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终将离去
三日后，将一切都安排的差不多之后，破虏军整装待发准备离开这个他们待了两个多月的地方。城固的百姓在得知破虏军将要离去的消息自发的前来送行。经过这两个月的相处，城固的百姓已经将这些给与他们新生的士兵们当成自家的亲人来看待了，知道他们要走，都很不舍。但是他们只是平头百姓，虽然心中有千万个不舍的理由，无力去左右这件事。只能用自己的办法来表达心中的感激。
世间愁苦，最苦不过离别而已。面对这些熟悉或陌生的面孔刘凡心中也不禁泛起了愁绪，到底这里也是辛苦奋斗两月之久的地方，为了能够让这些苦难的流民重新拥有一块生存的地方，刘凡这两个月不知熬了多少个日夜，付出了多少心血。现在却迫于无奈不得不离开这里，他这一走不知未来还有没有机会再回到这里。恐怕即使有，那时候早已物是人非了吧！
不知不觉日头已经跃到了头顶，眼看百姓们依然在拉着破虏军士兵们的手，不断的将自家舍不得吃的鸡蛋或腊肉之类的干货拼命的往士兵们手中塞，刘凡知道他再不下令的话今天恐怕是走不了了。摇摇头，刘凡对着身边的宋成说道“时间差不多了，告诉百姓们让他们回去吧！我们也该上路了，还有很重要的事情等着我们去做呢！”
宋成点点头说道“知道了督军！但是督军，张玉鹏他们怎么办？我们这可是要去打仗的，他们这些文职人员跟着恐怕不好吧！这刀剑无眼的，万一有什么损伤可如何是好？”
刘凡摆摆手说道“身为破虏军的一员，这也是他们早晚需要面对的事情。生在这个乱世，要想继续生存下去就必须要面对这一切。况且我们的兵力本来就不多，实在没有余力来分出一部分人护送他们了。就让他们跟着吧，如若不幸战死了，破虏军会照顾他们的家人的！”
宋成迟疑道“可是柳姑娘呢？她怎么办？柳姑娘一个女人，跟着我们行军，恐怕不怎么方便吧！”
刘凡满头黑线道“这件事不需要你来操心，我会安排好的！做好你自己该做的事情再说吧！”被宋成这么一提，刘凡心中就来气。对于柳冰儿的安排，刘凡本来是想给她一笔钱让她暂时在汉中城住下的。但是柳冰儿死活就是不同意，非要跟着刘凡一起走，还说所有人都知道她已经是刘凡的人，要是刘凡抛下她独自离去，那她也不愿苟且于世了。柳冰儿以死相逼，刘凡也只好捏着鼻子答应下来。刘凡很讨厌这种被人威胁的感觉，但是柳冰儿是一个女人，刘凡也不好跟她计较太多。正因为如此刘凡才万分的郁闷。
“督军，等一等！”正在刘凡准备翻身上马的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大喊，声音由远及近，等到刘凡看清楚的时候，来人已经奔到刘凡眼前。
看见来人，刘凡不禁停下脚步，疑惑道“小河？你怎么来了？”
张小河气喘吁吁的回答道“督军，您要走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还好我刚刚听到宋营官的话，不然就错过和督军相见的机会了！”
刘凡笑了笑说道“我们只是暂时离去，又不是不回来了。来日方长，以后有的是机会见面，又何必急于这一时呢？”
张小河翻翻白眼道“督军您到了这个时候还在糊弄我，现在就连普通百姓都知道您这一走恐怕很难再回来了。您真当我看不出来么？要是您还会回来那将张玉鹏他们也带走干什么？还有柳姑娘，您要是会回来的话何必将她也一起带走？督军，我没别的意思，现在我只是想问一句，您为什么不带我一起走？难道我张小河就这么不受您的待见么？”
听到张小河的问题，刘凡沉默了。好半天刘凡才缓缓的说道“小河，既然你人都来了我也不瞒你了。我确是没有要带你回胶州的意思，相比胶州我觉得这里才更适合你。我已经向练巡抚举荐了你，他已经同意任命你为未来城固县城的县丞了。以后城固的民兵队就交给你了要多多照顾那些百姓知道吗？”
张小河闻言不由一愣，本来他是带着满腔怒火而来的，但是听到刘凡这么一说却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了。县丞啊，虽然是个不入流的小官。但是对于连个童生功名都没有的张小河来说无疑是一步登天了。而且有民兵队和城固数万百姓的支持，可以预见在未来他将是城固说一不二的人物。但是张小河更知道如果继续追随刘凡的话，他获得的只会更多。一边是更好的前途，一边是一方土皇帝。张小河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取舍了！
看到张小河纠结的模样，刘凡心中叹了一口气，终究不是一路人。其实这件事也是刘凡对张小河最后的一步试探。如果张小河可以放下功利之心跟随他离去的话，刘凡也不介意将他纳入自己的核心之中。但是现在看来他还是没有放开，伸出手拍了拍张小河的肩膀，刘凡安慰道“小河，留下吧！替我看好城固，将来我还会回来的。到时候我要见到比现在更加繁荣的城固，不然我可不饶你！”
张小河嘴唇紧咬，挣扎了半天才叹道“好吧，那我就留下来吧！督军，您放心只要还在城固一日，就保证不会让城固的百姓受到一点伤害。如违此誓，万箭穿心，死无葬身之地！”
看到张小河如此郑重的发下毒誓，刘凡心中稍感欣慰，随即嘱咐道“小河如果以后遇到什么困难或者无法解决的事情，可以到汉中的锦衣卫千户所求助，实在不行也可以直接送信到胶州，不管如何破虏军永远是你最坚强的后盾！”
告别张小河和城固的百姓，破虏军继续追寻流寇的踪迹踏上了征途。而在此时，流寇的大队人马已经越过汉中，抵达汉中的栈道附近了。(未完待续。)
第315章 错失良机
虽然刘凡已经在最短的时间内启程了，但三天的路程却不是那么好追赶的。当刘凡带大军行至勉县时，却接到了一个令他措手不及的消息，流寇反了！
对于流寇再次造反刘凡一点也不吃惊，反而很是期盼。但是现在接到的消息却让刘凡有些苦恼。因为流寇选择的时机太刁钻了。根据探子传来的消息，流寇在经过勉县西南的南栈道以后突然动手杀死押解的官军，并纵火烧毁了部分栈道。
南栈道又名金牛道或者石牛道，自秦汉以来石牛道就是沟通四川和关中的重要通道。石牛道横跨秦岭巴山之间，山高峰险，沟深谷狭，千仞壁立，峰峦叠嶂，悬空的栈道横亘于悬崖峭壁上，绵延长达数十里。可谓是大明疆域最为艰险的一条路。蜀道难，难于上青天！李白诗句中描写的就是石牛道的一部分。
栈道被烧毁了一部分就代表着前路几乎断绝，刘凡要想追赶流寇只能绕路上百里才行。而一旦绕路前行，所耽误的时间就不是三五天而已了。等到刘凡绕过栈道之后恐怕时间已经过去半月之久了。这么长的时间，足够李自成等人逃出刘凡的追击范围了。
时也，命也！刘凡只能感叹李自成的运气太好了，自己这么处心积虑的想要致其于死地，却被他这样轻易的逃脱了。两军相距太远，中间又有崇山峻岭阻隔，刘凡觉得再追下去不过是徒劳无功，没有丝毫的意义。于是命令大军在勉县暂时驻扎，并思考下一步的行动。
勉县城外，大军绵延数里。破虏军中军大帐之中灯火通明，刘凡和众多军官齐聚在一起，愁眉苦脸的看着眼前的地图久久不语。好半响之后，王朴才小心翼翼的打破平静道“督军，既然前方已经无路可走，不如我们就此退去吧！反正陛下交给咱们的任务咱们已经超额的完成了，何不就此返回京师在做他图？”
刘凡猛然抬起头，深深的看了王朴一眼，摇摇头没有说话。刘凡虽然没说什么，可是下方的李小虎却忍不住拍桌子大声道“王参将，你这是什么意思？咱们从京城不远万里而来，为的是什么？还不是剿灭流寇还天下百姓一个安宁的日子吗？遇到这么点困难你就畏首畏尾打退堂鼓，还有没有一点军人的气魄了？要走你自己走，我们破虏军不灭流寇誓不还！”
你以为我不想走啊！这不是走不了吗？王朴苦笑一声连忙解释道“小虎你误会我的意思了，咱们从城固到车厢峡我王朴可有过半点退缩过？现在的情况你也知道，我们就是留下又有何用？不过是白白浪费时间而已！”
李小虎怒哼一声“狡辩！”
“砰”刘凡用力拍在案子上，怒道“好了，你们两个都少说几句。走还是不走，咱们要分析过后才能有决断。现在流寇从我们手中逃走以成为事实，我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要是真的没有办法了，也只能先退一步了！”
刘凡发怒两人顿时噤若寒蝉，经过车厢峡之战以后，刘凡身上的威势日重，即便是李小虎这个最亲近的心腹也不敢随意跟刘凡胡闹了。看到两人不再说话了，刘凡转头向身边的问道“孙亮，你们参谋班有什么意见？”
孙亮站起来回答道“督军，根据我和几位同僚的分析，流寇过南栈道之后，只有三条路可走，分别是南下，西进和北上。首先，流寇不会西进，如果西进的话，一过陇南就是蒙古人和藏人的地盘了，那里大山深泽，土地荒芜，以流寇的秉性恐怕不会去的。其次，流寇估计也不会南下四川广元。南栈道险峻难行，又有剑阁之险，仅凭流寇现在的实力很难打破剑门关进入四川腹地！”
刘凡不由点头道“那么就剩下北上这一途了？那你们为何认为流寇会北上呢？如果流寇真的北上我们该如何做？”
孙亮沉默了片刻，稍稍组织了一下言语道“督军，根据我们分析，流寇北上的好处有两点。其一，关中的百姓苦难已久，对流寇并不排斥，流寇在陕西山西等地有良好的群众基础，一旦流寇窜入关中，就等于是飞鸟如林，游鱼入海。其二，关中等地经过连年的征战兵力已经空虚，关中的地方官员大都对流寇多有畏惧，即便是发现流寇的踪迹也不会主动去围剿。所以流寇在关中不会遇到太大的阻力。其三，关中人口相对稠密，大户豪绅多有存粮，对于现在实力大损又缺乏粮秣的流寇来说就是天然的粮仓和源源不绝的兵源地。综合上述几点所以我们断定流寇一定会选择北上！”
孙亮顿了顿，等到众人将他所说的话差不多消化完之后，走到大帐中悬挂的大明地图之前再次开口道“督军，诸位请看，如果流寇北上那么摆在他们面前的只有三条路，一条是向西经略阳，然后北上虞关前往关中腹地。另一条路是，北上武关经过太白镇西入宝鸡。最后一条是向东折返，从汉中直入河南，不过我预计流寇既然路过了这里，就不会再选择这一条路。如果我们想要赶在流寇进入宝鸡之前堵截住他们的话，就必须从凤县和太白镇中选择一处作为我们的目的地。该选哪一个还要督军尽快决断才是！”
