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 海上遭遇战（一）
“砰”的一声，舱门被暴力冲开。范亮眉头一皱就要发火，却见副将张坤一脸慌急的喊道“将军大事不好了，我们身后出现了一支大船队，看情况好像是海盗！”
“海盗！？”众人齐声惊呼，慌乱的站起身来，焦急的对范亮询问道“范将军，海盗来了这可如何是好？”
“慌什么慌！”范亮一声怒喝打断了众人七言八语的询问，面沉如水的对张坤训斥道“区区海盗而已，看把你吓成什么样了！我破虏军纵横天下怕过谁吗？张坤，你最好给我一个完美的解释，不然老子认得你，军法可不认人！”
张坤吃了范亮的一通喝骂，脸色一阵涨红，单膝跪地羞愧的请罪道“卑职知错，还请大人责罚！”
“哼！”范亮冷哼一声“这次先给你记下了，如有下次定斩不饶！”范亮衣袖一挥，重新坐到椅子上，捋了捋袖子好整以暇道“说吧，情况到底如何？”
张坤摸了一把头上的冷汗，沉默片刻回答道“刚才据瞭望台的哨兵汇报说，咱们身后十余里处出现了一支规模不小的船队。这支船队未悬挂任何可以表明身份的旗帜，根据有经验的水手猜测可能是海盗！”
“海盗吗？具体的规模如何？可曾看清了？”
“根据哨兵的观察，其规模不比我们小多少，而且都是战舰！其数目约摸在十五到二十艘之间。其中大型三桅战船两艘，其余如叭喇唬船，龟船，安宅船等小型战船数目不等！”
“终于来了！”范亮拍案而起大声命令道“传我命令所有战船进入紧急备战状态，挂起战斗旗！准备战斗！”
听到张坤的回答之后，范亮第一时间就意识到这支海盗就是王直一伙。现在的时刻，现在的地点，如此庞大的舰队目标明确的出现在自家舰队的身后，除了王直等人范亮想不出还有什么人会如此明目张胆的敢于对胶州舰队发起进攻。
“诸位管事，敌人已经近在眼前了，咱们也不能露怯，随我出去会会这支海盗吧！”说完不理众人的反应，带着卫兵大步向甲板走去！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好半响其中一个管事才小心的开口询问道“各位，咱们该怎么办？要不要通知大家撤离？”
“撤离！？”刘管事满是讥讽的说道“先不说咱们在这条满是官军的船上能不能将消息传回去，就算可以，要往哪里撤？怎么撤？就凭咱们商船的船速能跑得过海盗吗？人家顺风而来又是快船，恐怕不能我们走出包围圈就被包饺子了吧！留在这里，有官军的保护还有一线生机，冒冒失失的逃跑就是死路一条！”
“够了！”李家的管事怒喝道“大敌当前你们吵来吵去成何体统？要是被范将军听见了，该如何看待你我？要知道我们代表的可不仅仅只有我们自己。有道是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咱们的亲人家族都在山东，就算现在侥幸逃得一命，回去之后破虏军会饶过我们吗？撤离的事情不要再提了，诸位，胶州舰队的实力有目共睹，不是区区海盗可以打败的！咱们要对范将军有信心！走，大家随我出去看看吧，不要让范将军久等，更不能让人家小看你我！”
李管事是李思的族人之一，这次随行而来的商人中李家的实力最强，所以李管事的话还是很有分量的。而且刚才李管事的话说的很清楚，现在他们的命运和胶州舰队是一体的。犹如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谁也无法独自摆脱。能够成为管事的谁也不是傻瓜，众人很清楚现在该如何选择！
船舱众人的争吵范亮并没有听到，即使听到了他现在也无暇去计较了。面对来势汹汹的海盗，范亮必须拿出全部的精力来应对。
“斯莱德船长情况怎么样了？”范亮昂首阔步来到甲板的尽头大声对斯莱德问道
听到范亮的声音，斯莱德凝重的回头道“将军阁下，情况似乎有些不妙，敌人的强大远超我们的想象！具体如何您还是自己看吧！”说罢将自己手中的单筒望远镜递给范亮。
范亮并没有借斯莱德的千里镜而是从张坤手中拿过自己那个精致的双筒望眼镜仔细观察起远方敌军的动态。
“嘶…”范亮倒吸一口凉气惊道“不是说只有二十条战船吗？怎么现在却冒出来这么多？难道是我眼花了不成？”
范亮确是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这哪里是二十条战船啊！分明就不下三十多艘啊，借着望远镜清晰的视线，范亮清楚的看到远处海面那密密麻麻的战场，其中不但有两艘不下于“青岛号”的三桅战船，甚至还有很多远超胶州舰队的中小型战船，其中夹杂着为数众多的纵火船，龟船，快速风帆小战船。单纯以舰队的规模来说，这支海盗无论从数量还是质量上，都远远强于现在的胶州舰队。此刻范亮心中已经确信无疑，这支海盗就是王直海盗集团。
纵观大明沿海所有的海上势力，初生的胶州舰队虽然算不上强大，但也不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除却远在南海以及南洋的郑家与荷兰人不谈，单以大明北方沿海来说，也没有几个势力可以说完胜胶州舰队。而王直等人就是其中为数不多的一支，因为除了他们大明北部的沿海再也找不到另外一直如此规模且对胶州舰队抱有深深敌意的船队了。
“将军阁下您并没有眼花，如您所见，敌军的实力确实很强大，所以我建议舰队应该立即收缩阵型，尽快逃离现在的不利环境！您也看到了他们是在上风口，而我们却在下风口，完全处于被动挨打的境地，一旦开战，敌人可以从容的选择何时发起进攻，我们就只能被动迎战了！”斯莱德还是很有职业道德的，见到范亮反应立即适时的提出自己的建议。
“那还等什么！传我命令，战船接应商船，擂鼓，升战斗旗！所有舰船左满舵，抢占上风口！”(未完待续。)
第418章 海上遭遇战（二）火海滔天
海盗战船满帆，又是顺风，十几里的距离绝对用不了半个时辰，留给胶州舰队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范亮心中很清楚，他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摆脱现在不利的境地，不然等待着他们的将只有失败一途。
“嗵嗵嗵”沉闷的鼓声在海面响起，水手们呼着号子费力的将木制的绞盘推到尽头，船头在杠杆和齿轮的作用下开始向西偏移。如果在天空中望去，就可以很清晰的看到整个船队在行进之中突然向西转折九十度，场面异常壮观。
“快，快，将弹药都搬上来！炮手就位！”斯莱德操着怪异的腔调，用汉语和葡萄牙语不断的重复着命令。“青岛号”的水手和炮手们忙碌的穿梭在甲板上做着战斗前最后的准备。
范亮面容肃毅的站在甲板上，高声道“兄弟们，一直一来我们胶州海军都是拿着最高的军饷，住着最好的营房，吃着最好的食物！而我们却没有丝毫可以值得骄傲的战绩！相反，在胶州的父老面前我们就是耻辱的代名词，胆小鬼，懦夫就是他们眼中的胶州海军！告诉我，你们愿意当懦夫吗？”
听到范亮的话，甲板上的水手和士兵们不由的放慢了自己的脚步，屈辱和不甘布满了他们的脸庞。几乎在同一时刻，所有人都异口同声的大吼道“不愿意！”
“去年，就在去年！就是你们眼前的这伙海盗，他们堂而皇之的踏上属于我们的军港，烧毁我们的船厂，掠夺属于我们的财富，屠戮我们的相亲百姓。而我们这些人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些贼子烧杀抢掠，而今，这些强盗又再次的卷土重来，这次他们不但要抢夺我们的财物，甚至还会将我们赶下海，杀死！我们等坐以待毙任由他们屠戮吗？”
“不能！”往日的屈辱似乎再次的浮现在眼前，士兵们梗着脖子，面色涨红的大声怒吼。愤怒的火焰灼烧着他们胸膛，眼中似乎迸发出仇恨的怒火。
看到士兵们的反应，范亮微不可察的点点头，举起右手紧握成拳，然后大声怒吼道“那你们还在等什么？敌人就在你们的眼前，拿起你们手中的武器，用行动告诉他们，破虏军不可辱！胶州舰队更加不可侮辱！今天就是我们一雪前耻的日子！就让我们用敌人的鲜血来洗刷耻辱吧！有敌我无！有我无敌！杀！”
“杀！杀！杀！”
青岛号旗舰上突然响起震天的杀喊声，声音穿破云霄，几乎将响亮的鼓声都淹没了。其他战船的士兵们受到他们的鼓舞，随即也跟着狂吼起来。十几艘战船汇聚成一个声音，巨大的声势让远处的海盗们都惊愕万分。
不得不说范亮的站前动员是很有效的，受到刘凡的影响，在开战之前破虏军的军官们都喜欢站前动员，这种习惯是好的。最起码对现在的胶州舰队来说拥有很大的作用，巨大的杀喊声不但冲散了笼罩在胶州舰队上空的阴霾，同时也鼓舞了他们士气。带着满腔的怒火和仇恨，胶州舰队的士兵们，开始在战斗前最后的准备。检查装备，擦亮刀枪！
就在此刻，远处的海面上突然爆起了十几团火球。耀眼的火光照耀着海面，即便是在这个天气晴朗的白天，火花依然清晰可见！范亮大惊，连忙举起手中的望远镜仔细观看。入目只见，十几艘火船载着大量的干柴，以极快的速度向胶州舰队冲来。在顺风满帆的情况下，这些火船的速度高达十节以上，几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向胶州舰队靠近！
“开炮！快开炮不要让火船靠近！”范亮脸色布满的惊恐，撕心裂肺的大吼。听到范亮的喊声，张坤也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立即大声命令道“炮手准备，用葡萄弹（实心弹）瞄准敌方火船，开炮！”
进攻的令旗升起，炮手们也看到了远处急驶而来的纵火船，几乎在张坤命令下达的同时，第一声炮声响了。
“近失弹！”观察手一声大喊，炮手们纷纷开始调整射击诸元，装填炮弹。“嘭嘭嘭”十三艘战船的左舷近二百门大小火炮几乎在同一时刻发出怒吼，一发发炮弹带着炙热的火焰，宛如一条条巨龙冲向敌舰。炮弹带着尖厉的呼啸在纵火船附近海面不断掀起冲天的水柱。
密集的弹丸犹如冰雹般倾泻在距离胶州舰队不足两里的海面上，一条条火船在弹雨中纷纷炸裂。这些只有一二百吨的小船几乎毫无反抗的被炮火撕裂，带着火焰在巨浪中翻滚着，哀嚎着渐渐沉入大海。短短两里的距离几乎成为天堑…
不过即便如此，靠着风力的作用依然有为数不少的火船穿过重重阻碍快速向胶州舰队的舰船冲去。“嘭”载满了干柴和火油的纵火船一头撞上了行驶中的战舰。霎时间，战船木制的甲板上燃起了巨大的火焰。耀眼的火光，剧烈的惨嚎，撕心裂肺的呼喊响彻天空。火借风势，以极快的速度开始蔓延。在这种风帆战舰的时代，战船几乎都是木制结构，一旦在海面上起火，其后果无疑是灾难性的。即便是胶州舰队的士兵和水手奋力扑救，火势也不可避免的渐渐扩大…
