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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汉风雄烈     我要当球长txt下载     我要当球长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百三十九章 宗室纨绔【求订阅】

    冬去春来,又一年的好时节来到了。

    伴随着湿冷的冬季愈走愈远,南京的天气迅速转暖,足球联赛重新开启,这项运动发展到现在,在陈鸣的暗中推动下,已经在南京形成了后世联赛制一样的比赛模式了。

    毕竟交通不发达,大城市的球队自己之间可以玩,跟外头的组成联赛,隔三差五的打比赛就不现实了。

    南京城里大大小小的球队有几十支,组成了甲乙两级联赛,很多大商贾赞助这一赛事,一些大公司更出资创办、入股那些一流的球队,比如说九州商会,光是旗下就下属有三支球队,其中两支处在甲级联赛中。

    队员们每逢比赛都穿着因由广告的球衣,对于商会下属企业公司的名气推广很有帮助,而且他们还赞助球场,宣传广告手段承受不穷,因为他们背后有陈鸣这个穿越者么。效果极佳!

    所以引起了很多人的仿效和学习。只要陈鸣做了初一,很快就有人跟着学十五。

    而在这个联赛刚刚开启的年代里,足球运动员的薪水固然比一般的行业高,可养活一支这个时代的足球队那开支对于大型企业来说根本不值一提,就算是球场的投入会较大一些,可球场的收入也是不俗的,而且还会得到国家的支持。而一支好的足球队所能起到的宣传作用,却是十倍的金钱都难以达的到的。

    然而热闹不凡的足球赛事已经重新拉开了序幕,风光之下的马赛和马球赛却依旧半点影响也没有受到。如今每年中秋和元宵的两次皇家赛马和马球大会已经发展成了惯例,这对两项运动的发展具有着难以想象的推动力。

    尤其是贵族子弟。一颗红心向太阳的他们无时无刻不期望着与皇室保持高度的一致。

    而广大的南京市民为代表的平民阶层呢?人类社会自古以来平民阶层就无限向往着贵族的衣食住行、言谈举止,向往他们的一切一切,这一情节不仅仅表现在眼下,就连21世纪,贵族范都成为了无数人追求的高逼格。所以如此被皇室和勋贵们一起热捧的赛马和马球自然也吸引了无数有钱或没钱的平民的目光,尤其是那些不差钱的商贾们。

    他们有时间、金钱和精力却追求更高层次的生活。

    而一项运动的推广除了运动本身的吸引力以外,银子是最必不可少的。

    赛马和马球两项运动,除了其本身就具有的浓烈吸引力不说,皇室的钟爱光环本身又给它们增加了一层buff,现在银子也不是难事了,那么这两项运动被迅勐推广开来也就顺理成章了。

    赛马场离京城有二三十里远,原本是一个挺偏僻的地方,可随着南京人口这些年的不断增多,面积飞速的扩大,这场地距离京城的间距就只剩下十五六里了。当年征地建场的时候,那周遭还都是一片农田,现在凭着赛马场,此处已经聚集了数以千户的人家,远远地看望去完全就是一个繁荣的小镇子。

    陈景是陈家的嫡系子弟,他父亲陈敏位高权重,可他却是整个南京城了有名的纨绔。这种“纨绔”跟当初陈子峰的那种‘地痞流氓’的疯狂可完全不是一码事,陈景玩的可比陈子峰高大上多了。

    在内务处挂了个闲职,干领俸禄,一年里却见不到他在皇宫露面几次。倒是一年中有半年的时间是泡在跑马场。他最喜欢的运动就是赛马,甚至自己都亲自下场过,结果被专业骑师重重打击了一顿。

    陈敏现在的侯府里养了十多匹好马,最次的都是千里挑一的蒙古马。这全都是陈景的宝贝。

    平日中说起马经来也是头头是道,可一谈论起军事政务,那就两眼一抹黑。

    “爹,四叔真要把小景送到北美去啊?”

    北美的开发是以年为单位的,不管是北美西海岸的经营,还是祥州【阿拉斯加】】的金矿开发。

    现在新的一年来到了,陈鸣就准备再松一松手,选出几个宗室子弟作为经理人,先到北美打个前站。

    “我可是准备选几个能干的人去啊。”那里不是陈鸣发配流放人的地方,现在他需要去几个有真本事的人。“而且,北美的战争我估摸着也快要开打了。西班牙人都筹措一年时间了。”十万大军啊。

    “也不差陈景一个。”陈惠说话中咳嗽了两声,这春天里气温一变暖,陈惠的胸闷状况减轻了一些,但人依旧脸色发白,气短、乏力身困。

    陈鸣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

    “那孩子不能再放纵了。你四叔有打算把北美的基业留给陈景。”

    “那陈怎么办?”

    陈敏的儿女有不少,其中儿子就有四个,但除了老大陈表现的很有能力外,老二陈景就是一个废物,而老三、老四年龄还小,都还没有到上学的年纪呢。

    陈敏也是下了很大决心,才进延寿宫向陈惠吐露心思的。

    “陈不想去北美?”

    “他都已经做到四品的巡察御史了。他不想离开国内,跑去万里之外的美洲从零开始。”所以啊,这陈景就必须先锻炼锻炼,早日练成才了。

    陈鸣没有什么不答应的。只要陈敏舍得,陈的工作做通顺了,那一切就ok。

    就如陈惠前头说的一样,不差他一个!

    年纪比陈景小了快十岁的陈鼎都可以干正事了,陈景却拿着一个‘马会执委’的头衔在当主业玩耍。的确是不能再放纵了,要好好地磨砺磨砺。

    陈家的二代子弟不少,陈鸣也不期望他们一个个都成才,但陈景属于近支范畴内的,在美洲开疆的情况下,每一个近支宗室子弟都是珍贵的。

    此时的陈景还根本不知道自己老爹刚刚下了多么大的一个决心,他正兴冲冲的乘车前往跑马场,而且今天他还把夫人颜氏带了出来。

    颜氏出身粤省连平颜氏,是颜希深的侄孙女,性情婉约,相貌清雅。她是陈汉都要席卷中原的时候才嫁入的陈家,陈景在陈氏的诸多二代子弟当中也算是婚事门第最好一批人之一了。

    但是现在颜氏正蹙着她那一对线条柔美的秀眉,很无奈的看着自己的丈夫,整颗心都要被无奈和烦恼淹没了。她自从嫁给了陈景之后,人生观真心的一次又一次的被自己男人给刷新。如此好的出身,将来注定会有显赫的地位,怎么就养成一副贪图享乐无所追求的性子来呢?

    对赛马,对马球,她可没什么兴趣。可自己的丈夫却兴致高涨的恨不得整天就泡在跑马场。颜氏也曾经劝过陈景,但不仅没效果,反而惹得陈景大发怒气,连家都不回了。

    颜氏只要听之任之。

    现在陈景已经在跑马场周边置买了宅院,这一次带着颜氏出来,把孩子留在了侯府,那就是要在跑马场好好地住上一阵了。

    他不想错过整个春季赛的任何一场比赛。

    这种思维和积极性实在让颜氏感到无语。

    在人生的头十八个年头,颜氏受到的教诲都是家族、家庭,她受了颜氏的恩惠,托生在颜氏这么一个有着无比光鲜亮丽的史的大家族中,享受着普通人家的儿女根本享受不到的荣华富贵,那就要为颜氏家族的繁荣昌盛贡献自己的力量。

    所以她很顺从的就嫁给了陈景这个据说很不学无术的宗室子弟。

    没成婚以前,颜氏也听说过自己的未婚夫比较好动,不务正业,不学无术,进了门后才晓得,这哪里是不学无术啊,这根本就是不走正道!

    属于二房的资产这几年里被丈夫挥霍了不知道多少,就换来了别院里的十几匹马,还有一个马会执委的头衔,颜氏真想问问陈景,这有个什么用?

    说真的,每到冬天那都是颜氏最高兴的季节,因为冬天的赛马和马球赛事要少一些,陈景不仅会有更多地时间在家陪她,更少花钱了。而每到一年的春天,那就是颜氏满脸忧心的时候。春季赛的召开会让他丈夫的手脚变得像大海一样广阔……

    有的时候颜氏就会禁不住去想,怎么自己值么倒霉,碰上一个这般没有大志向、大目标的丈夫?她宁愿嫁一个普普通通的富家子弟。

    现在府上老爷子的身子骨还好,还能拿着棍棒满院子的追赶陈景,陈景还老实一些。可老爷子总有一天要去的啊,到时候大哥去了北美,没人压制和管教的丈夫岂不是会变的更加离谱啊?那个时候她还怎么过日子啊?总不能到了儿女那一辈,自家就成了落魄户吧?

    陈汉宗室可没有伪清的铁杆庄稼。

    颜氏现在最大的渴求就是老爷子能在最后的时候给陈景挣上一个爵位。

    陈汉帝国现今如日中天,而只要朝廷不败,皇帝所封的爵位就固若泰山。这爵位就是银子,就是百万钞票都不换的金饭碗!

    日后陈景就是再败家,也年年都有活钱入账不是?

    陈景是最早插手马会的宗室子弟,因为他喜欢跑马,因为他喜欢享乐。马会也需要这么一位忠诚的‘宗室二代’来彰显自己的逼格,所以他就有了马会执委的头衔。而别的执委利用自己的人情网做掮客,每年都不知道能搂到多少银子,可陈景这执委做的清新脱俗,从来不掺和掮客行业,那就每每都朝跑马场砸钱。

    虎父犬子就是所有人对陈敏陈景父子的一致评价。

    那陈敏自始至终都是陈氏集团内很重要的一员,牢牢地把持着后勤大权,能力是得到大家认可的。而陈景呢?这不务正业的表现可不是陈景伪装的外表,而是他真正的个人本色。在陈鸣同辈的一众陈家子弟当中,他就是最不争气,最不靠谱的。

    不过陈景今天却给颜氏带来了一个惊喜,他让自己老婆看到自家在跑马场回钱了。

    马车到了目的地,陈景没有立刻去马场,也没有立刻去看自家的住处,而是先带着颜氏来到了马场周边的一片空地,他伸手指着跑马场:“看到没?从这到跑马场,这片地皮都是咱家的。”去年陈景贷款了五十万,拿下了这块地皮,这才过了个年,半年时间还没有过,地皮价格就涨到七十万了。

    颜氏真的被大大惊喜了一把,可细思之下,她更感觉着惊恐,高兴劲儿刚刚涌上,后怕就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你什么时候贷的款?五十万,老天爷,我怎么不知道?”

    “你当然不知道了。我贷一笔款子还用专门知会你么?”

    颜氏内心的恐惧,陈景是不以为然的。“五十万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千万别小瞧了这里。如果现在我就把这块地皮全部出手,至少就能赚个十几万块。今后这地皮的价格更会不断高升。咱们家要留下一个管事,专门负责这块地皮和镇上店铺买卖。跑马场败不了,皇帝要跑马场兴旺下去,这里的地价就会不断上扬。”

    “别为那五十万贷款担心。”

    “才一年五厘的利息。”也就是百分之五。陈景陈二少不看在眼里。

    但是颜氏却觉得这已经很多了,五厘的利息也一年两万五千块了,这都比的上陈敏侯爵的俸禄了。

    “现在出手卖太亏了。再说咱们也用不到那么多钱。我握手里还不到半年,就上涨三四成看。等个一年半载,那不带翻倍啊。”陈景知道自己不像老大那样成器,所以他花钱固然大方,可也不是对金钱全无了解。他也是有一定的经济头脑的。

    整个赛马场占地百余顷,也就是上万亩。周边有大小数百家店面酒楼,上万人在这里生活。各行各业的生意人都能在这里儿找到。完全是以超乎寻常的速度催生出了一个繁荣的镇集!每个月光这些店面向南京缴纳的正常商税就有上百万,而赛马总会本身所缴纳的税金更是一个以‘百万’为单位的。

    繁荣的比赛和众多的人流,让这里的地皮坐火箭一样直冲云霄。陈景完全相信,假以时日,这里的地价绝对能够跟南京城内最贵的地皮相提并论!

    陈景陪着颜氏边走说着话,街道里人来人往,男女一对的夫妻、情人在这儿很常见。但赛马总会今日轮值的执事还是很快就出现在了陈景夫妇的面前,很谦卑讨好的说道:“景二爷、二夫人,小人有失远迎,赎罪赎罪!

    前面转过去就是入场口,小人在前面为您两位引路。”

    赛马总会绝对是一个庞大的利益集团,就陈景知道,苏州、扬州、宁波、福州和武汉、鲁山等地的跑马会都已经在陆续的开张了,那每一个城市马会内都挤满了当地的富豪大贾,那俨然就是一个大型的大富翁集会,而各地的马会之间还有密切的联系。陈景就是再不争气,他也知道马会的发展前景是十分光明璀璨的。

    每个地方的马会一旦解决了用地问题,落地之后即可就能进化成吸金兽。他一直混迹马会,任凭自己的名声跟马会绑定,还是偏乌黑向的,那是为了以后的发展。

    马会内部有大小不一、所属方不同的利益团体,现在马会的主要利益除了官方,就是被这些人连骨头带肉的把好处全占了,陈景从来不去从中分上一杯羹,因为他的图谋更大。他要一点点巩固自己跟各方利益团体的人情和联系,陈景现在不沾马会的利益,是因为他宏大的目标直指明面上马会委员长的宝座。这是陈敏他老子都不知道的宏伟大愿。

    那他就要让所有人都能接受和容忍他,让出利益是眼下他做好的选择。

    皇帝的意志早晚是要从马会撤走。那空白下来的主导权,九州商会固然会分割走一大块,陈景也希望自己能具有一席之地。

    当然现在的陈景还不知道,他的宏大目标注定是要破产的,因为他就要去北美了。(未完待续。。)

第七百四十章 女谍

    陈敏从延寿宫里出来,人没有去大都督府,也没有去后勤部,而是选择了直接回府。

    他现在的心情很颓废,好不容易下定了决心,大儿子也真真的无意北美,让不成器的次子陈景成为了自己爵位的继承人,也成为了北美封国的继承人,这是一个太过胆大的决定。

    陈敏就像一位超级大富翁,养出了一个成功的儿子和大败家子儿子,偏偏成功的儿子不愿意继承家业,而更爱自己一个人在外打拼。最后自己打下的万贯家业不得不选一个败家子来继承家业一般。他是带着种‘生无可恋’的感觉来到延寿宫的,跟陈惠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后者现在就像是一座桥梁。

    一些涉及到私人问题的事情,不方便直接跟陈鸣说的话,就通过陈惠的口来对陈鸣说。

    陈鸣如果同意,陈惠自然会派人向他们知会一声。

    陈敏回到家中就闭目等候,没有到中午,延寿宫就来了一个小太监到府上,赐给了陈敏六道糕点,这个数字代表着顺,陈惠显然是顺利的办到了他的请求。

    “来人啊,把老二给我喊来。”

    陈景还完全的被蒙在鼓里呢,陈敏觉得是该知会他一声了。毕竟这事儿皇帝都允许了。这事儿已经板上钉钉了。

    可惜陈敏没能等到自己儿子,他等到的是管家怯怯声的告罪:“回侯爷话,二公子一大早就去了城外马会,还带走了二夫人,只留下了孙少爷和孙小姐在家。说是在马会哪儿置买了一处房产,要过去住一段日子。”

    一股怒火勐烈的打陈敏的心头冲起,他抓起手边的茶杯摔在了地上,脸色都涨得通红,“逆子,这逆子怎么就不死在跑马场?”

    “你去带人把他给我抓回来。”

    “把马会那里的首尾也全部处理干净。”

    “敢不会来,给我把腿打断,拖回来。”

    陈敏气的头发都倒直了。

    ……

    时间走到了中午,侯府的管家带着警卫出动了,目标直扑城外跑马场。而几千里之外的陈鼎也要吃饭了,“乖乖,还真是一位大人物。”介绍信上竟然盖着南洋水师总部的印章,而且陪同的还有警卫员和警察。那村长腿都要给吓软了。这也亏得副市长和警察局长都没进村。

    他把陈鼎让到里屋,说了几句客气话,便请陈鼎到自己家里喝茶。陪笑道:“贵人恕罪,恕罪。俺们是有眼无珠,怠慢了,怠慢了。”村长说他是山东人,当年在运河上混吃的,是陈汉就了他一家的命啊,还抬举做了个小官。给田种,真正属于他们自己的田,朝廷的恩情比天都大,比海都深,今天一定要好好的招待招待。

    然后被陈鼎赶紧拦了下,“不要客气,随便整点就行,你倒是趁着空儿把村里的情况讲给我听。”

    年纪比陈景还要小不少的陈鼎是真的已经能够干事了。

    可是同样是日上中天的时候,还有的人则依旧趴在女人身上,都未起身。这人姓柳,靖海港的一名海关督办。

    香风飒来,神清气爽。太阳升的老高了,柳督办还没睁开眼睛,手臂间绵软如滑脂的温暖触感告诉他,今儿是个好日子。

    昨晚上是一个挺值得纪念的夜晚。他第一次收纳了印度白奴,且一收就是两个,摘采了一对姐妹花。这是迄今以来柳督办唯二纳入的女子,有多长时间了,整个海关上下都是以为柳督办是真正的重情之人,给老家的婆娘守身如玉呢。而现在柳督办自己亲手打破了这个‘传言’。

    所以柳督办今日也打破了自己的生活规律。往日柳督办晨起的很早的,外面的天还灰蒙蒙的,晨起锻炼,这是他的生活习性。

    今天外头的太阳已经走到正中了。

    厚厚的帷帐中亮着一盏灯,豆点大的灯光让柳督办能够看清帐子里沉睡的一双美人。人一上了岁数,心态似就会发生了点变化,他本来是没什么色心的,纳下这对姐妹更多是表明自己的一个态度,为的是跟这对姐妹花背后的印度人有来有往,不想到了床上后,女人年轻活力的娇躯真的让他兴致大盛。

    他想把自己的手臂抽出来,低头看着两边躺着的姐妹,还真的是漂亮。目光就不由自主的顺着脖颈那嫩脂一样的肌肤向下看,小弟不由得就再次兴奋了起来。做新郎的力量是伟大的。本在沉睡中的姐妹很快就被他冲动的能量搅醒,一男二女紧紧的拥抱在一起。

    当然柳督办是不知道,昨天跟他一块做了新郎的人,还有一个。那就是靖海港内陆军火仓库的一名技术员。

    这人叫陈三宝,可他并不是陈氏子弟,更不是燕国公陈二宝的弟弟,他们俩毫无一丝一毫的血缘关系。虽然两个人的名字让人一看就感觉是兄弟,可陈三宝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军火仓库的技术员。

    陈二宝是何等人?贵为燕国公的他根本就不知道遥远的靖海港中,还有一个默默无闻的陈三宝。

    然而他不知道,有心人却是知道这个军工厂里出来的技术员的。

    于是在一次轻微的马车碰撞中,他结识了当地的一个黄姓小商人,随后他又在商人的家中邂逅年纪比他小四岁的商人女儿。商人来自巴达维亚,在靖海港已经有三年时间了。有意无意的,一对小年轻就看对了眼,然后终于在昨日成婚了。

    黄兰的人生轨迹普普通通,她就是一个平平凡凡的华人家庭的女儿,家中经营着一个不大的杂货铺,唯一不平凡的就是她长的比较漂亮。

    这种漂亮并不艳丽,可是耐看,非常符合中国人的审美观。她还小的时候,他爹就打趣说,老黄家翻身的时候到了,只要把闺女养大了,往有钱人家一嫁,就算给人当小,也足以让黄家翻身了。

    而一个美人竟然倾心自己这个小小的技术员,这让年到而是的陈三宝十分的欣喜,也更加的视黄兰为珍宝了。而昨天,他终于洞房了。

    早晨醒了,陈三宝怀里抱着一个光熘熘的大美人。兴致不减,两人又紧紧的拥抱在一起。

    黄兰娇*喘连连,两手撑着陈三宝的胸膛,妩媚的大眼睛似张还合,春、潮泛滥。而陈三宝看着在自己身下婉转承欢的黄兰,那入眼的硕大雪白,和上面的两点红缨,让他浑身都在燃烧。

    当激情达到顶峰的那一刻,黄兰的胸脯紧紧地‘包裹’着陈三宝,然后眯着眼睛微微喘息。似乎在回味刚才那一束滚烫的激情。

    陈三宝已经彻底迷上了她,而黄兰似乎一直隐隐怀着一丝忐忑,虽然黄兰从没有表达出来。

    陈三宝一点也不知道他心目中的娇妻和娘家人已经背着他细细的搜过了他的家,而且他们还是光明正大的搜的,因为陈三宝家的钥匙是他主动交给黄家的。然后黄家人将一些东西记在了一个小本本上,然后由黄兰的大哥借着到码头区进货的机会,悄悄的将本本落在了一家货店里,而这家货店的主人又跟一家英国央行联系紧密。

    激情过后,两人又温存了一会,陈三宝见太阳已经高高的起来,透过蓝色的窗帘都把屋子照的甚亮,终于舍得离开床了。传单上艳红的一朵梅花让陈三宝脸上的笑容藏都藏不住。黄兰快速的披上睡衣,服侍陈三宝穿戴整齐。今后陈三宝就是有老婆的人了。

    作为一个在巴达维亚长大的华裔,黄兰的幼年是没有多少笑容和灿烂的。如果说陈汉进入南洋的举动让很多生活在南洋的华裔真正的体会到了一把有靠山的滋味,那么同样巨大的外力作用到单一的某个华裔家庭身上的时候,对陈汉没有什么感情的他们也是拒绝不了这股强大的外力的。

    黄兰家就是这样。

    陈三宝根本就不知道这一幕,根本不知道他全心爱着的娇妻的真实面目是什么样的。

    黄兰倚在陈三宝的背上,搂着他撒娇说:“我走不动了,好疼,怎么去做饭啊?”娇滴滴的声音让陈三宝整个人都要融化了。

    或许是受了西人的一些影响,什么都很中国的黄兰,唯独在感情上表现的炽烈外放了一些,但这对陈三宝来说是享受,而不是厌恶。

    陈三宝刚才还瘫在黄兰的身上呢,现在却精神抖索的到厨房为老婆张罗起饭菜了。这要是拿到大陆,特别是农村,根本就是不敢相信的事。

    现在的中国都不知道多少人家离开了女主人,一家老少爷们都要饿肚子。

    可陈三宝只要一想到漂亮老婆,就是一个大男人去做饭,整个人都是飘乎乎的。

    陈三宝整个人都被黄兰的撒娇发嗲弄得酥软了,却不知道就在他去了厨房之后,刚刚还一脸柔情蜜意的黄兰立刻掩上了门,静静的坐在梳妆台前,脸上全是无助和惊恐,自从她来到陈三宝身边之后,她是每日里都生活在惶恐之中,军情局、国安等的鼎鼎大名让她如同惊弓之鸟一般,楼道里的脚步声都能让她的心悬到嗓子眼,这样担惊受怕的日子太难熬了。

    可这一切在当初他们一家人屈服于那股巨大的外来压力的时候就注定了,黄兰现在涉及已深,她已经向上头传递了好几次情报,包括火帽枪和火箭弹。虽然从本质上说,黄家人还是一群土耗子,根本不知道那两种武器,尤其是火箭弹对于整个世界的意义,但黄家人却知道自己早已经不可能再抽身世外了。

    一失足成千古恨,回首已是百年身。否则等待黄家的就是整个家庭的毁灭。

    这种连丝毫风声都不能向外透漏的大秘密,一直在黄兰心里埋藏了六年。两千个日夜,她不知道多少回渴望回到当初的那一刻。当初黄家人要早早的去了婆罗洲或是新加坡,而不是留在巴达维亚,那这种鬼一样的生活就根本不会被她碰到。

    巨大的压力就是最痛苦的煎熬,虽然这种煎熬一样的日子换来了黄家经济上的翻身,可如果真的有选择的话,黄兰也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告别这种煎熬。哪怕是去给一个糟老头子当小妾。

    黄家人实际上并没受过什么训练,只能是看熟了一个手册,上面就是一系列暗号接头和最简单的反侦查方式。这个时代的欧洲应该已经有了间谍,可绝对没有入军情、国安这般大规模、专业化的情报机构。自然更无从对黄家人在短时间内进行什么专业化的训练了。可能黄家人都不知道该如何让字迹消失,如何让字迹显现,这种简单到极致的小把戏。

    然后他们背后的人给黄家的唯一指示就是来到靖海港,然后潜伏下来,做个小生意掩护自己,等待时机,等待指示。此外唯一的要求就是黄兰在不得到允许的情况下,必须保持贞洁,不能嫁人。

    而黄兰这些年接到的唯一的一次指示就是接近陈三宝,嫁给他。

    目的就是因为陈三宝的身份,他是军火库的技术员,靖海港的军火库众多,不仅港口区有,内陆安置点也有。里头的军火也包裹万千,从手铳到火枪,从藤甲到军刀,还有各类火炮和火箭弹,大批的弹药、火药等。

    黄兰很完美的做到了这一点,成功的吸引了陈三宝这个平凡的军事技术员。

    虽然一些东西被黄家人交到了幕后主使者手中的时候,那东西已经通过另外的渠道被他们拿到了手。

    黄兰不管这些。

    作为一只风筝,她很需要一个寄托了。纵然陈三宝并不是多么理想的选择,他没有远大的前途,也没有英俊帅气的外表,可至少陈三宝对她是真心的,是真的宠爱她。

    反正黄兰现在对陈三宝虽然没有真的感情,可也不排斥。

    女人心里有了依恋,那就对可以引爆整个家庭的隐患就会揪心的更大了。毕竟没几个女人会渴望过着颠簸飘摇的日子,这个时代又不是21世纪,眼下的女人当然渴望安稳生活了,特别是有了家庭后。

    黄兰知道陈三宝的身份的,军火仓库的技术员,曾经在军工厂工作。她不是什么都不懂不知道的愚昧女人,她很清楚自己上头的那些人要自己靠近陈三宝,嫁个他的用意是什么。

    也正是因为知道自己这条线的‘意义’,黄兰才感觉着恐惧。

    军火,这必然会是朝廷盯防的重点啊。

    每当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黄兰内心的恐惧、不安和忐忑,就会成倍的向上翻。就仿佛有一把刀夹在她脖子上,背后有一双犀利的眼睛在冷冷的注视着她。她有时都渴望着与陈三宝能去一个再没有外人的地方,安安静静的过两人世界。或是上线能把她忘掉了,那么自己就是安全的了,再也没有外来的威胁,再也不用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了,自己从今往后重新开始,做一个平平安安、自由自在的人。

    但这可能吗?