听了孙亮的分析，众人沉默了，纷纷将目光投向了眉头紧皱的刘凡，此刻刘凡正在入神的看着地图，心中暗自衡量其中的利弊。从地图上的路线来看刘凡心中更倾向于流寇会走虞关，和虞关相比武关的地理位置太过重要，朝廷在此有重兵把守，现在流寇急于逃命必然不会选择这个坚固的堡垒。霎时间刘凡心中有了决断，斩钉截铁道“我们去凤县！大家回去准备一下，明日一早大军拔营启程！”
“是，督军！”众人站起身来，齐齐应命道(未完待续。)
第316章 轩然大波
既然决定了行军的路线那么就不在犹豫和迟疑了，不过在出发之前刘凡还有一件事情要做，那就是安排张玉鹏等文职人员返回山东。本来按照刘凡的计划，剿灭这些几乎没有什么反抗能力的流寇不过是手到擒来的事情，但是世事难料，没想到经过练国事的拖累，流寇竟然逃出了刘凡的控制范围之内。
刘凡虽然没有放弃，但是他也明白这次的计划看似切实可行，其实不过是冒险一博。加之路途遥远，又是长途奔袭，已经不适合这些文职人员跟着了。刘凡只能冒着风险让他们独自返回山东。
雾霭弥漫的晨曦之中，柳冰儿泪眼婆娑的望着刘凡低语道“督军，战场兵凶战危，您一定要多多保重，千万要活着回来呀！冰儿在胶州等您回去娶我呢！”
刘凡嘴角一抽，木然道“柳姑娘放心，刘凡有大军保护一定不会有事的。你先回胶州去，等我打完这一仗再好好商议你我之间的问题可好？”
柳冰儿眼泪一收，立即凶巴巴的说道“怎么？督军难道想吃干抹净然后不认账？哼，现在上万大军都知道我是你的人了，有这么多人证在就是你想赖账也不行！既然督军再三推诿不肯认账，那我就到胶州去找个能做主的！想必两位夫人一定会收留我这个可怜的青楼女子的！”
“额！”刘凡捂着额头看着眼前有些泼辣的柳冰儿心中很是不解，为何才短短一个多月没见柳冰儿的变化怎么会这么大？那个温婉柔弱的女孩子去哪了？诸事纷杂，前途未卜，刘凡已经没有时间去深究了。
“这是你自己的事情，我不管！你还有事吗？没事就赶快出发吧！”刘凡说完就翻身上马，随着大军缓缓向北而去，留下一脸愤愤却无可奈何的柳冰儿。
送走了这些文职人员破虏军的行军速度明显的加快了不少，大军一路向北日夜兼程经武关由西向东直奔凤县。
而在另一边，流寇再次反叛的消息也随着练国事的上奏而轰传天下，在朝野上下引起了轩然大波。原本志得意满准备的陈奇瑜在接到消息的那一刻就瘫倒在地。他知道自己完了，随着流寇的反叛自己不但要丢官弃职，恐怕后半生都要在牢狱中度过了。黄粱一梦，终成一场空！陈奇瑜所有的功绩，前途都将化为泡影，这一刻陈奇瑜心中被悔恨填满了！
八月十五中秋佳节，在这个喜庆团圆的日子，乾清宫中的气氛却是异常的沉闷。在得知流寇死灰复燃，公然反叛之后，崇祯第一反应就是愤怒，出离的愤怒。他不明白为何自己如此的体恤百姓的疾苦，换来的却是毫不留情的背叛。难道自己真的做错了吗？
见到崇祯阴沉如水的脸庞，侍立在两旁的温体仁和王承恩更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因为一不小心将崇祯的怒火引到自己头上。
“温卿，你是内阁首辅，你来说说现在朕该怎么办？”好半响之后，崇祯强压心中的怒火向温体仁询问道
温体仁心中一突，踌躇道“陛下，依臣只见，现在最要紧的事情就是派大军围堵贼寇，防止贼寇再次做大！其次是派锦衣卫抓捕陈奇瑜进京受审，以儆效尤！”
崇祯冷笑一声“陈奇瑜确是难辞其咎，朕已经派人前去缉拿了。至于贼寇那边济民也已经前往追击了！悔不听济民之言，以至酿成此祸啊！”
感叹完之后，崇祯再次开口问道“对于流寇的动向，各地的官员有什么具体的消息汇报吗？你们内阁又有何解决办法？”
温体仁顿时无言以对，只好道“回禀陛下，因为时间过于突然，内阁还在商议解决的办法。至于具体的行动方案还要问过兵部尚书张大人之后才能得知。”
崇祯怒喝道“商议，你们就只会说商议吗？等你们商议好了以后恐怕流贼都打到京城来了！宣朕旨意，命三边总督洪承畴暂代五省总督之职入关剿灭流寇！”
“陛下万万不可！”温体仁大惊道“陛下今岁七月东虏肆虐宣大地区，局势危如累卵，万不可调离洪承畴，不然宣大危急，大明北方的屏障将尽失，京城孔有危机啊！”
崇祯颓然坐倒，他也知道现在将洪承畴调离宣大很不合适。现在要不是有洪承畴和曹文昭在宣大顶着后金的压力，恐怕后金早就打到京城附近了。沉默半响，崇祯才幽幽问道“那温爱卿说现在该怎么办？难道让朕眼睁睁看着流寇一步步做大吗？难道就这样让朕坐视破虏军孤军奋战吗？我大明军士百万之众难道就拿不出一点兵力去剿灭流寇吗？”
一连串的反问将温体仁问的哑口无言，温体仁知道要是自己不想办法给崇祯一个满意的答复的话，恐怕自己内阁首辅的位子就做到头了。事到如今温体仁也顾不得给刘凡穿小鞋了，咬牙道“陛下不必着急，洪承畴虽然不可轻动，但是其他人却没问题。陛下可以下令让陕西巡抚练国事和河南巡抚元默带兵前去支援。他们两人现在手中还有足够的兵力，而且距离上也不太远完全可以担此重任！”
崇祯无力的摆摆手“好，就依温卿的意思办吧！温卿你们内阁尽快拟一道旨意落石此事。朕不想在听到任何不好的消息了知道吗？”
温体仁擦擦头上的冷汗小心道“谨遵陛下旨意！”
待温体仁走后，崇祯忍不住用力一挥将御案上的奏折全都扫落，心中的苦闷和烦躁却无处宣泄。从今年七月后金入侵宣大一来崇祯就没有睡过一天安稳觉，好不容易等到陈奇瑜和流寇将流寇打垮了，可是还没等到崇祯高兴几天，流寇却又反了。此刻崇祯已经深深感受到了大明的虚弱。内有流寇肆虐中原，外有建虏不断侵扰，内外交替不断将大明的国力消耗一空。崇祯再次确定了刘凡说的没错，大明可能真的要亡于他手了！(未完待续。)
第317章 千里追杀（一）
从汉中到凤县不下千里的路程，破虏军昼夜兼程几乎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凤县但因为出发的太晚，还是比流寇晚了一步。当刘凡的破虏军距离凤县不足五十里时，却得到探哨的汇报，凤县已被流寇攻破三日有余了。
而且经过三日的修整和大肆掠夺，凤县的物资基本上已被流寇们收入囊中，刘凡预计李自成等人不会在凤县待太久了，他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对流寇发起攻击。不然被流寇流窜至关中平原地区在想围歼就很难了。
八月二十一日，朝阳出升，迎着金黄色的阳光破虏军出现在凤县城外。破虏军的突然出现让城内的流寇惊慌万分，就连李自成等人也没想到自己等人跑了上千里，刘凡依然阴魂不散的跟了过来。
“嗵嗵嗵”激昂的战鼓声响起，令流寇害怕和恐惧的事情发生了，官军开始攻城了。看着一尊尊阳光下闪烁着冰冷冷光芒的大炮出现在城下。这些流寇的恐惧再次加深了。
“闯王，刘凡这厮搞这么大的阵仗这是要将我们一网打尽啊！闯王咱们该怎么办啊？”城墙的一个隐蔽的角落中，李自成一脸愁苦的对身边的高迎祥问道
听到李自成的询问，高迎祥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你都派人开始收拾东西了还问到怎么办？当然是先撤退了，难道留下来等死啊！不过咱们现在没有太多的马匹，没有马就很难逃出官军的追杀，所以在撤退之前还是要守一守，最起码也要为我们撤退争取一些时间！”
李自成呵呵一笑，意有所指的问道“那这个守城的人选该怎么办？官军势大恐怕大家都不想留下来等死啊！”
高迎祥咧咧嘴，不屑道“是你自己不想留下来吧！现在情况危急，咱们也别藏着掖着了。一人派出一批人，然后将那些民夫拉上去。能顶一天是一天实在顶不住就撤！走吧，官军要开炮了，城墙上不安全了！”
仿佛是为了印证高迎祥的话，就在李自成，高迎祥等人刚刚离开城墙不到一刻钟，破虏军的炮弹如雨办的倾泻在城头上。来不及做出调整的流寇，顿时被肆虐的炮火掩盖在城头上，甚至连惨叫声都被炮火声覆盖。
在破虏军攻击发起的同时，城下的刘凡也举着一副望远镜仔细的观察着城头流寇的动态。待看到流寇被火炮炸的死伤惨重时，果断的下令道“命令炮兵阵地前移，对城头进行炮火覆盖！让爆破队准备一下，五轮炮击后，进攻！”
“炮火延伸，爆破队准备进攻！”宋成大声呼喊一声。早已准备多时的爆破队借着炮火的掩护冲向城门。这几支爆破小队是刘凡攻城特意组建的，小队由一个四轮的小推车和几个盾牌兵组成。小推车上装满了整整一车的黑火药，车身的上方还蒙着一层铁皮，用来防备敌人火箭的进攻。而盾牌兵的作用也是为了保护车手设立的。
不过刘凡的担心好像是多余了，在破虏军多达两百门的火炮轰击下，流寇哪里还敢冒着炮火进行还击啊！所以爆破小队机会没有受到什么攻击就顺利的来到凤县的城门处。
一车车火药被爆破队安置在城门下，一根不算太长的导火索被点燃。随着“轰隆”一声巨响，凤县的城门轰然倒塌了。
眼见爆破队成功炸开城门，先锋营负责进攻的尚明不禁发出一声响亮的欢呼同时兴奋的大喊道“兄弟们城门已破，流寇完蛋了，跟我冲啊！”言罢一马当先，手持大刀向城门冲去，身后的士兵听到命令也跟着大喝一声“杀！”义无反顾的跟着尚明发起了进攻。
这些由辽东降卒改编而来的先锋营最是悍勇不过，由敢死营出身的尚明更是破虏军中的一个异类。和一般整体实力强大，个体力量稍弱的其他营队不同，尚明的先锋营个个都是贴身近战的好手。两军对垒，尚明更喜欢挥舞着大刀来收割敌人的首级。如果把破虏军比作一个钢刀的话，那么尚明所率领的先锋营就是钢刀的刀刃。刘凡也是看中尚明的勇猛才让他带领先锋营的。有这么一个悍死不畏的人带头，往往可以给后续的进攻部队提供好的榜样。
但是令人惊愕的是，以往悍勇的尚明却在冲锋的途中突然停了下来。接着大声呼喝几声，转头跑了回来。看到这一幕刘凡气坏了，当下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带人上前准备将尚明拿下。就在刘凡气急败坏想要带人出发的时候，宋成突然出声道“督军且慢，城门并没有破，这事怨不得尚明。您先看清楚再下结论不迟！”
“什么？”刘凡惊讶的转头向城门望去。硝烟散尽，刘凡清晰的看到凤县那两扇不算太厚的城门已经倒在地上，而令刘凡目瞪口呆的是，城门倒下之后却露出一面由石块和巨木组成的石墙。原来流寇竟然用民房上的石料和房梁等杂物将城门堵得死死的。城门虽倒，但是进城的入口却没有打开！
刘凡恨恨的锤手道“这些狡猾的流寇！宋成，现在城门被堵死了，你有什么破城的好办法吗？”
