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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末之雄霸天下全文阅读

作者:枯藤老叔     清末之雄霸天下txt下载     清末之雄霸天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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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下南

    车水马龙,鳞次栉比。

    二月的益阳,一江春水初开,两岸青山披绿。通往益阳的资江中万船竞发,百舸争流,放眼望去,星星点点摇曳其中,宛如一幅山水画一般。

    江中的一艘船首上,一白褂灰袍的年轻人此时却是无比的惆怅,和这秀美的风景显得格格不入。

    船上堆满了货物,插着黄色的小旗,旗上都绘有红色的王镖二字。货物边上站着三十多名年轻的壮汉,手中端着一米长的火绳枪,身后背着三寸宽的大刀。

    那年轻人二十上下的年纪,生的眉清目秀,面庞白皙,似柔弱书生一般。

    “三少爷,江上风寒,您还是回船舱中休息吧。”

    喊声从年轻人身后传来,是一位身材魁梧的中年人,中年人口中的三少爷,正是山西祁县商贾世家的乔氏三公子,乔志清。

    乔志清兄弟三人,幼年丧父,由大哥乔志广抚养成人,由于长期的积劳,乔志广日渐衰弱,如今卧病在床。二哥乔志远天资聪慧,年少时便已是秀才的功名,恰逢同治皇帝登基,开科取士。乔志远前些日子远赴京城参加会试,家族的生意只得落在了乔志清的身上。

    “王大哥,快到益阳了吗?”

    乔志清的心里有些着急,在他生活的那个世界,从山西到湖南,最慢也不过三天。如今离家已经一月有余,前日才刚刚踏入湖南的境界。

    乔志清口中的王大哥本名王树茂,是平遥同兴镖局的少东家。他父亲王正清人称“面王”,幼年家贫在京城面馆里靠揉面为生,因此臂力惊人。后拜道光皇帝的武术教习贾殿魁为师,内外家拳法融会贯通,创办同兴镖局十年间,未曾丢失一镖,人称“华北第一镖”。

    王树茂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如今年过三十,成就不在父亲之下。

    乔志清第一次赴湖南贩茶,又逢长毛作乱未除。为了安全起见,这才花大价钱请得了同兴镖局护卫。

    “三少爷莫要着急,我们正沿着资江顺流而下,天黑时船便行到益阳。”

    王树清两手背后,气定神闲的看着远方,身上止不住的透着一股子霸气。

    乔志清转过身子轻笑了一下,默默的进了船舱,找了个阴暗的位置坐了下来。

    只能在黑夜降临的时候,乔志清才能暂时的欺骗自己,这只是一个梦而已,睁开眼后一切又可以恢复到原来的样子,可无数次醒来之后,乔志清才慢慢的接受自己穿越的事实。

    要说这穿越本是无数宅男梦寐以求的事情,可真的轮到乔志清的身上,套用句俗语,那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穿越到太平盛世,王侯将相府中便也罢了,但不偏不倚的就来到了同治初年,用脚后跟也能想到目前是什么样的政局。

    同治初年是个什么样的光景,北边,他那个好色的咸丰爹被洋人打到了热河做了缩头乌龟,刚刚一命呜呼了。他娘慈禧和他那个手握重权的叔父奕欣搞上了,准备在他屁股后面搭个帘子做武则天了。京城被洋鬼子糟蹋的不成样子,万园之园的圆明园不提也罢,如今恐怕已作尘土。

    南边,洪秀全在南京已经当了快十年的皇帝,繁荣的江南被他的子民折腾的满地狼烟,饿殍遍野。这位上帝的中国儿子做了皇帝之后就不思进取,贪图享受,搞的天怒人怨,上帝也罩不住他了。此时太平军已是强弩之末,南京破城也是时间早晚的事情。

    乔志清甚至有点后悔,要是那天没有下水去当英雄,也许自己已经在部队上服满兵役,回家靠父母的关系,转业做个小公务员。每天抱着女朋友,吃着火锅,唱着歌,悠闲的过自己的小日子。

    说来也是不幸中的大幸,大清国的乞丐遍地,自己还好在穿越在了乔家三公子的身上,要说这穿越也是个技术活。

    因为太平军的匪患,乔家已经多年没有下过江南,靠着以前的家底勉强度日。眼下资金周转不灵,油尽灯枯,实在是逼不得已,这才又冒险来湖南把皮货换成安化黑茶贩卖。船上运送的蒙古上好的皮货,已经在包头的仓库里堆积如山了。

    如今乔志清面临的最大问题,就是怎么让乔家起死回生。

    “三少爷,你快出来,有情况!”

    乔志清闭上眼睛刚迷糊了一会,船舱外面就传来王树茂的呼喊声。

    “出什么事了?”

    乔志清跨出了舱门,天已尽黄昏,江面上浪涛汹涌,只拍的货船左右翻滚。

    “前面好像有长毛作乱,我们要不要搭把手?”

    王树茂指着不远处的几艘小船不动声色的询问着,走镖的人最忌讳的就是多管闲事,毕竟强龙不压地头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不着急,再看一会。”

    乔志清仔细看去,前方有十几艘的小船左右围攻中间的一艘花船,那艘花船左冲右撞,但还是牢牢的被包围在里面。那小船的上的壮汉都手拿大刀长矛,头上裹着红巾,腰上系着红带,显然是太平军的打扮。

    说话的功夫,离太平军只有一百米的距离,船上的太平军似乎没有招惹乔志清的意思,只顾着围堵中间的那艘花船,已经陆续有五六个壮汉上了那艘船上,船夫也被砍杀落水。

    待乔志清的货船经过时,花船上忽然传来一声惊恐的喊声和叫骂声,一个二十上下的姑娘从床舱里钻了出来,大声的蹦跳着呼救。

    “停船,救人。”

    乔志清大声吩咐了一声,早已准备妥当的艄公便扔下了船锚。他穿越前就因为救人而死,见死不救不是乔志清的作风,况且花船上的那位姑娘似乎长的还算不错。

    小船上的太平军似乎有些意外,都挥对着乔志清怒喊着,挥舞着手中的刀枪。

    乔志清冷笑了一声,对着王树茂使了个颜色,随即镖师手中的枪声大作。两边的船只仅有十几米的距离,枪声落后,对方先后有一半的人中弹掉落水中,顿时把周围的江水染成了红色。

    镖师们所用的是老式的鸟铳,发射一次,要经过装发射药、装铅子、开火门、点火药、闭火门等一系列繁杂的动作,发射速度很慢。一遍枪声过后,王树茂果断下令手下扔掉了鸟铳,拔出了后背的大刀。

    太平军吃了一亏,还剩下三四十人,都是憋了万分的怨气,全都调转船头,朝着乔志清的货船前后包抄过来。转眼间十几根绳索带着铁钩扔上货船,三四十人便顺着绳索四面爬了上来。

    众镖师虽说是常年在外走镖,但毕竟是北方人,不习水性。在夹板上站稳已是难事,更别是飞奔砍杀,况且太平军来势凶猛,也不好分散围堵,所以只能排好队形,任由着太平军爬上了货船。

    太平军幸好没带弓箭,只能拿着大刀长矛冲上夹板,两方人如同仇人见面一样,混战在了一起。

    镖师们的阵型出自戚继光抗倭时的鸳鸯阵,不过是缩小了阵型,以五人为一队,攻守兼备。大家无事时便演练阵法,早已熟练于心,顷刻间便斩杀了十余个人,把剩下的太平军围到了中间。

    乔志清虽说是个白面少爷,但毕竟穿越之前当过大半年的侦察兵,杀人的套路还是记得的,早已从身上抽出了腰刀,在船首处砍断了好几根绳索,绳下的太平军相应落水。

    忽然一道寒光擦着乔志清的眼前闪过,从船下跃上一位穿着铠甲的壮汉,手中拎着牛尾弯刀,威风凛凛,一看便知是太平军的首领。

    乔志清打了个冷颤,急忙向后倾斜,同时手上的牛尾刀横劈,挡住了来人的攻势,身子急忙后跃。

    “不知死活的狗东西,爷爷今天就先拿你开刀。”

    那首领跃上床头,口中嗔怒了一声,跃起身子便又挥刀直劈了下来。

    乔志清双手持刀举过头顶,硬生生的接下一刀。

    “砰”的一声,两刀相接,顿时冒出点点的火花。

    太平军的首领力大无穷,牛尾刀上的力道像潮水一样,一层接着一层。

    乔志清两臂一麻,双膝一软,不由的跪在了地上。

    那首领眼中寒光一闪,旋转身子,抡圆了牛尾刀朝乔志清的脖子就砍了过来。

    乔志清力气用尽,躲闪不过,眼见着就血溅三尺,尸首分家。

    “休得伤人”

    这时只听一声叱喝从一旁传来,一把大刀当空砍下,把太平军首领的牛尾刀当中砍断,断刀擦着乔志清的脖子划了过去,着实让乔志清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来人正是王树茂,他手中的宝刀削铁如泥,据说是传自北宋杨家的宝刀。

    太平军的首领被大刀的威力所震,退后了几步,不可思议的望着手中的断刀。

    王树茂趁势跨步向前,虚砍一刀,第二招便把刀刃架在的太平军首领的脖颈之上。

    乔志清感激的看了王树茂一眼,起身把刀尖顶在了那首领的胸口,大吼道,“快让你的手下放下兵器。”说着刀尖便入进去三分,鲜血顺着血槽喷溅而出。

    那首领疼的龇牙咧嘴,连连的答应。

    “听我命令,放下兵器。”

    首领闭着眼睛绝望的大吼了一声,如今在他的脑海里,恐怕只剩下求生的愿望。

    太平军此时已剩下十来个人,早已没了拼命的血气,一听首领发话,急忙扔掉了手中的刀枪。

    首领显然被王树茂的刀力震的不轻,喊完后口里也不住的朝外吐着鲜血。

    乔志清大感意外,要知道在他那个年代,这种一招致人内伤的功力罕有其人,就连他们侦察兵肉搏的时候也是靠技巧杀人,不觉在心里对王树茂又佩服了几分。

    “三少爷,这群长毛贼是杀是留?”

    王树茂伏在乔志清的耳边轻语了一声,乔志清心里明白,要是让这群人活着回去,找来大队人马,自己和镖师们怕是有去无回。但活活的把这些俘虏杀死,对于一个接受现代文明教育的人来说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

    “把他们用绳索捆好,上岸后便交给官军。”

    乔志清寻思着还是找官军们做这些事,他们可是最喜欢邀功请赏的。

    王树茂应了一声,便吩咐了下去,不一会太平军便被捆的严严实实的。

第2章 姻缘

    料理完了太平军,乔志清和王树茂坐小船上了对面的花船,床舱里两女一男被绳索紧绑,见乔志清进来,急忙大声呼救。

    乔志清拔出匕首划破了绳索,因为担心贼寇再来,遂将三人接到了自己的货船上,上了货船站稳后,艄公便收了船锚,开船。

    等三人稳定了情绪,乔志清这才抱拳问道,“在下山西乔志清,不知三位如何称呼?”

    三人里的那个年轻人回礼道,“志清兄有礼,在下松江知府袁漱六的公子袁榆生,这两位是我的妻子曾纪静,妻妹曾纪芸。多谢仁兄救我三人一名,请受在下一拜。”

    袁榆生说着就跪下了身子,曾纪静和曾纪芸也跟着俯身行礼。

    乔志清急忙把袁榆生扶起,客气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几位不必客气。”

    袁榆生和曾纪静显然吓得不清,神色还是有些惶恐的轻笑了一下,但曾纪芸看着乔志清却是满脸的嬉笑,仿佛刚才的流血厮杀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大哥哥,你是做什么的啊?这是要去往何处?”

