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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剑破魔诀全文阅读

作者:千殇羽     奇剑破魔诀txt下载     奇剑破魔诀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九百六十一章,体孕千机

    第九百六十一章,体孕千机

    一声惊天动地的轰响,排浪带起千钧之力向众人打来,众人大惊不已,那蓝鲸忽的一声长鸣,罗啸成喊道:“大家快到鲸口中去。”

    一行人在那水浪的推动下,飞快的游进了蓝鲸口中,蓝鲸立即合上大嘴,一时间光芒完全消失。众人捂着鼻子忍受着鲸嘴之中的腥味,一时间都无法说话。在那巨浪之中,便是蓝鲸如此巨大的身躯竟然也被震荡得一摇一摆。

    不知过了过久,蓝鲸终于再度张开嘴,众人早已忍不住鲸嘴中的味道,飞快游了出来。此时空间之中已经再也没有了半个翼人的影子。整片水域中的血迹也早已消失殆尽。环视四周,只见周围漂浮着成千上万的白色光团,如同悬浮在水中的一颗颗珍珠。

    “好漂亮,这些都是什么啊?”玉儿两眼放光,游上前去,轻轻捧起一道光团,眼睛凑近打量,只见那光团之中竟然有一个小小的婴儿,人身鱼尾,肉嘟嘟的甚是可爱,瞧那样子,分明是鲛人婴儿无疑。玉儿奇怪道:“这里面是小鲛人唉。”她又换了几个光团,只见所有白色之中都是小小的鲛人婴儿。

    众人大概也是发现了这一点,一时间不禁有些不解。只听得琴姬叹道:“牺牲那么多族人来换取这些新生婴儿,酉水,真不知该说你是个英雄还是恶魔?”

    冉倾珞疑惑道:“究竟怎么一回事?”

    琴姬道:“你们还记得酉水说过自己封印了万余鲛人胚胎么?”众人点头,琴姬又道,“没想到的是,酉水将这万余生命封印在了自己体内。这些小鲛人胚胎若要发育成型,便必须要吸取无数的能量。酉水便是利用这一点,吸收鲛人国中残存的所有鲛人的性命,作为孕育之力。这股力量经由封印转换为酉水可用的能量,在小鲛人还未吸收之际 ,她借用这股力量,同翼人国主同归于尽了。”

    众人闻言,不禁骇然,玉儿掩唇惊道:“所有存活下来的鲛人...这...好残忍....那都是她的族人啊...”

    史云扬沉默一阵,道:“我们没有资格责怪于她,她没有选择。”冉倾珞摇摇头,道:“她没有做错,但做的也并不对,生命是上天赐予每一个种族的权力,没有人有资格剥夺,可是,在她眼中,生命似乎是可以权衡的啊。这样对吗,我不认为。”

    韩仑道:“那些鲛人身上背负着的已经是死亡,只有这些新生儿才是鲛人族的希望。”

    冉倾珞伸手捧过一个光团,感受着其中透出的勃勃生机,心中也稍微释然。轻轻向其中透入了一股女娲之力。那其中的小鲛人微微动了动手脚,随即又开始沉睡。冉倾珞见状,不禁忧心道:“这些孩子都还是未曾觉醒的状态,他们自小便失去了供给,今后该怎么办?”

    忽听得一阵阵鲸鸣之声自身后传来,只见那些巨鲸正在这些光点周遭不断移动,张开嘴将光团一个个吸入口中。玉儿大惊,指着喊道:“他们要把小鲛人吃了啊!!”罗啸成笑道:“不是的,小鲛人会在他们的保护下顺利苏醒,成长。鲸族会照顾他们的。”

    玉儿这才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一大片巨鲸不费多少时间,便将这水域之中的光团吸收得差不多了。一头巨鲸向众人游了过来,冉倾珞见状,轻抚了一下手中的小家伙,便不舍的放开手,那光团轻轻向那鲸鱼飘去,鲸鱼一张口, 那光团便也被吸入其口中。

    罗啸成叹道:“鲛人族能够摆脱这个死局,留下这么一份生的希望,也算是他们的造化了。”他轻轻松开手,手中两颗鲛珠熠熠闪光。

    无数海鲸阵阵长鸣,便在众人的目视之下调转身形,渐渐地朝着远处的水域游开去。那条蓝鲸冲着众人晃了晃头,嗯呜一声。罗啸扶着它的头,道:“鲸兄,日后再见了,这些小家伙就拜托你们了。”蓝鲸呜呜几声低吟,罗啸成哈哈一笑,道:“我们还有我们要做的,若是有机会,以后再来拜访。”拱手一礼。

    蓝鲸眨了眨眼睛,巨鳍渐渐滑动,身形转了个圈,便向游向远方的鲸群追了去。不多时,便已经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先前刀枪铮鸣的战场,不过这片刻功夫,便已经变得空空如是,只剩空荡荡的海水透着粼粼波光,好似遍洒着希望。

    史云扬道:“此番大家都受了不小的伤,我们稍作休整再出发吧。”

    韩仑道:“希望潜龙号没被刚才的爆炸毁了,咱们下去看看吧。”韩仑扶住玉儿身子,自己也行动不便。韩仑便与众人分了些丹药,稍作支撑,一行人便向水底沉去。一站下来,琴姬的损伤不小,那幻灵草的能量早已经消耗殆尽,此时已经化作长琴,被冉倾珞收在囊中,此番受创不小,看来若是没有什么天才地宝,若要再想化形,可就有些难了。

    一行人到得鲛人国外,寻到了潜龙号,所幸船身并无太大损伤,稍作修理便能再度。众人皆受伤不轻,无暇前去修理,便在船中歇息了一夜,待得伤势有些好转,韩仑才又顶着疲乏,去将船修了,有些闲暇时间,便教众人怎么用这“潜龙”偃甲船,时间不知不觉便已经过了三日。

    如今鲛人族几乎算是全军覆灭,仅余的万余鲛人若要成长起来,怕也需要不少时日。眼前的这座城也完全成了一座殇城。鲛人一族的联盟几乎也就算是告破。如今人界七族又少了一族,对于联盟来说无疑乃是一个极大的打击。不过即便如此,几人的路线还是不会有所改变。下一个目标乃是扶桑,距离此处还有些水程。几人也不再多做耽搁,便开启了潜龙号,调转船头,径直往东方行去。

    船刚发动,韩仑忽然想起一事,引着玉儿到了船尾。道:“你看看你身上是否有一颗珠子和一个小瓦罐。”玉儿检查了一下魂蕴之中,确是发现了两样东西,奇道:“这是什么?我怎么不知道我有这个?”

    韩仑接过,道:“这是我们在秦始皇陵里面,受一位鲛人所托,这颗明月珠曾救过我的命,而这坛子里装的乃是她们的尸骨,她们生遭不幸,死只想回归家乡,可是这家乡也变成了这幅光景,实在让人叹惋。”说罢,便将那珠子掷了出去。随即打开坛子,只见坛子之中洒出一层艳红的粉末,在水流的滑动之下,瞬时间已经被卷到了身后,随即在海水中隐没了行迹。

    韩仑道:“希望她们能够安心。如此,也算完成了我们的一桩任务。”

    潜龙号渐渐远去,也离开了这片让人伤心的海域。

    半晌之后,水中忽然凝聚起两道力量,过不久,只见水中出现一个黑色的法阵,其间光芒涌出,随即便有两个人影从中走出,悬于水中。

    那二人乃是一男一女,分明就是魔尊穷奇以及其侍女冰菊,想不到事隔许久,竟又在这海中看到他们身形。

    穷奇回头看了看底下几乎已是废墟的鲛人国,轻叹一声,道:“此等场景,何其熟稔。万年前大战之后,不也就是此种光景么。想不到时隔万年,竟然又重浮往事,真是心有感慨。”

    冰菊道:“少听到尊者提起万年前的大战呢。”

    穷奇点头道:“是啊,那场大战真是...旷日持久,一战下来,六界都已经如同此番光景。那场大战让每一个生灵都有所失去,绝无例外。”说着轻轻抚摸着手中的女人头。

    冰菊道:“如今鲛人已经完了,此局全系尊者妙计。不费一兵一卒便灭了人界十族之一。”

    穷奇尊者笑道:“鲛人虽然还没有完,不过已然不成气候,无需多虑。”

    “不过冰菊仍有一事不明。”

    “本尊今日心情不错,说来听听。”

    冰菊颔首,恭敬地道:“那聚集地中少说也有千万雄兵,若是让这些魔灵顺利孵化,人界便埋下了一支潜在重兵。尊者为何不保留此处,而是要将其入口为翼人族打开,引得此处覆灭?”

    穷奇尊者笑道:“问得好。这里的魔灵都是上古大战之后遗留下来的,那一战移山填海,这些魔灵被深深压在水下,无人得知。如你所说,这些力量若是觉醒,势必对魔界的大业有着强大的助益。不过....”

    “不过什么?”

    穷奇尊者并不回答,反而笑着问道:“如果你和你的仇人同在一片沙漠中行走,你们都想杀了对方,但是又想好好活下去,你有十块饼,他却只有半壶水,他已经快要饿死,但你还不饿,只是稍微有些口渴,若是你,你愿意用你的十块饼去换他那半瓶水么?”

    冰菊思索一番,点头道:“我愿意,现在给他十块饼,他吃了之后只会更渴,在沙漠中没有水就等于死,而我不饿,有了水就有了活下去的机会。”

    穷奇尊者点点头道:“这就是了,这些魔灵对于魔界来说不过是十块饼,是锦上之花。而鲛人族则是那半壶水,对于他们来说,可是雪中之炭。”

    冰菊点点头,道:“原来如此,冰菊懂了。”

    穷奇尊者笑道:“下一个是龙族吧,方丈洲,倒是个好地方,也是时候去会会东王君了。”

第九百六十二章,日出之国

    第九百六十二章,日出之国

    十万里水光如银,抬头扣着一张碧蓝的天穹,阳光刺眼,直射船头。

    海中乱流丛生,波涛汹涌,不比近海安宁祥和。不其间多遇到强风暴雨,浪涛千尺,如铸银墙。幸好潜龙号坚实牢固,又能沉潜海底,倒也平安躲过了几次大风大浪。不过行程终究是慢了些,不知不觉,潜龙号已经在海中航行了十余日。

    起初众人对大海还是新鲜十足,如今半个多月的时间过去,眼中所见尽是游鱼浮藻,潋滟水光,便是海天一色,鱼跃鸢飞,也早已经看得双眼木然,只觉觉得枯燥乏味,毫无生机。

    一行人将船停在了海面上。正坐在甲板上无聊的晒着太阳。玉儿同韩仑一同钻研着那青阳棋圣遗留下来的那一卷无相之术,其中的棋道和功法都的确是无比玄妙,只不过需要两个人相互配合。这无相之术本就是从青阳棋圣从棋道之中悟出的武学功法,下棋是两个人的事,这功法自也不例外。

    罗啸成自从离了鲛人国,似乎就一直心中不快,只见他高高躺在机械桅杆上抱坛喝酒,一言不发,也不与众人说话。

    不多时,只见冉倾珞和史云扬走出舱门,也到了甲板之上,强烈的光线蓦地射来,史云扬不禁虚闭了眼睛,手轻轻挡了下强光。不过冉倾珞本无视力,倒也不惧。两人到了甲板上,史云扬道:“我们接下来要去的地方是扶桑。大家可有了解?”

    韩仑轻轻落了一子,道:“古籍《十洲志》记载,扶桑之地多生林木,叶如桑。又有椹,树长者二千丈,大二千余围。树两两同根偶生,更相依倚,是以名为扶桑也。不过就文意推断,怕是古人夸大其词了。”

    冉倾珞道:“我也曾在《山海经》中读到过,‘汤谷 上有扶桑,十日所浴,在黑齿北。’古籍都有此记载,想必会是个很神秘的所在。”

    韩仑在去位落了一子,玉儿笑嘻嘻的落了一子,将黑子提出数颗,韩仑无奈地笑了笑,道:“大有精进哦。”随即又转头,说道,“神不神秘便不知道了,据我所知,这扶桑国上住着九夷之中的倭人。岛上部落众多,不过多年前,一个名为大和的部落渐渐崛起,将扶桑岛上的其他部落尽皆统治,建立了一个大的大和国。前朝皇帝杨广好大喜功,曾经率领重兵前去攻打扶桑,终是落败而回。不过在那之后,岛上的大和倭人便不断地与中原有所往来。近年来与中原各地通商极多。”

    冉倾珞道:“韩公子倒是博闻多识。连这等海外之事也能知道得如此清楚。”

    玉儿拍手道:“相公好厉害,不过你输了,嘻嘻。”

    韩伦笑道:“近年来韩家同倭人通商较多,前几年不向现在到处跑时,有时候也会回家帮家夫跑些生意,那时候与倭人有过接触,因此有所了解。”

    忽然只听得罗啸成远远说道:“韩少爷,这回你可是说错了。如今的大和国已经不叫大和了,而是叫做日本。大和国乃是扶桑的一方霸主,其最高的统领称之为天皇,大概是在前年,大和国的孝德天皇进行了改新,变革了制度,将大和改为日本,变了称谓。并派遣大量遣唐使前往中原学习。如今那里怕是和中原差不了多少。”

    韩仑点头道:“没错,是叫日本,那位孝德天皇对中原之制颇为推崇,不仅遣派遣唐使前往朝中,而且对儒佛之道更是大为推崇。在这位孝德天皇之前曾有位圣德太子进行过一次改革,虽有政绩,但却仍难使大和诸族齐心一统,这位孝德天皇倒算是有些本事。说到与中原的差异,毕竟是番邦夷族,即便熟品王化,地方气息也绝不会渐弱。这个倒是毋庸置疑。”

    玉儿奇怪道:“相公若是通过韩家知晓那里的事物,罗大哥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罗啸成道:“那日侥幸从山海界中逃得一命,不料出口竟是在汪洋大海之中,当时幸蒙一艘日本商船搭救,才得以不被淹死在东海之中。那商船之上有个前往扬州的遣唐使,我便是与他一起前往扬州,一路听他说起许多扶桑的风土人情,想不到此番我们也竟要去那地方,你说巧不巧?”

    “原来如此,以前只听大哥说落到了海上,蒙人搭救来到扬州,此一节倒是说得极为疏略,想不到还有这么一番故事。”

    玉儿叹口气道:“只可惜我不记得了,咱们以前的那些事肯定特别好玩儿。”

    罗啸成闻言,险些喷出酒来,道:“好玩?玉儿妹子,咱们以前走过来的路可都是血淋淋的路,没什么好玩儿的。”

    玉儿摇摇头,道:“不是的,不管以前遭遇过什么,总会有开心的事,记忆嘛,那些开心的事总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一辈子也不能忘。”

    史云扬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道:“不仅是欢愉,悲伤,痛苦,仇恨,恩恩怨怨,每一样都是人生之中无法或缺的,那是生命的一部分。失去了那部分记忆,生命也就变得不完整了。”

    玉儿摩挲着手中的一颗棋子,一时间陷入不语。韩仑从棋盒里抓起了一颗黑子,轻轻落在了棋盘上。道:“没事,相公陪你一起去找。下棋下棋。”玉儿眯着眼展出一个笑脸,把弄了一番手里的棋子,忽然一声惊叫,随即抚掌大笑,道:“相公你又输了!”说罢嘻嘻地落了一子,准备提子。

    韩仑早已知道,见她心情郁郁,便故意错下一子。玉儿性子较真,定然能够欢喜。果不出其所料。不过假戏可得真做,韩仑见她要提子,连忙拦住她手,嘿嘿笑道:“这是我刚才跟你说话下错了,是下平位,不是入位。这一手不算。”

    玉儿飞快的提了子捏在手里,道:“不行,落子不悔大丈夫,再说了,平位和去位差那么远,哪能弄错。输了就是输了!”

    韩仑见她不饶人,一拍大腿,道:“输了就输了,再来,下一盘你要是还能赢我,这三天的你开船的份儿我都包了!”

    玉儿嘻嘻一笑,道:“不许耍赖哦。”

    “要是你输了呢?”

    “本姑娘怎么会输!”

    “总得有个万一嘛。”

    “那我就....哎呀,随你说了算。你是我相公,我还怕你吃了我不成。”

    韩仑佯作惊讶状,道:“嘿,你还有恃无恐了,今天得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做大唐国手。”说着,便已经在开始将棋盘上的白子捡回棋盒之中。众人见二人气势汹汹的样子,不知道的人怕是还真不会以为他们是夫妻俩。倒像是两个亡命赌徒。不禁觉得好笑。冉倾珞道:“玉儿妹妹倒是颇有些以前的性子了。”罗啸成道:“这就叫做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嘿嘿。”

    玉儿冲他做了个鬼脸,便认真与韩仑猜先。众人对他们的反应虽感兴趣,但是一路以来韩仑和玉儿下棋他们也是看得多了,此时也无甚兴致。史冉二人便回控制室开船去了,甲板上只余夫妻俩痛快“大战”。罗啸成继续映着阳光喝酒,不时看两人一眼,只觉得饶有兴味,不由得叹道:“少年人啊。”

    又饮了几口,再看看手中的那对鲛珠,垂首喃喃道:“婉贞,她不过也是个可怜人。你我都是可怜人,可怜人呐!”

    一连数日过去,潜龙号已经行驶了数千里的水程,这一日晌午十分,日头正毒,一出船舱便是火辣辣的太阳透体洒遍,韩仑正和玉儿在甲板上比赛钓鱼,忽然听得一声海鸥鸣叫。罗啸成在桅杆上睡得酣畅,忽然一只鸟落在他鼻子上,爪子一抓,痛感难当,不禁一阵啊呀痛叫,险些从那桅杆上摔下来。他那声音洪亮无比,不但将冉倾珞和史云扬从仓中招了出来,倒是将那海鸥吓得不轻,赶紧振翅往远处飞去了。

    “我也真是够倒霉的了,睡个觉都能让鸟偷袭。”罗啸成郁闷道。

    玉儿嘿嘿一笑,道:“真是的,你也不看看你睡在什么地方。那地方能睡人吗?”