宋成摇头道“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这道临时堆砌起来的城墙少说也有一两米厚。再用火药爆破恐怕起不到太大的作用了。为今之计你能用笨办法，派人一点点的将城门清理干净！”
刘凡目光一闪，凝声道“需要多少时间？”
“什么？”宋成不解
刘凡一字一句道“我是说清理城门需要多少时间？”
宋成想了想回答道“要是没有敌人捣乱的话最少需要半天的时间，假如敌人拼命阻拦的话那就不好说了！也许是一天，也许是一天半，我也不太清楚！”
听完宋成的分析刘凡突然想起了什么惊呼一声“不好流寇这是要逃了！”
“督军怎么知道流寇要逃？”
“废话，他们要不是想逃，费那么打的力气堵住城门干嘛？还不是为了争取时间？你看城头上现在还有人影吗？”(未完待续。)
第318章 千里追杀（二）
刘凡的猜测一点也没错，李自成等人确实是准备逃跑了。确切的说在城门炸塌了之后，流寇的精锐人马就已经悄悄收拾好行装从北门偷偷潜出城了。
流寇的行踪被破虏军的探哨看在眼里，并且在最短的时间内上报给了刘凡。在得到消息之后，刘凡立即下令破虏军停止攻城，转而向北门进攻，他们要紧追着流寇的步子，在城外将流寇一举歼灭。
围师必阙，这个道理刘凡怎能不懂。流寇的人数本来就在破虏军之上，而且有城墙做掩护，破虏军本来就不擅长攻城战。甚至说这次攻城战也是破虏军建成一来的头一遭。刘凡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损失才故意给流寇留下一条生路的。只是刘凡没有想到李自成这些家伙这么不禁打，按照刘凡的估计，李自成他们怎么也得守上一两日才逃跑吧？
既然流寇已经率先逃跑了，再去计较他们为什么逃跑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按照破虏军事先做好的计划，新组建的骑兵营，最先出击，负责堵截流寇的去路，打乱他们的阵型，为后续部队争取时间。
说起来这个骑兵营的组建还要托流寇的福，要不是流寇假意投降的话，刘凡也不可能完好无损的得到这么多战马。一千匹多战马加上破虏军原有的五百骑兵，一千五百多人的骑兵营新鲜出炉。身为骑兵营的营长周策现在可谓是志得意满，骑着流寇的战马却进攻没马的流寇，这样喜闻乐见的事情，周策想想都有些兴奋。
“隆隆”的马蹄声在身后响起，身为老营的精锐，这些逃亡中的流寇对这个声音在是熟悉不过了。多年的战斗经验使他们更知道步卒面对骑兵的无力，所以听到后方传来的马蹄声，看到身后滚滚的烟尘，流寇无不骇然失色。
“****个先人哩，这些狗官军追起来还没完没了了！闯王，咱们不等这样干巴巴的等死，不如让俺带人打一打搓搓官军的锐气如何？”眼见后方的破虏军再次追了上来，脾气火爆的黄龙最先忍不住了，大声向高迎祥请命出击。
高迎祥也很清楚，要是不派人阻拦一下官军的骑兵，那么等待他们的将是死路一条。于是点头道“黄兄弟去一趟也好，但是千万要注意不要和官军多做纠缠。现在我们还没有和刘凡硬碰硬的实力！”
黄龙听到高迎祥允许，兴奋道“闯王放心，俺知道该怎么办的！”言罢呼喝一声“兄弟们跟俺杀回去，让这些狗官军见识见识咱们闯王老营的厉害！”其他的骑士闻言也按耐不住，调转马头跟随黄龙向后方杀去。
刘宗敏羡慕的看着黄龙带人呼啸而过，忍不住向身边的李自成小声问道“李大哥，要不要俺也带人去帮黄龙一把？怎么说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俺们要是坐视不理，传出去名声不好哇！”
李自成心中苦笑，刘宗敏的样子他早就看在了眼里，而且刘宗敏说的也有些道理，为了自家的名声，李自成也只好点头道“真拿你没办法，你要去可以，但是给老子记住一点，一定要给老子有点眼力见儿，别傻乎乎的往前冲知道吗？”
刘宗敏嘿嘿一笑“李大哥将心放到肚子里吧，俺老刘是什么人您还不知道吗？俺保证一定能将咱们的兄弟安安全全的带回来的！”
就在刘宗敏带人向后方冲锋的时候，张献忠也派出张可望带着一部分骑兵加入到两股人马之中。三股人马汇合在一起已有两千之数，数目甚至在破虏军的骑兵营之上。而且这些骑兵都是流寇百里挑一的好手，就其战斗力来说更是碾压周策的骑兵营。
虽是仓促应战且份数不同的队伍，但流寇一方依然临危不乱，三股人马绕过逃亡的队伍快速的汇合到一起，并且以黄龙为箭头，组成一个矢型阵向着破虏军冲锋而来。
追着追着突然跳出了一个拦路虎周策也是大感意外，敌军虽然比自己还要强上一些，但是周策却没有丝毫的畏惧，因为他身后还有紧随而来的大部队，他有足够的底气来应对敌人的进攻。大喊一声“杀”破虏军骑兵营怡然不惧的向敌军冲去。
“射”流寇骑兵弓马娴熟，一百步开外，就开始张弓搭箭向破虏军发起第一波攻击。“叮叮”箭支撞在破虏军的铠甲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流寇的这一波箭雨并没有对装备精良的破虏军骑兵造成太大的伤害。骑兵没事，但是马匹却没有铠甲保护，箭雨之下依然有为数不多的几个骑兵被马匹掀翻在地。眼见己方出现伤亡，周策大怒，嘶吼道“开火，还击！”
“砰砰”枪声大作，破虏军骑兵的三眼铳不断开火，铁砂形成死亡的弹幕向敌军射去。枪声响起的同时流寇的阵营便随之传来阵阵惨叫声。装备的优劣在这一刻尽显。
“杀”滚滚的烟尘中两支骑兵狠狠的撞到了一起，刀剑相击发出激烈的碰撞声响彻战场。两军展开了残酷的肉搏战。破虏军装备精良，身体强健。流寇虽然装备稍差了一些但胜在战斗经验丰富。
人数相差不大，实力也差不多，两军拼杀之间，互有伤亡，一时间竟然不分轩轾！一轮碰撞之后，两支骑兵纷纷调转马头再次交缠在一起。鲜血混杂着残肢断臂到处飞舞，每一秒都有人倒下，流寇的，破虏军的。
扑哧扑哧，刘宗敏手持一把环首大刀在人群中四处砍杀，每一刀挥出就有一个破虏军士兵倒下。战场之上竟无一合之敌。眼见身边的战友一个个翻落马下，刘宗敏无情的屠戮激怒了破虏军官兵。不顾敌我之间悬殊的差距，破虏军士兵纷纷怒吼着冲向刘宗敏，誓要将其斩于马下，为死去的战友复仇！
用力挥舞大刀，格开身边的几支长枪。刘宗敏趁机突出包围，纵马来到黄龙身边，摸了一把飞溅在脸上的鲜血，刘宗敏双目通红的问道“黄大哥，怎么办？还打不打？”
黄龙捂着受伤的肩膀呲牙咧嘴道“打个屁呀！你没看到后面的官军都追过来了么？快撤，不然一会儿被官军包了饺子谁都跑不了！”说完调转马头向北方奔去。黄龙心里很清楚他的任务是阻击官军而不是歼灭官军。眼见短时间无法取胜，黄龙畏于破虏军的大队人马也不敢继续纠缠了。不然要是被官军包围了，那闯王最后一点本钱可就打水漂了！(未完待续。)
第319章 千里追杀（三）短兵相接
黄龙率先带人离去，刘宗敏和张可望两人见状也跟着呼喝一声，带领手下的骑士快速摆脱破虏军的纠缠旋风般的离开战场。流寇来的快，去的也快，不管是进攻还是撤退都丝毫不拖泥带水，精锐骑兵的风范尽显。
两军短兵相接不过短短半个时辰，相互之间也是互有伤亡谁也没有在短时间将对方击溃。按照刘凡的计划本来破虏军骑兵营的任务是迂回包抄，阻截敌军，但是在黄龙等人的干扰之下，这个任务无疑是失败了，从战术层面上讲还是流寇取得了胜利。
骑兵无法取得成功，就意味着刘凡一方失去了堵截流寇大部队的能力。流寇在黄龙等人组成的马队的掩护下可以从容的逃走，刘凡现在能做的就只能靠步卒来追击了。
从凤县到宝鸡的上百里距离，破虏军紧紧咬着流寇的尾巴一路追击而来。期间刘凡也派出骑兵队几次出击，想从侧翼迟缓流寇大部队了行进速度，但是每次出击都被黄龙等人所率领的马队搅合了。这几次的出击仿佛也惹恼了流寇，在高迎祥的默许下，黄龙等人也偷偷埋伏了刘凡的后续部队。两支骑兵你来我往互不相让，这个战场仿佛成了他们角力的舞台，你方唱罢我方登场，成为战场上唯一的焦点。
两方虽然打得有生有色但是他们存在的主要意义却失去了，在双方骑兵势均力敌无法取得进展的情况下，比拼的就是步卒的行军速度了。
流寇纵横中原几千里，从山西打到四川湖广，又从湖广等地返回河南陕西，一路行进何止几千里。但是他们却只用了短短不到半年多的时间，这对于大部分大明官军来说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流寇行动如此的迅捷，这其中固然有其大部分都是马队的缘由，但是他们步卒的行军速度也是不可小视的。所以凭借破虏军久经训练的行军速度竟然追不上逃跑的流寇部队，反而将两方的距离越拉越远。
眼看流寇就要再次从自己手中溜走，刘凡怎能甘心。为此刘凡利用流寇夜间行军迟缓的缺点，下了狠心，带着部队夜间也不停歇的追赶。在破虏军昼夜兼程的追击下，在流寇进入宝鸡县之前，终于将他们堵在一处盆地中。
趁着流寇立足未稳之时，刘凡带着大军发起了攻击。这十几日的追击搞到破虏军士兵们也是异常火大，现在看到敌军就在眼前，立刻红了眼睛，嗷嗷叫着往上冲，誓要给流寇一个好看，以发泄多日的憋屈。
“轰”的一下，由破虏军组成的红色洪流和由流寇组成的土黄色阵营狠狠的撞到了一起。“砰砰”火铳击发的响声响彻整个战场。破虏军以火铳兵为先驱，枪兵阵为中军一步步向流寇推进。
在破虏军步兵发动进攻的同时，身处后方的炮兵部队也快速展开，整个炮兵营集中大小各种火炮近一百五十门，射程较为近的虎蹲炮，三磅西洋快炮在前，威力巨大的六磅炮在后组成了便于火力发挥的梯形战斗队形。
炮兵营营长刘骜更是亲临现场指挥战斗，口中不断大喊着“快快，观测手测距，弹药手装弹，我们要在最短的时间内给步兵的兄弟们提供炮火掩护。谁要是敢懈怠半分，老子认识你，军法可不认人！”
在刘骜焦急的呼喝下，炮兵营的士兵们拿出生平最快的速度，装弹，测距，试射。整个动作一气呵成，终于两军短兵相接前最关键的时刻让火炮发出了怒吼。炙热的弹丸如同雨落般落在流寇的阵营，炮弹准确而突然的在人群中炸开，将毫无防备的流寇打的哭爹喊娘，炮火肆虐之下，流寇原本整齐的队列顿时一片混乱和狼藉。
三轮炮击之后，火炮向敌军的后方纵深延伸。硝烟之中，炮兵队连续不断的开炮，直到将炮管打的通红才肯罢休。趁着炮击对敌人造成的短暂混乱，破虏军先锋营的士兵开始发起冲锋，以长枪兵为箭头，刀盾兵掩护侧翼，先锋营就像一根锋芒毕露的锥子，狠狠的插入到流寇的胸膛。接着后续的破虏军士兵以密集的冲锋阵型，冲开敌军防线，两军短兵相接了！