    没成婚前她都渴望有一个白马王子,拯救自己脱离火海。但那只是一个梦。他多少次在夜梦中惊醒,浑身香汗淋漓;多少次深夜醒来,泪水浸湿枕头。

    为今之计,她只有继续潜伏,等待着家人到了欧洲。至少她父母能先出去……

    但是她自己呢?

    她一次次告诉自己,陈三宝是真的爱自己的,他一定是能保护自己的。所以,她平日里最喜欢听的就是陈三宝表白说爱自己,要一辈子爱她,保护她……(未完待续。。)

第七百四十一章 吃水不忘挖井人

    官员下乡的招待费是要自己付钱的,除非是官方组织的调研,那样的话信件上会盖得有一个代表着特殊意义的长条章,显然陈鼎出示的信件并没盖压这款印章。

    可村长并没有因此而小瞧了他。看看陈鼎周边的护卫吧,而且来头还是那么的大,南洋水师总部啊。

    如果可以,村长愿意把整个村里的好东西都拿出来供奉陈鼎。

    但陈鼎的要求只是四菜一汤。

    这是他平日在成均公学吃饭时的标配,那里所有的学生、老师饭食都是四菜一汤,两热两凉,两荤两素,而配汤不是紫菜鸡蛋汤,就是肉沫海带汤,有营养么,可以增加磷、铁、钙、碘、维生素、糖、无机盐等多重营养成分,尤其是碘。这个时代人要加碘只能通过海产品来补。

    村长老老实实的给陈鼎介绍着村里的情况,比如说粮食收获,年人均收入,富户、穷家,整个村落从初建到发展至今,用了多少年,经了什么困难。适龄小孩的入学情况,成人的识字率增幅,还有新加坡市政府这些年的政令政策,再有村里头的劳改犯们的情况……

    这些事儿说起来一天一夜也扯不干净,村长是死死地被焊着了。民兵队长就赶忙去找村会计拿账簿。

    后者在移民南洋之前曾经是个店伙计,能打的一手好算盘,人也机灵、乖巧,虽然这移民村的会计都不算是什么正经的公员,每年只有十石大米做补助,还有就是逢年过节有着一份属于他的福利,但在村子里的地位却不低。

    特别是近两年来,马来土着全都怕了,给杀的乖了,不敢再来抢掠杀人骚扰了,村子里民兵队长的重要性直线下降,就连新加坡政府都有意把村民兵队长改为正常化的治安室,这正儿八经是朝廷公员的民兵队长地位还不如拿着算盘的一编外会计呢。

    后者就好比一个狗头军师,是村里头的‘师爷’,大当家的【村长】不在,民兵队长也听他的。

    村会计看着手中的信件,脸上全是震惊,“这可是贵人,咱们一定要招待好了。”

    “村长请他到家里吃饭,他不肯,就待在村公社。还要拿档案给他看。”这可不是好吃好喝就能煳弄得过的主儿。

    “贵人要看档案,你就给他看。咱们的账面都做的全,我还能出漏子不成。”

    “你快拉倒吧,我还不知道你。那年前的帐还有一捏子表格没填好呢,能拿给贵人看吗?”

    “贵人是一个人,他又不是上头下来的工作组,他知道啥啊?……你把做好的拿出来给他看,话再说得漂亮一点,不就过去了么。”会计对民兵队长是一脸的鄙视,“市里不是没人陪同么?只来了几个警察跟着当保镖,他们会查账还是咋的,你还怕啥啊?”

    “我看你与其担惊受怕这个,倒不如早点让人通知镇里。”

    “再过去敲钟,让各队的队长都赶快过来。带着他们见贵人去。”

    这个村子里,体制编外的会计却是做到了当体制内的民兵队长的家。

    陈鼎刚跟村长聊了一会,就见那民兵队长满脸堆笑回来了,手里抱着一大摞子账册,放到他手边的桌子上。

    “还不全,大人您要看哪一部分的?”村长起身陪着笑,“去年的账还没抱来完,我们再给您拿。”

    不要小看一个村的账簿,每年的收获和开支都需要一大摞账册去记载,他们村建村还不到十年,也就不到销毁账册的时候。像这种移民村的账册是没有保留价值的,十年时间就允许销毁和丢失,只需要保留一个大致的收支记录就可以了。

    他们村的储备室中有专门一间房子是方账册的,每年他们都要用木头打制一个大大的柜子,专门用来储蓄当年的账册。朝廷在这一块上有着很严格的规定,他们可不敢违背。

    “不用了。”陈鼎暗暗咂舌,光现在这些账簿就堆了一桌子,这还不全,老天,亏他当初还想着自己能慧眼从一大堆账簿中找出漏洞,做着揪出一堆蛀虫和硕鼠的美梦打算呢?

    这大摞大摞超出了他大脑想象力的账簿实在是太无敌了。陈鼎随手从里头挑了一本,拿起来翻了翻,觉得这种流水账水平的东西,就该放到厕所里留作擦屁股,真的是太没技术含量了。

    村长还是很负责任的,整个村子有多少户人家,都是哪里的人,具体的人口,劳动力是多少,青壮老少比例多少,男女比例多少,适龄上学儿童有多少,多少人上学了,穷困户有多少,都是因为什么,这些都毫不犹豫的一一叙述来。这水平已经不错了,至少在陈鼎眼中是合格了。

    而村子里的水田、果园、亩产、水利等等的问题,村长也都能答出来,而且还有条有理的,数据张口就来,这素质真的让陈鼎很满意。

    两边这一聊,时间就一直走到了一点了,饭菜做好,很简单的四菜一汤。有鱼有鸡,还有虾米鸡蛋和海带汤,吃的有米饭,有面饼,还有烙饼。一律都是在警卫的眼皮子底下做的,陈鼎在外的饮食等问题,一定要保证好。

    而新加坡的面粉可是珍贵的稀罕物,这里的米粉、大米不值钱,白面的价格却是大米的两倍还高。

    这是绝对把陈鼎当尊客来招待了。

    “大人!啥也没有,只是几碟子家常菜!除了个鸡子,连个荤肉都没有!这钱您可千万别给了,再要给钱就是打俺们的脸了。”

    “就是。现在俺们的日子都好过了,要是在过去,这饭连过年都弄不出!吃水不能忘了挖井人,这都是拖了朝廷的福,俺们来了新加坡,这才是过上了真正的好日子,才能张罗这些!”

    村长和民兵队长四只大手摁住了陈鼎伸向口袋的胳膊,村会计则搬来了一摊子甘蔗酒,脸上笑呵呵的,满满的给陈鼎斟上了一碗。

    “大人啊,您就别再掏钱了。这顿饭俺们村又不是招待不起?你再掏钱真是打我们的脸了。”村会计脸上带着有讨好的表情,可也有真挚的真心。

    “当初我们在老家,除了农忙的时候,一天就吃两顿饭,还不能都吃干饭。现在呢?一天早就不止三顿了,都四顿、五顿了。日子跟过去比真就是在天上一样了。俺们这些小老百姓是不懂啥大事,但俺们真心是拥护朝廷。”

    “朝廷规定官员下乡不准招待,吃饭要打钱,俺们知道这是为了俺们小老百姓好。”

    “可是大热您什么时候能来俺们这第二次呢?”

    “您是大人物,信上盖的都是南洋水师总部的印章,您不是俺们镇上的,也不是市里头的。您今天能来我们村,这是我们村的福气,招待您一顿便饭,要是再收您的钱,这真的是没有脸了。”

    ……

    村子里的人死活不愿意收钱,陈鼎真是有点被热情包围的招架不住了。

    外头两个端着一簸箕杂粮煎饼的新加坡警察嘿嘿的一笑,对着面前的两个内卫说道:“这村长还算有眼里,知道那是为贵客。”

    簸箕上还放着一个小竹筐,里头都是葱白,还有一罐大酱,然后是一盘调班好的海带丝。

    杂粮煎饼有点粗,可包了葱白、大酱,还有海带丝之后吃,味道还是挺好的。

    这一阵子内卫们也顿顿吃米饭,今天来到这个齐鲁和中原移民比较多的村落,杂粮煎饼正好是换换口味。煎饼里头有玉米和红薯面,口感较粗,要多嚼几下才能咽下。

    可陈鼎这一顿吃的十分开心,因为村长几人的热情让他心里头热乎乎的。这种热情或许有几分虚假,可就算有虚假,这份热情也是建立在移民的生活真的好起来的基础之上。

    饭后的陈鼎随着村长参观了他们村的一个生产队,这个生产队有二十二户,共九十七人,名下土地六百二十亩,同时还从村民手中承包了二百亩土地,以及从村里头承包了三百亩山地果园。

    陈鼎到了生产队,可惜他没能见到这儿的负责人,后者去城里了,也就是港口区。

    生产队几乎所有的收获都卖给了新加坡海军基地,价格要比市面上的低一些,但军方是有多少收多少,并且可主动提供运输,只要哪个村修通了道路。

    在被村长陪伴着去田地里走走看的时候,陈鼎在其中一块地里看到了一个熟人,是村长的老婆。刚不久他们还见过。

    村长老婆正站在一片甘蔗地前整理一个大大的背篓,走近了陈鼎看清楚了背篓里的东西,是豆渣饼。

    现时代中这可以说是最好的肥料了。

    甘蔗十分的吃养分,如果甘蔗用地不施加比普通农田更多出许多的肥料,几季甘蔗种下来,这块地也就废了。

    而大豆榨油之后的豆渣饼子,不仅是军民使用大型牲畜所必须之物,岭南和南洋地区也越来越多的需要起豆渣饼子了。

    这东西在过去都是能吃的食物,现在却更多被当成喂养牛马的细料和上地的肥料。

    豆渣饼子的价格比海岛上单纯采取的鸟粪还要贵,如果是用来给麦田、稻田增肥,显然不划算,可用在甘蔗田上就没多少人在乎这点了。

    “现在粮价那么便宜,种甘蔗比种稻子赚钱多了。”村长如此的对陈鼎解释说。

    陈鼎却注意到背篓的重量,满满一背篓豆渣饼子,这可不轻松。“你家怎么不养头牛马?”村长家的条件应该可以啊,陈鼎很奇怪这一点。

    “不想养。”村长嘴里叼着一根陈鼎递来的烟,吞云吐雾,“我家现在就我和婆娘两个,种地弄口吃的就好了。这里种地容易,赋又轻,养个牲口干啥?养个小牛犊子,比养个娃娃还费劲!”

    “俺六个孩子就只剩下最后一个站住了脚,到这里的时候,孩子都瘦得皮包骨头了,但好歹是活了。现在在港口当兵,已经提上了士官,将来能怎么样还说不准呢。俺们老两口子地种得再好又有啥用?”

    “还不如多享享福。咱一把老骨头,眼看就是半截入土的人了,也不折腾了。就安安稳稳的过如今的好日子。多过几天是几天。”

    “说不定哪天孩儿被调到了别地,俺们两口子死了,他都回不来嘞。”

    村长的情绪有些消极,看他的年龄也就四五十岁啊,陈鼎想这种消极情绪可不好,便解劝了几句。而旁边跟着的民兵队长接口说道:“我倒是想养个大牲口,可是没钱。大牛买不起。小牛不敢买。”

    “新加坡没有农业贷款吗?”农业贷款的利息是很低的,而且偿还时间至少是三年。

    “借钱买牛这事我可不敢干。”会计坚决的摇头。“万一死了牛,我可咋办?还不上贷款了这地还要不要了,一家人都靠这片地过日子呢。穷人家底子薄,死一头牛就塌了天了!这险我可不敢冒。我还是慢慢积钱买吧。”

    “而且现在这牛犊子是越来越便宜了。”

    村会计心里有着自己的一本账,说话中脸上荡漾着希望的笑容。

    陈鼎很不赞同他这种思想,朝廷的农业贷款利息只有两厘,百分之二,这绝对是低利息。作为移民,申请贷款的时候又可以享受一定优惠,最后算下来纸币一厘五高那么一丢丢,怎么就不能贷款买牛呢?

    可显然村会计心里的坎儿不是他的几乎话就可以迈过去的。

    借钱对于这个时代的基层人来说,真就是比较困难的事情。

    而且他从会计口中几次听到了‘最怕病了死了’,这说明移民所能代表的基层百姓是很担心养牛的过程的病疫问题。而陈鼎仔细想了想,他老爹是很关注人生病这一问题的,可是对于牛马生病似乎远没有人生病来的重视。

    兽医,兽医。

    这一点还真的有很大不足。这不仅仅是新加坡为代表的南洋,整个大陆都是如此。

    陈鼎掏出本子在上面郑重其事的记下了这一点,这是他在新加坡农村找到的第二个问题,第一个是这里百姓在初级的温饱问题解决了之后,在最初的贷款欠账偿还了之后,不管是普通的农民,还是村长等基层的管理人员,都普遍生出一种懒惰情绪。

    这跟之前他们过够了苦日子可能有关,但也跟南洋这儿的环境有关。

    一年四季不寒,没有冬天,雨水充分,最初的时候又赶上了粮食出口的好时候,只要努力的干几年,那都攒下了一点家底了。至少吃喝不愁了。

    但对比原来的日子,这种幸福来得也太快太容易了。幸福来的太容易,那么自然就有些不太珍惜。懒惰已经成为了一个具有一定普遍意义的难题了。

    要重点说明的是,新加坡移民村村民加入生产队的比例要远比大陆农村的比例要低。这个数字就能反映出一些情况了。

    而这个‘懒惰’另一个表面化的体现就是集体劳动效率。

    陈鼎在村口碰到的那个被惩罚的老汉,他短时间内很难忘记。(未完待续。。)

第七百四十二章 新生

    吕宋已经正儿八经的被陈鸣纳入国土之中了,现在它已经是中国的吕宋省。

    就跟离它不远的婆罗洲一样。

    这都是顺理成章又水到渠成的事情。

    如今吕宋【包括棉兰老岛】的总人口已经高达400万,华人在里面占据了不小的比例,如果算上有华人血统的混血儿,这个数量在吕宋省的总人口中已经达到了35%。

    百万华人和血液中流淌着华人血统的混血儿,至少有一半是生活着过去的马尼拉大区,也就是现在的汉州府。

    华人活跃在南洋的时间可以往前追溯到唐宋年间,已经有着千百年的史,明初的时候曾经达到了一个高峰,但是在朱明中后期华人在南阳没落了。这一没落就一直没落到现在,没落了二三百年。

    陈汉夺取吕宋对于华人在南洋的生存、开拓具有着无以言表的重大意义,所以陈鸣在经过了两次易改马尼拉的名字之后,最终以‘汉州’命名马尼拉。

    现在华人在吕宋的情形就像整个南洋【扣除掉东印度】的情形一样,具体的细微地方还无能掌握着,但华人的存在,华人的抱团和集中安置,在区域中碾压了当地土着的人口优势,配合着震慑力强大的国防军和守备部队,确实令国防军的统治建立便易了很多。

    一个个华人聚集地,一座座拔地而起的城市,它们组成了一张大网,它们自己就是那张大网的节点,然后重重的笼罩了整个吕宋。

    而国防军驱除了当地的白人,大片的种植园和土地被陈汉用一个绝对廉的价格转移到了华人华商的手中,陈汉利用这种交易获取了大笔的钱财以补贴军费和政府开支,也更多的获取了当地华人的支持,以及将岭南地方上的一部分资金引入了南洋。

    但是,占据了人口绝对数量优势的土着,依旧是陈汉大大的麻烦。

    南洋的‘汉化’不仅涉及到人种,更涉及到了信仰。

    而且经过二三百年西方人统治‘世界’的演化后,吕宋的土着,整个南洋的土人,可以毫无廉耻的跪舔白猪皮,却对华人和中国始终抱着一种敌视和抗拒。

    想想后世东南亚各国土着掀起的一次次排华,要不是真的很难灭绝所有的土着,耗时和后果又会非常严重,陈鸣都有心下令治安队和挺身队把所有南洋猴子都给杀叽叽了。

    北美战争进行的依旧激烈,陈鸣并没有接到新的情报,这个月份正是东西方联络的中断期,然后要陈鸣得出这一结论,只需要他看到印度战争的进展就可以知道了。

    英国人动员自己手下的印度人一批批的走上了前线,然后沃伦黑斯廷斯总督大力支持下的艾尔库利中将率军在孟加拉西北部艰难的抵挡住了海德尔阿里的攻势;另一边,一样是英属印度总督沃伦黑斯廷斯,他突破了同僚们的纠缠阻挠,采取了最强硬的手段挽回了东印度公司声誉他从孟加拉派出了一支强大的军队,横跨整个中印度,先后攻占了马拉塔人的艾哈默达巴德、巴塞因等地,但是英**队向马拉塔王国的政治中心浦那进攻时却遭受失败,被迫退却。但是多线作战的英国人用自己强硬的态度恢复了他们的支持者对大不列颠王国的信任。为维持庞大的军费支出,沃伦黑斯廷斯巧立名目,使用强硬的手段,增加了孟加拉的税额,榨干了人民的血汗,并无耻地向他的同僚说:“虽有饥饿死亡,而税收仍然增加了”。乃至于他把依附英国东印度公司的印度王公们都掠夺了。

    但是在这个时候的南洋,大波的中国移民依旧在纷纷的迁移当中。八闽、广西迁移的人口速度并不见有减缓,没有办法,各地方官府强压着呢。

    现在朝廷讲究了一个‘人均’,人均粮食产量,人均总收入,于是地方官们对待那些平均线一下的穷鬼们就没人再首席留情了。

    这个当中,广东人的数量慢慢被八闽和广西所超越,没办法,广西虽然也穷,但人家地旷人稀,不像八闽,连种地的地儿都没有。

    而且八闽人本来就有不少老乡亲戚在南洋,心理上就有着慰籍,贫穷和土地的吸引力,又让他们属于迁移主动性较强的群体。中国人对土地是没有抗拒力的,特别是穷人。大批‘水准线’以下的百姓为了几亩田地选择了背井离乡,远漂南洋。

    承天八年正月二十,大雨。

    移民船已经走了好几天了。新来的上千个八闽移民已经在忙碌了开来。这个被命名为巴岛的地方有一个本土音的原名称,叫巴拉望。它的面积并巴岛不小,但很少有人在这个岛屿上生活。就是在陈鸣上个时空位面,在科技发达的21世纪,这个岛屿也被誉为“现代伊甸园”,“菲律宾最后一片净土”,“未开发的处女地”,“野生动植物的乐园”。可想而知眼下这个时代这里又是多么的荒芜了。

    巴岛周边有很多的小岛,登陆此地的华人移民以其东南沿海的平原为主要经营点,其上本来生活着几万名巴塔族、巴拉望族和塔巴努亚斯族,现在已经全部被扫荡一空,只留少许的残余躲进了巴拉望复杂的山岭雨林中。

    这个岛屿位置在南海和苏禄海之间,岛呈狭长形,由东北斜向西南。面积有三分一个湾湾大,但最宽处只有八十里,主干山脉纵贯却有九百里长。陈鸣并不知道这个狭长的岛屿原为更新世(160万~1万年前)时期连接婆罗洲的陆地桥,后海水上涨湮没了很多地方,残留下了现在这星罗棋布的巴岛群岛。其上的动植物与婆罗洲的较为接近,而不同于菲律宾其他各岛。巴拉望绵长而不规则的海岸线也有许多珊瑚礁和数字不清的近海小岛。

    中国人的到来碾压了这里的土着,本身这里的土着和西班牙人也在沿海地区修筑了好几座小镇,但现在这里再也看不到白人和土着猴子了,除非他们是劳改犯。

    华人移民涌入进来。巴岛中东部的公主港,这个本来被西班牙人流放罪人的地方,现在已经成为了中国设立的巴州府首府。因为自然地理因素,由公主港改名的新巴港地理位置优异,往来船只是相当多的。

    移民船隔三差五的光顾这里,为巴岛送来一批又一批的移民。

    陈鼎返回南京的船只就停靠在距离新巴港不远处的某个无名港口,这是一个刚刚被重新恢复的港口,岸上那座简陋的小镇正在重新建设当中。

    现在这座已经被更名为巴克镇的港口小镇已经生活了上千来自八闽的移民,因西班牙人被驱除而废弃的小船坞和修理厂重新开张,并且正在扩大当中。港口的‘门面’大换,不习惯欧式建筑和样式的华人移民正在积极发挥着自己的手艺和想象力,在不破坏房屋整体坚固的大前提下,将之模样尽量的向他们习惯的东方式方向休正。

    而且现在正是吕宋群岛的旱季,是移民登陆之后忙活的最重要时间。

    每天都有勤劳的身影在开垦土地,在修缮房屋,在打鱼捉虾。他们每一个人都忙忙碌碌,即便是女人和孩子,也在为新生活贡献着自己的力量。

    除了下刀子也不能停的港口扩建和灯塔的修建外,木材厂,镇外的砖窑厂,也都纷纷拔地而起。这地儿并不缺少石灰岩,但是土水泥的制造方法依旧处于保密状态,后者不可能在一个还只有千人的小镇设点建厂,那都需要从外面运进,所以码头仓库的扩建也不能停下。

    现在虽然是旱季,可鬼知道什么时候一场大雨就又来临了。

    这些从八闽过来的移民,在修养了很短时间后,现在已经开始被组织起来干一些力所能及的劳动了。他们白天在各处工地干活,晚上还要上夜校被统一教授一些国语正音,在所有的移民之地里,推行的汉话都将是以国语正音为标准的陈汉版普通话。南京官话牛掰了!