短短的一刻钟的时间就有三艘战舰起火，中招的战舰几乎在起火的同时就失去了战斗力。随着大量的水手和炮手死亡，这三艘战舰即便是扑灭了大火也将失去大部分战力。
一击奏效，海盗一方顿时传出巨大的欢呼声。王直的座舰“黑风号”上，王直本人屹立在船头甲板上，见状也是狠狠的吐了一口气，心头大快，颇有一种大仇得报的满足感。
“第二波进攻准备！把咱们的火船都放出去，给这些狗官军一个个狠狠的教训！用事实告诉他们，谁才是大海中的霸主！”身为一个老海盗，纵横大洋半生，王直当然不会放过这个痛打落水狗的时机。趁着胶州舰队阵型被冲乱，战斗力大减的空档，王直一口气将剩余的所有火船全部投入战斗，争取在第一时间击溃胶州舰队，取得最大的战果！
在范亮惊恐的目光中，海盗船队中突然再次冲出十多个大火球。带着尖利的呼啸，这些火球以极快的速度向胶州舰队冲来！
“开炮啊！！”凄厉的吼声在青岛号响起…(未完待续。)
第419章 海上遭遇战（三）焦灼
“嘭嘭嘭”炮声再次响起，相比刚开始猛烈如火的炮击，这次的炮声明显稀落了许多。在加上两军距离不断拉近，在这么短的距离，如此短暂的时间中胶州舰队根本没有办法组织起有效的进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巨大火光带着死神的嚎叫冲进战阵之中…
“哐当”一声巨响，伴随着令人牙齿酸软的摩擦声在耳边响起。范亮顿时有些懵了，茫然的向四周望了望，突然耳边响起斯莱德那怪异焦急的喊声“将军阁下，我们被攻击了！一艘纵火船撞上了青岛号！”
“什么！？”范亮大惊，他已经不知道这是自己第几次吃惊了，短短的几刻钟时间遭遇的震撼，几乎比范亮前半生加起来还要多！好在经过长期身居高位的熏陶，范亮此刻暂时还能保持不乱。沉默了片刻，范亮立即命令道“斯莱德，组织士兵灭火，同时命令炮手继续开炮，一定要将损失减到最小！”
“呃！”斯莱德满是疑惑的询问道“灭火？灭什么火？将军阁下，谁告诉你青岛号起火了，刚才我只是说咱们被撞击了，并没有说起火！就凭那些小船怎么可能对咱们的青岛号造成伤害？”
斯莱德的语气中带着浓浓的不屑，仿佛那些对胶州舰队造成巨大伤害的纵火船犹如蝼蚁一般不值一哂。范亮自己可不敢向斯莱德一眼无所谓，他只相信自己看到的。
范亮赶紧上前两步，扒着船舷向下望去，入目只见一艘纵火船带着熊熊的火焰撞在了青岛号左舷，由于青岛号并没有携带太多的货物吃水较浅，在加上船舷高大，仅仅百吨的纵火船并没有对其造成太大伤害，仅仅是船身的一侧有些凹坑罢了。
范亮见状顿时松了一口气，还没等他暗自庆幸，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抬头远望，只见原本还算整齐的阵型在此刻已经是千疮百孔，散乱不堪了。海盗的纵火船顺着战船只见的缝隙冲进了战阵中央的商船之中。因为携带着大量的货物，吃水较深，再加上速度缓慢。这些商船甚至连规避的动作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火船冲向自己。一艘艘载满财富的货船成为了靶子，剧烈的火光冲天而起，成批成批的船员受不住大火的炙烤纷纷跳入大海中…
惨烈的一幕让范亮目呲欲裂，看着眼前的景象范亮深吸一口气不断的告诫自己一定要稳住，不能慌乱。
“将军阁下，敌军已经距离我们不足三里了！您身为指挥官必须做决定了，到底是战斗还是撤退？”
斯莱德的声音再次在范亮耳边响起，范亮第一次觉得斯莱德那怪异的腔调是如此的惹人厌烦。强压心头翻滚的种种不安和恐惧，范亮坚声道“战！一定要战！”
“传我军令，将船舱中的炮弹都搬上来！发旗语告诉其他人，允许他们使用开花弹！”不理斯莱德惊愕的眼神，范亮决定背水一战，并将自己封存依旧的杀手锏拿出了，以应对此次危机。
胶州舰队的惨状几乎在同时也落在王直眼中，对于纵火船能够取得这么大的战果王直心中无疑是很高兴的。看在眼前陷入火海中的胶州舰队，王直一把拍在船舷的箭垛上兴奋的吼道“满帆，给老子撞过去！让这些新丁们尝尝咱们的厉害！”
“满帆！满帆！”王直的命令一声声的传达下去，海盗们兴奋的升起洁白的风帆。接着季风的助力下，大股的船队快速冲向胶州舰队。
3000米，2000米….当双方距离达到1500米时，胶州舰队率先开炮了。最先发威的是胶州舰队的旗舰青岛号。这艘三桅战舰左舷多达十八门的弗朗基炮最先射出炮弹。弹丸带着火光冲向最前面的“黑风号”！胶州舰队的杀手锏开花弹，第一次出现在战场上！
“嘭嘭嘭”大量的炮弹在黑风号附近炸裂，炮弹落入水中激起了巨大的水柱，也有少量的炮弹打穿了黑风号的船身随即爆裂。甚至有一发炮弹落在了甲板上并引起了剧烈的爆炸，飞溅的铁片，铅丸四射开来，顿时一片鬼哭狼嚎！
“还击！开炮！”王直挥舞着受伤的手臂大声嘶吼，此刻的王直心中充满了怒火。在王直看来这场战斗打到现在已经明显的是板上钉钉的胜利了，只要他稍稍一用力官军只有败亡一途。但结果明显超出了王直的预料，官军居然还敢反击！？王直顿时怒不可遏！
长期积威之下王直的威望还是很高的，听到命令之后海盗们强忍着伤痛和肆虐的炮火再次走进跑位，装填弹药开始反击。
震天的炮火声越来越响亮了，在1000米以外的战场上，两方炮火开始对射。激烈的海战继续进行着。浓浓的硝烟随着海风向四周弥漫着，飘逸着，扩散着。刺鼻的火药味布满了整片的海域，激烈战斗已经进入了白热化。
一发发炮弹命中，将海盗的战船打的支离破碎。开花弹落在甲板上爆裂开来，海盗们顿时抱头鼠窜。还没来及跑出几步，便一头栽倒了！恐惧在蔓延，惨烈的伤亡让海盗几乎绝望，为了逃生纷纷跳入海中，寻找活路。战船的敌我态势开始反转，海盗一方反而因为胶州舰队猛烈的炮火陷入一片熊熊大火中，密集的炮弹落在战船上，伴随着剧烈的爆炸声。战争的天平似乎开始发生倾斜了！
随着战斗的进行海盗们惊愕的发现他们打出去的炮弹几乎很少能够命中官军的战船，即便是威力最大的弗朗基炮也纷纷在距离官军很远的敌方就因失去了动力而落入海中。相反官军的炮弹却可以打中他们，而且准确率还很高，最让海盗们惊恐的是，官军用的居然是开花弹！海盗们顿时懵逼了，开花弹不是只有臼炮才能发射么？为什么官军的弗朗基炮也可以用？
从望远镜中看到海盗们的惨状，范亮紧绷的脸上也不禁浮起一丝笑容。此刻范亮心中对刘凡对孙元化的敬佩之情充斥了整个心田。要不是刘凡执意要他带着这批新式的开花弹恐怕现在被动挨打的就是胶州舰队了呢！(未完待续。)
第420章 海上遭遇战（四）肆虐的开花弹
敌我双方在1000米到1500米的战场上胶州舰队几乎是压着海盗在打，冲在最前排的十几艘海盗战船惨遭胶州舰队炮火的洗礼。仅仅一个照面，不到一刻钟的战斗中海盗王直一方就被打沉了三艘小型的战船，包括黑风号在内的其余战船也受到大小不等的创伤。仅仅黑风号就中弹十余发，大火在海盗战船上蔓延，水手们也是伤亡惨重。遭受如此剧烈的打击海盗士气顿时跌到冰点，再也不复刚才的嚣张了！胜利的天平渐渐倒向胶州舰队一方，战斗似乎发生了令人震惊的转折！
胶州舰队之所以能够取得如此大的战果主要得益于他们所用的火药以及新式的开花弹。经过近两年的不断改进，破虏军石河兵工厂所生产的火药以及不是最初单纯的黑火药了，而是无限接近于后世的栗色火药，再加上刘凡一直强调火药的颗粒化，所以胶州舰队所用的火药威力明显要比海盗们高出一大截。这也就意味着同等情况下胶州舰队的火炮可以打得更远，威力更大。
按照以当下世界海军的发展来看，无论是纵横南海的郑家，还是西方各国，单纯以大炮打射程来说，没有任何一家能够和现在的破虏军相媲美。使用当下黑火药的弗朗基炮其最大射程不过两三里。有效射程更糟糕，能够在一千米一外命中目标就是撞大运了。所以一般海战的时候双方舰队都很少会选择在一千米一外交火。他们不约而同的都会选择把交战区域放在五百米到一千米之间或者更短的距离。尤其是英国，大英帝国的皇家舰队更是明确规定，炮手不可以在一千五百英尺（457米）一外开炮，一旦违反将受到军法的严惩。可见当下海战的主要战场根本不在一千米以外。王直的海盗集团与强大的英国海军相比无疑是天壤之别，所以他们的火炮在一千以外根本就打不到胶州舰队的战船。
而采用栗色火药的胶州舰队却可以在一千米一外从容的发射炮弹打击敌人，从这一点上看，胶州舰队无疑占了很大的优势。胶州舰队的杀手锏开花弹无疑是加大了这种优势，远远强于敌方的射程和威力巨大的炮弹这两者相加可不单单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强强联合之下胶州舰队的优势几乎被放大到最大。尤其是开花弹，巨大的威力打的海盗们鬼哭狼嚎，更加凸显了胶州舰队的强大火力。
其实开花弹并不是石河兵工厂最先发明的，原始的开花弹早在中国南宋末期就出现了，最早的开花弹是铁壳开花弹，其改进型曾被元军用于征讨日本之役。炮射开花弹出现在14世纪主要用于攻城。公元1488一1505年，明朝在传统爆炸性火器的基础上发明了被称为“毒火飞炮“、“击贼神击石榴炮“等早期爆炸弹，这一时间不晚于西方同期出现的开花弹，而且毒火飞炮还是化学弹头，“内置砒霜、毒药，落地后爆炸，药物和铁壳碎片同时杀伤敌军”击贼神击石榴炮是常规弹头，“形如石榴，碗口大小，内置火药，配以特制慢燃火种，抛至敌阵，受震而爆。“
不过受限于当时的科技，开花弹的威力并不很大。当下大明最先进的开花弹不过是在弹丸的表面开一个小孔然后填充少量的火药以及微量的铁片等物。然后塞上木塞药捻作为引线引爆。大威力的开花弹主要用于可以曲线发射的臼炮或者投石机，真正用在野战炮或者攻城炮的都是一些威力较小的开花弹。不过就是这种较为原始的开花弹其威力也是不可小视的，在大明辽东边关，大明守军就是用这种东西打死了鞑子老奴，抵挡了鞑子近百年的时间。
身为一个穿越者刘凡当然不会放弃这种大杀器，从石河兵工厂建立伊始刘凡和孙元化就一直致力于开花弹的研究。结合后世的知识和当下大明的制造工艺，石河兵工厂不久前终于攻克了技术难题，拥有了开花弹最重要的木质锥形信管和木质弹托技术。刘凡吸取了后世八路军军火专家陆达的方法，将白口铁铸造的整体空心壳炮弹放进铁箱子密封，进行球化热处理退火成黑心韧性铸铁，强度就可以得到很大的提高，这样做的好处就是黑心韧性铸铁除了增加强度外，还带自润滑刀具特性便于钻孔加工，可谓一举两得。采用这种热处理方法不但可以增强弹体强度，还能可以减少壁厚多加装火药，使得新式的开花弹威力更大，杀伤范围更广，以当下的可以来说绝对是超越时代的大杀器。
