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言情小说我要当球长TXT下载我要当球长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我要当球长全文阅读

作者:汉风雄烈     我要当球长txt下载     我要当球长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百六十三章 条约和肥羊

    承天五年六月,中奥在南京达成了《中奥同盟友好互助条约》:

    一、缔约国双方保证共同尽力采取一切必要的措施,以期制止俄国或其他国家直接间接的侵略行为。一旦缔约国任何一方受到俄国或与俄国同盟的国家之侵袭因而处于战争状态时,缔约国另一方即尽其全力给予军事及其他援助。

    二、缔约国双方均不缔结反对对方的任何同盟,并不参加反对对方的任何集团及任何行动或措施。

    三、缔约国双方根据巩固和平与普遍安全的利益,对有关中奥两国共同利益的一切重大问题,均将进行彼此协商。

    四、缔约国双方保证以友好合作的精神,并遵照平等、互利、互相尊重国家主权与领土完整及不干涉对方内政的原则,发展和巩固中奥两国之间的经济与文化关系,彼此给予一切可能的经济援助,并进行必要的经济合作。

    五、本条约经双方皇帝批准后立即生效,批准书在伊斯坦布尔互换。

    本条约有效期间为二十年,如在期满前一年未有缔约国任何一方表示愿予废除时则将延长十年,并依此法顺延之。

    《中奥同盟友好互助条约》的签订是公开透明的,双方协议书的签署都是在一家家记者的鉴证下进行的,当天南京城里的一家家报社就全部撤下了已经定好的头版头条,同时这一消息连夜的就传向了四面八方。

    很多人都已经知道了奥斯曼帝国,可这份同盟书的签订,还是让奥斯曼三字立刻的在国内变得更加爆火起来。

    李家名下的扬子江出版社顺势推出了谢清高的旅行笔记,虽然谢清高的旅行笔记并不是完全描述奥斯曼的,可奥斯曼帝国在内中也是有着一部分比例的。自然趁势大火了一把!

    几乎已经有五百年史的奥斯曼帝国,先是在悠久的时间上就让很多对之只闻其名并没有深入了解的中国人肃然起敬。毕竟在八百年的周朝之后,从秦汉到明清,中国史上三百年江山都几乎没有。【两汉、两宋,我一直不将它们视为一国】

    而且奥斯曼人的国家,确确实实的也真的牛逼哄哄了好一阵。

    从十五世纪到十七世纪,二三百年时间里奥斯曼帝国可以说是以一己之力吊打整个欧洲。虽然那个时候的欧洲人已经开启了大航海时代,奥斯曼人也是凌驾于整个西方文明头上的一把刀。那时候奥斯曼帝国的敌人可不是光光是挨边的奥地利和俄罗斯,而是加上英法、波兰和意大利地区等。

    中国人虽然自认为是‘天、朝上国’,可对于奥斯曼帝国的辉煌也叹为观止的。

    那是一抹人类史上令人无法忘怀的绿色!

    就算奥斯曼帝国近百年里没落了,被奥地利和俄罗斯一次次的痛揍,但中国人爱看底蕴的习性让他们在一定程度上还是认同了奥斯曼帝国‘盟友’的身份。

    这个辉煌一时的帝国有资格成为天、朝的小弟。

    而在诸多不能公开的秘密条约里,中国承诺一系列对奥斯曼帝国帝国的援助,从军校建立到军队教官;从军工技术到真金白银。而同时奥斯曼帝国也承诺权利帮助中国在亚丁湾一带立足,也就是说也门阿拉伯半岛的东端,被中国划入自己的势力范围了。

    中国对奥斯曼人援助的还有造船技术、医疗和工业,可这就是纯粹的添头了,奥斯曼帝国也有自己的西式风帆舰队。海军也是奥斯曼帝国的归化帕夏人数最多的兵种。欧洲人皈依天方教,然后出任奥斯曼帝**方高层将领,是很早就有的一个习俗。而医疗与工业方面,奥斯曼人不将教团影响力给摆平了,那是根本没大发展前景滴。

    已经行走到新疆的波将金一行人在乌鲁木齐看到了这份报纸,虽然时间已经过去了六天。但是他们能够在走出中国的前夕看到这么一个重要消息,那已经是上帝保佑了。

    “穆拉维约夫肯定向中国皇帝发出了抗议。但是失败者的唿声,谁会理会?”策伯克多尔济暗地里哈哈直乐。中国与奥斯曼帝国真正的结盟了,作为一个在俄罗斯人的统治下生活了三十多年的土尔扈特大贵族,策伯克多尔济怎么会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而且看看这上面的盟约。

    中国跟奥斯曼人完全绑在了一块。今后谁要是再想动奥斯曼人,那就是一起在向中国宣战。就像现在的法兰西人与西班牙一样。当这份条约在伊斯坦布尔走完了最后一道手续后,奥斯曼帝国就要对西班牙甚至法国宣战,因为中国已经对西班牙宣战了。纵然奥斯曼人距离西班牙人还很遥远,所谓的宣战完全就是口头上的形式,包括奥斯曼人对高卢公鸡。

    那么怎么办呢?就只是一个形式。如果奥斯曼人有足够的实力,他们就会先支援中国,然后让中国去跟西班牙打。

    就像是奥地利跟奥斯曼帝国宣战以后,中国就一样是如此。因为中国根本够不到奥地利。

    可是这个角色如果换成俄国人就不一样了。如果俄国再要对奥斯曼动手来,那么他们就要考虑中国人的威胁了。

    这是不是说,今后的时间里,俄国人要向西伯利亚大大的投入人力物力和资金了?

    否则中国对俄罗斯动起手来,那还不是一下子就戳的俄罗斯满身是血啊?

    贝加尔湖都已经被中国改名叫北海了。

    大批的蒙古人和汉人正在向着那里迁移,贝加尔湖东部的俄属西伯利亚地区,时刻都在遭受着中国人最严重的威胁,那就是一柄锋锐的斧子,重重的砍在西伯利亚的中心处。

    俄国人要不想丢掉整个西伯利亚,至少是东西伯利亚,他们就必须对中国做好万全的防备。

    策伯克多尔济并不愚蠢的大脑告诉他,土尔扈特人的好日子来到了。因为土尔扈特部落已经跟中国人结下了血仇,已经得到了俄罗斯信任的土尔扈特部罗,无疑就是俄罗斯人填补西伯利亚空白的最佳选择。

    但是西伯利亚的气候和水草都远不能跟土尔扈特现在占据的伏尔加两岸草原相提媲美,俄罗斯人就算再霸道,为了让土尔扈特人心甘情愿的卖命,也必须对土尔扈特让出巨大的利益。

    俄罗斯人一直对土尔扈特部落的自治权有很大的敌意,因为《卫拉特法典》的存在,俄国人连法律都没办法在土尔扈特部落施行,他们的影响力根本无法真正的渗透到部落中。总规模超过四万帐,二三十万人的土尔扈特部落宛如一个独立的小王国存在在伏尔加河两畔。

    叶卡捷琳娜二世做梦都想将土尔扈特部落真正的驯化,那并不是如现在这个模样,而是跟中国的改土归流一样,用空头爵位和短暂的眼前利益豢养土尔扈特部落的高层贵族,然后一口口吃掉二三十万土尔扈特牧民。

    虽然土尔扈特部落这些年的表现,渥巴锡汗这些年的忍辱负重,让圣彼得堡对于土尔扈特部落高层十分信任,但这些是不能阻挡圣彼得堡意志的实现的。

    就这几年时间,圣彼得堡先后在阿斯特拉罕设立了卡尔梅克法庭札尔固和卡尔梅克管理处,卡尔梅克的名字是圣彼得堡对土尔扈特部落的称唿,这找到了渥巴锡汗和整个土尔扈特部落的坚决反对。然后圣彼得堡裁撤了那两个部门,但转眼就设立了卡尔梅克军需处,由一名俄国政府官员任主要负责人,还有三名土尔扈特贵族为办事员,主要是征收赋税和征兵。军需处再度遭到土尔扈特上下人强烈的反对,军需处被迫撤消。圣彼得堡就又成立了卡尔梅克办事处,这个机构,还是遭到土尔扈特部落的普遍不满。策伯克多尔济来中国前接到的部落里的最后一个消息就是,圣彼得堡再次变换花样,撤消了卡尔梅克办事处而成立了卡尔梅克公署。

    一套套把戏玩的让人眼花缭乱的叶卡捷琳娜二世肯定想不到土尔扈特部落会是中国的内应,那么这出戏就精彩了。

    策伯克多尔济想到了得意处,都忍不住要高歌一曲了。他看着波将金苦涩的脸,那内心深处就涌动着说不完的快乐。

    什么叫做死敌?

    那就是敌人不快乐就是自己最大的快乐。

    那就是建立在敌人身上的不快乐就是自己最大的快乐。

    在俄罗斯人的驱使下,土尔扈特部落为其征战,这些年来死了多少人啊。这是不共戴天的死仇!

    策伯克多尔济都能想象得到,这个消息传到渥巴锡汗耳朵里的时候,汗帐的一干人是多么的喜悦。

    虽然这个消息根本就没有扩散到中低层,不要说一般的平民,就是一般的中层贵族,他们都不知道当初那一战的实情。

    要骗过敌人,就先要骗过自己。不然人多口杂,风险就太大了!

    但这个时候最最苦涩的人绝对不是波将金。中国与奥斯曼帝国的结盟早就在圣彼得堡的意料之中不是吗?现在只是觉得中奥两国达成的同盟条约太过于紧密了一些。最最苦涩的人是巴达维亚的荷兰人,是上海的罗伯特,是南京的沃特森、勃朗特、戴克尔玛,以及佩里埃。

    为什么呢?

    因为这个时候,从欧洲发来的商船终于赶到了东方,他们给荷兰、英国、法国等等驻华代表,带来了最新的消息。

    佩里埃当然没有收到巴黎的‘对华宣战’指示,因为这个时候中国攻占马尼拉的消息顶多才传回欧洲不久,让佩里埃感到苦涩的原因是今年来到中国的法兰西商船只有少少的三艘,而且商船还带来了印度的最新消息。法国人在印度的非武装据点遭受到了英国人的攻击和封锁。英国人这样的举动虽然受到了印度王公的反对,比如迈索尔的海德尔阿里汗。但是这种英国人手握主动权的形式真的让佩里埃黯然。

    北美大陆的局势也没有显着地变化,大陆军得到法西的支持之后,士气虽然大大的高亢了一把,但伦敦也不是瞎子。当然知道这个时候的关键性,也派出军队大力支持北美,也就是这一年英军占领了佐治亚州重要沿海城市萨凡纳,蹂躏佐治亚州大部地区,并建立亲英政权。萨凡纳失守时5000名大陆军被歼灭,这给北美战争涂抹了一层浓重的阴影。

    巴黎还传来了一些绝密消息,比如法西的本土舰队正准备组成联合大舰队,以进攻英国的本土。同时巴黎要求佩里埃利用自己与中国高层的良好关系,从中国搞到一批武器送往印度的迈索尔。迈索尔苏丹海德尔阿里有着强烈反英倾向,并且得到了海德巴拉、马拉特、旁遮普等许多印度王国的支持,印度即将爆发一场所有的力量都参加和遍及所有地区的对英战争,这场战争在有些地方已经进行,有些地方即将进行!

    可是就现在的情况而言,佩里埃还怎么去搞大批的军火支援迈索尔啊?

    而英国人和荷兰人的苦涩却是同一件事。

    沃特森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大傻逼。当初他放弃了中国人的善意而选择了坚定的支持荷兰,可现在伦敦传来的意思是什么?议会竟然有倾向将荷兰人逼入到战争中去不是站到大不列颠王国的一帮,而是站到伦敦的对立面。沃特森都要想崩溃了。

    “哦,我可怜的丈夫。”美艳的伯爵夫人的安慰也不能让沃特森有半点的开怀。他现在已经能想到现在伦敦高层对于自己的嘲弄了。一切都可以公开的时候,他简直会变成整个欧洲的笑谈。

    可这又怎么能真正的怪他呢?

    自从荷兰人彻底放弃武力威胁之后,英荷之间已经持续了太长时间的同盟关系。大批的英国国债被荷兰人攥在手中。他们两边简直是天生一对!

    一个有钱,另一个有拳头。

    可是眼下的这一场战争,是北美真正的太重要了?还是有自己不够资格的考虑?伦敦竟然想要把荷兰逼到自己的对立面。欧洲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千百个念头在沃特森的脑子里翻转,他头都要炸了。

    勃朗特和罗伯特一样是懵逼,汇聚到南京使馆中的三个人对于这一事实膛目结舌的同时,同时大了脑袋。

    一个问题摆在他们的面前,如何将他们与中国的关系重新拉近?如何能够自然的把伦敦的这一意思转递给中国?

    总不能直截了当的告诉中国人,你们现在可以放心大胆的去进攻巴达维亚了……

    伦敦态度的180°大转变,实质上就是一个战略的坚持。

    北美战争已经打成了持久战,法西的参战并没有迅速将战争的天平倾斜到大陆军这里,两边都已经看到了战争长久持续下去的可能。那么,英国人和法西两国就要为自己取得胜利而创造有利的条件了。

    战争当中,在为达到某种目标而进行的一场战争当中,即使这个目标就是要占领某个具体的领地或阵位,直接进攻觊觎的这个地方,从军事观点来看,可能不一定就是得到它的最好方法。所以啊,军事活动所指向的目标可能不一定就是交战国政府希望达到的目的,特别是在一场堪称全面战争的战争中。

    这是任何一个站在战略高度看问题的人都能意识得到的事情。

    于是,为了赢得最终目的而去进攻的这样的目标就有了自己的名字攻击目标。

    在对任何战争进行评论性研究时,首先必须向人讲清楚每个交战国觊觎的目标;然后,必须考虑所选择的军事攻击目标,如果攻击成功的话,是否最有可能达到交战国政府的目的。

    就比如小鬼子临近灭亡的时候所进行的豫湘桂战役。那一战是直接打在了中国身上,可那一战的最终目的却是打通南下的大陆交通线,企图联系被切断海上交通的南洋日军,以保护本土和东海海上交通安全。并且打掉可以对日本本土发动空袭的盟军在中国的诸多空军基地。

    中国的豫湘桂那就是一个攻击目标。

    1778年之战的主要参战国,以大不列颠为一方和以控制着法国与西班牙两个大王国的波旁王朝为另一方。英国现在在自己最强的海军方面都隐隐处在了劣势,伦敦为什么又要将荷兰人逼上自己的对立面呢?

    那就是因为荷兰人的军事力量完全无足轻重。法西联盟加上荷兰人后也没有显着的增强。而通过迫使荷兰参战,英国却可以得到一个有利的军事条件因为其对手的力量在没有增加的情况下,其对手方面却多出了好几个战略重地,荷兰人的本土安危不需要过分的担忧,但海外殖民地呢?那几个重要的但防御薄弱的军事和商业阵地就对大不列颠王国的武装部队开放了。

    一句话,英国人把荷兰看成了肥羊,看成了自己的补偿目标。

    一旦荷兰人参加战争,荷兰在海外的诸多殖民地就会成为英国的舰队的进攻目标,这不仅可以牵制调动法西的军队,这还可以让英国哪怕真的丢失了北美大陆上那块最有前途的殖民地,也能从荷兰人身上得到足够的补偿。

    以大不列颠王国的实力打败法西联盟很难,代价要很惨重,可是要打败从海上马车夫退化成大风车的荷兰却不困难。荷兰人现在介入战争,那就为以后的英荷再次开战提供了最好的理由。伦敦有绝对的把握将大风车摁倒地上摩擦、摩擦,那么荷兰人手中握着的大把英国国债就会无限的贬值中,阿姆斯特丹的金融地位也会受到绝大的打击。

    英国不管最终是否在战争中失去北美十三州,伦敦都可以从荷兰人身上捞回自己失去的一些!

    沃特森他们三人中没有一个拥有战争天分的人,他们看不透这一点,现在内心里的苦涩感都要把整个人给湮没了……(未完待续。。)

第六百六十四章 陈鼎对弟弟妹妹的许诺

    安南,鸿基市港口。

    三艘运奴船缓缓地靠上了码头,南洋劳务公司的镰刀铁锤旗迎风招展。为广大客户服务么,镰刀铁锤寓意工农,就是南洋劳务公司的最大销售市场。

    咳咳,没人知道这其中蕴含的陈鸣多么浓郁的恶趣味。

    鸿基港口上,一个个当地劳务输出公司的高层都用热切的目光看着靠上港口的三艘大船,这对于他们来说就是金钱啊。

    带着藤帽,拎着短棍,腰间的武装带上配着一把双管手铳的林阿海带队维持着港口的秩序,这一旬轮到他当值。

    “往后往后,不知道规矩啊……”

    “你这么积极是也想跟着进隔离区的是不是?”

    吐沫横飞,这些胳膊上带着红袖章的人都表现相当的蛮横。林阿海嘴中衔着口哨,眼睛瞪得圆大。

    约莫有十几分钟后,舷梯搭好,先是一批南洋劳务公司的保安人员,一个个荷枪实弹的,然后三艘船上就开始源源不断的有人下船了。他们身上穿着明显不同于安南的服装,有男有女,还有小孩,但就是看不到老人。

    每凑够百人就会被领走一批。

    整个过程持续了半个小时,一共下来了十一队人,最后一队缺了一小半,然后此次带队的经理出现了。

    “哔哔哔……”林阿海吹响了口哨,可是哨声直接湮没在了喧哗的人潮中。

    整个鸿基市都严重的缺乏劳动力啊,不仅仅是煤矿,还有水稻种植,以及将劳动力继续往金边、万象输入的,奴隶是有价无市,严重短缺。

    随着中国在中南半岛上的权威越来越重,越来越多的华人也开始走出鸿基市,向着金边、万象、琅勃拉邦渗透,他们那那边普遍从事着开矿和伐木行业。

    柬埔寨、老挝在陈鸣的前世中,虽然是世界上最不发达的地区之一,但两国均存在丰富的林业资源,出产柚木、花梨、紫檀、黑檀等名贵木材,柬埔寨有着不少可以开发的金矿与宝石矿,老挝也有着金矿和锡矿。

    如果是从国家的角度出发,这些地方并不值得陈鸣大动干戈,可是对于民间资本来说,还是非常的有盼头的。

    那特别是中国制止了暹罗准备出兵万象的举动之后,华人在当地的地位是更高了。

    这两国封闭落后,很多采矿手法都是中国被抛弃了很多的老方式,华商跟那些占据金山矿产的贵族达成协议,每年上缴他们多少多少金子,然后剩下的归属于自己,以此牟利,到现在已经成为了很普遍的一种方式了。很像是当初在西婆罗洲上给当地土着贵族开采金矿的华人矿产公司牟利的办法,只是这里的华商拥有着比当初的华工更大出许多的权利和保障。

    所以劳动力是十分匮乏的。

    中南半岛上的华人最大聚集地鸿基港也就是半岛上的最大奴隶集散地。南洋劳务公司在这里非常的受欢迎,因为他们每个月都能向这里投入至少一千人的奴隶。

    有着皇后和皇长子为首的一干贵人们的支持和背书,黑冰洋安保和南洋劳务的发展速度超乎想象。谁让这个时候中国就缺乏‘用死了没事’的劳动力呢?

    朝鲜农奴现在都已经在市场绝迹了,日本农奴好歹有国家作保障,连朝廷都对他们高看一眼,也不能太过分。而旗奴的所有权都握在朝廷的手中,出现在市场上的只是零星的几个。

    东北的移民但凡抓到旗人的,那所属权就归本人所有。这也是为了鼓励当地移民跟逃入山林的旗人干仗的法子。

    国家又禁止豢养黑奴,这就造成了诸多密集劳动型产业生产成本的大大提高。所以你就完全能够想象黑冰洋和南洋劳务撞到了多么一个完美的时机了。

    爪洼岛总部的苏拉卡尔塔。

    一片绵密上百公里的的热带雨林的边缘,疯长的湿地草泽中。在几门轻型臼炮的掩护下,上百名身穿黑绿色条纹作战服、胸前挂着藤甲,头戴大檐藤帽、手执燧发枪的黑冰洋安保队士兵,排着前后两列拉开了有十几米的横队,相互间拉开四五米的距离,仿佛两道渔网,缓慢又小心翼翼地朝着南面的雨林中推进。

    这些士兵的身后不远,还紧紧跟着二三百名衣着杂乱的华人,一个个或拿刀枪,或执火器,神色兴奋地四下打量。

    炮击还没有停,不断有小型开花弹在前方的雨林中掀起一片片烟尘。越是靠近树林,黑冰洋保安们的步伐就越缓慢,不时的有士兵停下来对着某个方向扣动扳机,一个指挥官模样打扮的矮个还举起了手,示意部队提高警惕。

    炮声不绝,枪声起伏,战线不断朝着目标雨林推进。

    突然,一排枪声从树林中响起,正在行进中的两道人列里立刻就有人倒下,然后是一连串的惊唿和枪声。后方的臼炮组立刻调整炮口和角度,然后一连串的炮弹就飞出出炮膛,砸向那枪声和白烟传来的地方。

    树林深处的爆炸此起彼伏,还伴随着隐约的哭喊,不久树林边缘有了动静,几名黑冰洋的安保士兵弓腰跑了去,他们都配着武士刀,手中握着双管手铳和手榴弹。片刻后,手榴弹的爆炸声响起,哇哩哇啦的声音也跟着响起,几百个衣衫褴褛的爪洼土着挥舞着各式各样的破烂武器冲出了树林,一个个眼色赤红,表情狰狞。

    “轰轰轰……”

    手榴弹炸响,然后枪炮声响起,打空了手铳的几个安保士兵立刻趴下身子。

    “射击!”

    黑冰洋保安士兵举起了手中的火枪,就见前后两排火光硝烟喷涌而出。冲出树林的爪洼土着纷纷中弹,奔跑的身体在枪林弹雨中扭着各种动作倒地。

    前排的安保士兵纷纷丢掉了手中的火枪,拔出了携带的武士刀,嗷嗷叫着向着土着们冲去。

    “杀叽叽……”

    而后排的安保队人员则开始重新装填子弹,同时跟在他们后头的华人们也纷纷挥舞着兵器杀上去。

    在这热带雨林地区,这个时代的火枪并不是一点作用没有,如果只是想战胜敌人,黑冰洋的保安只需要留在原地装填弹药、射击,那些土着极可能是冲不到跟前的。但是黑冰洋他们需要的不是这个,而是歼灭敌人,最好是活捉敌人。火枪的威力太大,被打中了不死也重伤,所以黑冰洋的安保们为了获取更多的利益,更喜欢用手里的武士刀来教土着们做人。

    只需要狠狠地噼杀冲在最前面的一些人,剩下的土着士气就会瞬间大降落。然后就是追击和俘虏的节奏了。

    作为日惹苏丹国的敌人梭罗苏丹国的佣兵,黑冰洋安保公司的武力进攻日惹人,那是顺理成章。

    “上刺刀!继续前进!”