    而那什么闽南话、客家话、粤语啥的,都可以洗洗歇着了。其内容则主要是卫生常识、热带生活注意事项,以及政府律令。

    这样的集体学习生活可能将伴随他们最长几个月甚至一年的时间,直到这个居民点彻底的能够达到政府要求,并且可以自行满足的运转起来。这个在政治级别上仅仅是一个镇的小镇,才能结束如此的生活。而负责教导和指导他们的教员,就是这个镇政府和港口关口的政府人员,以及未来镇上学校的老师。

    南洋移民不仅是国人的一次大迁移大扩张,也是一次大规范,大整顿。

    推行官话,推广国语正音,就是一个很重要的前提。

    陈鼎的宝船停靠在了码头,不是因为缺少食物、水源了,而是天下雨了,还刮起了大风。

    陈鼎在护卫的拥簇下,不紧不慢地走在一件砖厂厂房内。此时时间已近中午,但外头已经下了一天一夜的大雨没有丝毫停下的意思,保不准海上又掀起了风暴了。

    但这并没有将这座储备砖坯的厂房怎么着了,后者之前是一座大仓库,西班牙人建造的仓库,储备着一定的粮食、物质,本就建在了地势较高处,周围排水设施也一应俱全,倒也不虞担心厂房遭到雨水浸泡倒塌,也不用担心里头的砖坯受到积水的浸泡。

    厂房是砖石结构,部分承重墙体或柱子由大块的石头垒成,顶上还铺满了防水油布和茅草。四周的墙体上也开了很多小窗,做通气通风用。外头连连的大雨并没有阻碍砖窑的工作。

    豆大的雨滴噼里啪啦地打在玻璃窗上,声音大作,只感觉要把玻璃打碎了一样。厂房内很多地方都洒了石灰,这自是为了吸收空气中的潮气。雨季就是这么讨厌,空气湿度极大,对铁木结构的蓄力传送机也没好处。

    整个窑厂并没有占用多少移民,满打满算就五十来人,这还连着运输砖头的车队。可出产的砖头,却供应着整个小镇使用。

    这是每个移民点都必须的,不同于最初的木头房,高脚楼,规模化的中国移民更向往砖房,哪怕是没有被火烧过的泥坯筑的房子呢。

    陈鼎并不能看出这个移民点的建设合不合理,他观察的只是这里人的表情。移民外表透漏出的情绪是他们对现在的生活、期望最真实的展现。

    这个刚刚进入运作的移民点,移民们的情绪还不错。

    至少这个厂房中的气氛并不凝固、低沉,大雨大风带来的不便当然让很多移民苦恼,但给他们显然对未来还充斥着信心。

    洒在各个角落的生石灰很多都受潮反应掉了。空气实在太潮湿了,就连厂房内部的墙壁都湿漉漉的迷起了水雾。可天上的乌云依然没有一丝要消散的意思。

    陈鼎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胆小的人,当他也不敢这种天气里,万一倒霉遇到了风暴,宝船沉底了他还不要亏死啊。

    这个时代,坐船远洋出事的可能性可比坐马车出车祸的可能性高出太多了,也危险太多了。

    陈鼎至今还记得自己亲娘在自己即将离开南京的时候,那一脸的担忧。

    在距离这座窑厂七八里的地方,那一片椰树林的附近,一个三十户、一两百人的小村庄这几日里从无到有的出现在那里。砖窑还没有造好,移民们住的房子都是简单的草房,现在则是好几个连在一起的大帐篷,支撑在大雨大风之中。

    所有的人都挤在这几顶帐篷下,即使帐篷是大型帐篷,一二百人堆在一块的滋味也是令移民们终身难忘的,他们就是坐船来巴岛的时候,都没有这么苦呢。

    这里的小村庄就是巴克镇的五个农业村庄之一,除了照看椰林,采摘椰仁,耕种是他们的另一项重要任务,每家每户每人都分配着土地,以人均四到六口来计算,那就是有着二十亩地到三十亩地,整个村落本就有上千亩地,再加上每个人额外租种的十亩地,只要耕种得当,丰收的话,只这里一个村庄的粮食产量就足够整个小镇居民全年的食用了。

    老百姓是最讲究实际的,他们可能不懂华夷大防,不懂忠君爱国,却绝对懂得饭都吃不上了的后果。懂得是谁让自己吃饱了饭,穿暖了衣,有房子住,有田地耕,是谁给自己希望。

    政府的权威和统治在移民当中是十分牢固和深厚的。这些移民到南洋的人,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他们能够依赖和信任的只有朝廷。搞移民竟然让老百姓变得更加依赖政府和信任朝廷了,这可以说是陈汉搞移民搞出来的一项额外福利,是意外之喜。

    风雨停了,太阳重新占据了天空。陈鼎离开了这个不起眼的小镇,码头上停靠的大船在某个清晨,迎着刚刚出现的阳光消失在了碧波大海上。

    他轻轻地来,也轻轻地走。没有给巴克镇带来一丁点的改变,如同一个冷静的旁观者一样看待着移民们如何艰难的渡过风雨。他没有留下食物美酒,也没有让受着风雨折磨的移民们登上自己乘坐的宝船。

    陈鼎的出现就仿佛一朵云,不能给巴克镇带来任何的不同。未来的一切还都需要巴克镇的移民们自己动手,开启未来崭新的生活!(未完待续。。)

第七百四十三章 太皇太后

    承天八年的正月是一个热闹的正月。十五元宵节刚过,黄氏一族就陆陆续续有重要人物进攻哭告太皇太后,陈鸣顶着很大的压力晋江浙监察御史刘文蔚为监察院副都御使,出行云南,彻查粮库亏空案。

    作为西南军事重镇,云南境内的储粮来都是很丰盛的,但是年前突然爆出了粮库亏空,也就是说云南的粮库系统在运作当中亏钱了,而且不是一丁半点。

    国家粮食系统一直有担负稳定国内粮价的职责,早在千百年前,中国的皇朝在地方上就设有常平仓,为国家调节粮价,储粮备荒以供应官需民食的设置。简而言之,主要是运用市场价值规律来调剂粮食市场的供球,充分发挥稳定粮食市场价值的作用。在市场粮价低的时候,适当提高粮价进行大量收购,不仅使朝廷储藏粮食的大仓都充满了粮食,而且边郡地方也,仓廪充盈。在市场粮价高的时候,就适当降低价格进行出售。这一措施,既避免了“谷贱伤农”,又防止了“谷贵伤民”,对平抑粮食市场和巩固封建政权起到了积极作用。

    陈汉的国家粮仓体系,也就是遍布全国的粮食局,也一样负有这样的职责。

    只是中国之前‘谷贱伤农’的大势太难以挽回了,那需要太大太大的投入。

    随意,在陈汉的政策当中,粮库亏空的合理存在。但一次亏损的太多就不合理了。

    粮库里的粮食在存储一段时间后会有一个售卖、清空、转换的环节,也就是把之前的陈粮旧米转为新产的粮食。而这个环节是多长并没有具体的限制,所以一旦粮库亏空被查到,最好的搪塞办法就是粮库转换中(老的卖掉新的未进),就算包公再世,也无法查出其真象。究其原因,虽然粮库转换是由中央粮食总局直抓的,但中央粮食总局或者说是内阁抓的只是大指标方向,只划下了一条红线,也就是要求的是存在‘量’。而其他的三个环节(售卖、清空、转换)还是由地方自已来操纵,或者说都是由地方粮食系统和政府一起在操纵,中央很难一竿子插到底的,那代价太大。就算是上头突击检查,粮食系统也有应对的预案,搞个假的粮山并不很难,置于后世电视剧上的“火烧连营”的现象,倒是还没有发生。

    陈汉刚刚立国,对官员贪污受贿打击严厉,吏治还算清明,些许蛀虫就是混在粮食堆里,也不敢大口大口的吞吃。而真要是出现‘火烧连营’的一幕,只能说明蛀虫们压根儿就想不到中央会突然的公开地突击检查,同时也说明粮食系统平时监管的缺失,害得这些蛀虫连一点风险意识都没有,更不用说蒙混过关的预案啦。

    如此的‘头一个螃蟹’,他们不敢吃,也不想吃。

    只不过云南亏损的过多一些,地理位置也特殊一些,这里是边防重地,南面还正在进行着战争,突然爆出的粮库亏空又太大,大的让中央刚有听闻都不相信。而不是单纯的因为云南巡抚是黄氏的女婿。

    云南巡抚梁都是黄氏的女婿,是黄氏一系中拔尖的重要人物,早年随扈中央,迁都南京之后任监察院御史,御前机要秘书、内阁秘书处主任、秘书长、中原省监察御史、监察院副都御史、代理右副都御史、财政部侍郎。成天七年四月,地方巡抚正式被提升做二品的时候,转为云南巡抚。

    从亲缘上说,陈鸣还要喊他一声姨夫,在中央时候,虽然不出类拔萃,但也没出什么岔子,很用心。陈鸣也没料到他到了云南后,这么短时间内,几乎可以说是前脚刚刚到任,后脚就会出了这么大的篓子。

    正月下旬,刘武再奉命出京。二月上旬,刘文蔚先呈上来的初步的调查结论显示,云南巡抚梁都在云南国库储粮的调换过程当中处置失当,虽还不确定他是否有收受贿赂之事,可梁家绝对有利用陈粮售卖之机会谋取利益的现象,所以刘文蔚建议中央暂且免了梁都云南巡抚之职。这下可就捅了黄家的马蜂窝了。而最让黄家人惊悸的是陈鸣竟然批准了这一提议,这也就代表着陈鸣很信任刘文蔚。

    而随后刘武也送来了最新的调查报告,梁都在粮食问题上不仅存在纵容子弟从中牟利的现象,更具有重大的失职表现,里头还有黄氏子弟的身影在出现。

    如果说之前黄氏只是在跳脚卖乖,现在就真的急了。所以他们找上了黄家的大神太皇太后。

    陈鸣的御驾抵达延寿宫长秋宫,这里也属于延寿宫,延寿宫从来就不是孤单单的一座宫殿,而是整个宫殿群的名字,就好比盛唐的大明宫一样。这长秋宫位在延寿宫的最南方,占地面积比老太太之前在皇宫时候的宫殿可大多了。

    陈鸣先跟陈惠、高氏见了,然后步行来到长秋宫。

    照例问安后,老太太就主动提起了云南省的事情。两边都心知肚明么。

    “皇帝,我听说云南粮库出了事,你派了使者去云南巡查?”老太太显然给陈鸣留了面子,非常委婉的道出了问话,没有直奔主题,但意思嘛……不是傻瓜,那都知道是个什么意思。

    老太太是整个皇室嫡亲里辈分最高的人,还是陈鸣的奶奶,对于自己出身的黄家,老太太多关注几分是很人之常情。甚至于她提出一些过分的要求出来,陈鸣也要认真考虑。

    这个时代的中国,皇帝的权利很大,但是‘孝道’始终是中国的传统美德,陈鸣是可以不甩老太太,但这难保不会在史上给他的形象留下不必要的污痕。

    雍正他老娘的事儿,可是在后世被不知多少人拿来涮了又涮的。甭管后世的《雍正王朝》和四爷党给雍正洗刷了一遍又一遍,那总归是一个抹不去的印记。

    “奶奶,云南的事儿太大。那里是军事重地,现在南头缅甸还打着仗。云南地方大小粮库有十一座,地方的府县粮库有上百座,总共储量愈五百万石。可现在国家粮食局对云南的储备粮统计数字,那里只剩下了四百万石不到。这件事如果不严厉惩处,国法安在……”

    组织了一下语言后,陈鸣解释道:“因为朝廷出台了新政策,废除了进口粮食的优惠待遇,国内粮价从去年冬季开始就在逐渐抬高。云南监察御史在年前上奏,云南市面上突然出现了大批的粮食,调查是省粮食厅在大手笔售卖粮食,趁机牟利。这本来很正常,但问题在于这云南市面上的粮食多的有点惊人了。而且还有大把的粮食向贵州和四川走销。

    他就上奏内阁,内阁又知会了国家粮食总局,后者派人对云南的粮食储备做了一个系统统计,发现缺口太大,已经超过了相关红线。这事儿并不大,地方上经常发生这种事儿,地方粮食部门的主官不是每一个都能守住自己的**的,但这当中肯定有地方政府的纵容。而且过完了年后,今年正月里的粮食更贵,虽然有南洋的新粮运到,可国内的粮价并没有出现回落,也就说云南粮食系统在以高价卖出陈粮之后,看似赚到了钱,实际上却更加赔钱了。他们要以更高的价格从市场上收买到新粮。以至于云南省粮食厅账面上的亏空径直达到了三十万石。”

    这可是个不小的数字。这个数字也足以说明去年云南粮食系统对外售卖粮食达到了多么疯狂的地步。而最最重要的是,梁家的人和黄家的人,在粮库储蓄对外销售和购买的时候,都有身影频频出现。这就让梁都和云南粮食系统本来的一次严重失职演变成了极大可能的金钱交易。

    如果是前者,梁都的仕途会不大不小的栽一个跟头,但未尝不能来日东山再起,黄氏的资本还是很强大的,他们不可能轻易放弃一个地方大员。可要是后者,他就完了。还有那些涉及其中的梁家子弟和黄氏子弟。

    “刘文蔚上报朝廷,他到云南至今,已经拘捕了七十三人,通缉在逃的还有三十余人,另外还圈定了二百多嫌疑人。这些人有富商,有小贩,有地方父母,也有底层的公员。我就是担心刘卿执法太严,催逼太甚,而生疏漏,或成冤案。故此遣刘武赶赴云南,如有疑案,命其重理案情,然后回京后交付监察院和最高法院。”

    听着陈鸣这么一说,老太太脸色和缓了好多,不再板着一张脸了。

    因为陈鸣的说法在一个理字,这跟这些日子以来,那些天天进宫跟她哭诉、告状的黄家人的说法完全不同。他们说的可是有人在故意找黄家的麻烦。这是老太太不能容忍的。

    可要真如陈鸣说的这般事实,老太太无话可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老太太是个明理的人。

    刘文蔚执法的确过于严格了一些,但云南出了这般的大篓子,梁都不该受罚吗?该。

    当初陈家还窝在小小的鲁山的时候,在外头设立的店铺,如果是因为掌柜的失职而让柜上损失惨重,那掌柜的即便是陈家嫡亲,亲自出钱补上窟窿后也要被彻底调回老家种地。

    梁都何尝不是如此呢?

    封疆大吏,一省巡抚,可不就是过去的‘掌柜’了。

    过去的掌柜做错事了,要接受惩罚;现在的‘掌柜’出现重大失误了,也一样要接受惩罚!

    从某一种意义上来讲,中央直接派出钦差大臣到地方去,而不是每年已经成为一种机制的‘中央巡查工作组’,那本身就是对地方的一种不满意。

    老太太回过味来了。“这件事牵扯到了多少人?”她还是更关心黄家和梁家被牵扯其中的人。

    老太太可不是什么锦衣玉食,不知人间疾苦,何不食肉糜的人物。

    虽然这一辈子她没有吃过什么苦头,但大风大浪也经过不少。人到老年了,儿子孙子突然搞造反,稍微心理素质差的人怕都会给吓死吧。

    战争当中的风风雨雨经下,老太太也不是当初的老太太了。

    很多事情,根本不必跟她说透,只要点一下关键,她自己就知道原因出在哪里。云南这档子事,从粮仓拿粮食的人是梁黄,最后卖价格更高的粮食给粮仓的人还是梁黄,梁黄这是前后通吃啊。

    那嫌疑实在是太大了。

    “那就让刘文蔚和刘武放手的去查吧。老太婆还是那一句话,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这理不能乱。”

    老太太脸上闪过一抹担忧,还有一抹伤神。

    走出太皇太后的长秋宫,陈鸣轻轻出了一口气。感谢老太太,他是有点自己吓自己了。老太太很明事理的,她克制住了自己的感情。所以今天,陈鸣轻轻松松的就达到了目标。

    而黄家没有了老太太撑腰,他们叽叽一声都不敢的。陈鸣面前,他们全部是一群属老鼠的胆小鬼。

    “三十万石粮食,还真够胆大包天的。”

    国家粮食体系的红线在那画着呢,除非是粮价异常,粮库里的粮食是不应该在短时间中大幅度流向市场的。而就算你真的大幅度把储粮抛向市场,也不能一下子抛那么的多。更没道理在夏粮新粮还没有上市的时候,就急匆匆的大手笔卖粮。

    这只能说是他们买的太high了。然后注意到刘文蔚的来到,让他们慌了手脚。

    当然,这三十万石粮食的亏空也不是全出自梁黄之手,上头都开了口子,下头人就有样学样,这才是云南市面上粮食丰富的让监察御史都察觉到不对的最大原因。

    陈鸣惮了惮手上拿着的那份刘文蔚从云南发来的飞鸽传书,只是被抓的那百来名罪犯,收缴、抄没和罚除的金额总计已经超过四千万了,还有大批的田产和不动房产等待处理,这买卖最终还是朝廷大赚。而要是另外的那些嫌疑犯中有一半人也最终倒了霉,那朝廷这次赚的就更多。

    很有可能受益会上亿。而区区三十万石粮食的亏空,就算按照眼下的价格算,加上运输成本也就四百万么。

    突然的财政支出上多出了这么一大笔钱,陈鸣喜不胜禁,他才不会白白放着这笔钱让它们消失在内阁的今天一口明天一下中呢。

    正好用这笔钱调整一下军情局。继拆分了国安之后,军情局陈鸣也准备拆解一下。

    陈亮十分震惊的看着皇帝,这几年军情局的工作一直很给力的,皇帝从没有表示过不满意的,怎么突然间就一道晴天霹雳打下来呢?

    可这是皇帝的意见。

    他手中拿着张大永交给他的一道陛下口谕。陈鸣准备从军情局抽调一些精干,组成一个情报研究司。

    这是一个小部门,不会让军情局伤筋动骨,研究司的主要任务就是密码研究、外事和情报分析,可参与内阁首辅大臣主持的政府高层定期会议,以内阁情报顾问的身份代表内阁参加对外情报工作。

    它本身没有搜集情报的能力,主要任务是:对各种情报进行加工,依靠外交及情报机构提供的情报,研究和散发有关陈汉对外政策的情报;散发驻外各大使、领馆发回的有关报告,并向内阁传递其所需要的来自情报支持。

    可以说这是真正的一个‘研究’部门。

    除此之外就是一个防卫总局。从名字上就可以看出,这是一个专门的军事情报机构。事实上陈鸣也就是要成立一个专门的军事情报机构。

    军情局虽然挂着‘军’字,可实际上它是眉毛胡子一把抓的。而眼前的这个防卫总局,是专门针对境外军事情报资源进行组织、指导、管理和控制,承担过去国家一级的图像情报任务,插手有效期内涉及到的所有军事行动的计划,处理任务的分配和重点的确定,以及为具有指导意义的政策制定和进行,负责秘密的“特种军事行动”计划。

    这可就要军情局流血严重了。(未完待续。。)

第七百四十四章 二百万,再加一份人情

    陈鸣为什么又要拆分军情局?

    自然是因为他感觉着军情局的权力太大了。就跟他拆分国安的心理差不多,一家独大不是好似。百花争艳才是春天么。虽然军情局的表现并不差,没有饬出当年国安的错误。

    但陈鸣还是决定修改自己当初犯的错误。

    21世纪的老美可以拥有16个相对独立的情报部门,每年数百亿上千亿美刀的情报资金,现在的中国拥有五六个相对独立的情报机构,也是顺理成章的不是?

    最主要的是,这些情报机构的侧重点还都不一样。

    而至于陈亮这个为陈鸣和陈汉帝国做出重大贡献的勋臣因此而遭受的一吨重击,陈鸣才不在乎。

    二月底的南京城,春光明媚。

    而如此美好的季节里,有的人却要长久的离开南京了,这就是陈景。

    内心复杂的他很难说自己此行美洲,究竟是天上落馅饼呢,还是倒霉之旅。他竟然得到了老爹爵位的继承权,得到了美洲封国的继承权,这是陈景之前摔破脑袋都要想象不到的。

    他大哥陈比他优秀的太多了,细心、忍耐、努力、上进心,陈全面超过陈景。可是他的大哥对于到万里之外的荒芜之地建立一个国家的事情不感兴趣,而更期望自己能在国内大展宏图。

    或许,这还有一种很老旧的情节宁为凤尾,不**头。陈汉才是天宝之地,在这里当官,远胜到野外荒蛮之处为王。

    临别之际,陈景把更多的时间泡在了赛马场里,离开了南京,到了美洲,他就再也见不到这儿了。

    那里也能跑马、赛马,可是狂野狂奔的马匹跟在专门的赛道上驰骋的宝马,是完全不同的概念,给人的感官也是完全的不同。

    在渡过了最初的惊喜、惊恐、彷徨和感慨之后,陈景就发疯的泡在赛马场,尽情的享受自己最后的快乐‘时光’。

    时间可真是一个非常好的老师!

    南京城外的赛马场,一开始简陋的一逼,就是一个碗状,中央凹陷四周凸起的土围子,四周是用夯土垒起来的看台地基。铺着一层薄薄的混凝土,即是台阶也是座位,夏天的时候,太阳一晒,滚烫烫的屁股都能烧熟了。

    那时候的赛场就好比一个土围子,只备了东西南北四个门,没有留沟槽,下雨过后,台阶上往往存在积水。没有灭火防火措施,他们完全想不起来还要有这一样儿。大部分的时候,那个‘一代’赛马场的观众都是自由奔放的,那个能容纳三千人的一代赛场,里面的观众在赛马和马球开始的时候都是站在台阶上冲着场中狂唿乱叫。至于座椅的编号,在看台上的人们心中根本不存在。甚至于那个时候还没有具体的排座位号码,以至于出现了很多次冲动兴奋的观众把隔离栏给压塌的事情。就连位置最好的一排包厢,也是薄薄的一个木壳子,里面简单的放着几把椅子和一张茶几。

    是此之后的几年时间发生的事情教会了赛马总会如何防备一切安全上的隐患,如何最大限度的保证自己的利益,如何最大努力的让自己的贵宾们感到满意。

    现在的赛马场至少能装一万人,拥有八个出口,一切台阶和根基都是钢筋水泥铸就。有防范大雨的排水沟槽,有防范火灾的水缸和水龙,有足够的安保和引导员,每个位置都有固定的号码,每一片区域都有买烟、买水、买报纸和吃食的移动摊位。

    场地中有能扩音的铜管喇叭,有方便下注的点,有供赛马和骑师进出的专用通道,各个区域之间布置的有防护栏和铁丝网,所有的椅子全都是专门从非洲进口的轻木制作的。

    轻木原产于南美,分布于西印度群岛、墨西哥南部至秘鲁、玻利维亚等热带国家的低海拔地区,是一种典型的热带速生用材树种,其年生长胸围可达到30-40公分,性喜高温、高湿的气侯和深厚、排水良好、肥沃的土壤条件。现在已经被欧洲人带到了非洲的热带地区和南洋零星的种植。

    它是世界上最轻的木头,一根又粗又长的木材,两个人抬起来快步如飞。轻木比做软木塞的栓皮栎还要轻一半,是世界上最轻的树木。每立方米仅重二百来斤。一个正常的成年人可以抬起约等于自身体积八倍的轻木甚至更多。

    虽然轻,可这种木头却相当的不易燃烧相对的,它的导热系数很低,既隔热,又隔音,还结实,是良好的天然绝缘、隔音材料。在陈鸣夺取了吕宋之后,后者已经在南洋被大面积种植起来了。

    轻木虽然很轻,但材质结实,不易变形,体积稳定性较好,材质均匀,容易加工,它不吸热不导热的兴致让它们被赛马总会拿来做椅子,还有隔间。

    椅子被刷成不同的颜色,有靠背,分为白色、黄色、红色三个大区,中国常用的几种色彩中就是没有黑色,因为现下陈汉但凡上学的小儿都知道黑色更吸太阳光。为了夏天的时候不被烧的屁股不能挨位儿,黑色必须舍掉。

    贵宾间还有专门的服务人员。

    虽然价格不菲,但是能坐在这里的每一个人,在赛马场享受的就都是真正的贵宾级待遇。很多人更是马会的会员、执委,或者是马会的潜在会员,潜在消费大户。现在的南京城里,能成为马会的会员也是一种资格,那就像一道看不见的门槛,把身价在百万以下的小商贩与更上层的富商隔离了开来。

    很多刚刚进入南京的富商都把加入马会视为自己是否融入京圈的一个标志。

    至于马会的委员,那身价都要在五百万以上,甚至是千万。而执委则根本不是靠银子就可以得到的。

    颜氏今天是第一次来赛马场,从贵宾间望下,真的人山人海,黑压压的一片攒动的人头。

    “好多的人啊!”耳朵听的和眼睛真实看到的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感觉。颜氏知道赛马在京师很火爆,现在亲眼目睹了才感觉真正的人山人海。

    “从四年前起,这里每场比赛的观众就没有低于5000过。这里是个打发时间的好地方。”陈景指了指周围对颜氏介绍说。

    大几百家店铺,有的是酒馆饭庄,几条小巷深处,还有一些花红柳绿,让中了马票的赢家能将他们赢来的钱全都花出来,至于输家,可以去酒楼里借酒浇愁。

    手中输的没钱了,也能去私人钱庄借钱,现在中国的钱庄也就只剩下这点生存空间了。或者说他们是借贷公司更合适。再有就是直接去当铺当东西。或是名气大的,资本厚的,那就可以直接去银行刷脸。

    “喝酒吃饭有酒馆饭庄,清净优雅有茶楼曲院,有说书的、杂耍的、演戏的、卖艺的,五湖四海的美丽佳人,想什么就有什么。到这里来的人可不是只单纯的du马,也不是单纯的打发时间,这里已经慢慢的成为了一个社交场所,尤其是包间呢。”

    “在一场马赛和马球赛结束之后的晚宴上,更是会员们联络感情的好时候,说不定一场晚宴,好几单上百万的大生意就被敲定了。而且还不时的就能出现几个平日里他们根本看不到的大人物。”

    陈景觉得自己为赛马场的兴盛也做出过一份贡献,所以说起马会的兴盛和繁荣来,甚是振奋。

    说话间陈景招唿来外头的男侍,“还是老规矩,还是我的浮光!”他的这一嗓子就投出去了一万华元。而浮光是他去年十月份才从一个英国商人手中拿到的一匹阿拉伯马。通体纯白,浑身上下没有一根杂毛,真的是漂亮死了。

    这匹卖相极好的浮光经过几个月的训练和调养、适应之后,在春季赛中一登场,立刻就引起了轰动。阿拉伯马是世界名马,南京的这处赛马场中至少有十匹短程赛马来自天方,绝大部分都是白色的。但从没有哪一匹能够有浮光这么漂亮,那么的纯白。

    洁白的马髦,长长的马鬃,阳光照射下恍如剔透晶莹,闪耀着银光。

    中国人从来对于白马就有特殊的喜爱,中国人自古都崇拜‘白化’生物。浮光的战绩与赛场上其他的马匹比,并不占太多的优势,但就是这通体的卖相让它从未了整个赛马场最耀眼的明星。

    “真的好漂亮!”举着望远镜的颜氏,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浮光了,可她还是挪不开了眼睛。

    “浮光是天底下最最漂亮的马驹。大皇子殿下都说过要用皇帝赐给他的火云来换浮光!”在提出用三万块购买浮光而不得之后,陈景还准备着把浮光带去美洲呢,陈鼎一时冲动就叫嚷着要用火云来换浮光。火云是是一匹名驹,他是一匹英国人献上的纯血马,浑身通红,如燃烧的一朵云彩一样。被陈鸣赐名为火云,赏给了陈鼎。

    那是根本不能拿出去交换的,陈景更是不可能白痴到去接受这个交易。陈鼎的冲动下去后,也闭口不在谈论这事儿。

    比赛倒计时10分钟,整个赛场的气氛已经热烈的能烧开沸水了。陈景和颜氏站在玻璃前,两个人的情绪都相当紧张。陈景之前的‘野望’虽然可笑,但他是真喜欢赛马,而颜氏是喜欢上了浮光的漂亮,自然希望自己喜欢的浮光能赢。

    戴文熊在赛马总会安保队队长的带引下进入了赛场,轰隆的人声,高昂的呐喊,让这个出身内卫的人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作为保镖,他最讨厌的就是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

    这样混杂人多的地方,是他们内卫所有人都最不喜欢的地儿。

    倒计时五分钟,陈景额头已经浮起了一层明汗。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赛道,这一刻再没有别物能够分散他的注意力了,就算是边上的老婆也不行。这就是du徒心理!