    曾纪芸嘟囔着嘴吧问完,曾纪静连忙把她拉到了身后。

    “恩人莫要见怪,我妹妹不懂的礼数。”

    乔志清笑了一声,“不妨事的,我们是山西的客商,去益阳贩卖些毛皮。”

    曾纪静松了口气,曾纪芸则俏皮的吐了下舌头,在姐姐后面躲了起来。

    乔志清认真的打量着她姐妹二人,都是素色旗袍的打扮,身姿高挑,眉目流传,确是江南的女儿家模样。她二人面庞间确实有些相像,但姐姐更显的清瘦一些,曾纪芸反倒是略有些婴儿肥,可身材却十分的匀称,比姐姐更多了些可爱。

    袁榆生缓过了精神,脸上渐渐有了丝血色,这才有了些底气的致谢道,“仁兄侠义心肠,今日救我一家,来日仁兄有难,尽管来信给弟,弟当赴汤蹈火,义所不辞。上岸后,弟必当与兄长痛饮一番。”

    “袁兄莫要再客气,能结识袁兄便是我乔某今生的荣幸,报答的话莫要再提。”

    乔志清客气的笑了一下,他对袁榆生多少知晓一点,他是前任松江知府袁芳瑛的公子,人虽然相貌英俊,出身名门,但说到底就是个游手好闲的公子哥,他的话也就是听听即可。

    但他的妻子曾纪静却不得不提,她是湘军统帅曾国藩的大女儿,天资聪慧,数读诗书礼乐,有过目不忘之能,可惜嫁给袁榆生后中日郁郁寡欢,为得一子,孤独终老,白白浪费了大好的年华。

    袁榆生虽说是纨绔子弟,平日里放荡不羁,但却最爱结交天下豪杰,见乔志清如此气度不凡,非要与他结拜成兄弟。

    乔志清推脱不过,只得与他在夹板上设了香炉,结拜做了兄弟,乔志清大袁榆生一岁,自然以兄长相称。

    乔志清让人在夹板上设了酒席,给三人压惊,几人对坐边吃边聊,畅谈时事。袁榆生在父亲袁芳瑛去世后,因为太平军的祸乱举家搬往长沙定居。今日袁榆生与妻子、妻妹在资江里游玩,不想碰到了太平军,这些太平军显然也是专门为他们而来。

    方才乔志清与太平军首领争斗时,曾纪静和曾纪芸可是在床舱里看的清清楚楚,如今听他与袁榆生的谈吐见地,不觉都是眼露爱慕之情,只是曾纪芸表现的更为明显,坐在乔志清的身边,眼珠子不时的盯着乔志清乱转。袁榆生常年在烟花之地游荡,自然心知少女的心思,不觉暗笑了几声,心里便有了主意。

    夜晚时分,货船便进了益阳,因为城门已关,在渡口靠岸后,众挑夫镖师整理了下货物,上了岸后便就近找了个客栈驻扎了下来,等待天亮时分入城。

    乔志清安排挑夫把货物在后院放置妥当,把太平军集中安置在柴房里,派人严加看管。王树茂也是十分的负责,亲自打了个帐篷住在后院里,乔志清劝了几次,最后还是由了他的性子。忙完后,袁榆生设下一桌酒席,非要尽地主之谊,给乔志清接风洗尘。

    因为担心夜里有变,乔志清几番推辞,但架不住袁榆生的软磨硬泡,曾纪静和曾纪芸也嬉笑着在一旁帮话,乔志清碍不过面子,只得答应。

    酒过三巡,在一旁陪酒的曾纪芸渐渐话多了起来,也顾不得女儿家的矜持,不停的询问着乔志清的身世,乔志清也不顾忌,二人一问一答倒也十分的默契。

    袁榆生看他二人情投意合,倒也是一番好的因缘,不由的在一旁添油加醋的说道,“乔大哥青年才俊,家室又如此的富有,嫂夫人一定是哪家的名门望族吧?”

    曾纪芸闻言也十分关切的看着乔志清。

    “贤弟哪里的话,我至今还是孤身一人,家中的生意岌岌可危,我哪里有成家的心思。”

    乔志清解释完自饮了一杯,想起目前的处境,不觉的心里有些疲倦,从山西到湖南一路上都是脑袋放在裤腰带上,来到这个世界可是没有清闲过一天。

    曾纪芸连忙给乔志清把酒斟满,小嘴不由的松了口气,满面都是晕红。

    袁榆生在一旁打趣道,“我这妻妹也是到了出阁的年纪,可是看遍了名门公子却没有一个入她眼的,我这岳父曾国藩也是为他十分的头疼啊,乔大哥文才武功出众,何不让小弟把你引荐给岳父,兴许我这妻妹也能有个姻缘。”

    曾纪芸鼓起小嘴,俏皮的瞪了袁榆生一下,不由的越发的面红耳赤,小脸都快钻到桌子底下了,连曾纪静也被她逗的咯咯直笑。

    袁榆生故意拖高了曾国藩三个字的音量,乔志清自然知道他的意思,不过此次生意关系到乔家的生死存亡,也由不得他为这些琐事再耽搁些时日,故此推脱道,“贤弟的话我心领了,来日方长,改日有时间我一定会登门拜访,这次还是免了。”

    曾纪芸暗暗有些失望,不过心里对乔志清越是喜欢,多少人听到自己身世,巴不得曲意奉承,可他却是这么轻描淡写而过,以后定会有一番作为,自己也不用急于这一时。想完举起酒杯对乔志清言道,“乔大哥心高志广,妹妹敬你一杯,望大哥以后发达了莫要忘了小妹。”

    乔志清看着她那娇艳的脸庞,心里也一时有些触动,但很快又平静道,“那是自然,妹妹天生丽质,一定会有如意郎君出现,大哥先提前恭贺妹妹大喜之日。”

    乔志清说完一饮而尽,曾纪芸也失望的满饮了一杯,心里暗道,他怎么能这样说话,难道他对我没有一点的心思?

    几个人各怀心思的沉默了一会,忽听后院传来一阵阵的吵闹声,乔志清心里咯噔一下,知是出了异变,连忙吩咐袁榆生照顾好姐妹二人上楼,自己匆忙奔后院而去。

    一入后院的大门,便见镖师们和一群蒙面的壮汉混战在了一起,地上已经躺下了几个。有十几个蒙面人四面围攻王树茂,但王树茂左右格挡,上下进攻,蒙面人也占不到什么便宜,反倒被砍倒了两人。

    毕竟双手架不住四拳,都是刀尖上吃饭的人,武功也差不到哪里,王树茂被前突后击下胸口便出现了破绽,一个蒙面人趁机持刀而刺。

    说时迟,那时快,乔志清拔出腰刀跳进了阵里,挥刀向上一挑,两刀相接,蒙面人重心不稳,便朝后退了几步。王树茂得空,左右砍杀,又有两个蒙面人倒在了他的刀下。

    这时镖师们都闻声端枪出屋。

    “砰砰”几声枪响,蒙面人哀嚎着便倒下了大半。

    当中的一个蒙面人见落了下风,打了个口哨,众蒙面人便都顺着矮墙上翻了出去。

    乔志清也不让追,毕竟是别人的地盘,恐怕生出别的意外。

    “王大哥,你看这些人是什么来路?”

    乔志清蹲在地上来下蒙面人的面罩,看那汉子的装扮倒不是太平军的打扮。

    王树茂思索了一下,回道,“怕是和柴房里的长毛贼有关系,这伙人进来不为钱财,见面就交起手来,应该是本地道上的朋友,我们此行已是暴露了行踪,回去的路怕是要走的艰难了。

    乔志清点了点头,肯定了心里的想法,暗自琢磨了一下后,便让人把柴房里的太平军押解了出来。

    太平军的首领歇息了一路,脸上的气色好了很多,愤愤的看着乔志清,似乎有万千的仇怨要爆发出来,对着乔志清大骂道,“无耻小儿,爷爷栽在你的手上倒也认了,你要杀要刮给爷爷个痛快,要是让爷爷死在清狗的手上,爷爷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乔志清看着他轻松一笑,淡淡的回道,“你放心,我不会把你交给朝廷,而且现在就可以放你们离开这里。”

    那首领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乔志清,疑惑的问道,“此话当真?”

    乔志清豪爽一笑。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哪里还有假的,你我本来也素无恩怨,只是本公子一时救人心切罢了,押解你们到这里,也是为了那三位路人的安全。你要记住,我也是个堂堂正正的汉人。”

    乔志清这话说的正义凛然,尤其是汉人二字,端的是掷地有声。

    那首领一听,心里似有万千的触动,声音竟有些哽咽的回道,“行,你小子还算是条汉子,敢报上名字吗?”

    乔志清抱拳回道,“在下山西祁县乔志清,你若是记恨我害了你兄弟的性命,以后尽管来寻我便是。”

    太平军的首领意味深长的看了乔志清一眼,豪迈的回道,“好汉子,来日方长,我们后会有期。”

    乔志清点了点头,吩咐手下给众人松绑,王树茂虽然不认同乔志清的做法,但他是东家,一切还要听他的吩咐。

    那十几个太平军汉子话也不多,转身逃出门去。

    王树茂眉头紧皱的伏在乔志清耳边问道,“三少爷这是何故?放走他们,恐怕是天大的麻烦,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

    乔志清阴沉着脸,轻声回道,“我们的行踪已经暴露,除掉他们也没多大意思,只怕会惹来更大的仇怨,不如向他们示好,走一步看一步。”

    王树茂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乔志清心里生出无数的烦恼,只盼着换了茶叶尽快返回山西。

第3章 洋鬼子

    众镖师用金疮药给轻伤者简单包扎了下伤口,重伤者连夜在附近找了个药铺救治,其余人守着阵型在后院凑合了一宿。

    天微亮时,乔志清回了客房和袁榆生三人道别。

    袁榆生一夜未睡,见乔志清一身血迹的回来,便着急的打听道,“大哥,你没事吧?昨晚发生什么事了?”

    乔志清轻松的安慰道,“没事的,就一伙小毛贼,都被我的人给赶走了,不过那些长毛贼也趁乱逃走了,你们回长沙的时候最好让本地的官府护送。”

    袁榆生松了口气,回道,“大哥放心,益阳县令是我岳父的门生,我们的安全不是问题,倒是大哥得罪了长毛,如今回乡的路更是山高水远,大哥要想个法子才是。”

    乔志清心里略微的有些感动,仍平静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贤弟的好意大哥心领了。”

    “大哥的话是不假,但为了安全起见,大哥还是随小弟去一趟长沙,我岳父的军中已经装备了最新式的洋枪洋炮,正好小弟在军中任军需官,要是大哥不嫌弃,小弟愿以无偿送给大哥一批军火,以报大哥救命之恩。”

    袁榆生心里却有计较,防守益阳的全是不堪一击的绿营兵,益阳到长沙说近也近,说远也远,要是出了意外,那岂不是后悔死了,不如想个法子劝说乔志清和自己一同回了长沙。

    乔志清眉头微皱一下,洋枪对他来说可是一个不小的诱惑,目前镖师使用的都是老式的鸟铳和抬枪,命中率低不说,更换弹药也太过繁杂,短兵相接,只能使用一次。俗话说,送佛送到西,不如趁此机会结交一下曾国藩也算不枉此行。

    “贤弟此言不假,为兄答应你就是了,正好再护送你三人一程,我也安心。”

    乔志清沉默了一会,心里有了计较,抱拳对袁榆生道。

    袁榆生总算露出了轻松的笑容,回礼道,“那就劳烦大哥了。”

    乔志清微笑了一下,转身便回了后院安排事宜。

    乔家此行的商队里有一个伙计,名叫马荀,此前和乔致广多次下益阳贩茶,对本地的商户都了然于心。乔志清唤了他来做全权的掌柜,赶在他回来之前把毛皮换成茶叶。

    益阳自古就是茶马古道,有大批的藏族商人聚集此地贩卖茶叶和毛皮,乔志清交代好了一切,倒也没有十分的担心。

    安排好了生意上的事,乔志清让王树茂挑了几个精壮的镖师,花了五两银子雇了个货船下了长沙,这般即使碰到盗贼也有个防御。

    曾纪芸自然是兴奋万分,一路上叽叽喳喳的和乔志清在甲板上说个不停。

    船行至橘子洲附近,只见漫山的枫树吐翠,鱼翔浅底,虽没有伟人丫丫电子书的“漫山红遍,层林尽染,万类霜天竞自由”,倒也是另一番味道。

    “乔大哥,我的家乡美还是你们山西美?”

    曾纪芸在甲板上坐下,瞪着个俏眼望着乔志清。

    乔志清哑然一笑,他穿越前的山西水土流失严重,煤矿私挖,沟壑纵横。不过在此时一路远行下来,山野遍绿,水流清澈,风景到也不输于江南,郭兰英就唱过首叫《人说山西好地方》的歌曲。

    乔志清想着不自觉的就哼了起来,“人说山西好地方,地肥水美五谷香,左手一指太行山,右手一指是吕梁,站在那高处,望上一望,你看那汾河的水呀,哗啦啦啦流过我的小村旁……”

    全船的人的目光都被乔志清吸引了过来,他的嗓音清亮,歌声婉转,曾纪芸听得如痴如醉,满脸花痴的问道,“乔哥哥,你唱的是山西的民歌吗?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过这种唱法?”

    乔志清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回道,“算是吧,你有机会来山西,我定带你游玩。”

    曾纪芸高兴的手舞足蹈,竟顾不得女儿家的矜持,紧紧的搂住乔志清胳膊,肉鼓鼓的乳胸不时蹭在乔志清的身上。

    乔志清心头一震,来到这个世界还是第一次与女孩子的肢体接触,倒是被这小丫头弄的心痒如麻,恨不得在她那胸脯上摸上一下。

    “乔大哥和芸妹好兴致啊!”

    这时,袁榆生和曾纪静从船舱里走了出来,打破了二人的暂时的小世界。

    曾纪芸脸色一红,急忙把乔志清的胳膊松开,垂着头逃进了船舱里,曾纪静也嬉笑着跟着妹妹进去。

    乔志清也有些尴尬的把头转向别处。

    袁榆生走上前嬉笑着说道,“良辰美景,才子佳人,乔大哥和芸妹真是绝配啊。”

    乔志清红着脸解释道,“贤弟误会了,我并没有那般的心思,贤弟莫要再提。”

    袁榆生坏笑道,“不提也罢,大哥看着湘江的两岸,原本繁华的江南,如今经长毛贼一闹破败成什么样子了。”

    货船已进了长沙地界,乔志清远远向两岸张望了一下,田地荒芜,人烟稀少,不觉感叹了一句,“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

    袁榆生也收敛了笑容正色回道,“大哥也是忧国忧民之人,为何不趁着大好的年华效命朝廷,却行这些商贾之事,蹉跎些岁月。”

    乔志清默不作声,他误闯入这个世界,当然和大多数的热血青年一年,幻想着改变国家衰败的命运,让中国屹立于世界的东方,但此时还不是时候。

    “嘣,嘣”

    两声剧烈的炮响,让乔志清猛然打了个冷颤,下意识的拉着袁榆生的胳膊趴伏在了甲板上。

    “三少爷不必惊慌,是洋人的铁甲船。”

    王树茂从船尾跑了过来,护在乔志清的身边。

    “洋人?洋人的舰船怎么会出现在湘江里?”