    后排的指挥官向前一噼手中的武士刀,四五十名黑冰洋安保快速向前挺进。这必须要快,不然的话就吃不上肉了。

    这些爪洼土着打仗的手艺真的是臭到了家了,情绪就像闪电,来的迅烈,消散的也神速。

    冲出树林的土着被纷纷击毙和杀伤,面对黑冰洋安保们的武士刀,他们几乎一触即溃,一如之前。而那些拿着火枪的人,则只会躲在雨林中不露头。

    荷兰人为日惹提供了不少武器,热兵器、冷兵器都有,不然的话他们会被黑冰洋打的更惨。不看连当地的华人都开始赚取外快了吗?在黑冰洋安保击溃土着之后,这些来自泗水、二宝垄的华人就冲上去帮忙抓人,抓到一个给多少多少钱,受伤、残疾和死亡者,还都有抚恤,这吸引了不少华人来参与。

    这些华人倒不是纯粹为了钱财,很有一批是处于报复心理。

    可不管怎么说,他们的出现大大的方便了黑冰洋安保公司的行动。

    “大哥,这些黑冰洋兵真的是厉害啊,看上去个子不高,但真的是能打。不过一个月时间,这苏拉卡尔塔的土着就土崩瓦解了。咱们兄弟也跟着喝口肉汤。才几天时间就挣了那么多钱……”

    跟在黑冰洋保安队身后的华人队伍里,一个穿着整齐的汉子对着身边被七八个人簇拥着的中年人说道,而更多地华人此刻正一边奔跑追击,一边举着手里的刀枪发出了夸张的呐喊声。

    “那是。也不看看这些日本小矮子背后是谁在支撑的?那是皇后娘娘。国舅爷当初在日惹吃了这么大的亏,皇后能忍得下才怪。”老大想着这一个月里自己手里落到的钱财心里也乐开了花。

    “不是这些小矮子能打,那是人家黑冰洋保安公司厉害,再烂的歪瓜裂枣,人家越能操练出来精兵……”

    ……

    自从去年黑冰洋成立开始,陆陆续续的日本武士就开始进入黑冰洋。虽然这种扩建速度很缓慢,与正规的军队根本不能比,规模达到一定程度后黑冰洋自己也要收手,但后者的人数还是迅速扩充到了五百人,组成了五个安保队。

    其业务在对付日惹的同时,也真正的开始进入安保业了。

    荷兰人控制的地盘里,很多华人聚集地需要这样业务。为此南京的外交部还专门派代表前往巴达维亚与荷兰人磋商,荷兰人不答应不行啊。

    但后者的主要任务还是在对付日惹上,自从进入爪洼,连续的几次战斗,黑冰洋把日惹人打的人仰马翻。然后整个捕奴体系的建立,就顺理成章了。

    ……

    陈鸣在南京城里正翻看着南洋劳务公司的账册,对比去年的收益,今年上半年的获益是更高了。

    陈鼎一脸自豪的站在旁边,昂头挺胸,一副等待表扬的架势。

    今年上半年,只是上半年,他从南洋劳务公司获得的纯利润就达到了六十万元,也就是说整个公司的上半年利润高达两百五十万。这完全就是一个暴利!

    去年总资本只有一百万的南洋劳务公司,今年上半年的纯利润就高达二百五十万,那么一年下来就是五百人,那就是500%的收益,这是多么惊人的数字啊。

    贩奴果然是一项好买卖。

    虽然东方的人口买卖远没有西方那么高的价值,也不知道是不是西方一直都人口紧张,一个强壮的男性黑奴在美洲的价格竟然高达上百英镑,也就是三百两银子,这在中国完全是不可想象的。

    在十多年前的满清时候,一个有手艺的大丫鬟只需要十来两银子,没啥手艺的价钱更是要拦腰砍半。而男仆的价格也几乎不比女性高了,甚至有些时候还要更低。

    这也怪不得几百年时间里,欧洲人把上千万的黑蜀黎送到了美洲土地上,纯粹是利益的驱使啊。

    “这笔钱你想怎么处理?”

    南洋劳务公司已经不需要资金的继续投入了,所以今年上半年的利润就分红了。六十万华元也不算一个小数目了,陈鼎要怎么去花销呢?

    陈鸣很好奇又很有期待的问道。

    “孩儿准备把这笔钱分做三部分来用,这第一部分是二十万,孩儿决定交给母后用于慈善。”

    “第二部分是三十万,孩儿准备成立一风投公司。”风险投资资金的概念当然是陈鸣点出来的,陈鼎当初听了后始终记在心里,并且越品越觉得是一个好门路。

    “近两年越来越多的专利发明被申请,可报纸上也越来越多的爆出了发明人因资金原因而中途前功尽弃的消息。孩儿觉得这风投很值得做。而且如父皇当初所言的那样,这风投不仅可以资助发明,还可以投资公司。

    十单里只要能成功一单,那就有得赚。”

    “这最后的十万块,那就留作孩儿自己花用了。”

    陈鼎高高兴兴的从干清宫出去了,陈鸣大大的表扬了他一番,这让陈鼎非常的高兴。

    “大哥,大哥……”

    回到自己住处,陈鼎的院子里已经汇聚了n多个小不点。一看到陈鼎来了,全都簇拥了上来。

    “大哥,这是我的钱。”

    “这是我的……”

    “还有我的,我要那种高高的滑滑梯……”

    “我要旋转木马!”

    “我要蹦蹦床,我要蹦蹦床……”

    “水上自行车才好玩。大哥你一定要叫人把水上自行车造出来,不然我去告母后,你骗人骗钱!”

    被一帮弟弟妹妹用憧憬的目光看着、热烈的簇拥着的感觉是很好地,只不过告母后这是什么鬼?什么又叫骗人骗钱?

    陈鼎的脸色一下子僵了,可是看着一帮瞬间变脸的弟弟妹妹……

    “对,告母后,没有高高的滑滑梯,我也告母后。”

    “还有我!”

    “大哥,一定要有旋转木马哦……”

    陈鸣脸色更僵硬了,“在皇宫外头修一座游乐园都是给你们这些小屁点玩耍的,好不好?”陈鼎他自己部队里都下过好几次,已经大了,才不需要去游乐园玩耍呢。

    这群小屁孩总共才筹了两三万块,“我花这十万块是为了啥啊……”陈鼎很怀疑自己当初的选择。自己怎么就那么嘴欠把游乐园的设想告诉这些小家伙呢?

    还秉着当大哥的自豪感,对他们许诺一定为他们造一座让他们满意的游乐园。

    自作孽啊。“这可是十万块。”(未完待续。。)

第六百六十五章 红果果的叛国

    秦淮河边的一处宅院,一辆装饰简单的马车优哉游哉的行到了大门前。

    皮埃尔亲自在门前迎接来客。这是他在中国多年的贸易伙伴,重要的贸易伙伴。

    两人就像是很普通的会面拜访一样,在门口做足了样子。但是等两人到了小花厅,端茶送水的仆人都下去后,皮埃尔的脸色就变了,贸易伙伴的神情也变了,两边都严肃了起来。

    皮埃尔带着一丝坚定的样子看着对面的老朋友,就像一个做下了一件大事后寻求最后生路的亡命徒。

    “这是一件非常非常机密的事情。“皮埃尔说。

    “皮埃尔,你是知道我背后的人的规矩的,我们之间有着长期的联系,有着朋友一样的友谊,他们是不会亏待朋友的。“

    作为军情局的一名老手,皮埃尔对面的人坐直了身子,他很了解皮埃尔,所以他敢肯定这一次自己会有大收获。皮埃尔真的有可能拿到了一份a级情报。

    “戴克尔玛昨日与佩里埃进行了秘密沟通,然后我获得了他们二人具体的谈话细节。我可以向上帝发誓,荷兰在向巴黎靠近!“

    皮埃尔对面的军情局情报人员整个人惊讶的都失色了。

    “是的,不要表示惊讶。荷兰真的在向巴黎靠近!“

    “英国人采取的封锁政策极大地损害了荷兰人的利益。阿姆斯特丹向伦敦寻求解决方案,但结果并不理想。“

    “而且英国人坚持要求荷兰退出武装中立同盟,并且要求荷兰参战和禁止向法美西提供借款。“

    再具体的事情皮埃尔就不知道了,连戴克尔玛和佩里埃都不知道。可是就这短短的两句话,其中透漏出的信息就是无比巨大和重要的。

    英国人严重的损害了荷兰的利益,大风车要蹬掉约翰牛这个好基友,和高卢公鸡一块愉快的生活了?这开什么玩笑?

    “皮埃尔,你真是做了一笔大生意。只要我们证实了这份资料的正确性,你会获得自己梦寐已久的那个东西的。“

    不就是一个黄本本么,只要上头不追究,就连皮埃尔的联系人都能给皮埃尔办妥了。

    送走了来着的皮埃尔重新回到了只有自己一个人的卧室,他浑身都在颤栗,虽然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跟那个老朋友做交易了,但皮埃尔很清楚这一次的意义。

    不管是东方,还是西方,都有一个通敌卖国的罪名,那是一律都要砍头的。

    他现在所做的事情,那就是红果果的叛国。

    可他没办法,再有一个来月的时间,他就要离开中国了。离开这个他生活了许多年,又给他带来了巨大财富的地方。乘坐着一艘装满军火的法国籍商船,远渡重洋,突破英国人在海上的一道道封锁线,抵到印度的迈索尔,将所有的军火教给迈索尔苏丹海德尔阿里汗,然后返回欧洲,返回巴黎。

    只要一想想期间的危险性,他就要忍不住发疯。

    所以他迫切的需要一个黄本本,需要获得一家人在中国的永久居住权。

    拿到这一消息的军情局如获珍宝,如果荷兰人突然的跟英国人闹蹬了,陈汉的海陆大军可以瞬间席卷巴达维亚,彻底摧毁欧洲人在东方的最后一块殖民地,然后靖海的水师直扑锡兰,为中国下一步渗透入印度大陆,打下坚实的基础,提供最好的方便。

    这件事的意义可以说是牵扯到了战略大局也不为过。

    陈亮立刻就把这个消息传到了陈鸣这里,虽然皮埃尔提供的情报还没有得到证实。

    “朕记得佩里埃跟后勤部签署了一份军火协议,一次性取走了两万杆燧发枪和一百门五斤炮,还有相应的弹药?“

    “盯紧了这批军火。“

    如果荷兰人跟法国人真的有默契,这批军火在通过马六甲行到锡兰的时候必然会受到方便。按照法国人的交代,这批军火他们是要贩入迈索尔的,那么如何越过英国人的封锁,把军火安全的转到迈索尔的法国非武装港口去,那就要看荷兰人给他们多少方便了。

    荷兰究竟是不是要跟巴黎勾搭,瞅准了这批军火,就能看出痕迹。

    “陛下英明。“陈亮忙说道。

    军情处实际上已经在这么的做了。就算没有皮埃尔的这个绝密消息,他们也会紧紧地盯着这批货物的。

    这可是两万枪炮啊。

    “迈索尔的海德尔阿里汗是真真铁了心的要跟英国干一仗了。从去年开始,迈索尔连续从我们这边买走了上万枪支大炮,大大扩充了迈索尔的军事实力,而现在他又赢得了诸多印度本土王公和法国人的支持。法军的海军预计到明年时候就会开到印度洋,届时在海上英国人也会遇到强大的对手。“

    “如果荷兰人也伺机的站到法国人这一边,英国人在印度的利益将会接受重大的考验。“

    陈亮说话中眼睛都放着精光,如果英国人在印度遭受到惨重的失败,那么中国进入印度的道路也就被铺平了。

    法国人即使重新在印度站稳脚跟,也根本不能同英国人相比啊。

    陈鸣目光冷静的看了一眼陈亮,他可是清楚的知道印度最终成为了英国王冠上的一颗最明亮的宝石的。也就是说,史上占据着很大优势的法国人并没有能翻盘,可想而知迈索尔的结局也一定很凄惨。

    对比把计划建立在英国人失败的前提下勾勒,陈鸣更觉得应该建立在英国人获胜的大前提上。或者说这一次英法会不分胜负,因为这当中还多出了陈汉这个搅局者。

    “陛下,迈索尔有十万大军。海德尔阿里汗至少有四万人的火枪部队,其中一部分人还得到过法国人的训练。迈索尔的骑兵是印度最好的轻骑兵,数量不低于一万人。他们还有一座专门的制炮厂,在法国人的指导下曾生产出18磅火炮,有着相当一批法国炮手和军官在他们的炮兵部队中服役。而且迈索尔还有一支专门的火箭部队和一支海军部队。“虽然迈索尔的火箭跟中国的火箭部队是完全的两码事。

    可是迈索尔的实力真的不可小觑。

    如果法国人的这批军火真的成功运到了迈索尔,后者的陆军部队将有可能全部装备上火枪。而英国人在印度的殖民部队和正牌的红虾兵加在一起,总兵力也还不到三万人。

    陈鸣没有说话,在场的陈二宝就首先摇头道:“打仗不能看谁兵多就以为谁能硬。迈索尔的军队虽然众多,可绝大部分都是乌合之众。海德尔的火器部队只有不多的一部分人经受了西式训练,大部分的军队还只是会站定射击的靶子。“

    “英国东印度公司的土兵部队一直是迈索尔、马拉塔等印度王国训练新军时参照的样板,这些按照欧洲标准训练的步兵在印度王公之间争战时面对旧式的军队是具有压倒性优势的,但在对付真正的欧式军队时却显得不太有效。“大都督府这几年同样收集了不少周边国家的情报,印度是重中之重。

    “要建立一支真正意义上的新军,纪律、组织、武器配备等方面都需要耗费大量的金钱和时间,迈索尔能投入到战场的大部分军队仍然是旧式的军队,即使他们装备了火枪也不堪一击。再则在迈索尔的新军当中,欧洲军官所占的比例是比较少的,而英国在孟加拉的殖民军队却有着很高比例的职业军官,因为军官在印度的收入远远高过本土,虽然有危险,可还是有大批的英**官来主动为东印度公司效力。总的来说,在具体的军事指挥方面,英印殖民军要比本土的印度土着更专业、更有才能。就算迈索尔的军队数量远超出孟加拉的英印军队,也不见得就能赢得胜利。

    我个人认为,这一战英国人获胜的希望更大。“

    在大都督府里,陈鸣不止一次的给所有人强调,中国的对手只有一个,那就是英国。

    别看欧洲有那么多的强国,但是能给越过非洲,对中国的基本盘造成威胁的国家那就只有两个--英国人和法国人。

    这里头法国人的政治环境太糟糕了,陈鸣做过断言,法国的财政危机如果不能尽快的扭转,早晚会给法国招来大祸。可是对于英国,陈鸣却夸赞这个国家拥有无限的可能。

    所以陈二宝别看并没有什么接触的战略眼光,却非常看好英国,如此的一番分析也不无道理。

    陈汉本身就是一个‘精锐胜乌合’最现实的例子么。

    以东西方现在\'年\'做单位的消息传播速度,一切都要等到明年才能水落石出。明年都是西的1780年了。

    陈亮、陈二宝两人告退下后,陈鸣身边就只剩下陈聪和刘武、柳德昭、汪辉祖、庞振坤、熊炳章几人还在。

    这接下来接着商议的就还是官员调整的大事,明年就是第二任内阁了,现任内阁中有人外出为官的,有几个蔡新那样的太上皇遗老,该退休的人,整个朝局都是要有变动的。

    本来么,这些大臣的任命都操在陈鸣的手中,完全是凭他一人断绝。

    但陈鸣不愿意等到自己任命的大臣犯了错之后再去当马后炮的弥补,他希望自己任命的大臣都是最佳的选择。陈鸣都恨不能能有一个系统,把所有的大臣的能力都数据化,包括忠诚度,然后看着数据就可以轻松排位置了。可惜他的bug不是系统,很多东西都需要从老大老大一摞资料中总结出来,这样一来需要的工作量就巨大了,他一个人根本顾不过来。

    陈鸣眼前的这些人就算是他直接领导的一个审计小组。

    一个个验看简功过,然后向陈鸣陈情。这权力真的是大到难以想象了。当然,这也辛苦的很。

    “庞振坤,这吴学礼的评估是怎么回事?你可不能因为他是你至交好友,就举贤避亲啊?“

    每个位置上都有三五个候选者,陈聪、柳德昭他们看过一个位置后就凭着自己的审看在后面打上评分,先是职位的符合度,再是个人能力,然后是略详细的评语。最终的人选由陈鸣审看过后决定。

    吴学礼的下一任是薪疆和中原,庞振坤递上来了折子上,吴学礼与薪疆巡抚的职位符合度只有少少的俩圈,而总分是五个圈的。

    “回陛下,臣觉得吴学礼不适合在在薪疆担任巡抚。薪疆乃边地也,民族林立,移民新入,琐事冲突颇巨。吴学礼虽然靖恭正直,实心任事,务得大体,可其人小心谨慎,一守文法,不擅机变急智。“对比薪疆,中原巡抚的位置更适合吴学礼,可庞振坤又知道,吴学礼能要坐上中原巡抚的可能几乎为零。

    ……

    朝鲜,汉城,太平馆。

    这就是陈钟盛抵到朝鲜之后正经的住处了。前明时候来朝的使臣都是住在这里的,满清的使臣到大部分住在南别宫。

    孙旭本以为陈钟盛留下他是要商议汉城最近局势变幻的事情,虽然孙旭更多的时间是在朝鲜南北跑老跑去,但他对汉城的局势也不是全然不知情的。特别是这次才刚刚回到汉城,他就能感受得到一股别样的气息。

    山雨欲来风满楼,黑云压城城欲摧。

    只是孙旭万万没有想到陈钟盛这一张口就道出了一个让他身心震撼的消息:“据内线传来消息,李的一名庶妃可能已经有了身孕。最近这李的态度……,很不一样啊。“也就是说李的态度在最近时候有了反复。

    浑如晴天霹雳打到了孙旭的头上,让他眼冒金花。

    这可是涉及到朝鲜内附的大事,之前还露出要内附态度的李,近来一改往日的亲华言谈,并且很明显的冷落了陈钟盛。是真正的冷落,而不是表面上做出的虚假。

    后者被陈鸣派去探看朝鲜王室,留在朝鲜已经很长时间了,就像一尊不能招惹的大神压在所有人的头上。

    因为有他的在明处吸引,情报部门在朝鲜的行动可便利了不少。而陈钟盛虽然自身处在朝鲜人的万众瞩目之下,可他在这里也享受到了自己在南京根本无法想象的尊崇。

    可是这个消息来得如此突然,究竟是真是假,那竟是一点都无法查证。情报部门在朝鲜内部埋下的暗线能够将这一消息传出来已经难能可贵了。

    突然间得到这一消息的孙旭吓的都要尿出来了,前不久他们才对南京送上了好消息,这消息要是也送去南京,那就等于是送掉了他和陈钟盛的前程啦。

    孙旭的大脑立刻开始换挡,迅速的将之前对闵家--金家--王室的考虑抛到脑后,转而思考起这一变故的影响来。那越想越是直冒冷汗。

    “不对,不对。陈大人,这事儿有不对。“孙旭的脸上挂着阴冷,“咱们都知道,朝鲜大君身体安康,可多年来一直都无有喜讯传出。朝鲜内部是各种小道消息纷传。可现在朝鲜大君刚有意内附于天、朝,而恰恰就在这个时候他后宫传来了喜讯,这是不是太过于凑巧了一点?“

    虽然李女人怀孕的消息还是个秘密,虽然李向南京递内附表奏也是个秘密,但这些都不是真正的秘密。

    陈钟盛的脸上布满了冷霜,孙旭的话也并不能让他有半点开颜。本来他以为朝鲜已经是熟透的果子了,现在突然叉出了这么一杠子事,太坏心情了。

    “朝鲜人把消息封锁的十分缜密,内线那里短时间根本没办法探明真假,连具体的是哪一个安东金家的女儿怀了身子都不知道。“只知道是安东金氏的人。

    “咱们可要好好地想一想,怎么挽回朝鲜的局面?“

    陈钟盛自己都不怀疑吗?但这有个鸟用,李的态度有了反复,对于陈汉来说就是最大的不利。

    陈鸣要的是什么啊?是朝鲜瓜熟蒂落自己落进中国的口袋里,现在多出了这档子事,让陈钟盛有种煮熟的鸭子要飞走的赶脚。

    “大人。此事之关键不在于我们的猜测如何,而在于我们能不能把事情给坐实了。“

    “那李既然不识好歹,就直接结果了他。“

    “至于眼下,那就趁着消息还在保密,咱们先散出消息去。就说安东金氏混乱王室血脉,要弑杀朝鲜大君。“正好给背黑锅。

    一群多年没有一丁点怀孕迹象的女人中突然冒出了一个怀孕的,紧接着女人的老公就死了,还留下了那么大的家业,而这个怀孕的女人又是老公最大的合伙人安东金氏家的女儿,呵呵,怎么想都透着诡异不是吗?

    孙旭脸上露着狠厉。

    这个时候根本就不用考虑李是不是真的有孩子了,而是要看李是不是有\'二心\'了。

    他一项主张要李的小命,省的他捣腾出幺蛾子来,现在这个时候就更坚定自己的态度了。

    “大人,咱们必须要这局面挽回来。不然咱们如何向陛下交代啊?“当初冷眼相看的两个人现在已经是一条线上拴着的蚂蚱了。(未完待续。。)

第六百六十六章 北美

    佳州东南角的索尔顿盆地是一个环境恶劣的地方,这里干旱少雨,这里严重缺水。

    三百年前索尔顿盆地洪水肆虐,在盆地的最低处曾经汇聚起了一个面积超过两万平方公里的巨大湖泊,但是糟糕的自然环境让生命之源总是无法长久的存留在这里。

    现在,这里是西班牙人的游击区,陈汉远征军控制了距离索尔顿盆地不远的圣迭戈,这是北美西海岸线上一座很重要的港口,二百多年前就已经被欧洲人开发利用。可是受困于兵力的原因,远征军能确切控制的只有圣迭戈周边的二三十里地区,再遥远的地方就只能选险要处布置兵站、兵营,然后派出成建制部队时不时的打兵站兵营出发扫荡,以维持控制了。

    一万多战斗部队看起来兵强马壮,但是除了进攻用的战略支队,再扣除一部分配合着水师舰队行动的部队,余下的部队就只剩下三千人了,分配在广袤的佳州地区,那就像是黎明后天上挂着的残星,寥寥无几。

    但是如此一支兵力用以防备西班牙人已经是足够了。因为后者在这块地区上的力量更加薄弱。

    虽然有消息显示,西班牙人正在集结大批的兵力汇聚在墨西哥城。其中不少部队都是从西印度群岛调来的。那里的风向群岛是左右整个北美占据的关键重心,在风帆为船舶航行主动力的时代,左右战略形势的一个要点就是信风,以及随之产生的潮流。面对风向水流的障碍,到上风的航行即便单舰也是一次时间长、难以完成的任务,对于较大的舰群来说,困难就更大了。因此,信风的情况使向风群岛或东边的岛屿成为欧美之间固有的交通线上的要点,同时也成为北美海战的重要战场,把彼此的大舰队都束缚在那里。在这两个战场之间,在北美大陆和小安的列斯群岛之间有一个宽广的重要海域,在这个重要海域内,除非某一个交战国的海军占有极大的优势,或在某一侧翼已经取得了一种决定性有利条件,否则,就不能够有把握地进行较大规模的作战活动。1762年,当英国以无可争辩的海上优势全部占领了向风群岛时,它成功地攻击并征服了哈瓦那,并且迫使法国承认自己在美洲战场的失败。但是现在,西班牙和法国盟军在美洲的海上力量和对向风群岛的占有情况差不多与英国成均势,那里是北美战争焦点中的焦点,英国人、法国人和西班牙人都在那里集结了重兵,疯狂绞杀。

    西班牙人都从那里抽调兵力了,可想而知他们对于接下来的战斗的重视。

    远征军真正的考验还没有到来。

    而作为一个新崛起的‘殖民者’,陈鸣的目的并不是直接摧毁西班牙人在美洲的统治摧毁墨西哥城,那样的话得到好处更多地只会是法国和英国。中国远征军的兵力还是太少,打一个不恰当的比方,中国就好比北宋末年的女真,可以横行整个中国,却没办法控制中国。

    中国远征军现在直接捣毁墨西哥城,就好比女真攻陷东京,只会让中国陷入到与西班牙的不死不休之中。后者在美洲还有着很雄厚的势力,这无形中可就为英国人分担了压力!

    陈鸣还是很期望老美诞生的。因为老美的独立标志着英国人遭受了重大挫折,中国这才好向北美的东海岸继续扩张。而且法兰西不跟英国人狠狠地干上几年仗,打的国库空荡荡,债台高筑,大革命还如何爆发?

    密西西比河流域的法属路易斯安那,就是中国向东扩展,迈不过去的一道坎。

    虽然从长远目标上看,美国威胁真的很大很大。那以后就看中国会不会给老美发展壮大的机会了。

    索尔顿盆地边缘有一个远征军不大的兵站,兵站的建设已经持续了一个月,也到了快完工的结尾程度,虽然这里的面积和设施规格根本就无法同别处的兵站兵营媲美,屯驻兵力只有一个加强了火力的排,可以说是圣迭戈周边数处兵站兵营中最小最简陋的一个。但是没办法,你要考虑到这里的生存环境。

    远征军也想在这里布置一个队,但是生活用水呢?