而木质锥形信管的应用解决了开花弹的气密性和延迟引爆存在的问题，可以更好更准确的控制开花弹引爆的时间，给与敌军最大的杀伤效果。木质弹托的存在也拥有巨大的作用，给炮弹尾部加装上软质木托除了可以有效密封气体外泄外，还可以在发射时对空心榴弹起到一个缓冲作用，而且发射出去的榴弹由于轻质木托的原因会造成头重尾轻的“羽毛球原理”自稳结构，使得弹道更精确。多种“黑科技”加成之下胶州舰队所采用的新式开花弹可以打得更远，命中率更高，威力更大。相应的它们一旦投入战场取得的效果就越明显，王直等海盗就是这个“黑科技”的第一个试金石！
开花弹带给海盗的除了伤痛和震撼之外，还有极大的恼怒。煮熟的鸭子不但飞了，而且还狠狠的啄了他们一嘴，此刻王直的心情除了愤怒再也不上别的了。震怒之下王直不顾一切的嘶吼道“还击！开炮！给老子张满帆，冲过去打！”
作为一个老海盗，王直很清醒的意识到他们的劣势，他知道再这种情况下只有一最快的速度拉近两军的距离才能弥补自身火炮射程不足的尴尬，发挥出他们强大的军力优势。所以他当机立断立刻发布了其自认为最正确的命令！
顺风行驶之下，海盗大军以极快的速度向胶州舰队靠拢。范亮甚至不用望远镜就可以清晰的看到对面战舰上的面孔了！两军战舰相距已不足五百米了！(未完待续。)
第421章 海上遭遇战（五）激战
攻击距离拉近之后海盗们终于摆脱了挨打却无法还手的窘迫境地，五百米的距离已经足够海盗们的火炮发挥出最大威力了。
“开炮！”一声声嘶声裂肺的呐喊声中，海盗炮手们终于发出了自己的声音。战场之中，两方战船开始互射，炮膛激发出的弹丸如同雨幕般来往于这片狭窄海域中。浓重的硝烟布满了整个空间，连海风一时间都无法吹散，视线都开始变得模糊起来。炮弹在交战双方战船之间激起了冲天的水柱，密集的弹雨带起了巨大的海浪，波浪中的双方战船好似落入水中的一片片树叶，随着海浪不断起伏…
靠着庞大的战船数量海盗们展开了反击，两方在近距离的战场上开始对射，战斗一时间陷入焦灼状态，猛烈的炮火在肆虐，战斗还在继续，双方都牟足了劲要给对方以最沉重的打击。
尽管战船的数量远远少于海盗，但拥有栗色火药和开花弹这两种利器的胶州舰队一方在战斗中还是稳压海盗一头，在加上胶州舰队小型战舰上采用的是破虏军新研发的六磅或十二磅炮，射击速度比海盗们那些龟船，安宅船高出几乎一倍。双方正面硬杠胶州舰队也丝毫不落下风。
“右满舵！注意规避！要装撞上了!”斯莱德焦急的大吼一声，快速冲向绞盘，和水手们一起用力推动绞盘以期望在最短的时间内使战舰改变方向。
听到斯莱德的呼声，范亮才恍然发现原来两军的战舰已经越来越近了。五百米的距离有多远？一个健壮的成年男子全力奔跑的话也不会超过两分钟。而在战场上，速度更快的战船需要的时间更短，即便是加上两军在交战的因素，海盗们的战船三分钟之内绝对会冲到他们面前。
战争一开始，胶州舰队采用的就是一字型阵型。也就是说胶州舰队的十三艘战船是一字排开的。这样的阵型可以最大的发挥胶州舰队的火力优势，最大限度的弥补自身的数量劣势。一旦交战胶州舰队就好像十三个快拳手，可以轮番的对敌方发起进攻。在炮火不停歇的情况下，相当于每个敌舰都要面对三个或者更多的战舰进攻。这样一来，胶州舰队无疑是占了很大便宜的。
一字型的阵型优点虽然明显，但缺点也非常致命。如果胶州舰队是在上风口的话，那么这个缺点也不算什么。他们可以从容的打过一轮之后撤出战场，然后伺机再发起进攻。但偏偏胶州舰队是在下风口，在风范战舰的时代，一旦开战处在下风口的战舰是很难转向或者脱离战场的，此刻胶州舰队就面临这样的尴尬，便宜是占尽了，但想跑却跑不动。
最让范亮担心的是海盗一方是采取的锥子型进攻阵型，此刻胶州舰队就仿佛一张薄薄的木板，而进攻的海盗却好似一把锋芒毕露的尖刀。这把尖刀要是撞过来会有什么结果？范亮一点也不觉得战船那薄薄的船身可以抵挡地方撞角的攻击。
“快转舵！”恐惧之下的范亮也跟着急声大吼起来，水手们虽然不明白其中的原因，但看到总帅和船长都这么焦急也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纷纷使出吃奶的力气推动绞盘。
“嘎吱吱…”在众人的齐心合力之下，青岛号巨大的船身开始向西偏移。恰在此时，王直的黑风战舰也冲到了近前。猛烈的炮火开始在青岛号的甲板上肆虐，卫兵们奋不顾身的扑向范亮和斯莱德两人用自己的身体将他们团团护住。
“嘭嘭嘭！”爆炸声不断在耳边响起，一发发炮弹打在青岛号的船身和甲板上，炸裂的木块带着巨大的动能四处飞溅，霎时间青岛号上布满了哀嚎。
范亮不知道的是，海盗的战船之所以没有撞到他们并不是他们的反应及时，而是人家压根就没有撞击他们的想法。不然的话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占尽地理优势的海盗一方还能允许他们从容转舵吗？很显然那是不可能的。
海盗们毕竟不是正规的军队，他们能有如此的选择也是天性使然。海盗们常年漂泊大海之上，战船对于他们就是一切，它不单单是海盗纵横大洋的凭借，更是他们赖以生存根本。战船对于他们来说高于一切。没了战船的海盗也将失去所有的权势，地位，财富，甚至是生命。试想如此情况下，他们怎么会采用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战法？
海盗终究是海盗，脱离不了惯性的思维，这种狭隘的想法促使他们白白的放弃了最后一次扭转战局的时机。胜利已经距离胶州舰队不远了。
不过很显然现在的王直并不是这么想的。作为一个老海盗，他也很明白手下的心思，所以他并没有强令手下去撞击官军的战船。他的目的不是这种玉石俱焚的战法，而是海盗最通常的做法，接舷战！杀光敌人，然后抢劫他们财富，甚至是战船！
而且这种接舷战向来都是海盗们的拿手好戏，在加上他们的人数又处于绝对的优势，王直相信，一旦战舰缠住并靠近官军的战船，凭借他麾下儿郎们的悍勇，胜利也就不远了！
“开炮！告诉兄弟们给老子围上去，狠狠的打！”王直恶狠狠的望着眼前的青岛号战船口中大吼道
“嘭嘭嘭”炮火更加猛烈了几分，海盗们也是双眼赤红的望着青岛号巨大的船身眼中流露出浓浓的贪婪和一丝丝快意。
在王直的指挥下海盗的战船开始向胶州舰队靠拢，一枚枚炮弹带着尖利的啸声冲向胶州舰队的战船。剧烈的爆炸声响彻天空，胶州舰队战舰上的士兵和水手顿时被炸得血肉横飞。
情况危急！胶州舰队进入生死存亡的危机关头，敌我双方的战力相差十分悬殊。胶州舰队只有十三艘战舰，其中三艘还因为大火而失去战力，其余各舰也或多或少的受到不同的损失。而海盗一方却拥有二十多艘舰船，虽然他们的损失也不小，但架不住人家的数量多啊！
即便是胶州舰队拼尽了全力也不过打沉了五艘敌舰，海盗舰船的数量最少还要二十艘上下。这也就是说每艘胶州舰队的战舰都要面对两艘或者更多数量的敌方战舰夹攻！(未完待续。)
第422章 海上遭遇战（六）短兵相接
“大人怎么办呀？我们好像被敌人包围了！”硝烟和大火弥漫的甲板上，张坤摸了一把脸上的鲜血对身边的范亮问道
范亮心疼的看了一眼遍布的甲板卫兵尸体，脸色难看的回答道“还能怎么办，继续打！老子就不相信这些海盗还能翻天？”
躲在掩体一侧的斯莱德闻言不由翻了翻白眼无奈道“将军阁下，您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现在的情况是敌军两倍于我们，如果继续打下去的话我也不敢保证会取得胜利！所以，我以船长的名义建议您撤出战斗！”
“决不能撤！”范亮一脸坚定的说道“现在虽然看似敌强我若，但我们并不是毫无反击之力！我们的大炮比他们（海盗）威力更大，射速更快！只要坚持下去一定会取得胜利的！”
范亮的语气虽然很坚决，但张坤依然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浓浓的担忧和那一抹不自信。很显然，范亮并不是向他说的那样自信能取得最后的胜利！
仿佛印证了张坤的猜测，敌人的炮火再次袭来了。这次不但是黑风舰，就连两艘中型的叭喇唬船也加入到对青岛号的炮击中了，面对三艘战船的围攻，青岛号的处境顿时变得更加岌岌可危。
“抛锚钩！给老子冲上去碾碎他们！”站在黑风战舰上的王直看到这么长时间依然没有拿下青岛号，渐渐变得有些不耐烦起来，他已经快要失去耐心了！更为主要的是，王直看到被胶州舰队重重保护之下的商船似乎开始偷偷溜走了，甚至为了跑的更快一点很多货船都开始将货物抛弃到大海中。
看着一箱箱财货就这样渐渐消失在海面，王直大感心疼！这可都是钱啊，而且都是他的钱，他已经不能忍受这样慢吞吞的战斗了。他需要一锤定音，快速解决战斗。
“咔咔咔”带着长绳的钩子飞舞着落在青岛号的船舷上，海盗们喊着号子用力拉动绳索。在众海盗齐心合力之下，黑风号和青岛号渐渐开始靠拢。其余早已等待多时的海盗，纷纷抽出刀枪，兴奋的望着越来越近的青岛号，眸子中泛起残忍而嗜血的光芒…
“刀盾手！火枪手！列队！”接舷战已经不可避免了，范亮此时别无他法唯一拿起刀枪迎战敌军。眼看敌人狰狞的面孔越来越近，范亮立即发号施令，大声命令士兵列队迎敌！
长期的训练下，破虏军士兵的反应几乎已经成为本能，听到命令之后条件反射的开始向范亮等人的方向集结。越来越多的士兵汇聚到范亮身边，短短几个呼吸间甲板上所有人都拿起刀枪，站直了身躯，就连那些被炮火击中的伤兵们也奋力挣扎着走入队列之中！
看着眼前的战友们，范亮胸膛中似乎燃起了熊熊的火焰，眼神也变得越来越坚定了！“噌”的一声范亮抽出腰间的佩剑大声对众人道“兄弟们，我们的仇人已经近在眼前！拿起你们手中的刀枪，随我迎敌！用敌人的鲜血告诉所有人，我们胶州舰队不是孬种！杀！”
“杀！杀！杀！”
就在此时，海盗们踏着木板潮水一般的向青岛号涌来。明晃晃的刀枪，怪异的嘶吼充斥在耳边，最后的决战来临了！
“预备！放！”伴随着爆豆般的响声，破虏军的火枪手最先发出战斗的信号。火光闪耀，弹丸冲出枪膛形成了一面死亡的弹幕迎头向海盗们打去。