    罗啸成道:“你罗大哥我当年走南闯北,什么乱石滩大森林都睡过,这里暖和舒适,怎么不能睡觉了。”

    韩仑道:“好了不说了,我们要到地方了,准备下船吧。”

    玉儿惊喜地跑到甲板边上,手遮着额头远眺,兴奋地道:“在哪儿呢?要到扶桑了么?我怎么没看到陆地?”

    史云扬道:“海鸟都栖息在靠近海岸的地方,若是在大海中央,鸟类没有栖息地无法落脚。我们的方向没错,想必应是离扶桑不远了。”

    玉儿道:“传说扶桑是太阳升起的地方,那里是不是会很热啊?”

    冉倾珞笑道:“妹妹不必担忧,想必是传说而已,日月盈昃 辰宿列张,都不过自然之理,现在虽是盛夏,但海风吹拂,倒也觉得凉爽,应该不至于蒸若炼狱。”

    玉儿拍手道:“到了那个....呃...日本,一定要去找些好吃的,也不算白来了。”

    韩仑汗颜道:“你这个毛病倒是没忘记啊。”

第九百六十三章,初到扶桑

    第九百六十三章,初到扶桑

    如此再行了不久,果然看见一道青山痕迹浮出了海面,再过片刻,一座巨大的海岛便浮现在众人面前。起身远望,该处山脉缓缓绵延,竟也不低,但见树木葱郁,绿荫百里。林间鸥鹭高唱,时而晴空直上,清脆叫声传遍九霄。

    众人见状,不禁欣喜,韩仑将船速放缓,沿着海岛岸边航行。不过行的有一个多时辰,却放眼只见绵延山脉,丝毫不见人影。

    玉儿提议道:“我们要不要下船上岸走啊。”

    韩仑不以为然,道:“此处应该是扶桑无疑,但是一个扶桑却也是大得很,我们的船快,便沿着海岸航行,想必一定能找到有人迹的地方。我记得现在的日本国的都城应该是在一个叫做飞鸟的地方。若是我们能找到那里便是最好。”

    玉儿道:“那要是找不到呢?”刚说完,似乎又想到什么,恍然大悟,道:“哦,我知道了,那些倭人能够跟大唐各个地方通商,便说明沿岸一定会有埠口或者码头,海面上也一定会有船。我们沿着海岸线航行,一定能找到,即便不能,遇到些海船也能打听打听方位,我说的对么?”

    韩仑会心的点了点头,道:“真是冰雪聪明。更何况,咱们不能就把船扔在这儿吧,你们舍得,我还舍不得呢。这东西可贵了。”

    罗啸成好像听到了什么特别惊讶的话,不禁感到惊讶,笑道:“这个‘贵’字从你韩少爷口里说出来怎么就觉得那么别扭呢。”

    韩仑道:“扶桑又不是咱们的终点,我们还得去方丈洲,去蓬莱,去归墟,还得坐着它回大陆,若是弄丢了,看你怎么找得到方向。”

    史云扬点头道:“韩仑说得没错,在这海上,处处都是一样,在天上飞是没什么用的。有了船还能节省不少体力。”

    韩仑道:“放心,都在海上待了大半个月了,不差这一会儿。”韩仑打好了方向,潜龙号便在海面上风驰电掣一般向前滑行着。

    如此沿着海岸行了半日左右,穿过了一个海峡,又是一片宽阔的海域,虽然靠近岸边,但是水深却是不浅,船吃水有力,行的也是极快。

    不知不觉,日已经偏西,一轮红日在海面上缓缓没入,橙红的残阳如一道锦缎肉肉的铺在水中,水光潋滟,整个世界似乎都浓罩在一片暖意之中。这景色众人本来已经看了几十回了,但总是看不厌,看不够。此时又要到了扶桑近海,心情更佳,赏景的心情也就愈发浓郁。那轮残阳好似一个还未煮熟的蛋黄,鲜艳欲滴,众人看着,不禁心中也安静了下来。

    然而正在众人静心欣赏美景之时,只见一个黑影慢慢的移进了那残阳的光芒之中,形成一道剪影。不过,少时间,那剪影完全进入其中,众人才发现,原来竟是一条大船。

    行了一天,终于在海面上见着船了,几人都不禁来了精神,韩仑立即回到船舱中,调转方向,发动涡轮,潜龙号便向那夕阳中的剪影大船飞驰而去。

    待得靠近之时,强烈的光线这才从船身之上退去,接着残阳的余光,只见这是一艘中型的商船,桅杆上的风帆已经全部升起。船速并没有远看中那么慢,不过在潜龙号的追赶下,这种速度也只是蜗行一般。

    已然靠近船头,两条船齐头并进,只见那商船甲板有人高声叫着,嘴里叽里咕噜说了一堆,少时,只见那船舷上便多了十余人,对着潜龙号一番指指点点。这些人身上所穿皆与中原并无二致,只是身上所桌着衣饰花纹古怪,头发也被高高竖起,头上缠着一块灰布。

    韩仑打开船中的传话装置,冲着那穿装置叽里咕噜也说了一堆。却全不知他说的是什么。玉儿皱着眉头摸摸他的额头,道:“你在说什么?”

    韩仑道:“这是倭人的语言,以前跟倭人有些来往,好奇学了几句。”

    只见对面船上的人无比讶然,眼前这艘船已经长得够古怪了,没想到还会说话,一时也是吃惊不已。韩仑心想,就用这个跟他们说话,他们定然以为是遇到了什么怪物。便将船交给玉儿来开,自己很快打开舱门去了甲板之上。冲着对面船上的人招手喊道:“喂,你们是从日本过来的商船么?”

    对面船上见有人喊话,说得又是自己的语言,一时不免觉得奇怪。一个腰配太刀坦着胸襟的人攀着船舷回话,道:“你们是哪里来的人呢,怎么会说我们的语言。”

    韩仑拱手道:“这位大哥,我们是从中原过来的贩卖茶叶的,但是在海上迷了路。你们的船是从日本开过来的么?”

    那人道:“这里就已经是日本了,你们要去什么地方嘛。日本还是很大的,沿岸有许多港口。不过你们这个船也是怪得很,长得像条大鱼。”

    韩仑道:“我们想去飞鸟,不知道离这里还有多远?”

    “飞鸟不在海边,你们要去飞鸟还得走路的,不过离这里也不远啦,向那个方向开五六个时辰嘛,应该也就可以上岸了。”

    韩仑点点头,道:“多谢指点,祝各位一路顺风,告辞。”说罢,拱手一礼便回到船中。那名倭人仍站在船头看着较为矮小潜龙号,笑道:“有趣的中原人,有趣的船。”喃喃自语间,只见潜龙号缓缓在海面上转了一个弯,突然间,箭一般向反方向冲了出去。那人立时瞪圆了双眼,仿佛见到鬼似的。一群人急急忙忙跑到船尾观看,只见一道巨大的水花破浪而翻,在夕阳反照下如同一朵娇艳的花。

    “厉...厉害!!!”船上的水手不禁同声感叹。

    那倭人所说的六七个时辰,只不过是对于寻常船速而言,对于潜龙号,一两个时辰足以。韩仑便照着那倭人所指的方向全速行船,过了不久,果然再次看见了海面上的商船夜灯。

    夜刚刚降临,四处一片漆黑。只见远处海面上铺满了星子般的灯光,一直从海里绵延到海岛之上,那般景象,着实让人心中安宁不已。韩仑放慢船速,不久果然发现了一个港口,其上人流来往,倒也算是熙熙攘攘。虽然没有扬州码头那般百舸争流的繁华景象,但是半月以来不见人影的航海之旅,也让众人觉得开心不已。

    韩仑寻了个偏僻的角落将船靠边停了,一行人走上了岸。玉儿小跑几步,窜到海边,深吸一口气,道:“总觉得这里的空气跟海上很不一样,我喜欢这个地方。”说罢银铃般笑了几声。

    忽然,一个扛着麻袋的倭人从船上走上来,听到她的笑声,不禁转过头来。见玉儿穿着不似当地人,便好奇地走过来,冲她虚鞠了一躬,说了些玉儿听不懂的话。玉儿瞪大眼睛奇怪的听着,虽然听不懂,却似乎能够听出那男人话中的好奇心。玉儿欠身一礼,道:“你好啊,我叫令狐玉儿,我们从中原来的,你们说话好好玩儿!叽里咕噜,叽里咕噜。”说着绽出了一个牡丹似的笑容,那男人一愣,哈哈一笑,拍了拍脑袋,郑重地向她鞠了一躬。

    韩仑远远看着,不禁觉得好笑,道:“明明什么都不懂,还傻傻的跟人打招呼。”

    一行人也走将前去,韩仑对那人鞠躬一礼,用倭语说道:“你好,我们是从中原来的商客,这位是我夫人,请多指教。”

    那人整理了衣服,还了一礼,道:“你们好,我叫藤原浩介,在这里打工。欢迎来到日本,你的夫人很可爱。”

    韩仑笑着道了声谢,玉儿拉了拉他的手臂,问道:“相公,他说什么?”

    “他说他叫藤原浩介,还说你长得很漂亮。”能得到一个异邦人称赞自己貌美,玉儿心里甚是开心。韩仑又问道:“天色已晚,不知这里的逆旅在何处呢?”那人便给他指了方向,道:“前面不远处挂着木牌子的就是,上面写着,朋友会说我们的话,应该也认识我们的字才对。很容易辨认的。”

    韩仑道了声谢,便辞了那人。那倭人笑了笑,脸上泛出几丝红晕,远远眺望玉儿几眼,呼了口气,便又回到船上去了。几人便离了港口,一上岸便径直向那倭人所指的方向而去。天色已晚,今夜已是无法赶路了,需得找家客栈先行休息,次日便不再是水路,而是要陆路前往飞鸟。大家也需要好好休息

    此处也算是一个不小的城市,不过这里的集市不像中原地界,房屋大多较为低矮,街道也并不算宽阔,家家户户门外都点着橘红色的油纸灯笼。昏黄的光线照在大街的石板上,发出一种油油的反光。街上行人不少,大都是在往港口的方向来去,应该是些出货的船员。

    众人行在路上,一路上倒是十分吸引目光,显然这个地方并没有多少中原的生人前来,不过这些倭人还算和善,不会一直盯着众人不放,脾气好的还会远远点点头,遂擦肩而过。

    转过了几个弯,众人终于发现了那倭人所说的客栈,只见一块木牌上写着几个字,前面几个字歪歪扭扭,都不大看得懂,不过最后两个字乃是“宿屋”,倒是挺好辨识。

    玉儿皱眉道:“这些的是什么...宿屋?什么意思?”

    韩伦笑道:“不对,这家店的名字叫做临海客栈。”

第九百六十四章,乡馆密谈

    第九百六十四章,乡馆密谈

    刚要进屋,一股幽幽的琵琶声传入众人耳中,如同在异乡找到了中原的感觉。

    店门一打开,众人便发现店中的地板比地面上高了一层,而在门口一边,整齐地摆放着几排鞋子,看样子进门是要脱鞋子的。众人也便入乡随俗,脱了鞋,随即迈进了店中。

    一行人走进店中,只见店内陈设十分雅致。低矮的方桌,干净的木地板,窗格上描画着淡淡的樱花。抬头稍望,便能看到顶上垂吊着细小的竹签,其上用细弱蚊蝇的刻着些文字。门风扇动,叮铃作响。客店一角,一名身穿白色碎花袍衣的盲女正静静弹着琵琶,推手却手之间,声音却不似北国的琵琶那般凄怨或高亢,倒是显得十分悠然宁静,客店中有几名客人围在餐桌前,正在安静地享用晚餐。这里与中原的酒肆不同,没有喧嚣和叫卖,似乎除了这音乐管弦之声,整个旅店都与外面不同。清净而安谧。

    见几人进来,店内的人都不免感到有几分惊讶,不过稍看了几眼,便也转过头去继续用餐。

    “请问,店家在吗?”韩仑向楼梯口打了声招呼。

    不久便听得一阵清脆的脚步声,只见一名竖着博带的女子踩着木屐从木梯上走了下来,碎步到了柜台便,向几人欠身点了点头,恬然笑道:“几位装束不同于寻常,是远方来的客人么?”

    韩仑拱手道:“我们是中原来的商客,请问店家还有空房么?”

    那女子看了看众人,摇头道:“你们人多,房间不够,白天里已经住的差不多了。现在还剩下三个房间。”

    韩仑道:“那正好,烦请替我们打理一下,我们今晚就住在这里了。”说罢取出一锭银子递过去。那女子含笑接过,娓娓一礼,道:“那好,请客人们跟我来。”

    说罢,在柜台上取了一盏风灯,引着众人上了二层。二层是一个长长的走廊,两边的房间中还亮着灯光,走过其间,便能听到不少谈话欢笑的声音,并不像一层那般雅致安静。一行人走到尽头,拐了一个弯,再沿着走廊走了不远,那女子忽停下了脚步。道:“挨着的三个房间都是空着的,几位客人可以在这里休息。房间每日都会有人做清洁,早已经打理好了。”

    说着便引着众人进了其中一个房间,只见其中的陈设也十分简单,一方矮桌,桌上两个茶杯,墙角边有一个矮脚柜子,墙上挂着些精美的扇面,靠近墙角的一边已经用褥子在地面上铺好了一张“床”。

    玉儿见状不解,小声道:“难道要我们睡地上吗?”

    韩仑道:“看来人家都这么睡的,你看这房间里有床有凳子么,入乡随俗吧,我觉得还蛮有趣味的。”

    那女子又领着几人去看着临近的两个房间,装饰都是一样,果然是旅店风格不过都无床椅。她为众人点着了灯,就欲退出门外,韩仑忽的将她叫住,道:“烦请店家留步。”

    那女子秉着烛台转过身来道:“客人还有什么需要吗?请不要客气。”

    韩仑道:“店家,我们几人都是初来扶桑...不,日本。对此处不太熟悉,听前来中原的本地人士说起,贵国是一处风景旖旎的海岛,我们一来为贩些货物,二来为观赏美景。听说日本的首都乃是在飞鸟,我们想去那里瞧瞧,敢问这飞鸟怎么走啊?”

    那女子道:“飞鸟不是一个地名,是一片区域,乃是一处县城,客人倒也没说错,都城的确是在飞鸟县,叫做藤原京。我们这个小镇叫做和歌山,靠近海边,离藤原京不远不近的。你们要去那儿,明天还得走上一天的功夫。不过客人们既然不甚忙,我们这里倒也有些好地方可去。东面有一处汤峰温泉,稍向南走有一处千叠敷,风景很好,北面有徐福庙堂,一路风景甚多,若有闲暇时间,不妨去玩一玩。”

    韩仑笑道:“多谢相告,还有一事,请问这里和方丈洲相隔几许啊?”

    那妇人疑惑道:“从来没听说过这个名字,不好意思。”

    韩仑摆手道:“哪里,多谢盛情。”那妇人走了出去,韩仑回身之时,见众人的目光都在他的身上,不禁吓了一跳。

    “相公,你们说什么呢?”

    韩仑道:“问了一下路而已。那店家倒是将周围游玩的地方说了一通。”

    玉儿闻声,拍手道:“好啊好啊,明天可以去哪儿玩儿?”

    韩仑便将方才那女店家的话转述了一遍,玉儿听得心花怒放,道:“不如先去那温泉吧,异国他乡的温泉,肯定别有一番感受。”

    韩仑道:“我们来这里可不是为了玩儿的,齐天之重的担子扛在肩上,哪里有那心思。”

    罗啸成皱眉道:“我记得当初神农神上曾经说过。鲛人在南海,龙族在方丈,龙伯族在归墟,风离雀在蓬莱,可唯独没说这扶桑之上有什么东西。我们来这里还是目的不明啊。”

    冉倾珞道:“我们此行去藤原京,原本也就是要弄清此事,神农神上不会无缘无故教我们来此。这岛上一定有我们要的东西。不过暂时还未发觉,若是这样,便依妹妹之心去游玩一日,也无不可,兴许在路上便有所收获呢?”

    玉儿闻言高兴不已,一下跳起来冲过去抱住她脖子,欢然道:“冉姐姐最好了。”韩仑道:“既然冉姑娘都这么说了,那我就没什么意见了。史兄以为如何?史兄?”

    见史云扬呆呆入神,冉倾珞轻轻拉了一下他的衣襟,史云扬恍然转过神来,道:“哦哦,我没意见。”

    冉倾珞道:“可很少见你出神啊,是不是累了?”

    史云扬摇摇头,道:“我是在想,神农神上当时说了不止这几个地方。他还说了东皇太一和东王君。东王君居于方丈洲,统管海外水族,众人皆知。这东皇太一...”

    韩仑道:“你是说东皇太一会在这扶桑岛上?不过话说回来?世上是否真有这样一号神祇呢?”

    史云扬道:“妖鬼魔神,在寻常百姓眼中都不过幻花水月,空不可见。不过他们确实存在,我想神农神上即有此一说,应当无误。这东皇太一又称太乙,乃是一位十分神秘的神祇,关于其事迹,古籍秘闻都记载地十分不详。也不知是善是恶。不过能得到神农点出,应该是实力非凡之辈。”

    韩仑点头道:“那好吧,那我们明天就到处逛逛吧,兴许会有些收获。坐了几十天的船,大家都已经很乏了,终于可以脚踏实地地睡上一觉,咱们都各自休息吧。”

    罗啸成挑了最里面的一间,韩仑和玉儿夹在中间,之前的房间留给了史冉二人。众人走后,冉倾珞前去关了房门,回身时只见史云扬竟又呆呆出了神。连自己走到他身边都无知觉。

    冉倾珞靠着他坐下,道:“还在想东皇太一的事?”