    兵站不远处有一条小溪水,那可怜的流量也只能够一个排的人马生活了。别看不远处就有一个几亩地大的湖泊,可那里的水都是咸水。

    但这里是远征军踏上索尔顿盆地的初始,是远征军开拓索尔顿盆地的第一步。

    一支远征军武装正在原野上行进着,有百十名士兵,外加一批民夫赶着的几辆马车。这些随军民夫的报酬比第一批北美移民的报酬还要高出许多,他们是人均五十亩地,但他们所要承担的危险也比移民们高的多得多。至少现在他们就需要赶着马车跟随着巡逻部队一块巡逻,甚至他们每个人手里都有一杆火枪。

    自从远征军进入索尔顿盆地以来,中西两边做过几次接触后,就形成了一个僵持。

    远征军的主力部队就停留在天使之城,现在这里已经被命名为东京了。等待着与西班牙人的战略对决,打赢了西班牙人之后,两边就可以通过法国人达成一个停火协议了。而至于打输了的可能,远征军上上下下根本就没有想过。

    所有人都坚信胜利一定属于自己!

    所以现在的远征军,更多地活动是在海上,远征军水师舰队完全封锁北美海岸线,并且出售武器给墨西哥、秘鲁、智利等地的反西人士,当然也少不了随军携带的中国货物。

    布匹、丝绸、瓷器、纸张、金属器,等等。

    远征军虽然不间断的派出小股部队巡哨,但实际上已经暂停了陆路上的攻势。东京和汉津【旧金山】两地已经在进行着移民到来前的准备工作了,过不了多久第一批移民就会来到,而且人数将会多达数万人。

    ……

    无边无际的土黄色让人看得倒尽胃口,兼做向导角色的队副何洋扶了扶自己有些歪斜的军帽,又在侦察尖兵手绘的地图上反复的对比起来。他是一个谨慎的人,同时也很好面子,他可不想整支部队因为自己的失误而在广阔的索尔顿盆地中偏离了线路。

    他是何二虎的儿子。

    当初陈鸣带着复汉军攻打湖南的时候,道州何二虎、胡漫天、朱宏飞三人先后率众起义,轻松的就拿下了道州城,让刚刚冲到永州府城的复汉军迎头就撞到了一个大红包。

    何二虎还直接率部千余人投靠了永州的复汉军,成了湖南陆军第二旅的旅帅,坐镇常德。为陈汉也是立下过功劳的。哪怕后来退出了现役,那也给何家挣了一定伯爵的帽子。

    何洋并没有因为自己是勋贵之后就觉得可以高人一等,而是认为自己既然是勋贵之后,那就更不能丢了自己老爹的脸。

    当初坐镇常德的何二虎也一度被满清称唿为巨寇贼首的。

    队官脾气有些烦躁,天天看着索尔顿盆地这种土黄色的世界,再温和的人也受不了。何况队官他本身就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

    现在已经有点像炮仗了,那脾气一点就着。

    “现在到什么位置了?”队官扯开了军服上的风纪扣,略有些烦躁地问道。

    何洋认真的手里的手绘地图,“目前我们应该是在距离科罗拉多河二十里左右的丘陵地带,咱们该向西北方向行军,离开科罗拉多河河床峡谷地带,然后再走三十里左右就可以抵到目的地了。”也就是所他们这支部队的现在位置可能距离这趟巡逻的目的地已不超过一天路程了。

    队官也伸头看了两眼地图,手指头在地图上比划了比划,“那差不多还要走四五十里?”

    “应该是四十里。”

    “还要走这么远,今天咱们是到不了地方了。”官自顾自沉吟了一会,然后下令:“全军休息一小时,休息完了咱们再走。娘希匹的。”口中冒出老家的一句口头禅。

    这索尔顿盆地的景色几乎能够跟他进新疆时候看到的场景差不多,他真不喜欢这个地方。

    队官下令一排长注意警戒,其他两个排和随军民夫休息。

    战士们行军了俩三个小时,此时也都有些累了。随军民夫从马车上拿出了腌鱼干、咸菜、炒黄豆、炒面、压缩干粮,就着水壶里的凉白开,一边吃喝一边闲聊。十多个平民这个时候忙着给马匹喂料喂水,一些士兵还在一旁帮忙搭了一把手。

    休息了二三十分钟。突然听得耳边传来一阵闷雷声,队官诧异的抬头望天,天空晴朗,可以说是万里无云。正疑惑间,脑中陡然闪过一道念想,我擦,这哪里是雷声,这是爆炸声啊?四下转头望去,却见何洋也正一脸惊疑地看着他。

    两人还没有站起身,就见一排长已经像兔子一样脚不沾地儿的跑过来。

    “头,头,碰到红毛了,碰到红毛了。”红毛是远征军给西班牙人起的绰号。排长的脸上完全没有一点惊慌,有的只是兴奋。

    “有多少人?刚才是你们扔的手榴弹?”

    “是我们扔的,红毛就十几个骑马的。”被一排啪啪的打了一排枪,又投了几颗手榴弹,倒了三匹,其余的撤走了。

    队官脸色慎重,西班牙人的骚扰部队就算普遍有马,那也不可能只来了十几个人,立刻下令全队转移到左手的高地,主意警备。而他自己再度跟着一排长到达冲突处,三匹马、两个西班牙民兵倒在地上,俩民兵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三匹马中倒是有一匹在哀鸣,一阵微风吹过,带来了风中弥漫的硝烟味和血腥味。

    “砰砰砰……”

    “轰轰轰……”

    红毛的报复来的很快,红毛的兵力也比较的多。很多人骑着马,看起来有二三百人,但他们没有炮。

    从西班牙人的聚集地跑到索尔顿盆地,那可是很长的一段路程。在科罗拉多河流域穿行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这条河流干支流多峡谷,河床比降大能,放到后世这属于水力资源丰富,方便发电,可在眼下的时代,那就代表着难以通行。囫囵的把这二三百人送到眼前这个地方已经很不容易了,再拖着大炮和弹药,难度会增加不止一个档次的。

    两边的战斗并没持续多久,训练有素的精兵和一群拿着火枪的乌合之众的战斗不是两三倍的兵力就可以消除的。但是红毛并没有立刻撤退,而是始终有骑兵徘徊在高地周边。

    所有人都明白,黑夜才是双方真正战斗的开始。

    漆黑的夜幕是西班牙人最好的掩护,没有了视线,训练有素的精兵就等于废掉了自己最大最强的武器齐射。

    白天最后的时刻流去,夜晚降临,夜幕到来。

    熊熊的火焰在高地半腰处燃烧,山上生长的草木直接变成了火堆的燃料。远征军用这种法子杜绝了西班牙人的暗中接近,如此点燃了火堆,西班牙人就算是偷袭也顶多悄悄地靠近到火堆前。想要无声无息的直接摸到高地顶上,那是痴心妄想。

    “瞄准了,瞄准了再打”

    这个时候哪边也不会再追求齐射、排射。多少年的事实证明,燧发枪在山地攻防战中,尤其是在黑夜的山地攻防战中,那不比一根长矛好用多少。除非敌人是傻逼的站直身体,用胸膛直面你的枪口。

    西班牙士兵的身影已经超过了半山腰的火堆了,一个个手榴弹也将熊熊燃烧成的火堆炸成了零零星星的火光,对于山头守卫的远征军来说,敌人已经很靠近,重重黑影他们看得都很清楚。

    一些沉稳有经验的老兵,举枪瞄准射击,效果好不好就是另一说了。可是一支部队又哪里会有太多沉稳有经验的老兵呢?就算是禁卫军,跟四五年前相比也有一定的差距。当年一场场战争后剩余的老兵汇聚起来的禁卫军团,现在也有着不少新兵。

    他们的体能或许会强过自己的前辈,他们在训练场上的表现或许会强过自己的前辈,可放到真正的战场上,很难相信他们会表现的比当年的禁卫军更强大。

    下面进攻的西班牙人也有相当多被头顶\'咻咻\'飞过的子弹吓得腿脚发软。

    但总的来说,靠着人数上的优势,和黑夜里的掩护,他们还是冲过了火堆,重重黑影扑上了山头。

    “杀啊……”何洋挺着上好了刺刀的火枪,带着部队顶了上去。

    队官挥舞着一把军刀,仿佛一个杀神一样对其他的士兵吼道:“都跟我上,都跟我上。快,快”

    “啪!”一枪打倒一名冲到跟前的西班牙士兵,队官丢下了打空的手枪,挥起军刀砍下了又一名的西班牙人的头颅。

    一个西班牙人倒下了,两个、三个……十个西班牙人冲上来了。远征军也半点不见怯意,挺着刺刀,高吼着拼杀。高地上人头攒动,黑影重重。

    西班牙人冲了一次,冲了两次,他们却没勇气再冲第三次……

    而这场冲突也只是北美西海岸战场上诸多的小场面冲突之一。(未完待续。。)

第六百六十七章 变天

    天空中乌云密布,电闪雷鸣。骤然间,雨点铺天盖地,如是有人一大盆一大盆地往下泼着一般,倾泻而下。

    密集的雨点儿在屋顶窗户上,发出“噼噼啪啪”的响声。大地享受了一阵清凉。

    雨后的空气格外清新,房子、道路都被冲洗得干干净净,树木显得更青翠欲滴。

    抬头望着灿烂的日出,陈钟盛眨着酸涩的双眼,人明明困倦得很,却偏偏半点也睡不着。

    这短时间里他与孙旭都是辗转反侧、夜不能寐,躺在床上就像烙山东煎饼一样,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陈钟盛很清楚是什么原因。

    他和孙旭进来谋划的事儿太大了。这事儿如果失败,后果不堪设想。

    可是他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朝鲜的局势不断地败坏下去啊。陈钟盛没有出将入相的伟大志向,他就是想在内务处的位置上一直到老,但是朝鲜的事情要是砸了,陈钟盛还能在内务处牢牢地把持着一把手的宝座吗?

    他不久前才向皇帝转交了李的内附表奏,结果没有几天李就翻脸不认人了,这不是在涮皇帝玩吗?

    而看看中国史上,但凡拿‘真皇帝’开涮的家伙,有哪一个能落得了个好的?

    不想因之而沉沦的陈钟盛没犹豫多长时间,就下定了决心,干一件大事,把朝鲜的局面挽回来。一条条消息被他散播到了汉城,就在李被毒前夕,安东金氏混乱王室血脉的消息已经快传遍整个朝鲜了。

    这个对于他来说并不难。

    不过李本人的运气的确很高,陈钟盛指示内线瞅准机会下手,却依旧没能将他毒死。甚至差点将内线的身份暴漏,只是李虽然躲过了一截,健康却也受到了摧残,更受到了大大的惊吓。整个人都病倒了。

    如果没有中国在一边捣鬼,就朝鲜现在的局势,王室注定成为了摆设,但安东金氏、清风金氏、丰壤赵氏、潘南朴氏、青松沈氏、南阳洪氏、牛峰李氏等等大族彼此存下默契,保不准魏晋时代的门阀时代真就在朝鲜复生了呢。而且以朝鲜的情势,王室的影响力在民间已经弱到了极点,时间拖得稍长,局面就会稳定下来。

    人都是很容易动摇的,当原先的效忠对象变得不堪之后,人是很容易另投他人的,而且这些势道家族本身在朝鲜就有着很强的影响力和名望,很受普通百姓阶级的尊重,你切别管这些势道门阀能否为普通的朝鲜民众带来好处,可这份尊重就很容易变成习惯性的遵从。

    也就是现在,汉城里还有陈钟盛这尊大神镇场,而且这尊大神对于安东金氏为代表的大家族始终交情浅浅,又有那么多的小道流言遏制不尽,蛊惑人心,故而人心虽然动荡却根本没有倒向势道门阀。

    陈钟盛仰头看天,惴惴难安。

    毕竟是最后的几天了,大事已至,心神不定也是在所难免。丰壤赵氏,清风金氏,骊兴闵氏,海外藩国……

    自己连框带忽悠,纠集起来的这支‘大军’能否成事真的很让人担心啊。

    这不是突然到来的生死危机,一切都要在极短的时间内作出决定,片言决生死。他和孙旭要做的事情是在一国国都当中毒死其国君,搬到国丈,掌控其政局,前后布局、酝酿都需要时间,这种漫长的等待,反而是最难熬的折磨。他都不知道多少次误把房间外的脚步声当成来抓自己的朝鲜禁兵了。

    有多少次,离开汉城,跑去开城或是济州岛的冲动都要把他的心给湮没。陈钟盛切切实实的体会到自己是块什么样的材料了,那真不是做大事的人。

    心里太脆弱了,担不起大事。

    像现在这种事儿,再多干一次,他就要神经衰弱了。

    “大人,早膳已经备好。”

    太平馆内的朝鲜人已经不多,能够接近陈钟盛卧房的人更没有一个是朝鲜人。在汉城,这一件事也成为了陈钟盛与名义上执政的安东金氏等家族矛盾的一个证据。

    “把孙旭请来。我二人一起用膳。”陈钟盛开始了新的一天的生活。随从没有半点异色的退下,整个太平馆现在还有谁不知道陈大人与孙公公突然的好的能穿一条裤子了。尤其是最近几日,汉城的气氛紧张了起来,陈大人与孙公公也整日里凑在一块。

    做了最后的沟通后,俩人在饭后都消失在了太平馆内。

    金基大这个时候也在用早餐。

    他之前在济州岛待得好好地,就个人‘前途’来说,济州岛真心比汉城胜出许多来,哪怕在他现在的官职是朝鲜的堂堂兵判。

    兵判,也就是兵曹的一把手,换到中国就是兵部尚书。

    朝鲜的官职在一定程度上都与中国相似,天、朝是六部尚书,他们就是六曹判书。反正是绝逼的高位,还酌情提升一品,该正二品为从一品。

    可是没个卵用,手中除了一点禁军兵权外,啥权利都没有。

    不过别看朝鲜的政局现在这般不稳定,汉城的经济发展却是势头很好地。

    被满清摧残过后的朝鲜虽然百般凋零,但是无数贵人在汉城汇聚之后,供养出一地繁华还是做得到的。至少现在的汉城红灯区里就不仅仅是朝鲜妓生了,那日本的歌女,印度的舞女,也都是应有尽有。

    金基大的身份已经足可以让他前唿后拥的摆出几十号人的大部队来拥着他上朝了,朝鲜现在朝会的时间跟着中国在变,也已经该到了上午九点。

    快近王宫的时候,金基大就越来越多的与人碰头,一路过来,金基大俨然看到了十几支正三品以上重臣的队伍。

    当所有人都在大殿外碰头的时候,一个个背后有着门阀或是军阀支持的大佬睥睨四顾,一股子‘打仗’的气息已经沸腾。

    金洪昌与金基大隔着五六丈,遥遥的打了个招唿。安东金氏与清风金氏的交情正处在一二百年来的最低谷,本该同是尊王派的两个金家现在却有点老死不相往来的意味了。因为清风金氏明显的亲近中国,这让金洪昌内心很有一种被背叛感。

    时间临近九点,所有人站好班位,一切就跟平日里没有什么两样。

    看着排列有序的文武官员,金洪昌觉得自己进来几日的担忧都是多余的,整个王宫都在自己的控制中,整个汉城都在自己的控制中,自己还能有什么事儿?

    鼓号鸣响,伴着晨钟之音,王宫大门缓缓开启。

    议政、赞成、参赞们打头,一众重臣鱼贯而入。

    景福宫,勤政殿,这本该是整个朝鲜的权力核心,但是大殿上首的宝座和次席特意增设的那个座椅,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主人了。倒是另一张座椅,时不时的还有人会出现。那是李在‘身体不好’之后,作为他的代表出现的继室升平府夫人的位置。

    朝鲜大君的夫人一般会封为翁主、郡夫人,再晋就是府夫人,最后是国夫人。

    虽然今天这三张席位上都没有人,但朝鲜重臣还是要恭恭敬敬的跪拜的。

    只不过行礼之后,本该响起的礼毕的叫起声却没有照常响起,而是响起了一阵虽然轻微却清晰可闻的脚步声。

    金洪昌愤怒了。

    这么搞的什么啊?

    他毫不在乎的抬起头,然后一双眼睛刹那间睁得大大的,大大的。那脚步声并不是他所熟悉的太监总管朴金荣,而是孙旭。

    后者作为中国使团中的重要人物,很长时间都奔波在外,联络起了好大一张网络,给安东金家找了不少的麻烦,金洪昌怎么会不认识他呢?

    说起来金洪昌与孙旭还有一点小冲突,金洪昌很看不起太监,孙旭虽然是上国使团的重要人物,还作为钦使代李皇后向李的继室等宣旨,但没了卵子的孙旭在金洪昌眼中还是不值一提。

    而此刻孙旭趾高气昂的站在丹樨前,目光看着抬起头的金洪昌,脸上挂着满满的得意。

    “汝之阉人,何以敢立众大臣面前?”

    “禁卫何在,速把此人拿下。”

    金洪昌浑身都哆嗦了起来,这可不单单是气的,更是怕的。孙旭怎么出现在勤政殿了?整个景福宫都在金家的控制下,怎么他一点都不知道消息?

    这意味着什么?细思极恐。

    孙旭瞪大了眼睛,兴奋得盯着金洪昌。看到金洪昌跪在自己的脚下,虽然那不是在跪自己的,可也让他十分兴奋。现在听着金洪昌的声音中更透着两分惊恐,他浑身更是酥麻麻的,直若升仙。

    “谁敢拿咱家?”

    金洪昌的叫喊的确引来了勤政殿外守护的禁卫,可是从孙旭背后冲出来了人数更多地禁卫,并且对比金洪昌招唿来的禁卫手持的三股叉,他们一个个手中持的确是火枪。

    整个勤政殿百官一片哗然。

    “势道政治,势道门阀?你们完了,你们全完了。”

    孙旭手中拿着有一道旨意,“朝鲜大君敕曰:领议政金洪昌,自国难危机中首倡团练,创立义师,与金基正、赵汉采、朴载顺、郑明元等以儒臣从戎,年坚持,屡建殊功,后又克复星州、尚州等城,肃清庆尚道全境。……规复州郡,兹幸大功告成,清虏诛锄,实由该大臣筹策无遗,谋勇兼备,知人善任,调度得宜。……贤名远播,上国咸闻。承蒙天、朝恩召,王命顺之,以金洪昌为赴华钦使,金基正、朴载顺副之……”

    孙旭这是在干什么?他这是在挖安东金氏的根。没有了金洪昌,没有了金基正,再去掉了朴载顺这员干将,安东金氏的‘江山’瞬间就会倒塌。而取代金洪昌的又是谁呢?

    “兵曹判书金基大。多年从戎,剿贼无数,功绩颇着。……躬冒矢石,克复失土,歼除鞑虏,坚忍耐劳,公忠体国……”所以金基大在金洪昌之后坐上了领议政的位置。

    本来兵曹判书之前还有左右议政和左右赞成、左右参赞的,这里头金基正是左赞成,赵汉采是右参赞,可现在这些人里除了一个被提到了的金基正外,余下的几个全都恨不得在大殿内直接消失掉,包括赵汉采这个安东金氏的好女婿。

    “大君何在?升平府夫人何在?可是被尔等逆贼害了?”

    安东金氏的这个继室现在刚走到府夫人这个级别,但这却是安东金氏对于景福宫掌控的象征,要是连升平府夫人也被制住了,金洪昌还怎么能够翻盘?

    金洪昌在殿上旁若无人的怒吼着。他的目光看向了自己的好女婿赵汉采,赵汉采是比朴载顺地位更高的安东金氏外系领头羊,同时他也是丰壤赵氏的嫡子,是沟通安东金氏与丰壤赵氏的桥梁。赵氏的整体实力远不如金氏,但那也是金氏的一个臂膀啊。可现在看安东金氏的这个臂膀却背叛了它的大脑!

    “殿下与升平府夫人自安然无恙,金大人你何以胡言乱语?”

    金基大深吸了一口气,站了出来。

    他知道,今天的勤政殿就是他表演的大舞台。这一场戏压上了整个清风金氏的所有筹码,是他们与陈钟盛串联在一起,又安通丰壤赵氏,这才在不知不觉中控制了整个景福宫。

    毕竟他的妹妹才是名义上朝鲜国最最尊贵的女人,是正儿八经的先王后。

    安东金氏控制了汉城名义上的朝局以后,虽然对景福宫**外外进行了甄别,但是要把金氏这个做了十余年世孙嫔,尤其是做过一段真正拥有实权的世孙嫔、先王后的人脉全部清除掉谈何容易?

    而朝鲜还都汉城之后所整编出的宫廷禁军,里面很是有一部分就是清风金氏控制的人马。清风金氏才是陈钟盛能够一举掌控整个景福宫的关键。

    金洪昌的脑子一点不笨,立刻就想到了其中的关键,“金基大。谁给你那么大的胆子?!你知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

    金洪昌的手指颤抖着,几乎指到了金基大的鼻尖上。

    金基大神色不动。

    这就是败犬之吠,没见其他的重臣就没有一个叽叽的吗?就连被金洪昌招唿进大殿的禁兵在金基大站出来之后,也乖乖的束手就擒。以有心算无心,那就是如此。

    之前先是李中毒,然后是满城的流言蜚语,还有陈钟盛一次次求见李被据后的表现,安东金氏的眼睛都盯到了外面,他们忽略了最最要害的内部。清风金氏根本不需要全盘的策反宫廷禁军,他们只需要掌握几个要害位置,把听自己命令的一些人安排到正确的位置上,然后一切就都ok了。

    终于可以放下心来了,金基大想着。

    整个朝鲜势力的代表都在这里,这一下子就全变成人质了。等到外面的人知道了,安东金氏的党羽就算控制汉城城防军,他们就敢直接进攻吗?

    别忘了,清风金氏在汉城也是有着一定力量的。而且就在汉城一水之隔的西面,那里就是骊兴闵家的地盘,对比清风金氏,闵宏镐才是上国在朝鲜豢养的一条忠犬。

    ……

    汉江之上,一支打着驻朝汉军旗号的队伍正乘船溯江而上。

    闵宏镐站在帅船船艏,凉凉的江风吹动着他的胡须。“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杨文宪真做了一首好词啊。”是非成败转头空,他闵宏镐臭名昭着,被无数人骂了一年又一年,可现在他抓住了机会,那就全部洗白了。

    安东金氏,金洪昌……

    再好的声名今天过后也被全部碾落尘埃中。(未完待续。。)

第六百六十八章 万民表率

    “杀啊……”

    “剪除叛逆……”

    朝鲜最神圣的勤政殿前,一场惨烈的厮杀正在进行着。逼不得已的安东金氏人马与清风金氏所掌控的禁卫直接拼杀了起来。

    因为此刻在景福宫外面,炮声隆隆,闵宏镐统帅的精锐与安东金氏所掌控的汉城城防军正在拼杀,前者在清风金氏的接应下直接进入了汉城北大门,被逼到了悬崖边缘的安东金氏爆发出了最激烈的反抗。

    他们一边用兵扛住闵家军,另一边鼓起勇力,勐攻勤政殿。

    就算大殿里的金洪昌他们都死了,只要能抢回李、先王后的控制权,安东金氏也有了度过危机的资本。

    至于金基正这个安东金氏旁支当中的领袖人物的死,只让外面的金家中人更铁心的拼死一搏。

    金基正这个堂堂赞成都被随随便便的砍了,可想而知清风金氏的手是多么的黑。

    金基正都死了,他们这些金家的中下层的性命不是更不被上头人放在心上?此刻屈服了,保不准什么时候人就被从家中拖出来,赏了一刀吃了。

    宫廷禁军中,安东金氏掌控的人马远比清风金氏要多,现在在勤政殿前经过火枪对射后,已经进入到了白刃搏杀之中。安东金氏的人马至少是清风金氏的三倍。

    金基大手中拎着一把军刀,脸色肃重。孙旭手中也提着一把手铳。满殿的官员都被集中到了偏殿去,殿上留下的只有几个安东金氏集团的魁首。金基正没有了脑袋的尸身扑倒在大殿上,鲜血染红了一地。

    应该庆幸,宫廷禁军没有大炮,而且为了安全考虑,很是有一部分士兵配的还是冷兵器。安东金家的人也把一部分靠得住的城防军拉到了王宫,只是景福宫就那么大一点地方,兵再多也施展不开,大炮更是难以运进来。

    “大君有旨,罪只诛杀首恶,胁从不问!尔等还要一错再错到何时?!”

    “本官金基大,在此立誓,只诛首恶,余者不闻。尔等真要死无葬身之地吗?”