    陈鼎在陈公兆、陈秉旺俩兄弟的左右掩护下,进入了陈景隔壁的包厢,陈鼎根本就没在包厢内的椅子上坐下,他走到窗户前,透过暗白色的轻纱,外头的人在热烈的阳光下根本看不清楚这个包厢里的人是谁,眼力一般的人更是都看不出窗户处站着一个人。

    “这马真漂亮。”

    陈鼎透过白纱看着赛道上的浮光,温暖的阳光照撒在它的身上,那每一根毛发都仿佛是晶莹剔透的。

    可惜,这么漂亮的一匹马,陈景不把它卖给自己也罢,毕竟三万块确实有点少,但陈景买下浮光的价格也只是两万块。

    “它太漂亮了。”号令枪声响起,十匹马瞬间冲出了跑到。

    浮光纤细又健美的身躯在阳光下掠过,陈鼎都恨不得拿把枪逼着隔壁的陈景把马转给自己了。那家伙竟然要把浮光带去北美,老天爷,这完全就是在要浮光对着大海赌命么。

    只不过陈鼎并不知道,就在这一刻,他亲爱的舅舅大人,陈琨也正在这一列包厢当中,只是举例他有点远。“老爷,景二爷就在005号贵宾室。”

    “你去见一见这位景二爷。”李琨的眼睛也在看着浮光,赛后的浮光,的确很美,可他目光很平静。就算真有一匹长着翅膀的天马来到尘世,李琨也骑不得。他的双腿早就废了。

    “啪啪……”毫不客气的叩门声让处在浮光没能跑第一而丧气中的陈景气恼的站了起来。这是谁啊,不知道二爷这个时候正烦着的吗?

    “景二爷,在下是国舅爷跟前的随从,奉我家老爷之命,特来求见!”一股很平静的声音从门外头传过来。

    愤怒的陈景立刻冷静了下来,李家的人啊。一旁脸色也浮现出不满的颜氏,同样刷一下子怒气尽退。夫妻俩对视了一眼,四个眼球里满满的疑惑,李家?

    “难得国舅爷由此雅兴,前来赛马场玩耍。失礼失礼,景二该亲自拜见的。”在陈景的印象中,李琨除了中秋、元宵,是从来不来赛马场的啊。

    来人是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人,他见了陈景夫妇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掏出了一张支票,一张二百万款额的支票。

    “什么意思啊这是?”

    “我家老爷没别的意思,就是要给景二爷做一笔生意。”

    李琨要拿二百万拿下陈景在赛马场的一切,不仅是外头的土地,镇子里的几家商铺,还有陈景的那些马,包括浮光,已经陈景最重要的马会执委的头衔。

    “这不可能。”陈景反射性的跳了起来,谁也不能夺走他的浮光。

    来人却是嘿嘿一笑,温和的说道:“景二爷还是好好想一想吧,这张支票可不仅是二百万,还有李家和大皇子殿下承的二爷一份情。”

    ……

    下午时候,一匹漂亮异常的白马被拉到了国舅府上。晚饭时候,脑子里还留神着家庭作业的陈鼎收到了一份宫外递来的折子。“是舅舅的邀请,那我明日下午必到。”(未完待续。。)

第七百四十五章 酒井君,你的脸肿了么?【求收藏,求支持】

    以‘年’为计算单位的时间和东西方科技技术上的密切交流这个准备的说是陈汉单方面的从西方引入、吸取,让东西方现在的工业水准差距在迅速缩短,且就新技术的推广和应用上来看,陈汉的速度还要超过这些技术的原产地欧洲。

    欧洲文明绽放的璀璨花朵被陈鸣毫不客气的采摘回了老家。

    可这并不是说陈汉在自家地盘上自始至终都在为改进蒸汽机,增强其动力效率而努力的时候,欧洲人就在白瞎的浪费时间,就算现在距离瓦特改良蒸汽机的最终定型仅仅过去十三年,一些很具有价值的新技术就已经露出了苗头。

    霍恩布洛尔、威廉布尔,理查特里维西克和亚瑟伍尔夫这几个人的拗口名字,就连远在中国的陈鸣都能熟练地说出来。

    驻欧办和这些年一直坐镇欧洲的高彦明无时无刻不再追寻着这些‘大发明家’。

    因为英国内部那糟糕的环境让这些人的发明每每都要束之高阁。

    瓦特和商务伙伴的利益链太过坚固了。

    西的1768年,经过一系列的改进和大量的借款后,于同年八月瓦特赶赴伦敦,为新型改良的蒸汽机申请专利。在伦敦的六个月里,瓦特努力的为其专利奔波运作。最终于次年(1769)一月获得了专利。但在1773年之前,这项专利都没有转化为任何实质性的大规模生产活动。

    史上这个时间点还要推迟到1776年,但是史的轨迹改变了。从东方传来的消息反而推动了瓦特蒸汽机在原产地英国的商业利益。然后,它还是在中国蒸汽机应用的刺激之下,才在欧洲范围之内真正的声名大噪。而后瓦特也有了一个可靠的商业伙伴马修波尔顿。还在他的担保下,英国国会延长了瓦特的专利权,直到1800年。马修波尔顿是瓦特最主要的支持者和业务伙伴。

    当瓦特的专利保护开始生效并投入生产,瓦特的精力已经不可能全部投入到蒸汽机的改进和后续研究中了,他大部分实质精力是在抵御着、抑制着竞争方的其他发明者们。在刚刚过去的西1781年,瓦特还获得了额外的专利权,使其在曲柄运动上,有着不公平的预期。

    然后瓦特和他的伙伴就开始挥舞起法律的大棒,用法律制度去驱赶竞争者,强制其停止生产。

    这是陈汉的大好机会。

    因为陈汉的专利法权并不存在这样的限制,只要能付出足够的资金,法律能保障他们在正当商业生产上的变现。陈鸣为了给欧洲发明家们留下一个好印象,就让高彦明挥舞着金子做成的鲜花热烈的追求着每一个对蒸汽机有研究的人。

    但是高彦明的‘追求’并不顺利。

    这些年他一次次的拜访这些人,就像一个痴情的小伙子百折不挠的追寻着自己心爱的人。可得到的大部分是冰冷的闭门羹,这些蒸汽机技术的发明者全部都有除此之外的其他产业,就像被高彦明追求最是炙热的霍恩布洛尔,他除了是一个发明家外,还是一个工厂主。

    高彦明的追求所能得到的最好回报就是彻底拿下他们的技术,然后送回国内。就比如詹姆斯皮卡德的专利,旧式的蒸汽机有一个很大的缺陷它无法提供稳定的旋转运动。最方便的解决方案,涉及曲轴和飞轮的组合使用。但是詹姆斯皮卡德已经申请了专利,瓦特就不能使用了。瓦特也作出了各种尝试,希望有效地将往复运动转变为旋转运动,的确能够做到,但是很明显,和皮卡德的方式相同。存在的专利限制迫使瓦特想出一个低效率的替代装置,“太阳和行星”齿轮,将蒸汽机活塞的往运动变为旋转运动。而悲催的瓦特必须登到12年后的西1794年,皮卡德的专利权到期后,才采用了经济上和技术上都更优的曲柄。而在瓦特蒸汽机上出现这种更优秀优异的曲柄之前,中国的蒸汽机已经在曲柄的驱动下‘轰隆轰隆’的运动了。

    是不是很可悲,又可笑?

    但站在瓦特的立场上,他必须首先保证自己的经济利益。

    而至于蒸汽机性能上出现的落差,他们可顾不得。

    这样的事儿还不是只此一处,还有霍恩布洛尔。

    他相当显着的改善了瓦特蒸汽机的动力,他在蒸汽机上使用了多个气缸并引入了新的概念“复合式发动机”。这一点上是一个具有重大意义的突破式射击,完全可以作为蒸汽机更进一步研究、发展的方向。但是,由于霍恩在前期工作利用了瓦特的“分离式冷凝器”,所以瓦特将他告上法庭,并有效的‘终结’了新式蒸汽机在英国本土的发展。这是瓦特建立在优越发明物“分离式冷凝器”之上的垄断,阻塞了其它同样优越的发明物“复合式发动机”的发展,从而延缓了英国自身的发展。

    而中国却可以毫无顾忌的吸收利用,他们给出的只是一笔钱财。

    即使那是一笔相对于个人来说数额比较大的财富。

    不过,陈鸣当初设想的集结大批的对蒸汽机有炽热爱好的发明家,在一个不缺乏资金和人力物力配合的环境下,共同努力,共同推进蒸汽机的改良和应用,那真的是痴心妄想。

    伴随着一系列新技术在中国‘蒸汽机’上的应用,以及自身的突破发展,瓦特的专利权维权案件在中国的法制报刊上被大肆的披露、分析起来,中国方面的官方观点将之看成了陈旧阻止创新的一个经典案例,表明了垄断式知识产权的弊端,简而言之,垄断式知识产权毫无效率可言。

    这不过很多人并不认可这一点,因为他们根本没有意识到‘蒸汽机’对于整个世界巨大的推动作用。

    这是一场生产力上的革命,但很多人却还把它堪称一次杂耍。

    陈鸣寄以希望的轮船和火车至今还杳无踪影,蒸汽机的动能比之十年前有了不小的提升,但距离到出现火车和轮船的地步,还差得远呢。

    原时空中,世界上的第一辆火车虽然是由瓦特蒸汽机制造的,但那已经是改良蒸汽机诞生三十多年后的时候。

    瓦特在将自己的专利变现为实实在在的利益之后,虽然很大的精力都放在了如何维权上面,放在了怎么对付和压制自己的竞争者上头,但他还是对蒸汽机做出了不少的改良的,陈鸣可不认为中国如今的蒸汽机就已经可比史原时空中二十多年的瓦特蒸汽机。

    所以,最近两年里,钟山自然科学院的院士、工程师、研究员们近来的压力都重如泰山一般。皇帝每月一问,这种重压一般人哪能承受的住啊。

    但承受着这股压力的人始终是国内‘科技’上最顶尖的一批人,对于诸多的‘学生狗’,那距离他们还太遥远。他们关心的反而是很多与之完全不相干的事儿。

    “酒井君快看,上国已经与幕府签署了协议,承认石狩湾属于日本土地,五十年后就要将石狩湾彻底归还幕府。还承诺在未来的五年中,帮助幕府在虾夷地铺设一条官道和建设两座中等规模的港口。”

    钟山一脚的校园中,两个剪着短发,穿着短装的青年坐在草坪的石凳上,其中一个人手中拿着一份报纸。这是《中原日报》下属的一份发行量并不怎么大的二级报纸,其头版头条就是中日刚刚达成的《长崎约定》。

    在进入虾夷地这么多年后,中国最终还是选择了将自己掌握的部分虾夷地土地归还日本,以来刷去日本各界的好感。

    显然,这一计划是成功的。眼前的两个人就都是日本人,只不过他们一个姓青木,现在已经取得了黄本本,并且成为了钟山自然科学院的一名学生狗,而另一个酒井忠西则是在华的日本留学生中对中国较为反感的一派人之中坚。

    后者始终认为日本现如今的一切,都是中国对日的侵略,就像西方人之前对南洋的殖民一样。

    日本已经沦为中国的半殖民地,日本已经走到了危急存亡的关头,必须坚强起来,坚决抵制中国。

    他们来中国留学是为了学习中国的先进技术,强大日本,救亡图存,而不是为了加入中国,获得那黄本本和红本本。

    酒井忠西本人更认定虾夷地的土地中国是不会归还日本的,而且用不了多久,强大的中国水陆军就会侵略日本,彻底的殖民日本。

    而长辈已经加入了中国国籍的青木三郎则完全是相反的态度。他虽然拿到了黄本本,可青木三郎并不是从此就彻底的告别日本,不再关心日本,他也很关心日本的未来命运,所以他认为日本必须依附在强大的中国翅膀之下,这才能渡过眼下最关键的时刻。

    ‘睁眼’看世界之后,青木三郎被西方人的作为吓懵了,惊呆了。原来兰学的诞生地竟然这么可怕,他们将数以百万的黑人送到遥远的美洲,给自己开荒种地。在此之前更杀死了数以千万的美洲土着,然后侵夺了他们的家园。

    虽然日本是一个经常发生火山地震的破烂地方,但是破家值万贯,草窝还是自家好。

    青木三郎内心里评估着日本的军事实力,在对比一下如今北美正在发生的战争,一个很明显的结论在他脑海中诞生了。只凭日本的实力,是根本抵挡不住西方人的,想要在西方人的威逼下保持完整,日本就必须依附于中国。

    强大的中国不仅能庇护日本,它还能庇护整个东方。它天上就是东方各国的保护神。

    中国牌’保护伞’的信誉度在青木的心中是很高的。距离并不遥远的朝鲜之役那就是最好的证明。

    行将就木的中国大名皇朝在自己的属国即将灭亡的时候,依然选择了出兵朝鲜,并且前后两场战争,经七年,最终以日本的彻底失败告终。太阁丰臣秀吉建立的基业毁于一旦。

    这么一个大好例子摆在眼前,中国是可以相信的。

    所以,青木和酒井两个人尖锐的对立已经持续了好几年了。

    青木三郎虽然很相信中国,可他也知道当今的中国皇帝对于土地的贪婪,石狩湾为主的虾夷地部分地区已经落入中国手中那么多年,青木虽然敢高声反驳酒井的‘中国必侵日本’的结论,但他还真不敢说中国就能把石狩湾还给日本。

    那里已经是当今整个虾夷地最富裕的地方,是中国至北美北线航线的必经地,也快要成为整个北日本的经济重心了。这么一块地方,要是青木是中国皇帝的话,他也舍不得再还给日本。

    所以今天他看到这份报纸刊登的消息之后,整个人瞬间就燃了。他真的燃了。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这一刻青木三郎再也不为自己‘告别’日本而可惜了,这是一个伟大的君王,一个伟大的国度,是绝对值得他献身的地方。

    青木觉得自己所有的‘热爱’都得到了最大的回报,都得到了他之前根本就不敢去想的回报。

    中国的皇帝陛下竟然真的把石狩湾还给日本了。

    五十年的期限并没有放在青木的眼中,只要土地是日本的,五十年很遥远吗?

    那石狩湾在上国手中被经营五十年,五十年后说不定那里就是整个日本数一数二的城市了,会比长崎大坂都要更繁荣呢。

    这在青木眼中那里是殖民啊,这是在‘帮助’日本啊。

    他以最快的速度寻找酒井。

    他要好好地嘲笑一下酒井,这叫‘事实打脸’,真正的事实打脸。

    酒井当初在南京在华日本留学生聚会上大放厥词的话可还在耳啊,现在青木最想问他,酒井君,你的脸肿了么?

    他只要一想到酒井忠西即将要遭受的羞辱,和下次聚会众人看向‘他’的眼神,青木内心中就会生出一股由衷的爽感,就好像猪八戒吃了人生果,浑身上下的毛孔都是舒坦的。

    青木三郎走路如飞,那是‘唯觉两腋习习清风生’啊。一路快跑的找到了在校园草地上读书的酒井忠西。

    “中国的新式火器军已经有百万,而我日本皇国之新式火器军,不知何时才能超过三万……”

    “地方大名不锄,皇国无振兴之日!”

    “今时奋起革新,我皇国未尝不可胜支那……”

    这些都是酒井忠西大放厥词时候说的话,青木三郎记得清清楚楚,现在酒井忠西一把夺走报纸,一脸的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阅读着文章,青木三郎却是在以嘲笑的口吻将他说过的这些话重新念了出来,可是话语中的意思和格调却截然不同了。

    “千年帝国,天、朝上国的胸襟岂是幕府一老中的侄子可以想象的?”真是可笑啊。青木三郎嘴角挂着深深地冷笑。

    “酒井君,打今天以后,放宽自己的胸襟,擦亮自己的眼睛,用内心的真诚来感受上国的伟大吧。”(未完待续。。)

第七百四十六章 带血的诱饵【求订阅,求支持】

    索尔顿盆地东南角,陈汉北美远征军前哨站与西班牙人的接触地带。

    人和战马的尸体铺满了战场,更多的西班牙骑兵挤在这块狭窄的地方无法提速也无法迅速展开那外凸的远征军阵地只有一个营的守兵在,一个营的守军的阵地能有多大?还没法子突破炮火和前面排枪火力的封锁。向前冲锋根本就是扯淡!最后还是不得不拨转马头,朝两翼斜着落荒而逃。

    潘昶满意地看着这场攻防战,很不错。一千袭来的西班牙骑兵至少留下了一半。

    虽然他手中现有的总兵力只有这一个守卫据点的营和一队民兵。可是他用民兵把一千西班牙骑兵装进了圈套里,至少能取得五百人的战果,这是一个骑兵营的力量,而一个队的民兵不说全部死光,就算他们真的死伤殆尽,这一仗潘昶也是赚了。

    那一队民兵是燕字营二队的人马,如果真的死伤殆尽,潘昶肯定不好跟人家背后的主家交代。陈绍林【陈二宝次子】虽然在出站前曾经大方的对潘昶说,不需要顾忌,但潘昶真就把人家一个队的人马给搞惨了,也绝对会得罪人的。

    不过这一战只是这场‘大餐’前的开胃小菜。真正的大场面还在后面呢。

    时间已经走到了夏季,在这一年最炎热的季节,西班牙人终于按耐不住了。尽起大军向着北美西海岸攻来。

    陈汉处在北美的远征军将士不知道这个时候国内是否已经听到了些消息,反正他们是知道了,法西联军加上大陆军刚刚在北美的西海岸打了一场打胜仗。

    约克镇战役。

    七千名英国龙虾兵和德意志的黑森佣兵被俘虏,超过二百门大炮,二十四艘运输船和大量的马车成为了大不列颠王国敌人的缴获,英国人还自己凿沉了至少一打的运输船。

    这场发生在去年的西九月和十月中的战役在北美战场上具有十分重大的意义,从原时空史角度上来看,这是一场具有决定性意义的决战,是英军在北美大陆上发起的最后一次‘战役’规模的作战。

    而现在法国和西班牙虽然不会知道接下来英国人的疲软,可战争态势却是可以预料的,英国人有大麻烦了。大板鸭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调兵,趁着这个有利机会,大批的西班牙陆军从西印度群岛被上调回墨西哥区,然后大板鸭的‘十万大军’彻底成型。

    这就是大板鸭在这个时候发起进攻的最主要原因,约克镇战役后的英国人就像丢了魂一样,或者说是丧失了胜利的信心,欲振无力。

    因为这场战斗里被摧毁的不仅有英国的陆军一支主力部队,还有前来解围的英军北美舰队。

    康瓦利斯统率七千多名英军【含两千五百人以上的黑森佣兵】死守弗吉尼亚的约克镇。法美联军由华盛顿和法国老将罗尚博统率,南下弗吉尼亚,而增援的法国舰队也在法国海军司令德格拉斯伯爵率领下由西印度群岛飞来,进入切萨皮克湾,进抵约克镇城外的海面,并且击退了增援的英国舰队,迫使一部分为约克镇英军投输物质的船只受困在港湾,法国人几乎完全掌握了北美东海岸的制海权。

    可以说,这一场战争具有海陆两方面的决战意义。

    但是谁又能知道未来的变化呢?

    大板鸭看透了英国人‘强弩之末’的本质是第一,也对联手法军进攻陈汉北美远征军的意图彻底绝望了是第二,所以他们趁着这个机会,对北美的西海岸发起了反击。

    因为一支规模达到几万人的陆军部队始终守而不攻,那也是很费物质和财力的。

    西班牙人的经济注定他们支撑不了多久。不要奢望着等待他们跟英国人的战争彻底结束后再来和中国人扳手腕,如果真的等到那个时候,墨西哥城一带云集的那支军队早就该崩溃了。

    到了下午三点,潘昶就看到至少一百门火炮出现在了对面的进攻阵地上。站在高高的望台上,潘昶看的清清楚楚,对面每一门大炮都在阳光下闪着金属色的黝黑光泽。

    而他手里可没有八斤炮、十斤炮,连五斤炮都没有。否则把十斤炮往前移动一些,就能覆盖得到对方整个的炮兵阵地了。

    潘昶干净利索的命令阵地上的部队撤军。老天爷保佑,燕字营的那队民兵成建制的回来了,虽然他们丢掉了三四十条人命,但若不是死的那么多,西班牙人还不会那么轻松的一头扎进全套里。

    现在潘昶选择撤退,那阵地太小了,上百门炮轰下去,可承受不起。再则,那处阵地的战略位置并不重要,那里就是一个前哨阵地。其之所以被凸出设立的原因也是远征军总部想伸量一下西班牙人的水平。

    现在,潘昶已经知道了。

    “轰轰轰……”

    距离骑兵败北都还没过一个小时,整个阵地就被铁弹还有爆炸的硝烟笼罩。

    长达二十分钟的炮击以后,红色的人潮涌满了整个阵地。

    欧洲人不傻。

    中国战场上发生的一些‘事儿’,要是在最初的时候他们的确是忽略了。可是在中国一步步对着全世界发出自己呐喊的时候,他们再用老旧的眼光去蔑视中国的‘军事’,那欧洲人就都是智商欠费的了。

    对比原时空的同期,向现在这般大炮集火,已经是整个欧洲军界都点亮的技能点了。拿破仑战争时期才出现的一幕早早的就出现在了欧洲和北美战场上。虽然天赋使然,现在欧洲的军事将领还不能像拿破仑那般把这一招运用的如同艺术,但硬怼硬的战斗中,谁还不会使唤呢?

    潘昶还在举着望远镜一动不动,他要继续看着,看那片刻儿后阵地上即将盛开的‘烟花’!

    开花弹在欧洲炮兵中的存在感也越发增大,这是东方战争给西方世界带来的又一启发。

    就在距离潘昶二线阵地不远处的位置上,一口口单兵火箭炮正在战壕里‘整装待发’。只需要信号弹升上天空,他们就会人立而起,把手中的火箭弹嗖嗖的一同发射出去。

    然后就以最快的速度往回逃。同时潘昶的反击战也会来临。

    这里是距离主阵地最近的一处远征军阵地,是一条二线阵地,如果潘昶要在前哨阵地跟西班牙人顶顶牛,那么他的预备队和援兵就会被布置在这里。这样既可以迅速增援,也能接应败兵。后托的间距也大大限制了西班牙人的炮兵力量。因为他手中都是些两斤、三斤的小炮,和火箭部队,射程真的有限。

    果然不多时,远征军的这一招反制,效果良好。刚涌入远征军阵地,西班牙人在兴奋之余也向着撤退的远征军发起了趁胜追击,结果这支兴高采烈的西班牙军队先被准备多时的小炮和火箭弹炸得哭爹喊娘,然后被蓄势待发的燕字营主力打的屁滚尿流。

    可这一切都全是开胃小菜,真正的大菜、硬菜都在后头呢。

    总兵力真的达到了‘十万’这个级别的西班牙人,一出手就是一个师做先锋,陆军少将何塞德里维拉带领六千人作为先头部队,虽然骑兵部队损失惨重,然后追击的一个团又遭受了重创,但这并没有让何塞心生恐惧和顾虑,他的背后还有整整三万人。他们是东路军。

    何塞虽然损失了不少的人,可只要他在接下的时间中能够发挥出作用,他并不需要承担太多的责任。何塞很清楚自己的‘失败’,那么现在他最重要的就是反败为胜,他必须要扑捉住眼前的敌人,才能让总督阁下对自己的失败视而不见。

    当几千西班牙人三面夹击着主阵地,所有的炮火全部用上,对着远征军狂轰勐炸。阵地某处观察哨,潘昶举着望远镜的手也紧张的出了把汗。

    现在没什么便宜可趁了。

    炮兵射程不够,火箭弹射程也不够,想要够到西班牙人都必须小心运筹。而更重要的是,两军就要来一次你来我往真刀真枪大干血拼的硬仗了。

    他部的任务是诱敌啊。必须牢牢地把敌人吸引住,为后方部队的反扑做着准备。说白了,他们就是一个诱饵,只是潘昶这个‘诱饵’先用‘诱饵’调了一条西班牙小鱼。

    主阵地上设立了十分稳固的防御工事,虽然都是土木结构的,但是潘昶修筑的阵地很牢固的,有着总长度超过五里地的三道‘口’字形战壕组成,相互间还挖掘的有交通壕,他手中的小炮和火箭炮就隐藏在战壕当中。

    西班牙人没有火箭弹,他们的炮火力量虽然很强大,但铁弹和这个时代的开花弹是奈何不了精心修筑的战壕的。为了加固战壕,潘昶团可砍伐了周遭数以千颗的树木。

    下午的战争结束,西班牙人当天夜里也围着潘昶部挖掘了一条战壕,潘昶是不会让敌人过的这么安稳的,只是西班牙人的守备兵力太充足了,几次骚扰全部被击退。要不是西班牙人不适合夜间作战,他们甚至可以发起反击。

    而这些殖民军打仗的勇敢,超出了潘昶的想象。

    潘昶之前都把这些人看做是乌合之众。但是今天的下午,尤其是黄昏时候,一队接一队的西班牙人涌了上去、退了下来,再涌了上去、又退下来,他们似乎无畏伤亡一样,一次一次的冲击着远征军的防御阵地。或是攻破敌人的阵地,或是在一次次的进攻中流干自己的最后一滴血。

    潘昶不知道这支‘乌合之众’是怎么突然爆发的,难道西班牙人组织了督战队不成?