先锋营营长尚明虎吼一声，挥舞着大刀冲在最前线，刀锋略过敌人的脖颈，顿时人头滚落。见到营长如此的勇猛，先锋营的士兵也爆发出极大的战斗力，杀喊之声随之响起，士兵们也不甘示弱用力刺出长枪不断收割敌军的生命。破虏军以先锋营为箭头撕裂敌军阵型，快速将敌军分割为两部分，使其相互不能照应。后续部队以半圆形阵型包围敌军，然后进行分割绞杀。整体进攻快速有效，层次分明，几乎在最短的时间内就给与了流寇极大的打击。短短几刻钟的交战，流寇一方几乎有全线崩溃的危险。
眼见自家部队一交手就落入下风，高迎祥大为震怒，连忙派出黄龙等马队从侧翼迂回，想以骑兵冲锋打破官军的阵型，为步卒提供支援。
高迎祥的部署完完全全的落在了刘凡眼中，只见刘凡轻蔑的笑道“这么快就忍不住了？周策，你的老对头来了，还不快去欢迎一下！”
周策此刻心中早已是按耐不住了，听到刘凡下令，咧嘴笑道“督军，您老早就应该将我们派出去了，非要等到敌军动了才让我们迎击。万一被人家占了便宜你说亏不亏？”
刘凡满头黑线，笑骂一声“你打不打，不打我派别人去了？”
“打！当然打！”周策纵马一跃，不待刘凡反应，已经冲到前方，口中呼喊道“兄弟们，报仇的机会来了，这次咱们一定要将黄龙斩于马下，为死去的弟兄报仇！”
随着骑兵队加入战场，整个战斗进入最激烈的相持阶段。谁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对方击溃，谁就可以赢得这场战斗的胜利。这一点，刘凡知道，高迎祥也很清楚。(未完待续。)
第320章 千里追杀（四）生死一搏
惨烈的战斗还在持续，两军已成焦灼状态。战场之上，敌我双方交织在一起，几乎分不清敌我。破虏军的炮兵也因为投鼠忌器，不得不暂时哑火了。
失去了炮火强有力的掩护和支援，原本被破虏军压得几乎抬不起头的流寇，竟然开始有反弹的趋势。流寇一方的人马似乎也知道这是一场决定生死的战斗，一旦战败就他们将难逃一死。他们很清楚欺骗皇帝的代价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承受的，最起码他们这些小兵也不能。
所以即便是最油滑的兵油子也开始拼命了，关中汉子血脉中隐藏的悍勇在这个生死关头被激发了，流寇一方纷纷以命相搏，以伤换伤，以命换命的打法，竟将训练有素的破虏军打的节节败退。
后方观战的高迎祥等人似乎也被同伴们的血勇之气感染，不顾自身安危，放下身段兴奋的大笑一声，加入到战场之中。高迎祥都下场了，李自成和张献忠等首领们也不敢落后，纷纷带着人跟在高迎祥的身后，冲入战场之中。
马贩子出身的高迎祥，驿卒出身的李自成和边军出身的张献忠以及大大小小的流寇头目，这些人出身贫寒，能够成为一支大军的灵魂人物，大多数靠的就是自身过人的武力。除了面对破虏军这样的军队有些缩手缩脚之外，其余的时候这些人往往都是身先士卒，用自身的勇武打破官军，取得胜利。
这些人的加入让流寇一方士气大振，胜利的天平开始向流寇一方倾斜。刘凡见状心中大为焦急，流寇的人数本来就在破虏军之上，要是破虏军一旦战败了，恐怕损失的就不是几百几千人了，而是全军一万多人的都有覆亡之危。
难道要不分敌我的开炮压制吗？这个念头仅在刘凡心中一闪，就被他毫不犹豫的放弃了。因为现在还没到最危险的时候。霎时间刘凡心中有了决断，沉声道“小虎，命令预备队和亲兵营上吧！狭路相逢勇者胜，是时候一决生死了！”
“嗵嗵嗵”激昂的鼓声响起，破虏军预备队和亲兵营的三千人组成一道洪流涌向战场。刘凡更是首次亲上前线，带领士兵对流寇发起了进攻。有了这三千名最精锐的士兵加入，破虏军总算是抵挡住了流寇的进攻，堪堪稳住了防线。
“杀”刘凡怒吼一声，长枪突刺刺穿了一个敌军的胸膛，鲜血随着枪头缓缓流出，将红缨染得更加鲜艳。长期跟着士兵训练，刘凡现在的体质并不比其他人弱。战斗力也比一般的小兵更出色一些。所以杀死敌军的区区一个小兵并不费力。加上有亲兵营的士兵拼死相护，战场上看似是很危险，但对于刘凡来说却是很安全的。
刘凡虽然杀不了几个敌人，但是他的加入对破虏军来说就好比一直强心剂，原本处于劣势的破虏军再次爆发出强大的战斗力。局势随之逆转，破虏军士兵节节向前，迎着敌人强大的攻势发起了反冲锋。
眼看到手的胜利因为刘凡的突然加入化为泡影，高迎祥等人怒火中烧，几欲发狂。自恃武力的李自成更是大吼一声，带人向刘凡所在的方向冲去。
李自成弓马娴熟，战斗力十分强大，身边的亲随也是悍勇非常。众人齐心合力之下，周围的破虏军士兵竟然一时间无法抵挡，眼看着李自成一步步向刘凡所在的方向逼近。
面对冲杀而来的李自成，刘凡却是异常的平静，右手持枪，静静的看着须发皆张的李自成，甚至还有闲心细细打量这个闻名已久的乱世巨寇！
国字脸，浓眉，大嘴唇还戴着一个万年不变的毡帽。嗯，没有我帅！刘凡洒然一笑，高声喝道“李自成！久闻大名了！”
李自成听到刘凡的喊声猛然抬头，咬牙道“刘凡！今日我必杀你祭刀，为车厢峡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刘凡哈哈一笑道“想杀我？那就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老子今天站在这里不动你也杀不了我！”
李自成闻言怒哼一声也不答话，只是手中的刀却挥舞的更快了。闪烁着血光的刀锋更是挥舞成一团将身边的官军不断的砍倒在地。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李自成虽然勇猛，但是面对源源不断的亲兵营士兵却是寸步难近。眼看刘凡这个大仇人就在眼前，他却陷在泥潭无法前进，李自成心中的怒火几乎要冲破胸膛，双目更加赤红，面目狰狞几欲择人而噬！
眼睁睁的看着前方的士兵一个个倒在敌人的刀下刘凡虽然面色平静心中却在滴血。这些亲兵营的士兵都是从军中选拔出来的精锐中的精锐，都是军校毕业的学员，刘凡未来的基层军官，现在却被敌人这样简简单单的夺走了生命。刘凡心中的恨一点也不必李自成少。
但是刘凡却不是李自成，更做不到李自成那样身先士卒，冲锋陷阵。他能做的只有干巴巴的站在这里，做一面旗帜，鼓舞士兵们的士气。甚至为了这面旗帜不倒塌，他只能让手下的士兵这样白白的去送死。
能为兄弟们做什么呢？刘凡不知道。但他心里却很清楚必须要做点什么，他不能这样坐以待毙。
“如果国家遭受到侵犯，
热血男儿当自强。
喝干这碗家乡的酒，
壮士一去不复返。
滚滚黄河，滔滔长江，
给我生命，给我力量。
就让鲜血染红最美的花，
洒在我的胸膛上。
军旗飘飘，战号响，
剑已出鞘，雷鸣电闪，
从来是狭路相逢勇者胜。
向前进，向前进，
向前进，向前进…”
低沉的歌声从刘凡口中慢慢传出来，身边负责保护刘凡安全的亲兵眼前一亮，也跟着唱了起来。刘凡不能轻动，他们同样也不能！现在他们能做的就是用歌声来鼓舞在前方厮杀的战友。
越来越多的声音汇入这个洪流，热血激昂的歌声越来越响亮，渐渐的传遍了整个战场，千言万语最后汇成一句怒吼“向前进！”
前方厮杀的破虏军士兵仿佛也被歌声中蕴含的力量所感染，大吼着“向前进”发疯般的向敌人杀去！(未完待续。)
第321章 千里追杀（五）一锤定音
有时候战斗歌曲确是拥有超同寻常的魅力，苏联的保卫莫斯科之歌，法国的马赛曲，纳粹德国的装甲兵之歌，中国的黄河大合唱，这些诞生在战争年代的歌曲，激励着一个民族，甚至是一个国家舍生忘死，来保卫家国。
在二战这样热武器的时代，一支慷慨激昂的战斗歌曲有时候甚至比机枪大炮更加有威力。在大明这样冷热兵器交替的时代，这支来自后世《亮剑》的主题曲更是爆发出超越时代的魔力，歌声响起时，一种责任感，使命感在每一个破虏局士兵的心中犹然而生。家国，人民这些需要他们信仰和守护的东西，激励着他们忘记痛苦，忘记死亡。
流寇的部队也许从人数上，技巧上可以胜过破虏军但是从意志上来说，为心中**和利益而战的流寇，怎么打得过破虏军这样有自己坚定信仰军队？随着越来越来越响亮的虎吼，流寇的军队被破虏军士兵爆发出的强大战斗力打的一点点后退。胜利的天平开始向破虏军一方倾斜了。
激烈的战斗已经持续了近一个时辰了，不管是破虏军还是流寇，在这样生死相博的高强度战斗中体力和精力消耗都是十分巨大的。古人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这和人的精力，体力是有莫大关系的。每一人的精力都是有限的，即使再强大的人也不可能像机器一样不知疲倦的战斗下去。长时间的战斗已经让前线战斗的士兵十分疲惫了。在这样的情况下，除非有强大的外力干预，否则一旦处于下风，就很难再搬回劣势了。很显然流寇已经没有援军和预备队了，失败，已在所难免！
身处最危险的最前线，李自成对于破虏军的变化是感受最深的一个。他不明白为什么快要被打垮的官军，会因为一支奇怪的歌而产生这么大的变化，他很想知道为什么。但是现在他已经没有时间去计较这些了，因为他已经被亲兵营包围了。身边的官军好像潮水一样连绵不绝，似乎没有尽头。一刀刀将身边的敌人砍倒，李自成挥舞着大刀的手臂都有些颤抖了。
“情况不妙啊！李哥！”李自成手下重要的头领翻山鹞高杰，打马来到李自成身边急促的说道“我们的人好像快要撑不住了，咱们快想办法脱身吧，不然就走不了了！”
李自成猛然回头，用泛着血光的双眼狠狠看了高杰一眼，嘶哑的说道“这个我知道，但是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刘凡那厮逍遥，我实在不甘心啊！”
高杰焦急喊道“李哥，你要是死在这里，别说报仇了，到时恐怕脑袋都会被人家砍去做夜壶！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还是想撤吧！”
高杰是同李自成一同乡好友，更是义无反顾的跟着李自成干起了造反的买卖，对于高杰的话李自成还是能够听进去一些的。放眼战场李自成豁然发现，现在被屠戮的一方就让成了自己一方的人马。多年的战争经验告诉李自成，他们真的要败了，正如高杰所说，现在不走，恐怕要埋骨此地了。可是他现在还不想死啊！心中顿时有了决断，李自成大喝一声“风紧！扯呼”