    乔志清骂了一句,和袁榆生站起了身子,回头朝后看去,只见一艘1000吨左右的铁甲舰在后面横冲直撞,好几艘小船都被撞的支离破碎,船夫们纷纷跳下水逃命,岸边的房屋也被炮弹炸的支离破碎。

    “王大哥,让船夫调转船头,和洋鬼子拼了。”

    乔志清双眼涨的通红,大吼了一声,不自觉的把腰刀抽了出来。

    王树茂愣了一下,袁榆生急忙按住他的胳膊安慰道,“大哥莫要动怒,这些洋人是我们的盟友,方才只是在练兵而已。”

    乔志清咬紧了牙关狠狠的骂道,“这他娘的还有天理吗?拿我们百姓的生命练兵,那屋里要是住着人该怎么办?”

    袁榆生红着脸仍安慰道,“大哥还是算了吧,长毛贼一折腾,岸边的百姓早都搬空了,那些都是空房。皇上都拿洋人没办法,我们还是忍了这口气吧。”

    乔志清深吸了口气,硬生生的咽了下去。这时铁甲舰从一旁驶过,舰上的士兵不断的做着下流的动作,朝乔志清这边吐着口水,竖着中指挑逗。

    “fuck,you”

    乔志清拔出了腰刀对洋人大吼了一声。

    别人不知道乔志清说的是什么,袁榆生听的可是清清楚楚,他自小便和洋人接触,到湖南后又任军需官,湘军中新到的洋枪洋炮便是他采购回来的,洋语他自然晓得。

    一时间两边都安静了下来。

    忽然,洋人的铁甲舰一个右旋转,重重的撞在了货船之上。舰上的十几个士兵全都齐刷刷的举起了长枪,眼中透着愤怒的火光。

    船家被迫停止了航行,停稳后,洋人们拿出船板搭在了货船上,趾高气昂的端着枪走了过来。

    “三少爷怎么办?”

    王树茂毫无惧色,手里按着腰刀,与五个精壮的镖师正气凛然的站在乔志清的身后。

    “不要轻举妄动,我来应付就可。”

    乔志清轻声吩咐了一声,对王树茂使了个眼色。

    洋人们刚过来,袁榆生便低声下气的迎上去,那领头的军官和袁榆生也认识,二人交谈了几句,军官脸上的气显然少了许多,但还是拿着佩剑对着乔志清叫唤着过来。

    乔志清冷笑了一声,持腰刀迎了上去。

    袁榆生急忙在耳边小声劝道,“大哥,忍一忍吧,这伙人我们惹不起,他们是英吉利海军陆战队的,领头的是斯密斯中尉,我都跟他讲好了,你只需要说个软话道个歉就好了。”

    乔志清轻笑了下,推开袁榆生,对着军官用英语字正腔圆的喝道,“你们虽然是我们的盟友,但这是中华的内河,岸边是中华子孙的房屋,所以请你们以后放尊重一点。”

    斯密斯一听,先是有些意外,继而脸便转了颜色,看着乔志清怒骂道,“混蛋,你竟敢对大英帝国的军官如此的不敬。”话落,十几根洋枪便齐刷刷的对准乔志清。

    袁榆生脸色涨红的站在中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心里暗骂乔志清太过莽撞,如此该怎么办才好?

    乔志清鄙视的大笑了一声,“都说英吉利的军官最有绅士风度,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只会人多欺负人少罢了,你敢放下洋枪,与我单独决斗吗?”

    斯密斯皱了下眉头,让手下放下了枪口,拔出佩剑站在了甲板上,对乔志清摆了摆脑袋。

    乔志清冷笑一声,持刀走了过去。

    王树茂急忙在他耳边劝道,“三少爷,还是我来吧。”

    乔志清摇了摇头,让王树茂退下,把腰刀举了起来。

    斯密斯人高马大,比乔志清整整高出一头,冲着乔志清蔑视的竖了竖中指。

    乔志清双手握着刀柄,眼中闪过一道寒光,一跨步便朝斯密斯砍了过去。

    斯密斯自视武力,也不躲避,持剑便迎了上去。

第4章 小姐闺房

    西洋人的剑术以刺为主,乔志清避开他的剑锋,一个压刀势,用宽大的刀身砍在他的剑上,顺势脚步向前,挂住斯密斯的脚腕,刀刃朝斯密斯的脖子便挥了过去。

    斯密斯显然是吃了一惊,在他的眼里,黄种人从来都是不堪一击的,没想到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确有这般大的气力,见乔志清的牛尾刀挥来,身子急忙后退,但即可便被乔志清的的右脚挂倒在了地上。

    乔志清一鼓作气,俯身便用用刀尖朝斯密斯的胸口刺了上去。

    斯密斯样子滑稽的躺在地上,急忙闪避身子,躲过刀尖,右手挥剑一刺,便中在乔志清的小腿之上。

    乔志清惨然一笑,崴着脚往后退了几步,方才全力出击,只求速战速决,已用尽的力气,只怪身子太过柔弱,穿越前的乔志清整日里游荡于烟花酒肆之中,哪有什么勇力。

    没等乔志清缓过劲来,斯密斯举着佩剑便朝他刺了过来,乔志清匆忙撤了左腿扭身躲开,没想到那只是一个虚招,没等乔志清立稳,斯密斯站起身子再次出剑,直刺乔志清的胸口。乔志清匆忙刀口向下一格,腰刀重重的在甲板扎了下去。斯密斯的身子朝下一弯,牛尾刀便挨着长剑划拉下去,发出嗞嗞的刺耳声。

    乔志清趁势右脚跺地,飞起一脚,左脚直踹斯密斯的喉咙,斯密斯匆忙躲闪,但还是被乔志清重重的踹在了脸上,一时脚下不稳,跌坐在了甲板上。乔志清哪里会再放过这个机会,拔出腰刀,抡圆了便朝斯密斯砍去。

    千钧一发之时,只听“砰”的一声枪响,英国士兵的枪口冒出一丝的火星,乔志清右臂中弹,身子一退,钢刀擦着斯密斯的胯部砍在了甲板上。

    “三少爷”

    王树茂大吼了一声,扶住了乔志清的身子。众镖师纷纷拔出了腰刀,眼睛中喷出了怒火,方才乔志清可算是给大清国争了口气,大家长舒了口气,早已不在乎什么生死。

    英国士兵们也纷纷端起了枪口,双方顿时剑拔弩张,船上充满火药的味道。

    斯密斯狼狈的扶起了身子,重重的给乔志清敬了个军礼,用标准的伦敦腔致歉道,“你是大清国的英雄,我输了,我对我国士兵的行为表示惭愧,如果你愿意,我们的军医可以为你治疗伤口。”

    乔志清的右臂不断的朝外趟着鲜血,头上冒着热汗,咬着牙齿一字一句的回道,“不必了,阁下的好意我记下了,我中华名医无数,我还死不了,还望阁下记住,不要再在我中华的土地肆意而为。”

    斯密斯红着脸点了点头,收起了腰刀对刚才开枪的士兵喝骂了几句,一伙人踏着搭板回了军舰。

    英国士兵撤了搭板,袁榆生才迈开哆嗦的双腿连忙跑了过来,“乔大哥,你的伤口怎么样?”

    “没事的,还死不了。”乔志清咬着牙回了一句。

    此时的英法联军装备的还是老式的前膛枪,虽然已经把前膛枪的威力发挥到了极致,但远没有几年后出现的毛瑟枪的贯穿力厉害,不过也在乔志清的胳膊上留下了洞大的伤口,鲜血已经染红了白色的袍子,乔志清因为疼痛,神智也开始有些迷糊。

    曾纪静和曾纪芸方才趴在床舱里一切都看在眼里,都是吓得香汗淋漓,迈着小步子跑到了乔志清的身边,不知道为什么都呜咽的哭了起来。

    货船掠过橘子洲头,岸上的一处枫树林里,一个蒙面的黑衣人放下了手中的望远镜。

    “大哥,还动不动手?”黑衣人身后的一个壮汉轻声问道。

    黑衣人右手一抬,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不用了,那小子算是一条汉子,我们不能窝里斗让洋人看笑话,收了大炮,回去我会向英王解释的。”

    “是”

    壮汉应了一声,一伙人消失在了枫林里。

    乔志清睁开眼睛时已经是第二日的早上,阳光透过窗户暖暖的照在了床上,让人恍如隔世。看的出来,这里是哪家小姐的闺房,桌上、茶几上全是女孩子喜欢的饰品玩意,墙上挂着不知名的山水字画,身下红木大床上的寝被里还透着女儿家特有的体香,一闻下便让人心旷神怡。

    “乔大哥,你醒来了。”

    乔志清正胡思乱想的时候,只见曾纪芸端着茶碗从屋外走了进来,惊喜的盯着乔志清大喊了一声,王树茂也在门外探头看了一下,依旧冷着脸又笔直的在门口站好,一路上乔志清很少见王树茂笑过,大概习武之人已经气定神闲了。

    “这里是哪里啊?”

    乔志清抬了抬打着绷带的胳膊,吧嗒了下干涩的嘴唇。

    “这里是长沙的府衙,你中枪后就昏迷了,府里面实在没有什么干净的地方,我就让他们把你安排在我的闺房里了。”

    曾纪芸莞尔一笑,止不住的红霞满面。

    乔志清苦笑了一声,也不回话。怨不得一阵阵的香气逼人,原来是曾纪芸的闺房,这个小丫头还是挺用心的,可惜她是曾国藩的女儿。他对曾国藩一点好感都没有,别的先不说,南京城破之时,屠杀手无寸铁的妇孺百姓五十多万人,其手段令人发指,比起后世的倭寇有过之而不及,还美其名曰乱世需用重典。”

    “乔大哥,我服侍你用药了,郎中说幸亏你命大,子弹要是再倾斜一点,你的右臂就保不住了,把我吓个半死。”

    曾纪芸见他不说话,还以为是伤口复发,急忙把汤药端了过去,红唇微动,吹凉了些,小心的伺候乔志清服下。

    “好点了吗,乔大哥?”曾纪芸着急的又问道。

    乔志清点了点头,心乱如麻。

    “乔大哥,你昏迷的时候嘴里面一直喊叫着苍老师、苍老师,这个苍老师是你的师父吗?”

    曾纪芸一边给乔志清喂着药水,一边好奇的问着。

    乔志清一口药水没咽下,听她这么一说,只呛得眼泪直流,尴尬的回道,“对,是我的师父,也是天下男人的师父,在我们家乡的男人都很喜欢她,她为了人类最伟大的事业奉献了自己的青春。”

    乔志清在大学时经常温习苍老师的功课,这才落下了毛病,一昏迷的时候便喊出来苍老师的名字,为此还被同学嘲笑了好几次,没想到穿越了还没改掉。

    曾纪芸一听便眼露憧憬,小脸正色的说道,“我以后也要成为苍老师那样的人,授业育人。”

    乔志清盯着曾纪芸的胸脯苦笑了一下,满口应道,“好,你再长大点才可以,现在还不是时候。”

    曾纪芸认真的点了点头,仿佛真的要为人类奉献自己青春了一般。

    “芸妹,我想出去走走,躺了一天我的腰都要酸掉了。”

    乔志清服完了药对着曾纪芸请求道。

    曾纪芸伸出小手在他的额头轻轻一摸,细想了下回道,“好吧,烧已经退下去了,出去走走也好。”

    乔志清兴奋的连忙翻起了身子,却忘了胳膊的伤口,一下子便疼痛的心如刀绞,又朝后摔了下去。

    曾纪芸连忙扶住他的身子,但吃不住力,重重的压在了乔志清的身上,二人四目相对,相距不过半寸,彼此的呼吸声也听的轻轻楚楚。

    乔志清甚至能感觉到曾纪芸单薄的衣服下,那火热的娇躯和一颗砰砰跳动的芳心。忍不住闷哼了一声,抚摸着那浑圆饱挺的乳胸上,朝曾纪芸的红唇吻了过去。

    曾纪芸闭着眼紧张的哆嗦了一下,推开了乔志清,迅速的扶起了身子,娇羞的惊喊道,“大哥不可以。”说完捂着脸转身就跑出门去。

    乔志清苦涩一笑,慢慢的坐起了身子,收拾下衣装。

    “乔大哥好福气啊。”

    曾纪芸前脚刚走,袁榆生后脚就迈进了屋里。

    乔志清轻笑了下,“贤弟何出此言啊,哪里来的福气。”

    袁榆生坏笑着说道,“平日里芸妹妹的闺房外人是不得入半步的,昨日却让大哥在她的闺房里养伤,尽心尽力的侍奉,大哥就不知道为何吗?”

    乔志清微笑着转移话题道,“你三人现在已经安全返回长沙,我要要尽快返回了,今日便与兄弟祈行,望弟莫在强留。”

    “这么快?大哥受了枪伤,在路上奔波怕是不便,不如养好了枪伤再走。”

    袁榆生有些意外的皱了下眉头极力挽留。

    乔志清坚持道,“不用了,如今已经耽搁了好几日,乔家的安危全系在为兄的身上,为兄必须尽早返回才是,再也逗留不得。”

    袁榆生沉默了下,回道,“那也好,既然兄长有要事在身,我也不便久留,我这就下去安排,只是还望兄长待会见我岳父一面,昨晚我已经将兄长的事迹向我岳父禀明,他对兄长可是万分称赞。”

    “这样也好,那有劳贤弟了,只是贤弟莫要忘了你我的约定。”

    乔志清提醒了一句,人情归人情,生意归生意,这趟来可不是为了白送人情的,先把军火拿到手才是。

    袁榆生大笑了一声,回道,“大哥放心就好,我自有主张,那兄长稍做一下,我岳父午时便在正堂等候兄长。”

    乔志清点了点头,心里暗自盘算着怎么应付那个老狐狸,史书说曾国藩有相面的本事,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袁榆生出门后,乔志清跟着走出门去,王树茂和五个镖师站在大门两边侍卫,显然是一夜未睡,眼里布满了血丝。

    乔志清心里感动了下,吩咐王树茂道,“王大哥,你们进去休息一会吧,下午我们便上路离开。”

    王树茂憨厚的笑了一下,摇头道,“无事的,我们已经习惯了,三少爷没事就好。”

    乔志清笑着不知所问道,“王大哥,如果有一天我要做一件轰轰烈烈的大事,你愿不愿意放下镖局的生意跟着我?”