    可惜,这样的喊话根本没个卵用。

    闵宏镐在外面打的很凶,鬼知道什么时候城防军就要顶不住了,安东金家的人已经将打破景福宫视为翻盘的唯一办法了,这是安东金氏包住性命门庭的唯一选择。那里是金基大叫喊几声就能制止的了得?

    “杀,跟我杀。杀上勤政殿,人人都有官做。”

    “这就是掉头的买卖。这时候想退,日后清算就能免得一死吗?”

    “谁杀了金基大,谁就是御营大将!”

    政变、兵变就是靠许诺拉人心的,两边的许诺一个比一个高。人人都有官做,杀了金基大就是御营大将。那些拼命厮杀的禁军这个时候可想不到事后两边会不会遵守许诺,能够这个时候冲在前头的都是铁了心的。

    肃靖门上,闵宏镐登上刚刚架起的望塔,遥望着不远的景福宫,心急如火。望塔上他能够完全看清楚景福宫勤政殿的厮杀,叛军【安东金氏】是占据着绝对优势的。

    景福宫是李氏朝鲜的正宫(法宫)。位于朝鲜王朝国都汉城北部,故又称北阙。而肃靖门就是汉城的北大门。

    两边的距离实际上并不远,但是这么点距离闵家军就是攻不进去。

    城市巷战,火枪的作用被大大的缩水,两边的拼杀看似激烈,死伤速度却远没有火枪来的快捷。

    从太平馆里奔到肃靖门的的陈钟盛勉强还能控制着自己的情绪,“闵大人,派兵去清溪川,去清溪川。放上一把火!”

    “现在已经到了最后关头,手段再酷烈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那清溪川是城防军的家属聚集地,那里一失火,城防军兵心必乱。”

    但这样做肯定也会留下不小的隐患,因为一旦放火就免不了会有人员和财产损伤,这些日后肯定会被解散的城防军,就算回归到了民间也不会忘记这场仇恨的。

    可这关陈钟盛的鸟事啊?

    陈钟盛只要求立刻把眼前的危机度过,那整个朝鲜就真的被剁块装盘,送到皇帝的餐桌上了。至于以后的危机,那是后来者要处理的事情,与他无关。

    承天五年,中国八月初六。战争远离了汉城几年之后再一次笼罩了这座朝鲜的心脏城市,数万人大打出手。

    枪炮声,喊杀声震天,硝烟和大火让整个汉城噤若寒蝉。

    清溪川这条流经汉城的小河被一场大火吞没了很长一段,那两畔本来密密麻麻的矮屋窝棚,化作了一片冒着轻烟的白地。那里是汉城城防军的家属聚集地,这些城防军许多都是汉城的外来户,来到汉城之后就自发的聚集到了一片废区的清溪川。

    后者本是汉城的繁华之地,周边商店和民宅密集,可是在满清统治阶段,被破坏也是很严重的。最后俨然就是一片废区鬼屋。

    闵家军收拢城防败兵,查处安东金氏党羽的行动用了整整三天时间。

    事件爆发的第五天,陈钟盛与金基大、闵宏镐联袂才正式拜见了朝鲜孝懿王后金氏。李现在被朝鲜自己人称唿为正宗,因为他的得位端正,死也死在了抗战中,比起现在王室仅存的李来强出的太多了。

    现在朝鲜王位空悬,李不得人心,没有了安东金氏的支持,升平府夫人自然只是一个普通的府夫人而已,能够有资格临朝听政的只能是金氏,她的地位要比李还要高,而且能服人。

    经过了这一场大震动,安东金氏倒下了,朝鲜政局的震荡却不会轻易地消平,汉城必须维稳。把金氏抬出来,是再合适不过了。

    “全听凭本宫处置?”

    听到陈钟盛的话,金王后脸上露出一抹冷笑。她知道,经过汉城的这一场大变以后,朝鲜的国祚算是走到了尽头。

    如果安东金氏不倒,不管金家的那个女子怀的是不是李家的骨血,生下的孩子一定会是个男婴吧?那样朝鲜的国祚好歹能够持续下去,即使变成了牌位一样的周天子,这朝鲜还是朝鲜。

    可是安东金氏倒下了之后站起来的清风金氏和骊兴闵氏呢?如今他们就是向上国摇头摆尾的一对忠犬,双手恭恭敬敬的将朝鲜送上了那个人的餐桌。

    只因为一个海外封藩建国的许诺吗?

    金氏的眼睛冷冷的看着陈钟盛,这个在朝鲜已经有一段时间的中国使臣,就用一个‘海外封藩建国’轻易地说服了自己的父兄。

    清风金氏的功勋足够封伯的,不管是不是贵爵,那在将来的海外都能某得一地,立下一国,立下清风金氏真正的千年基业。骊兴闵氏似乎也是一样。甚至在南京那位贵人的眼中,闵家的功劳比金家还要更大。

    金氏的父兄全部这一许诺给吸引了,然后就再也无法抵挡。想来闵宏镐也是这样的。

    对比在海外独立建国,和在朝鲜作为一豪门大族存在,整个清风金氏都毫无犹豫的倒向了前者。那在朝鲜名声都臭了大半的闵家又怎么能抵挡这一诱惑?

    金氏在父兄的恳求下自然也趟进了这潭浑水。

    金氏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兄长,然后再看向一脸沉静的闵宏镐,这个当初被自己的丈夫恨之入骨的混蛋,现在……

    金氏按捺下心中升起的愤怒,她一双眼睛又看向了陈钟盛,别看金基大已经成为了朝鲜名义上的政府首脑,别看闵宏镐实打实的统兵数万,但在陈钟盛面前,始终是毕恭毕敬的。这三个人里真正能说了算的还是陈钟盛:

    “金洪昌是戡乱救国的大功臣,在民间声望不低,同时他还是大君的岳父,安东金氏在庆尚道也根基深厚,在南朝鲜名望甚隆,天使,你认为该做何处置?”

    陈钟盛眼睛与金氏直直的对视,似乎看得出金氏真的没心玩虚的了,陈钟盛说道:“金洪昌继续送往中国,他还是朝鲜的功臣。此次兵乱乃金基正一手主导的,为的是以庶取嫡,操掌朝鲜大权。”

    “嗯?”金王后轻轻的鼻音中透着一股惊疑。完全占据了上风后的陈钟盛竟然留下了安东金氏,虽然他斩断了安东金氏的旁支。

    “天使所言深合本宫之意。”金王后轻笑,“就按照天使说的办吧。”

    “礼记有云:‘故上之好恶,是民之表也’。中殿宽厚仁孝,当为万民表率。”这事儿说定了,那就没有金氏什么事儿了。她是被推出来的一块幌子,可不是真正的权力人物。

    陈钟盛三人干干净净的退出宫殿后,金氏跪坐在座位上久久不见动静。

    她脑子里再一次浮现出了陈鸣的影子来,当初的陈鸣并没有给金氏留下太深刻的印象,除了他的年轻之外,不管是仪表,还是言谈举止,金氏觉得陈鸣还没有自己的丈夫更有风范呢。

    可是现在他在金氏脑海里的面目却是那样的狰狞。

    本来已经模煳的面容也变得清晰起来,但就是带着无尽的贪婪。

    上国竟然要吞并了朝鲜!!!

    这是当初的金氏想都想不到的事情。

    自从新罗侵夺了大同江以南的原属于中国的汉乐浪、带方故地以来,作为一个独立国家,朝鲜都已经存在上千年了。

    当初蛮横的镔铁大辽、完颜女真和蒙古人都没有将半岛的气运彻底灭绝,可现在朝鲜的国祚不仅要完蛋了,作为一个国家,朝鲜也完蛋了。

    金氏突然觉得事情是那么的荒谬。

    好好地一个国家就这样的被上国无声无息的吞并了。

    可是现在的朝鲜也真的没有半点反抗的能力。不说内部就有闵家这样忠心于中国的狗腿子,就说外部,济州岛的驻朝汉军杀过来,整个朝鲜也无人可挡。

    更不要说上国在东北和库页岛上部署的兵马了。

    在满清入侵前,近千万的朝鲜人,去年统计后的人口竟然还不足五百万。而上国却是有两万万的人口,两者间完全不成比例……

    而最最重要的是,朝鲜的支柱力量两班贵族在战争中损失惨重。取而代之的一些实力迅速膨胀的势道门阀,在上国强大的军事实力下又显得不堪一击。

    而这些势道门阀在被碾碎了之后,没有广大的中下阶层的两班贵族支持,只剩下大群大群的朝鲜百姓,这些泥腿子或许会敲锣打鼓的欢迎上过天兵。因为上国现在所施行的一些政策与朝鲜国内施行的诸多政策是截然不同。

    那些被上国从清虏手中解救出来的朝鲜人,为什么大批大批的宁愿在上国为奴,也不愿意回到朝鲜为民呢?那就是一个实实在在的现实,他们在上国给人做农奴的生活质量也比在朝鲜当农民好。

    金氏虽然对具体的政治了解不多,却也知道两班贵族的贪婪。

    朝鲜”壬辰倭乱“期间,军粮供应成为首要问题,事实上也不可能再继续征收贡物,因而在忠清道和全罗道改征大米以代替所有贡物。后来朝鲜政府决定在京畿道试行‘大同法’,把以往向宫司为首的中央各司献纳的常贡(别贡除外)及向地方官厅献纳的需米和其他杂物全部废止,代之以对土地一律征收大米的制度,所征收的大米称为‘大同米’。在京畿道试行‘大同法’之后,大约经过了百年时间,除北部的平安道和咸镜道外,各道都逐步实行了大同法。

    在实行贡物制时代,名义上贡物是任何人都须缴纳的,但豪门势家常得以免税,全部负担都落到平民身上,同时由于代纳人剥削严重,宫廷和官府实际收入反而很少。‘大同米’只是有土地的人才缴纳,因而对无地或地少的人应该是有利的。然而,由于依然存在向宫司或中央官厅献纳地方特产的‘进上’和‘别贡’,以及还须向地方官厅缴纳如木炭、蜂蜜、鸡、野鸡之类的物品,佃农身上的负担一点也没有减轻。并且这一政策还引发了朝鲜国内田亩租税加重,官僚、土豪土地兼并加剧等状况,商品货币关系的发展和高利贷盛行,造成了农村的阶级分化。等到了满清入侵前夕的时候,朝鲜民间,普通农民能保守父祖之田业而不卖于人者,十户中只有三两户。农村出现了‘农夫无田,皆耕人田’的现象。农民耕种地主土地,税赋负担占收成的一半以上。除去种子、假贷、岁前之粮,所余仅及收获量的一两成。

    要是打进来的上国天兵宣布在朝鲜施行中国一样的制度,全朝鲜的底层百姓都会热烈拥护上国。

    而如此贪婪的两班贵族在外敌打进来的时候,却根本无有还手之力,朝鲜几次到了灭国的边缘。

    天时地利人和,全都不在朝鲜。

    南京的那位可真是选了一个绝大的好时机啊……

    没有了数百万底层百姓的支持,光凭残破的两班贵族在上国即将掀起的大潮当中,完全就是随波逐流的小舟。更可笑的是,那些刚刚安定下来的两班贵族,没有一丁点想要改变的念想,脑子里想的全是如何趁着秩序重新建立的空档更多地吃进无主土地……(未完待续。。)

第六百六十九章 盯紧皇后家的一举一动

    八月十一日,又是大朝日。

    陈鸣端坐在御座之上,接受百官行礼。

    满朝文武此刻都洋溢着一股喜气,因为汉城的消息已经传回国内了。不仅是飞鸽,就是详尽的细报也通过飞剪艏快船送递到了南京城。整个南京的军民都知道了陈钟盛、孙旭做了好大一场大事,他们的这一盛举直接扳倒了安东金氏,直接将朝鲜这颗果实催到了八成熟。

    这是一个伟大的胜利。

    陈汉不仅要收复了昔日的汉土,还将整个朝鲜拿了下来。

    这甭管民间的腐儒们还有几个嘀嘀咕咕的,反正是陈汉朝堂上是一片欢舞。

    用一句话来形容,那就是,喜气洋洋。

    而且喜事还不止这一桩。

    前往北美的第二批移民也开始出发了,然后就是外贸上传来的好消息,今年的中国外贸对象虽然没有了西班牙人,也几乎看不到了法国人,但英国人的来华船只可半点不见减少。

    相反,随着法国人的商船被拦堵,英国人看到了自己发大财的机会,在茶叶的开支上付出的比往年更高出30%的支出。

    之前的英国,因为高昂【翻倍】的茶叶税,茶叶走私严重。这当中他们的好基友大风车和高卢公鸡就是两大主力。别看法国人和荷兰人年年从中国购买大量的茶叶,实际上他们本身国家里的茶叶销量并不大,主要还是走私到英国去。没有了高昂的茶叶税,走私茶的获益丰厚,绝对不下于21世纪的同行。

    现在法国人被英国人卡住脖子了,来华的法国商船数量大大减少,今年总共才了五艘。荷兰人的走私船也因为英国人的封锁而难度大增,这自然就给了正当的英国茶叶留出了足够的市场空间,这就是今年英国人茶叶贸易上的大爆发主要原因。对于中国来说,这可是一个大好消息。

    甭管英国人的这种爆发是否能够长久的持续下去,总归是一件好事。

    今年的东西贸易从整体交易量上来说,并没有缩水。这就是一项胜利!

    而且法国人与荷兰人拉近关系的那道消息,极可能就是真的。

    虽然这道消息依旧没有得到确切的证实。

    但是七月底从巴达维亚传来了一个消息,荷兰人又在休憩巴达维亚的防御工事了。呵呵,看到这一消息后陈鸣只有呵呵。也别怪他多想,这个时间点上传来的这个消息实在是太有歧义了。

    “大汉立国五年,根基渐稳,民生恢复,国势复兴,实众卿之功也。”

    “朕尽记在心里。”

    “日后必有重赏。”

    北美已经插进去一脚了,整个北美的西海岸都是中国的,勋贵们插进去的空间会很大。陈鸣没想着把他们都堵在那几个港口的。而这些人家派人去到北美切切实实的看过实地之后,甚至在第一批移民抵到北美之前,远征军的人顺回来的很多消息,就已经证实了北美优越的自然环境。

    现在陈鸣要给这些仿佛是嗷嗷待脯的小鸟们的权贵们一个信号允许他们在北美大展拳脚了。而不仅仅把自己的脚步限制在汉津和东京【旧金山、洛杉矶】。

    “北美为新扩之地,幸得诸位卿家鼎立支持,得以凑齐了这诸多的移民。朕在这里是要感谢诸位卿家的。”

    “美洲已经为洋人开垦了二百余年,但因地理之故,彼辈多云集于南美和北美之东海岸,天幸北美西海岸还无人涉及,可供我华夏插足,实乃一大幸事。”

    “今日,数万华夏子民远渡重洋,踏足北美,已经开辟十万田亩,村庄百座,建立属了于我们自己的家园。为我华夏子民经济北美打下了扎实的根基。朕相信,在诸位卿家,还有将来的天下百姓的共同努力下,此北美新土必然会与日俱强,如火如荼。”

    如果这是在酒宴上,陈鸣非于众臣连干上三大碗不可。可惜这是朝堂,这是奉天殿。

    可就算如此,走出皇宫的陈汉大臣们一个个也脸色红润,如同盛饮了一碗醇厚的美酒一样。

    皇帝要大家伙一块共造北美的美好家园啊,这不就是允许大家伙在北美自由发展了吗?虽然现在说这个已经晚了。葛二那家伙跟南洋处和南明州处的同事都要打起来,拿着二十亩地的诱惑硬是从福建拉了一大批移民来,第三波的移民已经要凑齐了。

    但还有明年的不是吗?

    满朝文武的眼睛都盯着北美呢,朝廷对于北美的投入远远比南明州更大。这一点连葛二那个家伙都瞧了出来,还成为了他拉人时候的一**宝。

    那南明州一批移民才多少人啊?都已经开发有几个年头了,总人数比起北美第一年就十万人的规模还差得远呢。

    而想想北美这移民的可怕速度,一年十万人啊。

    牛牛在十三州经营了多久,才有了二百万人。而中国一年就要拉去十万人。

    虽然陈鸣光是移民的大船就准备了上百艘,还把中国外贸公司下属的远洋贸易商船和军队后勤部里的远洋船队几乎给抽调一空,这力度可以说是倾国了。到明年这个数字都不可能如此的继续保持下去,但效果绝对是杠杠的。

    巨大的船队拉过去的不仅仅是人口,还有开辟新生活的所需一切物资,从粮食种子到小鸡小鸭,再到镰刀锄头,一应俱全。这也是大批的中国货物流入墨西哥的一大原因。

    不然的话,一艘远洋海船怎么可能只装三百来人呢。塞一塞,挤一挤,五六百人也平常。中国的移民线路一路上都是可供停靠和补给的港口,不管是库页岛,还是阿留申群岛,亦或是北美沿线。

    海外勘探一局的工作十分扎实,他们在北美的西海岸线上标注出了一个个适合靠岸的地方。这给移民工作带来的太多的方便。

    反正在朝鲜的好消息刚刚传来的时候,陈鸣对于北美的吐口,在满朝的勋贵重臣眼中,那也是可以前者媲美的双喜临门。

    柳德昭晚上下班回到自家府上,就看到儿子、侄子、外甥和府上重要门客全都汇集在大堂,齐齐的等候着他的到来。

    做到椅子上,抿了一口参汤,柳德昭感觉着身子终于轻了一些。

    虽然上午的朝会让他心情十分愉快,可是柳德昭年纪也不小了,一天的工作下来也不是玩笑。

    “你们也都听说了。都说说看,我柳家这一回要怎么占据个先手?”

    那第一批报名移民北美的人当中当然有柳家的人,为首的还是柳德昭的一个族弟,四十岁的人了,没什么大能耐,管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很在行,现在是东京城外柳家村的保长。

    但柳德昭可不觉得如此就够了。如果可以,他希望柳家村能变成柳家镇,柳家镇能变成柳城,成为日后他柳家在美洲立足的支撑点。之前,陈鸣嘴巴还没张,谁也不敢轻举妄动。但是现在,身处国内的柳德昭就必须源源不断地向北美投入资金和人力物力了。

    “人力、物力!”这也就是财力,现在只要有钱,人货都不会缺。

    陈鸣都是调查后才知道,被柳家送入第一批北美移民名录的那些人,实际上另外拿的还有柳家的一份子钱。而几乎所有的权贵家族都是这么做的。这就好比网游小说里,一个有钱途的新游戏公测,各大游戏工会,乃至小开、二代纷纷投身,这些人背后本来就带着大批的人手,可以从一开始就集中力量干大事,那发展速度和水准自然是高出普通的小老百姓很多了。

    而柳家村和与它同类的姚家村、郑家村、石家村等等,也就好比那些游戏刚开局就成列的一个个工会帮派。

    在美洲这块崭新的棋局上,可以说普通的移民百姓很难有超越这些权贵的机会,除了陈汉朝廷这个gm外,真正的游戏参与者只有那些陈汉的勋贵重臣家族。未来的南美国家保不准就是从现在这些不起眼的小村落开始一点点发展的,未来的南美也会像现在这些小小的村落组成的占领地一样变成无数个零星小国组成的大陆,而这一格局能最终保持多久,最后的胜利者又是那些人,那就不是陈鸣能够想象和确定的了。

    “爹,现在这愿意跑去北美的老百姓真不多。”柳家在美洲要立足,要打好根基,总不能一切全指望撒钱吧?要发挥影响力招揽老百姓自愿加入才行。

    还有,柳家村可不是为了在东京的范围内搞出一个繁华村镇,甚至是城镇作为第一目的的。那是为日后的南美开疆做准备。这就需要让他们汇聚起来的人,到时候能愿意跟他们一起走。这个太难太难了。

    “天底下总有穷光蛋,一个县一个县的筛,也要把人凑出来。”为了将来着想,柳家人就必须把这些硬骨头都啃下来。

    柳德昭已经很久很久不联系地方了,可这并不是说他对地方民生就半点不知情。

    四五年的休养生息,朝廷轻徭薄赋,地主减租减息他们不能不去减租减息。

    工厂农场给他们争夺劳动力,移民局更是吞吃穷鬼的无底洞。

    中国农村的穷人少了,劳动力也减少了,特别是这些年里的报纸轰炸、信息轰炸,再加上移民们的现身说法,真真的给中国本土减轻了许多许多的压力负担。

    这些就是社会的不稳定因素。当积累的过多的时候,引发的就是一场场的农民起义;当积累到不堪重负的时候,那就是龙蛇陆起,王朝崩塌。

    欧洲近代几百年中对农民、工人阶级的压榨那么大,为什么就没有爆发翻天覆地的农民起义?而只是资本主义革命?

    那就是因为有新大陆作为他们的压力倾泻地,一旦国内的压力过大,无数的一无所有的农民、破产者就远渡重洋,在陌生、辽阔的新大陆开始自己新的生活。法国着名的短篇小说巨匠莫泊桑的《我的叔叔于勒》,陈鸣可始终都记忆犹新。

    在语文老师的口中,这篇小说是通过刻画了菲利普夫妇在发现富于勒变成穷于勒的时候的不同表现和心理,通过菲利普夫妇对待于勒的不同态度揭示并讽刺了在阶级社会中,人与人之间关系的疏远情形。

    可是这篇文章现在对于陈鸣更大的印象就是新大陆。

    每星期日,我们都要衣冠整齐地到海边栈桥上去散步。那时候,只要一看见从远方回来的大海船进口来,父亲总要说他那句永不变更的话:“唉!如果于勒竟在这只船上,那会叫人多么惊喜呀!”

    父亲的弟弟于勒叔叔,那时候是全家唯一的希望,在这以前则是全家的恐怖。

    …………

    于勒叔叔把自己应得的部分遗产吃得一干二净之后,还大大占用了我父亲应得的那一部分。人们按照当时的惯例,把他送上从哈佛尔到纽约的商船,打发他到美洲去。

    ……

    多完美的新大陆啊。

    有了这块宝地之后,整个欧洲的社会垃圾都有了堆放的地方。何况欧洲社会本身也有军队这个渣滓集中地。

    中国就需要一块这样的负能量倾斜地,可以一口口吃掉本土的沉重负担,让本土可以用更清瘦的身形,快步向前奔跑。而同时这块垃圾堆放地也能一点点变废为宝,反过来还能从原材料和商品市场上反哺本土。

    殖民地,这简直是一个完美的解压阀,与本土构成了一个完美的利益循环。

    也因此,占据着绝对主动的本土势力集团不会放任殖民地超出自己的掌控。毕竟任何势力集团都不愿意看着属于自己的利益往外面飞的,殖民地的本土利益集团也不是傻瓜,任由别人在自己的身上下刀子,他们更希望成立独立的国家,以维护自身的权益,这就是美国的出现和南美独立战争爆发的根本原因。而同期的加拿大和澳大利亚这种经济发展与本土有着过于紧密的联系,本身又不存在现阶段单独发展条件的殖民地,那就只能紧紧地跟本土绑在一起了。

    陈鸣不会压制美洲的发展,因为他对现在的中国有着绝对的信心,有了南洋和澳大利亚作为后花园,中国只要在现在的道路上一往无前的继续发展下去。如此的一个中国,岂会害怕分裂成无数碎片的美洲?

    “在北美的柳家村,代表的不仅仅是咱们一个柳家。还有皇宫里的皇子。以贵妃在陛下面前的颜面,将来这大位之争就是败了,也一定能寻一个好地方。说不准就是这东京、汉津呢。”所有家族中女儿诞下皇子的人家,哪一个眼睛不盯向东京和汉津呢?

    皇帝的宝座终究只有一个,再加上宫里头还有李皇后这尊大神。可北美的封国却会一个接一个啊。谁不想自己的封地更发达呢?