别的本事不说，逃命的本领李自成绝对是超一流的，李自成想走破虏军这些步卒士兵很难拦得住。眼见李自成安然逃脱，刘凡虽然恨的牙痒痒但是却毫无办法，刚才被人压着打，现在虽然占了上风，想要追击却是无能为力。
冷冷的看着李自成离去的背影，刘凡忍着怒火说道“命令全军压上，将流寇彻底击溃！”
激昂的鼓声响起，破虏军士兵开始全军冲锋。整整一万多士兵踩着鼓点，排山倒海般的向敌人发起总攻。
“杀”“杀”“杀”
带着满腔的怒火，带着坚不可摧的意志，破虏军犹如一道钢铁组成的城墙，以不可抵挡的气势压向流寇。长枪突刺，枪炮齐鸣。强大的攻势顿时将眼前的流寇打的溃不成军。
“哐当”一个两个，渐渐的越来越的流寇，被破虏军强大的威势所慑。浓重的死亡的威胁下，纷纷丢下兵器亡命的向后逃窜。
“噗”大好的头颅飞起，流寇的督战队看到居然有人敢临阵脱逃，立即上前毫不犹豫的砍下逃兵的脑袋。同时大声喝骂道“不许逃，谁敢逃跑就地处决！”声音刚刚传出随即就被滚滚的人群所淹没。
兵败如山倒，流寇已经开始大规模的溃逃。败相已显露，此刻已经不是一个人或者少数人能够力挽狂澜的了。督战队的杀戮不禁没有能够阻挡流寇的溃败，反而将自己也拖进了溃兵之中。流寇已经战败了。
仗着马快，李自成等人率先一步逃到后方。眼见局势似乎随时都有倾覆的危险，李自成也失去了往日的平静和淡然。人还未到，声音已经远远的传出“闯王，官军势大，快随我突围吧！”
高迎祥骑在一匹白马上，面对战场迎风而立，声音前所未有的坚定道“我不走，我的兄弟们还在这里，生，我们要在一起。死，我们也要埋在一处！鸿基，秉忠，你们带人先走吧！”
李自成大喝一声“闯王，别说傻话了。这么多年我们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什么样的危险没经历过？不管损失有多大，但是只要人还在，我们就能东山再起！听我一句，先撤吧！”
高迎祥却摇摇头，依然置若罔闻。不知道为何，高迎祥有一种直觉，这次恐怕他很难再东山再起了。
回头望了一眼，眼看溃兵已经快要向他们席卷而来，李自成也顾不得什么了，大声吼道“黄龙，你他娘的还愣着干什么，快带着闯王虽我们一起突围！”
言罢，李自成转头对着身边仅有的马队高声叫道“兄弟们，能不能活命就看这一搏了，随我向东突围，那里山高林密，官军追不上我们！杀啊！”纵马一跃，带头向围拢而来的破虏军杀去！(未完待续。)
第322章 千里追杀（六）流寇逃亡
李自成等人的逃跑很快就被刘凡发现了，碍于现在的局势刘凡手中已经没有太多的力量来阻止李自成等人的逃跑了。可是就这样被李自成等祸首逃了他又不甘心，想了想，刘凡还是咬牙将损失惨重的骑兵营派出去追击了。
刘凡给骑兵营的任务很简单，不求歼灭流寇，只求骑兵营能够迟缓李自成等人逃跑的速度，好让刘凡能够有足够的时间，抽出手来前去追击。
李自成等人的逃跑使流寇大军的士气降到了冰点，面对官军的四面包围，流寇绝望了。逃跑无忘之下，只能放下兵器束手就擒。随着成批的流寇放下武器投降，战斗进行到这个时候已经是毫无悬念了。
为了尽快追击逃跑的李自成等人，刘凡也适时做出了安排，派人将宋成唤来道“宋成，你带先锋营和一二营负责接收俘虏，打扫战场。小虎，集合亲兵营和预备队，随我来！”
简单的安排完之后，刘凡带着剩余的士兵马不停蹄的继续向东追杀，刘凡下了狠心，要一战而尽全功，彻底将流寇剿灭，清楚大明的这个心腹大患。
刚才的战斗预备队和亲兵营参与的并不是太多，所以现在还有些余力，不然的话刘凡也不敢带着疲惫不堪的破虏军去追击流寇的骑兵。
因为时间还没有过去太久，再加上有骑兵营的纠缠，此刻李自成等人并没有逃得太远。刘凡带领着士兵很快就看到了流寇的身影。
面对破虏军的步步紧逼，李自成等人大为惊恐，眼见局势越来越危险，李自成忍不住出言道“闯王，这个刘凡实在是太难缠了。这样下去恐怕我们早晚都会被官军追上然后杀死。依我之见不如我们分头逃跑吧！这样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高迎祥却摇头道“追上了我们就跟刘凡拼了，我高迎祥纵横一世从来没有怕过什么，大不了一死而已。正好黄泉路上跟死去的兄弟们做个伴！”
李自成知道高迎祥还在为刚才抛弃同伴的事情自责，连忙劝道“闯王不可气馁，我观刘凡此人虽然残酷无情，但却不是一个嗜杀之人，而且我听闻破虏军有规矩从不坑杀俘虏。兄弟们跟着我们是死路，但是投降的话却未必不是一条可以活命的机会。现在我们只有活着未来才会有机会将那些被官军俘虏的兄弟救出来！”
高迎祥闻言沉默了，好半响才艰难的点头道“鸿基也许你说的对，我们现在还不能死。这样吧，你我和秉忠咱们三人各选一条路逃命。能不能活命就看自己的造化了！”
张献忠早已按耐不住了，听到高迎祥的话，立刻大声道“好，那我老张就选北边了。闯王，李兄弟，你们保重。如果我们能够活下来，来日咱们三人再把酒言欢！”
张献忠离去后，李自成也紧随其后离开了。原本聚合在一起的流寇马队顿时分为三股，分散逃跑了。这让身后负责追击的周策大为恼火。该追谁，不该追谁，一时间周策也不知该如何办了，只能停下脚步等待刘凡的到来。
好在刘凡和骑兵营的距离并不算太远，没过多久刘凡就和骑兵营汇合了。听到周策的汇合，刘凡当即问道“周策你可知道李自成往哪边去了？”
“李自成？”周策愕然，然后苦思冥想良久才不确定的说道“好像是往东边去了，具体的我也没看太清楚。督军您也知道他们穿的都差不多，离得这么远我也没办法分辨呀！”
“蠢货”刘凡大骂一声，接着说道“那就往东吧！能逮住一个是一个，你最好祈祷你看到确是是李自成，不然就给我去喂一个月的马！”
刘凡之所以想要先杀李自成是有原因的，相比于高迎祥和张献忠两人，李自成才是刘凡心中威胁最大的一个。高迎祥草莽出身野心不大，张献忠虽然狡诈，但是性格中却有些随遇而安的成份，最多不过一个草头王。而且从历史上的所作所为来看，张献忠和李自成虽然同是反贼，但张献忠却比李自成强上百倍不止。
张献忠出身贫苦家庭。从小聪明倔强，跟着父亲做小生意，贩卖红枣。他当过捕快，后又来到延绥镇当一名边兵。当兵后张献忠作战勇猛，屡立战功。但却因为生性刚烈，爱打抱不平，而差点几乎丢了性命。后来造反也是被欺压之下的无奈之举动。不管张献忠如何作恶但是在清军南下的时候，张献忠却毅然站出来引兵拒战，在西充凤凰山被流矢击中而死。
而李自成呢？他造反是因为老婆和他人通奸。李自成的第一个老婆韩金儿本就不是什么良善之人。嫁给李自成的时候已经是第三次结婚了，前两次都是因为和人通奸被休了。李自成明知韩金儿生性放荡还娶她，完全是咎由自取。一个为义气杀人造反，一个却因为贪恋美色杀人造反，两人高下立判。
成事之后，两人所做所为也是大庭相径。李自成坐拥百万大军，明明有机会一统天下，却因为残忍暴虐，先为了权利杀了多次救他性命的曹操罗汝才，导致流寇老营离心离德。又冤杀了富有远见的李岩，而彻底失去民心。占领北京后，越发的目空一切。纵容刘宗敏抢了吴三桂的小妾陈圆圆，杀死吴三桂的父亲吴襄。逼得吴三桂引清兵入关自毁城墙，成为民族的罪人。万千汉人被屠戮的罪魁祸首之一。被清军打败后更是远遁千里，最后死于一个无名小卒之手，可叹，可恨却一点也不可怜！
而张献忠虽然杀戮甚重，但是在民族大义面前却很有担当，面对强大几乎不可敌的清军，他没有像李自成那样无耻的逃走，反而迎难而上，最后虽然战败身死却并不失为一豪杰。对整个民族而言，张献忠虽有过失，却当得起民族英雄的陈称谓，比那些头皮甚痒的东林党强上万倍。
相较而言，张献忠虽然是个流寇，但却有一些可取之处。但李自成却是一个丝毫不值得同情的刽子手，民族的罪人。刘凡恨不得处之而后快，怎么能轻易放过他？(未完待续。)
第323章 千里追杀（七）枭雄末路
八百里秦川横贯东西，仿佛一支巨龙横亘于中华大地的中部，秦岭北麓的一支余脉中，林木葱郁的山林中，一支支破虏军的小队斩荆披棘，穿梭在原始的丛林中。这里山高水长，峰峦叠嶂，崖壑峥嵘，树木茂密，自古以来就罕有人迹，除了以打猎为生的猎户或者药农之外，很少有人的踪迹。而在今天这里却被这群不速之客打破了。
此刻已是八月底的深秋时节，正是草长莺飞，鸟兽膘肥之时。山林中不时的可以看到羚羊漫步，锦鸡飞腾，鸟兽奔走的美景。如果是游山玩水的话，这里倒是一个绝佳的去处。很可惜，无论是刘凡还是破虏军士兵现在都没有闲情雅致来停下脚步观赏这难得的美景。
自从三天前，流寇分散而逃之后，刘凡就没有一天的好心情。因为兵力有限不能兼顾，所以刘凡只选择了其中那个貌似是李自成的方向来追。可惜经过几番穷追猛打之后刘凡遗憾的发现，这支流寇并不是他最想杀的李自成，而是闯王高迎祥。
几十里都追出去了，在想回头去追杀李自成已经不可能了。对此刘凡只能感叹李自成的好运，又一次从自己的手中溜走了。虽然没有抓住那条最凶狠的食人鱼，但是有一条可以食用的大鱼也送算没有白跑一趟。对于高迎祥刘凡虽有同情之心，却并没有丝毫放过的意思。从凤县开始一直追到这秦岭深处，破虏军终于将高迎祥逼到了绝路上。
此刻的高迎祥手中最后的老营马队基本已经损失殆尽，身边仅余黄龙，刘哲等不到百人，而且他们现在没有马匹，粮食和水也所剩无几，甚至连武器都不多。只能躲在山林深谷中苟延残喘。
“督军，怎么办？这都搜山搜了两天了可是丝毫没见到任何的蛛丝马迹？还要继续搜下去吗？”一块山石旁，李小虎苦着一张脸，向身边的刘凡问道。
刘凡疲惫的依在山石旁，拿起水壶狠狠的灌了一大口，才坚定的说道“搜，一定要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要是找不到高迎祥，那我们这几个月岂不是白忙活了？我怎么跟死去的兄弟交代？必须要找到高迎祥！”
李小虎见状，不由的为难道“督军，这里已经是秦岭深处了，山高林密，地方又大，仅凭咱们这几千人很难从这大山中找到高迎祥等人啊！”
刘凡抬眼看了看眼前的郁郁葱葱的树木，感叹道“你说的很对，咱们人确是太少了。这样吧，小虎。你回去告诉宋成让他征调凤县中的衙役民夫之类的人，帮我们一起搜山如何？”
李小虎犹豫道“督军，这恐怕不好办呀，县令再小也是个文官，对于我们这些武将一向不屑一顾，他会帮我们吗？”
刘凡翻翻白眼道“现在凤县还有县令吗？早就被李自成等人杀了吧，让你去找些人这么磨叽？快滚，别再这里碍老子的眼！”打发走李小虎之后，刘凡再次带领队伍开始了搜山大业。