    王树茂愣了一下,转瞬又坚定的回道,“三少爷有事吩咐就好,上刀山下火海,王树茂在所不辞。”

    乔志清感激的点了点头,转过身暗自思忖道,古人到底是重情信义,不过是一路的交情便可以将生命交给对方,比起自己那个年代的人可是天上地下的差别,丢失掉祖宗的传统,当真是华夏子孙的憾事。

第5章 赌约

    日上三竿,曾国藩议事归来,在众随从的服侍下入了正堂。

    乔志清在府衙里游玩了半天,终于被袁榆生领了过去。在院中的时候刚好遇见一位身材魁梧的中年人从内堂走了出来,只见他的脸上满是志得意满的神色,傲慢的对着袁榆生点了下头,迈着大步和乔志清擦身而过。

    “乔大哥,那人便是我岳父的幕僚李鸿章,为人骄狂的厉害,这次来就是与我岳父商议筹建淮军的事宜,就他那副样子,能办成大事才奇怪了。”

    袁榆生伏在乔志清的耳边抱怨了几句。

    乔志清愣了一下,干笑了一声,心里突然有了一丝的主意,但转刻间便冷静了下来,随袁榆生进了正堂的大门。

    只见一位中年人端坐堂间,正在丫鬟的服侍下用着茶水。中年人双眉紧蹙,目光无神,两颊下垂,嘴角微闭,和乔志清心目中的曾剃头差了好半截。

    袁榆生进去在曾国藩耳边轻言了几句,乔志清才被通传进屋。

    “老师安好。”

    乔志清大步进屋,抱拳款款行了一礼。

    “你就是乔志清?”

    曾国藩抬了抬他那三角眼,上下打量着这个年轻人。

    乔志清躬身站立,回道,“正是学生。”

    曾国藩冷笑了下,问道,“你我并没有师徒情谊,为何称呼我老师?”

    乔志清恭敬道,“学生是体仁阁大学士祁俊藻(俊同寯)的家侄,常听伯父提起老师,早年便拜读过老师的《冰鉴》一书,深有感悟,时常以书中之教诲立德、立言、立行,故此便以老师相称。”

    乔志清和祁俊藻却无关系,只是他是山西在朝为官人士,老家寿阳和祁县又是近邻,此人和曾国藩交好,故此才冒充家侄套套交情。

    “你这样说也算是占理,但以后对外人却不可再提师徒的关系,免的让人误会。”

    这一番吹捧果然受用,曾国藩的脸上都有丝笑容露出,他时常与祁俊藻争论时事,虽为好友,但互不相服。乔志清如此一说曾国藩便似沐浴甘霖,心道,“原来祁俊藻的胸怀这般宽广,虽然与我政见不和,但却让子孙研习我的书籍,看来是自己气量不如他。”

    “学生记下了。”

    乔志清心里暗自的偷笑,看来人人都喜欢马屁,就看是怎么拍了。

    “本来你肆意妄为,和洋大人争斗,破坏双方的联盟,我该治你的罪才是,但念在你一心为国争光,又救了我的家人,就免你一罪,速速的返回山西去吧,切勿再与人争斗。”

    曾国藩吩咐了下,起身就要离开。

    袁榆生急忙阻拦,轻声询问道,“岳父大人,我昨晚跟你提起的芸妹的婚事您考虑的怎么样?”

    曾国藩一直不太喜欢袁榆生,当初答应将曾纪静许配给他也是因为袁家的藏书众多,曾国藩喜欢读书,等于和袁家的藏书结了亲家,袁榆生在曾国藩跟前一直小心翼翼,生怕出了问题。

    乔志清听的是清清楚楚,知道袁榆生的好意,虽然他还不想过早成亲,但是毕竟曾家权势熏天,能娶到曾纪芸也是自己的福气。

    曾国藩闻言却是暴跳如雷,也不顾得乔志清的脸面,大声对袁榆生警告道,“此事莫要再提,芸儿是万万不能嫁给乔志清的,他乔家不过山西的一个土财主,怎么能配得上我两江总督的女儿。

    乔志清站在堂下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恨不得把眼前的这个无礼的老家伙拎起来揍上一顿,但还是平息了怒火,一字一句对曾国藩喊道,“曾大人请留步。”

    曾国藩回头看向乔志清有些不耐烦的问道,“你有何事?”

    乔志清冷笑了一声,倔强的回道,“曾大人的小女国色天香,晚辈确存爱慕之情,本来晚辈着急家中生意也没有成婚之心,但既然曾大人这般说话,晚辈就偏要迎娶你的女儿为妻。曾大人说晚辈家是山西的土财主,身份低微,晚辈就在这里和曾大人打个赌,就一年的时间,,晚辈便同样以一品大臣的身份来大人家提亲,晚辈若是输了,便提头来见。”

    曾国藩大笑了一声,嘲弄道,“真是妄人,看在你搭救我家小女的面子上,老夫也不与你计较,至于你这个赌约,老夫就应下了,但这赌约只能我们三人知晓,你莫要再对他人提起,免的败坏我家小女的名声。”

    “那明年的此时,晚辈再来拜见曾大人。”

    乔志清躬身行了一礼,便转身退出了屋子。

    “好狂妄的小子,老夫就让你再多活一年。”

    曾国藩愤愤的骂了一句拂袖而去,只剩下袁榆生愣在原地。

    袁榆生心里失落万分,曾家所有的人都瞧他不起,如今好不容易结交了这般的有为之人,本来想促成小妹和他的婚事,自己也有个强有力的外援,谁知道现在却结下这人命的赌约,当真是操之过急。

    乔志清离了长沙府,便带着王树茂和镖师返回码头。

    袁榆生带着妻妹前来送别。

    “大哥一路小心,来日方长,我们他日再见。”

    袁榆生抱拳恭送,身边的曾纪静也微笑告别,只有曾纪芸撇着小嘴,眼里已经噙满了泪水。

    “行了,你们都赶紧回去吧,别着凉受寒了。”

    乔志清抱拳告辞。

    “乔大哥,我在长沙府等你,今生若是等不见你,我便终生不嫁。”

    曾纪芸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对着乔志清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拔锚,开船。”

    乔志清没有回答,大声吩咐了船家一句,强忍住心中的疼痛,转过身去。

    “乔大哥,你莫要把我忘了!”

    船行开后,曾纪芸对着乔志清的背影大喊了一声,便伏在曾纪芬的怀里泣不成声。

    乔志清默不作声,对着她摆了摆手,船越行越远,已经看不清岸上的人影。

    “三少爷,袁公子还真是重信之人,你快下来看看。”

    王树茂在船舱里大叫了一声,打破了乔志清的沉思。

    “高兴什么呢?王大哥。”

    乔志清下了船舱,王树茂正拿着一把洋枪上下的比划着。

    “快看这洋枪,一共有一百条,子弹五千发,了不得了,这条船装着一个军火库了。”

    王树茂高兴的手舞足蹈,这一路终于见他笑了一次。

    乔志清单手拿起一把洋枪,上面刻着一行英文字母“enfield”(恩菲尔德),这是英国造的最先进的前置线膛枪了,射程可以达到八,九百米。因为是线膛枪,精度也好。因为它们的装弹已经比较方便,发射药和弹丸可以一体化装填,一分钟内可以发几弹。比起来时使用的鸟铳可是好的不是一星半点,怨不得王树茂高兴成这个样子。

    船一下午的功夫便行至益阳,马荀昨日已连夜将皮货换做茶叶打包整理妥当,众人扯了帐篷专门在岸边等候着乔志清。

    “三少爷,我们在这里。”

    见乔志清的货船过来,马荀兴奋的不断的招呼着。

    乔志清对马荀笑了下,船靠岸后,众人便搭了船板把茶叶搬上了货船。

    “三少爷,你可算回来了,听说你在湘江里和洋鬼子干了一仗,真他娘的解气,您的胳膊没事吧?”

    马荀上了船对乔志清不住的称赞,眼里全是佩服的神色。

    “没事了,受了点皮外伤,养养就好了,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乔志清暗暗有些纳闷,这大清国还没有广播,事情都传开的这么快了,看来老百姓对洋人可真是痛恨至极了。

    “那当然,三少爷的事益阳的百姓都传遍了,那可是常山赵子龙再世,单枪匹马血战洋人……。”

    马荀越说越是离谱,乔志清急忙打断了他,吩咐道,“好了,好了。你这次的差事干的不错,等回去了爷好好奖赏你,现在你先去岸上搭把手,别让伙计们把茶叶弄湿了。”

    “得嘞,您瞧好吧。”

    马荀听了乔志清的夸奖,得意洋洋的下了船去,前后的张罗着。

    众人忙到了大半夜的时间,货船终于整理妥当,因为担心太平军过来寻仇,所以乔志清决定连夜拔锚。

    镖师们分三批轮流警戒,全部换成了新式的洋枪,兴奋的众人手舞足蹈,乔志清教给他们使用的方法,不出一个时辰,镖师们便能运用自如了。

    乔志清看着船上五十多个精壮的汉子,心里暗暗有了些想法,在船舱里与王树茂商议了起来,两人意气相投,都显得兴奋不已。

    乔志清把心中想法对王树茂和盘托出,他自从在长沙府中见到李鸿章起便有了主意,知道李鸿章筹建的这支淮军就是以后赫赫有名的北洋军,如今自己的手里有枪有钱,不如先去安庆府投效到李鸿章的门下,待有了军功再趁势扩大自己的实力,一年的时间便能凭借军功获得一品大员的爵位,到时候就看那个老东西还敢不敢再小看自己。

    王树茂虽然子承父业,但是并不喜欢镖师这一职业,无数次不幻想着征战沙场,建功立业,但苦于军中没有丝毫的门路,只得憋闷的做着镖师的行当。此次随乔志清下江南,不由得被他的才智勇力折服,料想乔志清绝非池中之物,所以才与他畅开心扉,直抒胸臆。听闻乔志清的计划后,当下一拍即合。两人又设了香坛,结义做了兄弟,王树茂自然以大哥相称。

    天微亮时,乔志清和王树茂把众汉子集中了起来。

    王树茂站在众人的前面大声的吩咐道,“老爷子把同兴公多年的产业交予给我,便是让我带着大家在这乱世挣一口饭吃,但是男儿在世不能仅为了吃饭睡觉,那便与畜生又有何异?昨晚我与乔东家合议了一夜,如今长毛贼肆虐,我们身为七尺男儿必须为国家尽自己的一份力气,所以我与乔东家决定先不回山西了。”

    王树茂说完,众人在下面议论纷纷,山西人是最恋故土的,王树茂的话无疑于一颗重磅炸弹。

    乔志清笑了笑走上前去大声讲道,“王大哥说的没错,如今生在此等乱世之中,正是我大好男儿施展才华的时候,所以本公子决定先到安庆府去投奔李鸿章帐下从军,从此马革裹尸,为国效力,咱们家乡的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等有了军功,受了朝廷的封赏,我们兄弟再衣锦还乡,光宗耀祖。若是有哪位兄弟离不开家乡婆姨的肚皮,我乔志清双倍发给路费和工钱,绝不强求。”

    下面的镖师和伙计愣了一会,顿时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声。

    “乔东家做主”

    “乔东家做主”

    “……”

    他们不知道,就在此时,命运的天平渐渐的倾斜,他们里面的很多人也将在此后跟着乔志清光宗耀祖,封侯拜相。

    乔志清满意一笑,望着江边上升起的红日,顿时感到豁然开朗,胸中的郁愤一扫而光。

    天大亮。

    船行到了洞庭湖中,岸上便是岳州的地界,只见满目的残垣断壁,比起长沙更是破败了几分。

    在港口上靠岸后,乔志清只吩咐马荀和几个伙计到城里置办些干粮,其他人仍在船上严阵以待,岳州是湖南的北大门,当年哥老会的袍哥晏仲武率众渔民造反,与洪秀全里应外合,一天便拿下了岳州城。如今岳州虽控制在湘军手中,但还是有流寇四处出没,凡事还是小心为好。

第6章 趁火打劫

    乔志清在船上等了一上午还不见马荀回来,心中便隐隐有了些不安。马荀做事向来干净利落,这种情况以前还从未有过。

    “三少爷,出大事了。”

    乔志清正胡思乱想的功夫,王树茂突然在甲板上大喊了一声。

    “出什么事了?”

    乔志清边问边上了甲板,见面前躺着三人,灰头土脸,身上全都沾满了血迹,看样子显然是伤的不轻,他三人随马荀一起进城,却不见了马荀的人影。

    “三少爷,俺们兄弟在城门口被人给打劫了,粮食丢了,马荀也被那帮劫匪给抓走了!”