“一队后撤，二队向前！放！”弹幕再次袭来，在这只有不到百米的距离上，破虏军的滑膛枪展现出了异常恐怖的杀伤力，弹雨打在海盗们之中顿时掀起了腥风血雨。弹丸带着强大的冲击力撕碎了敌人的胸膛，残肢断臂在飞舞，鲜血混杂着肉块到处飞溅…战斗一开始就显得异常惨烈！
“刀盾手上前！给我挡住他们！”副将张坤站在最前排，挥舞着大刀喊道。声音还未停歇，自己就率先一步冲向敌军。
其余的士兵受到鼓舞，也不甘示弱，纷纷挥动手中的刀枪，跟着张坤的脚步向面前的海盗杀去。刀剑争鸣，枪声大作，惨烈的肉*搏战开始了！
青岛号的战斗似乎是一个信号，这里的战斗打响的同时，其他各舰也纷纷进入近战厮杀之中。炮声渐渐停歇了，杀喊声惨叫声却越来越响亮了。在这片硝烟弥漫的海域中，剧烈惨嚎，士兵临死前的哀鸣透过浓烟越传越远…
战场旁边的货船上，船员和水手们似乎被遗忘了。因为硝烟的阻挡他们几乎看不到战船上发生的战斗。但声音却穿过硝烟的阻隔情绪的传到所有人的耳边。听着这些渗人的惨叫声，货船上的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打了一个冷颤，然后尽力的将身子缩成一团，好似这样就不会被别人发现一样。
看不清战斗的情况就不知道是谁胜谁负，此时此刻他们只能默默的祈祷官军能够取得胜利，不然等待他们的将会是更加悲惨的下场！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杀喊声似乎弱了很多。青岛号的甲板上，尸体层层堆积，有破虏军士兵的，但更多却是海盗的。
因为死去的人过多，鲜红的血液顺着甲板的缝隙流淌，范亮目光坚毅的望着前方厮杀的士兵们，心中却异常的平静。真正到了战斗的时候，范亮表现出了一个指挥官应有的沉着冷静。从战斗中他很清楚的看到，这些乌合之众虽然人数众多却不是破虏军士兵们的对手。
随着时间的推移，破虏军的优势越来越明显，逐渐占据压倒性的优势。战场从青岛号渐渐推移到黑风号的甲板上，破虏军士兵踩着海盗搭建的木板杀向敌军。海盗们从开始的主动出击，到现在渐渐变成了被动迎战，战争的天平已经彻底倒向胶州舰队一方。
“告诉预备队！发起进攻！”范亮打出了手中最后的一张底牌，将一队五十人的预备队投入到战场，对海盗发起了致命的一击！(未完待续。)
第423章 海上遭遇战（七）落幕
这区区不到五十人的预备队已经是范亮最后的底牌了。即便是战斗最危险的时刻，海盗们都冲到了范亮身前不足十米的地方范亮也没有将预备队投入战场。他相信自己的判断，更相信自己身边的战友。所以他一直坚持到了最后。
而在现在就是这支预备队发挥威力的时候了，有了这支士气旺盛，体力充沛的生力军加入。破虏军的攻击更加猛烈了几分。这五十人就像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片刻间就将海盗苦苦维持的防线冲的七零八落。
破虏军士兵踏着敌人的尸体快速推进，凡是敢于做出反抗动作的海盗当即遭到最猛烈的打击，一时间海盗们的士气几乎跌入了谷底。绝望的气息在蔓延，求生欲的驱使之下海盗们本就薄弱的抵抗意志瞬间消失殆尽。
一个，两个，越来越多的海盗们抛下手中的兵器跪地乞降，这场战斗到了这一刻基本已经宣告结束了。范亮的坚持得到了回报，预备队在这最关键的时刻起到了一锤定音的巨大效果。
代表着海盗的海鹞子旗缓缓降下，胶州舰队的大明蓝底日月旗冉冉升起，黑风号战舰在这一刻迎来了它的新主人！
“二当家！你快看，黑风上的战旗换了！是大明的日月旗！黑风号被官军攻破了！”黑风号的战斗虽然结束了，但是其他战舰的战斗还在继续。当大明日月旗在海盗旗舰上升起时，战场几乎所有的目光都被它所吸引，就连焦灼的战斗也为之一窒。
“什么！？”二当家的目光随着亲信喽啰的话投向远处的黑风号上，果然，现在黑风号上悬挂着的已经不是他所熟悉的海鹞，而是变成了令他厌恶和惧怕的日月旗。大统领完了！这一刻二大家心中只回荡着这一个念头！
“二当家现在该怎么啊！您老到时候给句话啊！咱们要不要过去支援大统领？”看到自己老大久久无言，喽啰也有些着急了，连忙急声催促道
“支援？支援个屁！”二当家回过神来毫不犹豫的喝骂道“你踏马的没看到黑风都被官军占领了么？大统领肯定要嗝屁了，咱爷们可不能跟着他陪葬！听老子的命令，砍断绳索，咱们撤！”
亲信闻言先是一愣，接着恍然大悟，连忙高声疾呼道“砍断绳索！升帆起锚！不要和敌人恋战！大家先撤回来！”
命令一层层的传达下去，听到命令的海盗们毫不犹豫的转头就跑，踩着木板纷纷返回战船。早已等待多时的亲信头目立即命人将木板推入海中，并扬刀砍断钩锚直接连接的绳索。这艘海盗仅存的三桅战舰缓缓脱离胶州舰队的战舰开始向前方移动。
两艘主力战舰一艘被俘另一艘逃跑，剩余其他海盗们见状哪里还敢恋战。不用别人命令，海盗船长们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撤退。他们也有样学样砍断绳索，升起风帆，以期在最短的时间内脱离战场保全性命。
海盗们毫无战斗之心，士气自然越来越低，抵抗也变得更加无力。反观胶州舰队一方，好似打了鸡血一般，趁机发动反击。一时间，战场之上发生了惊天的逆转。刚才还节节败退的胶州舰队顷刻间反而开始压着海盗打，敌我攻守易势，战斗开始发生转折。
打顺风仗的时候海盗们可以说是奋勇争先，战斗力异常彪悍。但一旦遭遇挫折，吃了败仗立即就变成一盘散沙。此刻的情况很好的说明了这一点，明明是占在上风，片刻之间就发生了大溃败。
海盗们不是破虏军的官兵，他们没有破虏军那样长期洗脑下的坚定信仰，更加缺乏自我牺牲的精神。在海盗们的思维中，利益才是第一位的。命是自己的，战胜与否却是大统领或者几位当家的应该关心的事情。要是自己丢了性命别人可不会心疼，如此一来，海盗们当然会最先选择保全自家性命。而且二当家都跑了，难道还要他们留下来拼命吗？
海盗们之所以如此不堪一击，王直本人也要负很大责任的。王直这个人本来就权利**极重。在加上长期高压统治之下，几乎所有的海盗都以其为马首是瞻。别看二当家名义上是第二首领，其实除了他自己那艘船二当家根本就指挥不动其他人。王直一败，海盗群龙无首，发生溃散也是情理之中。。兵败如山倒，即便是王直复生恐怕也很难逆转现在的局势了，胶州舰队已经胜利在望了。
“擂鼓！升旗！告诉大家不要放跑一个敌人！让炮手瞄准敌人的主桅！给老子狠狠的打！”站在尸横遍野的青岛号甲板上，范亮俯视整个战场很清楚的发现敌人想要逃跑的意图。现在的形势发生了逆转，胶州舰队已经取得了战场决定性的胜利。对于那些妄图逃跑的敌军，范亮是绝对不会眼睁睁坐视的。到了嘴边的肥肉，怎能允许他飞走？
“嘭嘭嘭！”停歇了许久的炮声再次响起，胶州舰队的炮手们将仅存的弹药全部一股脑的打了出去。由于距离很近，所以命中率超乎寻常的高了一些。炮弹打在海盗的战船上发出嘭嘭的巨响。眼看官军再次开炮了海盗们更加惊慌失措，纷纷惊恐的奋力推动绞盘想要改变战船的方向，以躲避急促袭来的炮弹。
“嘎吱”一声巨响，一个倒霉的叭喇唬船后方的主桅被炮弹击中了。十几米高的主桅在海盗们惊恐的目光中拦腰断成两节。一些躲避不及的倒霉蛋顿时被砸的血肉横飞。失去了动力的战船速度明显降了下了，被后方追赶而来的胶州舰队团团包围。逃跑无望，海盗们只好乖乖的升起白旗向胶州舰队投降。
在胶州舰队的奋勇追击之下，那些受创较重动力不足的海盗战舰纷纷落在包围。黑洞洞的炮口之下，海盗们很明智的选择了放弃抵抗。多达十余艘的海盗舰船被胶州舰队迫停或俘虏。除了二当家那艘三桅战舰见机不妙早早的溜走以外，其余大部分的海盗舰船都不可避免的成为的胶州舰队的俘虏。
这场战斗到了此刻已经基本宣告结束了。胶州舰队在最关键的时刻反败为胜，取得这场战斗最后的胜利。成为了名副其实大大赢家！(未完待续。)
第424章 战后
刺鼻的血腥味和硝烟弥漫的船舱中，范亮刚刚送走了那些惊慌失措，胆战心惊的商队管事们。还未等范亮歇息片刻，一声血污的张坤突然冲进船舱，出现在范亮面前。
揉了揉有些发痛的眉心，范亮一脸无奈的道“说吧，还有什么事情？”
“呃，将军！战场已经打扫完毕了，卑职想请问一下那些俘虏该怎么处理？是扔进海里喂鱼，还是…”
范亮挑了挑眉，无奈道“既然都打赢了就别再造杀孽了！养着吧！督军不是常说筑路队的人不够吗？等上岸之后就打发他们去修路吧！也算是废物利用了！”
“好吧！”张坤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范亮已经做出决定了他也不好继续反驳了，只能无奈的点点头表示认可。
“对了，战果都统计出来的吧！跟我说一下具体情况如何？”
“嗯！”张坤顿了顿兴奋的回答道“将军这次咱们可是大获全胜啊！从开战到现在我们共击沉敌舰五艘，缴获俘虏了十二艘，其中大型三桅战舰一艘（黑风号）！中型叭喇唬船四艘。小型的龟船，安宅船共计七艘。共杀伤海盗一千五百余人，因为尸体大都沉入大海具体的数目已经不好统计了。但是俘虏却很明确，十二艘战船加起来共计一千一二百三十五人！”
范亮闻言不禁有些喜上眉梢，从战果来看，胶州舰队以不足十五艘战力的战舰俘获几乎同等数量的敌方战舰无疑是一场巨大的胜利。这种胜利放在任何时候，任何地点都是一件极为荣耀的事情。作为这场战斗的指挥官范亮足以自傲了！
回过神来范亮继续问道“那我们的伤亡情况如何？商队那边的情况呢？损失严重吗？”
“这…”张坤迟疑的一会儿，半响才红着眼睛，咬牙道“我军被海盗大臣了三艘战舰，舰上官兵三百五十五人无一幸免，除了五个提前跳海逃生的厨子剩下的所有人都牺牲了！本来他们是有机会逃生的，但卑职听获救的厨子说，舰在人在，舰亡人亡！既然船要沉了，他们也不愿意苟且偷生，所以…”话到最后张坤的语气有些哽咽了，剩下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荒唐，糊涂！”眼角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范亮大声怒骂道“这是什么狗屁逻辑！谁允许他们这么做的！船没了可以再造，咱们船厂有的是船等人去操作。人没还能在复生吗？难道他们都把督军的教诲当成耳旁风了吗？到底是船重要还是人重要？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吗？这些傻瓜…”