    史云扬反应过来,浅笑道:“没有,他不就是个神祇嘛,有什么好想的。”

    冉倾珞轻轻依着他肩膀,道:“你有事瞒着我?”史云扬愣了愣,随即却点了点头。冉倾珞笑道:“你还真是实诚。”史云扬道:“我可以有事瞒着你,但是我不会欺骗你,这不同。”

    冉倾珞点头,道:“我知道,其实在我心里这都没什么的。你肯定有你的理由。不过且让我猜一猜,你是在想...七曜石的事,对吗?”

    史云扬愣道:“你怎会知道!”话一出口,突然想起,那日在神农神上面前,他也曾说起过,七块七曜石是开启琅琊天台山上的秘钥。三块在大陆,另外四块却是在海上,神农神上为他们安排的南海至归墟的路线,肯定也会将这七曜石包含在内。这本也不是什么奇怪之事,倾珞心思缜密,这点岂能逃得过她的心。他恍然笑道:“我怎么忘了,那日我们都在,谁都知道。”

    冉倾珞道:“其实我知道,你对这七曜石一直都十分看重,长安大战之时,那日空隙之际见到太华山掌门林泽,他曾经透露过七曜石的踪迹,那时你似乎便十分关心。后来在扬州的时候,你晚上曾经独自出去过几次,想必也是为了七曜石吧。”

    史云扬好奇地看着她,若有兴致的打量着她的脸。冉倾珞赧然地挽了下头发,道:“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说的不对么?”

    “对,全对,好似我的心就长在你那里似的。”

    冉倾珞莞尔道:“你的心可不是就长在我这里么。”

    史云扬道:“七曜石关乎到我们能不能拿到白虎星魂碎片,如今下落全无,怎能不忧心。那日救下了月倾城,我竟在她行囊之中发现了七曜石的气息,不过当时她受到惊吓,十分虚弱。加之我又不能确认她们姐妹的身份,因此只能暂时搁下不提,后来到了扬州,我暗中前去查访过几次,却再也没有发现那种气息,好似全然消失了一般,毫无所获。”

    冉倾珞道:“你知道七曜石的气息,如此说来,你是见过七曜石的样子了?那林泽说是一块发着能量的五彩石,可是这样?”

    史云扬点头,冉倾珞不解道:“这事本也没什么,可你为什么要瞒着大家呢?”

    史云扬抬起头来,望着她的脸,顿了顿,左右互望了一眼,才郑重地道:“因为我不觉得我们同行几人全都可信。”

第九百六十五章,不解之疑

    第九百六十五章,不解之疑

    冉倾珞闻言一惊,小声道:“这话怎么说?”

    史云扬道:“一路行来,虽然我们五人早已情真意重,不分彼此。但是有些事情我还是弄不明白。倾珞,有些话说出来你不要生气。你我是知根知底。但是他们三人呢?先说罗兄,此人我们在弓月城偶遇,我初次遇见他的时候,他便骗我前去为他猎杀无息巨兽,以换取自己利益。虽说其情可悯,但是其心机之沉,不是你我想象的那么简单。就算我们对他都是知根知底,他也的确是神农后人,那好,姑且不说我们对他以前的事知之甚少,那次他在秋水谷涧被魔物掳去,之后的事情他一直避而不谈,这是为什么?”

    冉倾珞愣愣地听了,正要说话,史云扬又道:“还有,玉儿姑娘身世扑朔迷离,他是京城高官之女,娲皇城巫祝之妹,现今又得知她乃是妖界九夜公主。在灵界之时,她曾被植入魔气,跳下东树,从此失踪无迹,后来在中灵州龙脉谷那时,她与韩仑忽然双双出现在千叶雪家中,那时他们的说辞你还记得么?”

    冉倾珞回想了一下,道:“我记得韩公子说过,他被抓去之后,无意间见到了玉儿妹妹,趁守卫不在,偷偷溜了出来,后来他们受到追赶,跳下悬崖,不想那悬崖与我落下去的天渊有些相似,落到了一棵月桂树上。他们还就此结为夫妻。”

    史云扬点头,道:“是啊,我也是记得一清二楚。可我当时就觉得事有蹊跷。当时的他们不过空境的实力,那跟随苏津的影空断三魔可都是无上镜实力的,那他是如何逃出看守的呢,他说是守卫不在,可如此重要的人物,魔界难道真会疏于守护?再说,韩仑被关囚牢,他是如何又在那个处处受制的地方见到了玉儿,这岂不是太巧了些吗?还有,若那深渊真是天渊,为何你心中所念五国城就到了五国城,而他们却双双到了一棵从不认识的月桂树,还离我们那么地近,这又如何解释。光玉儿一人便涉及到人神妖魔四族秘辛,步步揭开,步步成险。不得不让人心有疑虑。更不说韩仑。”

    “韩公子?他怎么?”

    “他应该是在且末和你相识的吧,说起来应该还是一段难忘的经历。韩仑此人心机也是不浅,在他们三人之中城府最深。且不说他在灵界和我们反目的那一次,也不提他消失的那段时间,究竟做了什么。你可还记得在秦始皇陵樊阁之上那株青铜树前他的反应,我身中被魔气侵蚀,自然毫无话说。可他又是为何?不久前在鲛人国的时候,我们明明看到他投进了那魔龙的口中,但是他却安然无恙地醒在了我们近旁。那可是能够炸掉整个空间的力量,我们在边缘都重伤不已,韩仑在爆炸中心,他又是如何得以逃生,这难道不奇怪吗?”

    冉倾珞愣愣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道:“你说的这些其实我也想过,也确实想不明白。但是一路走来,我们生死与共,情谊已是如金似铁。虽然想不明白,但是我仍不觉得他们会是坏人。大哥那么实诚,玉儿妹妹那么单纯,韩公子...他所做的一切都为了玉儿妹妹。我们都看在眼里。他们不可能加害我们的......退一步来说,即便他们真是坏人,至少在他们真正败露的那一天前,我还是宁愿选择相信他们,宁愿和大家做朋友。”

    史云扬叹道:“我并未说他们就是坏人,也并未说他们会加害于我们。你说的不错,我也不愿相信。所以这些话我从来都没有对谁说起过。人都有秘密,这很正常。只不过在大是大非之前,有些秘密便不是关于个人那么简单了。我也会相信他们,他们是我们的挚友,同伴,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冉倾珞点点头,道:“我相信他们,即便有所隐瞒,也一定有自己的苦衷。不过你要怎么做,我也更相信你。有些事情,即便是阴谋,但是它的过程是美好的,总也算不错,更何况是不是阴谋也不一定,不是吗?”

    她轻叹一声,身子柔柔地倾在他怀中,道:“你知道吗,其实我很佩服那些鲛人,他们一生只有短短二十余载,韶华匆如流水,就像一朵花,每一个人都在人生最美好的时候凋零。我一直觉得他们很痛苦,可是那天在废墟中看到那两个鲛人,至死也要执手而去。我心里突然觉得,他们其实并不痛苦,他们早已经知道自己的结局,反倒对这一生有了更好的把握。人这一生,虽然比鲛人活得长,可与妖魔相比,实在是太短了。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有些未来还未发生的事,就让未来的我们去承受吧。至少当下还是很美好,回首过去,也算是一片旖旎风景。何必为了将来的一个结局将整个过程都染上阴冷之色。”

    史云扬轻轻抚着她的长发,笑道:“不久以前,这些话还是我说来给你听的,今日反倒让你说教了一回。”

    冉倾珞温颜一笑,道:“因为你的心在我这里啊。”史云扬心中如坠云海,飘忽欲飞,不禁伸手轻抚了一下她的脸,只觉有此红颜作伴,双心叠唱,便是一生最大的幸福了。

    “是啊,今日这番话,你就当我没说,他们还是不变,我们亦不变,虽然人心难测,但自己先得心正,我也宁愿相信,他们都有苦衷,这些谜底也终会揭开。而且会是我们想要的那个结局。”

    冉倾珞道:“这样就好,你也别多想了,多想无益。”

    史云扬道:“我可从来没说我之前想的就是这些。”冉倾珞奇怪道:“不是这些还能是什么?”史云扬闻声,沉沉叹了一口气,忽然将她抱住,轻吻着她耳际的青丝。仿佛有说不尽的惆怅滚滚溢出。冉倾珞不解,却也抱着他腰身,道:“若有烦心的事便告诉我。虽不能减缓什么,改变什么,可至少能多些慰藉,少些孤独。”

    “我...似乎又忘了一些事,现在只记得我第一次醒来是在一条小河边,醒来后我就去找你,在下游找到了负伤的你,后来遇到了狼群和狼王...可是之前的事却一点也想不起来了。在我记忆中,似乎没有幽迷谷,也记不起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们是怎么相遇的...”说罢捏了个拳头,砸了下脑袋。

    冉倾珞闻言将他抱紧,心中忽生出无限的凄凉,道:“没事,我还记得,那些事我永远都不会忘,如果你忘了,我就讲给你听。就算你有一天将我也忘了,什么都不记得了。那我就做另外一个冉倾珞,你做另外一个史云扬。我们又从新的起点开始,就好像你失去记忆后,我们在幽迷谷初见一样,再一直走下去,一直....”一句话说到后面,声音已经颤抖不已,声音也是细弱游丝。

    史云扬道:“跟我在一起之后,你的眼泪就没断过,倾珞,多希望以后不让你再流泪。”

    两人静静相拥良久,时光慢慢滑落,天外流星又坠了几颗,整个夜幕都沉寂着,好似停止了流转。

    斗转星移,转眼已是第二日。

    玉儿推开房门,用力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道:“真舒服,没有床也挺好的嘛。”韩仑随即整理好衣带走了出来,道:“可有什么忘了拿没?”玉儿,左右看看,道:“没有没有,别磨磨蹭蹭了,咦,看来我们起得最早啊。”

    “就你惦记着去玩儿呗。”

    玉儿上前替他整理了一下衣领,道:“相公你这话说得不对啊,你看啊,以前的事我还想不起来,让你跟我讲以前的事,你才讲了不到一半不到,我什么都不明白,也就只是跟着你到处走走罢了。我出来除了到处玩,不然还能做什么呢?”

    韩仑默默点了点头,道:“也好,趁着记忆还没找回来,随着你性子玩儿吧。”

    两人说话间,冉倾珞和史云扬也出门来了,冉倾珞笑道:“玉儿妹妹可真是急不可耐呢。我们在这扶桑岛说不定还得呆个一两天,不差这点时间。”

    此时罗啸成也开了房门,打了个哈欠,道:“这么早就吵吵嚷嚷的,我昨晚多喝了几杯,魂还没回来呢。”

    玉儿道:“谁让你每天喝那么多酒,哎呀,到处走走,魂儿一会儿就回来了。”

    史云扬道:“走吧,今日权当消遣,不过大家事事留心,说不定会有什么发现。”众人齐声称是,玉儿欢喜道:“出发!”

    一行人出了门,只见天空中仍可见熠熠星子,此时天刚破晓,百鸟沉睡,树荫如墨,街道上挂着的昏黄灯笼还在等候着朝阳初升,一出门便觉空气中透着一股清新的湿气,甚是怡人。小镇上装卸货物的船只几乎一夜不休,人声喧乱。翘首眺望,只见远处海面上又有数艘大船靠近,风帆高悬,乘风而来。而近海处几艘商船已经离岸远去,正迎着凉爽的海风,驶向远方未知的世界。

第九百六十六章 ,温泉水滑

    第九百六十六章 ,温泉水滑

    出了门去,一行人便顺着女店家所指的方向,先向东南方行去,众人脚力很快,加上心情轻松,更是走得极快。不多时便已经到了那处名叫千叠敷的地方。

    只见此地滨靠海边,不少礁石独成孤岛,延至水中,周围大大小小的石头胡乱堆叠,倒是有几分天然之美。最为奇特的是此处的岩石,层层叠叠,好似一床床棉被压紧叠放在一处,颜色各异,十分奇特,难怪叫做千叠敷,虽无千叠,但也确是美丽无比。

    湿咸的海风拂面,带起浓郁的海腥之气。虽然在海中漂泊多时,但是此情此景,却也非江天辽阔所能比拟。一行人行到一处高些的礁石上,望着茫茫大海,众人心中不禁蓦然生出几抹浩然之气。韩仑心中有感,随口吟道:“东临碣石,以观沧海,水何澹澹,山岛竦峙。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汉灿烂,若出其里。终于也能体会古人登高望远,临海观涛的心境了。”

    玉儿嘻嘻笑一声,脱了韩仑的手,小心翼翼的跑到悬崖边,蹲下身子看下方涌动的海潮。突然一个激浪拍岸,浪涛飞卷,银白乱溅,玉儿欢叫一声,连忙退出几步,韩仑一把将其扶住。玉儿甜甜笑着,忽而向远方拉长声音高喊一声。那一声十分欢快,十分纯澈,与这初晓的天光云影配合得完美无缺,自然无暇,好似海鸥长鸣,一连数十天的疲劳似乎一扫而尽。

    声音刚落,只见一道天光忽然从海平面尽头射出,少时,通红的霞光放满天际,云彩皆是朦胧的炫色,外围都镶上了一层薄薄的金边。过得不久,一轮红日从海平线上徐徐浮起,好像一枚还在火中发着光的舍利,四散着金红的光芒。云层中的彩色慢慢淡漫,在这柔光照耀之下,黑暗渐褪。只见水光荡漾,潋滟轻荡,一道碎金般的光带映在海面,微微摇曳,一直从眼前延伸至天边,此情此景,当真美丽不可方物。

    众人多日奔忙,也不曾好好地观赏过日出之景。此时静下心来,看着一轮旭日初升,美景无双,众人不禁心中舒畅,不由得升起一种对未来的憧憬与希望。史云扬转过头看了下身边的她,只见冉倾珞面带微笑,嘴角洋溢着幸福。虽然能够明白,但是却也还是忍不住在心里默默下决心,一定要将她的眼睛找回来。

    冉倾珞是看不到这美丽风景的,海上日出虽然美丽,但都是绚丽之美,这所有的一切在她脑海中不过是几条简单的线条而已,但是她仍然能够这般平和地站在此处。也不知她看到了什么,还是在想些什么。

    日上高空,众人也在此处呆了有一段时候,便出发向下一个地方赶去,那里乃是白滨温泉,似乎已有数百年历史,来此一处,便也顺路前去。几人虽不识得路,但是照着方向穿林越石,倒是不久也到了地方。

    此时刚刚日出,温泉还没什么人流,想来扶桑地方不大,人流定也不如中原各处众多,更何况此处滨临大海,此间人都习以为常,温泉虽好,也不过寻常去处,因此倒也无人。

    这处白滨温泉似乎天然而成,所至之地乃有五六个浅池,宽约丈余,深不过五尺,周围是些料峭岩石,一眼温泉水贯穿五六个浴池,汇成小溪,直直流入沧海。这几个浅池高低分布,倒也算是天然的视线屏障。

    玉儿见状,大为欣喜,匆匆跑到池边,探手其中,只觉水温正好,暖意袭人。便招呼冉倾珞一起,玉儿道:“我和冉姐姐在下面,你们在上面,不准偷看哦!”说着便拉着冉倾珞到了最下方那眼最大的浅池旁侧。

    韩仑笑道:“这鬼丫头,倒会挑好地方,下面那个池子最大,而且视野开阔,还能欣赏海景...”

    罗啸成道:“你的夫人,自然跟你差不了多少啊。”

    韩仑闻言一笑,忽悠觉得不对,道:“你这不是说她跟我一样聪明吧,你是在说我跟她一样....”

    “一样什么?”罗啸成嘻嘻发笑。韩仑抄起手,转过头道:“本少爷不跟你一般见识。”

    正说话间,只见玉儿和冉倾珞已经从石后更衣出来,两女都算是绝代丽人,此时卸去头饰,挽成发髻。一身纯白抹胸紧束腰肢,五指如葱,纤手如璧。执手走进水中,波纹微漾,两女的影子倒映在水波之中,更如水中花镜中月,妩媚动人,娇似出尘仙子。

    此情此景,任是哪一个男子见了,心中怕是都无不会面红耳赤,怦然心跳。不管是史云扬还是韩仑,都不曾远远这般看到眼前的人,一时间不由得看得两眼发直。

    “你们几个,大流氓!不许看!走开走开!”玉儿好似发现了众人的目光,双手抱在胸前大声喊道。几人恍然,大笑而去。韩仑道:“既然来了就享受一会儿吧,看这水质,怕是比皇帝的汤泉宫还要舒服呢。”

    几人褪去了衣衫,便步入温泉池中,只觉水温怡人,不燥不冷,好似女子之手温柔轻抚,令人无比舒畅,懒意十足。几人仰卧水中,看着远处海天一色,碧蓝相接,天水之间几条航船行过,不知觉间,只觉时光放慢,无比宁谧。三人闲聊几句,不过倒觉得这温泉水滑,闭目享受才是上策,因此便不说话,独自小憩。

    可在这时,一个女子的嬉笑之声忽的传入史云扬耳中,那声音娇柔妩媚,略带嗲意,口中哼唱着如山歌般清脆的小调,十分悦耳。

    他蓦地睁开眼,只觉这声音是从上面浴池传来,他不禁觉得奇怪。方才来的时候这里都还没人,怎么这一会儿功夫便已经有人唱歌?

    “你们听到这歌声了么?”