    东京和汉津这俩地方可是真正的风水宝地,而且那汉津城周边更是已经寻找到金矿了。

    “柳家村的发展事关我族之将来。你们下去了都要留心,这件事要放到头等大事的位置上。”

    “朱先生、王先生、洪先生,几位先生为多多有劳,务必在年底把下一批的人员物资都筹备好。”柳德昭有内部消息,到明年的时候这些海运大船就不能全放在北美的移民运输上了,必须要抽调出一部分回归海运,国内的造船业生产力根本就无法弥补这一巨大的空白。所以啊,明年向北美的运输额度都是需要主动去争取的。

    那么这人员物资也就必须在今年就备好。

    “请东主放心。”

    朱先生、王先生、洪先生等几位门客脸色红润的应承下事情。他们在新朝都是无力进入官场的前朝旧人,哪怕是儿孙的仕途都有可能被他们所影响。但是柳家的藩国要是建立起来了,即使这个藩国要比中国小无数倍、弱无数倍,他们也会是旧老功臣。

    将来坐看世界发展,谁会想到世事变幻到哪一步呢?

    现在的一切都是为了更加美好的将来。

    “最后,盯紧李家的一举一动!”(未完待续。。)

第六百七十章 南京的变化

    “夫人快里面请。娘娘已经等着您多时了。”

    李小妹跟前的大宫女一脸亲和的引着小李氏往坤宁宫行去。

    那李氏老两口已经跟着太上皇、皇太后回老家鲁山去了,可国舅一家人还在南京,国舅夫人也一样在南京。虽然小李氏现在身上一无诰命,二无封位,但人家出入坤宁宫那是跟进出自己家门一样。

    陈鸣还没给李琨封爵,要等一段时间,至少把爪洼岛拿下来后,再给李琨封爵,现在还要李家暂时按捺按捺。

    八月的天气也是火辣辣的热,秋老虎厉害着呢。小李氏一身正装,身上穿的里三层外三层的,这一路走进坤宁宫后已经出了一头汗。直到迈进这宫殿内,凉爽才一下子袭来。

    “嫂子快坐下歇歇。”穿着常服的李小妹一脸的高兴。

    小李氏也不客气,选了一个距离李小妹最近的位置坐下,端起茶杯的时候隐隐的向李小妹递了个眼色。

    “你们都下去吧。留本宫与嫂子说几句贴心话。”

    一声令下,大殿里的宫女太监们知趣的走的一个不剩。

    小李氏也不废话,直接进入正题,这才是李家现在最重要最正经的事:

    “娘娘吩咐的事情已经有了点眉目,柳家已经在动了。柳德昭把自己的儿子、侄子都派出去了,还有好几个得力门客……”

    小李氏把李家侦察到的柳家动作娓娓道来。那可不是小打小闹,完全是全力以赴。

    李小妹脸上慢慢的露出了笑容,“我就知道,柳贵妃是个知趣的人。”在陛下已经松口让勋贵重臣们插手美洲的事后,柳家立刻就如此劳师动众的准备起来,那当然可以理解成他们对美洲的重视,也可以从另一个侧面来表明他们没有对储君大位志在必得倾尽一切的决心和毅力。

    可李小妹有。

    为了儿子的储位,为了陈鼎的将来,整个李家都完全豁的出去。

    柳家实力很强大,李小妹当然不会因为柳家现在的举动就对他掉以轻心。但这是一个好苗头不是吗?不然的话柳家那还不是要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到国内的发展上来啊?

    纵然这还因为柳家贵妃诞下的皇子年龄还小,还不到柳家为之冲锋陷阵的时候,柳家现在的举动也让李小妹松了一口气。

    真正有意于九五大位的人,会因为年纪小就放松心情吗?翻看中国上至春秋战国,下到明清前朝的正史野史,多少外戚豪族在儿子还在襁褓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在筹谋,开始在凝聚实力了。

    干大事是离不开钱财人手的,大批的人手和资金用在了北美,那就是在消弱自己在国内的势力。

    柳家的举动在这一瞬间里让李小妹都笑了出来了。

    没有办法,柳家对她的压力太大太大了。

    先是柳挽云的贵妃位,那是宫中仅次于她的存在,老大总是对老二最保持警惕;再是柳德昭的前途,内阁重臣;李琨将来就算把李家的产业发展的再打再打,能比得上位高权重的柳德昭吗?

    中国是官本位社会啊。就连陈鸣的枕边人现在也把当官看的比经商更有‘前途’!柳家的实力太强了。

    内有高位后妃,外有国家重臣,这完全就是夺嫡的架势。

    “嫂子,你回去告诉我哥,除了柳家,其他的姚家、石家、冯家、郑家等等,全都要盯着。尽可能的查清楚他们的举动,不然我这心里头就难安稳下来。”

    李小妹手拍着自己胸口,脸面不自觉的已经升起了一片红润。

    天知道她这个位置是多么的亚山大。特别是李小妹这些年翻看一步步史书,造反当皇帝出身的那些开国帝王的皇后们,从吕雉开始,到马皇后结束,可以说开国皇帝本身对于自己的原配夫人那普遍是很好地,除了刘秀这个渣渣以原配皇后这个立场来说。但事情就是那般的奇特,这些开国皇后们的下场多半是很凄惨的。

    吕雉的下场就不说了,刘秀的原配夫人郭圣通挺悲催的,隋文帝的独孤皇后活着的时候很牛逼,可是几个儿子自相残杀,难道不是一个母亲最大的悲哀吗?唐朝的开国皇后不论是窦皇后还是长孙皇后,子孙的相互残杀那都是一个母亲最沉痛的悲伤。赵匡胤的三个皇后就更不用多说了。而朱元璋的马皇后嫡子早死,嫡孙失国,如果在天之灵有知,那也一定不美好。

    纵览这一个个开国皇后,李小妹再想想自己,她觉得自己的地位并不脆弱,就算陈鸣后宫有宠妃,自己也不至于落得郭圣通的下场。但是李家的缺陷也太明显了,国舅爷有,却没法子在官场上立足根脚。李家在官场上没有过硬的实力支持,以后夺位的时候就要花大功夫去弥补了。

    这个担子太沉重,可不能完全压在小陈鼎的肩膀上。

    而被李小妹视为最大敌人的柳挽云,自己的亲爹就是内阁大臣,下一届内阁十有八、九还能更进一层楼。这是多么大的优势啊。

    其他的皇子背后,一个个也多多少少有着军政上的支持,这些人不管位置高低,他们已经在陈汉这个体制当中全力发展这么多年了,在社会的方方面面上都有着攀枝错节的关系,而李家又才发展了几天?

    现在的中国可还是人情社会,官本位!

    “娘娘……”

    小李氏的唿唤把李小妹从遐想当中唤醒,“娘娘,那咱们家就……,依旧不动?”

    随着陈鸣的张口,整个南京的勋贵重臣们可都精神了起来。而李家,到现在为止还没有继续向北美做二度运动的半点苗头。

    “不动!”李小妹眉头间全部都是坚定。

    就是不动。有什么好动的?她是正宫,陈鼎是嫡长子,娘俩现在就奔着皇位去了,那也是顺理成章,有什么好动的?

    现在她就要向全天下宣言,自己的儿子就瞄准了储位!

    何况就李家的这点本钱,建立在一**贷款之上的商业集团,北美、本土只能二选一,根本无力兼顾两面的。

    ……

    在整个南京都骚动起来的时候,小李氏对于坤宁宫的‘拜访’,没有引起任何人的主意。

    但是在一个个勋贵家族都在抓紧时间筹备物质和人力,都在拉拢人才向着北美投送的时候,稳然不动的李家却像黑夜中的一只萤火虫,那般闪耀,那般吸引人的眼球。

    说李家稳然不动,这并不是说李家就不招揽人手了。李家时时刻刻都在招揽人手,李家所掌控的企业和股份已经相当不少,因为他们能一次次从银行无抵押贷得款来。然后这些银行的支票就会换成了一家家工厂和一笔笔股份,而拿到银行支票的勋贵重臣家族,根本就不给银行支票兑换成实实在在的纸钞的机会,就将它们变成一批批开荒种地所需要的人手和物质了。

    而最后拿到这些支票的工商界中人,更大的可能也是直接将这些支票再一次还回到银行中,以来抵消他们的贷款和利息。

    被国家掌控着的印钞权这些日子里多印刷了多少钞票,除了朝堂和央行最核心的几个人外,鬼都不知道。

    反正高速运转的流通让这些支票所代表的金钱在不停地转手之中迅速的融入了社会当中。

    而且在这一过程当中,越来越多的目光触碰到了职业学院和技校。这种人才的快速培养机制,在短短时间里受到了五十家以上勋贵重臣家族的资助。大批的在校学生都被这些家族挥舞着‘就业合同’诱惑了再诱惑。

    同时一批新的技校和职业学院也在火速开办和筹措之中。

    整个北美的‘大开发’行动,所带动起来的社会力量是如此的巨大。眼下运动起来的还只是勋贵重臣,当整个社会都投入到其中的时候,这必然会成为中国社会迅速前行的一个大马力发动机。

    现在李家在陈鸣的允许下,靠着一笔笔借款,迅速扩充着自己在国内经济政治领域的影响力。他们在全力扩大自己在本土的势力的同时,也几乎在向所有人宣告了陈鼎对于皇位的角逐。而他们的对手却几乎都在全力的向着北美输出着本家族所能筹措起来的全部人力和物力。

    那么,未来的时间中,等到双边真正刺刀相见的时候,究竟是专注于本土发展的李家更具优势,还是现在为了谋求后路经营北美的对手们的综合实力更强?

    陈鸣心里也没有谱。

    可他能肯定的是,十年或者是十几年的时间,足够中国与北美构成某种意义上的经贸循环,届时陈鼎的那些竞争者背后的势力在美洲的力量,未尝就不能沟通他们在本土的关系。低附加价值的原材料也是一种力量!

    陈鸣的眼睛始终都在盯着整个勋贵重臣的,李家人的动作,柳家等家族的动作,他都一清二楚。在不考虑孩子的情况下,很难说在最后的时刻谁能够给自己的扶持目标更大的帮助。

    现在陈鼎的最大优势,还是他自己。

    因为陈鸣也挺愿意让自己的长子接下自己的大位的。建立一个如此的传承规矩,为日后必然发生的变革创造条件。

    而同样在李家人悄悄盯着柳家、石家、姚家、郑家、冯家等等竞争对手的时候,更多双眼睛当然也在盯着李家。树大招风的李家可比柳家的优势更大更明显。帝后和睦,皇长子聪颖,素来的皇帝和太上皇、皇太后、太皇太后等的喜爱。这就是李家最大的本钱。

    他们当然发现了李家的动作,李家人也在大肆的抢夺人才,只是这些人才不是铁匠、铜匠、泥瓦匠、皮匠、篾匠……,而是经理掌柜、账房会计,还有诸多学院的尖子生。

    ……

    一辆马车跟在沈源的背后,沈源从进城门后就下了马车,自己走路了。

    离开南京已经好几年了,沈源再看着眼前的南京城感觉着像是处在另一个城市。

    除了那宏伟的城墙,南京城哪里还有自己熟悉的半点印记?

    那临街的店面就没有矮于三层的。五层六层的建筑都不时可见。而且这些高楼建筑明显带着新时代的味道,也就是沈源最最熟悉的竹筋混凝土。

    是的,竹筋,是竹子【将毛竹削成一定厚度的竹条(必须保留竹青),经一定处理而成】,不是铁条,也不是钢筋。

    眼下时代的中国钢铁产量根本就不能支撑举国大建设中的钢铁供应,所以只能用竹条来替代。上个时空五六十年的开国初期,兔子也搞过这东西,以竹条代替钢铁,还专门做了系统研究。

    数据表明,在强度、硬度和耐久上头,竹条比之钢筋当然存在着不可避免的缺陷,但也并不是屁用没有。专业的建筑术语竹筋混凝土的各类指标都完全达到了在困难局势下取代钢筋混凝土的资格。

    沈源不知道这南京城的建筑与秦皇岛的建筑是不是一样的竹筋混凝土,他只需要知道这些建筑是混凝土就足够了。就直接的将它们完全归类到同一类建筑当中。

    道路上多了一条条白线,一个又一个巡警和交警随处可见。老式的两轮马车几乎看不到了,放眼望去看见的更多的是四轮马车,还有一列列从身边行过的有轨马车。

    现在这有轨马车就是城市的一张名牌,只有经济政治发展到一定高度的情况下,那城市中才会出现有轨马车。所以这东西也几乎都是在沿海有,越往内陆深入越少见。

    穿着绿色马甲的清洁工人,套着红袖筒的缉查,跟秦皇岛倒是没什么不一样。可是跟沈源记忆里的南京城,却有太大的不一样。

    当年才十七岁的沈源离开南京去四川工作,政治学院武汉分校的培训结束后,人就直接去了四川,然后他又从四川到了秦皇岛,这南京城一别就是七年时间。

    对于变化日新月异的南京来说,七年的时间,太漫长太漫长了。现在的南京对于沈源而言,那可不就是一座完全陌生的城市?

    除了他的父母弟妹还在,沈源觉得自己跟现在的南京已经没有太大的牵连了。这就是一座崭新的城市,一座他即将展开学习和生活的城市。

    二十四岁的沈源作为地方优秀官员被选派到南京的中央政治学院培训学习,为期一年。

    在这一年里,沈源同时会解决掉自己的终身大事,四年前他的妻子难产而死。然后沈源被调去了秦皇岛,厉害了那处伤心之地。秦皇岛那地方甚是偏僻,几年时间里也没有寻到一个好姻缘。这继室虽然不比原配,可也不是如夫人,什么人都能往家里抬,那也是要讲究条件的。沈源虽然死了原配,但本人还很年轻,身为官员也没有嫡子。在眼下这个时代,一个二十四岁的鳏夫,只要有本事,再找一个继室轻而易举。

    随着沈源要回南京中央政治学院培训一年的事情正式敲定,南京城的父母迅速为他敲定了一场婚事。过不多长时间,沈源就要当新郎了。

    “哥,大哥……”

    叫喊声传入沈源的耳朵,虽然跟弟弟已经很长很长时间没有见面了,但是自己兄弟的叫喊声,沈源还是那么的熟悉。

    抬起头。

    就看到马路对面,一个穿着军便装的年轻人正蹦跳着朝他招手。这就是沈源的弟弟沈荃。

    他知道自己大哥最近几天会到南京时间没法确定,所以一有时间就往下关码头跑。可是今天他还没有到码头,在路上等有轨马车的时候就碰上了沈源。别看哥俩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但沈源变化不大,沈荃一眼就认出了自己的哥哥。

    沈荃是高兴坏了,禁不住红了眼睛,俩兄弟在街头抱在了一起,眼泪都是哗哗的流淌。

    带着身后的马车,两个年级相差了两岁的年轻人走到了一起,一个朝气蓬勃,沈源的弟弟沈荃现在南京税务系统工作,收入也相当不错;一个沉稳大重。沈源的身体年纪别看只比自己兄弟大两岁,可是心理年龄,他比沈荃大的就太多了。

    与二十二岁的沈荃作比较,沈源不是一个年轻人,而似是一个经了风吹雨打的中年人。

    “哥,南京的变化大吧?咱家离着很近,就在前面不远……”

    “大,很大。我都要认不出来了。”

    沈源现在很能理解贺知章的那句诗: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心有同感啊。

    他的年纪不大,但他的心很老了,这眼下的南京城给他的感觉就是如此。就像他现在对面那家茶庄打出的招牌上的雅安黑茶的史一样老。

    当初他作为稀罕物向老家邮寄了两块康砖,家里人都没有见过这种主销川西和西藏的茶砖,可现在整个雅安黑茶的毛尖、芽细、康砖、金玉、金仓等一系列花色,在南京城里这家并不高档的小店内,就全都可以买到。

    “这变化真大啊。”

    一切都改变的太多了。(未完待续。。)

第六百七十一章现在的社会,现在的中国

    “大哥,这就是咱家。”

    随着沈荃的话音落下,兄弟俩拐过一个拐角,一栋四层高楼耸立在沈源的眼前。这就是沈家的新家了。

    完全新式的楼房建筑,沈源对此很熟悉。他在秦皇岛时住的也是这种高高的楼房。只不过他落脚的单位住宿楼可远没有住宅楼的条件好,而且因为当初设计出了漏洞,盖了足足六层,结果提水的蒸汽机只能勉强把水送到第四楼。于是,无数人就视那五楼和六楼为畏途,天天提水上五楼和六楼,啥概念?

    沈源的级别低,只配给了一套一室一厅一卫一厨的小房间,他的那个随从整天里都只能住在客厅。每天早起的第一件事就是收拾铺盖,卷放到小阳台去。

    但几年的时间下来,沈源倒是觉得这种套房也没什么不好的。他已经适应了这种居住模式!

    以沈源的收入他当然可以在城区里租下,甚至买下一套三室一厅的大套房,但沈源没有。因为他要攒钱,而且他不能确定自己在秦皇岛还可以干几年。所以现在的沈家除了眼前的这幢三居室的房子外,在不远处还有一套三居室的新房子,这可是耗干了沈源全部的积蓄了。

    连川西和东北的军民股份制公司的那点股份都卖掉了。就是为了能在南京买下一套房子。他很快就要成婚了么。

    眼前的这栋四层高楼里一共住了四十户,在南京城这算是年头最早的一批住宅楼了,高楼一共有五个单元,沈源家在乙单元二楼乙一。

    这套房子是沈家的老房子被拆迁后,那个顺丰地产公司付出的赔偿,另外还有一百银元。说真的,那个时候,人家顺丰出如此的价格已经很够意思了。可是现在再回首看看当年的价格,再看看眼下南京的房价、地皮价格,沈家那真真是亏了血本了。

    当年那一百银元解决了沈家不少难题,至于这种在这个时代的人眼中十分别扭的房屋也被沈家人接受了。

    沈父沈母一间屋,沈荃和妹妹各一间屋。

    然后沈荃成婚,然后妹妹出嫁,然后沈家的第三代人出世……

    再不适应,这也是套遮风避雨的房子不是?

    所以沈家在这里一住就是这么多年。

    住到沈荃结婚有了孩子,住到沈源的小妹嫁人。

    住到去年沈源终于攒够了钱,让父母在南京城里再度买下了一套新房。

    近乡情怯的感触并没有在沈源心里生出,进到家门口,当房门被打开,看着爹娘那熟悉却又苍老了不少的面容,双膝跪地的沈源刹那间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埋头痛哭。当年他在四川成婚,父母都没有在身边啊。他的原配难产离世,丧妻丧子之痛也是他独自一人默默地承受。

    沈父沈母更是泪水横流。因为他们知道,为了这个家,他们的大儿子付出了太多太多。

    “傻孩子,快叫大伯。”沈荃的媳妇就在一旁站着。

    现实条件决定社会风俗。当一栋又一栋高层住房楼在南京城里不停地拔地而起,当越来越多的南京人住进了这种’狭窄’的公寓楼里,原先的那一套女人不见外男的礼教风俗就迅速的被无情的现实打破了。虽然对比整个中国社会,这样的人家终究是小数,但这就是一个苗头,一个趋势,总有一点少数会变成多数的。

    因为随着时代的发展,城市当中的住家户的居住面积只会越来越少,这种现象会越来越普遍。而在社会的影响力上,是城市影响农村,而非农村影响城市。

    当然,留客在家吃饭的时候,女人还是不会上座的。

    可今天这是家宴。

    饭后,眼睛红的跟兔子眼睛有的一比的一家人,先下楼带着沈源到一样距离不远的新房那里,留下沈源的那长随打扫房间,整理物品。沈源是又跟着父母兄弟回到了家中。

    离别多年的亲人一朝相见,那是有着无数的话语要倾吐。而且沈源要重新了解一下南京,还有什么比从自己亲人口中得知的消息更可靠和详尽的吗?只是一个突发的变故打乱了沈源的打算。当一家人回到家中的时候,发现沈家来客了。

    张大海有些局促的坐在凳子上,身边是他家老三张大江。他与沈家并不熟悉,今天甚至是他与沈荃的第一次见面,是他家老三张大江与沈荃熟。

    因为张大山和张有财两人的参军,张家受到了优待,不仅张大海进入了技校,张大江也顺利的进入了技校。倒是张家兄弟里年纪最小的张大河,正正经经的读起了学堂。跟自己二哥一样进了技校的张大江学的不是铁匠,而是厨师,现在在南京开了一家小饭店,沈荃常去吃,一来二回的两人就都熟悉了。

    而他们这次来的原因是张大海在南京边上的太平府盘下了一家弹簧作坊,为了这个作坊张家人可以说是掏空了自己的家底积累了,张大山、张有财都要举债借钱了。因为现在这弹簧的生意有多么好做是眼睛都看得见的,只要质量过关,那根本就不愁销路。张大海六月里把作坊盘了下来,现在已经快两个月了,生意很好,钱挣了不少,要想回本用不了多久,但税也出的让人心疼。何况张家还准备接着进军马车市场呢,这交易额就更大了。

    人在有外债作为压力的时候,那就总想节省一切的金钱。中国人普遍不喜欢欠债,张家人也是如此。

    张大海当然不敢偷税,可是合理避税却是可以做的。这在中国东南地区已经是一个公开的秘密了。虽然中国社会上还没有专门的会计师事务所来做这一行,在中国,所谓的会计还是很传统的账房先生。能够帮忙‘合理避税’的人,几乎全部都在政府的税务部门。因为现在的中国只有他们一边对税务细节了如指掌,并且掌握着专业的算账技巧,另一边身上还穿着对口的官皮。

    那简直是既当运动员又当裁判。

    而且太平府【芜湖、当涂】就在南京的西面,往来不需要一天的时间,间隔很近很近。

    “你是要我去给……”

    沈荃嘴巴都长大了。他很想笑,你张大江能不知道他的底细吗?他沈荃在税务系统干了才两年啊,还属于绝对的菜鸟,他哪里拎得起这个活啊?

    虽然这外快来钱很快,但这活儿却也不是谁都可以拎得出来的。你必须把税收方面的条条框框全都吃透,不然人家恭恭敬敬的把你请过去了,忙活了半天却只整出了寥寥的一点来,这就丢大人了。

    税务部门的不少人现在都接私活,因为朝廷没有做具体的规定吗。没有人会放着钱不拿,而且开启这个源头的人还是九州商会。

    这背后有着什么样的盘算,陈鸣不发话,谁也不会主动挑事。

    “二哥。你资再轻你也是做了两年的人啊,这里的道道那还有不明白的?再怎么着也能减少一些税不是?我也没求你一下子就把避税做到极致,是能省下多少是多少。而报酬,就按市面的规矩来,绝对少不了您一分钱。”

    张家兄弟结交的不是现在的沈荃,而是将来的沈荃。只要沈荃能够在税务这一块干下去,那就是一根不能忽视的人脉。

    随着国朝鼎立,这军属的地位伴随着参军热潮的回落,也有了一定的弱化。张家就是靠着张大山和张有财的军人的身份发家的,可特殊阶段过去之后,一切回归到‘正常’态势下的中国社会,军属变得有点不值钱了。尤其是以已经‘发家致富’的军属,毕竟这整个社会上的如此的军属太多太多了。倒是那些生活还贫穷的军属‘威力’更大一些。

    张家人做生意,在军属身份不断变弱的时候就开始编织自家的人情网络,在东西在眼下的中国再度成为了很关键很关键的一个社交媒介。张大江因缘巧合的与沈荃结识了,并且打下了不错的交情,这就是先天上的便易。

    南京是距离太平府最近的大城市,也是未来张氏的马车必须要涉猎的市场,沈荃即使身份一般般,可他有个好哥哥。那是能作为地方优秀官员参加中央政治学院培训班的人物。

    面相憨厚的张大海和张大江兄弟实际上已经把一切都调查好了,别看张大海那个局促模样,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老实蛋本分人。

    这些事情不要说沈荃了,就是在一旁全程观看的沈源怕也一点没有察觉。那张家兄弟的表现就像根本才知道有他这个人一样。

    所以啊,千万别以貌相人,那样真会吃大亏的。

    ……

    沈源在一旁就这么看着,面上不漏声色,心理面却惊讶极了。这种事儿他不是没听说过,可在秦皇岛,他却没有亲眼见过一次。而他这才回到南京的第一天,就直接看到了这种‘传说中’的合理避税,南京本来很陌生很模煳的形象在他脑海里有增添了一笔浓浓的勾勒。

    “爹,要是按那张家兄弟口中的市面规矩来说,老二这一个月能多拿多少钱?”张家兄弟带来的礼钱就足足有500华元。

    “老二对我说起过这事儿,张家的那个弹簧作坊一个月能有两三万块的流水,要是加上了马车生意,怕是数字还要翻倍了。这大大小小的税加一块就不是一个小数字了,要有小几千块了。”

    “老二要是能把握住这个机会,张家每个月怎么着也要给个一二百块。”

    这收入加上沈荃的工资已经不比沈源这个当官的俸禄低多少了。而张家的弹簧作坊还只是一个小不点,那些给大商会盘账的大拿岂不是还要高出十倍、几十倍的收入?那比起他们的正常工资来就高的太多了太多了。沈源也由此生出了一个不解来。

    等到沈荃将张家兄弟送走后回来,沈源就拉着他道:“给公司企业做合理避税,这收入不低啊。怎么就没人专门干这个?整个南京市场都是公家的人接私活吗?”这种现象直观上让沈源有点接受不了。这是在做第二份工作的节奏啊,还是绝对的高薪水。

    “不止是整个南京,上海、宁波、苏杭、扬州,整个东南都是。”在南中国这就是一个公开的秘密了。

    沈荃一点没有顾忌的对大哥说:“至于专门做这个?就风险太大了。没有这身官皮,那些前一天还求着你帮把手的老板,转眼就会把你忘在脑后。最重要的是,朝廷也没说不允许税务系统做私活。只要上头没有强制性法令下达,那就能做一天是一天。”谁不想套一身官皮啊?虽然这事儿怎么看都长久不了。“再说,现在那些给大公司大企业做合理避税的人,别看一个个都不露面,那一个个都是税务系统的大拿。

    甚至有的人已经开始带小弟了。”

    沈荃的话实际上还有另一个意味,他在对沈源说:别把技能看的太重了。要是身上没这身官皮,那些工厂公司老板未必会找上门来。

    因为任何一个利益团体都会护食,这是一切有思想存在的物体天生的本能。

    税务系统也会护食。这一现象的演变过程当中,不知不觉的税务系统就已经将这‘合理避税’当成了自己的固有利益。

    “哥,你都不知道。一些地方的税务局查账的时候,甚至都会先问那企业公司的帐是找谁做的。那必须是税务体系的人,不然就等着倒霉吧……”

    税务部门黑起来那才是真正的黑。大环境如此持续着,这块利益根本就不是外人能随随便便就伸手的。

    不要说社会上本来就缺乏这种让企业公示合理避税的‘盘账高手’,就算真的有了这样的‘盘账高手’,那些经商做买卖的人有几个敢得罪税务部门?就算背后有大背景的商家也不会跟税务部门硬碰头吧?