骂着骂着范亮的声音却越来越小，渐渐的低不可闻。一时间船舱中突然变得沉寂了，只剩下张坤小声的抽泣和范亮无声的泪水。两人相顾无言，默默地忍受着痛彻心扉的煎熬。
爱之深，责之切。胶州舰队的士兵本来就不多，刘凡两年来辛苦维持也不过拉起了不到两千人，这两千人中真正属于破虏军嫡系的士兵满打满算也不过一千出头。可以说这其中的每一个人都是范亮的心头肉，这次一下子失去了五分之一的数量，这让范亮怎么能不心痛？
胜利的喜悦还未来得及停留派克就被巨大的悲伤掩埋了。强忍着心中的悲痛，范亮艰难的问道“还有什么更糟糕的消息吗？一并说了吧！疼就疼个痛快吧！”
张坤悄悄摸了一把脸上的泪水，收拾了一下心情。然后缓缓道“除了上述三舰，其中各舰也各有伤亡。包括青岛号在内，我军一共战死八百五十三人，失踪六十六人，重伤二十七人。轻伤者众多，几乎人人带伤！最为关键的是我们的缺乏足够的药物，准确的说是缺乏治疗外伤的金疮药。根据随军的医官所言，如果短时间内无法收集足够药材的话，那些重伤员恐怕熬不了几天了！”
范亮闻言更加沉默了，好半响才涩声道“商队那边也没有药吗？你亲自带人给我去找，不管是买，还是抢，一定要把药搞得手！”
张坤苦笑一声摇头道“不瞒将军，卑职已经带人去过了。即便是将那些货船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有用的东西。人参，鹿茸，灵芝，燕窝之类的名贵药材倒是一大堆，但那些东西也治不了外伤啊！舰队本来就没有预备太多的外伤药，商队那边就更少了！大海茫茫，前不着边，后不着际。根本就没有地方可以收集药材啊！那些重伤的兄弟恐怕…”
范亮痛苦的闭上眼睛，咬牙道“问问那些兄弟们还有什么愿望吧！如果真的救不了，给他们一个痛快吧！”范亮也知道张坤说的是实情，他们已经出海三天有余了，就是急切之间返回长崎也救不了这些人的性命。无奈他只能痛下杀手，免得他们受更多的痛苦。
这一刻范亮无比的痛恨自己，他明明很早的就预料到海盗要来偷袭，为什么不多准备一些伤药呢？同时他也更加厌恶那些唯利是图的奸商们，就是这些人的自私和贪婪才导致这样令人痛苦的结果。
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他只能独自咽下失误造成的苦果。巨大的打击令范亮失去了继续谈话的**，挥挥手送走同样一脸悲伤的张坤。范亮一下子瘫倒在椅子上，泪水顺着脸庞急速滑落，范亮痛苦的抱着脑袋，失声痛哭…
从走出军校的那一刻起，范亮就很清楚自己的后半生将伴随着无尽的抉择和失去同伴的痛苦。他以为自己早已做好了一切的准备，但当这一刻真的来临时，范亮还是崩溃了。今日之战虽然胜了，但胜的很侥幸。如果海盗再强一点，再坚决一点，失败的一方就会时胶州舰队。造成如此局面的根本原因就是胶州舰队的准备不足，错误的判断了当时的局面，并错误的选择了战术。因为缺乏经验判断失误是导致的巨大伤亡根本原因，本来胶州舰队是拿着一副好牌的，打成出这样的战绩，作为指挥官，范亮要负上主要的责任。这也是他痛苦和煎熬的重要因素之一。
混杂着血腥味和硝烟味道的海风略过甲板，甲板上的船舱中传来一阵阵令人心酸的哭泣。路过的士兵们不由放轻了脚步，眼眶中亦泛起了泪花悲伤的气氛弥漫在青岛号的上空…(未完待续。)
第425章 抵达山东
初升的朝阳从东方冉冉升起照亮了整片的天空，波涛汹涌的大海之上一直庞大的舰队劈风斩浪向西方驶来，金黄的阳光照在甲板上仿佛将巍峨的战舰镀上一层黄金般的铠甲。
胶州舰队的总帅范亮目光坚毅的屹立在甲板的尽头，笔直的身影犹如一杆标枪。距离上次的海战已经过去五天了，这五天的时间中范亮渐渐走出了阴霾，从他的脸色可以看出现在的范亮似乎更加成熟了。如果说海战以前的范亮是一把锋芒毕露的宝剑，那么经过战场的洗礼现在的范亮就是一把藏在剑鞘中的利剑。他将自己的锋芒掩盖在朴实无华的剑鞘之中，整个人却越发的沉稳和刚毅了。
经过这几天的行程舰队已经快要抵达目的地胶州湾了，人言近乡情更怯，此时的范亮就是这种心情。从胶州出发开始一直到现在，不知不觉间已经过去整整三个月了。回顾往昔，这短短的三个月中他们遇到了从未想象到的困难险阻，勾心斗角，乃至是战争。范亮一行人所经历的一切甚至要比以往的二十年中，更加的惊心动魄一些。唯一让范亮欣慰的是不管遇到了多少困难，他们总算是顺利的完成了刘凡交代下来的任务，并且打败了胶州的大敌之一王直的海盗团。
说起王直范亮嘴角不由泛起了一丝弧度，话说这个家伙也真够倒霉的。苦苦等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千辛万苦费尽心机想要一举歼灭胶州舰队。却万万没有想到在他最得意的时候，被胶州舰队来了一个绝地反击，辛辛苦苦拉起的庞大势力顷刻间成为泡影。就连其本人也在胶州舰队攻破黑风号的那一刻绝望的自杀了。不但他死了，就连他的狗头军师兼“密友”颜继之也跟着一起共赴黄泉。对于这两人的死亡，范亮除了惋惜剩下的就是快慰了。而且他惋惜的不是别的，而是没有亲手活捉两人。本来范亮还想亲自将两人押解回胶州的，现在却只能带着他们的尸体回去了…
“快看前面好像是陆地！”突然间一声兴奋的大吼打断了范亮的思路，听到声音范亮不禁闻声望去，果然，一片浓浓的绿色在远处浮现。
“回来了！我们回来了！”不但范亮看到了那一抹碧绿，其他人也几乎在同时发现了前方的景色。整个舰队上空突然爆发出整天的欢呼声，范亮苦笑一声掏掏耳朵，他感觉前几日那场大战的炮声似乎也没有现在响亮。此时有一点他可以确定无疑了，他们确实到家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前方的景色越来越清晰。看在眼前那片熟悉的土地，范亮不禁也有些激动了。离开时那里还是一片枯黄和萧条，现在却变成了郁郁葱葱的绿色。
‘“升旗！鸣炮！告诉所有人，咱们胜利归来了！”
巨大轰鸣声响起，胶州舰队缓缓驶进自己的母港—胶州湾！水手们喊着号子将沉重的船锚抛进大海，士兵们兴高采烈的整理着自己的行装准备以最威武和最荣耀的姿态踏上故乡的热土。整个胶州湾都因为胶州舰队的归来而沸腾了…
远在石河总兵府的刘凡，在得知舰队平安归来的消息之后。带着自己的卫队，以最快的速度向青岛方向奔驰而来。
距离造船厂不足五里的军营中，阔别三月之久，刘凡再一次见到了范亮。看着眼前这个黝黑的面孔，刘凡不禁感叹道“亮子，你变黑了，也变瘦了！不过看起来却更加精神了！”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让范亮感动的盈眶，“噗通”范亮一下子跪倒在刘凡面前，失声痛哭道“督军，我对不起您，也对不起弟兄们啊！整整一千多人的兄弟，就这样没了！都是我的错啊！”
惊愕的看着眼前哭的像泪人一样的汉子，刘凡迷茫道“怎么回事？这么还哭上了？”说罢，刘凡转头对身边眼眶微红的张坤道“范将军这是怎么了？”
张坤抿了抿嘴唇，叹息道“在回来的路上，我们遇到了王直的海盗大军。他们偷袭了我们，好多兄弟都在那一战中牺牲了。将军他觉得是自己造成了这样的结果，所以一直耿耿于怀…”
听到张坤的解释刘凡总算明白了事情的大概情况，看着依然哽咽中的范亮。刘凡连忙将其扶起来安慰道“身为一个军人，在踏入军营的那一刻生命就不属于自己了！马革裹尸，是一个军人最高的荣耀。范亮，你也不必太过介怀。能在战斗中失去，对于那些士兵来说未尝不是一种幸运啊！起来吧！像个男人一样站起来，擦干你的眼泪！”
停顿了片刻，刘凡直视着范亮的双眼道“你现在应该做的事情，不是像娘们一样哭哭啼啼。而是要站出来承担自己的责任，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到底经历了什么，但是我知道还有很多人在等着你去安抚，活着的，死去的，这场战争最痛苦的不是你，而是那些失去亲人的士兵家属！你懂吗？”
刘凡的话向一把利剑直刺进范亮的心窝，看着刘凡囧囧有神的目光，范亮顿时感觉到无比的羞愧。范亮本人对于刘凡的感情其实很复杂，有崇拜，有濡慕，有感激，还有敬畏！对于刘凡的任何一句话，范亮都会努力的去理解，去执行。现在听到刘凡的话，范亮仿佛明白了什么。
“督军说的对，卑职确实应该担负起自己的职责！您放心，卑职知道该怎么做了！”说罢“啪”的一声对刘凡敬了一礼，转身就要离去。
刘凡连忙的喊道“先别走！我还有话没说完呢！”
“啊！？”范亮惊愕的转过头，一脸茫然道“您不是让我去安抚阵亡的士兵家属吗？难道我想错了！”
“呃”刘凡哭笑不得的说道“我刚刚实在看到你呢傻小子。现在你自己想通了就行了。没必要立刻就去执行，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问你呢，快给我回来！”(未完待续。)
第426章 善后诸事（上）
“督军还有什么事吗？”范亮挠了挠头，一脸疑惑的问道
刘凡无语道“你这一来就先给我哭上了，到现在我也不知道你们这三个多月到底经历了什么？你总该告诉我其中的来龙去脉吧？”
“……”范亮尴尬的笑了笑“督军说的对，卑职理应向您汇报一下的！”
“嗯，这才对嘛！来来来，咱们坐下慢慢说！”刘凡拉着范亮做到了旁边的椅子上，一脸笑容道“现在时间还早，你可要全部都给我讲清楚喽！”
范亮闻言先是沉默了片刻，然后才缓缓道“事情是这样的…”
从胶州舰队离开胶州湾开始，一直到再次返回。范亮将三个月来所经历的一切娓娓的向刘凡一一道来。长崎，江户，郑家，唐通事再到德川家光，甚至是那场大战。事无巨细，所有的一切都慢慢展现在刘凡眼前。
时间在悄悄的流逝，不知过了多久，当刘凡再次抬起头时，窗外已是黄昏时分。看着眼前一脸疲惫的范亮，刘凡不禁站起来道“你们做的不错，甚至超出了我的想象。现在王直已死，我们才是胜利的一方。运气也好，侥幸也罢，终归我们才是赢家。这个结果对于我们来说是已经很好了，该做的你们都完成了，剩下的就交个我吧！亮子，时间也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情等明天再说也不迟！好了，今天就到这吧！”
“督军！”看到刘凡就要转身，范亮连忙阻拦道“督军，您交给我的任务卑职还没完成呢！那些牺牲的士兵和他们的家属还等着我去安抚，还有那些俘虏，战船…”