    罗啸成闭着眼,道:“小姑娘唱唱山歌,怡人悦耳,这有什么?大惊小怪。”

    史云扬默想,觉得也有道理,心道:“定是我平日里太过谨慎了,好不容易放松一下,干嘛要想那么多。”想到此处,稍稍释然,便又闭上眼重新安静。但那歌声一直萦绕耳际,时而一声欢笑,倒让他心里不由得猜测起来,这唱歌的姑娘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莫不是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碧玉年华,芳春正茂,听这声音,定然也是个小美人坯。

    这样眠得片刻,史云扬忽然感应到一种奇怪的能量,他心中一惊,猛地立起身来,水花一阵乱溅。罗啸成睁开眼,道:“又怎么了?你这人可真是静不下来。莫非你想到下面去?嘿嘿,韩少爷怕是不许的。”

    史云扬摆了摆手,闭上眼睛细细感受一番,发现这股能量极其熟悉,虽然十分微弱,但是一定是七曜之力无疑。他几步跨到了池边,抄起了衣服穿戴起来,一边向上层池子走去。

    罗啸成讶然道:“喂喂喂...没看出来啊,你竟然是这种人....喂,倾珞妹子会不高兴的。”史云扬打了个噤声的手势,轻手轻脚的沿着石壁爬了上去。

    韩仑道:“男人嘛,你懂的就行,何必说破呢。”罗啸成耸耸肩,道:“得了,我闭嘴。”说罢又轻轻地躺回水中。

    史云扬顺着那池子爬到了上面一层的池台边上,只觉得这股能量忽的增强了不少,他暗自从一块石头之后向内窥探,只见水中果有一名十六七岁的少女正在沐浴,面目雅致,眉宇柔媚,一肩如云秀发正被一根长簪挽在头上。双肩如云,肌肤若雪。让人奇怪的是,这池中还有一名男子,身穿铁甲,面色雪白,双目黝黑无神,此时正捧着水一点点浇在那少女身上,水流顺着女子双臂缓缓下滑,如荷上薤露,锦上珍珠。

    那男子肢体僵硬,形如死尸,毫无半点生气,那女子却是娇然有致,这二人相貌身材全然不搭,委实奇怪。细细看去,却见那女子十指之上缠着些细细的丝线,手指轻轻一动,那股能量便涌动一番,而那男子便也向她洒水。见到此处,他不由更觉奇怪。这女子身上的气息定然是七曜之力无疑,难不成七曜石会在她的手上。

    史云扬心切,便想现身索要,然而那女子赤身露体,此时出面多有不便。无奈之下,他也只好在原地不动,却也不敢就此离开,若这女子一走了之,他又到哪里去寻。为今之计,也只有待她沐浴完毕,更衣梳理,自己再去向她问询。

    史云扬便在那石头之后藏定,等待着时间。那女子嘻嘻笑了几声,双眼忽然间瞥向史云扬藏匿之处。那女子手指忽然紧握成拳,忽而快速松开,那身边的男子猛然转身,风驰电掣般踏水而来,猝然间飞身一跃,一拳便将史云扬面前那块藏身的石头打成了碎块。史云扬大惊不已,随着能量横飞开来,只见那女子一手抄起池边的一块白布裹住身子,手指不断蜷屈,丝线牵动,那白面男子便如有了源源不断的能量,挥拳向他贴身打来。

    【汤泉宫:即后来的华清池】

第九百六十七章,傀儡术士

    第九百六十七章,傀儡术士

    那男子身形闪避十分迅速,史云扬一时不及,竟然落了下风。那人攻势凌厉,招招之下竟然都是凌厉无比的杀招。史云扬身形急退十余步,那女子手指一动,男子便飞快贴身追上,又待要打。那人抡起拳头,破风打来。史云扬方才已经有所领略,此人能够一拳将巨石打成粉碎,足见其手上功夫之刚劲。与之硬碰,实乃下策。于是便使出分身化灵术,待那男子一拳打来,史云扬身形顿时一分为二,分左右从他身边掠过,于其身后在合为一处,接着退出丈余。

    “姑娘,请慢动手!”

    “淫贼,看招!”那女子说话十分生硬,仅仅四个字却说得平音不平,卷音不卷,看样子的确不是中原人。待其身形一动,瞬间变化成一道黑影,从原地闪到一边,随即在另一处出现。移形换影,如同影魅。史云扬不禁吃惊,想不到在这异国他乡,竟然遇上了一名实力如此高强,且年龄又极小的高手。一时间不禁心生佩服。只见那女子手指不断晃动,那男子便也如同鬼魅一般又闪了过来。

    交战之际,史云扬感受着这股能量,的确是七曜之力无疑,此时交手,那股能量更是暴露无遗。史云扬手中也暴发出一股强劲的能量,立即在身前化成一道强烈的能量护盾,那男子一拳轰击在那能量护盾之上,一道响如洪钟的声音蓦然传开,震耳欲聋。只觉一股大力传入身中,史云扬脚下所站之石立即裂出皲纹。

    “好力气,好功夫!!”斗到劲处,史云扬不禁大赞一声。不过那女子阴寒一声冷哼,忽然间如同鬼魅般踏水飞来。只一闪,竟然已经绕到他背后,只觉一道强烈的危机感触及全身,史云扬不禁对这速度感到大惊,不过此时与那男子对掌,无法抽身,那女子却已经掠至身后脊柱处!

    蓦然间,一道红光从他袖间闪出,径直反向刺去。那女子似乎也没料到会有这样一招,惊呼一声,身形如蝶翻转,身上唯一的一块白布翩然旋飞,皓雪肌肤若隐若现。她身形还未落地,那红光又折转回来,猛然间刺她双眼,那女子大惊,身形飞退,指尖柔柔一动,那正在与史云扬对掌的男子竟闪电般出现在她身前,挡住红光攻击。

    那红光乃是焚天剑,那男子猛地挡在中间,此时收势不及,剑锋立即在那男子左臂上划了一道,左臂之上的铠甲立即便被削去,只见其中尽是些机械齿轮,全然没有人身之血肉。

    史云扬此刻才明白,原来那男子根本不是人,而是那女子手中的一具机械傀儡,早便听闻海外有御使傀儡之术,想不到今日能得一见。威力竟是如此巨大。那所谓傀儡之术,便与中原的傀儡戏同根同源。施术者便仗着手中十根丝线牵动索引,傀儡便在这牵动之下活动行走。不过傀儡之术相比傀儡戏更为精妙,这名小姑娘仅凭着十根细细丝线,却能操纵那傀儡纵跳横飞,无比灵活,实力全不下一名无上镜的强者,实在也是让人大为惊讶。

    那女子似乎忌惮这道红色剑气,捂住酥胸,与那傀儡一同后退丈余。正要再度抢攻,只见又有几道人影急掠而来,她冷哼一声,用生硬的中原话冷冷说道:“淫贼,我一定会杀了你!”说罢,身形忽的一闪,便抓起池边的黑色衣服,随即身形隐入了身后不远处的一处丛林之中。

    “姑娘休走,请留步一叙!”史云扬清声一喝,直若莽猿啸月。那女子便连头也未转,身形一转,便隐没在了林间。史云扬见状,心知若她一走,七曜石便难有下落,当下也不犹豫,身形一动,立即也跳入了那灌木之中。

    他刚动一刻,四人也立即从下方的池台飞跃而上,只见史云扬背影残光一闪便无,四人当下也来不及多想,立即追着史云扬方向前去,玉儿不舍地看了看这眼温泉水,轻叹一口气,随即便照着众人的方向飞快赶往。

    那女子虽然只裹着一块白布,又带着数百斤重的机械傀儡,但是其行动速度却是让人咋舌,史云扬追了一会儿,只觉得双方距离越来越远。不久,只见一人一傀突然穿进一片茂密小树林之中,随即便没了踪影。

    史云扬几乎半步未停,身形一纵便也跃入那小树林之中。这片林子虽然不大,但是树叶繁密,光线阴暗,倒是一处隐藏身形的好地方。他追着那女子再走了几步,忽然便发现失去了对方的影踪,一时间左右顾盼,但见树影参差,却哪得那姑娘的半分影子。

    而在此时,另外四人也已经赶到,与史云扬站在一处,韩仑道:“那姑娘是什么人物,怎的连你都追她不上?”

    史云扬摇头道:“她的身法十分飘忽,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话音刚落,只听得周围草丛一阵窸窣作响,众人回身去看,却只见树枝轻摇,全然不见人影。

    冉倾珞只感觉周围气流流动很快,一道影子化成一道白线,瞬间便从一边闪到另外一边。还未等她有所动作,那女子忽然从身后两棵大树之间飞出,左右手各执一把唐刀,左手中稍短,右手中很长,身形旋转如风,地上落叶被这气流带起,飞进那刀刃旋风之中,瞬间便被绞成细碎粉渣。

    那女子此时已经穿上了一身束身黑衣,蒙面束发,手上亦戴着黑色的手套,如此装扮实是将她曼妙身材凸显正好,灵气十足,非常干练。

    见势凌厉,此时不知敌人底细,众人不敢贸然接招,身形接连后退,史云扬身形一动,手中焚天挑出剑花,立即便是一朵乱舞红莲怒绽而开。这一招虽然十分华丽,但是却并非杀招,而是守势,不过气势凌人,直有压人心魄之感。那女子眼中闪过一抹讶然,忽的寒光一闪,身形忽的退入身后的一棵树旁,转身隐在其后,史云扬紧追而去,然而那树干之后却并无半片人影。

    史云扬奇怪道:“怪哉,分明看到是闪到这里,为何一点音响都没有便消失无踪了。”喃喃自语,一个了字尚未说完,忽听得冉倾珞高喊:“云扬上面!”史云扬蓦然抬头,只见一把明晃晃的尖刀直刺而下,速度极快,史云扬十分惊诧,立即跳开,胸前衣襟立时被那唐刀利刃切出一片,破了一个大洞。史云扬身形跳开,幸得保命。那女子一刀刺了个空,只见其手臂揉转,刀刃立即在地面上画了个圈,枯叶伴着飞尘扬起,那女子身形蓦然扎进其中,竟又失了踪迹,好像突然钻进了土里一般。

    这等功夫以前真是闻所未闻,手法虽然同空间之力有异曲同工之妙,但是这女子却并未施用任何灵力法术,众人实力不差,大概都能看出这妙处乃是在身法之上。然而这女子究竟是如何来无影去无踪,便是冉倾珞展开强大的意识力也难以将其探得明白。

    一行人见状,飞快地围拢,史云扬道:“敌人身法诡异,我与罗兄各顾西东,韩兄、玉儿,你们盯着南北,倾珞注意上面。各自小心提防”一行人立即做好了战斗的准备,如此全方位的防御,几乎毫无漏洞。众人只觉得周围的草响得厉害,但是一直却不见那女子攻过来。

    少时间,无形的一阵呼啸声传来,史云扬冷眉一横,握紧手中剑,便在身前挽起剑花,将自己全身罩在其中,只听一阵阵清脆的叮铛作响,史云扬脚边竟掉落了三十余根银针。

    然而这最后一枚暗器却并非银针,而是一个红色的小包。焚天出剑极快,一连三十多根银针戒备挡下,最后便也收势不住,剑锋立时将其划为两半。岂知这小小的红色小袋竟非寻常之物。其中能量充裕,似被压缩过。剑刃划破之时,便立即发出强烈的爆炸。

    众人顿时被这气浪冲到一边,身形还未再度合拢,那女子手中丝线一动,一个高头大汉立即挥拳从丛林之间猛打而来。史云扬知其乃是机械傀儡,之前已有数次交手,因此倒不惧他。手中长剑绕其旋转,避其锋芒,攻其软肋,趁机削去其身上铠甲。那机械傀儡能够一拳打碎石头,实力超凡,不过机关偃术,若是内驱受损,定然便是一堆废铁。史云扬深知此理,便想将其身上铠甲削去,若是能够瘫痪其身上的转动齿轮,这具傀儡便毫无用处。

    说时迟那时快,史云扬一剑斩向那傀儡右边的肩膀。忽听得冉倾珞高喊道:“云扬右面。”史云扬稍一分神,果见那女子不知从什么地方出现,蓦地已经接近他三尺以内。

    只见其手中短刀送出,刀影之上寒光凄凄,一晃便已经送到距离史云扬不到一尺之远。冉倾珞见状大惊,一个移灵术猝然脱手,身形张开,突然出现在史云扬面前,将其护在身后,那柄短刀去势难收,扑哧一声,立即便深深插进了冉倾珞左肩之中。

    史云扬见状,惊怒交加,手上气劲涌出,风驰电掣般打出一掌,顿时也击在那女子右肩。只听其一声闷哼,身形顺着史云扬这一掌飞快退后,随即又闪入树后不见。

    众人赶忙去追,却早已不见人影。然而在她退出去的路线上,已经有一条滴血的痕迹,清晰如印,一直延伸到小树林深处。

第九百六十八章,法隆宝塔

    第九百六十八章,法隆宝寺

    那女子所用之刀,刀口上宽下窄,伤口成三角状,一时间难以愈合,史云扬紧紧摁住冉倾珞左肩,手中灵力透出,止住她伤口处的血。但是手轻轻一松开,血又止不住往外冒。

    “怎么回事?为什么不能止血?”史云扬心中不禁发颤。

    冉倾珞凝眉道:“刀口上有毒,似乎会阻碍伤口愈合的速度。”见他愁眉不展,忽而又展颜道:“没事的,不管什么毒,时间一过就都没事了。”

    史云扬默然不语,眼中满是怜爱,正欲开口,冉倾珞忽用手抵住他唇,笑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别说了,要是你受伤,我不是一样难受吗。”

    正说话间,前去追击的韩仑三人已经折返回来,玉儿跑到冉倾珞身前,看着她伤口外的血,讶然道:“冉姐姐,你没事吧?”

    冉倾珞摇摇头,道:“小伤,没事。”

    史云扬抬起头看想韩仑,韩仑耸了耸肩,道:“不见人影了,不过那女子被你打伤,一路留下了血迹,沿路追查的话,肯定能有所发现。”

    罗啸成奇怪道:“你们怎么交上手的?那女子...”他看了一眼冉倾珞,也就不好在再说什么。

    “她身上有七曜石。”史云扬接住罗啸成的话说道。众人闻言,立时感到不解,罗啸成道:“七曜石,莫非是神农神上所言,开启天台山七曜结界的那七块石头?”

    史云扬点头,韩仑奇怪道:“你怎么会知道?我们似乎一块七曜石都没有见过吧。”史云扬看了看他眼睛,道:“在灵界曾经有过一次目睹机会,幽冥海会和之前。”

    韩仑默然,道:“这样啊,看来冉姑娘倒是说中了,此一行真的有收获。唉,不知是天意还是偶然,这唯一的一天轻松日子就这么没了。”

    令狐玉儿撅着嘴,好是赞同韩仑这话。史云扬道:“魔界不知哪天便侵染人界,我们的日子本就不多只有彻底将祸患解决,才有我们真正放松的那一天。”

    韩仑道:“史兄方才与那女子交手,可曾探出她的实力?”

    史云扬摇头道:“那女子应是一名傀儡术士,极擅身法,不过她身中的能量似乎不像灵力,倒像是以那七曜之力作为己用,高深莫测,她那具傀儡力气极大,加之操纵者本体神出鬼没,如此配合,便在我们五人联手之下都未曾露出太多破绽,实力绝对在无上镜之上。”

    韩仑道:“可我觉得她并不像是完全的傀儡术士。傀儡师有许多种,有操纵魂魄的五行傀儡师,也有操纵机关的机械傀儡师,与偃师有些相似,还有一类便是操纵人或兽类的尸体,乃是邪法傀儡师。老师端木先生还在世的时候,他便是五行术士,所锻造之器物十分庞杂,其中便有这种以丝线操纵的机关傀儡。不过真正的机械傀儡师一般却并不善于身法,因此才用傀儡防身。这小姑娘虽然能够操纵傀儡,但是身法却是更佳,说起来她身上的力量倒像是另外一种。”

    “是忍术。”罗啸成道。

    韩仑点头道:“不错,就是忍术。传闻海外有一门秘术,又称隐身术,修习此法者,身法乃是第一,能够凭空消失,突然出现,能借助一切隐藏自己的物什藏身。行动如同鬼魅。修习忍术的忍者不禁身法极佳,而且精通五行,兵法,阵法,火器,暗器,医理,地形,兵刃,乃是刺杀和谍报的不二秘术,当年玄武门之变后,宫中就曾经出现过这种东瀛忍者,方才所见,应当是忍术无疑。”

    史云扬道:“终是我做事不够谨慎,累得你们....对手手段陌生,十分棘手,大家多加小心。”

    罗啸成望了望那树林深处,道:“那小姑娘受了伤,应该跑不快,我们这便去追,应该不至于落后太多。”

    冉倾珞轻轻握住他的手,道:“没事的,我不要紧了,我们走吧。”说着,她慢慢站起身来,此时左肩已经被鲜血染透,白衣之上一大片鲜红十分扎眼,直让人心中一痛。

    她率先走在前面,以意识力探寻着地面上的血迹,见她伸手捂住自己伤口,史云扬知道这短短时刻,她的伤口势必还未恢复,便想要行在她身侧,照看她的伤势,可冉倾珞却不断加快自己的速度,好像有意在躲开他的关心。看她速度极快,众人心中也稍稍放下心来。便随着她所寻的方向一路向前,穿过山间峡谷,峻峭岩石,丛林溪流,一路直往北方而去。

    那女子逃得倒也极快,这一逃竟然就是数百里的距离。这半日之中,众人无论怎么追赶却也难以将其追上,不过那女子受了内伤,长途跋涉定然不利于伤势,到了一定时候,她必然会停下来疗伤。只不过这女子耐力惊人,受了史云扬重重一掌,竟然能撑过这许多时候,越过了这许多路程,着实让人惊讶。

    这一日傍晚时分,众人来到了一处寺院之外,只听得禅声阵阵,钟声沁耳。一行人赶上前去 ,只见那寺院外竖着一块石碑,其上所写乃是东瀛文字,不过韩仑倒是认识,其上所写乃是法隆寺几个字,另有一些小字却是看得不甚明白。