而刘凡不知道的是，他们一直遍寻不得的高迎祥等人，其实就躲在距离他们不足五里的一处隐秘山洞中。现在的高迎祥虽然没有被破虏军发现，但是情况却是不容乐观。自从破虏军大规模搜山开始，他们就躲在山洞中再没有出来过。这几日来因为害怕被官军发现，他们也不敢生火，只能啃着冰冷如石头般坚硬的干粮，而且连日来的消耗之下，不但粮食剩余不多，就连饮水也几乎没有了，阴暗潮湿的山洞也给那些受伤的流寇带来了极大的痛苦，战斗中留下的伤口因为得不到处理此刻已经开始发炎了。
听着耳边传来官军时有时无的呼喝声，山洞中流寇们越发惊恐不安。绝望和死寂气氛在人群中蔓延，这些人快要撑不下去了。这时，散发着恶臭和腐朽味道的山洞中突然传来一声低沉的叫骂声“****的破虏军这是要将我们闭上绝路啊！闯王，咱们躲在这里迟早是要被官军发现的。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出去和这些****的拼了，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
高迎祥无力的靠在冰凉的石壁上，此刻的他，衣衫褴褛，身上的盔甲也是破破烂烂，以往的雄姿英发，意气风发，全都找不到了。相对封闭的环境，极度恶劣的条件，更让他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恶臭和颓然，仿佛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听到黄龙的话，高迎祥抿了抿干裂的嘴唇，摇头道“黄兄弟，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官军势大，我们出去就是死路一条！还是先忍忍吧！或许等两天刘凡找不到我们就会退兵呢？”虽然嘴上这样劝说，但是这些话高迎祥自己都不信。到了这个时候，他知道刘凡不找到自己是绝对不会罢休的！
看着闯王绝望而悲凉的神色，高迎祥的亲随头领刘哲忍不住悲从中来，强忍着心头的酸楚，刘哲压低了声音怒骂道“黄龙你以为闯王他不想拼死一搏吗？但是怎么拼？就凭我们这些连刀剑都拿不起来的残兵败将吗？那不是拼命，那是去送死吧！”
黄龙环顾了周围这些已经饿得有气无力的弟兄们一眼，颓然的倒在地上，口中喃喃的说道“那怎么办？这就这样窝窝囊囊的等死吗？”
听到黄龙和刘哲的对话高迎祥更加难受，自嘲的笑了笑叹道“等死？呵呵，想不到我高某人也有等死的一天！那些穷酸书生总说什么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而我高迎祥却从来不信什么天命！但是时至今日却由不得我不信了，或许今日就是我高迎祥的命丧之时吧！”
说着高迎祥缓缓站起来继续道“既然天要亡我，那我们就顺应天意吧！鸿基说的对，刘凡不是嗜杀之人，只要我这个贼首肯投降，说不定他就会放过这些苦命的兄弟。就让我为大家做最后一件事吧！”(未完待续。)
第324章 高迎祥
高迎祥被捕了，不过不是破虏军找到他们的，而是高迎祥自己独自一人大步走出来的。当孤身一人，手持一把匕首的高迎祥出现在刘凡眼前时，刘凡甚至有些不敢置信。
两人相见之后，高迎祥并没有说多余的话，他的要求只有一个，那就是让刘凡放过他的那些兄弟，并答应会妥善安置那些被俘虏的流寇。这个要求对别人来说或许很难办到，但是对刘凡来说却是很容易，因为刘凡并没有屠杀俘虏的想法。如果是面对鞑子刘凡或许会不会轻易答应，但是面对大明的百姓刘凡却并不想过多的杀戮，刘凡最终还是答应了高迎祥的要求。
抛开各自的立场来说，对于高迎祥的选择刘凡还是蛮敬佩的。出于这样的心里刘凡并没有向囚徒一样对待高迎祥，除了派人跟随和不可离开军营之外，刘凡并没有限制高迎祥的人生自由。一个必死之人而已，刘凡不想苛求太多。
随着高迎祥的被捕，刘凡这次出征也算圆满的结束了。虽然没有抓住李自成有些遗憾，但是刘凡能够抓到高迎祥也算是可以和崇祯交差了。而且经过这次大胜之后，中原的流寇已经陷入了低潮，可以预见，在未来的一两年内流寇都不会有太大的威胁了。刘凡要趁着这个机会回到山东好好发展一下自己的势力。
经过这次的战斗，刘凡更深刻的认识到了自己的弱小和无力。有时候刘凡甚至在想如果他在车厢峡的时候，手中不是一万人而是五万人的话，那样还用等上半个多月吗？恐怕三两日就将流寇剿灭了吧！
最最主要的是刘凡留下已经没有太大的意义了。陈奇瑜虽然下台了，但是接任他的却是洪承畴，卢象升和孙传庭三人。这三个人哪一个也不比陈奇瑜差，相比心慈手软的陈奇瑜，洪承畴更加狠辣。不同于陈奇瑜主抚，洪承畴可是主剿的。洪疯子的名号可不是白叫的，刘凡甚至可以预见等待李自成等人是何等悲惨的下场。
返回京城的前一夜，破虏军中军帅帐之中，一张长长的案几边缘，刘凡和高迎祥相对而坐。看着眼前淡定从容的高迎祥刘凡举杯笑道“闯王，说起来这才是咱们第二次见面，对于闯王的作为刘某虽然不认同，但是却不得不说一声佩服，你是一个值得敬佩的人！”
高迎祥亦是举起酒杯一饮而尽道“败军之将，何以言勇？高某不过是一个阶下囚而已，来日更是一个将死之人，不值得刘将军如此夸奖！说起来，刘将军才是让人佩服，小小年纪，已经是位居高位了。大明有你也许还有一点希望！”
刘凡闻言却是苦笑道“大厦将倾，独木难支。刘凡纵是浑身是铁又能打上几根钉？文天祥说，武官不怕死，文官不贪财，天下才能安居乐业！但是你看看现在，文官为了一己私利将国家大义于不顾，大明空有百万大军却是一触即溃。王朝末路莫过于此！”
高迎祥目光炯炯的盯着刘凡道“既然刘将军也知道大明要完了，那为何还给那崇祯小儿卖命？为的是什么高官厚禄？娇妻美妾？还是所谓的忠义？”
刘凡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娇妻美妾或许有一些，但是其余的却不是我所求的！说实话，我并不是大明本土的人。我是三年前从海外归来的，所以忠义也罢，高官也好对我来说却是没有太大意义！”
高迎祥更加好奇了，不由道“那你可以告诉我，你为的是什么吗？我观刘将军于现在的朝廷格格不入，所作所为更是处处以百姓为先，难道你是为了这天下芸芸众生不成？”
刘凡引着高迎祥的目光，坚定的说道“不错，我为的就是我大汉民族万千的众生不被鞑虏践踏！为了这个目标我可以和一切人为敌！你，李自成，张献忠，天下的士绅，亦或者是大明天子！”
高迎祥震惊的看了刘凡一眼道“你跟我说这些，难道你就不怕我说出吗？”
刘凡摇头道“不怕，你没有机会说出去的，即使有，也不会有人相信你所说的！因为你是贼！是反贼！没有人会相信一个反贼头头所说的话！”
高迎祥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颓然道“你说的对，我一个将死之人说的话谁又会相信？但是你告诉我这些是为了什么？向我展示你的优越？你的正义？那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不认为你所做的是对的！天下万千在死亡边缘中挣扎的百姓也不会认为你是对的！”
刘凡笑了笑说道“我只是想找一个人聊一聊罢了，你是个不错的人选，不管我今天说什么，你都只能带到坟墓中去，所以我很放心。”
高迎祥没有再说话，拿起桌子上的酒杯一饮而尽，然后紧握酒杯，目光森然的看着刘凡冷笑道“刘将军，你不该将我请来的。古人云，咫尺之内，人尽敌国！你我现在不足十步，我要杀你认为自己能逃的掉吗？”
刘凡毫不在意的笑了笑，不屑道“我既然敢请你来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你敢动一下就会有十几支箭将你射成马蜂窝！闯王，你虽然悍勇，也很讲义气，却不是一个太聪明的人。相比于李自成，张献忠你还差的太远了。即使我今天不抓你，以后你也难逃今日的下场！”
高迎祥握着酒杯的手渐渐松了下来，因为他相信再这个时候刘凡不会骗他的。而且刘凡以礼相待高迎祥也忍做出恩将仇报的事情。过了不知多久，高迎祥才缓缓的抬起头惨然道“不管秉忠或者鸿基怎样都于我无关了！刘将军谢谢你今天的款待，高某人承情了！”
刘凡端起酒杯慢慢的说道“高迎祥，你知道我为什么叫你们流寇吗？那是因为你们是一群没有目标的叛乱者，你们只是为了造反而造反，却从不想自己为什么要造反！你们只懂得破坏，你们口中喊着为民做主，做的确实屠戮百姓的勾当。你们对于天下百姓来说只是破坏者，是一个毒瘤，所以我才要铲除你们！”
不理高迎祥愕然的表情，刘凡站起来继续道“人民的力量是无穷的，可惜你们不会利用！你是没有机会了，但等你死后也许李自成或者张献忠会告诉你，我，刘凡！是怎样运用这股力量的！”(未完待续。)
第325章 大同总兵？
次日一早，破虏军大军押解两万多俘虏北上宝鸡（古称陈仓）然后由宝鸡向东经长安向京城方向进发。经过半月余的行军，破虏军在九月中旬抵达京城。
在破虏军返程的这段时间里，破虏军和刘凡的战绩也随着邸报轰传天下。自戚继光死后，这是大明对内对外战争中少有的一次大胜。刘凡以一万大军，对战流寇几万甚至十几万大军，不但将流寇打的几乎全军覆没，更是亲手俘获了流寇的首领高迎祥。高迎祥的被俘，预示着流寇的活动陷入了低谷，极大的鼓舞了大明的军心民心。
对于京城的百姓而言，今年确实是值得高兴的一年，北方的建虏虽然肆虐宣大地区，但终究是被限制在边关不能深入。中原的流寇更是被大明的军队，打的抱头鼠窜，几乎覆灭。没了鞑子和流寇的袭扰，京城的百姓终于可以放下心来，过个安稳的年。大明在崇祯皇帝的领导下，连连取胜，竟有中兴之像。
但是刘凡却知道，这一切都是表象。今年也是大明滑落深渊之前的最后一年，因为后金已经平定了蒙古和朝鲜，后方已经安枕无忧，只待他们整合了全部力量，就要一次又一次的入侵大明，抽干大明最后一丝鲜血，直到这个庞然大物，轰然倒塌，然后这些侵略者再以胜利者的姿态站在大明的尸体上耀武扬威。
刘凡知道他能够安心发展的时间不多了，名望他已经有了一些，等到献俘之后，更大的权利也有了，而且他也像崇祯证明了自己的价值，放开手脚大干一场的前提已经具备了。刘凡此刻归心似箭，只想尽快的返回山东招兵买马，扩充实力，以应对即将到来的危机。