“好了！”刘凡直接打断道“我说了明天再说！现在你的任务就是好好休息。其他的事情我会安排好的，难道连我你都不相信吗？”
“卑职不敢！”范亮无奈的摇头道“既然督军都这样说了，那卑职领命便是。”
“嗯！”刘凡满意的点点头道“这几天你先好好休息，等处理完手头的事情再去青岛港找我。记住我说的话，犯错并不可怕，最可怕的是明明知道错了却只是一味的只是去逃避错误。人无完人，谁都有做错的时候。只要能够认识到错误，并及时改正就行了。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回去好好想一想吧！”
又是一碗心灵鸡汤洒在范亮的心田。对于这个已经成长起来的海军将领，刘凡是不吝啬自己的感情的。现在的刘凡已经不是那个初出茅庐的宅男了，长期的磨炼使他更加熟练的掌握了一些御下之术。他很明白怎样才能去俘获一个人的忠心！刘凡相信从今天开始范亮将会成为他最忠实的追随者之一。
刚刚走出军营之外，刘凡的脸上的笑容就渐渐消失了。听完范亮的汇报之后刘凡并没有感到丝毫的开心和喜悦。胶州舰队这次日本之行看似取得不小的成果，但真的算起来收益其实并不大。
尤其是跟海盗的一战，胶州舰队虽然赢了，但付出的代价一点也不小。虽然俘获了十几艘战舰，但这些破烂玩意刘凡真心的看不上。现在的青岛造船厂已经初具规模，只要有足够的时间，新式的战舰就能源源不断的建造出来。刘凡真正缺少的不是舰船而是驾驶舰船的士兵和有经验的指挥人员。一场大战下来，刘凡好不容易拉扯出来的三千人一下子折损了近三分之一，这让刘凡感到十分心痛。看看海盗的那十几艘战船都是什么玩意儿吧，一些老掉牙的棒子龟船以及更加不堪日本的安宅船。这些玩意也就近海中能用用，真正到了大海中能有多大的作用？恐怕也只有那些海盗才会将他们当成宝吧！就这些不堪造就的东西，能和刘凡那些海军士兵的性命相提并论吗？很显然在刘凡看来这是不成正比的。
再说说和日本幕府“合作”的事情。通过范亮的叙述刘凡也算是全面了解了现在日本的情况。在刘凡看来，和大明通商本来就是德川幕府的既定国策之一。德川幕府需要和大明通商来赚取财物维持其在日本的统治。德川幕府其实并不在乎这些前往日本的商人是什么人。郑家那样的海盗集团都可以堂而皇之的登上长崎的土地，更别说代表大明官方的胶州舰队了。很显然范亮是被德川家光那家伙忽悠了。不过现在木已成舟，刘凡也懒得去计较什么了。有刘凡很清楚知道日本和胶州的关系，主要不是取决于那些流于表面的“条约”而是胶州可以为日本带来多大的利益。如果胶州可以为幕府带来海量的财富，德川家光自然会改变自己的态度拼命的拉拢他们。如果不能，任凭范亮说的天花乱坠恐怕也无济于事。不过，德川家光敢算计自己的大将这一笔账，刘凡还是给他记在自己的小本本上了，如果有机会刘凡也不介意教教这些倭奴该怎么做人！
突然想到什么，刘凡转头对身边的李小虎道“小虎你亲自回府跑一趟告诉夫人们，就说这几天我就不回不去了。青岛这边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我先在这边待几天让她们不要挂念了！”
胶州舰队刚刚回港善后的事情还没开始，需要刘凡去操心的事情还有很多。本来这些事情完全可以交个范亮的，但谁让刘凡自己犯贱非要收拢人心呢！这也算是他自讨苦吃了吧！
一脸两天刘凡都窝在青岛的别院中处理诸多的善后事宜，士兵抚恤，俘虏安排，舰船维修，以及损失的统计。种种事情千头万绪，忙的脚不沾地。还没等刘凡将手头上的事情处理完，一个大麻烦又找上门来。
青岛港码头附近一个优雅的小院中，刘凡揉着眉心看着眼前的老者苦笑道“李老，无事不登三宝殿，您老怎么有空来我这小院了？”
李思闻言有些尴尬的回答道“督军，老朽也是听闻咱们的船队平安归来，所以忍不住来瞧瞧热闹。正巧听闻督军在青岛，所以顺便来拜访一番！”(未完待续。)
第427章 善后诸事（中）
“哈哈！”刘凡开怀的大笑几声，满是调侃的打趣道“李老此来恐怕不单单是凑热闹这么简单吧？”
“督军英明！”李思先是开口恭维一声，然后笑容不减道“这次咱们的船队平安归来，不但开通了日本的航线同时也打败了盘踞在山东附近大海盗，如此重大的胜利对于我们所有的胶州百姓来说都是一件值得庆贺的大喜事！老朽此来也是向督军道喜来了！”
“嗯！”刘凡不可置否的笑了笑，用锐利的目光盯着李思一字一句道“李会长应该知道本督的脾气，这些虚头巴脑的客套话就不要摆出来了，我不喜欢！”
不理李思有些尴尬和难堪的脸色，刘凡自顾自的说道“本督做事一向注重实际，大明官场的那一套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对整个破虏军上下来说也没有任何益处。所以咱们以后还是直接一点比较好，这样也可以节省更多的时间去做更加有意义的事情！”
不等李思开口刘凡继续道“李会长的来意本督很清楚，你们担心的无非就是本督先前的承诺还会不会奏效。现在本督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们，本督说过的话就一定会实现，既然我们双方已经签了合同，难么你们的损失自然由商会来承担。该赔多少，一文钱都不会少你们！本督这两天已经派人去统计损失了，你回去告诉那些人，让他们尽早的去商会报备。过时不候！”
李思在这个时候来拜访刘凡很明显就是那些胶州商人们派来试探刘凡口风的马前卒。对于这些人的担忧刘凡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他们老派商人的做法刘凡并不能认同。刘凡需要的是听话实干的商人，而不是那些想要背靠大树的投机者。适当的敲定和警告才能让这些狡猾的商人更加服帖。当然刘凡也不是一味的压制，打一棒给一个甜枣才是御下之道。
李思的眼光何等的老辣，仅仅片刻他就明白了刘凡隐藏的意思。心中苦笑一声，连忙拱手赔罪道“督军的话老朽一定如实转达。即是如此那老朽就不打扰督军处理公务了！”李思看出了刘凡心中的不快，也不敢继续逗留惹得刘凡心中不快，连忙告辞起身离去。
看着李思离去的背影，刘凡心中却涌起一丝苦涩。别看他说的很坚决，其中心中还是有些心疼的。根据范亮所言，这次大战被击毁的商船可不在少数，尤其是为了逃命那些商人可没少往大海中扔东西。要是真的全部由破虏军来负担的话，这次日本之行胶州舰队所赚取的利益恐怕就全部打水漂了。本来刘凡还想趁此机会大捞一笔，好弥补进来财政的空虚，现在看来这个想法是无法实现了。
海贸的利益虽然巨大，但是需要的周期太长。从胶州到日本一来一去最少也需要两个月的时间。其中不但风险很大，还要考虑季风的因素。一年下来也跑不了几趟。在这个风帆战舰的时代进行远洋贸易的弊端太明显了，看来它并不能成为破虏军最重要的经济支柱。刘凡现在才明白自己以前的想法有些想当然了。好在潍县附近的宝石矿已经开始少量的开采了，刘凡也不用太过依赖海贸这一条路了。
虽然刘凡自己有些不甚满意，但对于参与这次日本之行的胶州商人可不这么想。这次前往日本贸易，几乎每一个参与其中的家族或者商人都在这次海贸中赚的盆满钵满。在加上有破虏军给他们背书作保，只需付出少量的钱财他们就不必担心风险问题。这样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对于所有的胶州商人来说都可谓是一个惊天的喜讯。
大赚一笔的商人想着如何增加自己的船队规模好在下一次盛宴中再多赚一点。那些没有参与的商人或者还在观望的商人顿时红了眼睛，拼命的找关系，找门路想要从中分上一杯羹。
但是想要进行远洋贸易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首先的一个大前提就是要成为胶州商会的会员。如果你不是商会成员，那么对不起你没有资格参与这场盛宴。所以，越来越多的商人拼命的削尖了脑袋到涌入刘凡所成立的商会，短短三五天时间，商会的会员数量猛地激增了一倍还多。仅仅是会员缴纳的会费就为刘凡带来近二十万两的巨大收益，可见这些商人们是多么的疯狂！
除了成为商会成员之外，想要远洋贸易你还必须有船才行。而且还不是那种近海的小船，必须是能够承担远洋航行的大型商船才行。大明已经禁海多年了，曾经威震世界的大明宝船都消失了，闻名世界的南京宝船厂都长草了。海贸繁荣的南方都尚且如此，更别说本来就不怎么发达的北方了。遍观北方诸省唯有刘凡的青岛造船厂才有能力生产远洋的船只，一时间大量的商人又成批的涌入青岛船厂想要采购船只。
得知这些情况之后刘凡有些惊愕，但更多的却是欢喜。稍作考虑之后，刘凡当机立断命令青岛船厂接下这些订单，同时命令船厂的负责人组织人手以最快的时间成立一个建造民用船只的分厂，并专门开辟一片海域给民用商船做海上平台。青岛造船厂的春天来了，有了这些订单的支撑刘凡不必再为船厂的巨额投入而忧心了。而且船厂还可以借此机会积累经验培养大批熟练的工匠，可谓是一举多得的事情。
刘凡是真的没想到这次日本之行还会给胶州带来如此大的后续影响，胶州商人受到利益影响大批的投入到海贸中来，这是刘凡最乐意看到的事情。
它带给刘凡的不单单是金钱，最大的还是其中隐藏的利益。本来刘凡进行土改之后，那些残余的地主势力就成为一个极为不安定因素，因为他们没有了财富的来源——土地。利益受损之下，这些人肯定会不满刘凡的统治，但是现在却有了转机，有了那些大赚特赚的商人做榜样，大量的闲散民间资本就会向海贸倾斜。有了钱赚，有了海量的利益可拿，当不成地主的“地主们”就会慢慢变成海商。这样一来，不但使刘凡的统治更加稳固，还可以为刘凡带来巨额的财富。(未完待续。)
第428章 善后诸事（下）
一连串的惊喜接踵而来，刘凡此刻才恍然发现，原来这次日本之行带给他的不仅仅是一些明面上的好处，隐藏在表面下的巨大影响才是刘凡最大的收获。
海贸的繁荣仿佛给胶莱注入了一股巨大的活力，将胶莱两地这一潭死水都盘活了。它带给胶莱两地的巨大变革以及连锁效应，不但使刘凡可以从中获取巨大的好处，就连胶州的商人，胶莱两地的百姓也能从中受益。
它为胶莱两地的经济发展插上了一双腾飞的翅膀，只要这个良好的势头能够维持下去，刘凡相信不出两年胶莱两府就会超越济南等地一跃成为山东最繁华，最富庶的人间乐土。
受到巨大的鼓舞，刘凡连日来的阴霾也随之一扫而空。原本繁杂令人头疼的后续安排和规划工作，在刘凡眼中也变得容易和简单了许多。