    众人在寺外稍加探寻,便寻得一行血迹越过了院墙,进了寺院之中。此时再去寺内通报,定然是贻误时机。也顾不得许多,一行人便也悄悄翻进院墙,顺着院墙角落藏定身形。

    只见院内有几名身穿黑色外衣,内套白色衣衫的修行者正在扫除,趁其转身,众人身形一动,忽的从其身后飞身掠过,藏身至对面的一处屋角之下。那僧人只觉得后颈一阵凉风吹过,不禁浑身生出一阵凉意,打了个寒噤,转过身来,却半个人影都未见着。苦笑一声,叽叽咕咕说了几句,摇摇头又开始专心扫除。

    一连避过了六七个僧人,几人这才到了一座塔下,这座寺院倒是很有特色。院墙之内皆是炫目动人的彩色丹青,墙上彩画栩栩如生。这一时段,中原禅宗流传至扶桑地界,加之油墨彩绘之法也自高丽流入此间,便有了这彩墨佛画,这法隆寺分为东西两面,东面伽蓝较为低矮,西面较高。众人所在之处,便是一座五层方塔,由下自上,皆是四方塔身,塔身纤细,檐角如飞,整座塔乃是纯木构造,精美绝伦。

    众人见那塔身一侧开了一道塔窗,想必是那女子打开的。韩仑飞身而上,踏过屋檐,便在窗棂之上寻到了一滴鲜血。心想果然如此,便冲地下几人点了点头,打个手势,几人便陆续跳进窗中,来到塔内。

    这塔中倒是十分宽敞,壁上也有许许多多彩色壁画,画的乃是释迦涅槃以及摩诘传经诸等佛学典故,众人对佛教都所知不深,因而壁画虽美,但却看不大懂。不过众人的心思却也不在此间,那一行血迹此刻已经变得十分零星,不过总还是能够分辨方向,这一层乃是塔身的第三层,血迹在向上走,因而便是在四五两层。上面只有二层,那女子尽管想逃,此时却也到了绝处。

    史云扬道:“韩仑,你和玉儿去外面等候吧,若是那女子破窗而出,你们也好将她拦住,我们里外相应,定能将其止住。”韩仑点头道:“好,你们小心。有事的话我们会在外面接应。”

    韩仑说完,便和玉儿跳出塔窗,出了塔去。史云扬三人沿着楼梯继续向上寻索,放轻脚步,慢慢上走第四层中放了不少佛学经典,所陈列之处都是相隔甚远,独自成柜,想必是些极为珍贵的文献。不过这一层面积并不算大,且无那女子的身形。如此想来,便只能在这第五层了。

    史云扬将焚天握在手中,独自走在前面,慢慢走上了楼梯,第五层空空荡荡,不过经缦遍布,只在中间位置放了一个石台,其上盛放着一颗闪着金光的舍利。塔内光线不甚明朗,不过却也不难辨认。

    那女子身形似乎也不在此处,史云扬不禁感到奇怪,稍向前走了一步,冉倾珞忽道:“小心上面!”史云扬一抬头,只见数十道飞镖如同天女散花般飞落而下。惊异之下,手中长剑贴身急挥,一阵叮铛直响,如雨一般的飞镖顿时四散而开,击打在廊柱壁画之上,深入寸许,周围的布幔也被撕烂许多。

    那女子身形一转,轻轻落在塔身中央的石台之上,只见其黑衣蒙面,背上背着长刀,身形半蹲,如同弹飞蓄势之势。然而一番用力,似乎胸中甚是难受,只见其身形微微一晃,口中竟又吐出血来。

    她眼带寒意,慢慢将血擦干,道:“你们要想做什么?”

    史云扬道:“姑娘,这都是误会,我们只是想问你一些事。”

    那女子冷声道:“无可奉告。”说罢一声冷笑,她忽然将那发光的舍利握在手中,舍利一离开石台,周围立即传来一阵机械传动的声音,只见一道铁壁轰然塌下,便将一面墙壁死死扣住,那女子在铁壁落下之际破窗而出,三人大惊不已,也待追上前去,可不料却晚了半步,四面铁壁已经全部塌下,将出口封闭地严严实实。

第九百八十七章,铁壁坚关

    第九百八十七章,铁壁坚关

    身形只慢得一步,不想却被关在这第五层之中。这四面铁壁落下之时声音如同山崩,此时定然已经惊动了寺内的僧侣,要再抽身怕是有些难了。正这般想着,外面果然响起了一阵喧哗声,杂乱的脚步声纷然而来。好似有数百人出动。

    史云扬手中长剑蓦地发出一阵红光,数道剑气激荡而出,砍在那铁壁之上。只听铛铛几道巨响,那铁壁之上蓦地出现一个金色光阵,其中一圈手印状的图案自中心出现,便将那道能量原封不动地反弹回来。史云扬一惊,身形突然闪开,那反弹回来的剑气突然间从几人身侧划过,深深砍入对面的铁壁之中。对面墙壁也立即出现同样的法阵,一道手印扩散出来,将那能量返送回来,众人惊诧,如此闪躲了七八次,只待那股能量逐渐消散流失,这才停止。

    只因心中着急,方才那道能量,史云扬已经使出了六成力道,没想到这铁壁还有如此力量,险些伤及己身。想想不由得有些后怕。罗啸成靠近那堵铁壁,查探了一下铁壁上的剑痕,皱眉道:“是百炼钢,一时半会儿怕是砍不穿啊,要是用灵力的话,又会被反弹。看来这回是真困在这儿了。”

    冉倾珞道:“幸好之前让韩公子和妹妹出去了,他们在外面定会想办法救我们出去的。”

    史云扬道:“我们怕是没有那么多时间等他们来救了。”罗冉二人似是不解,史云扬指着周遭铁壁,道:“你们不觉得这里的空间在变小么。”两人左右一看,只见四面的墙壁果然在慢慢的向中心收缩,三人退到中心的舍利石台处,冉倾珞忽的身子一软,径直跪倒下去。史云扬大惊,回首一看,只见她满手是血,此时在地面上流成了一条长线。

    “倾珞!怎么你的伤口....”

    “那刀口上的毒好生厉害,似乎能够克制我的血脉愈合之力,半日过去都还不曾缓解。”冉倾珞小声说道,似乎力气正在慢慢流失。

    “那这半日来怎么不见你伤口流血....不对!!”他深觉自己直觉判断有误,他突然将左手抓过,只见她手心里攥着一块吸满血的厚厚棉布,只因再也无法吸入,血流便顺着手指流了下来。史云扬突然明白了怎么回事,心中有如刀割。今日下午冉倾珞似乎都在有意避着他,只见她筒着袖子,也不伸出手来,那时便感到有些奇怪,只不过一直忙于奔走,并未在意此事。想不到她为了不让鲜血渗出,竟然用棉布吸血,也不疗伤,若不是她实力高强,这一路以来怕是早就失血而死。

    “你...真是胡来!!”史云扬手中立即涌出灵力按住她的伤口。冉倾珞道:“没这么严重,下午我一直在用灵力压制,没流多少血。只是刚才多用了几次力气,伤口又裂了。”

    史云扬痛心道:“都怪我,心太急了。”冉倾珞摇头道:“不,是我拖累你们了。”罗啸成道:“这时候就不说这些了,赶紧脱险才是。你们看,这铁壁还在收缩,听,外面的脚步声...他们已经上塔来了。”罗啸成在这周围的铁壁上东敲西敲,却似乎全没找到一处能够让这铁壁停止运动的机关。

    “要是韩少爷在这儿就好了,他一定有办法。”一时无可奈何,罗啸成愤然在那铁壁上重重砸了一拳。然而这一拳并未将墙壁打开,却让墙壁移动的速度变得更快了。罗啸成惊讶的后退几步,然而那铁壁立即便贴着脚跟压了过来,他立即后退,踏成弓步,双手用力抵住墙壁,然而并没有丝毫作用,那铁壁便反推着他不断向后滑动。

    冉倾珞此时身中无力,情势危急,史云扬也只得让冉倾珞靠坐在石台边缘,自己赶紧奔至一面墙壁,用力往外推。两人用尽全力,面红耳赤,额上青筋暴涨,虽然能够阻得一时片刻,却还是阻止不住那铁壁向内推移。

    “啊啊啊啊---------!!!!倾珞,我一定...带你出去!!!”

    史云扬莽声吼道,双脚深深踏进地下的铁板之中,如同焊铸铁人,一边用自己的肩膀死死抵住移动的墙壁,只听他身上骨头喀拉直响,冉倾珞看在眼中,心焦如焚,偏偏自己身中无力,就算没有受伤,此时也并无什么能够帮忙的。只觉双眼湿润,却也难有他法。

    “史兄!!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这地方一人还好,我们三人再次定无生路!!得想个法子!!”罗啸成咬紧牙关说道。史云扬何尝不知,但是此时又能有什么法子呢。

    “这些贼和尚怎么还不来,老子情愿痛痛快快地跟他们打一场,也不愿在此压成肉饼!”史云扬听闻此言,忽的想到了什么,突然道:“罗兄,你过去将倾珞护住,一定别让她再受伤!”

    罗啸成一愣道:“你想做什么!”

    “没时间解释了,快!”罗啸成飞快赶到冉倾珞身边,一把将她护在怀中,冉倾珞心惊,道:“云扬,不要!”

    史云扬道:“我的身体强度比你们都大,这机关不停,外面的人是不会开的。我们只能靠自己的力量出去。”

    冉倾珞惊恐的摇着头,然而身边却还有一个罗啸成在,她虽然心痛史云扬,但是却也无法自私得去阻止他。只听史云扬喊道:“我要开始了,你们小心!”

    话音刚落,只见史云扬身边忽然三剑齐飞,一阵炫光激荡开来,一片激烈的金铁相撞之声蓦然传开,在这狭小空间之中,回音不断,回环往复,呼啸刺耳,冉倾珞不由得痛苦地捂住了耳朵,只见史云扬身形不住闪避,便以自己剑刃将那些反弹回来的能量挡住,挡不住的便以自己肉身相抵。为了能够顺利脱离此处,他已经将身中的灵力用到了七八成,强大的灵力场便在这不到三尺的距离之中不断扩散。他自身所用的力量有多强,也就要承受多强的反弹攻击。如同一名与自己实力相当的对手站在面前。不过为了不让身后两人受到伤害,他已经极大限度的将反弹回来的灵力归于自身去承受。偶尔有一两道灵力漏掉,罗啸成也便能轻易躲过。

    不过看他身形飞速移动,有自顾自将所有的反弹灵力全然挡下,虽然看不见他的正脸,却也能想到此时他的处境会有多么艰难。罗啸成一直毫无顾忌,见着此情此景,不由得也惊得心中发颤。若是换了他,恐怕一定做不到这样吧。

    “云扬...”冉倾珞轻轻伸出手,却慢慢在空中捏握成拳,痛心不已。那破空而来刺在他身上的每一剑,都如同也深深刺进了己身一般。

    “破!”忽听得史云扬大喊一声,面前那堵铁壁之上的金光法阵突然破碎,铁壁也蓦然被划成数道形状不均的铁块,轰然倒地。史云扬蓦然一剑划出,将那塔身一侧的窗户砍破,回头道声:“快走!”

    这一回头,两人才又看见他的样子,此时一头长发已经散乱,头顶上的鲜血顺着面颊流下,胸前的衣衫已经褴褛不堪,其间道道血痕深可见骨。两人不禁愣了一下,史云扬又道:“快,有人上来了!”

    罗啸成一直认为史云扬不过实力强些,精于速度而已,可今日一见,他身上透出来的傲气却是比自己强上太多了,心中油然而生一股强烈的敬佩之意。他点头,抱起冉倾珞,身形一纵便从那塔窗口跳了下去。史云扬也待跳下去,身中忽然浮出一阵无力感,他身形立即跪倒,以剑撑地,无奈道:“果然最难战胜的还是自己啊。”

    忽听到楼下一阵纷乱的脚步声,他咬了咬牙,身形一动,也从那窗口跃了下去。岂知三人刚出了塔,便发现塔身四周已经被身穿黑白僧衣的和尚团团包围住了。

    五六名老僧走了出来,但见其头戴尖顶草笠,手中拿着一柄褐色禅杖,虽然不像中原禅师那般身穿袈裟,不过看起身形老迈,步子却毫不虚浮,便知实力定然不凡。此时三人之中已有两人身受重伤,尚不谈战胜战败,便是逃离此间都是问题。

    史云扬左右看看,可并未见到韩仑与令狐玉儿的身形。看样子应该是追踪那女子去了。此处看来还得靠自己才行。

    “各位师父,这都是误会,请听我们解释!”面前的僧人面面相觑,似乎并不能听懂他们说的话,一名老僧也站出来,不知说了些什么,几人离了韩仑,这东瀛话便是丝毫不懂,史云扬心中暗叫不好,双方语言不通,无法交流,便是有心化解矛盾看来也是无法可行了。

    “罗兄,看来此战在所难免了,我们冲出去!”

    “好!风风雨雨都闯过来了,还怕这几个和尚不成,来吧!”罗啸成放下冉倾珞让他抓住自己衣襟,一手抓住贯日股横开一挥,便是一道劲风袭开去,周围僧人见状,蓦然间抓起手中的齐眉铜棍,数百人同声大喝,棍身齐齐指向史云扬三人。

    兵刃相对,战斗一触即发!

第九百七十章,古刹险战

    第九百七十章,古刹险战

    “史兄,你还撑得住么?”罗啸成看着身边围着自己的数百武僧,心中战意已然熊熊燃烧,便如一匹脱缰之马,只待冲入敌阵风卷残云。

    史云扬一手持着焚天剑,一手持着幽雪剑,此时目光阴冷,死死盯着那武僧前方几名老僧,心中已在不断盘算着脱身之计。

    “罗兄,麻烦你照顾倾珞,不要恋战,一有机会便立即逃走,这几个老僧实力怕是不在我们之下。”

    罗啸成失望点头,道:“本来还想要好好打一场,不过既然你这么说了,放心,罗某人就算再断一臂,也一定将倾珞妹子带出去。倒是你,别太硬撑,他们好歹也是佛门中人,应该不至于会大开杀戒。”

    史云扬点头,道:“我拦住那些老僧,这些僧人应该不是你的对手,动手吧。”此刻双方语言不通,也没有什么解释的必要,既然对方已经将己方当成了盗窃舍利的贼人,此时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只怪那女子太过狡黠,自己一时失察,竟然被她算计。既然如此,不如一战脱身,留待以后再做解释。说罢,便要抢攻而上。

    “云扬!”冉倾珞忽然出声,史云扬略略侧过头,道:“我不会死的,放心,一会儿要是脱身,千万别折返回来!”

    冉倾珞无奈而痛苦地摇了摇头,沉声道:“你小心。”史云扬点点头,道声好,转过身便是一声大喝,随即向一名老僧冲了过去。她叹了一声,还未来得及再看一眼,罗啸成便揽住她腰身向另一个方向急冲。这些武僧实力并不算强,可无奈他只有一只手,对方人数又多,此时要抱住冉倾珞左右闪躲,便完全失去了任何攻击的机会。

    罗啸成侧身闪过一条打来的铜棍,脚步飞动,跳到一边,道:“妹子,要烦你给大哥指条路了。”

    危急关头,冉倾珞也顾不得体内虚弱,便闭上眼睛,周围乱影飞动,惊心动魄,然而所有人的攻势和步伐却都清晰的映在她脑海之中。

    “左三步,上边。”罗啸成依法向左边移出三步,一抬头,只见一名武僧跃上虚空,持棍破空打来。“右三步,绊倒一人。”声音刚落,罗啸成便已经向右移了三步,一个扫堂腿将一名武僧踢倒,那武僧猛然向前摔去,身形正好在方才那名劈打下来的武僧攻势之内。那飞在空中的僧人慌忙收手。冉倾珞道:“左六步,低身!”罗啸成猛然间向左移动了六步,正好从那僧人身边掠过,虽然此时刚好经过方才那武僧的攻势之内,然而此时他已经将攻势收回,再想挥棍来打,罗啸成已在他六尺之外的身后了。

    身形奔出六步之后,果然有两道铜棍交叉打来,罗啸成将冉倾珞身子向下一压,躲过那两棍奇袭,随即冉倾珞再度发声道:“左三右四,前行五步,低头侧身行一步,绊倒右边那人,踩之而过,前行六步,退两步,飞身...”冉倾珞口中不断指挥,罗啸成便顺着她的指示遵照着行动,有时候明明看见一棍打下,自己却还要迎合而上,可明明就要击中自己的空当,循着她的指令却又能很快脱险,恍如鬼魅一般。罗啸成自认,若是冉倾珞没有这样的指示,他可能便会硬杀出去。像这般身法,自己几乎从未想过。不过要想做到这般来去如风,便要做到极致的信任,若是靠寻常判断,此时的步子几乎早已经乱了。

    武僧人数虽然众多,罗啸成也未执任何兵刃,但是在这阵中却是如鱼得水,步伐精妙,将周围的武僧带得团团转,时而一棒打出,便打到了自己人,两人全未交手,对方倒是误伤不少,众武僧一时间如见了鬼似的,竟不敢再上前来攻,两人也趁此机会稍作歇息。

    一番闪避之间,两人已经靠近门口不远了,忽见不远处火花四溅,锵击之声如雷鸣电闪。转头看去,只见史云扬与那几名老僧斗得正酣,那几名老僧同进同退,六人将史云扬围在垓心团团打转,禅杖袭出,势如奔雷,颇有一股豪雄之气。史云扬手持双剑,便在六名禅师的包围之下左右闪避,手中之剑只防不攻。一来这几名老僧心地并不坏,只是一心护寺而已,史云扬不想伤他们性命,二来双方缠斗时间越久,冉倾珞和罗啸成才更有机会逃离,拖延时间乃是上策。

    时间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一炷香的时间,史云扬已经大略的了解到了这几名老僧的实力。他们本身的实力其实都不算强,大约在无上镜初期的程度。但是六人同进同退,却是大大的将自身的破绽降低了许多。加之他自己又只守不攻,便更难取胜。

    斗到激烈处,史云扬忽然见到冉倾珞二人就在门边,似乎看着他的战圈正在犹豫。他大喝一声道:“你们快走!我能脱身!”