    他们三人一母同胞,说话的是大哥刘福。三人本是山东人士,因为家乡大旱,逃荒到了山西,在乔家做了长工,老二名叫刘禄,老三名叫刘寿。

    刘福说完话,因为太过着急,眼泪竟然都憋了出来。

    “不要急,慢慢说,他们抓马荀做什么?”

    乔志清的眼里闪过一丝的寒光。

    “哦,对了,他们让俺把这个交给三少爷。”

    刘福想了一下,从怀里摸出一张皱褶的纸条递给乔志清。

    乔志清打开纸条,只见上面写着一行小字,“带一千两白银来君山岛赎人,过期人头落地。”

    “三少爷,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王树茂在一旁着急的询问。

    “王大哥,你有没有听说过君山岛这个地方?”

    乔志清眺望了远处的湖面,波光嶙峋,浩浩荡荡不见尽头。

    “君山岛?那不是哥老会的地盘,难道马荀是被他们劫走的?”

    王树茂有些动怒。

    乔志清点了点头,把纸条递给了王树茂。

    王树茂看完纸条眉头紧锁,手心紧紧的握着刀柄,牙齿咬的咯吱作响。

    “王大哥是什么意思,这赎金我们是交还是不交?”

    乔志清轻笑着看着王树茂。

    “交他娘个蛋,哥老会欺人太甚,他们上一辈的龙头大爷晏仲武与我父亲也算至交,如今看见我同兴公的镖旗也不讲情面了。”

    王树茂愤愤的骂了一句。

    “王大哥莫要动怒,小弟也没有被人勒索的习惯,想吃下我们乔家的一块肉,也要看他们有没有那好的胃口。”

    乔志清大笑了一声,吩咐船夫拔锚,向着君山岛的方向直行而去。

    王树茂眼神坚毅的与乔志清对视一下,吩咐众人取了枪支弹药,排好队形在甲板上准备妥当。

    船行驶到了君山岛一里处的地方,岛上的青山起伏,绿树环绕。如果是太平盛世,这里倒是一个不错的度假胜地。

    船快靠岸时,一路驶来竟没有遇到丝毫的抵抗,乔志清心里不禁泛起了嘀咕,不明白他们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

    忽然岸上传来了一阵阵的呼喊声,乔志清定眼望去,正是被盗匪绑架的马荀,此时正在岛上的渡口上不停的朝乔志清的货船挥舞着手臂。

    “三少爷,在这里,在这里。”马荀激动的大喊。

    乔志清松了口气,忙让手下把船划行了过去。

    “马荀,你是怎么逃出来的?这岛上的匪寇都哪里去了?”

    船靠岸后,乔志清把马荀拉上了货船不停的询问着。

    “三少爷,我们还是快走吧,岛上有个君山寨,盗贼们都聚集在那里,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打起来了,我是趁乱溜出来的,等他们反应过来可就迟了。”

    马荀着急的解释着,显然是被盗贼恐吓的不轻。

    “打起来了?”

    乔志清冷笑了下,蚌鹤相争,渔翁得利,咱们也趁火打劫一次,正瞅着没有见面礼送给李鸿章呢,真是天赐良机。

    “王大哥,吩咐手下的人带好枪支弹药,我们要把这窝匪寇一网打尽。”

    “少爷,这不好吧,他们可有上千人啊!”

    乔志清话落,马荀连忙阻止。

    “怕什么,乌合之众而已。”

    乔志清眼神坚定,胜券在握,他对手中洋枪的威力毫不怀疑,当年英法联军不过两万人就把北京城给攻占了。

    王树茂看着打着绷带的乔志清也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转身安排自己镖局的镖师们带好了武器上岸,乔家的伙计在船上防守接应,刘家三兄弟憋了一肚子的闷气,也嚷嚷着要去,乔志清微笑着答应了他们。于是,总共五十人的队伍,带足了枪支弹药,浩浩荡荡的朝贼窝君山寨开拔而去。

    一路上,马荀不断的给乔志清讲解着山上的地形地貌,他为人机敏,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仅仅一次就对君山寨的地形熟记于心。

    乔志清放眼望去,整座山高不过五十米,但峰峦盘结,沟壑回环,倒是十分的险要,上山的路仅有一条。若是贼寇派兵在山间设卡把守,想要攻打上去,紧靠自己这些人也是不容易的事情。

    众人来到了寨门口,寨子里狼烟四起,火势滚滚,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十几个相同打扮的贼匪,看来马荀说的都是真的,贼寇是真的内讧了。

    “注意警戒,如遇贼寇,格杀勿论。”

    乔志清抬了抬手,让众人排好作战队形。

    入了寨门,过了一段山路,面前便豁然开朗起来,历经几代的贼匪的修建,山寨已经修建的十分宏伟。一座大理石铺筑的广场矗立在众人的眼前,广场中央竖着一座大旗,旗上写着替天行道四个大字。

    此时的广场已经被鲜血染红,千人的队伍在其中厮杀,对乔志清众人的到来丝毫顾不上察觉,广场上陆续倒下了百余条尸体,剩下的人已经杀红了眼,谁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乔东家,我们要不要杀过去?”

    王树茂伏在乔志清的耳边轻声的问道。

    “再等等,现在还不是时候。”

    乔志清饶有兴趣的看着广场上两方人马的火并。

    “少爷,就是那个恶女人让人抓的我。”

    马荀指着场上的一个红衣的女子咬牙切齿的骂着。

    乔志清远远看去,那女子手持红缨长枪挡在最前面,在人群里扎、刺、拦、拿、扑、点、拨,穿插自如,如若无人之境,不大会的功夫便有十几个壮汉死在她的枪下。

    “好厉害。”

    乔志清发自肺腑的感慨了一句。

    红衣女子虽然厉害,但毕竟攻方人多势众,攻方的人群里杀出一个留着胡须的中年人,手持三尺钢刀,和红衣女子缠斗在了一起。中年人仗着气力,刀锋几次逼近红衣女子的身前,不大会功夫,红衣女子那方人马已经逃散了大半,剩下的五六十人随着红衣女子退守到北边的大殿之中。

    中年人带着人马冲杀了进去,殿中一下乌压压的聚集了百十号人马,双方厮杀在了一起,满地的残肢断臂,十分的骇人。

    “晏敏霞,你还是放弃抵抗吧,莫要白白害了众兄弟的性命。”

    中年人浑身是血,声严厉色的看着红衣女子。

    “蔡元隆,你个背信弃义的狗贼,我哥老会的众兄弟与你势不两立,想让我们跟着你投靠清廷,做梦!”

    红衣女子和剩下的十几个伤残的兄弟相互搀扶,怒视着中年人,牙齿咬的咯吱作响。她正是岳阳哥老会的龙头大爷晏敏霞。几年前晏敏霞跟随父亲晏仲武投靠太平军反抗清廷,父亲战死沙场后又回了岳阳又在君山岛拉起一队人马继续抗清。

    “敏霞,你别再固执了,听叔叔一句,识时务者为俊杰,太平军败亡是迟早的事情,我们现在投靠清廷还能讨个一官半爵,若是你再执迷不悟,怕是性命也保不住了。”

    中年人苦口婆心的劝导着晏敏霞,他名叫蔡元隆,与晏仲武是拜把子兄弟,投靠太平军后还娶了东王杨秀清的女儿为妻,“天京事变”后,杨秀清被杀,蔡元隆也收到牵连,被忠王李秀成削了兵权,故此一直心怀怨愤。

    如今天京危急,蔡元隆眼见形势不利,便想拉拢君山岛的旧部先坐上岳阳的哥老会龙头大爷之位,再择时机投靠清廷,混个一官半职,没想到事情败露,被晏敏霞痛骂了一顿,君山寨的两方人便厮杀了起来。

    “狗贼,废话少说,我就是丢掉性命也不会投靠自己的杀父仇人。”

    晏敏霞柳眉倒竖,对着蔡元隆便挥舞了下手中的长枪。

    “不知死活,也怨不得叔叔我无情了,来人,放箭。”

    蔡元隆一声令下,从身后立即走上一队弓箭手,齐刷刷的把弓拉满对准晏敏霞。

    “卑鄙的小人。”

    晏敏霞绝望的闭上了双眼,愤愤的骂了一声。

    蔡元隆得意一笑,忽听殿外枪声大作,哀嚎声遍地,大殿的众人瞬间乱作了一团。

    “怎么回事?快出去看看。”

    蔡元隆连忙吩咐手下出殿们查看。

    晏敏霞也有些意外的紧盯着殿外的方向。

    “不好了,大爷,外面杀过来一群不知名的人马,全都拿着洋枪,兄弟们都四散逃开了。”

    打探消息的手下连滚带爬的进来,哭丧着脸大喊着。

    “妈的,谁这么不知死活,跟我出去看看。”

    蔡元隆大骂了一声,满脸杀意的看着晏敏霞,率领众人退出了大殿。”

    晏敏霞方才腿上中了一刀,待蔡元隆退出大殿,终于松了口气,双腿一软便跪在了地上。

第7章 财色兼收

    “第一排开火!”

    乔志清单手持剑对准前方的贼寇大声的下令。

    “砰,砰,砰。”

    一阵密集的枪声响起,朝乔志清蜂拥而来的一群贼寇在两百步外便倒下了大半,残余的一百多人被枪声吓破了胆子,趴在地上再也不敢动弹。

    闻着空气中的硝烟味,乔志清的嘴角不自觉的朝上抽动了一下,刚才指挥镖师们组成三排枪阵,第一排开火,第二排准备,第三排换弹,靠着三排人上下交换,弥补换弹的时间差,造成无间隙的射击。这种阵法是当时英法列强常用的枪阵,但是对于刚接触洋枪的镖师来说,却是充满了新奇。

    完成了几轮的射击之后,镖师们的情况却不太乐观,他们常年走镖,虽说是也见过刀光剑影的场面,但无非是逼不得已下的自卫反击,但现在却是让他们赤裸裸的杀人,一轮枪击过后,看着满地的尸体,有些镖师的手指都开始颤抖起来。

    “三少爷,还要不要继续射击?贼寇已经死伤上百了!”

    马荀和王树茂护卫在乔志清的左右,看着遍地的尸体,马荀也终于忍不住询问着乔志清。

    王树茂仍旧是一脸冷淡的看着前面,眼睛坚毅的眯成一道细缝。

    乔志清冷笑一声,习惯性的撩拨了下额上的刘海,这才发现头上早已剃光,留作了鞭子。

    “妈的,找机会就把这猪尾巴给剪了。”

    乔志清暗骂了一声,吩咐马荀给前方的贼寇大声的喊话,让众人放下武器立即投降。

    百余名还在死撑的贼寇刚想放下刀枪,这时从身后的大殿传来一阵的嘶吼声。

    “我看谁敢投降?”

    蔡元隆在三十多弓箭手的护卫下从大殿走了出来,眯着眼看着对面的乔志清。

    众人听到蔡元隆的命令,急忙握紧了手中的刀枪退到了蔡元隆的身后。

    “来者何人?我蔡元隆与你们究竟有何冤仇?”

    蔡元隆脸上的青筋曝露,声嘶力竭的对乔志清大喊道。

    “你不配知道,快让你的放下武器,不然格杀勿论。”

    乔志清傲慢的看着蔡元隆回了一句。

    “岂有此理,无耻小辈!兄弟们,跟我冲啊!杀了此人,我重重有商。”

    蔡元隆大骂了一声,手持大刀盾牌,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

    乔志清冷笑一声,又举起了手中的长剑。

    “第一排,开火。”

    “砰,砰,砰”

    震耳的枪声又密集的回荡在君山顶上。

    广场对面蔡元隆率领的人马还没跨出十步便倒下了二十多人。

    蔡元隆手持盾牌遮掩,竟毫发无损的带着八九十人朝前继续冲进。

    乔志清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下,继续下令射击。

    恩菲尔步枪的威力非常大,射程可以达到八九百米,而且装弹非常方便,发射药和弹丸可以一体化装填,一分钟内可以发几弹,君山寨的贼寇在经过几轮的冲击之后,已经伤亡大半,但还是冲不到弓箭的射程之内,蔡元隆气的直跺脚骂娘。

    “放箭。”

    向前冲进了六十步的时候,蔡元隆终于忍不住咬着牙大声的对弓箭手命令道。

    护卫在蔡元隆身边的三十多个弓箭手边冲边满弓放箭,这些弓箭手跟随着蔡元隆南征北战,也见识过清军的洋枪洋炮,倒也没有惧怕。

    顿时一波箭雨袭来,但由于距离较远,射出的箭雨已是强弩之末,距离乔志清还有二十步的距离便纷纷落了下来。

    由于弓箭手拉弓放缓了速度,倒是被镖师的洋枪打死了大半,冲到一百步时,蔡元隆一方死的死,逃的逃,幸存的只剩下五十多人,而乔志清一方却无一人伤亡。

    “无耻小儿。”

    蔡元隆看着不断倒地的老弟兄,不由的急出了眼泪。

    “大哥,我们还是先逃吧,等有机会再找那小子报仇。”

    此时从蔡元隆的后面跑上来一位白面书生打扮的年轻人,对着蔡元隆大声的劝阻。

    “撤”

    一阵密集的枪声过后,又有十几个老弟兄倒地,蔡元隆的神经终于达到了极限,大声的对众人吩咐了一声。

    众人一听命令终于停下了脚步,朝身后四散逃离而去。

    乔志清也没再下令开枪,毕竟他们都是反抗清廷的义士,乔志清在心里对他们还是很敬重的,只是乱世必须要用重典,只能以杀止杀。

    “东家,追还是不追?”