    两边的伤亡比例大致保持着1:3的比例,处于防守状态中的远征军伤亡要比西班牙人小很多。

    但是西班牙人在第二天清晨就得到了新的援兵,他们的三万主力军也在向着战场迅速靠近。这是西班牙东西两军进攻部队的其中之一东路军,总兵力四万人略少。

    在为期两天的激战中,远征军损失了小一千人,西班牙人则大概掉了三千,算上之前被潘昶钓到的一只小鱼,他们的损失的有四千。这可是个大数字了,比起十三州战场上总共才那么点的较量,西班牙人绝对是大手笔了。

    因为就陈汉北美远征军的兵力来说,如果正常的你来我往,他们也是几千人万把人这一级别的。一下子损失几千人,这已经是伤筋动骨了。

    这个时代的枪伤可很难彻底治愈,那些西班牙伤兵都不知道要在接下的日子里死掉多少。

    西班牙军队中具体的情况,潘昶不知道,他们也抓了百十个俘虏,但运气糟糕的是,被他们抓到的全部是地位低下的士兵,而没有贵族军官。但是他觉得西班牙人的东路军内也一定不会好。四千人,这已经是这支军队十分之一的兵力了,这已经触到不少人心中的警戒线了。

    要知道,这支军队始终是一支殖民军,而不是真正由半岛人组成的西班牙陆军。墨西哥人又跟半岛人有着很深的隔阂,按道理他们就不会为了西班牙拼死力战的。即使这支军队中有着一定比例的半岛军队,他们这支拼凑起来的乌合之众也绝对不能跟纯粹的西班牙陆军比‘心理’和战斗力不是?

    巨大的伤亡下,就连远征军中也有些人心浮动呢。潘昶手下的这个团,加上燕字营后的总兵力也才三千人。现在已经损失看三分之一强,其中阵亡士兵达到了四成,潘昶团的士气也有一定下挫。

    但是远征军潘昶团的中高层军官人心坚定,他们可清楚知道,总部在打的是什么主意。

    另一支西班牙西路军现在也正遭受着一支远征军的坚决抵抗。

    而远征军的主力现在也已经赶到。

    如此军中的高层、中层军官全都心如铁石,坚定不移。这明显大大缓解了军队内部军心的动摇,稳定潘昶部的军心。

    但是一天四五百人的损失也真的超出了他这支部队的可承担底线,潘昶这支军队已经处在了一个很危险的地步。西班牙人也不想慢悠悠的打仗,两天时间四千人的损失真的超出了他们的心理承受底线。但是他们底子厚,本钱多,跟潘昶团方面一样,他们中的高级将领态度十分坚决。

    这么的硬拼下去,如果再过个两三天,潘昶团也就完了。

    可是作为整体战争中的一个棋子,潘昶他们还没有资格知道具体的军事布置,他们能做的只有坚定执行总部命令。(未完待续。。)

第七百四十七章 中西北美战争【求支持,求订阅】

    潘昶手中有着一张伤亡报表,这张报表的最下方还附带了一个以‘两小时’为时间单位的曲线图。

    从这张时‘两天’的作战损失图表上,他可以清晰地看到,远征军最密集的伤亡时间段在第一天落日前的两个小时,和第二天战火重新开启的那两个小时里。

    这四个小时让他部付出了迄今为止一半的伤亡,一共打了三场肉搏战,西班牙人七次进攻五次攻到了阵地的三十米范围,三次熬过了手榴弹的洗礼冲上了阵地。

    如果他们一直保持这个强度和烈度,潘昶已经完蛋了。

    但很明显,西班牙人没有这个勇气,至少眼前的这支军队没有这样的勇气。今天的战斗,熬过了最初两个小时的激烈搏杀后,军队的伤亡比例就持续走低,到了落日时分,对面也没有鼓起昨天那般的勇气。今天远征军的伤亡几乎跟昨日持平,那也是因为头两个小时的伤亡人数比昨天傍晚的高峰期还要高。如果不是这样的血拼,今天的战损统计是绝对没有昨天昨天高的。

    这样的情况在潘昶看来,那就是一个绝好的消息。是西班牙人的士气、意志以及最终的战斗力在逐渐下降的表现。可能到了明天,伤亡数字就会有一个大大的下降,这两日的残酷已经足够眼前的这支军队耗去自己的血气之勇。

    这些就是挫敌锋芒了!

    当西班牙人的士气、斗志消退的时候,他们的疲惫就该升上来了。

    毕竟在此之前他们跨越了那么长的距离,只是因为有‘战争’激励着他们,与远征军有着密切联系的墨西哥走私商可是传来了西班牙军队的‘奖赏’战争胜利后士兵们可以尽情的享受战争的‘福利’。之前的西班牙人不是不累,而是见到了利益,又被西班牙官方灌输了一大堆他们能很轻易的就能赢得战争的话,因为他们有十万人,他们的数量远远多过自己的敌人,从而刺激的精神焕发,斗志昂扬,脑子里只想着击败远征军,然后掠夺自己看得到的一切财富。能够在夺取大笔财富的同时成为英雄,这让出击的西班牙殖民军拥有着一定的士气。

    击败这个让西班牙一次次品尝到失败的苦涩的东方帝国的军队。在墨西哥殖民政府的宣传中,这完全就是一场可以媲美‘纳瓦斯-德托洛萨战役’的伟大胜利。

    纳瓦斯-德托洛萨战役是西1212年西班牙卡斯蒂利亚王国对战摩尔人的决定性战役,是绿教徒在伊比利亚半岛的统治由盛转衰的命运之战。

    在诸多的激励之下,精神力量压过了体能的疲劳,激发了西班牙人的锐气和精气神。

    可现在,持续进攻的不克,大量士兵的伤亡。飞快的消磨着这支军队的精神力量。当这股精气神彻底消磨完的时候,后遗症可就不可避免的爆发了。这可是很严重的反噬,现实与理想的剧烈反差可以直接摧毁一支军队的斗志,这种精神的松懈、挫败、懊恼,斗志丧失下引发的身体疲劳,可是很严重的噩耗。

    这就像人独自在沙漠之中跋涉,他用尽了最后一滴水,疲惫欲死,而就在他绝望的时候,一个绿洲出现放在了十里地之外,那人就鼓起最后的体力去奔跑,跑到了跟前却发现绿洲只是自己的幻觉,那瞬间带来的崩溃感,能让人彻底失去求生的**。

    潘昶就等着西班牙人什么时候瘫倒了。他不觉得这个时间会有多长。而那个时候,就是隐藏在暗中的主力部队反击的时候。

    董威脸上全是笑。他正带着一支小股骑兵在战场外围打转,吸引一个西班牙人的注意力,同时也尽可能的封锁西班牙人对主力部队隐蔽处的侦查,减少主力暴漏的可能。

    再说了,大批的西班牙军队杀到索尔顿盆地,杀到了远征军控制的边缘地带,远征军如果一丁点反应也没有,这是不正常的。西路军对他们再大的压力也不可能让中国远征军彻底被牵制。所以董威带着两个营的骑兵来了,这当中一个营是正规骑兵,另一个营是多番拼凑的。

    他也明显的观测到了西班牙军队士气的下挫,虽然董威没有潘昶那么精细的统计,但他也感觉的出。再没有比士气低落的步兵更对骑兵的胃口了。他盼盼望自己能找到一个机会,能够在大反击之前就先一步摘下一朵红花,否则大反击发起之时,他就很难再有出彩的表现了。

    董威带着部队从北面绕回来,手下的马匹跑死了不知多少,若非之前从北美土着手中换得了一些马,同时他们自己也扑捉了不少马匹,这些马都是欧洲马匹的后代,稍加驯化就能使用,比大部分进入了人的口腹的野牛好摆弄多了。不然董威的骑兵旅到现在能否恢复到六个正规营的建制,他是一点都没把握。

    董威现在很笃定了这一仗能打胜。西班牙人士气下挫的太快了,这才打两天啊,他们就露出了打不动的苗头来。这一战在董威心中的把握已经是十**稳了。

    所以第三天是个关键。西班牙人很可能会发起最后一次疯狂,董威可不相信西班牙殖民军中的那些将军能看不出他们手下队伍的真实状况。

    而潘昶也是这么想的。

    但让潘昶意想不到的是,西班牙人第三天一开始时那气势汹汹的轰击和排山大海的攻势,是那样的脆弱。炮击半个小时,步兵进攻二十分钟。几千名西班牙殖民军倒下了百十具尸体就狼狈的奔逃回去。这一幕可能连西班牙人自己都意想不到。

    西班牙人的总指挥陆军中将阿尔瓦雷兹几乎气的要吐血了。这还是一支军队吗?还是自己印象中的那支士气高昂的军队吗?他们竟然这样的……,丢人~~!

    “混蛋,混蛋。这群杂种,卑该死的杂种”

    阿尔瓦雷兹如同被捅了菊花一样,对着仓皇逃回的败兵气的破口大骂,但却没法扭转局面。这一刻他心里别提是多么懊悔发起的这场进攻啊。他应该调换进攻部队,用刚刚到来的生力军代替之前被打的很惨的军队。

    然而时间是不会倒退的。

    西班牙殖民军迅速调整了进攻部队,然而效果还是很不理想。等到下午时候,远征军的大部队出现在了战场十里外的时候,接到消息的陆军中将阿尔瓦雷兹先是大吃一惊,然后脸色就有些难堪。

    “命令部队撤出战斗。”阿尔瓦雷兹迅速下达了一连串的调兵遣将的命令,他的反应很快。“希望能够在中国人来到前完成军事布置。”阿尔瓦雷兹心里念叨着‘上帝保佑’,手指在胸前画着十字架。他希望自己真的能唬住中国人,然后两边不爆发真正的大战。

    阿尔瓦雷兹很清楚事态对于自己的不利。

    他手中的这支军队斗志正在下挫,而他对面的中**队,肯定是斗志昂扬。即使对方的人数很可能与己方差距巨大,阿尔瓦雷兹也不认为自己能真的战胜对手,甚至他觉得都不可能两败俱伤。

    而要是他被击败了,那对于这场战争的影响力都会是无比巨大的。

    对于东路军来说,最好的做法就是牵制住对面的敌军主力,为西路军创造有利的条件。

    中国人手中兵力有限,他们的主力如果被牵制住索尔顿盆地,那么他们的老巢就空虚了。西路军可以轻松的夺取中国人这两年来在西海岸的全部成果,这绝不是中国人可以接受的,所以他们更迫切决战,他们家没有时间在这里对峙下去。

    而敌人所渴望的,恰恰是自己要坚决避免的。

    阿尔瓦雷兹也是一个老练的将军,他的大脑飞快的捋清了整个思路,然后选择了一个最稳当的策略。

    ……

    “把炮兵阵地前移到这三个位置,向这里、这里,还有这里、这里,这四个地点进行炮击。”

    “突击部队做好准备。火箭部队主意配合,炮击开始后十五分钟,步兵进行出击。”

    “骑兵主意掩护好火箭部队。”

    “命令炮兵掌控好节奏,步炮协同配合。”

    作为前线总指挥的高元厚一道接着一道的下发命令。整个远征军主力,一万七八千人的步骑炮兵,迅速依照他的命令进行着布置和调整。最后他又专门下令给了派遣军,“告诉他们,此战中只要立功。我一定上报皇帝。”

    意思是什么,不问也知道。

    皇帝在这方面的信誉是很好地。在立功受赏这方面,这些年里做的都相当公允。

    而派遣军部队本身就士气高涨,高元厚【远征军副帅】就见到派遣军的阵列,先是一阵波动,接着就是一股冷冽的杀气升起。

    军队与军队之间的气势是真的不相同的。

    阿尔瓦雷兹举着望远镜的手颤抖了。他看到了远征军士兵,在勐烈的炮击声中奋勇突进的中国远征军士兵与他手下的这支军队真的大相径庭。他们的英勇绝不是依靠着中国炮兵的众多,在密集的炮弹向西班牙人更深处延伸的时候,那气势滔天的斗志和勇气才是他们奋勇突进的根本。

    阿尔瓦雷兹立刻就明白自己的打算可能要落空了。

    中国人果然很急切,他们的反击战很迅勐,在第一次进攻中就拿出了自己全部的本事。而他现在所能祈祷的就是,自己仓促中组织的防线千万别被一捅就破。

    黑色的火炮的炮口喷射出耀眼的火光,还有一缕缕的白烟,一颗颗铁弹、开花弹划出长长的弯弧,落到敌人的阵地上。接着,闷雷般的炮声滚过天际,仿佛夏天的雷阵雨来临,隆隆不绝。

    一条条白色的、灰黑色的烟迹布满了整个天空,炮声犹如雷神的座驾划破长空,神马的四蹄在虚空中碾压而过,大地轰鸣,天地回响,无止无休。

    高元厚紧紧地抿着嘴,这是他最好的机会,在国内战争结束之后,还能收获真正的大功劳,仅有眼下的北美了。他能不能让自己的军衔再进一步,就看眼前的这一仗了。

    赢了,他就能是大将军;不然他就只能在上将军的位置上把屁股坐穿。

    高元厚耳朵里嗡鸣不已,有那么一阵子,他觉得自己唿吸被一只大手死死的攥住,自己都要窒息了。

    这可是他第一次指挥大军对战拥有着如此勐烈的炮火的敌人,在当初的中国战场,满清倒也组织了几次百门大炮配置的大战,可他都没有赶上。后来的对俄战争,高元厚也没能参加,所以他虽然是上将军衔【在将军之上,位比中将;大将军是上将,然后再往上就是元帅】,可是真正拿得出手的战功真心不多。这一次交手如此强敌,高元厚在战前再算足了优势,也是紧张的。

    最初的强烈刺激稍稍减轻了一点,他的头脑开始重新运作起来,很快,他发现,西班牙人的的炮击效果并不好。

    炮手是这个时代战争中很具有技术含量的兵种,它不是火枪兵,火枪手老兵和新兵之间的差距虽大,可还没有形成质的差距。炮兵却不一样。新手和老手之间隔着一条绝对的天堑。

    经验丰富的老炮手可以把炮弹的落点控制在一百米范围,他们可以根据目标的距离,有效的增减火药的份量,还能及时更换实心弹、开花弹、霰弹等等。

    而新手呢?紧张之下的他们甚至会给一发炮弹塞上两倍的火药,对着一里地外的敌人打霰弹。

    这就是老炮手和新炮手的差距。而悲催的是,西班牙人的炮手绝大部分都是新炮手。

    而远征军的炮兵却绝对的是富有经验的老兵。

    西班牙的大炮已经有多门被己方火力所摧毁,虽然不多,可这明显的影响着西班牙炮手的心理。紧张之下的他们,表现就更是水准了。

    一颗颗炮弹从远征军出击部队的头顶飞过,或是远远地偏开。这让先头出击部队减少了不少伤亡。

    西班牙炮兵的目标是两军之间的中间线,远征军进攻,那么中间这一段就是炮火截击的最合适地点,只不过远征军的炮兵不断地向前提位,炮战开始后,他们的炮弹都能打到对面的步兵阵地,自然也能打到步兵阵地前方的炮兵阵地,这个间距已经很短很短了。

    这个时代的加农炮弹道低平,想要打的更远一些就得往上抬升射角,以获得更大射程,但如此一来,准头就毫无保证。

    所以双边的炮兵都是准头不足数量凑,力求给对方带来更大的打击。这种情况下,老兵和新兵的影响真的很大很大。

    列队整齐的步兵线从西班牙人的步兵阵地从冲出,一个个前出的列兵在炮兵阵地前方,用手中的来复枪紧张的寻找着目标前凸的火箭小组。

    两边的开胃菜都上过了,正餐来临了。

    密集而整齐的排枪响起,火箭弹的爆响夹杂在其中,斗志不高的西班牙人跟一张薄纸一样被进攻部队轻易的通透。

    不过西班牙人很多。

    “让左翼部队立刻发起反击。进攻中国突击部队的侧后。”阿尔瓦雷兹进行着努力。

    甚至他还让骑兵部队做好反冲的准备。

    但是西班牙人能够抵挡远征军蓄谋已久的反击吗?

    “弟兄们,跟我冲啊”出击部队的战斗意志顽强的像一块钢铁。禁卫军出身的他们,不怕牺牲。

    枪炮声不能让他们恐惧,当急迫了当头的西班牙殖民军后,他们又顶着从侧面兜来的西班牙兵线的打击,在火箭部队和炮兵的配合下插入了敌人当中。

    “噗嗤……”

    刺刀插入胸膛的声音也没能让他们产生一丝的害怕。他们的命就是朝廷的,死了后家人也会被朝廷照顾好,死亡还有什么好怕的呢?怕就不要来参加军队啊。

    一支支西班牙殖民军被添油一样加入了战场,两边的炮兵都停了下来。

    西班牙殖民军vs陈汉远征军。

    残酷的白刃战不可避免的到来了。可自己手下的部队受的起残酷的白刃战吗?阿尔瓦雷兹手中还握着一支骑兵部队和大批的预备队,心里头却一点谱都没有。

    雪亮的刺刀就是没有阳光照射也一样的耀眼,犀利的刺刀在炙热的天气里一样闪烁着令人胆寒的白芒。远征军没人惧怕拼刺刀,这个残酷的代名词更能让他们热血沸腾!

    一个西班牙士兵用坚硬的枪托把迎面而来的一个远征军战士的脸砸得稀烂,另一个远征军士兵斜次里冲出来,借着前冲的力量,白亮的刺刀轻松穿透了他的身体。

    一个远征军战士被一个虎背熊腰的西班牙人一刀捅穿了身子,那名西班牙士兵是那么的有力气,刺刀直接将远征军战士的尸体挑了起来,然后一颗从手铳里飞出的铅弹夺走了这个强大的战士的生命,接着一刀寒光吻过了那个倒毙的西班牙人。鲜血喷涌中,整个脑袋被一刀砍了下。

    一个往后逃去的西班牙士兵被一具尸体绊倒,身后的远征军士兵冲上来狠狠地一刀吃穿了他的后背,刺刀将他牢牢地钉在地上。西班牙士兵士兵长长的惨唿声,凄厉,凄惨……

    “杀啊……”

    “冲啊……”

    一支支的远征军冲进了西班牙人的战线,并且迅速向纵深、向左右翼展开……(未完待续。。)

第七百四十八章 大金山

    北美的中西战争已经开始了,而且刚刚开始就进入了高氵朝。但是南京不知道啊,这一劲爆消息不经过几个月的时间传播,南京是不会知道北美爆发的战事的。

    而当这一消息传播到中国本土的时候,英国人肯定会高兴地。他们等于在无形中多了一个强大盟友。

    这就是时代的限制。

    不说电话,就是有线电报都还要等个几十年才会出现。

    即使那些跟随着移民船来到了北美西海岸的外派记者们,将自己的报道文章写的再花团锦簇,将远征军的英勇奋战和辉煌战果描写的再感人涕下,也不可能一夜之间就登上国内的报纸头条。

    那么,如今国内的目光都在关注着哪里呢?包括陈鸣在内,那全都在关注着宝鸡呢。

    已经是承天八年了,宝鸡到天水的国道已经完成通车运行,而西安到兰州的第二条铁道也已经贯通,唯独兰州进新疆之路段,还迟迟看不到贯通的希望。

    因为,那之间要修通的路线实在太难太难了,耗资也太大了。

    内阁政府第一次大规模的销售铁道债券,同时筹建中的中国交通部西北局挂牌西北交通公司,上司筹股筹资。一套班子两块牌子么,就像兔子的做法。比如那时候的国家档案局与中央档案馆。

    木有办法,这条铁道耗资实在太大,远远超过了第一条铁道。最初的预算根本不够用,那渭水狭道的工程建设已经够难了,可大西北段铁道修筑铺设比它更难。

    不说冬天零下十几度、二三十度的严寒,就说这里一下就没过小腿的大雪,那都是不可逾越的天堑。而且寒冬之下的泥土会硬的堪比生铁,一铁锹下去只能铲掉一层皮。

    而到了夏天呢?炎炎烈日让人无法忍受,再能吃苦的汉子在烈日之下熬上三四个小时,人也摊掉了。且昼夜温差很大,昼夜温差太大。白天三十六七度的气温,足以让人只穿单衣都大汗淋淋!劳动起来,汗流浃背,连那层单衣都不需要穿。到了晚上却要盖上薄被!

    很多路段还缺乏水源,无形中限制了施工工人的人数,也限制了工程的进度和修筑速度。

    至少三十个拖家带口的劳改营在为此而努力着,同时还有纯粹的劳改营过来出功出力。在交通、器械全都是原始化的现在时空,人力就是推动一项重大工程前进的必要力量。

    而人也真的是一种很能适应环境的生物,除了因工死亡的人外,他们中因病而死亡的人口数字比之同期来到的劳工工人也多不出太多。

    这不能不说是一个陈鸣都不能理解的现象!

    按理说,这些劳改营眷属和劳改犯们的因病死亡率应该远远超过有一定医疗保障的正常劳工的,可事实却是另一个样子。

    天方教徒们刚刚渡过了开斋节,然后又被逼着赶进度。为了让西北交通公司的股票卖出更好的价格,他们的进度就必须加快。所以不同的建设工地上的劳改营,最近饭食意外的变得更好更丰盛一些了。

    可代价却是他们干活干的更多更累了。

    今年化冻后开工到现在,满打满算三个月,小两万劳改犯壮劳力,还有数字至少是这个两倍的家属,完全扣除因公伤亡,只是生病和被虫子叮咬而住院的,总数只有1700人,死亡280人,而同期只有五千人上下的劳工队呢?也挂掉了一百六七十人,这简直日了狗了了!

    只是三个月时间,去年末签订合同的劳工们就有三百多人选择了离开,同样也想离开却不想轻易地放弃报酬,还要倒贴上百块的人数更是这个数字的好几倍。

    宁愿掏钱也要打报告退出的那些人,他们宁愿去更危险的南洋或是外东北,也不愿意待在这个该死的鬼地方了。

    所有去大西北的人签的都有合同书,这些人的申请退出报告,西北局可以完全不予答应的。不过因为还有日本人可以来填补这个空缺,且这些外来的日本人的伤亡抚恤金还远低于中国人,西北局还可以用未履行合同的名义光明正大的扣除这些劳工的每一分工资,并且反从他们身上拿到一笔钱,于是就顺水推舟答应了下来。

    自从两年前开始,日本人在工地的数量就开始暴增,到现在,他们已经从最初的二三百人直线增长到现在的一两千人,人数都比得上在这里负责安全的日本治安队武装力量了。

    日本人不怕死吗?他们当然怕。但金钱的吸引力让他们忽视了死亡的威胁,又因为生活条件比之同等的中国籍工人要差上不少,三个月下去,死亡的五百多中国人和日本人,后者的基数在总工人群体中明明属于少数,死亡数量却反而占据了多数。

    中国现今可没办法彻底杜绝疾病,西北这里的昼夜温差巨大的气候又让人很容易感染上感冒、发烧,然后还容易转为肺炎,这可是要命的症状。所以黄连、柴胡等等药材都在大批大批的往大西北运,但在眼下这个年代,这些只是尽人事听天命。

    为了安定人心,是以,现在的铁道工地上,佛教、道教,以及西北hh信奉的绿教,全都在大行其道。

    就像当初大山里的劳改队的头儿,愿意将释景崆大和尚提出来,专门建一栋寺庙让他在里头做和尚一样,信仰是一种动力,早就被他们发现了。

    为了更好地安抚劳改营和劳工们,各类信仰就都开始在工地上大肆流行。

    但总的来说,还是佛道在大量的回流大西北。

    现如今的铁道工地,几乎每段开始的新工地在第一个月里都会建立起了一座土地庙,接着又用飞快的速度建立了瘟神庙和佛庙,供奉着道家大帝和瘟部正神,佛教的东方琉璃药师光如来和南海观世音菩萨!