为了避免树大招风，招惹不必要的麻烦，刘凡并没有搞什么盛大的入城仪式。而是直接将大军和俘虏安置在牛屯堡，自己只带了一些亲兵入宫面见崇祯了。在得知刘凡凯旋归来之后，崇祯很是高兴，甚至抛下了繁杂的政务，抽出时间单独面见了刘凡。
东暖阁的偏殿之中，君臣二人相对而坐，崇祯忍不住细细打量了刘凡一番，才开口赞道“短短的半年没见，济民的变化很大啊！黑了，瘦了，比以前精壮了。有种百战归来的煞气，现在济民才更像一个能征善战的将军了！不错，不错！”
刘凡谦逊道“都是拖陛下的洪福，微臣才能取得一些微末的成就。再说保家卫国，也是臣作为一个军人的本分，不值得陛下如此夸赞。”
崇祯叹道“济民的事情朕都知道了，济民能够不愿千里追杀李自成等匪首，朕心甚慰！可恨，陈奇瑜误国误民，险些误了朕的大事！还好有济民，朕才可以给天下百姓一个交代！”
刘凡无言的笑了笑并没有说话，对于崇祯推卸责任的做法，刘凡并不认同。但是他现在却不好当面顶撞崇祯。沉默了一会儿，刘凡才开口道“陛下，臣想向陛下请命，尽早返回胶州。现在关外的鞑子已经平定后方，联合蒙古诸部。臣预计这次宣大的事情只是他们的一次试探，不久之后将有更大的暴风雨等着我们。未来几年，大明的重心将由中原转向北方。鞑子向来凶悍的紧，臣想尽快回去准备一下！”
说道后金鞑子，崇祯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自家人清楚自家事。这次宣大的战事，并不想朝廷所宣传的那样顺利。非但不顺利，甚至可以说是惨不忍睹也不为过。宣大是北方边关的重镇，就军事力量上来说，只比辽东集团稍差一些。再加上有洪承畴和曹文昭这个强强组合，宣大的边军可以说是崇祯现在手头上能指挥的最大力量。可是就是这样一股强大的力量面对后金和蒙古骑兵的联合入侵时，却显得有些无力。后金骑兵的强大给了崇祯很大的危机感，每每想到此处崇祯心中就被愁绪填满。
回头看了看眼前翘首以盼的刘凡，崇祯灵机一动道“济民，这次可是你立下了不小的功勋。朕曾经说过，等你凯旋之时，朕就让你当个名副其实的将军。君无戏言，所以朕想让你接替曹文昭去做大同总兵如何？”
“大同总兵！？”刘凡心中一惊，脱口道“那曹文昭怎么办？”
崇祯看见刘凡的反应笑着说道“这个你不用担心，陈奇瑜去职之后，朕有意让洪承畴接任五省总督的位子，继续追剿流贼。正好曹文昭和洪承畴合作的很好，是老搭档了，洪承畴去剿贼，一定会向朕申请将曹文昭一起带上。如此正好将他们一起调去平灭流寇！怎么样济民？大同总兵可是正经的一品武将了，只要你当了大同总兵，以后就可以放心以将军自称了！”
刘凡忍不住问道“陛下，那胶州怎么办？臣的那些新政才刚刚起步，胶州也才刚刚有起色，一旦离开的话，那些士绅势必会反扑，这样的话这些年咱们的努力岂不是白费了？现在后金鞑子现在羽翼已丰，入侵在即，我们已经没有另外一个三年了啊！”
崇祯闻言也有些犯愁了，当初刘凡提出一胶州为实验田，推行新政的事情他是全力支持的。所以他也很清楚的知道刘凡在胶州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和心血。甚至就连他自己也承受的何等巨大的压力。就这样放弃的话，别说刘凡不愿意了，就是崇祯自己也很不舍的。想了半天崇祯才提出一个折中的办法“济民，胶州的事情你先兼着，暂时交由孙元化管理。你自己带人赴任山西如何？”
看到刘凡还是有些犹豫，崇祯连忙解释道“朕想你去山西，就是想你能够将山西建设的向胶州一样，替朕守住北边的大门，好让朕可以抽出全部的精力来剿灭中原的流贼。你放心，胶州朕会替你看着的，不会让其他人破坏你我的心血！有朕在，没有任何人敢染指胶州！”(未完待续。)
第326章 大同总兵王朴
听到崇祯的话，刘凡心动了。在胶州不失的情况下，出任大同总兵对于刘凡来说是一个难得的扩大势力的机会。而且山西乃是边关重镇，那里的人民长期和蒙古人作战，民风凶悍，只要稍加训练，就能成为一支战无不胜的大军。对于现在急于扩充实力的刘凡来说实在是难以抵御的诱惑。
但是考虑到现在自身的情况刘凡还是不敢接受，因为他没钱了。山西虽然有很多优势，但是却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需要连续不断的投入大笔大笔的钱粮。而现在刘凡已经没有过多的钱财来支撑这么庞大的支出了。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尤其是对刘凡这样没有朝廷发饷的军队来说，消耗的钱粮太大了。经过武安，汉中和胶州大本营连续三场大的战事，已经基本上将刘凡积累的财富消耗一空。这次要不是刘凡别出心裁，采取拍卖精盐份额的办法搜刮了一百多万两白银，恐怕就连出征汉中的军费都凑不齐。没有钱就是刘凡接任了大同总兵也不会有太大的成就。而且刘凡不像洪承畴那样老奸巨猾，久历宦海。他在大明没有根基，所以那些文官是不会鸟他的，要想靠政治手腕来统治宣大无异于天方夜谭。
所以刘凡考虑再三还是拒绝了崇祯的建议，并向崇祯说明了缘由。在听到刘凡的解释之后，崇祯喜忧参半。从刘凡的话中，崇祯发现了刘凡最致命的短板，有了这个致命的缺陷，崇祯在很长的时间内不用担心刘凡会尾大难掉，脱离自己的掌控。但是没有刘凡在山西顶着，后金鞑子如果再次来袭的话，崇祯真的不知道改如何去应对了。
犹豫了半响，崇祯才叹道“好吧，济民的担忧也不无道理，既然济民无法脱身，那朕只能另想办法了！”
刘凡苦涩的点点头，说到底还是他的实力太小了一点，如果他有足够的财力的话，这个大同总兵的位置对他来说就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但是现在却因为实力不足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块肥肉从眼前溜走。这让刘凡怎么能甘心？突然想起什么，刘凡忍不住询问道“陛下，对于大同总兵的人选您想好了吗？”
崇祯惊奇了看了刘凡一眼，回答道“暂时还没有，不过张翼凤到是给朕拟了几个备用的人选，其中有这次卢屡立功勋左良玉，汤九州，李卑，邓玘等人。不过这几人虽然作战勇猛，但是性格桀骜难训，而且残暴嗜杀，实在难堪大任。怎么济民心中有好人选吗？”
刘凡肯定的点点头说道“是的陛下，臣推荐王朴出任大同总兵！”
“王朴？”崇祯深深的看了刘凡一眼，不可置否道“济民为何推荐王朴？说说原因吧”
刘凡踌躇一下回答道“陛下，臣和王朴也共事了一段时间，根据臣了解，王朴这个人虽然有些油滑，但是忠心却是无可争议的。而且这次出征王朴出力也不小，要是没有他的帮助臣也不可能这么简单就取得胜利。其次，王朴手下的京营经过这几场战斗的洗礼，在战斗力上来说比一般官军要强出一线，将他们调到山西，虽然不能反攻后金鞑子，但是守土保家还是没问题的。最关键的是王家世代为将，无论是军中还是朝中都有一些威望，去山西之后可以迅速打开局面，形成战力！”
崇祯笑了笑，意有所指的说道“济民还少说了一点，王朴曾经在你手下任事，有那么一份香火情。在加上你的举荐之恩，以后恐怕会唯你马首是瞻吧！”
刘凡坦然的看着崇祯说道“确是有这么一点因素在内。古语有云，举贤不避亲。相比左良玉等人来说，臣觉得王朴才是最为适合大同总兵的人选。”
崇祯哈哈一笑，开怀道“朕不过跟你开个玩笑罢了，济民的心思朕是知道的。既然你推荐王朴，那朕就依你了！就让王朴出任大同总兵吧！”
刘凡拱手道“谢陛下信任！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的话，臣想先行告退。”
崇祯挽留道“难得你我君臣相见，济民不如留下来陪朕共进晚膳吧！朕还有很多事情要向济民询问呢！”
刘凡犹豫道“可是陛下，高迎祥还在牛屯堡关着呢，臣想尽快回去安排一下免得夜长梦多！”
崇祯站起来，拉着刘凡的手说道“济民还怕高迎祥跑了不成？既然他在军营关着，那就让他关着吧！济民今天必须留下来！好了，就这么定了！来人，传膳！”
刘凡见状也不好在坚持，知道点头同意。一顿简单的甚至有些寒酸的晚宴之后，刘凡连夜返回牛屯堡。第二天一早，刘凡将王朴找来，并将他即将出任大同总兵的事情告诉他。
在得知自己即将升任大同总兵的消息之后，王朴大为兴奋。对着刘凡连连鞠躬。并拍着胸脯保证，以后一定会报答刘凡的知遇之恩。刘凡对此并没有太过高兴反而对着王朴说道“王兄，这次你出任大同总兵看似是一件好事，但其中却隐藏着莫大的危机。宣大地区经过这次鞑子的侵袭，本身就已经残破了很多。而且鞑子知晓了宣大的脆弱之后，以后势必会不断以这里为突破口侵扰大明腹地。你要面对的可是强大的后金骑兵，凭你现在的实力，可能是祸不是福啊！”
王朴闻言脸上一白，刚才光顾着高兴了，他也并没有往深处想，听到刘凡的分析，忍不住惊慌的问道“那怎么办？督军，你可要帮帮我啊！”
刘凡安慰道“王兄放心，既然是我推荐你出任大同总兵的，那么我就一定会负责到底的。这样吧，我从破虏军中抽调一些军官，在拨给你三千新兵如何？”
“三千人！？”王朴惊呼一声不敢置信道“三千人都给我？”和破虏军一起打仗这么久，王朴可是很清楚的知道刘凡这三千新兵的战斗力如何，说是新兵但是硬仗却没少打，车厢峡，凤县，这些士兵可是全程参与了。其战斗力之强悍王朴可是亲眼见过的！
刘凡笑着点点头说道“是的，全都给你。不但如此，这三千人的装备我也不收回去了，一并都给你！但是有一点你可要记住，一定要善待他们！”(未完待续。)
第327章 施以恩惠
王朴单膝跪地，欣喜若狂的抱拳道“督军放心，只要我王朴有一口饭吃就不会让这些兄弟饿着的。督军的情谊，王朴一定铭记在心，永不敢忘！”
刘凡扶着王朴说道“王兄是我刘凡的朋友，你有为难的时候，作为朋友理应帮助才是。而且我不日即将返回山东，这些河南的士兵也不方便带回，交给你带也算是给他们找了一个好的归宿。”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刘凡将手中的新兵交给王朴的原因并没有他说的那么简单，其实刘凡更深层的意思，是想借机影响王朴及其周围的势力为未来未雨绸缪。以大同总兵的位子，王朴能够供养的士兵不过一万人就顶天了。这一万人甚至还要包括山西本地的边军。在加上王朴手头上三千多京营士兵，这么一来刘凡交给王朴的士兵就占了王朴手中力量的三分之一。有了这么一大股力量做底子，那么未来王朴将成为刘凡最忠实的盟友之一。以现在的形势来说，刘凡要和鞑子作战的次数会越来越多，有一支相对可靠的盟友，刘凡以后和其他的官军联合作战无疑会方便很多。这也是刘凡极力推荐王朴出任大同总兵的主要原因。