    王树茂小心的询问了一句,刚才乔志清身上散发出的杀气,让行走江湖多年的王树茂也止不住打了个寒战,心里对他不觉又敬畏几分。

    “算了吧,你带一半的兄弟打扫战场,山上值钱的东西全部带走,忙了这么时间也该收点工钱。马荀,你带一半人跟我去大殿里会会那个抓你的小娘们。”

    乔志清狡黠的笑了一声,这些贼寇信奉的是大口吃肉大秤分金的强盗守则,山上的金银珠宝一定不少,正好给自己扩充军备。

    “好嘞!”

    马荀一听要教训那个不知死活的女人,兴奋的叫了出来。王树茂还是不急不慢的带着二十多个镖师在山上的房屋中四处搜寻了起来。

    大殿中的三十几个人对刚才广场的枪战看的是清清楚楚,除了五六个老弱伤残,还有晏敏霞的妹妹晏玉婷,其余能走能动的全都趁乱逃脱了。

    对这群来历不明的人不知是感激还是愤恨,虽说他们救了自己一命,但却打死了这么多哥老会里的兄弟,一时间晏敏霞的心里乱作一团,在晏玉婷的搀扶下倚着关老爷的供桌坐了下来。

    “姐姐,你说外面的那些人不会杀了我们吧?我还不想死呢。”

    晏玉婷说着就哭了起来,她自小身体羸弱,不似姐姐那般英武,但出落的很是水灵,人见犹怜。

    晏敏霞大腿中刀,鲜血已留了一地,强撑到现在就是放心不下自己的妹妹,事到如今只能听天由命,无奈的抚摸着晏玉婷的头发不觉眼泪直流。

    “砰”的一声,大殿的门被狠狠踹开,里面的人惊了一跳,全都恐惧的看着门口。

    十几个端着洋枪的镖师率先闯了进来,乔志清和马荀紧随其后。

    “哈哈,晏寨主,我们又见面了。”

    马荀张着嘴大乐了一声,轻浮的对晏敏霞行了一礼。

    “是你这小兔崽子带的人!我怎么就把你忘了。”

    晏敏霞狠狠的骂了一句,手中捏紧了长枪刚站起身子,却忍不住吐出血来。

    “晏寨主此话差矣,若是没有我,你现在早就是刀下之鬼了,是我家少爷心疼你,才带着人过来救你的。”

    马荀又信口开河的调戏了晏敏霞几句。

    “你……无耻……”

    晏敏霞的小脸涨的通红,杏眼圆睁的看着马荀。

    “不得对晏寨主无礼。”

    乔志清轻笑了一声,对马荀呵斥了一句。

    马荀咧着嘴俯身退到乔志清身后。

    “晏寨主放心,在下山西商人乔志清。我们不是贼寇,不会伤害你们性命的,只是久仰晏寨主大名,路见不平拔刀相救的。”

    乔志清满脸堆笑,好像真的是来救人的一般,惹的马荀暗笑不已。

    “废话少说,你的下人是我派人绑的,要杀要剐随你的便,只是我的妹妹年幼,还请你饶过她,不然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晏敏霞有气无力的说完,脸上的血色也褪了下去,神情都开始恍惚起来。

    “这个自然,只是晏寨主伤势的很重啊?”

    乔志清打量了下晏敏霞,只见她冰雪肌肤,芙蓉模样,胸姿饱满,细臀挺翘,玉手纤纤,单持长枪,很是英姿飒爽,妩媚动人,让见惯了现代美女的乔志清也禁不住心里一动,想在她的****上捏上一把。

    “不用你管,既然你们是来帮忙的,还请你们赶紧离开,这里不需要你们……”

    晏敏霞吐尽最后一口气大吼了一声,倒在了晏玉婷的怀里。

    乔志清嘴角抽动了一下,问晏玉婷道,“小妹妹,你姐姐伤的这么重,大哥哥给她找郎中看病怎么样?”

    晏玉婷瞪了乔志清半晌,看着虚弱的姐姐,忍不住点了点头。

    乔志清一笑,吩咐人把晏敏霞抬下了山去,晏玉婷倒没有那么大的敌意,毕竟是读过书的女子,对乔志清款款行了一礼,守在姐姐身边跟乔志清下了山去。

    大殿的五六个伤残的贼寇看乔志清的眼神躲躲闪闪的,乔志清看他们有些奇怪,但也没有为难他们,让马荀没人散发了银两,打发下山去了。

    王树茂收获颇丰,在山上竟寻出十几箱的金银珠宝,粗略算来足有五六万白银之多。

    众人上了货船,乔志清连忙安排随行的郎中给晏敏霞救治,船行开后天色已经暗淡了下来。

    “东家,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郎中用银针封住了晏敏霞腿上的几个穴位,轻轻的把乔志清拉到了一边。

    “有什么问题吗?她是不是没救了?”

    乔志清心里咯噔一响。

    “非也,非也,此女脉相平稳,只是受了点外伤,失血过多而已。老夫已止住她的穴位,现在只需要在伤口处外敷上金疮药就可以了。”

    郎中姓李,名济世。据说是李时珍的后裔,读过几年的私塾,说话总是文绉绉的。

    “那你还不赶紧敷药?”

    乔志清有些着急,话不觉重了三分。

    李济世抹了抹头上的汗珠子,尴尬的回道,“东家有所不知,这位小姐的伤口在大腿的私密部位,正所谓男女授受不亲,我断然是不能做的。”

    乔志清愣了下神,也尴尬的愣了一下,全船只有晏玉婷一个女人,只能让她代做才可。

    “你先出去吧,有事我再唤你进来。”

    乔志清吩咐李济世出了船舱,看着晏玉婷说出了事情的原委。

    晏玉婷的粉额微皱了一下,极力摇头反对,眼里竟急出了泪水,哭诉道,“乔公子莫怪,我自小见不得血,沾血便晕,所以还得劳烦乔公子大驾。”

    乔志清叹了口气,也不多言,让晏玉婷也出了船舱。

    昏暗的灯光下,晏敏霞的脸色十分的苍白,显得很是娇柔。乔志清拿出剪刀把她的外裙剪开,两条白皙浑圆的大腿瞬间曝露在乔志清的眼前,往上便是粉红色的亵裤,不过已被鲜血染成了红色。

    乔志清用纱巾沾了点山西的汾酒在伤口处擦洗了一番,那光滑的肌肤仍是充满了弹性,乔志清坏笑了下,有意无意的触碰着那亵裤里的敏感部位,惹的身上焦躁万分,本来一分钟就做成的事情偏偏做了半个时辰。

第8章 解毒

    夜已深

    货船上除了守夜的人,其余的人早已鼾声大作。

    乔志清给晏敏霞擦拭好了伤口,在上面又敷上了李济世特制的金疮药,晏敏霞的脸色这才好了一些,乔志清累了一天,终于趴在晏敏霞的身上睡了过去。

    晏敏霞在昏迷中被腿上的伤口疼醒,疲倦的抬了抬双眼,翻了下身子,却感觉被一个东西重重的压在身上,不由的扶起了身子,这才发现自己光着下身躺在床上,光溜溜的大腿正被一个讨厌的男人紧搂着,还不知死活的在上面流着口水。

    “啊……淫贼!”

    晏敏霞不差于女高音的喊声在货船上响起,乔志清也同时被重重的踹了出去,胳膊上刚刚愈合的伤口,又裂开口子冒出血来。

    “东家,出什么事了?”

    王树茂拎着大刀闪进了船舱,看见狼狈的躺在地上的乔志清,急忙把他扶起。

    马荀和晏玉婷也跟着走了进来,见晏敏霞平安无事,晏玉婷又哭又笑的连忙将她搂住。

    “你个泼妇,怎么还动起脚来了?”

    乔志清捂着胳膊的伤口愤愤的骂了一句。

    “你个淫贼,谁让你摸我……”

    晏敏霞瞪着乔志清两颊通红,说了半句便羞涩的讲不出口来,缓过神急忙拉起棉被把自己的下身盖上。

    乔志清这才从梦里清醒了过来,看着晏敏霞光滑的小脚,不由的咽了下口水,自觉是刚才轻薄了她,随即满脸涨红的和众汉子退出了船舱。

    “姐姐,你当真是误会乔大哥了,刚才你失血过多,还是他救了你呢。”

    晏玉婷捂着小嘴偷笑了一声,急忙安慰怒气冲冲的姐姐。

    “乔大哥?你什么时候和那个淫贼这么亲近了,以后不准再称呼他大哥,天一亮我们就下船。”

    晏敏霞边骂着粉拳边狠狠的砸在了床上。

    “姐姐,不要生气了吗,我看乔大哥不像是个坏人。”

    晏玉婷怯懦的低下了小脑袋,自从父母过世之后,晏玉婷和姐姐相依为命,从来都没有违拗过她的意思。

    “你还说!以后不要再提他的名字,那淫贼枪杀了我君山寨数百名的兄弟,我晏敏霞从此和他势不两立。”

    晏敏霞身上的气力又恢复了几分,情绪开始激动了起来。

    “哦,知道了。”

    晏玉婷小心的嘀咕了一句便垂下了头不再说话,两姐妹挤在小床上便凑合着睡了过去。

    船舱外乔志清抱着伤残的胳膊,可怜巴巴的和马荀挤在了一处。

    “少爷,那小娘们的身材很火辣吧。”

    “少爷,你摸她的屁股没,她的小屁股看上去好有弹性啊。”

    马荀兴奋的不停追问着乔志清在船舱里发生的事情,他从前与乔志清经常游荡于烟花之地,所以对这些****的话题并不避讳。

    乔志清苦笑了一声,抬脚把马荀踹在了一边,大声的警告道,“别管本少爷没提醒你,那小娘们以后就是你的少奶奶,你可不要打她的注意,不然本少爷把你裤裆的那玩意给剁碎了,卖到宫里面当太监。”

    马荀****的笑了一声,小声的问道,“那晏玉婷也出落的水灵,我能打她的主意吗?”

    乔志清嘴角抽动了下,冲他扬了扬拳头。

    马荀嘟着嘴垂下了头,小心的嘟囔道,“少爷好贪心啊,姐妹都不放过。”

    “快点睡觉吧,明天还要赶路呢。”

    乔志清看着他的无奈的样子笑出了声来,在马荀的后脑勺轻拍了下。

    马荀吐了下舌头,伏在货物上想着晏家姐妹可人的模样便满脸荡漾的睡了过去。

    乔志清躺在甲板上,看着满天的星斗,心里突然有种充实的感觉,不知道是多了些什么。

    “停船,快些靠岸,我要下船。”

    “小姐,你稍等下,我们东家还在睡觉呢。”

    “我不管,你们快点靠岸,我要下船!”

    “……”

    天微亮时,乔志清在睡梦里被耳边的聒噪声吵醒,一睁开眼便看见晏敏霞在妹妹的搀扶下,和船舱门口和马荀不断的纠缠。她不知从哪里找来一件男人的粗布袍子换上,看上去和村间的妇人一般,但还是掩盖不住那火热的身材。

    “怎么了,这是?”

    乔志清摇晃了下脑袋,尽快的让自己清醒起来。

    “少爷,两位小姐非要下船,我怎么劝也劝不住。”

    马荀见乔志清起身,急忙回过身站在他的身后。

    “你来的正好,快让你的人靠岸,我们要下船。”

    晏敏霞看了乔志清一眼,不自然的把头转向了一边。

    乔志清轻笑了下,转头问马荀道,“现在船行到何处了?”

    马荀故意大声的回道,“昨晚已出了湖南省,现在已是湖北省的境内,这片水域便是洪湖。”

    “洪湖?小淫贼,快让你的人掉头,我们要回岳阳。”

    晏敏霞大惊失色的叫了起来。

    “小婷,你和马荀先上甲板,我和你你姐姐有事要谈。”

    乔志清冲着晏敏霞坏坏一笑。

    晏玉婷听话的作了个揖,温顺的和马荀上了甲板。

    乔志清迈步朝晏敏霞走了上去,眼看着就贴上晏敏霞的身子。

    晏敏霞跛着腿连连退进了船舱里,警惕的嚷道,“你要做什么?”

    “你说我要做什么?你不是都称呼我小淫贼了,不对你做点什么我还白当这个恶名了。”

    乔志清淫笑了下,故意脱掉了外面的马褂,做出****的样子。

    “你敢?……你就不怕官府的人抓你?”

    晏敏霞抬了下伤腿,有些力不从心的朝后躲闪了下,用官府做起挡箭牌来。

    “官府?”乔志清大笑了一声,紧盯着晏敏霞回道,“官府更想抓的人是你吧,你聚集哥老会的人在君山寨占山为王,几个月内四处绑架抢劫,搜集了十几万的银两,你不要跟我说这些银子你是用来当嫁妆的?”

    “要你管……”

    晏敏霞被乔志清问到了痛处,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答。

    “我当然要管,如今天京危急,你父亲又和长毛贼有说不清的关系,想必你劫掠这些银两是为了给长毛贼招兵买马吧?”

    乔志清脸上突然闪出一丝寒光。

    晏敏霞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是从哪里得的消息,竟把自己看的如此的清楚。

    “没话说了?你是不是还打算把我这艘船也劫下了,给你们充当军费?”