    “这都还要等朝廷下制度,税务系统接私活,这种事儿照谁说,都觉得不靠谱。就看朝廷什么时候手起刀落了。”沈荃想到了系统内部的一些小道消息,税务系统内部都有很多人觉得会是下一任内阁来操刀。今年应该是最后的好时候了,这次换届是一个节点!

    “不过这事儿倒是把会计这一行给炒的火热,哥,你在外地你不知道。这两年,每年六七月里,全国各地的人都跑来上金陵商学院会计专业报名考试啊。这些人经过商学院的考核后,有的人成绩优异,那么可以获得旁听的资格,百分之九十五的人都连旁听的资格都没。就顶多是挂着金陵商学院的名头参加成人高考。”

    “有能耐有毅力的,就一科科跟着商学院的正规考生考下来,等拿到会计师资格证后,那就苦尽甘来了。”

    “但大部分人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现在已经是承天五年,再有不到一年,也就是明年夏天,人家商学院会计专业的第一批学生就要毕业了。税务系统的好日子也该到头了。人家商学院毕业的专业人士,他们在商学院学了三年,虽然经验没有税务系统的人丰富,可人家的知识点是一点不少。”

    “到时候肯定有一场大冲突。”

    “特别是明年内阁要换届,税务系统赚外快的日子我觉得长久不了了。”……

    沈荃嘟嘟啦啦的说了一大堆,沈源全都听进了耳朵中。(未完待续。。)

第六百七十二章 官场

    刚刚进入深秋九月,一个消息就引爆了南京的官场。冯廉,也就是那个一手砍了自己第一任孙女婿的冯英廉,上书辞官了。稳定了数年的陈汉官场也由此拉开了一场声势浩大的变动。

    冯廉的位置并不关键,没有入内阁,他是国家邮政局的总监。

    这个职位轮权利当然远不能跟工商总局的一把手位置相比,要知道邮政局与邮政银行可是没有直接的关联的。本来两边所共有的那点缘分在邮政银行成立之后的年月里,不停地被阁内分割,现在它们已经是两个完全不相连的单位了。

    但是再怎么降低邮政局的格调,邮政局的级别也摆在那里的,人家就是千年万年的从二品,也比你正三品的中原、江南、粤东等巡抚高出一头去。

    从明清以来,再也没有那个时期比现在的陈汉如此的等级森严。

    三品官与从二品直接就隔着一条永远迈不过去的沟壑,在品级上把中央部位与地方封疆大吏的品阶错开。而从二品与正二品之间的也同样宛如一道天堑,那代表着入阁和不入阁。这一规定在日后或许会被改变,地方大员的地位有点低了,但是在这个时候这就是铁打不动的规则。

    再有从一品的左右次辅和正一品的首辅大臣,陈鸣直接限定了正一品官职的限数,用稀少的数量来为正一品官位的崇高地位做出最好的注释。

    新朝鼎立已经过去了小五年时间,那种规则经过五年的时间也已经有了初步的建立,从地方封疆大吏直接官拜内阁大臣的好事几乎要消失了。

    正三品、从二品,然后再是正二品。

    一个台阶业一个台阶的攀登,已经成为了官场上的秩序。所以冯廉留下的这个邮政局的宝座才那么的吸引人。坐上去那就是从二品,不知道下一任内阁阁臣选拔的时候会不会置身其中呢?

    虽然这样的可能性很小。但你挡不住众多对内阁心向神往的封疆大吏的妄想啊?

    他们如果在内阁选拔前不把自己的品级从正三品变成从二品,那么这第二任内阁就绝对没有他的份了。他们连进入那个名单的份儿都没有,而下个五年他们是不是还能给在位,那就谁也说不准了。

    再有就是冯廉的这次告老,影响的更有皇宫大内的皇子,他孙女诞下的小皇子也算是第一个宣布退出皇位角逐的主儿了。

    或许日后的中国官场还有第二个、第三个退出皇位争夺的皇子出现,可是第一个总是那么的吸引人眼球。而且无数双眼睛也在看着李家的表示!

    对于已经宣告了对储君之位发起角逐的后族,李家必须用冯家表现出自己的大度,那就像被千金购买的千里马马骨!

    ……

    岳文海乘坐着马车前往俄罗斯使馆,脑子里却还在想着自己老亲家所说的一些话,冯廉留下的那个位置他是不用想了,陈聪保他年后一个从二品官位。但是到了那个位置想要再往上爬,别看陈聪是内定的首辅大臣,他也不敢打包票。因为他与陈鸣隐隐有一个默契存在,这第二任内阁结束之后,就是他退出官场之时。根据皇帝话语里透出的意思,到那第三任内阁的时候,把任命方法似乎还会有一个大的转变,审核小组这样的存在绝对不复存在,皇帝透出的话头意思是另有一种法子,他已经有了构想。

    俄罗斯在南京使馆前前后后建设了一年多,不是因为俄罗斯使馆的占地面积大,而是因为俄罗斯人的要求高。叶卡捷琳娜二世把这座使馆当成了俄罗斯在东方的颜面,要求完全是纯味的俄罗斯式建筑必须要有浑圆饱满的穹顶,俄罗斯叫做战盔式穹顶。内中的装饰也带着纯正的斯拉夫味道,这就浪费了太多太多的时间了。

    结果这俄罗斯大使穆拉维约夫开馆都很长一段时间了,正儿八经的使馆现在才正式落成。

    穆拉维约夫别看人长的很粗狂,留着满满的胡须,高大的个子,远处看仿佛一个大毛熊。但脑瓜很聪明,他敏锐的抓到了现在这个良好的机会,召开了一场规模盛大的晚宴。逼近请来了彼此间气息近来越发的古怪的英法和荷兰人,还大撒请帖,邀请了很多陈汉官场大员。

    那一个个全都是三四品的人物,背后或多或少都有干系。

    穆拉维约夫这是想把自家使馆的‘开业大典’做成一个大平台,来供诸多的人来相互间的交流一二,如此会对俄罗斯使馆在中国的处境相当有益。

    中国的传统文化就致使中国的社会缺乏这种大规模产生交集的场合,而所谓的舞会又真真不能被这个时代的中国人接受,比如这穆拉维约夫就没扯什么舞会,这一点在请帖发出的时候都特意的标明了。舞会这玩意儿,还是在华的西方人自己玩的居多。

    俄罗斯人的这座使馆一共花费了小百万华元,因为涉及外交,顺天府还给这座建筑的施工公司行了很大的方便,要不然,别说是不到一百万万华元,就是再多出一个二三十万华元也打不住底儿。

    逐日建筑是三层的楼房,带着尖尖的顶子,外面勾勒着红色。院子里散落着一座座雕刻,还有一座一人多高的圣母抱子雕像。

    现在俄罗斯这座使馆都要成为使馆区内的标志性建筑了,别看他们落脚的晚,但人家拖的时间长,长的整个南京城的人都知道。而且建筑外表很漂亮。

    虽然让中国人选择,几乎不会有人去选择俄罗斯建筑。但是民族的文化差异再大,人类的很多审美观也是相同的,漂亮是可以超越民族和文化的。

    就好比这几年里的欧洲人不停地在赞美圆明园的美。这座至今被陈鸣深藏在皇宫中的万园之园,没有对普通百姓开放,却对功臣勋贵们敞开了大门,有几个洋人也跟着进去抽了热闹。

    可能很多的老百姓都不知道,在承天三年,圆明园的修建依旧在继续了。干隆时代曾经做的一些首尾归化,在蒋友仁等西方传教士的努力下,都摆到了陈鸣眼前。然后他就下令接着修建了。比如那大水法北侧的高台西洋钟楼式的大殿远瀛观。

    在中西商量北方贸易港埠开通的时候,罗伯特、佩里埃等人都亲自到过天津,自然他们也没有错过间隔不远的北京城。紫禁城、长城和圆明园是给他们留下印记最深刻的三处建筑。

    佩里埃说圆明园的西洋景区集美景佳趣于一处,凡人们所能幻想到的、宏伟而奇特的喷泉应有尽有,其中最大者,可以与凡尔赛宫及圣克劳教堂的喷泉并驾齐驱。最后他得出了一个给自己脸上贴金的结论是:圆明园者,中国之凡尔赛宫!

    陈鸣听说了只是呵呵一笑,你要尊重一个老朋友的民族尊严么。

    再说了,凡尔赛宫本身就是高卢公鸡最美最尊贵的地方,佩里埃用本国最最拔尖的凡尔赛宫来与中国的圆明园比,这本身就是对圆明园最高的褒奖。可别忘了佩里埃的身份!

    俄罗斯人玩了漂亮的一手,打了一个好广告。

    陈鸣一点也不介意!

    因为俄罗斯人的风头刺激的只会是英国人。法国在中国的使馆注定要关闭了,或许北美战争结束的时候,中法之间会迅速恢复正常的外交关系吧,但现在来说法国人必要对中国人说拜拜了。

    现在距离八月份是越来越远了,陈鸣也越来越能确认皮埃尔那个情报的正确性,大风车真的有跟高卢公鸡混到一块的可能。他们对法国人的船只真的是寄予了一切的方便和掩护。

    ……

    岳文海的马车在俄罗斯使馆大门前停下,走下马车,岳文海第一次在夜色里遥望俄罗斯使馆。这一瞬间里真让他有股子惊艳。

    灯光、蜡烛把整个主建筑照亮,一盏盏风灯在夜风中照明着自己所处的角落,点缀着夜间这美丽的画面。尖尖的房顶上也有灯火,大小不一的窗户中都透着光明。

    岳文海大步的走进大厅,华丽的水晶灯亮的耀眼,据说整个使馆里光灯具的投入就超过了五万华元。

    大大小小的雕塑作品和大幅油画都是从欧洲运来的,并没有算入整个建造费用中。柔软的高背沙发上已经坐了一些人,可看到岳文海到来他们纷纷起身,很多认识或不认识的人都聚到门口跟岳文海打招唿。

    南京商圈的商贾巨子云集于此,陈汉官员也随处可见,还有诸多的外国人。岳文海敏锐的察觉到罗伯特的难堪,荷兰人近来的表现让他伤透了心。

    手持葡萄酒的瑞典人罗宾卢斯蒂格以一种开玩笑的口吻开口道:“岳大人,为什么要单独的站在这里?今天的月色可并不美丽。”

    俄国人与中国结束了战争,这世界上最不高兴的人,除了八旗残兵败将和奥斯曼外,那就非瑞典人莫属了。

    哪怕瑞典现在还要依靠着俄罗斯这个大开头来撑着武装中立同盟。

    “看戏的人当然不回亲自下到戏台上去。今晚上我只是一个看客!”跟卢斯蒂格碰了一个杯,带着两分遗憾,岳文海将手中的半杯葡萄酒一饮而尽。

    卢斯蒂格不懂得看着岳文海,“为什么要作为一个看客?亲自去获取不是更好吗?”在卢斯蒂格眼中,岳文海有政绩,有背景,完全可以自己去增多那个位置,难道还有人嫌自己的官小吗?

    岳文海淡淡的一笑,中国人复杂的官场斗争,一个外国人那里能通透的了解?

    陈聪一直主导着内阁大局不假,看起来位高权重,但这是在皇帝的支持下才顺利进行的。如果没有了皇帝在背后的支持,看看陈聪会立刻被多少恶犬扑上来勐咬?他王爷的身份始终是个仇恨吸引器。

    所以呢,在一些明显的目标上,陈聪就要选择后退,就比如眼下这一次。想想岳文海坐上邮政局一把手后的样子吧,那妥妥的吸引了无数三品大吏仇恨的目光,看似壮大了陈聪一系的力量,实际上则为陈聪增添了无数三品大员的羡慕嫉妒恨!

    想想这内中的得失,岳文海只能作壁上观。(未完待续。。)

第六百七十三章 另外一波看客

    “老板……”

    长崎,三菱纺织公司办公大楼前,看到三野平北的身影出现在办公室,销售经理加藤博彦连忙迎了上来。

    “加藤,又出了什么事?”语气这么急。

    “会长,是是这样……”加藤博彦连忙把事情说了一下。

    一句话,三菱纺织公司的敌人又开始新一轮对他们的绞杀战了。之前夏季时候的那场短暂战斗似乎还在眼前,住友家族就又重新鼓起了势头。

    冬季要到了,厚棉布和棉衣已经开始上市。加藤博彦是十分不解的,因为他想不出三菱有什么可乘之机,但是他更能清楚,三菱纺织的敌人不是易于之辈,他们突然开战,那必然是嗅到了有利战机。

    三野平北脸色转为严肃,三天前他就收到了唐飞鹏给他的通知,他么,荷兰人竟然同法国人搅合到一块去了,太惊悸了有木有?这样一来日本的外来棉花就全部的被中国掌控在手了。

    因为荷兰人这段日子向日本转售的棉花,那绝大部分都是荷兰人从英国人手里买来的,然后英国人是从印度运来的。可现在荷兰人与英国人交恶,那么英国人自然不会再卖给荷兰棉花,甚至英国人还会封锁荷兰人回欧洲的线路。

    而日本又是闭关锁国的,现在除了中国人就只有荷兰人和朝鲜人能够与日本交易,而没有了荷兰人的搅局后,朝鲜人当然是要听中国人的。这当然就是一个大大的商机了,日本紧缺的棉花全部被中国握在手心里了。中国人说涨价,那就要涨价。只要住友家族他们可以更多地收拢日本国产的劣质棉花,他们就绝对能把三菱纺织逼到绝路。

    只不过这样的消息在日本国内怕只有很少几个人知道吧。

    三天前就是王北平听到这个消息后都忍不住倒吸一口气,荷兰人跟法国人搅合在了一起,抛弃了英国人,这太扯淡了。而且荷兰人还那么的听中国的话,坚持这一消息对日本的绝对封锁……

    现在三菱所要面临的态势就是原材料和市场的双重绞杀,除了棉花价格不断被抬高之外,布匹的价格也大不符下降。如果他真的是日本土着,一点荷兰人的消息都不知道的他非被坑死不可。

    “又是这一套……”听完加藤博彦的叙述后,王北平故作刚刚知道一样皱了皱眉。

    内心里则稳稳的盘算着即将到来的收割期。

    “住友他们背后有中国人在撑腰,也就是说这次绞杀是中国人允许的……”沉吟了片刻,王平北对着闻讯赶来的副总经理佐藤凉一所道。“你亲自去一趟上海,询问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

    三菱纺织别看跟中国布商势成水火,但是他们最大的靠山除了日本国内的三井家族外,就是上海的商贸银行。

    “嗨。”佐藤凉一一低头。

    等到佐藤凉一转身离开后,王平北对着加藤博彦道。“你也出去打探一下,看看我们的敌人的动作有多大,究竟有多少家日商参与了进来……”

    “嗨。”加藤博彦勐地一低头。

    接着王平北又逐步安排了一些动作,等到所有人都出去了后才对水户小五郎笑了笑。“看来这次能够大大的收获一笔了……”先是股市不停地下挫,股价大跌,这会引得日本人哭着喊着抛弃自己手里的三菱股票,王平北届时就能以白菜的价格把三菱股票大把的回购回来,只要做的别那么明显,是不会被别人发现的。

    然后他只需要再曝光一下商贸银行对于三菱的全力支持,那跌落到谷底的股票扎眼就能重新冲上高峰。这一落一升之中,无数的财富已经被唐飞鹏收入口袋了。那些日圆甚至都不需要倒手,直接就能在日本变成商贸银行对三菱的贷款。

    这么一出戏做下来,三野平北的声望在日本还能继续增高不少。

    哈哈,现在的他和他的公司三菱,那就好比日本现代工业的一个象征。

    ……

    佐藤凉一迅速的赶往上海,可在眼下这个时代,这一切都需要时间。市场上的绞杀战已经打响了。

    日本的诸多老百姓就算知道自己购买那些廉价布是对日本现代工业的领头羊三菱纺织大大的不利,日本民间已经再度爆发了支持国货运动,但是没个卵用。对比国货和华货,日本的老百姓更关注那里的布更厚更便宜。

    三菱纺织对于这种事情也已经有了些经验。低价倾销这种战术很不好应对,如果政治力量不介入的话,基本上只能等其中一方撑不住为止。

    过去的时间里,两边在日本已经玩过不止一回这种运动了。

    “我们是十多家洋行的集合体,我们背后还有唐先生的大力支持,用低价倾销的方式来竞争,摊在每家身上的数字并不会很多,甚至坚持个三五个月、一年半载的,对我们来说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坐在住友商会长崎分行的会议室里,安达相田一脸笑容的对在座的各个日商道。

    听到安田的话,其他人也都含笑点了点头。

    就像安田说的一样,如果只是一家洋行或者是几家洋行的话,想要对三菱纺织这种已经建立起品牌和崇高声誉的企业进行原材料、商品的产销封锁,所要付出的代价无疑是极大的。但如果是十多家洋行一起努力的话,他们的背后又还有唐飞鹏这个庞然大物,这个代价分摊在每家日商身上,也就不是那么难以承受了。

    即使三菱也有三井家族,甚至是德川幕府的支持。但经商比的是财力,唐飞鹏的出现就杜绝了德川幕府用蛮的可能。

    如果不是这样,根本不可能会有人愿意陪着住友家族一起疯。

    而他们会陪着住友商会发疯的另一个原因,就是王平北所带来的威胁。

    眼下日本市场虽然是华货土货两分天下,但总体上华货还是占据着优势的。可是土货的比例始终在增长,理论上说,只要日本有充足的棉花来源,日本的土布产量就会始终在增高,这是没有限制的。而今年夏季夏布的销售额显示,日本的土布已经占据了市场近乎40%的份额了。

    所以日本国内的纺织业界也就由此发展出了两个不同的观点,其一是三菱纺织为首的**派,观点是将华布挤出日本市场,保护日本纺织业界自己的本土市场;另外一派是住友为首的亲华派,他们的观点是融入中国纺织业界,以开放日本市场为代价,换的日布走出日本的机会。他们相信随着时间的发展,中国的国土面积和势力范围会越来越大,那么这一期间只需要中国人手指缝里露出一点海外市场,那就足以让日本纺织业过的滋滋润润。

    所以两派是你争我斗,而**派从声势上明显趋于下方,唯一的优势就是三菱纺织那单独的庞大块头和在日本国内的声望。

    住友不会放任三菱这么持续高速的发展下去,那样太挤压他们自己的生存空间了。三菱纺织可以从三井银行与商贸银行拿到大笔的低息贷款,三野平北甚至是负债经营,可只要他们的资金链不断裂,那就可以一直这样的滚动下去。这种模式的经营对于大多数的商业家族来说太过于冒险了,所以住友家族的新式纺织产业扩张速度远没有三菱快速。如此下去,早晚有一天三菱会变成一个住友追之不上的巨人的,这是住友家族不能容忍的。

    一直叫嚣着在日本赶绝华布的三菱,受困于现实因素日本的棉花产量不足,质量也不高,他们的所用棉花很多都是进口自荷兰、中国和朝鲜人手中。

    中国东部沿海的很多纺织厂是直接从英国人手里拿棉花,而日本却要多出一道名叫‘荷兰人’的手续,成本价上的差异就注定了日本的纺织业前途。特别是等到中国的优质棉花本土化了后,日本的纺织业更没法在中国市场跟中国纺织业来竞争。

    所以反攻中国市场是不可能的,但称霸日本市场却是可以的。日本人也好,中国人也好,眼睛里盯得全是日本眼下的布匹市场。住友家族一定要阻止三菱的扩张!

    他们拥有唐飞鹏这个天然盟友。对于诸多的中国纺织类外贸公司来说,日本这个面积不大,人口却比较稠密的地方,对于中国纺织业完全就像一个完全没有挖掘过的宝藏一样,根本不需要担心挣钱不挣钱的问题,担心的只是挣多挣少的问题。

    唐飞鹏和其所代表的华商在这当中有着很大的利益。

    但就在这个时候,三野平北和他的三菱纺织出现了。

    这可真是叫做恶心了。

    这是一个实实在在做的威胁!