王朴也是一个精明的人，对于刘凡的心思王朴也猜出了一个大概。但是对于此事王朴却是很乐于见到。对于王朴来说手下的士兵是谁带出来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这些士兵肯听命于他就行了。京营的那些兵痞子王朴都能将他们整治的服服帖帖，更别说这些破虏军的新兵了。而且这些新兵不但能打仗，在他手里还可以加强和刘凡的联系，王朴何乐而不为？
各怀心思的两人迅速达成了攻守同盟的协议，按照两人约定，在未来的联合作战中，两方都有义务为对方提供无条件的支持和鼎力的支援。
之后的几天，刘凡除了将高迎祥安排送到刑部关押以外，其余的时间就是在视察京城和英国公张家合作的精盐生意，以及位于牛屯堡的牙膏牙刷作坊。这两项生意的进展还算顺利，得益于张家在京城的庞大势力，精盐的生意迅速展开，直至现在为止，和张家合作的店铺每月可以为刘凡提供高达五万两的利润。再加上成本的分成，刘凡每月可获得利润近十万两。
至于牛屯堡的手工作坊就差强人意了，即便是作坊一在扩大规模，到现在为止每月所得利润也不过几千两银子。唯一项的好处就是养活了上万的百姓，让破虏军和刘凡的名声传遍了京城周边地区。现在以牛屯堡为辐射，从北京到通州的方圆百里范围内都知道了刘凡仁爱的名声。
就在刘凡处理好京城的诸多杂务，准备返回山东的时候，崇祯却突然派人召见了刘凡。刘凡马不停蹄的感到了皇宫面见崇祯之后，才知道了原因。原来崇祯要将高迎祥处决了，所以特意邀请刘凡这个亲自抓获高迎祥的功臣一同观看。
刘凡知道原因后有些苦笑不得，对于高迎祥这个人刘凡并没有太大的仇视心里。如果让他看着高迎祥被千刀万剐他的心里还是有些别扭的。而且刘凡心中并不认同立即处死高迎祥的做法，于是刘凡小心的向崇祯建议道“陛下，其实臣对于如何处置高迎祥有一些新的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崇祯惊奇道“高迎祥自称闯王，乃是流贼的匪首，罪无可恕之人，难道济民还想为他求情不成？”
刘凡摇摇头道“臣不是想为他求情，而是另有一些想法。现在高迎祥已经被关押在刑部大牢了。早死晚死对于我们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区别。但是对于李自成来说却有很大的影响，李自成乃是高迎祥曾经的心腹爱将，更是博得了闯将的名号。如果高迎祥死了，那么李自成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接受高迎祥的残余势力而发展壮大。但是如果高迎祥只是被关押，而没有立即死去的话，那么李自成于情于理都要受到一些制约。最起码他必须要想方设法的拯救高迎祥，这样一来势必会牵扯其很大的精力，使其不能安心的发展壮大。相比于随时可以处死的高迎祥来说，逍遥法外的李自成才是我们的心腹大患。陛下您认为呢？”
崇祯不由的点点道“按照济民的说法李闯才是覆灭我大明江山的罪魁祸首，朕恨不得将其千刀万剐。唉，这次要是不朕的一念之差，岂会让李闯这么容易逃脱？悔不听济民之言呐！”
刘凡连忙安慰道“陛下不必自责，陛下的想法其实并没有错。错的是陈奇瑜，他太自信了，也太低估李自成的狡猾了。要不是陈奇瑜心慈手软，处置欠妥的话，李自成也不会有机会逃脱的。”
崇祯闻言摇摇头苦笑道“济民，你我君臣就不必藏着掖着了。这次确实是朕的失误，于陈奇瑜并没有太大的关系。要是朕听了济民的话将那些流贼的大小首领一并都处死了，他们也不会有死灰复燃的机会了。好了，既然这件事都过去了，咱们就不提了。刚才济民想法确实有些道理，既然高迎祥存在可以压制李自成，那不如我们将高迎祥偷偷放出去如何？有他这个“闯王”在，李自成岂不是没了出头的机会了？”
刘凡大惊，连忙劝道“陛下不可啊！我们已经抓住了高迎祥，他要是再让他逃跑的话，对朝廷的威信打击太大了。而且即使高迎祥没有被捕，就凭他的性格也斗不过阴险狡诈的李自成。现在他在我们手里还能让李自成有所顾忌。一旦他归去的话，早晚要被李自成玩死，到时候可就没有人可以制衡李自成了！”
崇祯叹息一声，只好打消了这个异想天开的念头，略带不甘的说道“好吧，就听济民的。先让高逆苟活一段时间吧，等朕灭了李自成这个心腹之患，再杀他不迟！”(未完待续。)
第328章 临别之前
听到崇祯那带着惋惜的叹息声，刘凡心中苦笑，对崇祯的异想天开有些无语。崇祯这个人看似精明，其实有的时候也很傻很天真。要不然也不会听到有人上奏取消驿站可以省钱就不管三七二十一的下令取消驿站了。要知道驿站的作用是非常重要的，尤其是对消息传递不便的古代来说尤为重要。崇祯居然为了“省钱”就将这么重要的机构取缔了。这是何等的荒唐和可笑？
不过好在崇祯这次算是没有一意孤行总算让刘凡将提着的心放了下来。既然崇祯已经答应暂时不杀高迎祥了，那就代表着在短时间内高迎祥算是没有生命危险了。能够让高迎祥多活几天，也算是全了刘凡心中那一抹虚伪的“义”字。
既然这次来了皇宫刘凡索性将自己未来两年在胶州的发展计划简短的跟崇祯交代了一下。刘凡之所以事无巨细的将自己的行踪和作为暴露在崇祯的眼前，主要是他很明白崇祯的疑心病有多重，遍观历代帝王中，恐怕也只有大明的开国皇帝老朱和那个没当皇帝的曹操可以与之相媲美。
对于这样一个帝王，能够取信他的只有让他以为所有的事情都在其掌控之中才行。而且刘凡深知锦衣卫和东厂暗探的厉害之处，一个以国家机器两百年多年培养出来的情报机构，可比民国那些军统之类的情报机构厉害多了。既然瞒不住还不如和盘托出，最起码能够让崇祯吃一颗定心丸，从而减少对自己关注的力度。
听到刘凡的叙述崇祯脸上的笑容果然更加灿烂了，到了最后还很是大度的拍着刘凡的肩膀说道“济民的忠心朕岂能不知？济民，你放手去干吧，有朕给你做后盾还怕什么？”
刘凡感激道“谢陛下的支持和理解。臣必不负陛下所望，一定会为陛下培养出一批能真正善战的军队来保卫我大明的江山！”
崇祯笑道“好了，朕都明白，济民就不要在这里表忠心了。对了，济民打算何时返回山东？”
刘凡犹豫了一下回道“三日后吧。臣离开山东已经有一年多的时间了，要是再不回去的话恐怕那里的百姓都不认识臣了！”
崇祯哈哈笑道“济民说的对，恐怕不止是百姓不认识你了，就连淑英和你的瑶儿都快不认识了吧！哈哈…”
刘凡脸上一囧，苦笑道“陛下就不要打趣臣了，臣已经很可怜了好不好！”
崇祯忍着笑意摆摆手道“好了，朕不笑便是。说起来这还是朕的不是，要不是朕派你出征也不会让你们新婚夫妻分别这么长时间。既然济民执意要走那朕也不留你了！不过朕有一个任务要交给你，你可一定要办到啊！”
刘凡拱手道“不管什么任务，只要陛下开口，臣定当赴汤蹈火为陛下办好！”
崇祯大为欣喜道“好，济民可要记住自己说的话啊！朕的任务很简单，那就是你要和淑英或者张瑶生个儿子！”
刘凡愕然，苦笑道“陛下您日理万机这些事情就不要操心了吧！”
崇祯哈哈笑道“济民这话说的可不对，你是朕的左膀右臂，而且济民为大明江山抛头颅洒热血贡献了自己的一些，那朕也要关心一下济民的未来才是。何况济民已经回不到你的时代了，留在大明开枝散叶岂不是更好？朕还盼望着你的儿子能为朕的太子效力呢！所以嘛，这个任务济民无论如何也要完成才行！”
刘凡无语的看着崇祯心道，我自己给你做牛做马就够可怜的了，难道还要让我的子孙后代一起给你们老朱家做奴才？但是这话刘凡是万万不敢当着崇祯的面说的，刘凡见状也只能苦着脸道“好吧，这任务臣尽力而为吧！”
带着郁闷的心情从皇宫出来之后，刘凡并没有回自己的府邸，而是直接来到老师徐光启的家。刘凡再过几天就要走了，所以于情于理都要提前跟徐光启告别一下的，而且刘凡还惦记着徐骥这个“科学家”呢，如果能把徐骥也一起带回胶州，那就再好不过了！
见到刘凡到来徐家很是热情的接待了刘凡，徐光启本人更是将刘凡直接叫到书房，并且一见面就直接夸赞道“济民这次出征可是立下了大功啊，现在京城的大街小巷到处都在谈论济民平灭流贼的事迹，就连老夫这个不怎么出门的人这几日都知道了济民的战绩啊！现在你可是闻名天下的大英雄了，老夫都跟着你沾了不少的光！”
刘凡苦笑道“老师，您就别取笑学生了。只是打败了一些不成气候的贼寇罢了，有什么好值得夸耀的。在我看来，对内的战争称不得什么英雄。等什么时候，学生打败了关外的鞑子，生擒了皇太极老师再来夸赞学生也不迟啊！”
徐光启笑道“济民勇气可嘉，老夫很欣慰。唉，可惜老夫的身体不行了，不然亲眼看看济民生擒皇太极的盛况也不枉此生了！”
刘凡连忙道“老师不可说这些丧气的话，您一定可以长命百岁的！”
徐光启摇摇头道“老夫自己的身体自己很清楚，能够在活上一年半载的老夫就很知足了。济民今天来还有什么事情一并说说吧，老夫可不相信你没事会好心来看我！”
刘凡立刻叫屈道“老师这是冤枉我，我这刚从皇宫出来连家都没回第一件事情就是来看望老师，难道这还不算有孝心吗？”
徐光启呵呵笑道“好，那就算你知趣可以了吧！说吧什么事情？是不是要回山东了要跟我道别？”
刘凡嘿嘿笑道“老师慧眼如炬，果然被您猜到了。实话跟您说，这次我确实是要回山东，不过我不是想跟您道别，而是向请您一起去山东颐养天年！”
徐光启惊讶的看了刘凡一眼，继而摇头道“你的好意老夫心领了，但是我是不会离开京城的！”
刘凡急道“那是为何？老师这么大的年纪了，也该告老还乡了吧。何况想在温体仁当政，就是您再有才华也没有施展的余地啊！还不如跟我去山东呢！到了山东您就是太上皇，您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学生一定全力支持的！”
徐光启笑骂道“什么太上皇，不要乱说！其实老夫不想走的原因主要是我编写的《崇祯历书》还没有完稿，需要在京城搜集资料，要是跟你去了山东，老夫半生的心血可就白费了！济民，你能理解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