    乔志清冷着脸继续追问。

    “没,没有,你胡说什么。”

    晏敏霞的脸色有些微红。

    “哈哈,哈哈”

    乔志清放肆的大笑了起来,冲舱外大喊了一声,“马荀,把葫芦带进来。”

    晏敏霞听到”葫芦”的名字,一下子变的脸色苍白,惊坐在了床上。

    “乔东家万福。”

    不一会,从舱外走进一个相貌猥琐,身高五尺的人,跪着身子给乔志清磕了个响头。

    “葫芦,给晏寨主回忆一下昨天发生的事情。”

    乔志清冷笑着看着晏敏霞。

    “是,昨天晏寨主昏迷前吩咐我们,若是留下性命,便立即通知岳阳的哥老会弟兄,联系各地的太平军围堵乔东家。”

    葫芦跪着身子和盘托出,晏敏霞的脸色越听越是惨白。

    “好了,你下去吧。”

    乔志清对葫芦吩咐了一声,葫芦跪拜了下,弓着身子出了舱去。

    “叛徒……”

    晏敏霞咬着牙从嘴里蹦出两字。

    “你知道因为你这句话,害了五条无辜的性命,本来我已经决定放过他们了。葫芦只是识时务而已,要不是他,恐怕不知多少的性命又要因为你而丢掉。为了那个胡作非为的太平天国,你还要多少人为它陪葬?”

    乔志清看着晏敏霞冷冷说道。

    “我为了太平天国怎么了?总比你这满清的走狗活的痛快,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除了和那些贪官合起伙来欺负老百姓,还会做什么?天王是上帝派下来拯救我们老百姓的,是来杀光你们这群鞑子的走狗的!今日我落在你手里,要杀要剐随便你。”

    晏敏霞的情绪突然变的激动了起来,咬着嘴唇把头转向了一边。

    “够了,你看看岸上那些因为战火流离失所的老百姓,你口口生生的说为了他们,可他们现在却连口热饭都吃不上,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就凭你们这群乌合之众也妄想着赶走满清鞑子,做什么春秋大梦呢?你们的天王在南京城的酒池肉林里早已忘了自己是谁了,你还在这里为他辩解。”

    乔志清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怒气,冲着晏敏霞大吼了起来。

    晏敏霞满眼血丝的瞪着乔志清,全身激动的瑟瑟发抖,身子一软,伏在床被上大哭了起来。

    乔志清看着她摇了摇头,转身走出了船舱。

    晏玉婷看乔志清出来,急忙拎起长裙进了船舱。

    马荀看乔志清一脸严肃的样子,也收起了玩世不恭的笑容,小心的问道,“晏小姐没事吧?少爷都对她说什么了?”

    乔志清叹了口气回道,“没事了,外伤好医,心病难处,晏敏霞只是中毒太深,一时半会还痊愈不了。”

    “中毒?没见她中毒啊?”

    马荀摸了摸脑袋不清楚乔志清说些什么。

    乔志清咬着牙看着远处的湖面不再说话,只是拳头的关节被捏的咯吱作响,忽然,湖面上的星星点点的火光引起乔志清的警觉,这个时间应该没有渔民打着火把捕鱼。

第9章 牛皮糖

    “马荀,让所有人注意警戒,有情况。”

    乔志清在船头上着急大喊。

    ”明白。”

    马荀看情况不对,连忙带人把睡梦里的人叫了起来,众人都摸起了身边的长枪在甲板站了起来。

    “东家,出什么事情了?”

    王树茂拎着大刀走到了船头,警惕的环顾着湖面。

    “你看前面,不知道多少的船只正在向我们靠近。”

    乔志清看着王树茂指了指前面的火光。

    “他奶奶的都不让老子睡个好觉。”

    王树茂愤愤的骂了一句,握了握手中的钢刀。

    那火光越靠越近,在一百米的局里四散而开,看那灯光的数量,足有五十多条小船围在四周。

    乔志清也吩咐众人做好了准备,全部子弹上膛,围着货船一周,分两排防守妥当。

    小船上隐约站着两三个手持弓箭的士兵,和货船始终保持一百米的距离,不知道在搞什么名堂,由于天色较暗,也看不清楚对方的情况。

    “奶奶的,这些长毛贼跟苍蝇一样,走到哪里都能碰上他们。东家,开枪吧,再走就到弓箭的射程内了。”

    王树茂忍不住骂了一句。

    乔志清眉头紧皱,冷静的分析道,“先不要着急,让船夫停船,看看他们想做什么?”

    王树茂咽了口气垂头退下。

    不出所料,前方的小船也停止了前进,向两边扩散,从中间行过一艘小船,上面高高的举着白旗。

    “不要开枪,放它过来。”

    乔志清大声的命令道。

    小船缓缓划过,船上的人不断的摇晃着白旗,等靠近货船时,一个中年的汉子起身抱拳,大声行礼道,“乔公子一向可好。”

    “是你?”

    乔志清定眼看去,正是在益阳放走的那伙太平军,那中年人怕是过来寻仇了,当初真不应该留他活口,乔志清暗暗后悔了下。

    那中年汉子顺着货船扔下的吊索爬了上来,看着乔志清豪迈的笑了起来,倒像是老朋友见面一般。

    “大哥搞出这么大的阵仗,不是来找小弟寻仇来了吧?”

    乔志清皮笑肉不笑的打了声招呼,那中年人换了身秀才的打扮,倒显得十分的英俊魁梧,比起乔志清来健壮了许多。

    中年汉子大笑了一声,摇头道,“乔公子把我当成打家劫舍的强盗了吧,我要是找你寻仇,你们去长沙过橘子洲头的时候就已经见龙王爷了。”

    “那大哥这是何意?”

    乔志清心里暗惊了下,他说的若是真的,自己那时中枪后恐怕真的见龙王爷了。

    中年人恢复了沉稳的表情,抱拳道,“乔公子,你们昨日带走了君山寨的晏寨主,我此行是来专门接她回家的,还请乔公子高抬贵手,莫要强留,不然,洪湖的鱼可要有荤腥吃了。”

    “你在威胁我?”

    乔志清皱了下眉头,紧盯着中年人,身上止不住的透着杀气。

    “乔公子是不同意了?”

    中年人也目光锐利的瞪着乔志清,右手不自觉的握紧了刀柄。

    气氛顿时紧张了起来,空气中充满了火药的味道。

    “顾云飞,是你吗?”

    这时晏敏霞在妹妹的搀扶下从床舱里走了出来,看着中年人,脸上止不住的露出笑容。

    “敏霞,你没事吧?”

    中年人见晏敏霞出来,脸上竟露出不和年纪的羞涩,连忙把她的身子扶住。

    晏敏霞欢喜的摇了摇头,也有些羞涩的垂下了头。

    乔志清心里突然泛起酸来,看着晏敏霞问道,“你认识他?”

    晏敏霞点头回道,“当然,他是我的未婚夫顾云飞,我们自小就被长辈们指腹为婚,只是战祸未平,没来得及拜天地而已。”

    “未婚夫?”

    乔志清顿时不知道为什么心乱如麻,好似被别人夺了心爱的物件一般。

    “乔公子,多谢你昨日的仗义相救,我们志不同道不合,就此别过。”

    晏敏霞款款作了一揖,倒似大家闺秀一般。

    乔志清看着她满心的不舍,迟迟拿不定主意。

    “姐姐,我们留下来好不好?我不想再看你杀人。”

    晏玉婷忽然开口劝起了姐姐,一日的相处,晏玉婷感到前所未有的平静,不想再过那种刀光血影的生活。

    “胡说些什么,父母的大仇未报,我们怎么能贪图安逸呢。”

    晏敏霞狠狠训斥了妹妹一句,晏玉婷红着脸垂下了头。

    “算了,你们走吧,乔某本来想让你把伤养好再送你离开,既然你的未婚夫来接你了,乔某也就放心了。”

    乔志清忍着痛吩咐了一声,让马荀放下了吊索。

    “少爷,你就真忍心让晏小姐离开吗?”

    马荀伏在乔志清的耳边轻声的问道。

    乔志清额上的青筋曝露,但还是强颜欢笑的看着顾云飞下船。

    “多谢乔兄弟的搭救之恩,有机会再见,我定会和你痛饮一番。”

    顾云飞抱拳致谢,又搀扶着晏敏霞的身子下了小船。

    晏玉婷回头张望了下,迟迟不肯下船。

    “小婷,快点下来,在犹豫什么呢?”

    晏敏霞拉着脸在小船上训斥了一句。

    “姐姐,我不走了,我不想再跟着你过那种担惊受怕的日子,我看得出乔大哥是个正人君子,他会照顾我的。从小到大我都听你的话,你就让我决定一次好吗?”

    晏玉婷抽泣着看着姐姐,身子往后退了一步,把吊索拉上了货船。

    “小婷,你做什么?”

    晏敏霞一激动,腿上的伤口又泛起疼来,忍不住坐到了船上。

    “我们还是快走吧,天一亮大家都走不了了。”

    顾云飞伏在晏敏霞的耳边轻声提醒道。

    晏敏霞咬着牙点了点头,对着乔志清大声喊道,“乔公子,好好照顾我妹妹,她要是少一根头发,我定饶你不得。”

    乔志清神色坚定的点了点头,回道,“你也是,照顾好自己,我们有缘再见。”

    晏敏霞嘴角蠕动了一下,竟簌簌的落下了泪来。

    小船远离后,晏敏霞再顾不得矜持,对顾云飞大声嗔怒道,“为什么不带上我妹妹,还有乔志清劫掠了我们君山寨所有的物资,你快下令攻击,把我妹妹和物资抢回来。”

    顾云飞竟少有傲气的低下了头,红着脸回道,“敏霞,来日方长,我们今天先饶那小子一命,江面上的围堵的小船,都是我布的疑兵之计而已,那上面放的都是草人。”

    晏敏霞娇嗔道,“怎么回事,你好歹也是太平军的旅帅,你的士兵都哪里去了?

    顾云飞怯懦回道,“忠王正在集中兵力攻打上海,哪里还有闲兵给我调遣,我今日前来救你也都是犯了军规,临阵脱逃来的。”

    在晏敏霞的面前,顾云飞毫无平时的英雄气概。

    晏敏霞呆愣的坐在了船上,一言不发,呆呆的看着越来越远的货船,想到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妹妹一面,又簌簌的抹起泪来。

    天色大亮,太阳紧贴着湖面从东边升了起来,眼前的一切也变得清楚起来。

    “东家快看,那些小船上的都是草人。”

    王树茂发现情况不对,气的大吼了起来。

    乔志清莫名其妙的却大笑了起来,眼睛中竟憋出了眼泪,对着湖面大声的嘶喊道,“臭婆娘,保护好自己,我们来日再见。”

    船行过洪湖,第二日便能顺江直下抵达安庆,湖北境内的太平军基本上已被官军肃清,所以一路上并没有遇到什么阻碍,除了零星的几个靠水吃饭的小水匪,被乔志清的洋枪队放了两枪就拍屁股溜走了。

    晏玉婷自从离开了姐姐,一直闷闷不乐,在甲板上又吹了点凉风,身子便落下病来,小脸烫的通红,身子却打着寒颤,钻在被窝里不断的说着胡话。

    乔志清日夜不停的守在她身边照看着,恨不能自己得了这病,替她遭这份罪。清朝的时候感冒还是一种挺严重的病症,要是放在自己那个时代,一片感冒药吃下去,病便去了一半,想到这里,乔志清心里暗暗下定了主意,等一稳定下来,便把专治感冒的西药厂建起来。

    晏玉婷连续服用了三副中药,气色好了很多,终于还是有些疲倦的睁开了双眼,看着乔志清却傻乎乎的笑了起来。

    “你傻笑什么呢?”

    乔志清急忙把手放在她的额头上,试了试温度,以为这小丫头连脑袋也烧坏了。

    “乔大哥,你抱抱我好吗?”

    晏玉婷不知所问的看着乔志清,眼睛里满是期待。

    “这个……既然你没事了,我就先出去了,你好好再休息一会。”

    乔志清推脱着想要离开。

    “那好,你出去吧,我没事的。”

    晏玉婷有些失落的把身子侧过了一边。

    乔志清站起了身子,看着她娇弱可人的模样,吧嗒了下干咳的嘴唇,终于忍不住伏在床上紧紧的把晏玉婷抱了起来。

    “嗯……”

    晏玉婷有些娇喘的呻吟了一下,满面涨红的依偎在他健壮的胸口上。

    “以前我中了伤寒,姐姐也是这么抱我的,就是她没有你的力气大。”

    晏玉婷俏皮的用小手不断在乔志清的脸上抚摸着,吐气如兰,体香四溢,不时让乔志清意乱情迷。

    “你那天为什么要留下来?”

    乔志清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心里的疑惑。

    晏玉婷轻轻一笑,“我第一次见你就感觉你是个好人,姐姐总是喜欢打打杀杀的,我不想拖累她,所以就把这个麻烦交给你喽。我就是扬州的牛皮糖,你沾上了想甩也甩不掉。”

    乔志清被她逗的乐了起来,伸出大手在她的娇臀上狠狠的拍了一下,威胁道,“我要是甩不掉,就把你这牛皮糖给吞进肚子里。”

    晏玉婷第一次和男子亲密接触,哪能受得了如此的挑逗,小脸越发的滚烫起来。

    乔志清看着她的模样,再也克制不住心里的欲火,胡乱的褪去晏玉婷的外裙,只留下粉红色的肚兜和亵裤穿在身上。

    那两颗饱满白皙的胸乳像小白兔一样弹跳了出来,瑟瑟发抖的等待乔志清大手的蹂躏。

    晏玉婷恨不能把小脸钻到床缝里,又抑制不住春心的萌动,两条修长的大腿紧紧环绕着乔志清,上下不停的蠕动着,小嘴也忍不住兴奋的呻吟了起来。

第10章 神父

    “乔大哥,你在想什么呢?”