    罗啸成低头看了下怀中的冉倾珞,此时她已经双唇发白,已然撑不了多少时候,罗啸成再看了一眼史云扬,道:“妹子,我们快走,咱们要信他!”冉倾珞无力的点了点头,罗啸成一转身,身形立即飞身而起,眼看着就要跃出墙外。

    突然间,只见墙头上猛地又跳下来一排武僧,上面一排踩着下面一排的肩头,叠罗汉似的叠了两三层,砌成了一道人墙,每一个武僧手中的齐眉棍飞快挥舞旋转,但见一道道符文从中溢出,变成一条金色的光带漂浮在人墙之前。

    这一下甚是突然,罗啸成和冉倾珞身形腾空,此时收势不及,罗啸成便将身踢出一脚,狠狠踏在那人墙之上。猛然间,那条金色的光带之中忽然出现了一道水波一般的涟漪,其中强大的反弹力立即将两人震了回来。那力道比罗啸成所用的力道还要大上许多,一时不防,身形重重落地,一个趔趄向后摔倒在地,冉倾珞身形摔落在地,一声闷哼,地面上立即撒上了斑斑血迹。

    那些武僧见有机可乘,随即群攻上来,罗啸成见状,猛然翻出贯日斧一阵乱斩,围上来的武僧大惊,全都顺势跳开,趁着这个空当,他赶紧将冉倾珞身形扶起。提防着周围的武僧再度来袭。

    史云扬见两人突围失败,心中不禁一惊,手中长剑立即挑出剑花,一个分身化灵术,身形一分为二,两道分身各持一剑,开始对周围六名老僧进行反攻,这几名老僧见其实力突然大增,甚是吃惊。六人跳开半步,互相使个眼色,只见六名老僧突然禅杖杵地,左手竖于胸前,默念咒语。那六条禅杖之上突然发出金光,强大的能量从那中心荡开,一道道金色纹络突然在空中延伸,如同幻术一般,迅速在周围织成一片密集的经文六角大网。

    史云扬正被围在垓心,持剑砍去,六僧蓦然腾飞空中,同时击出一掌,六道雄厚的灵力从掌心注入那金色法阵之中,气流飞卷,尘沙漫天,六名老僧的身形停滞在空中,但是衣袍翻飞,如同鹰翔。

    “唵、嘛、呢、叭、弥、吽”

    只听得六名老僧口中依次喊出一字,史云扬听得真切,这一回倒不是东瀛语言,分明是佛家六字真言。六字念出。那法阵之中突然飘出无数文字,其状貌分明也就是这六个字,史云扬惊异之下,两道分身迅速挥剑格挡,长剑击在那金字之上,立时火花四溅,金字也随之消散,然而文字多如牛毛,飘如骤雨,史云扬虽然身法极快,但是却也被这些文字深深割出多处伤痕。

    只见一红一白两道光芒在金光阵中不住闪烁,金铁碰撞之声响彻不绝。冉倾珞和罗啸成远远见了,不由得为他焦起心来。看着眼前的这堵人墙,罗啸成不禁有些犯难,这金色光带倒是跟那塔中铁壁中的能量法阵有些相似,能够反弹灵力攻击。一时他也没了主意,只能听由冉倾珞的指挥,再度在武僧人群中闪来闪去。然而冉倾珞此时气力渐消,说话也好生费力。有时说得慢了,罗啸成身上便会重重受上几棍,几十个回合过去,口角之上已然溢出了血。

    冉倾珞见他受伤,心中愧疚难当。无奈失血过多,身中无力,便是心底清明,喉中却难以发声相告,不由得着急欲哭。罗啸成身形闪出三四步,忽的又受了一棍,他一声闷哼,咬牙道:“我没事,妹子你挺住,大哥一定带你出去。你们这些死秃驴,算你们狠,狗屁慈悲出家人!”

    说话间,他竟然全不按冉倾珞所说,一把将她身形死死护住,随即疯也似的向那人墙直冲而去。

    按照冉倾珞的指示,至少还是偶尔受上一棍,然而罗啸成想直接冲撞出去,已然顾不得那许多。无数的铜棍砸落在他身上,罗啸成面色惨然,却仍是皱着眉头,咬着一口红牙,狠命的向那人墙撞去,周围的武僧似乎被他这不要命的阵势吓了一跳,一连数名武僧被他肩头狠狠撞飞,身形落地,吐血不止。

    “死秃驴,罗爷爷这就来会会你们这破棍子!!!”说罢,高声大喊,狠狠撞在人墙之上,忽然间,只听得那人墙之中几名僧人一声惨叫,手中铜鼓立即脱手飞开,金光立即散去,人墙蓦然倒成一片。

    罗啸成奇怪道:“这么不禁撞?”话音刚落,只见听见身后一名武僧挥棍打来,罗啸成正待闪过,一道流星似的暗器忽然从自己耳边划过,不偏不倚得打在那铜棍上,那武僧手中兵刃立即脱手,铜棍在空中一阵旋飞,立即向场中那六位老僧打去。

第九百七十一章,黄雀在后

    第九百七十一章,黄雀在后

    罗啸成见有空缺,身形顿时飞起,稳稳从那人墙之上越过,纵过墙垣,飞也似的逃离了这片古寺。

    瞧着方才的阵势,他心中约么也明白了个七八分,能一举将整个人墙击倒,并非他自己力气使然,这些僧侣挥动铜棍,背后必然空虚。怕是有人从人墙背后施以偷袭,他们这才得以脱逃。罗啸成心道:“这定是韩少爷和玉儿妹子赶回来了,回来得好啊。”

    话说那武僧手中的铜棍蓦然被暗器打飞,棍上带起千钧力道重重向六名老僧砸去。铜棍飞处,形如旋风过境,周围武僧无不被其横扫开来,不多时,只见其劲力汹涌,直直砸向一僧后脑,那武僧一时呆愣在地,双眼惊惧惶恐,脚步难以移动半分,裆下立刻湿了大片。眼看便要**迸飞,命丧当场,忽然一阵破风声疾穿而来,但听当的一声,一支箭头猛然射中那铜棍一头,箭头随即化作淡墨消散,而那铜棍上的力道却又加大几分,偏转方向,朝另一名武僧砸去。那武僧惊恐不已,双手抱头啊啊大叫,突然间又有一支箭头破空飞来将那铜棍击中,如此三四个来回,那铜棍在空中旋转了三四个方向,虽未伤及一人,但力道增大了两三倍不止,终于已经抵达那老僧六角光阵处。

    这几名老僧都是无上镜实力的高手,怎会察觉不出周围有攻势袭来,然而此时六人同史云扬缠斗,同进同退,若有一人撤掌,这大阵便立即失效,如同破阙之牢,关不住人。然而身后铜棍袭来,若不撤掌回护,怕是真要命丧当场。那名手中发着“吽”字的老僧首当其冲,待那铜棍袭来,身形蓦然回转,双手合十,继而双掌齐出,一条金龙自掌中呼啸而出,与那铜棍重重相撞,刹那间,那铜棍上的劲道被完全化开,棍身反受其力,猛然间向远处高空飞去。

    不料棍身刚刚飞出三四丈,又有一支箭头飞射而来,棍身受力,再度回转打来,那老僧正想回护大阵,不料竟有此状,一时颇为吃惊,无奈之下,手中金龙掌再度击出,棍身本身受力不大,定然无法受他一掌之力,那老僧已知晓寺外有人暗助阵中之人,心中有数,这一掌力道便偏带了几分,那铜棍立即朝着侧方飞去。老僧所想,便将这铜棍远远扔开,饶是你身法如鬼,也无法在这一时片刻间奔出数十丈的距离射出一箭。

    那铜棍旋飞而出,老僧正待转身持阵,忽又见一支箭疾射而来,重重打在棍头一侧,火花乱飞,那铜棍顿时变了方向,不过却是向五层塔的方向飞去,老僧见状冷笑,只道所料不差。哪想转瞬之间,忽然又有四五支箭破空飞出,依次击打在那铜棍前端后端,其上力道一阵大过一阵,便好似有人在空中将那铜棍旋了个方向,添了力道,铜棍再度向那老僧打去。

    老僧惊讶不已,身形退出半步,双掌齐出,再度将那铜棍拍飞,蓦地飞身而起,追着那棍身而去,他身法极快,立即便抓住了棍尾,不料又一支箭从虚空中飞来,击在那棍身一侧,那老僧顿觉大力传遍全身,身中骨骼脆响,一声惨呼,随即重重跌落地面,昏死过去。

    原来令狐玉儿和韩仑在跳出了五层塔外,凭他们的身法,虽然能在寺院之中来去自如,但僧侣来去,总是有所不便,韩仑见东面墙外有一棵古松,盘根错节,树冠如伞,便与玉儿飞快地跳出了寺外,三两步跃上古松。拨开松针向下观望,寺中情形一览无余。虽然此时已经临近黄昏,但光线仍足,两人便静静地浮在树上,玉儿心生无聊,便摘几只松针去刺韩仑脖子,韩仑瞪她一眼,做个噤声的手势。玉儿便立即扔掉松针,趴在树上偷笑,不一会儿又故法效之,弄得韩仑哭笑不得。

    两人正嘻逗之时,忽听得塔中一声巨响。玉儿立即停了手里的把戏,拨开松针一看,只见一道人影飞快掠出塔窗,身形在空中几度腾转,稳稳落在房檐屋脊之上,继而一阵疾奔,虽见其脚步如风,但脚下所踏瓦片竟丝毫不动半分,好似整个人都轻若无物,就如在房顶上飘过一般。

    此人的身法何其熟悉,两人立即便认出了是那名女子。当即跃下古松,一路追将而去。少半刻时分,两人追出了七八里路,来到一处山岩绝壁之下,那女子身形一纵,竟在那垂直墙壁上贴壁飞跑,两人见状甚是惊异,不想世上竟有如此身法。夫妇二人虽本事不弱,却也无法在壁上奔跑,只得在地上猛追,可地面之上时而巨石阻路,时而大树瞕目,追得不久,那女子身形闪入一片森林之中,便再也没了踪迹。

    两人看着那女子在眼皮子底下溜掉,两人不禁愤恨懊恼,转而一想,为何追出了一两炷香的功夫,却不见史云扬几人追上来,以他们的身法,应该此时也相距不远才是。越想越觉得蹊跷,便回身折返,行得半柱香的功夫,却还是不见人影,想到方才五重塔中那道巨响,两人心中便知他们怕是遭了险。

    一路急掠而回,一靠近寺边,便听得寺院之中传来激烈的拼杀之声,两人暗叫不好,重新回到古松之上往下观看,正好见到罗啸成抱着冉倾珞飞身出墙。那想寺院之外早就有一批武僧等候,不知是谁下令,用东瀛话喊了一声“万佛归位!”上百武僧立即跳进院中,列成人墙,铜棍挥舞,金光四溢,罗冉二人一时不查,竟然被其反震回去。

    两人看在眼中,心中已有了数。心道这金光阵能反弹灵力,若是贸然跳进寺中,只怕自己都要深陷泥潭。不如在外接应,以做后援,如此才是上策。

    正觉想之际,罗啸成一声大吼传入耳中,两人猝然一惊,只见其身受乱棍,猛然撞向那三层人墙,韩仑见状,立即从古松枝桠上抠出一块松脂劈手打去,那人墙正面百敌不侵,北面却是弱不禁风,这一手力气不大,却也非**凡躯所能承受,人墙立即坍塌。那时罗啸成犹豫得片刻,只见一名武僧挥棍打来。玉儿见状,手中画笔立即点墨成箭,墨箭将其棍身击飞。棍身飞转,眼看要伤及性命,玉儿心地善良,不忍见这些僧侣无端丧命,便连发数箭调整那铜棍方向,正好见史云扬被困六僧阵中,便将计就计,以这铜棍相击。

    那老僧乃是无上镜初期,玉儿的实力却已经到了虚空境,两下差别,判若云泥。虽然隔着遥遥虚空,只凭一根铜棍较量,其中力道却也非那老僧能接,棍身飞转,在空中劲道自会流失,若是他弹开铜棍本也无事,只是那老僧想将那铜棍接住,断了她的蓄力之法,却不料聪明反被聪明误,以至身受重创,倒地不起。

    六名老僧折了一名,战力顿时大减,那六角大阵缺了一角,此时已然阵脚大乱,史云扬见时机到了,两道分身立即合为一体,一道狂暴灵力破体而出,全数涌在剑上,猛一声大喝,两把长剑蓦然戳进地面,地面上一阵一阵气浪荡开,周围的雕花石板立即掀飞而起,暴风一般冲天四散。五名老僧急忙退开,但那气浪也随之扩散,无数巨石飞到天上,升劲消失,随即哗哗下落,无名老僧不得不出手抵挡这股能量,寺院中其他武僧手持铜棍,不断击打从天而降的破碎石块。

    趁着这股乱劲,史云扬一鼓作气,手中灵力一动,将噬月狼王唤出,飞也似的逃离了这片寺院之中。此时灰尘漫天,众人也都自顾不暇,只见一道红光闪过,劲风大作,许多武僧都被掀翻在地。然而却没一个看清噬月狼王的真身。

    脱离那寺院,史云扬身形飞快向罗冉二人逃离的方向追去,噬月狼王过于显眼,易于暴露身份,便还是收归魂蕴。正欲动身,忽听得身后喊声大作,想来必是方才那些武僧追击而来了。史云扬便欲往远处跑去,突然间,只觉一道劲风向自己打来,史云扬身形一侧,将来物抓在手中。原来是一块松脂,这一手劲道不大,似乎只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一转头,只见对面高坡之上已有一人正在招手,暮阳之下看不真切那人身形,史云扬觉得奇怪,不过身后喊声越来越近,也顾不得多想,便随着那人的方向飞快赶去。

    前方那人行动颇快,史云扬此时重伤在身,实力不由得下降许多,每行一步,身上的剑伤便撕裂般疼痛。偏偏前面那人却并不等他,与他保持着一定距离,光线昏暗看不真切,身后又有大批武僧来追,史云扬更不敢发声相询,只能跟着那人一直前行。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终于摆脱了身后的大批武僧,史云扬已然精疲力竭,浑身乏力,便只好停下来靠着一株古柏休息。只见前面那人也停下了脚步,慢慢转身向他走来,走到一半,却突然拔出了腰间的长刀,刀刃在这残阳的温光下熠熠闪光,反射出一片逼人寒气。

第九百七十二章,折而复返

    第九百七十二章,折而复返

    令狐玉儿和韩仑见罗冉二人脱离寺院,一时喜出望外,立即迎上前去相为接应,罗啸成见两人现身,哈哈笑道:“我就知道你们在近旁,刚才那一手打得真妙。”玉儿嘻嘻一笑,道:“罗大哥是说他还是说我?”罗啸成道:“我哪知道我说的是谁。”

    说话间,寺院内已经有大批武僧追将出来,韩仑惊讶道:“咱们需得赶快离开此地,暂避锋芒。冉姑娘还能撑住么?”罗啸成见她样貌萎靡不振,摇头道:“不行了,失血过多。”韩仑道:“没时间了,我来背他,玉儿断后。”说罢俯下身去,罗啸成轻轻将她放在韩仑背上,韩仑道:“冉姑娘,失礼之处还请见谅。”说话间,玉儿手中墨箭已经放出一轮,惊道:“快走,他们追过来了。”

    韩仑脚步一动,冉倾珞忽然紧紧抓住他的领子,口中喃喃细语道:“他...他...”韩仑知道她心里挂念着史云扬,不愿独自离开。回头一看,只见寺院之中似乎还在鏖战,心道此时顾不得许多了,她伤势如此严重,需得尽快疗伤,延误不得。若说实话,她定不肯走,无奈之下也只有暂瞒实情,便说道:“史兄刚刚脱险,现在往西边去了,你伤势严重,我们先往东面走,稍时待你伤势好转,咱们便去寻他会合。”冉倾珞闻言,这才松开了手,蓦地昏死过去。

    一行人飞快往东面而去,身后喊声震天,玉儿隔上一阵便远远放几只墨箭,将那些武僧阻拦一阵,随即又追着韩仑赶去,几人脚步不敢停歇,一连越过了十余里路,终于走完了灌木小道,到了一片丛林之中,韩仑想也未想,便匆匆进入林中,森林中树木丰茂,隐藏身形不是难事。或许能在此处躲过那些武僧追赶。

    行至一处,冉倾珞忽的一声闷哼,随即吐血不止。三人从未见过她受如此严重的伤势,想不到那女子一刀之下竟然能让她这位医中圣手性命垂危,真是极其危险。韩仑见她气息时断时续,不敢再往前行,只得放她下来,扶靠着一颗大树。又取出一些疗伤丹药喂她服下,随即以灵力催化药力吸收。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冉倾珞眼皮动了动,气若游丝地道:“他...来了吗?”

    罗啸成拭去她嘴边的鲜血,僵硬地道:“就来了,放心,那几个老和尚不是他的对手。”韩仑恨恨道:“什么毒竟然可以将你伤成这样!若是伤到常人,怕是立时便会毙命吧。真是歹毒。”

    冉倾珞一声咳嗽,兀的又吐出几口鲜血,血色发黑,分明是中毒已深。罗啸成让她靠着自己肩膀,一边替她擦去口角血迹,眼中不禁有些湿润,道:“妹子,你可要坚持住,那小子就来了”

    玉儿着急欲哭,拉着韩仑的手道:“相公你快给她解毒啊。你不是有很多丹药么?”

