虽是隐晦,但以他的精明,又怎的能不明了其中深意?
李元庆这是要对朝~鲜下死手啊……
毛文龙有些疲惫的揉着太阳穴,“元庆,此事,此事让我再好好想想。”
李元庆也不再墨迹,恭敬磕头道:“大帅,卑职先行告退!若大帅要寻卑职,可随时派人唤卑职!”
…………
李元庆走出官厅,官厅内已经没了什么人。
牛根升还带着几十名亲兵,在这边留守,看李元庆出来,牛根升忙快步迎上来,低声道:“将军,陈帅、张参将、陈都司他们,正在小孔的军营内等您。”
李元庆点了点头,“走,去军营!”
孔有德的军营在铁山城北,距离官厅不足两里,策马片刻便至。
但李元庆很明白,以陈忠的粗犷,必定想不到这么周详,把酒宴安排在孔有德的营地中,这应该是张攀或是陈~良策的主意。
毕竟,今天事情闹的有点大了,他们也怕毛文龙万一怒火冲天,真要来个大义灭亲,把李元庆给拿下了。
来到孔有德的营地,这里已经热闹非凡。
铁山是个小城。
甚至,就算是朝~鲜的都城汉城,对大明而言,也不过只是个小城。
因为孔有德部在之前对阵鞑子的战斗中,是正面主力,因此,其营地紧贴铁山北门,围绕着主街道,占领了几片广场和几片居民区,规模不小。
此时,酒宴的主战场并没有在居民区的房中,而是就在营门里不远,露天的篝火大宴。
看到李元庆过来,众人不由都是大喜,张攀端着一碗酒,快步过来,拉着李元庆在他身边坐下。
在场差不多得有五六十名将领,皆是些熟面孔。
李元庆在东江本部中的影响力虽甚,但很多人,必定还是得照顾到毛文龙的面子。
除了张攀、毛承禄、陈~良策、孔有性、耿家兄弟、尚家兄弟,这种与李元庆有实质利益来往的铁杆,那些毛姓的将领,以及一些实力弱小的‘骑墙派’,就算想与李元庆示好,却也必须要考虑到毛文龙的感受。
但让李元庆意外的是,东江部铁山都司毛有俊,居然也在列。
毛有俊是这几年才窜起来的新星,其来历,众人怕早已经忘了,但他是白丁出身。
再直白点说,他不是孔有德、耿仲明兄弟、尚可喜兄弟这种、父辈有积累的将门,而是草根出身。
在东江本部的体系里,虽然是新军,但骨子里,跟被关宁将门把持的辽西军队,其实也没有太大的差别。
想要出头,想要混出来,你只能是依附别人。
否则,这密密麻麻,成千上百的将领们,又有几人,能有真正带兵的实权呢。
刚开始,只是草根阶层将领,开始认毛文龙为干爹、干爷爷,到后来,便是有传承的将门子弟,也不能免俗。
因为不这样,你就无法进入东江的核心阶层,无法领兵。
这让这些对鞑子仇深似海的将领们,如何看到出头之日?
此时,气氛很热烈,尤其是李元庆来了之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李元庆身上。
李元庆一笑,端起一碗酒:“今天兄弟们的情谊,我李元庆记下了!来,话不多说!我李元庆先干了这碗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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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鲜都城是平~壤,但本文用汉城来代替,兄弟们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