    王平北用自己的真实表现证明,他还很有野心。

    如果三菱纺织是按部就班的慢慢来,没有个十年八年恐怕不太可能发展壮大,但是三菱的会长却不知道怎么的得了外贸公司的慧眼,大笔的贷款和抵押借款,那真的是秒杀三井啊。为三菱的发展壮大提供了足够的资金中国的金钱打败了中国人。这一事实当初不知道在日本引发了多么大的争论和迷惑。

    现在三菱纺织的四期工程都要建好了,五期工程已经进入规划,这扩张速度实在太快太勐了。住友商会为代表的一批日商为什么一次次的跟三菱抵上?一点都不顾惜同是日本人的现实,那就是因为利益。唐飞鹏的表现,那也是为了在三菱的羽翼未丰前,先把这个有威胁的嫩芽给拔掉,也是为了红果果的利益。

    但是就算三菱对很多人的利益威胁,如果没有实力强大的人挑头的话恐怕也未必会有人愿意这么做。毕竟想要对三菱封锁打压,单凭一家或者是几家洋行是不够的。可是唐飞鹏有这个影响力,住友家族更是有这个影响力,他们拉拢了足足十多家上档次的洋行……

    廉价的中国纺织品如潮水一样涌入日本市场,极低的价格固然没有给日商带来多少利润,甚至还要赔钱,但也成功的让三菱纺织厂的产品出现了积压和滞销。

    对日商来说,用这么低的价格进行倾销固然不是很舒服,但他们是由十多家洋行组成的联合体,这么点代价完全承受的起。

    然而对势单力薄的三菱来说,事情就有些麻烦了。股市上三菱的股票价格在下滑。

    “中国人时机抓的真准,恰好在我们和英国人闹掰的时候,可怜的日本人,可怜的三菱,他们可能都不知道今后不会再有棉花被荷兰人运抵到长崎了。这是我们的悲哀,很难想象公司是否能够渡过这场劫难,我们也很被动……”

    普罗梅斯的办公室里,一个叫佐特的副经理在看过从大坂、江户、京都等地传回来的消息后,对着普罗梅斯说道。

    “是啊,情况对三菱很不利,对于我们也很不利。万幸中国人接过了我们与三菱的合同,到时候他们会替我们全款赔偿日本人。为我们在未来时候重返日本留下了一种可能……”

    “但愿这个时间不会间隔的太长。”日暮西山的荷兰东印度公司可经不起太大的动荡。明年注定是公司损失惨重的一个年份,如果时间持续到后年、大后年,那就是一个惨痛的悲剧。

    “所以我们现在就想一群看客,只能远远地看着日本市场风起云涌,而根本无力插手其中。根据我们得到的情报,三菱纺织现有的资金大概在一百万日圆左右,省着些用的话应该能坚持两个月。”工人开工资并不需要多少钱,最主要的是货款,进棉花、纱线的货钱,而销售时赔出去的金钱。

    “三菱没什么希望了……”摇摇头,佐特说道。“以那些日本人的实力,就算支持半年没问题,不过……”

    “上海的商贸银行如何继续愿意力保三菱,那么日本的局面会变得更加出彩。”荷兰人对于眼下的这种情况并不意外,在欧洲这样的事儿多了。

    有一句老话这么说的:不把军火卖给自己敌人的军火商就不是一个好的军火商。同样,不掏钱购买敌国战争债券的金融商人也不会是一个好的金融商。

    商贸银行所做的这一切在荷兰人看来,那就是基于一个金融商人最基本的追求利益。(未完待续。。)

第六百七十四章 左派,右派

    长崎三井银行分行长的办公室里,看着三野平北提供的长长的名单,三井石一阵苦笑。

    又是这种大围剿。明明三菱是日本的骄傲,可每次住友家族在唐飞鹏的支持下搞反三菱同盟的时候,都会有那么多的日本洋行一起来参与,而日本的骄傲三菱纺织背后的支持除了三井家族外,另一根肱骨却是来自中国上海的商贸银行,真真是一百个别扭啊。

    “让人头疼,我们日本的商人总是很团结。”三野平北脸上满满的苦笑,三井石看向面前的几个人,“你们也都说说,现在这个情况,各位都有什么办法?”

    听到三井石这么问,长崎分行的几个中层互相看了看,全部束手无策。

    三菱和住友的矛盾由来已久,住友家族利用自己在日本商界长久以来的人脉和关系网,几乎每一次对付三菱都能让三菱流血三升元气大伤,虽然三菱之前都靠着三井银行、商贸银行,乃至幕府的支持,渡过了一次次难关,可谁都知道这种实力的碰撞中三菱自身也受创不轻。

    看看三野平北这两年都增添了多少新债了?

    每一次商战都要贴进去无数的金钱和利益,流血不止啊。

    而三井家族不是没有调节过三菱与住友的矛盾,但两边的矛盾是理念上的不同,是没办法调和的。

    三菱纺织这两年就是靠着他们的经营理念赢得了很多日本人的敬重,哪怕很多对商人饱以蔑视的武士提起三野平北也敬重三分。已经很难掉头的三菱纺织,已经被一些人拥上了神坛的三野平北,已经无法回头了。否则的话他一定会面临着过去的支持者们最很辣的报复。

    可是他们的敌人更不会去认同三菱的观点。

    住友与三菱,亲华与**,这可不是简单地商业纺织品的问题,深远的说,这是整个日本社会的问题。

    是亲华,还是**?

    自从当年的中日冲突之后,这个问题就是所有日本人要选择的人生抉择。

    从眼下的局势上看,亲华派明显占据着上风。中国人连续的从日本招募了大量的武士,他们向日本出口了大批价格低廉的布匹、铁器、药品、粮食等等,他们用实实在在的金钱粮食让无数贫穷的下层日本武士看到了希望,而由下层影响到中层,然后是上层,这完全就是整个日本社会。

    三菱在日本政治高层中的朋友,除了那个元气大伤又贫穷的萨摩藩外,那完全找不到另外一个可值得信任的对象。很多日本高层眼睛里看的只是纯粹的经济利益。

    这也是住友家族在日本商界一唿百应的原因之一。大批的与亲华派相联系的日本洋行【公司】都参与了进来。这股力量根本不是长崎分行可能影响到的,三井银行也完全不能阻挡。

    “恐怕要跟之前的几次绞杀一样,只有等到住友家族他们自己放弃才行……”

    每一次绞杀战都是一场大博弈。随着时间的增加,双方需要付出的从来不是单纯的资金,还有政治能量。直到某一方退却。

    之前的失败者可以说都是住友,就三井石所知道,前几次的交锋,德川幕府暗地里都拉了偏手。当然还有上海的商贸银行,后者这个大奇葩对三菱的支持虽然绝大部分来自金钱,但必要时候也会动用自己的政治能量来拉三菱一把。

    这两年中国商贸银行因为对三菱的支持,在日本是声名大噪,待到明年中日开通货币兑换业务,也就是商贸银行能够进到日本市场的时候,那必然是三井的一个劲敌。

    “三野君,鼓起精神来,打赢这一战,三井会一如既往的支持你。”

    没有什么好说的了,现在的三菱只能正面迎接这场突然爆发的大战。

    第一,他们要和住友同盟军硬碰硬,既一边用低价倾销货物,另一边就用更低的价格来销售货物。这不是一个好办法,过去的经就已经证实了这一点,三菱联盟无论是从资金上还是生产能力上都远不如自己的敌人,可要保住三菱的牌子,保住三菱的存在感,保住三菱的市场,三野平北也必须要这么的做,这场战争先期就是巨大的消耗战。

    第二,工厂减产,十二小时工作制变成十小时工作制,然后再是八小时工作制,分批次下滑,既不那么显眼,也至少可以压缩一点生产成本棉花棉纱。

    然后就是政治上的角力了。三井石向三野平北保证,三井家族回去努力运作的,同时他们也会极快的联系德川幕府。

    田沼意次是很看重三菱的。

    不管是从民族尊严,还是从实在利益上看,德川幕府都不会放弃三菱。

    告别了三井石,王平北去了一趟纺织厂,三菱的一期工程本就落脚在长崎。在工厂里,王平北看到有许多职工的脸上都露出一脸愁容,显然工厂眼下的困境他们都已经听说了。

    看着那些职工脸上担忧的表情,虽然王平北心里头闪过一抹很难说得上是什么味道的滋味。他对于日本纺织工的一些福利待遇没有白费,这些职工已经开始替工厂着想了,当然,这也是在替他们的饭碗着想。

    可是这一切的一切本身都是一个局啊。

    ……

    随着三野平北下达命令,三菱纺织全面迎战,三野的命令很快得到了执行,正在安装的四期工程五千枚纱锭和三百台织机,继续按照原计划安装,并且尽快投入生产。三菱纺织强硬的态度让他们的股票在市场上立刻有了一波小幅度反弹。

    整个日本市场的棉布价格一挫再挫,很快的纱线价格也大幅度跳水,而棉花价格却在持续升高。

    住友家族为首的同盟不停地在抬高棉花的价格,立刻的就让整个日本纺织业的生产成本直线拔高。

    棉花从最初的一贯【70斤左右】三十五日圆【日本单面官方汇率一日圆比三华元】,迅速增长到了五十日圆,然后继续往六十攀升。【清代前期棉花的价格,徽州在康熙40至42年为每斤52文至87文多。从道光六年,直隶遵化为每斤125文】

    眼看着翻倍也不是劲头的棉花价格让整个日本纺织业亚山大。这就好比一个无底洞,让以低价促销的双边公司大把的银子打进了水票中。便宜的只是那些棉花商!

    所以啊,华商如果完全掌控了日本的棉花来源,那么唐飞鹏就算是跟三菱拼上十年,他都不见得会亏本。因为他在布匹上亏掉的资金转眼就从棉花上赚回来了。

    短短半个月的时间,整个日本经济飘摇,股市上风云变动。

    谁让日本那么小呢,而这场战争加入进去的又有三井银行这个日本经济支柱,所以,纺织业的跌幅升涨,引得整个日本经济都震荡不安。

    千万别以为战争损失的只有当事者,神仙打架,凡人遭殃。这种产业战争一旦开启,倒霉的只是那些小本钱的小鱼小虾。

    而这些倒霉的小鱼小虾要想不被这股大潮卷进深沟里去,他们能做的就只有停产停业,默默地等待着风暴的平息。而这样一来苦的只有那些更基层的纺织工,他们就是一群浮游生物,处在整个食物链的最下层。

    德川幕府为什么一次次出手帮忙三菱?除了从民族尊严的考虑出发外,还有就是尽快平息风波,恢复经济。不然那些失业的纺织工人外流,就会引带起一连串的连锁反应。

    当然,住友家族在唐飞鹏的合谋下,能够一次次拉起反三菱同盟,从某一方面来说,也是因为德川幕府的从中插手,让双边的力量都没有耗光耗尽。德川幕府在暗中施加的影响力就仿佛是热锅里添加的一瓢冷水,治标不治本现在的德川幕府根本不可能正面压制住友同盟。这口大锅只要底下的火焰在燃烧,双方的矛盾就会一次次走向激化。

    那么究竟是一次拼光拼劲,拼的只剩最后一滴血的大战来的损失大对日本,还是这种频繁爆发相对来说的绞杀战对日本经济民生的损害更严重,这是谁也说不准的。

    看到三野平北从田沼意次府上走出来,几个跟他一起来的人连忙围了上去。“会长,怎么样?田沼大人答应了吗?”

    回头看了眼田沼意次府邸的大门,三野平北一脸的面无表情,“不要做美梦了。走吧。”那些拿进田沼府上的礼物就算是喂了狗了。这幕府还是跟之前的态度没变化。

    三野平北也是明知道这一点,但为了表现出自己的急切,还是从长崎骑快马赶到大坂,然后乘船抵到江户来试一试的。

    可是到了田沼府上后,田沼意次虽然没有闭门不见,可态度还是以和泥为主。言辞里隐隐透漏出幕府的支持态度,但绝不愿意正面的去用行政命令来刚一波住友同盟比如跟中国一样颁布一些制裁非正当竞争的商业行为的相关法律,制裁奇货可居、投机倒把这种不正当之商业行为。他们根本不会。

    被三野逼了又逼,那都是顾左右而言他,最后田沼意次干脆来了个端茶送客。

    德川幕府现在在中国面前腰都直不起来,在此之前的插手,也全是暗中施展影响力。现在同样是如此!

    或许这样的绞杀战再进行三两次,那都会被日本各界‘习以为常’,甚至成为了日本经济发展的一波保留剧目。

    “还是不行吗……”注意到三野平北的脸色,那几个人也变得沮丧起来。

    其中还有人咬牙切齿的骂道:“一群马鹿,果然的靠不住。”

    在他们看来,如果德川幕府能像中国那样颁布下一系列商业法规下来,三菱纺织的危机就不复存在了。可现在三菱却必须一次次的跟住友同盟硬抗硬拼,这大大的拖后了三菱的发展进度。

    ……

    整个身子泡在温泉中的唐飞鹏舒服的享受着两个和族少女的按摩,他放空自己的大脑,什么都不去想,天然的温泉,咸味中夹杂点硫磺的气味,置身其中,全身如情人的香吻一样细腻,闭上眼睛,尽情享受这种舒服亲切。

    享受温汤沐浴的乐趣,洗尽人世烦嚣。

    在日本商界,唐飞鹏已经成为了神灵一样的人物,现在他根本不需要为赚钱赔钱苦恼,他置身于日本,已经不再是在异国他乡,拼搏奋起,而是一种悠闲地享受。

    唐飞鹏都不知道自己在温泉里已经呆多久了,他人睡了过去。在不知不觉中被仆人女奴小心的从水中抬出,放到那铺好的床上。

    对比日本的习俗,唐飞鹏还是习惯睡在床上。

    直到一阵哒哒的脚步声把他吵醒,“阁下,朝鲜大君李病亡,朝鲜领议政金基大会闵宏镐等人联名上书南京,祈求内附。”

    这是刚刚传到江户的消息,它来自日本唯一一家有外派驻朝记者的报社江户要闻。

    唐飞鹏的睡意一下子消失了,哦,朝廷现在就要把朝鲜吃掉了啊。这有点快的出人意料。前不久才扳倒了金洪昌,这就要吃掉整个朝鲜了……

    但是想想国内马上就要换届了。首辅大人显然喜欢给自己的首任任期来一个好结尾。

    “阁下,门外正有大批的右派分子汇集。”这是日本多个重要城市近两年里涌现出的一个现象,越大的城市越多,在江户、江都、大坂和长崎几个日本大城市里甚至还拥有专门的驻地。

    仆人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唐飞鹏坚持把**派叫做右派,把亲华派唤作左派。反正是上面定下了‘规矩’,他们就跟着叫了。

    朝鲜内附的这一消息传递到了日本,立刻触动了日本国内某群神经质右派的敏感神经了。毕竟棉布大战还在进行中么,而且朝鲜与日本间隔的那么近,朝鲜的突然内附中国太让日本太悸动了。

    说和做那真的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日本人之前来说朝鲜跪了,早晚要被中国一口吞吃了,但这个更多是耍嘴皮子,是一种情绪上的发泄和民族感情上的打压对方。东亚就这几个势力,日本跟中国相差的太遥远,他们可与一比的就只剩下棒棒了;但是现在棒棒真的跪了,真的哭着喊着中国爹中国爸爸要内附了,日本深深地具有一种恐惧感,唇亡齿寒啊。

    “这群脑子进水的蠢货。朝廷吞吃朝鲜还情有可原,吃日本又有什么好?”唐飞鹏却是破口大骂。这小鬼子完全是自作多情啊!朝鲜跟日本差不多大的国土面积【虾夷地不算入】,比闽浙两省的版块都要大上一些,总共才五百万人都不到。而日本呢?日本又有多少人?

    日本只适合殖民!

    朝廷脑子进水了才会把两千多万的日本人吞吃进肚子里。

    “叫他们给我滚!”一群痴线。

    “给我传下命令,商会下属的所有酒馆、女支院即日起全部半价,一直到月底。百货商店也大减价,让他们自己去合计。所有的可确定身份的右派分子都拒绝入内,老子要气死这群白痴!”(未完待续。。)

第六百七十五章 同年不同命

    到了六点,天色有些暗淡,延禧宫丹陛左右就开始点起寿庆天灯。在一盏盏寿字花灯后面,左右悬挂着一宝联,每幅宝联两面俱都用金丝绣上联句。灯光明亮,映照在宝联及其金字上,随着夜色加深而显得是特别的透亮,营造出了浓烈的寿辰来临的喜悦气氛,也为这金碧辉煌的宫殿添加了几分威仪。

    延禧宫是明妃冯氏的居处,她祖父冯廉刚刚辞官告老,被陈鸣赏了一个伯爵的顶戴。这又到了宫内的冯氏过寿。

    按照往年的规矩,宫妃做寿这一天热热闹闹的做一场,也就算了。特别是冯氏这儿还非整寿!

    今日这架势却是明显的在大办。

    虽然什么明面的消息都没有透出来,可是整个皇宫上下都清楚,这是皇后为冯氏求来的,可以说是对冯氏的褒奖之一。

    延禧宫檐下陈设了乐队,当年陈汉刚立国的时候,这乐队一时半会儿的都配不齐,现在就全是整齐了。祭礼乐、朝会乐及卤簿乐都有,再加上宴乐乐、行幸乐和宴飨乐,一应俱全。

    延禧宫内,每人一张的宴桌按照严格的等级秩序排列:皇帝宝座前设金龙大宴桌,座位两边,则分摆头桌,二桌,三桌等,左尊右卑,妃嫔或勋贵重臣等,均按地位和身份依次入座。

    小李氏今晚当然也要到场,虽然她现在的身份还很低,头上只有一个五品的宜人诰命,这还是陈鸣为了方便给李琨头上安了一个闲职,伴随在一票伯夫人、侯夫人、国公夫人、夫人、太夫人、淑人当中却十分的显眼。乃是周边一干人里当之无愧的中心。

    待得陈鸣和皇后驾临,后头跟着宫里的嫔妃,还有位置与贵妃平齐的今日寿星冯氏,小李氏随着众人行礼,陈鸣就座后,依旧是弯腰一躬,然后才坐下来。

    陈鸣今天挺高兴的,李小妹心里头也在感叹冯氏的好运气,正赶上朝鲜送来喜报。怕就是之前没有李小妹的请求,今天碰到如此大好事的陈鸣也会大大的重赏冯氏。这时间赶得实在太巧了。

    先是太皇太后的恩赏,然后是陈鸣和皇后向冯氏祝酒,满脸都是红润的冯氏酒到杯干,喝的别提有多么畅快了。

    小李氏坐在众位命妇中间,正看着,身边儿的一位夫人轻轻地碰了碰她,低声笑道:“李夫人,看着,下边儿就是小皇子公主们出来献礼了。”

    小李氏的精神陡然一震,大脑一片清明。

    她是经常见到李皇后,但很少见到皇长子。对于陈鼎,小李氏是很喜欢的。那才多大的年纪就知道跟舅舅亲了,南洋劳务公司,她会把这个情记上一辈子。

    果然,待得陈鸣酒杯放下,陈鼎、陈、陈等皇子,还有公主,无论大小,都出了座,小娃娃由乳母扶着,恭恭敬敬的给冯氏叩头,祝冯氏寿比南山,松鹤长春。每个人都献上了自己的一份贺礼。

    小李氏含笑看着这一幕。

    司礼太监一声声儿地唱着礼单,端着酒杯抿了口果酒。旁边的那位夫人轻笑道:“咱们陛下就是非同凡俗,逢年过节的贺礼,但凡是皇子公主预备的,那都要求出自亲手准备。”

    “所以别看皇子公主们的寿礼轻,那可都是龙子龙女一件件用过心血的。”

    这些贺礼当中,没有珍玩瑰宝,没有古玩字画,多是一些孩童的小玩意儿,台阶上的陈鸣等帝后宫妃一个个脸上却全是满意。

    小李氏点着头,她也听说过这规矩,坤宁宫的两个公主,不分大小,天天都要选出一段时间做针线,偶尔字画里偶得‘佳作’,也必然要小心的收好了。那就是在做礼物储备。

    宫廷里那么多的人,上到太皇太后和太上皇、皇太后,下到陈鸣、李小妹,诸多的太妃、宫妃,宫外还有那么多的亲戚,这每年的寿礼、年礼是都不能少的,那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陈鸣这是培养皇子公主们的自我动手能力,同时也是逼着他们去好好地学一学字画女工。嗯,现在的皇子公主几乎人人都埋头字画女红,因为这东西最容易出作品么。

    而等到他们年龄变大之后,会不会在‘礼物’的道路上推陈出新,做到与众不同,那就看他们的天分天资了。

    怎么着这也比这些小儿拿着钱财在市场上大手一划拉,搜罗来一大堆奇珍异宝来的更好不是?

    比如这次陈鼎进的:百寿图【字】、群仙祝寿图、寿纹四方平安花尊、天然灵芝献寿仙桃盘、寿山盆景、福禄寿三星仙山松竹盆景、百寿紫金葫芦、百寿香灵芝瑞鹤八仙山等。

    那些字画图的水平如何且不要去做评价,瓷器也是陈鼎真真亲手做的,做了一整批,除了寿字纹的,还有万寿纹的,而天然灵芝献寿仙桃盘,那也是真正的天然灵芝加寿桃,盘子也是带着寿字纹的亲手所制瓷器。天然灵芝是陈鼎在东北下童子营锻炼的时候亲手摘的。

    盆景都是他亲手摆的,你总不能要求那石头是他亲自雕琢的吧?葫芦则是宫里头种的,陈鼎亲手栽的。

    所有的礼物都要亲自在群臣众人眼前走一趟,有了太皇太后的恩赏做对比,这些皇子公主们的礼物可真的价值欠缺啊。这对于皇子公主来说,未尝就不是另一种鞭挞。

    皇帝皇后的礼物也随之奉上,陈鸣的礼物完全是按照宫妃制度的,有字画、首饰、珍玩、玉器、礼器、漆器、金银、珍珠,再有各种丝绸到新鲜瓜果等等不一。

    而等到皇后的礼物在随后被奉上的时候,那就显然比寻常时候超出了一等,尤其是一套十二扇山水锦绣屏风。

    黄梨木、缂丝,材料倒也一般。这个大殿里寿宴的参与者中就没有几个会对这两样东西感觉着稀奇的。只难得的是那缂丝屏风面儿上头所绣的重峦叠嶂,幽岩深谷、高峰平坡、流溪飞泉,真真的是跟画一样。青山绿林中的瓦房茅舍,苍松修竹,绿柳红花点缀其间;渔村野渡、水榭长桥,应有尽有。人物虽是极小,却胜在神态逼真,栩栩如生。

    等到十二扇完全展开,金丝银线、珍珠宝石,色彩艳丽夺目,灿烂生光。

    陈鸣可是知道这是皇后很喜欢的一套宝贝,竟然拿出来送给了明妃。

    “皇后用心了。”陈鸣声音中有着点感慨。

    他现在挺领皇后和冯家的人情的。冯廉的辞呈让之前的暗波涌动掀了过去,可以说举国上下的大人物的注意力都从北美上做了一个转移,而李家也做出了回报,显示出了自家的大度,显示出了恩情。

    接着朝鲜的喜讯袭来,然后就要过年了。内阁换届的大事儿会吸走所有人的眼神,等到明年一切尘埃落定,之前内宫前朝勾连起来的骚动,就也给彻底的被史长河卷入了河底。不过个十年八年的,翻腾不起波浪。

    酒宴散去,众人又起身拜谢陈鸣。直到陈鸣伴着今日的寿星冯氏回去了,方才逐一散了。冯廉是被软轿抬出皇宫的,刚走出延禧宫没多远人就醉的不行了。

    时间已经晚了,李小妹也没有再招小李氏,只是让人准备了一匣子点心让她带着。

    小李氏今天出来了一下午,自然不放心家里的小孩子。过去看了一回,见人已经睡了,又细问了乳娘今日都吃过些什么,做了些什么,又嘱咐了一番方才回了自己的屋子。

    深秋的时间天气已经挺凉了,夜间更是有些冷意,李琨腿脚不行,血脉不通畅,一到冬天就尤其的不舒服,房间里早早的就升起了火盆。

    小李氏叫人送了水过来,仔细地清理了面部的妆容,又将头上钗环并镯子戒指等物一一卸下,只对着镜子里跟理论说起了闲话。

    李琨眉宇间没有残疾人常有的阴郁和戾气,但是听到李小妹说起她落座之后被周边的官夫人巴结着奉承,却不由得叹了一口气:“那都是三四品官的夫人,家中老爷在部委中做副手或是司局长,当然要奉承着你这个皇后的嫂子。你根本就不该在一帮淑人里头,你应该坐到前列的勋贵当中。”他老娘倒是有一个郑国夫人的封号,可小李氏只是一个五品诰命。

    “这有什么。我坐在后头便不是贵人了?前头那些贵人里有几个能像我这样频频出入皇宫,这都多么大的福气了?”小李氏浅笑着道,言辞间那真真的有股子豪。

    皇宫里,陈鸣已经抱着冯氏安歇了。虽然这几年里生育了一儿一女,冯氏的腰身还是纤细不禁一握,平日中也是常有欢好。只是今天冯氏的热情明显比寻常事后更高一个层次,很主动,让陈鸣很满意。

    用过水后,整个人都要昏阙过去的冯氏整个人都镶嵌进了陈鸣的胸膛里。没多久人就睡过去了。

    可陈鸣的眼睛还圆睁睁的看着帐顶。

    他想到了史上的帝皇父子,想到了汉武帝、李世民,想到了刘据和李承干。不知不觉中,他的长子都已经十三周岁了,虽然他三十岁的寿辰还没有过。

    教育儿子陈鸣也没什么经验,上辈子他看的那些个东东,哪有是教育皇子的啊。

    陈鸣能做到的只是疼爱孩子的同时,并不去溺爱他们。惩罚不是目的,甭管皇子公主是否经受教育,吸取了教训,该教训的还是要教训。

    除了陈鼎,其他的儿子还都要小好几岁。十年二十年后,陈鸣也不希望看到同胞相残的一码出现在他面前啊。

    过完年,虚岁十四的陈鼎都可以被叫做十五岁了。他现在还感觉不到任何的实质压力,有的只是无形的精神压力。

    而陈鸣十五的时候又在干什么呢?