    韩仑摇摇头,道:“她身中的女娲血脉便已经是天下最好的灵药,连她自己也没办法,寻常丹药又能奈....”想到此处,韩仑忽然想起一事,他之前在娲皇城曾经服用过一味药,名为绝魂锁心丹。这味丹药素有‘绝魂锁心,百毒不侵’的名号,乃是当年史云扬在精绝国蛇窟之中寻获,后来在娲皇城替冉倾珞换了一只灵蛇缚月簪。韩仑听闻大骇,硬是以一对金麒麟将其赎回,自己服下,自此他便已经百毒不侵。之前在南疆鸿蒙谷中曾经救过他一命,后来在秦始皇陵中又救了玉儿一命,如此想来,他的血岂不就是最好的解毒良药?

    想到此间,韩仑手中涌起一道锋利的灵力薄刃,飞快的划破指尖,滴了一滴血在她口中,玉儿见着奇怪,正待要问,韩仑忽然打了个噤声的手势,玉儿仔细一听,只听得周围窸窣作响,好像是有人在拨草搜寻。

    时间过得小半刻,冉倾珞的气色稍稍有所回复,不过周围的搜寻声音也越来越大,冉倾珞便招呼几人过去,她面色惨然,手中却还是涌出一小股灵力,使出锁形术将几人身形隐去。

    片刻间,一行武僧便已经寻到此处。韩仑听得一名武僧说道:“这真是奇了怪了,明明是往这边来的,怎的这会儿功夫就连影子都没了?”一人道:“这些贼人太可恶了,不过听他们说话,应该不是日本人。”

    “难道是其他地方来的,专门来偷塔中的宝物?”

    那僧道:“谁知道呢,不过那个男的也真是厉害,看他受伤的样子,应该是以双剑劈开了铁壁,若是常人,怕是两剑下去便已经丧了命,他竟然能做到。”

    “这批贼人非同小可,你没看六位师叔都拦他们不住么,我们可不能大意懈怠。”那僧道:“寺内遭此横祸,哪一个师兄弟都着急,放心,天网恢恢,他们跑不掉!”

    韩仑听得懂他们的话,闻言觉得奇怪,道:“什么宝贝,不就是个破舍利么,那东西白送我都不要。”不过听其说话,倒是觉得这些僧人还挺有骨气,一时心里佩服,倒也不计较那许多了。

    忽然间,一名僧人飞快奔到众人面前,几人以为暴露了身形,连忙准备放出兵刃,只听那武僧叫道:“快来!这里有血迹!”话音刚落,便有七八名武僧闻声赶来。

    “这里有血迹,那些贼人受了伤定然跑不远,肯定就在这附近,大家仔细搜,每一个树丫,每一寸草丛都不要放过!”说罢,群僧立即又散开去。众人舒了一口气,好在行迹还未被他们发现。

    罗啸成转头看看冉倾珞,只见她手中的印结松了又紧,手指已经无力聚成手印,这锁形术还不知能维持到几时,武僧就在周围,若被发现,他们人数众多,一站下来要赢他们到不是难事,但冉倾珞的伤势可就愈发严重了。

    玉儿忽然扣住韩仑的手,在他耳边悄悄道:“我去把他们引开,你带着冉姐姐向北走,我去找你们会合。”

    韩仑闻言,心里虽不愿她涉险,但是这些武僧人数虽多,应该也不是她的对手,冉倾珞方才施用灵力,刚刚好转的伤势又开始恶化,若不找个地方安心休养,只怕凶多吉少。此时也无别的办法,也只好点头,他道:“小心行事,快些回来。”

    玉儿淡淡一笑,身形一转,忽的掠上树梢,又伸手从魂蕴中取了一件衣服,折了一大株树枝,用衣服包住,一手夹在腋下,忽然间从树上反弹跃出,一连踩过数个武僧的头,飞快的闪身到他们前面去了。那些武僧大吃一惊,见她怀中还携着一个‘人’,定然是方才受伤的两人无疑,一时间左右呼和,一群武僧飞也似的向玉儿追了过去。

    瞧众人走远,韩仑再喂冉倾珞服下几滴血。趁着初临的夜色,转而背着她一路往北而去。

    史云扬靠在树旁,看着那人持着刀慢慢走近,心中忽觉危急万分。然而此时身中力气几近全无,便是有心抵抗,却也懒散不想再动,仿佛提剑而起还不如坐地而亡。

    待得那人临近身前不到一丈的距离,他这才看清来人的脸。原来便是他们追击的那名女子,想不到在甩脱了韩仑夫妇之后,她又折返了回来。史云扬看着她清秀的面目,心中充满绝望。

    “淫贼,我说过,我一定会杀了你。”那女子怒气冲冲,双眼怒视着他,手中的刀发出嗡嗡的铮响。

    史云扬道:“我只是想...问你一些事...”那女子刀尖一转,立即抵到他眉心,愤然道:“就为了这个,你们就追我上百里路途,一直到这法隆寺?”

    史云扬丝毫不在乎那刀锋,道:“这件事对我很重要。你身上有种特殊的...”

    “住口!我杀了你!”那女子忽的满脸通红,以为他要说什么关于自己的事情,情急之下,一刀便刺进了他的肩胛骨。史云扬一声痛呼。那女子也愣了愣,随即恢复镇定,飞快的拔出了刀 ,血即刻喷涌而出。

    史云扬忽的哈哈大笑几声,道:“死有何惧,对不住,我...行事不周...冒犯...姑娘,你若是...不解气,大可...大可多砍我几刀...出气。只是...请务必告诉我...你身上的...七曜......”一句话断断续续的说了一半,便痛得昏死过去,那女子侧着头看了看他,只觉得面前的人清秀俊朗,虽然衣衫褴褛,但是却有一股拦不住的豪气。她用长刀刀背拍了拍他的脸,道:“喂,醒醒,别装死!”

    见史云扬似乎确实身受重伤,那女子便上去狠狠踢了他两脚,道:“你这个大淫贼,谁让你偷看本姑娘....活该!”她自己羞于说下去,满脸通红,又是气愤,赶紧又补了两脚,这才还刀入鞘,蹲下来靠近他,奇怪地道:“能说出那番话,不像是坏人嘛。你这家伙,讨人厌的很。”她端详了他好久,叹了口气,道:“算了算了,我自己想办法拿回圣灵石吧,也不能因为你偷看...本姑娘就要了你的命,真是的。”

    说着,便从怀中取出一枚发光的物什,看起来便是那枚舍利,那女子取出腰间小刀,将那舍利从中剖开,取出一粒金色药丸,随即捏开他的嘴要喂他服下。

第九百七十三章,断崖身坠

    第九百七十三章,断崖身坠

    朦胧之中,史云扬只觉得似乎有人正捏着自己的嘴,往自己嘴里灌东西,忽的便醒了过来。一睁眼,见那女子便在眼前,手里拿着一颗金色丹丸,不知是什么东西。先前见这女子下手狠辣,工于算计,心道莫不是穿肠毒药,情急之下,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便抓住了那女子手腕,用力一折,哪想身中力气不够,力到一半便突然消失。那女子虽然深发极佳,但是此时相隔太近,又以为史云扬真的昏死过去,一时间毫无防备,蓦地被他抓个正着。史云扬这一阵突发之力却也不小,原本可将她手骨折断,然而终究因为受伤,力气仅仅持续片刻。那女子啊一声痛叫,身形一翻竟忽然坠入史云扬怀中。

    事出突然,那女子羞愤难当,立即甩开他手,重重打了他两个耳光,史云扬顿时侧首吐血。那女子用东瀛话骂了几句,忽又怒气冲冲的道:“你这大淫贼,我干嘛要好心同情你,干脆一刀将你杀了,气死我了!”史云扬头靠在树上,微微后仰,见她一脸羞怒,面色红如樱桃,几度相遇都不曾察觉,此时相距甚近,倒是觉得眼前的女孩儿长得颇是水灵可爱。

    史云扬毅然道:“你要杀就杀,不必用那毒药折磨我这无力还手之人。”

    那女子愤愤然退出一步,忽的砍出两刀,只见空中两道白光闪过,史云扬头顶半寸处的树皮上已经出现了两道深深凹槽,那女子还刀入鞘,忽听得喀拉一声响,那大树蓦然断成两截,向后倒去。她道:“气死人了,你再敢说话,我就像砍树这样砍了你!你这家伙真不识好歹,我这刀上有毒的,本姑娘见你也不是坏人,这才好心拿这丹药救你,想不到你....哼!”

    史云扬眼前蓦地一亮,道:“你说这丹药能解你的刀伤?”

    那女子道:“我这毒药无药可救,再过一炷香的时间,你就该死了。不过这丹药号称能解万毒,法隆寺百僧看护,又有金光阵为凭,想来应该不差。但能不能解我怎么知道,我又没受伤吃过这药。”

    史云扬算了算时间,道:“一炷香的时间么,兴许还来得及。姑娘,请你将这丹药与我。”那女子冷冷看他一样,把那舍利背到身后,道:“凭什么,刚才不是不要么,这东西这么珍贵,我还不舍得浪费在你这臭淫贼身上呢!”

    史云扬道:“你砍伤了我一个同伴,性命攸关,请你将这东西给我。”那女子奇怪道:“你要用这丹药去救人...那个女人?是你情人么?”史云扬努力的睁着眼,道:“请你将东西给我。”那女子嘻嘻一笑道:“自己都要死了,还想着要救别人,真是有趣。可是本姑娘心情不好,不愿意给你。”说着颠了颠手中的舍利,揣到怀中,转身便走。

    “站住!把东西留下!”

    那女子听得身后说话声突然变了腔调,转身一看,只见史云扬已经站起身来,不过此时已然换了一副样子,十指尖长如匕,眼发俱红,手臂上已经长出厚厚青麟。此时已然不再是一个人的样子,十分狰狞可怕。乍看之下,那女子不禁吃了一惊,身形突然后翻,影魅一般虚跪在地,一只手已经握住了背后的长刀。

    “你究竟是什么东西?”对面那个人身中发散出的浓郁杀气让她感到强烈不安,这种亦正亦邪的感觉,仿佛织成了一层厚厚的浓雾,完全看不清他的真面目。

    “把...东西...留下!!”

    史云扬粗哑地吼了一声,那女子心中一颤,不过却并未被吓住,道:“本姑娘最讨厌别人逼我做事了,我偏不给。有本事的来拿啊!”说罢,身形蓦然一闪,手中数十根银针脱手打出。史云扬竟然毫不闪避,几十枚毒针猛然刺进他腹间。那女子愣道:“喂,这是毒针,你这笨蛋就不怕么?”史云扬道:“反正已经中了你的毒,不怕再深一点。”那女子道:“呸,是中了我刀上的毒。”

    史云扬并不接话,身形一闪,身后托起一道黑影,蓦然间逼近那女子近旁,十指如刀,猛然挥将过去。黑衣女见状,身形后撤半步,猛地拔出长刀,架住他的攻势。锋利的刀锋和尖长指甲相抵,火花四溅,光芒将两人的脸映照发亮。论力气比拼,黑衣女子定然不及已经入魔的史云扬,仅仅僵持片刻,史云扬一声大吼,手中涌出一股巨力,便将那黑衣女子震开。

    那女子也便顺着这力道飞身后跃,双脚探到一株树枝,借力反弹,身形冲入一片树叶之中,随即消失不见。史云扬见那女子又开始玩弄身法,此时却已没有之前那样的耐心等其再度出击,双手立即涌出狂暴魔气,立即奔向周遭大树,双手狂舞,魔气锋利如刀,便是再大的树竟也都拦腰截断,一时间,树倒之声哗然不绝。

    史云扬旨在毁掉她的藏身之处,饶是她身法极妙,在这森林中没了这些树作为掩护,再高超的隐身术也是毫无用处。竟过得一时片刻,果见那女子从一道树冠上斜飞出来,身形落地,狠狠道:“算你狠!”

    话未说完,史云扬便已经欺身而上,双爪挥舞成风,将那女子罩进劲风之中。那女子手执双刀,左右拆招,一时间已然无处脱身。她见史云扬的功力突然变得极其凌厉,不禁又惊又奇。她身中所习乃是刺杀偷袭之术,如此正面相拼,无异于以己之短搏彼之长。正焦急间,忽的灵机一动。只见她手中刀刃横斩而出,故意卖出个破绽。史云扬见势,顿时将她单刀打落,一手制住她手中短兵,另一只手却紧紧扼住她的脖子。

    那女子见状竟并不惊讶,反倒冷笑一声,只见一道黑影忽然自她身后闪出,史云扬此时双手齐用,防备几无,那黑影神鬼一般掠近,猛然一拳击在他腹间,一股大力传遍身体,史云扬身形顿时倒飞一丈之远,砸到一棵树桩之上。

    那女子冷声笑道:“真不长记性,怎么忘了我还有帮手呢。”史云扬放眼看去,原来竟是那具机械傀儡。那女子道:“既然你还能打架,说明你还不会死,本姑娘可没时间陪你玩儿。不再见啦。”说罢,走过去捡起长刀,便要离去。

    “把东西留下!!”史云扬又一声大喝,那女子笑道:“还有力气么,看你能坚持多久。”一转身便飞快的朝着远处奔去,史云扬自然不会放她离去,也飞快地追了上去。

    两人在山道之上一番追逐,一直跑出了两三里路,夜已全黑,伸手不见五指。那女子所练武学术法,从小便需得锻炼在黑暗中视物的能力。越是漆黑的环境,于她来说更是有利。可不知为何,今日竟然始终摆脱不了身后那人追击,不由得十分气恼。几番追逐,不想竟到了一处悬崖边缘处。

    那悬崖下方乃是一片茂密森林,然而崖高且陡,靠近崖边,碎泥飞石从脚边坠落,良久方得落地回音。那女子见已无路可退,此时若是跳崖而逃,后背定然破绽极大,容易被他偷袭。心想这两天不知怎的惹到这群疯子,不禁恼怒道:“你这淫贼,欺人太甚!”说罢,手指连连晃动,那傀儡忽的朝他破空奔去,史云扬见状,身形也猛蹿上来,仿佛两头狂狮相互冲撞。突然间,只听得当的一声巨响,那具傀儡突然被史云扬一拳打碎,身形裂为数块,往那深谷之中坠去。

    那女子大惊,还未反应,史云扬竟又栖身而上,一把将她喉咙扼住,厉声道:“东西给我!”那女子一声咳嗽,冷冷看着他,道:“偏...不!”说着,她手中忽然涌出一股能量打向他左颊。史云扬岂能任她得手,随手一挡,那女子的手猛然被弹开,突然间,只见她掌心张开,那颗发着金光的舍利突然脱手而出,飞快坠下断崖。

    史云扬大惊,立时放开那女子,身形纵跃而下,在空中一把将那舍利抓住。然而他身形却是飞快地直坠而下。仅过得片刻,便听得一声闷响传开,飞鸟四惊而散。

    那女子见他此举,不禁也愣了愣,拾起一块石子愤愤地砸下山崖,道:“疯子!为了颗丹药连命都不要了。”她站起身来,道:“反正目的已经达到了,有你没你都一样。可恶,弄坏了我的傀儡。”说罢就要转身离开,刚走了几步,心中忽然觉得很是不安,想起方才坠入他怀中片刻,四目相交,不由得双颊通红,心中一阵通通直跳。她止住步子,轻咬嘴唇,愤然道:“真是奇怪,我为什么要关心那个家伙,真是没事找事。”又走了几步却又止住了脚步,喃喃道:“罢了罢了。”

    一跺脚,转过身,也突然从那悬崖上跳下,她在下落之时,抽出背后长刀,猛然刺入崖壁之中,火光四溅,刀身在墙壁中划出一道极长的裂口,好似要将整个山崖破为两半。不过她下落的速度已然降了下来,只见其身形忽然托刀直立,在那垂直绝壁之上一阵飞奔,少时便已经落到了崖底。

第九百七十四章,碧潭蛊痕

    第九百七十四章,碧潭蛊痕

    黑衣女子下到谷底,略微寻得片刻功夫,便在一株大树之下寻到了史云扬。寻到他时,史云扬已经化去了入魔形貌,衣衫尽碎,身下压着一株断枝,树枝下本有一块大石,此时已然被他飞坠的身形压成粉末。史云扬扑面倒地,一动不动。那女子将他身子翻了过来,一探他鼻息,竟然还有微弱呼吸。惊讶之间,抬眼向上望去,透过那道被史云扬身形砸穿的大树缺口,眼见高崖之巅如同米粒,如此绝壁,横身摔下,竟然全无性命之虞,不禁也让人颇感惊讶。

    那女子擞了擞他身子,史云扬已然全无知觉。转而瞧他手中,却见其仍是死死紧握,指缝中漏出点点碎光,在这其黑夜中恍若萤火。那女子费了好一番力气才将他手指扳开。取出那丹药准备喂她服下。手指刚触到他脸颊,见其面目样貌,忽又想起之前同他交手的种种情形,脸颊蓦地有些晕红。口中骂道:“你这淫贼,死了才好,谁想要救你,要不是师父叮嘱,不可滥杀无辜...”口中说着种种,仍坐下身来,将其微微扶起,靠在身上,捏开他的口唇,要将那金丹喂他服下。

    史云扬恍惚之中,只觉得身边传来阵阵女子体香,温润淑华,心道这世上除了冉倾珞,还有谁能待自己如此,不由得微微一笑。那女子见状,莫名其妙地道:“明明都要死了,还笑得出来,真是个十足的呆子。”史云扬呓语道:“倾珞...你的伤...有救了...我...拿到了解药,你快服下...”说着伸出右手,摊开手掌,其中空空如也。然手刚伸到一半,忽的又垂落下去,头歪向一边,再度没了动静。