    工程的总负责人最初都打算调派人手为日本的神道教竖立起了庙宇,只是被上头直接给喊停了。总指挥段国瑞自己更把所有的神佛全都拜了一遍,但就是然并卵,该死人还是死人,该没水还是没水!

    在发往南京的奏折中他这样说:不间断的死亡率给整个工程都蒙上了一层浓重的阴影,恶劣的气候和环境又沉重打击和影响着工人们的劳动热情和工作情绪,宗、教信仰可以抚平他们内心的恐慌和心里的彷徨……

    更提到了西北hh劳工们内部流传的一些不好的谣言汉和两族人较高的患病死亡率正是被西北hh们视为信仰的真神对汉和两族人的不恭的惩罚。因为西北hh虽然也病死了一些人,但横向做个比较的话,那比例是远低于汉和两族人的。比较他们就是西北人么。这些人现今虽然处境很糟糕,却因为有汉和两族人人惨重的损失和更糟糕的遭遇做对比,而乐呵呵的自嗨情绪高涨,这影响很不好。

    西北局采用了雷霆手段,以传播流言的罪名抓捕了上百hh劳改犯,以及少数的hh劳工,并按照二抽一的法子,让他们先自己推选愿意上天堂去见真神的人,这个当然没有成功,然后用抽签的法子选出了被吊死的那一半。短期里是打压下了这股恶劣谣言的势头。

    西北局指挥部过的很不容易的。工程总指挥,之前的第一条铁道工程的副总指挥段国瑞,不但要操心工程的进度和技术问题,还要关怀劳工们的‘思想’问题。甚至为了抑制这种性质很恶劣的流言,他还要请文工团来演大戏,放松劳改犯和劳工们的神经。

    如果不是段国瑞还想着再立一份功劳,而且这个任命被他看做是陈鸣对他的信任,让他有一种特殊的荣誉感,感觉自己就要背负起责任来,年纪已经五十岁的他早就撂挑子了。

    整条铁道建设从承天三年开始,到现在都五年了,他头发都熬白了。这比第一条铁道建设还难得多。

    清凉的夜风吹拂着段国瑞的老脸,这是一个经很丰富的人。早期他出身鲁山,是当初跟在陈惠门下混饭吃的那些个白役之一,但他的能力比之郑宏宇、魏秀志那些当年陈惠手下的得力干将可差多了,而且不敢握着刀子在阵前拼命的他进入的是后勤部,他还有一个朋友,就是满洲的曾明。

    段国瑞早就与军队不搭边了。

    他退出军队后进入了交通部,这么多年过去,他成为了第一条铁道建设的副总指挥,在那一条铁道建设还没有完成的时候,就又被陈鸣钦点为第二条铁道建设的总负责人。这可不是一个随随便便就能坐上的位置,他现在还是西北局的第一负责人,是西北交通公司的董事长。

    能坐上如今的位置,可以说是段国瑞人生的一次飞跃,可这也能说是段国瑞人生最大的劫难了!

    大西北的铁道建设比之蒙古大草原上的铁道建设真艰苦困难多了。

    在这里,喝一口凉水可能就会打摆子,然后一病呜唿;被风吹一吹可能就发烧感冒,在虚弱中死去;更别说这些困难的环境。水,很多地方一连百里,连个地表露出的水源都难以找到。甚至于西北局都准备过一支运水队,那日子简直让人崩溃。

    段国瑞唯一对工地满意的就是这里的日本艺伎,虽然他对日本人的‘舞蹈’和那脸上全都涂满的白粉不感兴趣,但艺伎洗了脸以后还是很不错的,很顺服。

    而且她们很入乡随俗,看碟下菜。

    这些女人愿意来这个鬼地方为的就是银子,至于所谓的‘日本传统’,那值几个钱?

    没办法,国内的女支女们根本就不来大西北铁道工地,她们宁愿下南洋,即便是哈密城中都极少见到她们的面孔。段国瑞和绝大部分的国人又都对西北当地的女人提不起兴趣,就只有把钱撒给小日本的艺伎和女支女了。尤其是段国瑞这种身份的大佬,更喜欢包养一个漂亮的艺伎而非女支女!原因就不需要多说了。

    是的,他身边带的还有小妾和侍女,他甚至可以直接带着女人去工地,可这影响太坏了。综合考虑,段国瑞还是包养艺伎的好!

    因为哪一段工地上都有伎馆。

    明天是段国瑞半月一期的休息日,按照之前时候的‘生活’,今夜段国瑞肯定会醉眠花丛中,放荡玩耍一日去,他的头发虽然花白,可他的身体还很好,这也是他释放压力的方法之一。

    可是段国瑞没有去伎馆,他就一个人坐在房间的窗前,抬头看着天上半圆的月亮,手边握着一瓶酒。明天是一个人的忌日,他的原配,那是一个吃了不少苦的女人,给他生了三个儿子,三个都养成的儿子,可是她却没能跟着他享上大福。就在见过前一年的这一天,在家中的床上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虽然段国瑞的原配并不漂亮,比其他现在的小妾来差了十条街,但这个女人在段国瑞随军出征江南的时候,尽心尽力的照顾着段国瑞的父母,一手送走了两位老人。段国瑞没有再娶继室,他不管感情不感情的,却必须要领这一份情。

    中国人可以娶小妾,这真是一项好制度。在陈汉发达之后,没谁要把糟糠妻下堂,这是一个让陈鸣很高兴的现象。

    视线从段国瑞这一个点慢慢拉高,一处整个庞大的铁道工地慢慢出现在眼前,这里就是星星峡了。

    是陇海线沟通薪疆的一处必经之路。

    当初复汉军打进薪疆的时候也走了这一条路,作为一条沟通北疆和肃的重要线路,如今这条路不仅没有荒废,反而变得更加繁荣了。当然,从张家口经唿和浩特、包头,走乌里雅苏台进入新疆的路线就更繁荣了,谁让这条路线水草丰盛,且路程缩短呢。星星峡这里沟通的更多是甘陕和薪疆。

    现在薪疆的汉人就以星星峡为分割点,以东的为口里,以西就是口外。

    虽然是深夜了,工地的大部分区域已经陷入了黑暗中,只留有零星的几盏灯火,但在距离工地不远的一片地方一座如同一座小县城一样的集市正是热闹时分。灯火通明,人声喧嚣,歌舞酒乐中让人忘记了死亡的阴影和工作的疲劳……

    把视线放得更远一些,距离星星峡工地七八里的一处山头,一座座简易的墓碑如同大校场中屹立的士兵一样紧密的排列着。这里就是一座墓地,迄今为止,已经有超过三千人被下葬在这里了。

    这里头有一部分士兵的遗骨,他们一座座坟墓前立的都是石碑;剩下的就全是劳改犯和劳工们的了。后者好歹还是遗骨下土,还有着一具薄皮棺材,前者却只是骨灰一盒了。

    同样就在七月中,就在陈鸣在留心着西北交通公司股票发行的同时,移民局干了一件自己想干依旧的大事,一批的阿伊努人被从苦寒的库页岛迁到了他们的故土虾夷地。

    这些年中国一直对外大力移民,库页岛也是被着重开发的地点之一,现今那里已经生活着至少五万汉人移民了。几个沿海港口都成为了皮毛的销售贩卖中心,也成为了北地猎人的总后勤补给站。

    但凡愿意迁移到库页岛的移民,全都被安置在之前就已经选定的屯垦区。

    都是水源充足,地势平坦,适合耕种的平原沃土。

    移民们过去后,只需要开垦土地,修建好过冬的房屋,储备过冬所需的粮食和柴火,再撑过今年的严冬,等到明年,差不多就能自给自足了。

    而且那里的移民工作在这个时候普遍都已经结束了,因为过不几天,库页岛就进入秋冬时节了,然后再等几天,大雪和寒冬就要到来了。

    移民局向陈鸣递交的报告不是在为库页岛而烦恼的,而是在为檀香山。

    这几年的开发下来,檀香山似乎也到了可下口的时候了。

    这第一批移民的数量达到了一万人,远涉万里之遥,移民工作就好比当初的南明州,都非常的琐碎且麻烦。

    陈鸣也召集朝廷大臣共议,南明州发现金矿了。(未完待续。。)

第七百四十九章 吞并南洋

    “朝廷现在哪里还有钱来开发南明州的金矿?”

    “国库财政紧张是众所周知的事儿,我们还要预备下大量资金应对北美很可能发生的战争。”此外还有南洋,根据皇帝的预料,荷兰人很可能今年就会彻底坠入浑水,插手北美战争中不然的话时间就来不及了,陈鸣是如此想的。

    那么巴达维亚也就到了改名换姓的时候了。

    干清宫内,陈鸣高高的坐在上首,内阁一班重臣悉数云集。柳德昭说话中脸上皱纹更深了一些,就现在财政部手里的钱财,怎么可能再大手笔投入万里之外的南明州金矿?即便那是一个含金量很高的富矿。

    这可不比打一场仗来的开支小。

    虽然南明州来报说那里的金矿规模很大,矿石含金量也很高,绝对有开发价值,矿产部下属的南洋矿业开采公司发疯一样游说内阁,想要吞吃掉这块大肥肉。可是财政部现在根本就没有多余的钱。

    要开发一个大规模富金矿可不是说开发就能开发的,那需要前期大规模的投入,尤其是在南明州那个离本土万里之遥的荒芜不毛之地。

    柳德昭转身向陈鸣拜道:“陛下,臣心下以为,最适合开发南明州金矿的方式就是与民合作。”方宽度比祥州的金矿开发还要更加深一步。

    “财政部一分多余的钱也没有。”虽然一个大规模富金矿被开发出来之后产出的黄金会给财政带来极巨大的利益,但是财政部真的一个子多余的钱财也没有。

    陈鸣也没钱,他手中的银子黄金早就填财政赤字花的干干净净了,皇宫大内倒是有很多的珍玩珠宝和古董器物,但这些不可能往市面上流传啊。

    他现在都有点后悔之前到手的银子花的太快太熘了。把军情局拆分很很痛快,刚刚到手的银子也花的精光。现在去往南明州的矿产部勘探五支队一大队发现了原时空位面澳大利亚墨尔本的疏芬山金矿,勘探五支队一大队发回来的奏折中附属了一张当地的简易地图,那显然就是原时空墨尔本的位置。他们在当地找到了十七个个头超过十斤的狗头金,在发回南京的奏报中直接以‘金山’来为这处金矿山命名。

    陈鸣怎么不后悔呢。

    “陛下,财政真的没钱啊。”柳德昭硬着那一张老脸,坚定地说。

    一旁的陈聪看着柳德昭那张老脸真恨不得一巴掌抽过去,因为他知道柳德昭背后所牵连的巨大经济联盟已经把眼睛看向了南明州。那个荒凉的地方竟然有着如此巨大的一座金矿,这是谁也没有想到的。每一个知道的人都无不垂涎三尺。

    而且最重要的是,柳德昭也没有说谎,财政真的没钱啦。

    不是说一点小钱都没有,几百万上千万还是有的,挤一挤甚至几千万上亿也能拿得出手,但这些钱花在这个地方,那必然会引起其他的连锁反应,对一个国家来说,这可是很头疼的。而对于一个金矿开发工程来说,那不仅需要大笔的钱财投入,还需要时间去等候回报。

    经济本就紧张的财政可担负不起这个‘等待’。

    现在南明州发现了一座超级大金矿的风声已经传到了很多人的耳朵中,不知道多少人垂涎欲滴,虽然他们手中的那点钱对于开发一座超级金矿来说,是杯水车薪的,可他们也不敢像矿产部那么贪婪,他们也只是想着分一杯羹。

    整整三天时间,陈汉最最顶级的权力阶层都在讨论着南明州金矿。

    没有办法,勘探五支队一大队发回来的报告和一起被送回来的十七块狗头金实在太惊人了。就没有一个重量低于十斤的,最大的一个就仿佛成人的手臂那么长,通体纯金一样灿烂,重量超过百斤。

    狗头金附近肯定有金矿,这是一个常识问题。

    还有从附近金河中淘出的一口袋大粒金沙,总重量有三百多斤,最大的颗粒都有二两多。而勘探队在报告中是怎么说的?他们说他们看到的是一条金河。

    清澈的河水下全部是耀眼的金沙。远处看,就仿佛是一条黄金铸成的河流在流淌着。无数金灿灿亮闪闪的结晶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将第一批发现那里的勘探队成员们的眼睛都迷花了。

    这支勘探队发财了。

    他们工作辛苦,他们顾不上家,可是他们是幸运的。这处大金矿的发现给探勘五支队一大队的所有成员都带来了丰厚的回报。这是一笔比他们十年八年的工资加在一块都要高的奖赏。

    三天后,陈鸣手里已经拿着厚厚的一堆具体条例和实施细则。

    他默认了,矿产部屈服了,南明州的金山就是完全按照商业来开发,朝廷只负责金矿的安全和秩序维持,而放开了其他方方面面。

    这些东西条条框框的很多,内阁的工作效率极高,陈鸣都没有想到会这么的快,那可是朝堂上经过了十几轮的撕逼和争论得来的啊。

    陈鸣都没出声,定下基调,事儿就做成了。

    陈鸣很清楚墨尔本金矿的价值,据说在那处‘金山’被发开之后的头十年,其黄金产量是当时全世界的40%,而这一金矿从19世纪中期开始,一直到20世纪初才宣告结束,至少经了五十年。

    巅峰时期有数以万计来自八闽、粤省等地的中国人在那里辛勤劳作,史上这个大金库的被发现直接导致了‘淘金热’的掀起,短短二十年中,澳大利亚的人口增长了三四倍,从三四十万直线跃升到了一百六七十万。为澳大利亚在以后的发展中奠定下了莫大的基础。

    而这一次被国内的各大利益集团所主导的金矿发开,能不能也掀动起一波淘金热呢?

    如果一二十年内,自由前往南明州的移民也能爆出几十万百十万来,哪能省去陈汉多少财力物力和精力啊?

    柳德昭还是很清楚陈鸣最担忧的是什么的,所以他就从这一点上来劝说陈鸣。

    被商业集团主导的矿产发开绝对比国家主导的以移民为主的金矿开采更具有灵活性,和对普罗大众的吸引力。

    当然了,这一过程还是要时刻在朝廷的监控之下的。整个金矿开发大业还是要以朝廷为主导的。因为开采的来的黄金,最终都是要收入国库的。黄金现在已经不是‘钱’了。

    “陛下,臣以为我军该当攻取巴达维亚了。”半个月后的大朝会上,陈聪如此提议。

    夺取南洋本来就在今年的计划当中,财政支出上也特意留下了预算,可这完全是出于之前皇帝的一力坚持。当初矿产部的游说,其金矿开发的启动资金所瞄准的‘目标’就是南洋的战争预算。

    当现在事实证明,皇帝的预见性是正确的。荷兰人的二十艘战列舰在今年年初时候,正式加入了法西联军,一脚迈进了反英联盟序列,皇帝英明啊!

    这是前几天欧洲刚刚送到的消息,荷兰人真的参入战争了。再有就是南洋刚刚爆发了一场巴东之战,一支英国舰队袭击了荷兰人,时间赶得太巧了,这让满朝陈汉文武重臣相信,荷兰在短时间内再也回不到英国人的怀抱中了,至少在英国大口大口的吸允完荷兰人的鲜血之前。

    虽然英国只是海军骚扰了一下荷属东印度,也没在东南亚发生啥决战,可这已经够了。

    英荷之间的结局应该跟上个时空位面差不多,陈鸣不觉得自己产生的影响会作用到这种大事上。

    所以,荷兰人之前对高卢公鸡的威胁就不存在了,而高卢公鸡对中国的威胁,那完全不值一提。现在世界东方的局势,是陈鸣的意志决定一切。

    南明州矿产开发公司,在大朝会五日后就正式挂牌成立了,当天开发公司就筹集到了162名投资人投资的一共5000万元资金,南明州矿产开发公司开始挂牌上市,各大银行纷纷将开发公司的股票列入了头等理财推荐当中。

    一切在权力的护航下都进行的随风水水。

    整个公司一共一千万股,注册资金是一亿华元,股价开盘15元一股,等于是上市即涨了一半。而注册资本中的另外五千万资金有没有一千万被落实,那还说不准呢。

    被放到市场上的开发公司股票只有150万股,等到当天下午四点钟的时候,股票价格跨国了二十元一股大关,黄金的刺激让很多人都失去了理智。

    陈鸣却已经不在关注南明州矿产开发公司了,他的工作日常上,南洋之战被提上了前列。陈鸣让人传来了内阁首辅大臣陈聪和次辅财政部尚书柳德昭,外加大都督府的左军都督陈二宝和后军都督陈权。

    两文两武,这都是陈汉政坛上的顶尖人物。君臣三人闭门商议了整整一个下午,直到日暮时分,这场闭门会议才算结束。

    会议结束后,当陈聪、柳德昭和陈二宝、陈权回到各自家中,瞬间,他们就迎来一大波来自四面八方探听口风的代表。

    尤以陈聪家和陈二宝家中最为热闹。

    起码有七八位重臣和十几个军方大将亲自登门拜访。

    这些人一直在二陈家里逗留到夜里才各自散去。

    翌日,晨起时候,陈鸣在御花园锻炼一周转回,国安的报告就合着早膳一起送到了他的面前。

    随意的翻看了一下国安记录的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陈鸣也没有在意。

    东方红都说过,党内无党,帝王思想;党内无派,千奇百怪。

    现在的内阁山头林立,他早就默许了。

    任何一个政治人物都免不了要拉帮结派,抱团取暖。这是天性使然!

    而内阁首辅大臣和大都督府第一副都督,就好比兔子的国务院总理和军委第一副主席,怎么可能没有一批支持者聚拢在自己周遭?

    陈鸣对陈聪、陈二宝,对内阁重臣、大都督府重将各自拉帮结派,非常宽容,仅仅只是让国安在每一个小团体里埋下几个钉子。随时保持关注,只要他们不阴谋造反,或者是开史倒车,陈鸣就懒得去管。

    不过这些又都是他们的小辫子,要是真到了有朝一日,陈鸣容不得他们再蹦的时候,只要把这些东西往刘文蔚这种愣头手里一递,陈鸣这边就可以磨刀子‘杀鸡骇猴’了。

    南明州大金库开发事宜彻底敲定,陆陆续续的消息也开始传遍南京城,传遍整个江南了。

    那十多个狗头金成了好东西,成为了又一个大金矿纳入陈汉手中的证明。

    就像当初祥州金矿被开发时候的热潮一样,瞬间整个南京沸腾,整个江南沸腾,继而整个中国沸腾。

    祥州开采金矿可是给无数人树立了一个大好的榜样。

    很多人在祥州悲惨的死去了,但更多地人因为那里的金矿发了财。

    而且墨尔本的气候胜过祥州不知道多少倍,那里就好比东南沿海,全年温和多雨,降水分布均匀(下半年降水量略多),是一处理想的生活之地。那里已经是现今南明州当局的重点经营之地。是华人移民在南明州的第三个重点区域。

    一瞬间里,此事成了无数人在街头巷尾议论的热点。

    而且随后皇帝还做出了一个火上浇油的决定,陈鸣决定,天下公员官员【正五品封顶】都可以毛遂自荐,选择前往南明州,担任公职,名额为二百人,其中五品、六品一直到公员各有配额,名满为止。

    只要能达到及格表现,五年期满卸任后,不作奸犯法者,官升两级。

    届时你可以选择回原处出任公职,也可以选择留在当地,或者是人到中央,另外委派地方。这就好比兔子的援疆援藏干部,辛苦几年好提拔,消息传出后,整个陈汉官场是来了一场大地震。

    五品官,这是陈汉中下层官员的分割线,是地方父母官,也是一个皇朝统治阶级的中坚力量。

    由正五品再升两级,那就是正四品了,也就是一府的老大了。只五年时间,这是一个极快的速度。除非是受天子赏识,否则按照‘官场规矩’来做,一任期一升,那也要俩个任期,可不是短短的五年呢。

    这一决定引起了整个官场的震动。许多没有后台,没有背景的知县都很清楚,假如不发生奇迹,自己这辈子也就是个四五品的命了,就像当初的岳文海一样,从坐上七品知县后,人就一直在这个位置上原地打转悠。

    想要爬上去?几乎不可能!

    而现在呢,朝廷要招募自愿前往南明州的底层吏官,却是给了这些人一个大好机会。

    用五年的辛苦、艰险,博一个未来更好的前程,更高的地位,值不值呢?

    当然值!绝对值!

    凡是还有进取心的,对于那些在基层踌躇一年又一年的人来说,这个政策,就等于天上掉的馅饼。

    只是,南明州远隔万里海疆,远离故土,思之令人生畏,很多人又都生了退缩之心。

    说真的,现在南明州的名声远没有北美好。

    虽然两边一样遥远,一样与本土相隔万里,可大家都知道北美打的有多热闹,好歹那里也有几百万人上千万人的不是?‘蛮夷’也是人啊,可南明州呢?

    除了那种肚皮上长口袋的动物外,南明州连个野人都没几个。

    北美虽远,但属于文明之地;南明州也远,可那是绝对的荒蛮野地。

    但还是有不少人积极报名了,他们觉得这是天赐良机,错失了必会后悔不已。可也有很多人觉得一样的政策,朝廷早晚还要祥州、北美施行,到时候自己再报名也不迟。

    陈鸣把所有的事儿处理完后,人站在了南洋地域图前,他手中握着一根长棍,眼睛直直的盯着巴达维亚……

    “吞并南洋的大好时机就在眼前了!”

    这是陈鸣想往了多少年的目标,自从造反时候他就在遐想着,现在终于完成了。他的宏图大愿真正迈出了坚实的一步。(未完待续。。)

第七百五十章 温言在口,大棒在手

    南洋,巴达维亚,一处装饰华丽的公馆内。

    从对着冰盆的房间里走出来,董诰立刻就感觉着浑身勐地一热,如同进入了一座大蒸笼,让人到中年的他感觉着很不舒服。

    董诰挥手招来一旁候着的侍从,问道:“人可都到齐了?”

    “大人,南洋方面与会的人都已经到了。”侍从回答着。

    他是一个刚刚科举取中的进士,董诰看过这人的答卷,可以说文采平平。以他策论的水准如果是在大清朝,就是考举人都不可能被取中。但是陈汉的科举试卷是评分制的,考试内容也不止一篇策论,那文章在总分当中只占了40%。

    所以这个在史上籍籍无名之辈,现今却走进了外交部,日后说不定还能站在中国政治的最高舞台上翩翩起舞呢。当然,董诰的年纪也不大,他才四十出头,政治生命还长着呢,现在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自从投效陈汉之后,他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位置,有着丰富的基层简和工作经验,为人谦和中带着坚持,入外交部这几年,就赢得了上头的青睐,职位一步步拔升到正四品,等到下一个任期时候,他的目标已经可以放到更远的层次了。

    “那就走吧。”董诰一马当先,举步向着不远的会议室走去。

    此次带团前来巴达维亚,是跟荷兰人做最后的接触。如果荷兰人乖乖的识趣,他们不仅可以撤走所有的人,还能从陈汉这里收到一笔数额不错的赔偿。

    所以董诰不是一个人来的,他带来的是一个完整的谈判团。

    大热天的,能行的话,董诰都不会召集大伙开会。但明天就要开始正式谈判了,在此之前他们已经把一些条件通知了对方,今天他们还要做一个总结,所以今天商议的事情很重要,谈判团里的所有要员都必须在场。

    董诰住的地方是巴达维亚的一处‘公房’,之前住在那里的全都是荷兰东印度公司的要员。可是会议室在相隔着一幢房屋的一处两层小楼中,这里算是他们谈判团的一个驻地。

    虽然不是跟荷兰人正经会谈,但很多人都穿着完整的官袍,额头上汗水淋漓,封闭式的会议室内更是像一个大蒸笼,就算四角都放着冰盆,也一点用都没有。

    也因为此,越来越多的陈汉官员在夏天的时候换上了军便装,越来越多的人剪掉了头发,而冬季却是这种汉服式官袍,人人爱穿的大好季节。

    董诰不会为‘热’这个问题再去耗费脑筋了,本土都入秋了的,南洋还是这么热,他有什么法呢。

    眼下最重要的是明天的谈判,这才是他要仔细考虑的。

    第一、荷兰人会不会答应退出东印度?