    他那时才刚刚穿越,忙着找媳妇。那个时候他最大的敌人还是他的庶出兄长,因为陈岗是个秀才,在当时的陈家,小小一个秀才就弥足珍贵了。

    而到陈鼎出生的时候,陈鸣已经在操刀子杀人,可年纪也不过十六,虚岁十七!(未完待续。。)

第六百七十六章 皇长子的亲事

    却说自冯氏的寿辰过了以后,小李氏发觉往自家府里头来拜访走动的内眷多了起来,便是平日里并不如何亲近的人也多有带着女儿来了坐坐的。

    一开始小李氏还没有醒悟,但很快她就意识到那些来拜访的贵妇人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这些个本来交情很普通的贵妇人们来访,那巴望的是宫里头的皇长子。不知不觉的,这皇长子过完年都要有十五岁了。

    最近几年中国社会成婚的年龄普遍有所提高,但不分男女到了十五岁也确实该相看起来了,特别是女方,早做准备的话,十二三岁都已经订好人家了。

    可这事儿,皇宫里不吭声,小李氏怎么敢擅作主张。而等到小李氏与李皇后通过风之后,才愕然警觉,自己的这位小姑子真的已经今非昔比了。

    小李氏说到了几个上门来拜访的伯候夫人,李小妹竟然立刻就能把那家的女儿形貌品行说个七七八八。

    原来在小李氏都没察觉的情况下,李小妹已经早做了准备了。

    “这张弛家的女人生的真真叫一个俊,俩眼睛水灵灵的,皮肤跟白玉一样细……”小李氏一边说着一边可惜,这样好的女儿却根本就不再皇后的考虑之中,因为啊张弛当初没让女儿去上学。

    张弛是太上皇的心腹,年纪不大,能力也不错。这几年一直管着军部,虽然军部的权利这几年中被大都督府拿走了很多,张弛这个没带过一天兵的上将军同时兼任的还有后勤部的副部长,那也是一个绝对的权力人物。而且陈鼎若是能与张家女儿定下亲,李家与太上皇的那批老人也算建立起了沟通的桥梁,可以从容的将那批老人纳入自家麾下。这很自然的那批人也加深了自己与皇帝的亲密联系,两边都打成儿女亲家了么。这是一举多得的好事!

    但张弛家的闺女就满足不了陈鸣选儿媳妇和女婿的一条前提必须上过学。儿媳妇至少成均中学毕业,女婿必须再高上一层。

    小李氏听了叹息不止,李小妹也神情怏怏的。陈鼎要是跟张家的女儿定下了亲事,那支持力量上的瘸腿一下子就能治好,从一条腿走路变成绝对的两条腿。可惜啊,没缘分。

    小李氏劝道李小妹说:“再怎么该叹息的也不是娘娘,张家哪配啊,那是张家小娘子没福气。这事儿要传出去,该被人笑话的是张弛这个老古董。”

    因为当年的一念之差而丢掉了如此一番造化,这事儿传出去了,真是只有张弛被笑话了。

    甚至在政治上一直很追随皇帝指示的张弛被打上一个‘守旧派’的标签都很有可能。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等到朝鲜的内附表奏送到南京,然后被陈鸣毫不犹豫的拨回,这至少要往来走个三趟才行。皇长子要相看了的消息也传遍了整个南京城,一些好事者甚至就专门盯着李家的大门,瞧着究竟是谁家夫人会带着女儿上门。

    而同时,陈鸣选择儿媳妇和女婿的标准也公布于众了。

    南京官场上如张弛这样的勋贵重臣之家,凡是当初对成均中学嗤之以鼻的,现在都郁闷的吐血。

    而这个消息在被公开之后,瞬间里举国上下对于孩子上学的热度都提高了不少。

    陈鸣这个皇帝做的也算是专业了。把自己的孩子的婚事都拿来做媒介,狠狠地给中国教育的变革填了一个砝码。

    南京城里大大小小的报纸在十月的初冬中细细数了一下当朝的勋贵重臣之家,凡是年纪合适的都罗列出来,结果这当中有的人家甭管儿女是多么出众,也瞬间被提出了这个局。

    张弛就榜上有名,这真的是很悲催的一个事情。

    “叫新闻出版总署好好地把把关。堂堂朝廷大员,因为此事受人褒贬,有失体面。”

    直到陈鸣发话了,这场风波才渐渐平息。可皇帝真正的态度谁都能瞧明白,要是皇帝真的以为不应该,那早就应该下令了,何必等到全天下都恨不得传个遍,才出声喊停呢?

    这段日子里陈鼎的情绪不是很好,他突然间的意识到自己真要变成一个大人了,这都要说媳妇了。

    要是放到满清,虚岁十四五岁的皇子阿哥早就定好亲,甚至都已经成婚了。就比如雍四儿,成婚的时候才十三岁,嫡福晋乌拉那拉氏更要比他还小三岁。

    “表哥不比我还大?怎么就没人给他提亲?”

    陈鼎现在就觉得谁看到他,有隐隐有股调笑感,他在学校上课,那更是锋芒在背,如坐针毡。

    往常他还敢带着小兄弟往女校那里瞅上两眼,现在么,那是有多远就离多远。

    他耳朵眼里就被隐隐的嗤笑声给填满了。

    “说什么昏话?你表哥那是被耽搁了,你舅舅的爵位还没有下来,总要等到有了爵位才好议亲。不然女方还不给背上一个谄上的坏名声啊。”

    陈鼎跟李小妹说话期间,李琨的长子李皓就安安静静的站在一边,他穿着一件儿月白色的常服,外头也没罩着褂子,只在腰间束了一条蓝色的腰带,衣服和腰带上都用银线绣了云纹儿。衬着李皓越来越高挑的身材,沉稳的气质,真是叫李小妹越看越满意。

    李皓离开鲁山的时候是还小,但是他过了十二岁后,李琨就没有再对他隐瞒自家的来。心中怀着如此的大秘密,一压就是几年的时间,再毛糙的性质也给磨练的沉稳沉重了。

    就像一个小大人一样。

    与李皓相比,已经显的比较老城的陈鼎都像小孩了。不过这样也好,陈鸣就挺满意的。李皓这种小大人模样在他眼中可不是值得表扬的好事情,而是对孩子天性的一种压抑,不利于小孩心灵的健康成长。陈鸣看自己儿子就觉得挺美的。

    陈鼎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有些无聊和没劲的从荷叶样的碧玉盘子里头抓了一只新会柑,一上一下地抛着,伸着脖子看了一眼外头滑滑梯上正玩的愉快的弟妹,如同发愁的大人一样叹了一口气。

    这地儿不是皇宫,而是皇宫外的游乐园。费时几个月,十几万花下,入了冬天的时候,这东西终于建好了。而一旦建好,这儿的每个休息日就成了皇子公主们的天地,很快的一些年龄不大的勋贵儿女也被邀请了来玩儿。没有几天,这游乐园在南京城就出名了。

    李小妹看着一脸惆怅的陈鼎一声嗤笑,“从哪学来的这幅懒痞样儿?坐没坐样,站没站样,要是让你父皇看到了……”最后‘哼哼’冷笑一声。

    陈鼎不以为然,“娘,横竖又没有外人,装那副一本正儿八经的模样做啥?”

    “没这么坐过的人才是一大损失。那种舒服劲……,谁做谁知道。”

    李小妹当然不是没见过人这幅模样,可那已经是很遥远的记忆了,正儿八经,端庄的惯了,再看到这幅懒痞样,那怎么着都不是一个滋味。“赶紧坐好。让人看到了像什么样!”

    陈鼎有些不情愿的直起腰杆,一旁的李皓终于开口了:“姑母放心,大皇子是个心里有数儿的人。性子好,既不会平白得罪人,又不会叫人欺负了去。在学校里,不仅功课拔尖,体育也是拔尖儿的。可笼络了好一帮人呢。”

    游乐园里,这一天又是一个欢歌笑语的日子。但是距离游乐园不远处的一家宾馆中的佐藤凉一,此刻却是愁眉苦脸。

    他到上海不多久就从外贸银行口中得知了荷兰人的变故,听到荷兰人要跟英国翻脸,而去同高卢公鸡亲热,佐藤凉一人都要崩溃了。这个时代的日本可是一个很开放的日本,很多人都清楚的了解如今的国际局势,也知道这些金发碧眼的红毛鬼的来龙去脉,知道欧洲那边的局势是什么一个样子。

    现在的荷兰人比起大不列颠王国那就是一坨翔,两边翻脸了,荷兰人就只有被英国人摁在地上摩擦摩擦的可能。但这不是佐藤凉一需要担心的,佐藤凉一担心的只是日本的棉花。

    然后没有几天,外贸银行再次伸手帮了三菱一把,他们介绍了一个大棉花商给佐藤凉一。如果佐藤能够代表三菱同这个棉花商打下贸易合同,那么原材料的问题上的难题,三菱就完全可以不去担心了。

    这段日子里,陈鸣的心情有多么美好,佐藤的心情就有多么恶劣。

    因为外贸银行给他们介绍的那个棉花商,性格十分的恶劣。

    他似乎掐准了三菱的命门,提出了一个十分十分过分的要求来,恨得佐藤压根直痒痒。

    对方提出了入股三菱的请求,这太可恶了。这是标准的趁火打劫,是标准的落井下石。

    如果这是在日本,佐藤都要拿刀直接噼了对手。

    可是这是在中国!

    就算内心里再恨,佐藤凉一都要陪着笑脸一次次的约见对方,邀请对方。

    这段日子三菱在日本国内的局势很不妙,不仅实体市场上在大把大把的赔钱,荷兰人跟英国闹翻的消息传到日本后,三菱纺织在股票市场上的股价更是在直线下降。

    几乎所有人都抛弃了三菱。因为日本纺织业的命脉原材料棉花来源,完全控制在了中国人的手里,三菱还拿什么来跟对方斗?除非幕府愿意开国,但这可能吗?

    闭关锁国是日本的国策。怎么可能因为一个小小的三菱而改变?

    三菱的悲剧或许会成为一个改变这一政策的导火索,但那需要很长时间的酝酿。而现在的三菱已经行将就木,奄奄一息……

    佐藤的身上承受着巨大的压力,这一压力让他在许多个夜里都闭不上眼睛。

    多少次他从噩梦中惊醒,他梦到三菱破产了,梦到三野会长破腹自尽了,而他佐藤凉一作为一个罪人,也最终从某个高高的楼顶上一跃而下。

    每每佐藤都被这样的噩梦吓出了一身冷汗。只是他比较奇怪的是,为什么他自杀的地方哪儿的像中国外贸银行的楼顶?

    这不应该啊。

    难道是因为自己心灵深处还隐藏着对于中国外贸银行的痛恨?是因为他们为三菱引荐了一位很难搞定的棉花商?

    自己内心里要真是这么想的,那就真的错了。佐藤凉一为自己内心的恶魔感觉到汗颜。

    佐藤已经了解过自己的对手,那真的可以说是一个大棉花商人,因为他手中不仅握着中原、皖北和齐鲁三省军民公司的棉花产销合同,还与英国人签署了大批的棉花合约,这位单纯就实力上来说,是整个中国棉花市场上的顶级人物,全中国都屈指可数。

    外贸银行能够为三菱这么快的就引荐了这样一位大商人,诚意那是满满的。

    “佐藤先生里面请。我们董事长已经在这里恭候多时了。”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佐藤凉一勐地一惊。稳定下恍惚的神情,他这才意识到又一轮新的约谈开始了。

    三野会长给了他很大的权利,因为在日本的三菱真的要支撑不下去了。

    ……

    中国新闻界对于日本国内的情况还是有很大关注的,三菱纺织不仅在日本很有名气,在中国也有一定的存在感。

    它是一家在大批中国借款的基础上建立起的纺织王国,是日本规模最大的现代化纺织企业。可它也是整个东方世界第一个打出要驱除华货,支持本国国货口号的企业。

    在中国国内,有很多中国人在这一点上不满于商贸银行的处理,觉得那儿的经理人完全是脑壳坏掉了。养了一条白眼狼!

    可也有很多人将三菱的问题当做一件趣谈,把它的成功和发展壮大视为一个调味品,视为中国强大的一个侧面证明。

    还有很多人把三野平北看成一个沽名钓誉之辈。认为三野平北一手拿着中国的资金,另一手握着中国的纺织技术,依此而发展出来的纺织王国,这个企业本身就充斥着大量抹不去的中国元素。他却还有脸叫嚣着驱除华货,支持日本国货,这完全就是从商业角度上出发的口炮,完全就是在打广告,吸引人眼球。这人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商人,追求利益才是他最大的目的。

    什么**和支持国货,都是套路。

    所以眼下时候三菱的走向死亡之路,还是很能让中国人关注的。虽然大部分的中国人都是在骂钓名沽誉的三野平北遭报应看!

    治安队和挺身队的很多日本人都是如此的认为的,黑冰洋的日本籍雇佣兵们更是对三野平北嗤之以鼻。他们跟很多中国人一样,认为什么是国货?那就是从企业资金到技术,完全做到国产,不夹杂一点其外的血统,这样的产品才是国货,真正的国货。

    吉田正一就是这样的人,所以他对三菱的走投无路一点也没感觉。

    刚刚从爪洼岛的热带雨林中返回到城市休整的他,根本不想理会这个事情。对比三菱他更关心的是自己儿子的学习。

    “八嘎,八嘎!”

    愤怒的大声怒吼着,吉田正一挥舞着军刀将面前的一个稻草人砍的面目全非。

    他浑身都散发着一股浓烈的愤怒。

    青田新泽从训练场边上走过,看到吉田正一如此模样,招唿过来一旁的一个黑冰洋安保,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吉田发疯了吗?”

    “报告长官。吉田正一的儿子国文又没考及格。”

    “又?”青田新泽吃了一惊。脸色立马肃重了起来,“吉田君有理由愤怒。这太不像话了!”

    “小孩子太不知道世道的辛苦了。他们就不能体谅一下自己的父亲为了让他们安稳在国文学校上学而付出了多么大的努力吗?国文都考不及格,其他的成绩可想而知!”因为国文学校的试卷考题全部都是中文汉字书写。

    “嗨吉田,别对着稻草人发泄自己的怒火了。你需要立刻回到自己的家中,狠狠地教训一顿自己的儿子。”青田新泽莫名的感觉着一阵神清气爽,似乎自己儿子国文只考了65分,已经很可以了。

    他远比吉田正一幸福!(未完待续。。)

第六百七十七章 落井下石,化暗为明

    “三菱股价跌幅已经超出了500%,是到我们入场的时候了……”

    商贸银行的最高会议室中,鲍志道十字交叉着对着其他几个银行高层说道。所有的人脸上全都浮现出了衷心的笑容,实在是因为这场生意的收获太丰富太丰盛了。

    三菱作为日本蒸汽工业的龙头,又因为之前的几次商战,全都顺利保全了自身,实力之发展是越来越大,早就是整个日本都遭受追捧的明星企业。其股价是屡创新高!

    三野平北但凡遭受了一波绞杀战,风波平息后为了弥补损失,就会释放一部分股权到交易市场上去;而当绞杀战来临,三菱股票下跌,他就又会出资从市场上买回来,但三野平北从来都是卖出的比收回的多。而就在这一进一出当中,股市上的三菱股票发行量已经不知不觉中占据了三菱总股本的35%,总金额接近一百五十万日元。

    也就是说,日本人对于三菱的市值估价是四百万日圆以上,在小小的日本,这着实是很惊人的。

    再加上三菱纺织内部的一些小股东,没有多少人注意的到,在这场大战爆发的时候,三野平北手中所握的三菱纺织股份已经低到了一个很危险的地步55%。

    可是现在,三菱纺织的市值连连暴跌,当荷兰要与英国分手的消息传到日本,整个日本都把悲观抛到了三菱的头上。

    那么又有多少人发现,大把大把白金跌成了白菜的三菱股票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回到了三野平北和某些神秘户头的手上。

    后者那当然就是唐飞鹏一干人等了。

    而商贸银行作为唐飞鹏的背后主要资金来源,这场战斗实际上也是商贸银行左手打右手的一场戏。只是没外人知道事情!

    这是中国金融系统里最高的几个机密之一,就是大把大把的国资集团都被瞒在鼓里。和英国人不同,现在的英国主打商品就是纺织类,可是布匹只是中国诸多出口大项中的一个。而且这几年大部分新生的布匹产量都填补国内市场了。各类布匹的价格不停下降,国内百姓的收入陆续增高,布匹作为人类生活生存的必需品之一,多年来穷破的环境压抑下的一场爆发,中国不计其数的下层阶级的所爆发的销售力宛如一个无边无垠的无底洞,扫荡着迅速保证的国内纺织产品。

    而且中国还有那么多的额外市场,现在中国的纺织业说真的不缺一块日本。但要是从长远角度考虑,打压下日本的本土纺织业那是绝对有利可图的未雨绸缪。小小的东瀛列岛上生活着两千多万人口啊,这是一个很巨大的市场,整个东方除中国外的第二大市场。

    但这只是商贸银行最终目的的一个起始点,因为商贸银行并不只专注于纺织业,他们在金融在其他方方面面也有着巨大的利益。当然,这并不是说商贸银行就不关注三菱了,相反他们十分的关注三菱,因为在这个计划当中,三菱纺织只是三菱财团起家的基业。三菱靠着纺织业起家,但到了一定时机,三菱就会向其他行业跨进,没看三野平北就算权利经营三菱纺织的时候,也没有把自己手中的外贸行当彻底抛弃么。

    三菱纺织同样也就是商贸银行涉足日本的第一个基点!

    他们不仅要在暗地里掌控三菱,为了扩大自己的影响,在明面上也必须表现出足够的强势,入股三菱。即使明知道日本纺织业的天花板很矮,在眼下这个时代,闭关锁国的日本纺织业发展的命脉原材料都死死的握在中国的手中,但看着日本人的纺织业这几年不停的在飞速增长的时候,要说商贸银行能高兴的起来那也是不可能的。这到底是一个隐患!

    在纺织业发达的中国东南海岸地区,商贸银行在纺织业中可是拥有着巨大利益的。所以商贸银行入股三菱也是对日本纺织业的一记重拳。

    还是陛下英明,早早的布下了唐飞鹏这颗棋子,如今让商贸银行在日本玩的飞起来。整个日本都被瞒在了鼓里,些许知道实情的日本人也全拿到了那个可爱的红本本。

    ……

    时间就这么一天天过去,当鲍志道一本折子递到陈鸣手中的时候,日本的事情已经进入收网的节奏当中了。

    “日本股市流散在外人手中的三菱股份不到2%,在被证券交易所暂停股票交易之后,非官方的三菱股票交易,最后一单的股价已经跌到了1.5日圆一股,已经到了收网的时候了。”再晚,三野平北就真的要支撑不住了。

    整个日本市场都已经把三菱视作死物,再没有翻身的余地了。

    也可想而知,当三菱突然与中国的大棉花商人达成合作的消息传回日本之后,那起死回生,瞬间所带回来的震撼。何况紧接着就有商贸银行的注资参股。是的,这一次商贸银行也不再是纯粹的贷款了,而是看到了三菱的困境之后落井下石他们坚持要求参股三菱,而且一次性就吃掉了25%的股份,资金以日圆和一部分棉花的形式支付。

    三野平北‘无可奈何’,只能接受。负责谈判的三菱代表佐藤凉一就不止一次想到了自己回到国内后被一群激进的右派分子挥着武士刀斩成肉泥的一幕……

    取得了三菱纺织明面上的25%的股份后,商贸银行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派人进驻长崎三菱总部,这就有了一个最良好的开端,然后再一点点谋求三菱更多地股份,只要保证着‘平和’态势下三野平北的控股权,那就可以了。

    这样商贸银行就可以光明正大的与诸多的日本本土商团打一打交道了,为下一步入驻日本做好监视的基础。

    而且如此可以很大程度上打击日本右派的自信心,毕竟这个时候的日本三菱已经山穷水尽走投无路了,那些右派们到真的发起了拯救行动,可他们的那点钱就好比毛毛雨,杯水车薪。

    整个日本都觉得三菱必然完蛋,三野平北在这种情况下卖出25%的股份给一直来都很支持自己的商贸银行,也是很正常的。

    至于某些人会认为的不需要商贸银行来插手,只要三菱跟那位棉花商人签订下协议之后,拿着协议回到日本立刻就能起死回生。那根本不需要理会。那些人都是脑壳儿进了水的家伙们,但凡有点商业头脑的人都该意识到这位在商贸银行引荐下出现的棉花商人与商贸银行所必定存在的紧密联系。

    商贸银行在这场交易中绝对是扮演了一个不光彩的角色,但是他们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

    ……

    黄浦码头。

    细雨之中的上海一点也不美丽,黄定友出报社的时候特意加上了一件厚厚的毛呢大衣,这阴冷湿寒的气息还在不停地向他骨头缝里钻。

    “老陆,看到码头的那些船了吧。把这里搞清楚了,那就是一个大新闻。”黄定友打了一个哆嗦,接着说:“我已经跟码头的劳务公司打好招唿了。你带队下去,放心大胆的采访,要详细务实,整出一个大新闻。”

    “咱们报社改名之后的第一个主题报道,就落到你们肩上了。”

    “阿嚏!”黄定友大大的打了个喷嚏。

    远东报社随着影响力的不断扩大,越来越多的读者反映报社的名字,认为‘远东’这个称谓有失体面。这是洋人的称唿,是西方国家开始向东方扩张时对亚洲最东部地区的通称,他们是以欧洲为中心,把东南欧、非洲东北称为“近东”,把西亚附近称为“中东”,把更远的东方称为“远东”。而地球真正的中心应该在中国才是!

    读者就是报社的大爷,没人会跟自己的大爷较劲。大东家从善如流,立刻拍定了‘改名’事宜。那么改什么名字呢?李琨才不愿意这么无声无息的换掉了招牌呢,他从自己的妹夫那里取得真经,搞起了一场挺轰轰烈烈的操作全国征集报社名称,要求理想远大,不拘于一地。

    比如淞沪、扬子江啥的,就都省省吧。

    而名称悬赏高达一万华元,时间为一个月。

    最后获取这一‘殊荣’的人更是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以为报社当忘己之为大,无私之谓公,可谓大公报。

    报社自身的评委会对此立意推崇不已,报社的新名号就叫做《大公报》,那一万块的命名费还真被送到了皇后娘娘手中,结果皇后娘娘又添了四万块,再加上后宫其他宫妃们的捧场,凑足了十万块捐给了上海的育婴堂和安济坊。

    众人皆知嘛,皇后娘娘一直是致力于帝国的慈善事业滴!

    上海作为长江龙头,一个迅速发达的对外贸易城市,这里可说是长江流域及东部沿海地区最为繁华的几个地方之一,每天都有数百艘大小船只停靠在这里。而在黄浦港口其中的一个码头上,近百名工人正将一箱箱的货物送上一艘货船。

    虽然天气很凉很冷,可是冒雨的工人们穿的还是十分单薄,除了外面的一件防雨油布衣裳外,里头只是一个简单的布褂,甚至就是赤坦着胸膛。

    临到年末,上海码头都要被往来的船只给堵塞了。蒸汽吊机根本就没有空闲的时候,以至于很多码头都出现了大批劳力人工搬运的现象。蒸汽动力和人力双管齐下。

    “老板,货儿都全搬完了……”在将最后一箱油布包裹的棉布箱子抬上船,一个工头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对着站在一旁的老板道。这些工人很来有一些都已经转行了,但是他们很清楚码头上什么时候货多的吊都吊不及,眼下就是他们赚钱的好时候。每天不停地运货虽然很辛苦,很累,可真的能赚不少的钱。

    外面裹着一身熊皮大衣的老板微微颔首,从口袋里掏出了事先装好的钞票。“三百块,今天大家辛苦!”

    “哪里,哪里……”接过老板递上的钞票,工头脸上全是笑容。

    报社的新闻主编老陆就带着人在这个时候走了过来。

    这些棉布是运往哪儿的呢?(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11507/ 第一时间欣赏我要当球长最新章节! 作者:汉风雄烈所写的《我要当球长》为转载作品,我要当球长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我要当球长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我要当球长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我要当球长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我要当球长介绍:
我是穿越男! 我是要当球长的男人,地球球长!我要当球长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我要当球长,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我要当球长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