    黑衣女闻言,心中莫名地多了几分怒气,她冷脸道:“世上哪有你这么傻的人,什么情啊爱的,人生在世命最重要。自己都顾不了,还想着情人。你想让你情人吃这丹药,我偏不让!”说着便要将那金丹往他口中硬塞。

    忽在此时,远处一阵窸窣的声音传来,那女子一惊,随即提着他身子一跃至身边大树之上,抬眼而望,只见不远处正有一名女子飞快靠近。黑衣女感受到这女子实力不弱,看样子,似乎是眼前这人的同伴。方才自己与史云扬拆招,已然耗费了自己不少能量,若是再战,恐是极难取胜。权衡之下,也只得暂避锋芒。

    “你不是要就你的情人么,好,我让你救,本姑娘倒要看看,这世上是否真有人愿意拿自己的性命换取所谓的爱情!”她从怀中掏出一枚红色丹药,冷声道:“六个时辰内,若是你还不死,便说明你也不过是个薄情寡义的虚伪之徒,本姑娘自会取你性命!”说罢,用力在他伤口打上一拳,史云扬吃痛,猝然一声痛呼,那女子便趁机将那丹药塞入他口中,飞快蒙上面,身形一闪,便已经消失在茫茫夜幕之中。

    却说那黑衣女看见的落单女子,正好就是令狐玉儿。她为了将那些武僧引开,一路向东而去,她身法本是极佳,即便踏水而过也无丝毫涟漪,步伐轻盈,自然不会惊起声音。然而此时为了吸引注意,她怀中一直抱着那一株树枝,身形与那些武僧并不拉远。约么行的三四十里路,估计韩仑三人均已脱险,这才将那树枝扔下,一路飞奔,甩掉追兵,一路往北而走。

    一连跑出了这许多路程,玉儿也不禁累得浑身乏力,发丝上汗珠如雨,衣衫尽湿,森林中夜风徐徐,平时觉来,只觉寒凉,而此时玉儿浑身发热,只觉凉风拂面,甚是清爽,一时间倦意滚滚袭来,正欲靠着一块石头坐下歇息,忽就听得那一声惨呼。

    “这声音怎么像是史大哥的?”喃喃一句,心中不由大惊,此时在这荒山野岭,孤身一人,虽然她身怀绝技,可听到这荒野怪叫,不由得也心中打鼓。她定了定心神,也顾不上疲累,便又向那发声之处飞快赶去。行不多时,便到了史云扬坠崖之处,她掌心中燃起一阵幽绿火光,只见地上散着一堆石粉,断枝遍地,抬头一望,借着火光,竟见头顶上有个人悬吊晃荡,心中大惊,啊一声尖叫,蓦地向后摔去。

    见那人影似乎并无反应,玉儿壮起胆子站起身来,靠近那人影走去,手中妖力再用几分,掌心中的光亮又亮了几分,周围慢慢变得清晰,只见那树上倒悬的人可不正是史云扬。

    “史大哥!”玉儿惊呼一声,手中立即翻出点绛笔,一道墨点化成薄刃,立即将他挂在树杈之上的衣服划断,史云扬猛地栽倒下来,玉儿身形一动,手中涌上一股力道,将他稳稳托住,平放在地。

    “史大哥,史大哥醒醒,我是玉儿!!”摇晃了半天,史云扬悠悠转醒,只觉双目如铅,难以睁开,忽的想起一事,转头看看自己手中,发现那枚舍利还在,心下稍安。见玉儿还在打量着他,便道:“玉儿姑娘,你还...好吧?”

    玉儿见他转醒,悬着的心落了一大截,摇头道:“我没事啦。”扶他起身,靠着旁边一块石头坐定,问道:“是谁伤你这般重,是那个黑衣女子么?”史云扬摇头不语,问道:“倾珞他们呢?”

    玉儿便将他们脱离法隆寺后的大致情形向他叙说了一遍,史云扬点点头,道:“倾珞性命垂危,我得赶紧去救她。”

    “可是你...”

    “不要紧。”史云扬说这话也并非兀自逞强,他只觉身中似乎有一种力量,正在慢慢修复自己的伤势,并且暂时压制刀伤毒性。虽然极其缓慢,但是此时也不至于全无力量。他撑着石头站起身来,只觉脑中痛如刀绞,站立不稳,又要摔倒。玉儿一把将他扶住,道:“我扶你走吧。”

    史云扬点点头,道:“多谢。”玉儿嫣然一笑,两人便并肩而行,行动缓慢,渐渐向西北方向赶去。

    一连走了近一个时辰左右,行至一处,眼看前方就要穿出森林,玉儿不由得皱眉道:“也不晓得相公他们走到了哪里,也不留个记号。”

    一路行来,黑衣女子给他服下的药丸却已经产生了不小的作用,此时已经有了些力气,只不过重伤仍未好转,倒是身中知觉大半恢复,痛觉更是侵袭而来,浑身如同刀劈斧砍,直痛得他大汗直流。玉儿见他流汗不止,心道行了这么久的路,他一个受伤之人定然已经累了,我一心只想找到相公,却如何将这般忘了,真是不该。于是寻了块平坦的石板扶他坐下,再递过一壶清水。

    史云扬饮过水,道:“仓促之间,怕是无暇留下记号。”玉儿愁道:“可相公只说往北走,却没说具体是在哪儿,这可让我们怎么找。”

    史云扬想了想,忽道:“我有办法。”他从怀中取出一个发亮光球,正是冉倾珞给她的那一只蛊虫。时隔许久,他一直带在身边,不过两人形影不离,也并无机会能用。他用力将那光罩捏碎,只见其中一只八脚蛊虫轻轻坠地,形如蜘蛛,却又比蜘蛛脚更长,身更小。那蛊虫落地,便飞快地在地上跑起来,史云扬道:“我们跟着它。”玉儿点点头,起身将他扶住,便追着那蛊虫而去。

    那虫子虽然不大,但是爬动速度却是惊人,史云扬和玉儿在其身后紧追,竟都感到有些吃力,偏偏那蛊虫选的似乎又都是些最近的路线,不管山头荆棘还是悬崖峭壁,它都能轻松上下,不过可苦了身后追赶的二人。这蛊虫身子极小,稍稍离得远了便会跟丢,也只得随着它翻山越岭,一连行了二十余里路,到了一片水潭边上。潭水清幽,似乎极深,那蛊虫到了水潭边,微微一顿,忽的纵身向那潭中跳去。

    两人见状,不由得大为诧异,这蛊虫破壳之后一定会前去寻找另外一只相配的蛊虫,而另外一只蛊虫一直都是佩在冉倾珞身上,这蛊虫跳向水中,难道他们在水底不成。

    史云扬颇觉奇怪,便近潭边一瞧,忽然间只见一道银光从水底闪过,一道刀光破水而出,史云扬一惊,身形立马后退几步,不料伤口立即裂开,鲜血迸溅,一人连声大喝,从水底旋身冲出,身上水珠如天女散花,落水即溅起阵阵涟漪。那人在空中旋过身来,刀光一闪,便向史云扬面门击去。

    “不要,相公住手!”见那人身形猛的冲出水面,便已经认出了是韩仑无疑。韩仑潜伏水中,本也不知岸上是谁,此时听到玉儿声音,方知是自己人,手中攻势蓦然偏了方向,重重击入水中,顿时水花四溅,势头浩然。韩仑身形落地,手中亮起灵力光芒,这才看清眼前之人乃是史云扬。见他身上血肉模糊,刀伤剑伤纵横皆是,不由得触目惊心。赶紧收起长刀将他扶住,道:“史兄,你怎的伤重至此?”

    话毕,转而向水底喊上一声:“罗兄,你们出来吧,是玉儿和史兄!”

第九百七十五章,雪魄金丹

    第九百七十五章,雪魄金丹

    话音刚落,罗啸成便携着冉倾珞从水中飞身而出,稳稳踏上了岸边。

    原来三人和玉儿分散之后,一路向北而行,然而行到二三里路后,竟又遇到那几名搜寻史云扬的老僧,韩仑大恼运气不佳,可罗冉二人身上皆有伤势,不能与之争斗,情急之下,便与那五名老僧战了一通,这几名老僧本来实力不凡,但是终因六人少了一人,实力大不如前,加之年纪老迈,方才寺内一战已然消耗大量体力,此时韩仑无异于以逸待劳,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便重创一人,其余三人都受重伤,仅余一名老僧与他周旋。韩仑此时无心恋战,老僧年迈,自己又不忍伤他性命,便用东瀛话说道:“几位大师休做纠缠,舍利非我等所盗,其中原委,还请听在下解释。”

    那几名老僧听闻舍利二字,勃然而怒,混不顾自己身中重伤,五僧齐上,招招都是不要命的打法。韩仑惊异之下,情知他们深信自己眼见耳闻,认定是自己一行偷盗了舍利,此时已经无法同他们讲什么道理。若是再这么纠缠下去,虽然这五人必败无疑,但是时间却是拖得太久了,罗冉二人此时有伤,不能自护,若是再碰到搜寻武僧,那可就不妙得紧了。

    韩仑急于脱身,身形倒退一丈,五名老僧手中禅杖顿时脱手打来,五道劲风扑面而来,韩仑衣袍翻飞。他冷眼一笑,心道:“正是天助我也。”只见其蓦然飞身而起,手中含章绕身疾舞,使出一招“灵钟刀法”。少时,一道巨钟影子在其身边成形。那五根禅杖破空而来,重重击在那钟面之上,一时间洪声不断,飞越千山。韩仑只觉耳膜生疼,一时间竟什么声音也听不到了。那五根禅杖击中灵钟,蓦然间被一股力道反弹开去,随即向左右两侧挥荡开去。

    这五名老僧招式之间都需依仗这些禅杖,一旦失去,便如断一臂。韩仑料得他们必会先去寻回禅杖,在图追赶,便在此当趁机脱身而逃。虽然战了这几柱香的时间,然而行不多久便又找到了两人,三人向北逃出一段路程,便到了那水潭边上。此时二人伤势在身,罗啸成又甚是劳累,不能再长途跋涉,韩仑急中生智,便领二人跳下水潭,涌出灵力将水波逼开。五僧寻到此处,周围全无痕迹,虽是惶然,却没猜到水中有人。于是一行人便再度往北追去。

    又过了许久,韩仑正想出水面看看,不想却又听到外面有脚步声,只听得一个人步子沉重,往潭边走来,心道莫不是那老僧发现了端倪,回来潭中检查。此时自己在水中,必然实力不及他,与其等他发现,不如来个先下手为强。还未等脚步声完全走近,韩仑便破水而出。不料来人竟不是五名老僧,而是史云扬和令狐玉儿。

    史云扬终于再见到冉倾珞,心中激动,赶紧奔走过去,将她从罗啸成怀中接过,伸手拭去她面上的水珠,轻摇她身子,她却并无反应。罗啸成重重坐地,喘了几大口气,道:“一直昏迷着,失血太多了。韩少爷给她喂了许多丹药,都不起什么作用。这世上竟有这样的毒药。”

    史云扬看着她面庞,含泪道:“没事了,你很快就没事了。”说着,便将那舍利取出,取出其中那颗金丹,正要喂她服下。只见冉倾珞身上忽然透出一阵白光,将那丹药团团围住,随即光芒四溢,忽然化为人形。细一看,原来是琴姬。

    “慢!这药不可这般服用!”史云扬闻言,手立马缩了回来。一抬头,只见琴姬也伏跪下来,接过他手中的丹药,她身上的白光同那丹药的金光相映成辉,在这夜色中颇为精美。罗啸成奇怪道:“这不是那黑衣女子偷走的舍利么?怎么在你手中?”

    史云扬摇头道:“此事以后再说。琴姬姑娘,你知道这丹药的来历?”

    琴姬道:“此丹名为雪魄金丹,乃是以西王母座下昆仑之巅上的万年雪莲炼制而成。盘古开天,清气为天,浊气为地,昆仑乃天之极处,归墟乃地之极处。昆仑清气尽蕴其中,可解万毒。不过这丹药极难炼制,非人界凡者所能练成。千万年来,天下所有,也仅此一颗。此丹能量极大,需配以几味名贵药物以温酒服用。”

    史云扬道:“什么名贵药物?”

    琴姬一一数来道:“夏枯草,火龙晶,龙舌兰,石兰花...”韩仑喜道:“这几样东西我都有,正好是炼制两种丹药的材料。”琴姬道:“我知道你有,日前都已见过了。”罗啸成道:“温酒嘛,这个交给我了。”说罢取出一个酒坛,令狐玉儿道:“还是让我来吧。”罗啸成道:“也好,一只手毕竟不大方便。”遂将酒坛递了过去。玉儿手中燃起一道幽绿火焰,便在那坛底煅烧起来。

    趁着韩仑三人准备材料的时候,琴姬行到史云扬身边,道:“史公子,请借一步说话。”史云扬吃力地抱起冉倾珞,远离潭边,靠着一个小土坡坐定。随即与琴姬到了一边,道:“何事?请讲。”

    琴姬道:“你也中了毒,你要用这丹药去救她么。”史云扬道:“那又怎样?”琴姬道:“你会死,而她也会伤心难过。你身中的毒非人界之毒,乃是魔毒。是以没有那么容易清除干净。”

    “魔毒...怎么会...难道那黑衣女子会与魔族有什么勾结?”

    琴姬道:“你要考虑清楚,你们两个或许只能活下来一人。”史云扬道:“没什么好考虑的。只要她平安无事,一切都好。琴姬姑娘,今后...拜托你多照顾她。”

    琴姬点了点头,史云扬侧过头,透着火光,看到她熟睡的身影,心里突然生出浓浓不舍,痛彻心扉。眼角蓦然湿润,他道:“我也是时候离开了,她要问起我来...”

    “我会好好安抚她的。”琴姬说完,对他盈盈一礼,道,“我不管你们之间是什么关系,冉倾珞是我主人,多谢你为主人所做的一切,不能帮到你,抱歉。”

    史云扬摇摇头,回过头来再看了冉倾珞一眼,转身便向远处走去。行得几步,忽止住身形,回过头来看上几眼,再走几步,再看几眼,离别之苦,痛断肝肠,双眼忍不住落下泪来。一连过了一两柱香的时间,他的身形终于消失在夜幕之中。

    琴姬回到冉倾珞身旁,此时韩仑和玉儿也都准备好了药草和温酒,玉儿左右看看,奇怪道:“史大哥哪里去了?怎么不见影子?”

    琴姬道:“他中了毒,要去寻找解药。自己的伤势等不得,就先去了。”

    玉儿道:“他身上有伤,不要紧么?”琴姬道:“你什么时候见他被伤痛打倒过?”玉儿哦了一声,站在一边,总觉不对。

    韩仑道:“琴姬姑娘,这舍利是那法隆寺的东西,我们这样用来...”

    琴姬闻言,冷颜道:“是道义重要还是妹妹的命重要!”韩仑自知说错了话,连连自责。不过听她方才所说,他已经猜到方才她说的话不是真话。他自己也是炼丹高手,自然一眼便认出了史云扬身中剧毒,而且与冉倾珞所中之毒并无二致,只不过被一种药力暂时压制住了。方才那句话便是为了套问这丹药的作用,既然是救命的东西,自然是两人的命都可以救,可是史云扬突然离开,其中缘由,一想便知。

    琴姬不久也便明白了他方才的话,忽而转头道:“韩公子,劝你少言。”

    韩仑道:“韩某并非不解风情之人,我明白。”琴姬点点头,玉儿却是看得一头雾水,道:“你们打什么哑谜呢?”韩仑叹气不语。

    琴姬摇头,接过磨成粉的草药将其洒在酒中搅匀,又从金丹中提取了一些能量作为自己化形之用,随即将那雪魄金丹用温酒给冉倾珞服下。随即屏息凝神,助她疗伤。

    一时片刻之间,金丹也便开始发挥作用。这雪魄金丹乃是天下独一无二的圣物,其中助益何止疗伤一途,更能助人功力大增,甚至延年益寿。不久,冉倾珞身上的魔毒便被压制,冉倾珞十指乌青,一道道黑烟从她指尖散出,继而消失不见。体内毒素驱尽,此时便只剩下寻常的伤口,并不严重。韩仑的许多丹药和她自身的血脉之力尽皆舒活过来,她身中的伤势也在飞快地修复着。

    约么半柱香的功夫过去,冉倾珞徐徐醒来。一眼见到琴姬守在面前,顿感安心。道:“姐姐怎么出来了?你不是...”化为说完,只觉身中无力,竟没力气再说完下半句。琴姬道:“史公子为你寻来了一味奇珍药品,我借了其中一小部分灵力,便已经够化身许久。现在感觉怎么样?”

    冉倾珞冥神一会儿,道:“身中乏力,应是失血所致,再过半个时辰应该就没事了。”她暖暖笑了笑,意识之中,只见玉儿、韩仑、罗啸成几人都在,尽都关切的看着自己,可唯独不见史云扬,她心里顿时感到一阵强烈的不安。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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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古神魔大战,天地撕裂,生命湮灭。一柄上古神剑破天而出。千万年之后,魔界复出,六界又将陷于水深火热之中。上古战神应龙转世为人,来完成他守护六界的使命。一柄神剑,几番情仇,盛唐之际,一份自太古遗落的魂魄,正在山河的罅隙中虎视眈眈。走丝绸之路,探秦始皇陵。机关术,七曜术,星宿之序,魂魄之力,阵法之妙。水袖剑舞,丹青化灵。看少年一行如何集五灵之力,召唤魂蕴神兽,战苍龙,降白虎,祭朱雀,破玄武……奇剑破魔诀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奇剑破魔诀,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奇剑破魔诀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