经过七八天的努力，刘凡也将手头上的事情处理了七七八八。本来再有个三五天的时间刘凡就可以将诸多杂事全部处理完毕，但从军情司传来的一个消息却打断了刘凡的部署，刘凡也不得不将还在探亲的范亮招回来接替自己的工作。而他却带着自己的卫兵，以最短的时间赶回石河。
刚刚回到总兵府，军情司司长赵博就迫不及待的面见刘凡道“督军，京城方面传来消息，兵部的大佬们似乎有意让我破虏军再次出征中原配合洪承畴等人彻底清剿流寇，兵部的调令已经发出了，预计已经快要进入山东了。”
刘凡翻翻白眼讥讽道“这些老东西真不让人安心，又出征？想的美，老子可不想给他们当枪使，任由他们呼来喝去的！以我的名义拟一份奏折，告诉陛下我们需要时间修整，没有能力继续出兵！要是出兵也可以，必须要朝廷负责军饷粮草，不然免谈！”
赵博迟疑的一下回答道“督军，这次恐怕您真的不好拒绝。根据京城军情司传来的情报说，这次受命前来颁令的人似乎是兵部侍郎兼右副都御史卢象升卢总督！”
“卢象升！？”刘凡不由的停下脚步愕然转头道“卢象升不是在湖广四川那里剿流寇么？怎么突然过来颁令了？你确定这不是在开玩笑？”
赵博满脸肯定的点头道“千真万确！卢大人前段时间因为作战有功升被陛下加封为兵部侍郎。一月前回京叙职，所以就被安排前来传令了！现在卢总督人已经进入山东，不日即将抵达济南府。督军理应早做准备啊！”
“呃”刘凡满脸无奈道“要是卢象升的话还着实不好拒绝啊!看来陛下和那些大佬们是算准了我的软肋，逼着老子就范啊！”
刘凡虽然来到大明的时间也有四年了，但关系要好的朋友真心不是太多，而卢象升就是其中地位最高，关系最好的一个。虽然两人相处的时间仅仅只有一个多月，但关系却非同一般，再加上袍泽之情。卢象升一旦开口，刘凡是真的很难拒绝。
“督军，属下猜测这次来的可不仅只有卢大人一人，如果朝廷真的想要迫使您出兵，朱巡抚恐怕也不会坐视不理的！”赵博火上浇油的插嘴道
“…”一个卢象升就已经很让刘凡头疼了，如果再加上一个朱大典刘凡还真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顶得住。朱大典和刘凡的关系虽然不怎么好，但怎么说朱大典也是自己的顶头上司，以前剿灭孔有德时也对刘凡照顾有加，没有必要的话刘凡也不想驳了朱大典的面子使两人的关系恶化。
揉了揉发痛的眉心，刘凡挥手道“好了，本督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注意收集一下中原的动态，也许咱们会用的着！”
“是，督军！”赵博恭敬的行礼道，赵博很清楚自己的定位，身为一个情报头头，他也不敢去尝试左右刘凡的决定，只能忍着满腹的疑惑转身离去。
“这事情闹得，就不能让人安生一会儿吗？”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刘凡郁闷的转身向书房走去。原本刚刚升起的喜悦之情，瞬间消失殆尽。
刘凡是真的不想掺和现在中原的战事，身为穿越者刘凡很明白大明的未来会如何。这段时间，刘凡虽然没有离开过胶州，但这并不意味着刘凡对天下的情况一无所知，即便是俗事缠身刘凡也从未放弃对中原这个“火药桶”的关注。大明的历史虽然因为刘凡的介入已经发生了很多的转变，但有些事情不是一个人或者一个新崛起的小势力能够改变的。
刘凡也曾经满怀信心的去努力过，但结果却依然让人无奈。去年破虏军征战中原，打的流寇几欲覆灭，就连流寇的首领高迎祥现在还在京城大牢关着呢！但那又有什么用？即便是刘凡将流寇全部剿灭了又如何？
中原之地之所以成为大明的心腹大患，其根本原因不在于高迎祥，李自成等人有多么厉害，而是因为上千万的中原百姓现在已经没有活路了。连续多年的自然灾害以及已经将中原诸省的底子全部掏空了，现在的中原已经没有粮食了，或者说仅存那点粮食根本不够养活数量庞大的人口。百姓想要活命只能奋起反抗，去偷去抢。从地主，朝廷那里夺取一线生机。
即便是没有高迎祥，李自成还会有张自成，王自成。在没有办法彻底解决中原粮食危机的情况下，单纯的杀戮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也不能对中原的局势有丝毫的缓解。除非他们可以向鞑子一样将中原所有的百姓都杀光！以破虏军现在的战力或许能够办到，但那不是刘凡想要的结果。所以在能力不足的情况下，刘凡是一点不想进入中原这个大泥潭的，他现在必须抓住时机，尽一切可能的发展壮大自己。以应对即将到来的更大危机！
所以刘凡只能对卢象升说一声对不起了，即便是两人的关系因此而破裂，刘凡也不会在这个时间出兵的。(未完待续。)
第429章 麻烦上门
不管刘凡如何的不情愿，卢象升还是如期的到达了石河城，和卢象升一起来的还有山东巡抚朱大典。两人联袂而来，带给了刘凡无限的烦恼与喜悦。
说实话，抛开卢象升此行的目的不谈，对于卢象升能够亲自来胶州刘凡还是很开心的。不管是今生还是“前世”对于卢象升这个人刘凡都是发自内心的尊敬的。纵观风云激荡的大明末年，在无数的豪杰枭雄中，唯有卢象升可以撑得起“英雄”二字。也唯有他可以配得上英雄二字。但英雄往往都是以悲剧收场的，卢象升的结局也不可避免的异常悲壮。
能够与这样的人物成为朋友，一直都是刘凡最为之自豪的事情。所以刘凡以最高的规格接待了卢象升的到来，不但在总兵府设宴款待两人，更是将胶州大大小小的官员全部都叫来作陪。
如此盛情的款待，让见惯了大风浪的卢象升都有些受宠若惊，到了最后就连朱大典都有些吃味的对刘凡抱怨道“济民，老夫来石河也有几次了，也没见你如此对待老夫啊！怎么建斗一来你就如此作态？这让老夫这张老脸都有些无光了，亏得我还一直对你关爱有加呢！你就不能让老夫在建斗面前涨涨脸？”
对于朱大典的幽怨的目光，刘凡视而不见，充耳不闻，权当没有听到，反而继续一脸热情的对着卢象升道“卢公此来胶州实在让刘凡不胜欢喜，既然来了那您就在石河城好好住上几日让我也能略尽地主之谊！”
卢象升环视了一眼周围热闹喧嚣的大厅，满脸无奈的笑了笑道“济民如此盛情已经很让建斗受宠若惊了，实在不要继续如此了。不然卢某可不敢继续多待了！”
刘凡闻言满是失望的回答道“那好吧，既然卢公不喜欢热闹，那刘凡也只能领命了！这样吧，这几天您就在总兵府里住下，咱们好好叙叙旧！”
卢象升果断的摇头道“不必麻烦了，卢某和朱巡抚是一起来的，卢某单独住进总兵府于情于理不合，我看驿馆就挺好的。而且卢某早就听闻石河新城乃是山东少有的繁华之地，正好趁此机会领略一下胶州的风光。”说道这里卢象升顿了一下，然后有些疑惑的询问道“对了，济民。进城的时候卢某仔细观察了一下石河的布局，发现这里好像有些不同寻常啊，这城内城外的布局似乎处处都暗含着用兵之道。单单拿城墙来说没有个三五万大军恐怕很难攻破这道防线啊！不知这番手笔是出自何人之手？”
刘凡听罢立即竖起大拇指赞叹道“卢公果然好眼光，实不相瞒，石河城的规划是小弟根据西方的菱堡与工匠们一起研究出来的。这个菱堡不同于当下大明的坞堡，它在防御火炮方面拥有更加出色的防御力！城墙采用凹型结构能够更加有效的发挥自身火力优势，而且城墙是层层递进的，即便是被轰塌了一处也不影响其他各处的防御！可以说只要有足够的兵力和粮草别说是三五万大军了就是十万大军没有半年的时间也休想攻破石河城！”
“菱堡么？”卢象升思考了片刻，满是赞赏的说道“看来西方不但火器很是犀利，就连这筑城也很有一套啊！大明似乎已经有些落后了呀！”
刘凡摇摇头解释道“侧重面不同罢了！大明主要的敌人是关外的游牧民族，所以在考虑防御问题的时候，就会更加倾向于防御骑兵的进攻。而西方步兵较多，火器使用更加频繁所以才有菱堡的诞生。其中这也说不上谁强谁弱，适合自己才是最好的！我之所以选择菱堡也不过是防患于未然罢了，毕竟孔有德可是给鞑子们带去了不少先进的火器啊！”
“这个逆贼！”一说到孔有德卢象升立马肝火上升，怒骂道“孔有德也算是山东人，不思回报家乡父老也就罢了，还带头屠戮家乡百姓，着实枉为人子，更可恶的是此人居然投靠胡虏剃发易服，将汉人的血性都丢尽了！”
“是啊！”刘凡跟着苦笑道“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这个孔有德实在不配称为一个人！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之徒实在让人痛恨！我刘凡身为胶莱总兵，早晚有一天会为登莱两地的百姓们讨回这个公道的！”
“咳咳！”朱大典见两人越说越离谱，连忙干咳两声劝道“建斗，济民不必过于气愤，多行不义必自毙，孔有德这种人实在不值得我们为之生气！以后遇到他直接刀兵相见就行了！两位，如此高兴的时候就不要提这些扫兴的事情了！来，满饮此杯！”
“朱大人说的是，这次是刘凡的不对！小弟先干为敬！”
经过朱大典这么一打岔，两人顿时也没有继续闲聊的兴趣了。沉默的气氛一直持续到宴会的结束，卢象升朱大典两人才匆匆的告辞离去。
接下来的几日，卢象升果然如他所说的邀请刘凡作陪一起在石河，胶州，即墨等地游览起来。最后还拉着刘凡一起亲自到青岛港领略了一下胶州湾的繁荣景象。
“青岛号”战舰的甲板上，卢象升望着眼前数之不尽的船只，满是感慨的说道“以前我只听说济民治理民政也是一把好手，未曾想到不过短短两三年的时间济民就把胶莱两地打造的如此繁华！大明要是多几个济民这样的人才该多好啊！”
“呃”刘凡暗自翻翻白眼，满是恶意的想着，要是大明再多几个像他这样的“穿越者”恐怕这天下早就乱套了，到时候大明还是不是现在的大明可就不好说了。
不过听到卢象升发自内心的的称赞，刘凡还是高兴的回答道“卢公过誉了，其中这也不全是我一人的功劳。胶州百姓才是眼前这一切最大的功臣，没有他们纵使我也惊天只能也不可能以一人之力扭转乾坤的！”
卢象升转头笑道“济民就不要谦虚了！卢某人走遍天下什么样的人没见过，能有济民如此大才的，天下间也不超过五指之数，最起码卢某人自问是比不上的！”(未完待续。)
第430章 推心置腹
对于卢象升如此夸赞刘凡是万万不敢接受的，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能取得这点微末的成就靠的不是他自己有多大的才能，不过是依靠身为“穿越者”的先知先觉罢了。比起那些动辄制霸全球，屠日灭美的“先辈们”刘凡这点战绩实在是有些拿不出手啊！最让刘凡羞愧的是，他现在也没敢北上和鞑子们正面硬刚，所以他是一点也不敢骄傲自满的。