    那样的话,他们有限的兵力可以全部集结到锡兰,保持住锡兰最重要的那个港口亭可马里。

    第二、陈汉可以承诺给出一笔钱作为对荷兰人的‘买地钱’,然后一直到战争结束,荷兰要把锡兰完整的教给中国,中国还可以适当的在双边日后的海贸中给他们以方便和宽松条件。

    可以说,这俩条件代表着陈鸣把过去红溪惨案的血债全都遮掩下了,是真的要跟大风车继往开来了。

    甚至于荷兰人如果银根紧缺,中国还能为其提供一万磅黄金的低息贷款。

    这些条件董诰已经在抵达巴达维亚的当天就通过随身的西班牙卫兵将消息透给了荷兰人,但是三天都过去了,还一点消息没有反馈。

    这让董诰这心里头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大人,荷兰人虽然在英国人手中吃了点小亏,可北美战局的大势在他们这一边的啊。”

    在座的人都知道,因为中国要与荷兰的开战,外交部另外有人正在跟罗伯特进行着联系。期望着能够靠这个条件,还有北美大陆上中西的必然一战,而从英国人那里抠一点好处。

    “他们会不会奢望着法国人来救把他们一把呢?”

    法国的舰队就在锡兰,要来南洋,还真不费什么功夫。

    董诰瞥了那人一眼,“法国人除非是疯了,才会把自己的舰队开进马六甲。”

    就连英国人要通过靖海的时候,都事先前跟中国打好了招唿。不然的话,那支船队还真不见得能走出马六甲。

    只不过可惜的是英国人没有把马六甲城给夺了。

    关乎荷兰人的结果,总是绕不过法国和英国的,董诰不知道英国人的舰队都撤到哪里了,可在他乘船离开南京的时候,法国人还没有行动起来。他们的嗅觉经过几年的蜕化后,已经迟钝了很多。

    “荷兰人这几年不停地扩大手中的军队。据军情局报告,他们现在已经有了三万多人,还在不停的修筑巴达维亚的防御工事。这是一个很不好的现象。”

    又一个对谈判不抱希望的人。

    在谈判团中,如此这样的人很是不少,因为这一次谈判团成员的年龄都不大。董诰四十出头已经是团里排在第二的老大哥了。而那些年轻气盛的年轻人们,对比出钱买地,更可恶看到陈汉的大军坚船利炮,扫荡巴达维亚。

    “战争能不爆发,就不要爆发。”董诰的态度是这样的。一仗打下来,中国同荷兰的没有几十年是恢复不了的。最主要的是朝廷没钱啊,这一仗打下来,中国需要花费的钱财可能会比战争更大。

    “如果明天接触的时候,对方态度推诿,我方不需要给他们留什么颜面。表现一下我们的强硬态度。把谈判和战争完全的统一起来。”

    “让荷兰人迅速作出决定。”

    “他们要么远离战争,谋求一个体面地和平。但南洋必须是我们的。”

    “要么就开战,用双边的武力来决定胜负。”

    虽然本人的态度绝对是‘鸽派’,但是对于谈判,董诰的态度却是坚持绝对的强硬。温言在口,大棒在手。绝对要表示出自己的态度!

    因为现在的中国比巴达维亚的荷兰人强大的太多太多了。

    虽然巴达维亚当局这几年一直没有停下备战工作,他们组织起了一支三万多人的陆军,但是这根本不能逆转什么。面对一头大象,一只兔子和哈巴狗的区别,重要吗?

    不需要南京抽调大陆的兵力。只是陈汉驻扎着南洋的部队,就足以扫荡了东印度。

    驻扎在吕宋岛的守备旅,驻扎在棉兰老岛的守备旅,还有新加坡守备旅、槟榔屿、曾母大岛的舰队,以及婆罗洲的部队,就这些驻军变足可以将巴达维亚撕得粉碎。

    陈汉建立都已经八年了。

    多年的经营让陈汉在南洋本身就拥有了强大的战斗力。而且说真的,巴达维亚根本就不是一个战斗的好地方,那里易攻难守,整个地形找不到一丁点的险要。

    荷兰人这两年一直在加固巴达维亚的城防,那根本就是一个作秀,是在安定荷兰人和围绕在他们身边的当地土着们的心,给他们一个荷兰会坚守巴达维亚的感觉。

    事实上呢,董诰觉得两国真要开战了,当巴达维亚的外洋海面漂浮着一艘艘战舰和运输船的时候,荷兰人就会以最快的速度从这座城市消失。

    爪洼和苏门答腊别的任何一个地方都不会比这里的地势更差。

    此刻这里所有的人都不知道在大洋的对岸,中国远征军和西班牙殖民军已经正儿八经的大打出手了。

    陈鸣的宏伟大愿第一步踏上北美,将会随着这一战的胜负,最终落下帷幕。

    就算陈汉的远征军以少敌多,击败了西班牙人的十万大军,他们也没足够的力量去占据更多的土地了。真要是还有余力,远征军更应该翻过落基山,或是正儿八经的彻底清除境内的印第安人。

    而中国与西班牙的开战,以及现在中国又将矛头指向了东印度的荷兰人,法国人是真的要跳脚了。

    即使他们知道陈汉在印度问题上,真正的帮了他们一把。大批的武器被悄悄的走私送到印度王公的手里,让海德尔阿里的部队虽然遭遇了挫折,却迅速恢复了战斗力。只是其迈索尔王国的海军被英国西印度舰队寻机彻底全歼,狠狠地给了海德尔一记巴掌,但在至关重要的陆地上面,海德尔的部队依旧占据着上风,这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那些军火。

    积少成多,滴水成海。一张二三百、三四百杆火枪的小订单,在攒够了二十张后,那也是一笔不小的数字。

    最重要的是,‘火器泛滥’不只出现在迈索尔,还有马塔拉。而马塔拉虽然在跟英国的战争中吃了大亏,可是马塔拉的基本力量还在。

    英国人在印度的局势还危险的很呐。

    “这是我们获取锡兰的最好机会。”

    所有的人都把爪洼和苏门答腊视为中国的囊中之物,谈判团与荷兰人的沟通还有另一个重心在锡兰。那可是关系着中国如何在印度插足的关键。

    解决了南洋的问题后,缅甸就进入到倒计时计数了。待解决了缅甸,整个中国文化辐射区内,就天下一统了,不是中国的地盘,就是中国的小弟。

    届时也就是中国向西看的时候了。

    作为一个外交部的中层官员,作为被上头看好的苗子,董诰知道很多一般外交部人员说不知道的事。内阁里早就有一道出自皇帝之手的扩张计划,先清朝日,后下南洋,然后去缅甸希望印度、哈萨克,那就是一步步,一步步,将中国的脚步踏向全球。

    甚至董诰还有耳闻,听到了一丝‘美洲封国’的消息。

    所以,看问题不能只局限于一地,要统一来看。逼迫荷兰人绝对是有必要的,因为锡兰也在南京的计划之内,而英国人在北美和印度的局面都挺凄惨的,保不准他们一口气憋不住,承认失败,那法国人就能转过头来庇护荷兰了。

    虽然这种可能很小,英国人不可能一下子丢掉北美和印度两个‘宝石’。

    南洋的问题会有麻烦,锡兰的问题麻烦更大。法国人还成功的回到了印度,让印度的局势变得更复杂更让人头疼。

    这也绝不符合中国的利益。

    所以要加快。一丁点的时间,他们都跟大风车浪费不起。

    宁愿打仗,谈判团也不能在巴达维亚一耗一两个月。

    ……

    农八月二十日,晴。东京城【洛杉矶】外某小镇,北美远征军第三军医院。

    随着一声钟声敲响,一个穿着宽松的病号服的士兵迷迷煳煳昂起了头,透过窗户看着外头的天,今天天气真好。好一会儿他才坐了起,眼睛依旧迷迷煳煳的,神志还不清楚。只过了两三分钟了,目光中才闪现出清明。

    这名士兵的脑袋上裹着厚厚的白纱布,他起床后的迷煳跟头上受伤可能也存在着一定关系。

    然后,他像是勐地想起了什么似的,转身一把掀起枕头,将藏在枕头底下的一个蓝色布袋打开,又一次拿出里面的那一叠钞票、存款单仔细的数了数后,还有几个他留作纪念的金银币。一个都没少,这才放心地咧着嘴笑了。

    这一张张十元的钞票,和千元数额的汇票,每看到一次,都深深的刺激着伤兵一下。

    一共两万七千七百元,全是中华银行的记名汇票。事实上这东西他就算丢了,只要拿着自己的军人证也能在中华银行把钱取出来。

    天爷啊,咱啥时候也能这么有钱了,自己真是走大运了。伤兵眼睛里闪烁的全是亮晶晶的光泽。

    作为一名水师陆战队士兵,这名伤兵的战场不是在内陆的大军决战,而是沿海的破袭战。

    他的伤就是在一次‘清扫’战斗中留下的。

    眼睛被一堆金银珠宝给迷花了的他被隐藏在暗处的一个白人中年袭击了,但职业士兵就是职业士兵,并且头上的头盔也抵挡住了一部分力量,伤兵头部虽然立刻就流出了血,但还是训练有素的把刺刀送入了那个白人中年的胸口,然后唿喊求救,这才晕过去。

    也因此,迷惑他的那一包金银珠宝,只有30%左右是属于他的,剩下的是要交公、抽成还有分给搭救了他的战友的。

    但就算只有三成,伤兵也换到了两万七千多块,可以说他一夜之间就发达了。

    军队里面的后勤部专门负责这件事,就算下一场战斗伤兵阵亡了,这些钱也会一分不少的送到伤兵的家人手中。毕竟士兵不可能带着缴获继续打仗,破袭战的一达目的就是让西班牙人不断地‘流血’,这血不仅仅是人血,还有物质财富。

    伤兵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士兵,之前也出过两仗,没有受伤,可也没找到地窖、钱库,可是这一次他真的发了。

    傻笑了一阵后,伤兵给自己披上了件单衣,然后套上一双布鞋后下床了。他这个病房里只摆两张床,军医院不同于野战医院,后者那是每一寸地儿都要利用上的,而这里的伤员更多是将养。

    屋门大开着,不时从门外吹进来一阵清爽的晨风,另一个病友看来已经出门了。凉风让伤兵打了个激灵,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尿壶,同房的战友果然没去倒,真是让人扫兴。伤兵打了个哈欠,然后掂起尿壶施施然走到门口,去病房北头的卫生间倒掉,再洗刷干净,然后整个人懒洋洋的靠在了门框上。手里拿起一块刚刚从隔壁顺来的烤红薯,小口的吃了起来。

    人啊,不能惯着。说这伤兵,早个十几年,还是个孩子的时候,那打小从记事起儿就没吃饱过肚子,有一顿好面馍馍就是过年过节了。

    红薯玉米窝头,红薯米,玉米饼子,烤红薯、烤土豆、蒸红薯、煮玉米,红薯玉米吃的一想就胃里吐酸水。那个时候他是绝不想再吃红薯的。

    可现在了,白面馒头、白米饭吃的都腻了,偶尔尝一尝烤红薯,这味道还真不错。(未完待续。。)

第七百五十一章 龙颜大怒

    “让南洋水师统筹巴达维亚战事。”

    “南洋地方水陆军统一归其调遣。”

    陈鸣看到董诰递上来的奏折后,毫不犹豫的传达了自己的意志。

    “陛下,英国驻南京使臣威廉艾尔勃朗特求见。”

    “不见。”陈鸣把手一挥。

    “陛下,法国驻南京使臣弗朗索瓦菲利佩里埃,瑞典驻南京使臣罗宾卢斯蒂格联袂求见。”

    “不见,不见。让他们去找外交部。”

    陈鸣的手中拿着刚刚送到的北美远征军密信的译本,整个人的注意力根本就不再南洋,而是在北美,他的声音由低到高,渐渐地咆哮起来,脸色涨的通红,进而发青,脖子就像要爆炸的一样,拳头在御案捶得‘砰砰’作响。

    一道道青筋暴起在他的额头上,要不是还有最基本的克制力,陈鸣都想把御案上的一切东西全都扫落地上。这一刻他可不想去顾及什么风度,他么的,火箭弹竟然泄露了。

    他震怒至极!

    远征军打垮了西班牙人的东路军,但火箭弹却成规模的出现在他们的西路军中!

    当东路军的噩耗传到西路军之后,西班牙人的西路殖民军不仅没有选择撤退,反而拿出了之前他们一直隐藏着的火箭弹,发疯一样对着科罗拉多河河口地带的远征军守军进行了勐攻,并且真的在远征军主力返回之前越过了科罗拉多河。

    这是一个很糟糕的军情,被远征军合着他们的另一场大胜仗一块送到了陈鸣手中。

    陈鸣很生气,他都想骂娘了。

    这对陈鸣来说是一个打击。虽然他搞出火箭弹的那一天就知道,这玩意儿早晚会传遍全世界。并且极可能会被中国的敌人将之反用到中国的身上。在这个时空中,它将拥有着比ak47、63式107火箭炮、rpg-7火箭筒,世界三大最没技术含量的常规武器更高更广的流传性和使用年代。

    鬼才知道这个时代的武器要继续发展多少年才可以出现威力和便利比得过火箭弹的武器。

    可是陈鸣之前一丁点‘宝贝’泄露的消息都没听到,都没有察觉,大板鸭却突然的拿出了‘宝贝’,这深深地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陈鸣手中还有不久前才收到的欧洲情报,以及北美的战报。

    这上面都没有西班牙人在战争中使用火箭弹的消息,这从某一个角度看,也是在说明他们刚刚拿到这玩意儿并不多久,陈鸣还能从中感触到西班牙人对于中国的重视。

    这是一个大杀器,把杀手锏拿到手的西班牙人似乎专门留着它来对付中国。

    或许不久之后这玩意儿就传遍了欧洲每一个国家了。

    不知道对将来的欧洲局势会不会有所影响,比如二十年后的拿破仑欧陆风云……

    火箭弹掌握在反抗军手中,对于占领军的威胁将是难以预计的危险。

    陈鸣现在火冒三丈。

    “张公公,这是怎么回事?”

    李小妹匆忙赶到干清宫,皇帝的一举一动被皇宫大内所有人都注视着。

    陈鸣很少摔东西,更没有惩罚过什么人,谁要是惹了他,位置直接就被调整了。

    可是今天从半上午开始,到下午用过午膳,以张大永为首的太监宫女,已经有六个人在外头罚跪了。

    “回娘娘话,是北美传来的战报,咱大汉跟西班牙打起来了。一胜一败,西班牙人手里有了火箭弹。可是国安在事先前半点消息也没察觉,陛下龙颜大怒。”已经把长沙侯陈亮喊进去严厉斥责了一顿。

    张大永在外头跪了整整三个小时,人都快给跪散架了。现在被俩个小太监搀扶着,对李小妹回着话。自从他攀上了陈鸣这个高枝之后,他已经多少年被遭过这样的罪了。

    李小妹脸色变了变,她当然知道火箭弹泄露意味着什么,这对于陈汉绝对是一个坏消息。只此一个消息就让她对本来毫无担忧可言的北美战事升起了无尽的担忧,还好在此之前他们已经击溃了人数较少的西班牙东路军。还歼敌总数一万余人,打的东路军溃不成军。

    “西班牙人就全部把火箭弹装备了西路军,东路军一颗也没有?这太不合理了。”难道仅仅因为西路军的战事有可能比东路军晚上一点?

    李小妹的注意力已经转移了,不再是关心陈鸣怎么突然龙颜大怒,还惩罚起人来,发生了这种事儿,他要是不怒才让人担心。李小妹转而担忧起北美的战事来了。

    “我们损失了多少人?西班牙的西路军获胜,他们赢得了多大战果?”

    “回娘娘,远征军来报,我军两战一共损失了小三千人。西班牙西路军渡过了科罗拉多河的河口。”

    “科罗拉多河是北美西南地区的主要河流,发源于北美中西部的落矶山脉,呈东北-西南流向,注入佳州湾。这条河就像咱们这儿西南云贵的怒江、澜沧江一样,两边多是悬崖深谷,飞鸟难渡。”

    “汇入佳州湾的河口地带,是最容易让军队便易通过的地方。”西班牙的东路军在进入索尔顿盆地之前,就先跨过了科罗拉多河谷,四万人废了将近十天时间。

    科罗拉多河是呈东北西南走向的,东路军是先跨过了这条河的河谷地带,然后进入的索尔顿,西路军的第一场硬仗却就是在这条河的入海口处。这并不矛盾。

    “过了这里,西班牙人就可以向南进攻下佳州半岛,向西进攻圣迭戈,向北威胁东京。距离索尔顿盆地西侧不远的圣迭戈是我朝在北美西海岸线上一座很重要的港口,周遭几十里都已经开辟了移民村。现在西班牙人杀了过来,不管最后战果如何,圣迭戈都要损失惨重。”

    张大永大致的为皇后解释了一些北美此刻的战局。远征军对东路军的大胜并不具备决定性的意义,因为索尔顿盆地距离墨西哥精华地区太远了,反倒是跨过了科罗拉多河的西班牙西路军,他们下一步就可以进攻圣迭戈这座至今还没有被改名的城市,从而在陆路上截断了上下佳州的交通。而从圣迭戈向北,这就可以说是陈汉的有效控制区了;从圣迭戈向南,下佳州半岛的一些地方也已经有中国的移民村镇建立。

    西班牙人要真的杀进去,就算最终他们被打的很惨很惨,陈汉在北美的移民进程也会遭遇重创。

    陈鸣已经不想再看南洋的荷兰人了,如果可以,他现在就想把南京的禁卫军投送到北美去,然后彻底荡平了墨西哥的西班牙人。可现在他并不能,这个世界没有神仙,所以他做不到‘干坤大挪移’。但他决定立刻筹调一支援军,这做法既能表达他的强硬,也能给北美的远征军和移民们信心。所以他不想再多费精力在南洋问题上了。

    “统计一下崇明岛上的派遣军有多少人了?只要是合格的,把他们全部送去。”

    “禁卫军中再选出一个团来。”

    “后勤部要在最短的时间里调集到足够多的运输船。”

    满朝文武这几日里都屏气凝神,所有人都知道皇帝发怒了,他们在为远征军的高层们叹息和陈亮感慨的同时,也在略有些担忧着北美的局势。毕竟远征军的人数太少了一些。

    当然,这种略显的有些恐慌的态度更多还是因为陈鸣而引起的,谁让他表现的不淡定呢。而陈鸣之所以表现的怎么不淡定,则还是因为局势超出了他的掌控。

    好在恼怒了几天之后,陈鸣渐渐稳定下了心神,火箭弹的威力是很大,但也不见得就能帮助西班牙人击败远征军的主力,打仗怎么会没有付出和代价呢。

    中国的资本这么雄厚,就是现在的整个北美西海岸移民区都完蛋,他也有力量重新再开始。

    而同时的,这一消息也从陈汉的高层传到了中层,报纸上报道了这一消息,包括科罗拉多河的败绩。过不几日,一批从北美回来的船只就会抵达,人多口杂,消息显然瞒不住的么。那就索性先公开。

    只是把远征军在科罗拉多河的败绩说成战略转移,这就行了。

    毕竟从伤亡数字上说,远征军在战争所付出的代价比之西班牙人西路军的惨败,可小的太多了。就算是作战失利的河口之战,三千远征军折损了大概三分之一,可他们却换来了四五倍敌人的伤亡,只要把事儿模煳模煳,又有多少人手中能拿到北美的地图,然后指着河口之战的位置告诉大家说这一战的意义是多么多么的重要呢?

    北美战局的突然开始,迅速赢得了所有人注视的目光,就连南洋战争开始,南洋水师轻易的夺取了巴达维亚城的事情,都没有‘北美’这两个字更有吸引力。

    发生在身边的一场战争被万里之外的一场战争给夺去了风头,这从一个侧面说明了中国人如今心态的变化。数字不清的中国人早在内心中就将南洋视为自家的地盘了,而且在无数的中国人心目中,朝廷在南洋布置驻扎的水陆军,荡平爪洼和苏门答腊两岛,根本就是不费吹灰之力。

    两场战争虽然一远一近,但是远的颇有悬疑,近的却是胜券在握,这吸引力自然是远的强近的弱了。

    ……

    一艘打着英国人旗帜的船只靠上了巴生港的码头,这是雪兰莪苏丹国内最大的一个港口城市,但是在五年前这里还是一个不起眼的小渔村,就是近来几年,鹅麦河与巴生河交汇处吉隆坡附近的巴生谷锡矿被大规模发开,中国人来到了这里,雪兰莪地区必须拥有一个就近的出海港口,巴生港才应运而生。

    绵绵不绝的锡块被内河船只顺着巴生河运到巴生港,然后在这里被装上海船;同时这些海船也带来了雪兰莪地区土着所需要的廉价生活用品,以麻布、细布为例,被中国商船运过来的货物至少比当地土着自己生产的土布价格低廉上一半。而且轻薄透气,更适合当地的气候。

    再加上别的各类生活器具,衣食住行,奢侈珍玩,应有尽有。很快的,中国与雪兰莪之间的殖民经济就建立起来了,在这个期间,大批的华人来到了雪兰莪,一部分雪兰莪土着贵族也被拉入了利益链。

    伴随着中国正式将马来亚纳入麾下的过程中,华人在马来亚的经济优势也在迅速建立。

    就比如这两年中发展迅速的吉隆坡,里头的锡矿厂几乎全部是华人在经营,顶多其内有土着贵人享受干股分红。他们却是不会具体的来管这个。

    中国现在锡的需求量是越来越大了,海军铜不仅应用到战舰和运输船上,在民间的远洋运输船队中也开始被大规模的应用,这样一来整个东方范围内的铜价和锡价都在升高。

    锡还能用于玻璃生产。这个年代的玻璃制造在欧洲早就流行开了,生产方法也不再是藏着掖着的秘密了。中国现在所生产的就是玻璃板(不是镜子),就是将熔化的玻璃浇在锡板上,可以来保证玻璃面的平坦和光滑。而至于玻璃产业的下游生产项镜子,那也更要用到锡了。用锡箔和水银涂在玻璃背面制镜的方法到现在为止,还是全世界各国制造玻璃镜时所采用的的最普遍的法子。

    在中国,铜镜几乎已经完全被淘汰了。除了偏远边地一些地区,还在使用铜镜,在内陆海疆,玻璃镜已经如一股不可阻挡的洪水,冲刷去了千家万户中铜镜所存留的痕迹。

    就算大名鼎鼎的湖州镜、薛家镜,也一样完蛋。

    在中国铜镜铸造史上有着很高的地位和声誉的湖州镜的代表薛家镜,现在已经变成了工艺品。

    所谓薛家镜,“如日之精,如月之明,水天一色,犀照群伦。”一直被当做贡品向宫廷进贡。也一样没有活路,铜镜比起玻璃镜有太多的不足了。

    然后就是马口铁。这是一项有着重大实际意义的产品,良好的密封性、保藏性、避光性、坚固性和特有的装饰魅力,决定了其在包装容器业内所具有广泛的涵盖面,是现在中国很多产品所需要的包装品种。比如点心盒子,糖罐,还有罐头。

    所谓的‘马口铁’就是表面渡了一层锡的铁皮。波希米亚(今捷克和斯洛伐克境内)从14世纪起就开始生产马口铁。主要用来制造餐具和饮具,但是在中国它的主要用途是来装食物。

    这是眼下时代罐头最好的储具。

    马口铁内壁的锡会与充填时残存于容器内的氧气作用,减少食品成份被氧化的机会。锡的还原作用,对淡色水果、果汁的风味和色泽有很好的保存效果,因而使用不涂漆铁罐装的果汁罐要比其它包材装的果汁罐营养保存更好,褐变更轻微,风味品质的接受性较好,贮存期限因而延长。

    现如今的中国,各类各样的罐头层出不穷,产量一日日增大,销量也在一日日的增大。马口铁能确保食物的卫生,将**变质的可能降到最低,是茶叶包装,咖啡包装,可可包装,药品包装,糖果包装,香烟包装,礼品包装等食品包装容器的首选。

    不知不觉中,马口铁也成为了中国钢铁产业的支柱力量,而这中国才用了不到八年。马口铁这玩意儿是见过时候才正式在中国的钢铁厂中生产的。

    陈鸣最初想要它做的是军用餐具和水壶。

    早年,中国的钢铁产量,特别是铁产量还远没有现在大,根本抽调不出多少生铁制作它。但现在全变了,就像眼前的吉隆坡,变化的飞快。(未完待续。。)

第七百五十二章 效忠皇上

    北美的战争在继续着,远征军已经允许派遣军在移民点征召愿意当兵的人了。

    科罗拉多河口防御战的失利对圣迭戈周边的移民都是一个巨大的伤害,一个又一个移民村的居民在向北撤离,上万在这里落脚的移民被迫离开了自己的新家园,同时移民村中的武装民兵被一分为二,一部分跟随着妇孺向北撤离,一部分留在了圣迭戈。

    再加上后方汇集来的民兵,远征军防守圣迭戈城的兵力比之河口一战,不减反增。不算港口的水师,就已经达到五六千人了。超过一半是民兵。

    虽然在科罗拉多河口一战中,西班牙人是赢得了胜利,他们还拥有了火箭弹,但野外的一个防御阵地和圣迭戈这种城市攻防战,还是远远不能比的。

    大板鸭赢了第一场,不见得就能赢第二场。

    ……

    时间还要向前推两个月,事实上这场战争在陈鸣接到北美战报的时候,已经都打完一段时间了。

    ……

    陈皇帝在移民心目中的地位挺高的,他在本土要求地主老财们减租减息,给留在本土的老百姓放松了不少的压力。公家那么多的田亩也纷纷招租,租子比地主的田租更低更少,让老百姓有了更好地选择。