见到刘凡不回答，卢象升还以为他是谦虚谨慎，不想居功自傲呢！于是心中更加的高看刘凡一眼，此刻对这个比自己小一轮还多的“小友”发自内心的生出几分敬佩之情。
沉默了半响，卢象升还是打破寂静，一脸艰难的转头对刘凡道“济民，我此行的目的如何想必你也应该知道吧！？”
看着卢象升灼灼的目光，刘凡心中一沉缓缓的点头道“知道一些！”
“那好，既然你都猜到了，那我也就不兜圈子了！对于这次朝廷邀你出兵你是如何看的？”卢象升也知道刘凡是个不受大明朝廷管制的“异类”所以官场的那一套他也懒得用了，直接对刘凡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沉默了一小会儿，刘凡抬头对卢象升道“卢公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真话怎么讲？假话又是如何？”卢象升听到刘凡的问题，饶有兴致的询问道
“假话嘛，自然就是上次中原一战破虏军损失巨大，需要修整，无力出兵剿匪了！要是朝廷强迫我出兵也不是不可以，但必须负责大军所需的一切军饷和粮草。并颁布诏令让沿途州县配合！”刘凡一本正经的说道
“呃”卢象升闻言顿时被噎的不轻，刘凡的假话在他听起来怎么比真话还真？刘凡的要求过分吗？不，一点都不过分。有道是皇帝还不饿差兵，破虏军几万大军不用朝廷一分粮食供养也就罢了。现在需要他们为国征战了，只需给点钱粮就能让他们浴血奋战和穷凶极恶的敌人厮杀，这个要求已经够简单了。相比那些朝廷花大量的钱粮养出来的卫所兵以及各路营兵的“废物们”，刘凡这点要求实在是低的可怜啊！但是，仅仅这点要求卢象升都不敢拍着胸脯保证！因为朝廷已经没钱了，即便是有钱他们也不会出的，兵部给他的命令是让破虏军自负军费出征。
看到卢象升不答，刘凡不禁半开玩笑半是讥讽的问道“朝廷的意思不会是又让我们自带干粮去和流寇们玩命吧？”
卢象升苦涩的点点头，满脸无奈道“济民还是说说真话是如何吧！老夫倒是很好奇济民心里是怎么想的！”
直视着卢象升满是苦涩和痛苦的脸庞，刘凡认真的回答道“卢公，实不相瞒，不是我刘凡不想为国出力。而是实在有心无力啊！自负军费也就罢了，破虏军出征虽然耗费巨大，但是我们咬咬牙也能挤出一点来。但是就算我们真的出兵了，对中原的局势有帮助？您常年和流寇们打交道应该很清楚他们难以剿灭的原因是什么！还不是那些贪官污吏们逼得老百姓们活不下去了才造反的吗？他们自己坐下的错事，就要自己来承担，我是不会去为他们的错误背锅的。与其将有限的力量投入没有任何用处的杀戮中，还不如留下来积累力量应对更加凶残和强大的人！现在鞑子们已经征服了朝鲜，横扫了蒙古诸部。他们最后的准备已经完成了，接下来爪牙就会伸向大明腹地。去年入侵宣大等地不过是一次试探罢了。就连闻名天下打的流寇丧胆的曹文昭都不是鞑子的对手，这天下还有谁能够阻止鞑子入侵大明？靠那些窝在山海关不敢露头的祖大寿等人吗？”
“这…”刘凡的问题卢象升不敢回答，也无法回答。他知道刘凡说的这一切都是实情，靠祖大寿来守卫大明天下？别逗了，祖大寿等辽东集团要是真的靠的住，现在哪里还有后金这个国家？恐怕老奴还在领着自己的子孙在白山黑水间打野猪为生吧！
卢象升也知道刘凡的担心不是多余的，事到如今他也不再抱任何希望了。颓然的摇摇头，转身道“既然济民不愿趟这趟浑水那老夫也不勉强你了！只盼济民不要忘记陛下的知遇之恩，时刻以天下的百姓为重！时间也不早了，老夫也该走了！”
“卢公且慢！”看着卢象升落寞的背影刘凡心中一阵难受，连忙上前一步拦住他一字一句的说道“卢公，我现在不能出兵却并不代表这我不能出力啊！”
“什么？”卢象升惊愕道
刘凡苦笑一声道“卢公现在是兵部侍郎兼右副都御史吧，好像江北、湖广、豫鲁军务都归您管辖吧？您手下的天雄军也是天下闻名的强军了，只是人数有些少而已。如果他们再多一点再加上卢公的才能未必不能有一番作为啊！最不济也可以遏制中原的局势，使其不至于过崩坏吧！”
“也许吧！但是正如你所说的，那又能如何呢？”卢象升叹息一声摇摇头道
刘凡正色道“您和我不同，我只是一个武夫！即便是再有能力也不为士族所容，我没办法插手地方的政务，所以注定我即使在努力也不会有太大作用！但是您却是进士出身，是士族中人，有这个身份在他们不会太过排斥您！而且您地位也比我高，您出手比我要强上不知几凡！所以我决定帮您一把，让您实现自己的抱负！”
顿了顿，在卢象升目瞪口呆的眼光下，刘凡缓缓开口道“我可以从破虏军中抽调五百最精锐的士兵帮您训练军队，并且再私人赠送给您一千杆鸟铳，一千杆破虏军制式火枪。以及一百门虎蹲炮，五十门三磅陆军炮。最后再奉上白银十万两以作军资如何？”
“这，这…”卢象升激动的搓着手道，不敢置信的问道“真的可以吗？”(未完待续。)
第431章 离去
突如其来的惊喜让卢象升这个尸山血海中面不改色的猛人都有些不知所措了。卢象升地位虽然不低，但手下的嫡系人马真心不多，威震天下的天雄军现在也不过区区两千人而已。这么点人面对动辄几万十几万的流寇们简直就是沧海一栗啊。即便是以卢象升的能力，时常因为兵力不足而感到束手束脚。不是他不想扩军，而是实在没有钱啊！
他不是穿越者，也没有富可敌国的身价，即便是散尽家财，吃糠咽菜也不过仅仅能够维持两千之数的军队罢了。一旦朝廷断了补给，天雄军就要面临没饭吃的窘境。未来卢象升在走到生命尽头之时，就面临着这种状况，纵横天下未有敌手的天雄军，居然在大明土地上被一个小小的知县拒之门外。即便是整整断了三天粮，卢象升和他麾下的军队依然奋勇杀敌，力战而亡。而远在山海关的吴三桂却坐拥十几年都吃不完的粮草，无耻的向鞑子投降了。对于这样一个人，这样一群人刘凡觉得有必要为他们做点什么，最起码不能让他们饿着肚子和敌人拼命。
看着卢象升激动的模样，刘凡笑着肯定道“别的不敢保证，但是一些武器和钱财我还是有的，实在不行也可以从破虏军中挤出一些来。卢公您觉得我刘凡是那种说了不算的人吗？既然我当着您的面拍了胸脯，就一定会办到的！不但如此，我还会派船队将你们和这些物质一路护送到开封！”
“太好了，太好了！”卢象升百感交集的握住刘凡的双手道“济民，你就是我们天雄军的大恩人啊！请受卢某一拜！”
“不敢！千万不要！”刘凡硬生生的扶住卢象升的双臂，连忙解释道“这也就是刘凡的一点心意罢了，当不得卢公如此！您可是折煞刘凡了！”
害怕卢象升继续纠缠下去，刘凡连忙转口道“卢公难道不想看看我送给你的火器性能如何吗？不是小弟自夸，遍观这大明诸军还真没有几支军队能和破虏军的火器一较长短的！就拿您脚下的这艘战舰来说，它可是经过实战检验的，在同等情况下面对敌人三艘战舰也丝毫不落下风，甚至能够战而胜之！陆军的火炮虽然不如海军威力巨大，但也不会弱上多少，卢公有兴趣随我一起去看看吗？”
卢象升眼前一亮，大感兴趣的回答道“早就听闻破虏军火器犀利，卢某也确实很想亲眼见识一下它们的威力如何？济民，如果可以的话可否带卢某去见识一下？”
“敢不从命！”刘凡见状顿时松了一口气，连忙拉着卢象升等人向码头方向走去。
接下来几天中，刘凡拉着卢象升以及朱大典两人走遍了石河大营的每一个角落，全面的向他们展示了破虏军强大的战力。训练有素的军队，威力强大的火炮，犀利强悍的火枪手方阵，这一切的一切都给两人留下的极为深刻的影响。
看到这一切，马上要从中受益的卢象升自然是不胜欢喜，但随行而来的朱大典可就没有这么好的心情了。破虏军的实力越强大，朱大典心中的忌惮就越深。对于这个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的崛起的强大势力，朱大典除了苦笑以及深深的无奈还能做什么？哦，或许他可以将刘凡的“不臣之心”上报给皇帝。但是崇祯会理会这些吗？朱大典更加无奈的摇摇头，瞬间打消了这个“可笑”的想法。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悄然流逝，崇祯八年的五月底，一支相对于胶州舰队庞大规模，显得毫不起眼的小船队的内河船队悄然从胶州湾出发了。船上除了海量的物资装备之外，还有整整五百米破虏军最精锐的士兵。
这些士兵是刘凡精挑细选出来的破虏军精英，他们不但训练有素，而且个个都能识文断字。最为重要的是这些人对于破虏军拥有极高的忠诚度。他们除了要帮卢象升训练士兵以外，还肩负着传播破虏军思想的重任。
有了这些人长期的对天雄军施加影响，刘凡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就能得到天雄军自上而下的好感。刘凡正是要通过这种潜移默化的方式来传播自己的思想，改变底层百姓和士兵们的想法，使他们更加倾向于破虏军或者说是刘凡本人。
在刘凡看来，改变底层劳苦大众的想法要比改变士族地主们顽固不化的思想要简单的多。在这个即将到来的乱世，士兵或者百姓们的价值也比那些只会纸上谈兵的所谓“读书种子”们要高的多。所以他才会想进一切办法增加自己对于大明军队的影响力，就比如现在的卢象升或者远在宣大的总兵王朴。
有了这些“潜在”的盟友，刘凡对于大明局势的影响力无疑就会增加许多的分量。在未来对鞑子或者流寇作战的时候也会增添许多可靠的盟友。他所需要付出的代价只是一些钱粮和即将淘汰的武器装备而已，这种惠而不费的好事他是怎么也不嫌多的。
一艘较大的沙船上，卢象升望着依然屹立在码头的刘凡心中涌起了无限的感动。在来之前卢象升其中并没有对刘凡能够出兵抱有多大的希望，他之所以来胶州也是抱着尽人事听天命的想法而已。
但现在的结局却明显的超出了卢象升的预计，刘凡虽然没有出兵，但是他所做的事情对卢象升本人来说却一点也不比大军齐出要来的差。十万两白银，数不清的武器装备，这对于现在的卢象升来说真的比什么都重要。有了这些东西，他完全可以在半年或者更短的时间内拉起一支上万人的大军，而且一年两年内都不需要担心钱粮的问题。十万两白银对于破虏军来说或者不知一提，但是对于常常吃糠咽菜的天雄军来说，每月十两银子的开支额度实在是太奢侈了一点。
“刘凡，刘济民！真是一个有趣的人啊！卢某倒是要看看，你可以做出什么更加令人的惊讶的表现啊！”卢象升嘴角泛起一丝明显的弧度，心中喃喃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