    只这一点,他在移民心中的地位就不低。

    要知道北美移民在故土时候的日子可不怎么美好,就算他们在陈汉建立起之后生活条件变好了一些,那也只是相对的。但凡日子过的下去的人,就没几个中国人愿意离开老家。

    可这些人在被迁来北美之前,又都受过陈汉很大的恩惠。

    这就是施恩,这就是仁政、德政。这点‘好’就是让很多很多穷困的老百姓喘口气的机会,让他们牢牢记住的恩德。

    当圣迭戈陷入危险的时候,那就是这种‘恩德’爆发的时候了。

    被留下的民兵普遍服从调遣,汇聚来的民兵也作战勇敢,他们的作战斗志和勇气高昂,并没有像懦夫那样在战场上都扣不动扳机。圣迭戈对他们来说是自己的家园,是他们生活繁衍的地方,他们的田地他们的房屋都在这里。

    来到北美根本不需要长久的去艰苦奋斗,这儿的土地肥沃,只需要寻找到有河流和水源的地方,开垦田亩,修造房屋,只需要两年就能立足脚跟,然后就是一年又一年还贷的日子了。

    所以现在这些移民都恨死西班牙人了。

    他们刚刚在这里站稳脚跟,西班牙人就杀来了,这种感觉很不好。

    如果他们都想圣迭戈外围那些被逼着北迁的移民们一样,丢弃现在的一切,被迁移到别的地方重新开始,他们就浪费了两年的时间,浪费了两年的辛勤劳动,甚至还要欠下更多地债务,这也是民兵们斗志昂扬的原因之一。

    两年里,大批的老百姓移民到圣迭戈,周边几十个移民点变成了移民村,整个地区都逐渐兴盛起来,移民们的日子好过了,他们的前景绽放着光明。而今一遭却被西班牙人所覆灭,所有的民兵都恨死了西班牙人。

    丁冬生就是其中一个,他现在十八岁,只有十五岁后他才体会到什么是吃饱肚子的滋味,而十六岁的时候他跟随着父母亲人一块迁移到了北美,来到了圣迭戈洛雷镇的三号村。

    洛雷镇是移民们自己起的一个名字,因为在小镇建立的那一天,老天爷打了好几十声响雷,又下了一夜的大雨。

    丁冬生觉得那场雷阵雨就是他们一家的新生,去年时候他们家已经可以天天敞开肚皮吃饱饭了,还每隔个十天半月能有个肉味。

    丁冬生家就是陈汉建立后的既得利益群体的一员,他们家对于陈汉的忠诚和信任是满满的。陈皇帝被丁冬生的爹娘哥哥当做万家生佛来恭敬。待到科罗拉多河口一战失利,所有移民都要北撤的时候,整个丁家的人都在一遍遍诅咒着西班牙人。丁冬生在去留问题上坚定了选择了留下来,而本着‘报恩’这一最朴实的农民理念,丁家的儿子中不仅丁冬生留下了,他还没有成婚的三哥丁秋生也留下了。

    “好好干,好好打仗,打红毛鬼子,效忠皇上,报效朝廷。”在分别得时候,丁老汉这么的对两个儿子说。丁冬生、丁秋生还有一个活着的大哥丁春生,丁家不缺传宗接代的人,丁家四个兄弟只有老二丁夏生死在了十年前。

    圣迭戈包围战在一个多月前结束,丁冬生受了伤,他先是在野战医院里躺了四五天,然后走海路被送到了东京的军医院。他的室友是一个脑袋被砸破的人,也是一个幸运的人,在一次不怎么激烈的战斗中竟然得到了两万多块,那枕头下面厚厚的一叠存款单,看的丁冬生真的羡慕死了。

    这可是很大很大一笔钱,有了这笔钱,丁家所有的贷款都可以还完,他们还能买马卖牛买牧场,并且建立起一座小土楼。

    丁家是八闽人,本该下南洋的,可最终来到了北美。

    纠于眼下的环境,丁冬生父兄对移民村建造的房子是很不以为然的,要牢靠,要讲保险,还是他们八闽的土楼厉害。而且除了能防御敌人外,还有利于家族团聚。同一个祖先的子孙们在一幢土楼里形成一个独立的小社会,共存共荣,共亡共辱,多好。

    所以御外凝内,八闽的宗族势力一直是国内顶强盛的地区。

    而坚实牢固,形同一个大堡垒的土楼,内里有大量的粮食储备、有饲养牲畜的地方、有水井,只需将大门一关,楼上的敞口、窗口还能有青壮拿枪炮守护,妇孺老幼尽可高枕无忧。只要没大炮,没火药包,真的不是凭手中的火枪,就能奈何的了的。

    可是国家不提倡土楼,根本就不盖。

    这是丁冬生和他的父兄家人百思不得其解的疑惑。

    军医院的日子过得是十分舒适的,这边上有水,有湖,有山,有林,还有一片广阔的绿草地,在自幼生活在八闽山区的丁冬生看来,这比东京沿海疗养院的海滩更加的舒服、舒坦了。

    他喜欢大山和林地,喜欢河流和胡泊,但不喜欢海。

    就连如今餐桌上不时出现的海味海鲜,丁冬生都吃不惯。

    但军医院的修养生涯对于他来说,是一个难得的大开眼界机会,这里的慰问演出、说书唱曲的,就从来没有断过,虽然人还有不时的眩晕不是脑袋被砸了,而是流血过多,胸口的伤口只刚刚合上,丁冬生却每天都守时的来到医院操场的演出地;短短的一个月里他听到的戏剧,比他过去十八年里看戏的次数加到一块都要多。他也已经好几次跑到军医院外的山林里去了,心中更是暗暗发誓,等到伤口愈合以后,一定要好好的在山林里跑一跑。

    对于丁冬生来说,这整个军医院就是一个大大的豪华居民区,他丁冬生是当中的一个居民。除了要定时接受大夫的检查和护士的换药外,吃饭、睡觉、看戏、聊天,日子过得不要太舒心了。

    这里拢共有着近三千人,其中医生、护士、服务、警卫人员有一个队。剩下的全是丁冬生这样的伤病员。在军医院的外围,驻守着另一个民兵小队的兵力警卫。

    北美远征军面对的形势挺严峻的,虽然大板鸭没能打下圣迭戈,但他们确确实实的越过了科罗拉多河口,上下佳州都已经对他们开放了,他们可以分兵北上南下,没有必要死磕圣迭戈。而要阻挡这些,兵力处于劣势的远征军除了正面跟他们硬怼,就只能走海路袭击他们的沿海地区。

    当然,远征军也可以东出索尔顿盆地,然后经过长途跋涉,向南去进攻墨西哥的精华区。可这是一条死路。索尔顿盆地的东侧还有科罗拉多河这条天险呢,而且补给不可能通畅。

    遥远的索尔顿盆地境内。东线远征军某支部队的团部,潘昶正坐在营地的办公桌旁,卫兵往桌上铺了一块雪白的毛巾,然后将今天的夜宵端了上来。

    时间已经是深夜。

    在南京的时候,潘昶并没有吃夜宵的习惯,甚至不再军营的时候,他晚上都不吃主食。可是北美不一样,可是索尔顿不一样。在这里,他随时都有可能面对战争。

    索尔顿的大战已经结束了,远征军的主力撤回,可是潘昶团还在,受损惨重的潘昶部只给补充了一个民兵营,真正的民兵营,由移民群中召集的青壮民兵所组成,跟之前的燕字营完全不同。

    他们的任务是警哨东线的西班牙殖民军,被重重的痛殴一场的西班牙东路军已经崩溃了。他们只被消灭了一万多人,可余下的两万大几千人跑回到安全地带后,收容起来的败兵哪怕只有一万出头。

    剩下的一万多人不可能全都死在了路上,更大的可能是他们逃回家了。但这也是潜在威胁。

    所以,潘昶部需要警惕,但他们正面的压力又不大,真正的麻烦是西班牙人再次出动的骑兵。后者的足迹已经踏进了索尔顿盆地,在不断地对潘昶部撒出的巡逻队下手。

    几乎天天都有伤亡。甚至于有的西班牙骑兵还敢对着潘昶团部发起骚扰。

    喷香的饭菜味道立刻让潘昶的肚子生出一种饥饿感。索尔顿盆地已经不算是战争区了,可到底属于战区,饮食方面自然没办法跟东京相比。最重要的是这里距离海边的间隔,隔着一个不大却让人头疼的索尔顿盆地,很多新鲜的肉类根本就进不到前线。

    而东京、圣迭戈等地,直到21世纪都是北美有名的渔业产地。

    潘昶所能得到的新鲜肉类只有马肉,这鬼地方连鸟都没有太多,而马肉却经常自己送上门来。

    战争中总有马匹受伤。

    马**有很高的营养价值,肉质鲜嫩,脂肪较少,且含有独特的鲜香味道和丰富的营养。虽然中国的传统说法是马肉有毒,但当兵的都知道,煮马肉的时候只需要除尽血水后煮熟食用就可以了。千万别搞得半生不熟。

    马肉味甘、酸,性寒,入肝、脾二经;有补中益气,补血,滋补肝肾,强筋健骨之功效。

    现在它可是索尔顿盆地首屈一指的美味了。对于士兵们来说,这绝对是现今的第一美味。

    潘昶先是慢条斯理地将‘新鲜’的烤咸鱼吃掉,然后是一份单独的煮马肉,还有一碗面,上面铺盖着三片巴掌宽一指厚的煮马肉,当官的么,总能受到一些优待。

    端起瓷质的大海碗,往里面倒了点胡椒粉、麻油和酸醋。拌了拌后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卫兵把油灯的亮度调低了一些,这使得室内的光线变得柔和了许多。

    吃完夜宵后,潘昶拿清水漱了漱口,然后给自己倒了一杯不知名的红酒。这东西味道还不错,是他手下从某辆被抛在路边的马车中找到的好货色。每天晚上小酌一杯,似乎对身体有好处,至少自己睡的更香甜了。

    这场在索尔顿盆地里发生大战,让潘昶团里的不少军官改变了以往的风格。因为主力部队知道这地儿运输的困难,所以他们在离开索尔顿的时候,把缴获的战利品几乎都留了下来,异国他乡的酒水和食物,意想不到的改变也就来临了。

    现在他部军中都有一些军官吃起了黄油奶酪,喝起了咖啡,还有人吃上瘾了巧克力,潘昶喜欢红酒,也只是当中很不起眼的一例罢了。

    潘昶睡意渐渐上了来,起身走去卧室,却不料就在这个时候,远处突然亮起了一团团火光,然后便是轰隆隆的闷响。

    “该死。又是火箭弹!”

    所有的睡意一瞬间里都从潘昶脑子里消失的干干净净,他一个箭步蹿出到窗口,朝发出动静的地方看去。那里一片漆黑,除了被袭击之初燃烧的火光,什么也看不真切,也没有爆炸声接着传来。

    潘昶狠狠地一巴掌拍在了窗台的原木上。

    西班牙人这真的是以其人之道反制其人之身啊。

    当年陈汉还是相对弱小的时候,他们也用火箭弹袭击骚扰过敌人,现在这待遇却落到了他们自己的身上,鬼知道大板鸭是怎么搞到的火箭弹,潘昶真的烦死这一点了。

    “哪个方位我们并没有营房,立刻派人去看一看。”

    潘昶咽下一口气,眼睛再转向受袭处,他脑子转了转,皱起了的眉头疏散了一些。那个位置他要是没记错的话,只是团部的木材储备地。

    是袭击者搞错了?还是他们连团部的布置都不知道,只是一味的‘盲射’,而不巧打中了哪里?

    潘昶一边说着,一边将望远镜收了起来。

    ……

    一支百十人组成的队伍迅速出击。

    想要通过一支支巡逻队的警戒出现在团部这里,那人数一定不能多,否则他们早就被抓到了。

    所以,一个队一级的战斗建制完全足够了。

    而这就是索尔顿的前线生活……(未完待续。。)

第七百五十三章 重竖西班牙之威

    科罗拉多河口。

    西班牙军队的总指挥部,陆军上将弗朗西斯科德里维拉召集了手下所有的将军,原东路军总指挥陆军中将阿尔瓦雷兹和少将何塞德里维拉也赫然在列。

    他们之前还赢得了西班牙殖民军总司令弗朗西斯科德里维拉的欢迎,因为经过一阵忙碌后,俩人为弗朗西斯科德里维拉带来了整整两万人的援军,还有五十门大炮,以及相应的火箭弹。

    之前的战斗让西路军内的火箭弹挥耗一空,现在的这些是后方最新生产出的一批。

    “我们之前有一个美好的开端,中国人被我们的火箭弹打的措手不及,他们丢掉了这里,狼狈、惊慌的逃回了圣迭戈。无数中国的移民仓皇北逃,抛弃了大量的房屋和开辟的土地。但是我们在圣迭戈犯下了错误,巨大的伤亡让我们感到了畏惧,所以我们品尝到了失败的滋味,而没有能一鼓作气的收复圣迭戈,切断上下加州陆路上的联系。”

    德里维拉一边说着,一边挥舞着自己的胳膊,以加强自己说话的说服力。

    “现在我们有了新的援军,我们的兵力比原先的时候更多更强。”

    “我们还有了火炮和火箭弹的补充,我们不需要害怕对方。”

    “但是,我们必须承认,中国人的军队拥有着很强的战斗力,而我们的军队在士气还没有恢复到最高之前,”德里维拉停顿了一下,接着加重了语气,“虽然不愿意承认,可作为一个将军,我们必须正视自己的对手。我们的士兵的确不如中国人能干。”

    “可是我们有比他们更多的兵力。”

    “我们至少有三倍于他们的力量。”

    “看看战场上中国人发起的反击都是什么样的规模?”

    “两千人,三千人,最高不过五千人。”

    “赢得了圣迭戈保卫战胜利的他们没有大张旗鼓的来进攻科罗拉多河口,而只是在战线上进行团旅一级的战术反击,这说明了什么?”

    德里维拉高叫着,一双眼睛如同燃烧的火焰,扫视着整个会议室。

    “司令官阁下,我想,中国人是没有必胜的把握。他们不敢跟我们决战。”阿尔瓦雷兹接口道。

    笑容在德里维拉的脸上浮现,整个人就宛如在一场成功、愉快、欢乐的晚宴上致贺辞的主人,“是的,阿尔瓦雷兹说的正确。中国人没有必胜的把握。所以他们只敢出动小规模的兵力打战术反击,而不敢集结所有的力量压倒科罗拉多河口,跟我们决一死战。”

    “可是我们必须承认,圣迭戈是一根很难吭的硬骨头。”

    虽然德里维拉真的不想承认中国远征军的战斗力,但是这段时间的战斗让他看的很清楚,不要说是美洲地区的殖民军团,就是单纯的由半岛人组成的西班牙陆军,在作战意志上也不是中国人的对手。

    后者的巡逻队,已经不止一次出现被优势西班牙军打伏击,却顽强坚持到援兵的抵达或者是战到全军覆没,让西班牙人往往也付出同样悲惨的数字。

    西班牙军队很少俘虏活着的中国士兵,东方军队以投降为耻的传闻,德里维拉之前根本不相信,因为这在西方战争中太寻常了,现在却不由得他不信。

    所以,德里维拉虽然手中握着一支大军,可他认为把西班牙殖民军去和人数超过两万的中国士兵硬拼硬怼,那必然将是一场把在座的所有的人都送入地狱的灾难。

    “不要再去否认他们的战斗力,事实已经证明了他们的坚强,我们的敌人是一支强大的军队。可他们也有着自己克服不了的弱点。”

    “他们的人数太少了。”

    “我们对面的中国人只有两万。”

    “整个西海岸的中国士兵也不会达到三万人。”

    “所以我们必须在这一点上着手,尽可能的让他们分散、分散。”

    “一千中国士兵的战斗力是一头绵羊,五千中国士兵的战斗力就是一头公牛,两万中国士兵的战斗力就是一头恶龙。我们不需要自己的敌人是一头凶勐的恶龙,而要他们变成一群绵羊,哪怕我们自己从一头能够弑神的芬里尔【北欧魔狼】,变成一群鬣狗。”

    德里维拉的态度已经很明显,得到了援军支持的他,就要分兵了。

    现在西海岸战争的态势是,中国人可以更轻松的分兵,他们的舰队能够完虐西班牙人,他们有力量占据西班牙美洲区域里西海岸的任何一个港口,可是中国人没有多余的兵力,他们只能寻找零星的港口城市展开突击,或是对一些守备森严的港口城市展开炮击,仅此而已。

    而西班牙人呢,他们有着数量远多过中国的兵力,但是海路上的欠缺让他们只能在陆路上想法子,而这个法子就是分兵。

    中国的远征军不敢来科罗拉多河口跟西班牙人打一场决战性质的战斗,德里维拉也不敢带着西班牙军队与中国远征军在圣迭戈打一场旷日持久的攻坚战。

    麻杆打狼两头怕,两边全都心里有所惧怕。

    可是德里维拉也不敢长久的拖延下去,那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德里维拉的潜意思告诉他,中国人不会坐视不理北美的战斗的,中国人现在已经开发出了从东方来到北美西海岸的线路,这可不比从欧洲调兵来到美洲困难。

    这些年里中国人在海路上建立了无数个物资补给站,建立了无数个港口,德里维拉很清楚两边往来一趟的时间点。

    时间留给他的不多了,冬季里,中国人的援军就能抵达北美。

    距离现在依旧不长远了。

    德里维拉很希望自己在中国本土的援军抵到之前,获取一定的胜利,那样双边就最好展开谈判,至少让他们把加利福尼亚湾和下加州收回来。

    德里维拉在战前当然做过扫荡西海岸的美梦,可是东路军的惨败和圣迭戈的失利让他清醒了过来。

    对比把中国人彻底扫出北美的‘野望’,还是夺回一点利益,重新竖立西班牙的威望更现实。

    德里维拉的目光盯向了一名骑兵少将,阿特萨德塞格雷,一个出身马德里贵族家庭的中年军官。

    “少将先生,我需要你带领手下的骑兵向北突击,向北,向北……”

    越过圣迭戈,骑兵部队的目标是洛杉矶,是圣弗朗西斯科【旧金山】。

    “这两座城市是中国人在西海岸的统治中心,你的突击,必然要引发两座城市的惊慌。我不需要你拿下这两座城市,但你必须出现在他们身边。”

    “那些中国人的移民村落将是你们最好的袭击目标。”

    “烧毁你们遇到的一切,驱赶着中国人流浪,剥夺掉他们所有的财富。”

    德里维拉挥舞着拳头,然后他的目光看向了阿尔瓦雷兹……

    ……

    “向王先生转告一声,此次德里维拉主持的全面反攻,非同小可,至少有三千骑兵正在向着东京、汉津突进,半岛人本钱下的很大。”

    加利福尼亚湾内侧,细窄的海面是墨西哥走私商的福地,这比陆路运输爽快的太多了。同时一条条有用没用的消息也在向着远征军传来。

    “卡萨多先生的情报非常重要,请您放心,我们是不会忘记自己的朋友的。”

    “哈哈,希望能帮助你们。要知道,半岛人不仅仅是你们的敌人,也是我们的敌人。”一个带着明显的印第安人血统的混血儿开怀大笑着。

    他和他背后的势力显然是站到西班牙人的对立面的。

    两天后,圣迭戈的高元厚就接到了巡逻队传来的紧急消息,一支西班牙骑兵部队贴着索尔顿盆地西南方的边缘向北去了。幸亏他兵力部队提高了警惕,否则还真有很大可能把这头饿狼给忽略了。

    另外,这还让高元厚知道,巡逻部队的巡哨规律必须变一变了,这都让西班牙人摸到一点规律了。

    ……

    阿特萨德塞格雷依靠在背椅上,仰头看着军帐的顶棚,凝视的目光似乎能够透过帐篷的遮掩直望苍天,在一刻钟之前,他的心情突然变得很糟糕。

    今天是他带着军队脱离索尔顿盆地的日子,索尔顿的距离并不长,从南到北中国才一百二三十里,再加上科罗拉多河口到索尔顿的距离,也不过四百里地。

    而这个距离恰恰也是从索尔顿盆地到达洛杉矶的距离。

    就在一个小时前,他们扑捉到了一支中国人的小规模运输队,德塞格雷毫不犹豫的扑上去,吃掉了这支中国只有三五十人的运输队。

    中国人表现的依旧很勇敢,他们最后被活捉的人只有七个。

    然后在处死了五个人后,剩下的人终于开口了。

    可德赛格雷从中得到的却是一个让他很痛苦的消息,中国人已经知道了他的举动,之前四百里的道路他用了七天的时间,这七天的时间内,整个西海岸都已经传遍了这个消息。

    大批的中**队离开了圣迭戈,大批的中国移民抛弃了自己在城外的房屋、田地,只带着牲畜和粮食逃进了就近的城镇中。

    德塞格雷的部队还没有抵达到洛杉矶。

    他不知道这算不算‘引发洛杉矶和圣弗朗西斯科两座城市的恐慌’,这算不算已经完成了德里维拉交代的任务,可他知道自己的危险性在直线增高,他的战略目标就隐隐有失败的可能。

    中国人不仅知道了自己这支部队,还做好了防备。这消息让他头疼、懊恼。

    中国远征军的调动很明显,就算是这个地位低下的后勤兵都听到了一些消息,大量的军队乘坐船只回到了洛杉矶和圣弗朗西斯科,现在他们很可能已经布置好了口袋,等着自己钻进去。他的手下只有三千多人,这点力量还不够吃下中国的一个团。

    如果真的被中国人给套住了,就这么一点军力,怎么能抵挡他们的进攻?

    阿特萨德塞格雷都要愁死了。

    现在的他不是战前的他了,那个时候他蔑视着中国远征军,脑子里依旧把‘猴子’这种动物跟之划上等号。但是现在他要还这样想,他自己就是猴子了。

    中国人不是南洋土着,西班牙流传了二百年的‘中国’形象,就像是一场笑话。

    二百年中,无数西班牙人嘲笑了中国人,现在他们自己就变成了一个大笑话。

    不是因为东路军的失败,也不是因为西路军在圣迭戈遇到的麻烦,那些都没有他带领骑兵去袭击中国人的巡逻队时遇到的震撼大。

    那样坚强的军队令他感到畏惧。

    但是他不敢不向着洛杉矶挺进,否则德里维拉的计划出了问题,失败的罪责就会完全套在他的头上。

    “洛杉矶,圣弗朗西斯科;洛杉矶,圣弗朗西斯科,圣弗朗西斯科”啪一巴掌拍在了桌案上,阿特萨德塞格雷下定了决心。

    闯一闯而已,男人要有勇气,骑兵军官更要用勇气。

    他们是骑兵,是马背上奔驰的男儿,是风一样的勇士。

    洛杉矶,洛杉矶,直插进洛杉矶去。趁着中国人的骑兵部队还处在劣势,狠狠地给他们一刀子!

    朔风飞扬,三千多西班牙骑兵转出了谷底,兜过一个完美的半弧,人鬼不知的杀向了棕榈林。

    那是中国距离索尔顿盆地最近的一个居住地,那里有不少的硫磺矿温泉,被雪覆盖的山麓下是无数颗古老的棕榈树。

    这些天然生成的棕榈林在被中国人发现的第一时间,就成为了中国人聚集的一个移民点。

    棕榈的木材可以制器具。棕榈叶鞘为扇子型,有棕纤维,叶可制扇、帽等工艺品,根入药。这么多天然的棕榈林可以说是一笔老天赐下的财富,而且这里还可以作为索尔顿盆地的支撑点,战术位置也很重要,当然这儿丰富的硫磺矿资源也是远征军的一大必需品。

    所以,棕榈林镇是中国在西海岸城立的第一批城镇中的一员,至今依旧有两三千人在这儿生活了。

    棕榈林镇距离东京【洛杉矶】也只有三百多里,这儿的硫磺矿和各类棕榈制品,还是有一定竞争力的,也保证了这个小镇经济的健康发展。

    佳州的气温不比墨西哥,十月份的天气有点凉了,尤其是下雨之后。

    该说是巧合还是怎么的,反正就在阿特萨德塞格雷下定决心的第二天,天还没亮细雨就已经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于是乎,这支三千多人的西班牙骑兵部队,无分尊卑上下,全都泡在了雨水中。马蹄疾踏在雨水打湿的大地上,溅起无边泥水。

    眼看细雨绵绵,远处没被践踏过的道路上,还有点点绿色,茵茵喜人。德塞格雷只能让选了个好的地方让部队安营休息,否则不等他带军本带棕榈林,部队就都要倒下了。

    “这场大雨来的真不是时候。”德塞格雷的副官抱怨着说。

    “还好吧,雨水不停,也有助于咱们行军隐蔽。”

    能够悄无声息的接近棕榈林的道路不要太多,但是宽敞的道路口现在应该都有中国人在警哨了。人数或许不多,但位置关键,如果不出其不意的一击拿下,可就行踪暴露了。

    这风险太大,德塞格雷不愿意去冒。(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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