    晏玉婷被乔志清挑逗的潮水泛滥,却见乔志清迟迟不肯动弹,只是闭着眼睛默不作声。

    “马上就要到安庆了,你再好好休息一会。”

    乔志清深吸了口气,站起身子给晏玉婷盖好了被子。

    晏玉婷自知失态,红着脸把被子盖在自己的头上,又痴又笑,尽显女儿家的娇羞。

    乔志清闷闷不乐的走出船舱,在船头坐了下来。

    此时黎明将近,春日的寒风仍有些刺骨,乔志清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脑子里又浮现起晏敏霞的音容相貌来,望着江面不由的喃喃自语道,“你现在行到哪里了?”

    “少爷在念叨谁呢?是晏敏霞小姐吗?”

    马荀突然从身后冒了出来。

    “滚犊子的,敢偷听本少爷讲话。”

    乔志清嬉笑着一脚踹在马荀的屁股上。

    马荀连忙哀求道,“好少爷,我错了还不行吗?我来是想通知你,前面就是安庆府了,少爷既然想投奔李鸿章,没有个搭话的人是万万不行的,我们要尽早谋划才是。”

    乔志清点了点头,让马荀把王树茂也叫了过来一同商议。

    “王大哥,你在安庆可认识一些达官贵人?”

    乔志清满心期盼的看着王树茂,同兴公镖局在江北遍布势力,应该接触到不少的权贵。

    “没有。”

    王树茂摇了摇头,直截了当的回道。

    乔志清有些失望的吐了口气,转头看向马荀。

    马荀寻思了半天,犹豫道,“少爷,我倒是有个门路,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走的通。”

    乔志清连忙问道,“那还不快讲。”

    马荀轻笑了下,说道,“少爷别急,如今我们大清国是老百姓怕官,官怕老佛爷,老佛爷怕洋人,以前我和大少爷去安庆做生意,就接济过一个洋大人,要是由这个洋大人出面,我想事情应该简单很多,就是安庆被长毛贼折腾了这么多年,不知道那位洋大人还在不在那里。”

    “就按你说的办,船到安庆后你和我先进城打探消息,还有把咱家的信鸽先放出去,咱们与家里已经有两个月没有联系了。王大哥就在货船上看守,等我和马荀在城里找到安顿的地方再一起进城。”

    乔志清对马荀越来越是刮目相看,这小子果然机巧乖觉,才堪大用。

    马荀和王树茂点了点头,都匆忙下去准备。

    日上三竿,安庆城的城墙渐渐显露了出来,两岸皆是残砖烂瓦,和长沙城一样凋零,码头上竟也停泊着一艘小吨位的铁甲舰船,乔志清暗骂了一句,心道总有一日必将所有洋鬼子的炮艇赶出中国。

    去年安庆被湘军收复以后,长江下游再也无险可守,曾国藩正摩拳擦掌的朝南京进发。自古守江必守淮,要是忠王李秀成不醉心于自己在苏杭的得失,与英王陈玉成同心齐力守好安庆,也许南京的太平天国梦还能多做一会。

    船靠岸后,乔志清换了身秀才模样的打扮,羽扇纶巾,青袍灰衣,粗看确像一个文弱书生。

    马荀还是自己粗布的衣裳,装作乔志清的书童,与他一前一后相伴着进城。

    晏玉婷本想缠着乔志清进城,但身子骨刚刚痊愈,却不好动弹,在乔志清苦口婆心的劝说下,有些不甘心的留在了船上,只是看乔志清的眼神总有些哀怨,仿佛一夜间从一个少女变成独处深宫的怨妇。

    在船上连续睡了一个星期甲板的乔志清,恨不得马上找个澡堂子舒舒服服的泡个热水澡,再美美的睡上一觉,但入城后的一切全让乔志清大失所望,街面上人流稀少,满是破屋陋室,更别提有一家客栈营业。曾屠夫的大名果然是名不虚传,湘军过处,寸草不生,安庆城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在湘军的刀下。

    “少爷,我已经打探到了,洋大人果然没走,就在城东边的洋教堂里。”

    马荀在街上转悠了一圈,终于从一个老婆婆的口中打探到消息。

    “总有一天,这里又将恢复它往日的繁华。”

    乔志清站在破败的大街上莫名其妙的感慨了一句,自顾自笑了一声,随马荀朝城东的教堂走去。

    那洋大人在安庆城无人不知,他本是英国的传教士,十年前跟随商船来中国时,便在安庆定居了下来,专心传播上帝的福音,给自己起了个中国名字,李约瑟。也就是在那时候,居无定所,还差一点被安庆城的老百姓给当成魔鬼打死,幸亏乔志清的哥哥乔致广救了他一命,还给了他一些盘缠,所以李约瑟对乔致广很是感激。

    安庆城破之时,城中军民有数万人惨遭屠戮,曾国藩的幕僚赵烈文在其日记中写道:“男子髻龀以上皆死,……妇女万余俱为掠出,军兴以来,荡涤未有如此之酷者矣”。李约瑟则利用自己的身份,在教堂里庇护了上千个避难的妇孺和儿童,免受湘军的屠杀,所以很受安庆老百姓的爱戴,城内恢复生产之后,百姓们自发给李约瑟重修了教堂以示感谢。

    教堂是一座三层高的欧式钟楼,钟楼前后都是长满青草的庭院,院子有足球场的大小,前院中央还用大理石砌成一处喷泉,远远看去倒像是一座花园别墅。

    乔志清和马荀到教堂时,众人还在院子里做着福音,马荀在院门口看见李约瑟,便冲他大声的摆手示意,惹的众信徒全都回首张望。

    李约瑟见了马荀,愣了一会,继而脸上又露出慈善的笑容,把圣经交给身边的修女,慢悠悠的朝门口走了过来。

    “哦,上帝保佑,马荀,我还能在有生之年再见到你。”

    李约瑟走到马荀的面前,颤抖着握着马荀的双手,用他那夹生的国语不断的感慨着。

    “洋大人,您身子骨还是这么硬朗。”

    马荀也开心的说着祝福的话,虽然他和这个洋老头有一面之缘,但看得出来他是个好人。

    李约瑟笑了一声,看了看乔志清好奇的问马荀道,“你家少爷去哪里了,这位先生是谁?”

    马荀这才给他介绍道,“他是我少爷的亲弟弟,我们这次来安庆做点生意,所以特地到教堂来看看您。”

    “弟弟,哦,上帝,怪不得长得那么像呢。”

    李约瑟微笑的看着乔志清,连忙把他们领进了教堂里,又让修女给二人泡了两杯咖啡。

    教堂的中央摆放着耶稣的神像,下面是供信徒祷告的座椅,和现代的教堂没有什么区别。

    “李神父,没想到在这里还能喝道正宗的巴西咖啡。”

    乔志清端起被子小呡了一口,用地道的伦敦腔和李约瑟交谈了起来。

    马荀却不顾样子的喝了一大口,又吐在了杯子里,心里暗骂一声,洋鬼子怎么都爱喝这中药呢,又苦又涩。

    “哦,上帝,你竟然会说英语,我好久没听过家乡的话了。”

    李约瑟瞪大了双眼看着乔志清,浑浊的泪水直流,身子都忍住不颤抖起来。

    乔志清急忙安慰道,“神父莫要伤心,我相信上帝一定会保佑你再见到自己的故乡的。”

    李约瑟用纱巾擦了擦眼泪,镇定了神色,慈祥的打量着乔志清,就像看见自己的亲人一般,握紧乔志清的手问道,“孩子,你来找我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我有什么可以帮你的?”

    乔志清心里一暖,但还是装作为难的回道,“我生意上出了些事情,想求助安庆的李鸿章的大人,不知道神父有没有熟识的官员给引见一下。”

    “哦,是这样子的,不要着急,我想一下。”

    李约瑟皱了皱眉头,仔细的回忆了一番。

    乔志清紧张的看着他,屋子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哦,想起来了,前些日子有位故乡老朋友来看过我,他叫戈登,最近就居住在安庆的府衙里,也许他可以帮到你。”

    李约瑟拍了下手掌,打破了屋里的宁静。

    “戈登?”

    乔志清惊讶的叫了出来。

    “怎么?你认识他?”

    李约瑟好奇的看着乔志清的反应。

    “不,不认识。”

    乔志清摇了摇头,心里却不断的念叨着这个名字,戈登这个名字乔志清再熟悉不过,他继美国人华尔之后掌管了洋枪队与满清鞑子共同剿灭太平军,原来此时和李鸿章就有交集,怪不得华尔死后,李鸿章力荐戈登出任洋枪队首领。

    “那就这样吧,我先派人去府衙通传下,你们也好在此休息一天,我让我的女儿来招待你们。”

    李约瑟微笑着交代了一句,便又出了门去宣传上帝的福音去了。

    乔志清起了下身,目送这个洋老头出门。

    不大会功夫,教堂外便走进一位身着白色洋裙的女孩,但却是中国人的相貌,披着乌黑的长发,长着高挑的身材,比起大多数的女孩多了几分圆润和丰满,手里捧着一本英文版本的书籍,在乔志清的面前坐了下来。

    “你就是李约瑟神父的女儿?”

    乔志清有些惊讶,李约瑟竟然生出了这么美丽的女儿,还是华裔的面孔。

    女孩点了点头,大方的介绍道,“我叫李薇儿,是李神父的养女,是他抚养我长大成人的。”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李小姐长着东方人的面孔,我叫乔志清,是李神父的朋友。”

    乔志清伸出手自我介绍到。

    李薇儿没想到这个中国人竟懂得西方的礼节,不觉另眼相待了几分,伸出玉手跟乔志清握了一下,不想手中的书籍却掉在了地上。

    乔志清抢先俯身捡起,看了下书名,原来是莎士比亚的《罗密欧与朱丽叶》。

    “马荀,你出去随便转一转,我要和李小姐谈论下文学。”

    乔志清故作神秘的对马荀吩咐了一声。

    “好吧,少爷,那我出去了,再见了李小姐。”

    马荀不情愿的站起身子,跟李薇儿打了声招呼就朝门外走去,心里不断的暗骂着,泡妞就泡妞还讨论文学。

    李薇儿冲马荀笑了一声,回头问乔志清道,“你认识这书吗?”

    “当然,莎士比亚的《罗密欧与朱丽叶》,我在英国读书的时候就已经看过了,很美的爱情故事。”

    乔志清开始信口开河起来。

    “太好了,你也知道莎士比亚,上帝保佑,终于让我碰到一个了解外国文学的中国人。”

    李薇儿显得有些兴奋,她所认识的中国人大多都是愚昧的文盲,有些富家的子弟却都是些只知道四书五经的书呆子,所以平时总是一个人沉浸在文学的海洋里,不怎么与人交谈,由于激动,表情也有些夸张了起来。

    “李小姐,恕我直言,我们中华的文学也不比洋人的差多少,比如曹雪芹的《红楼梦》就是无法逾越的高山,沙翁在他的面前可是要矮上半截了。”

    乔志清卖弄起自己的见识,其实他也没完整的看过《红楼梦》,只感觉书里的男男女女太过矫情,并不理解此书的真正意思。

    李薇儿点了点头认同了乔志清的想法,微笑着回道,“乔公子所言不差,可惜中华文化博大精深,外人很少知晓而已,我最近就试着把《红楼梦》翻译成英文,就是英文不是自己的母语,所以翻译起来有多处的困难,有时间要多请教下乔公子。”

    乔志清笑着点了点头,又找了些趣事,东拉西扯的和李薇儿闲聊了起来,只逗得李薇儿笑的前俯后仰。

    二人正相谈甚欢的功夫,忽听外面传来一阵阵的噪杂声,乔志清满心不悦的起身告陪,出了门才发现整个教堂已经被官军包围了起来。

第11章 求官

    “少爷,不好了,官军把这里包围了。”

    马荀慌张的伏在乔志清的耳边小声说着。

    “怎么回事?”

    乔志清还是第一次见到湘军,比起想象中的差的好多,干瘦的体格,粗布的军服,每个人还端着最老实的火铳。

    “听说是来抓长毛贼的,洋大人已经和他们交涉去了。”

    马荀指着门口的方向,一个军官模样的人正骑在马上和李约瑟做着交涉,李约瑟看样子很是愤怒,对着军官上下比划着。

    忽然,教堂东边传来了一声枪响,院中的众信徒立马骚乱了起来。

    军官一马鞭打在李约瑟的脸上,抬脚把李约瑟踹到在了地上,骑马闯进了院里,大声呵斥道,“都给老子趴在地上,谁敢乱动,格杀勿论。”

    众人完全臣服在军官的淫威之下,都抱着头蹲在了地上,只有乔志清不顾马荀的拉扯,跑到门口把李约瑟扶了起来。

    军官看了乔志清一眼,并没有处罚他,而是骑着马带着几个人朝教堂的东边赶去。

    “神父,你没有事情吧。”

    乔志清搀扶着李约瑟颤抖的身子,仔细检查了他脸上的伤口,也许军官也忌惮洋人的势力,不敢下狠手,只是受了点皮外伤。

    “上帝,这些人都是魔鬼,他们怎么能这么对待上帝的子民。”

    李约瑟愤愤的骂了一句。

    教堂的东边又传来几声枪响,军官骑着马带头走了出来,后面的的士兵抬着两具尸体紧随其后。

    “你叫什么,刚才我的话你都当是放屁吗?”

    军官骑马行到了门口,拔出了腰间的牛尾刀架在乔志清的脖间,刀尖顺着乔志清的脖子瞬间划出一道口子。

    李约瑟从没有见过如此粗暴的人,惊得全身颤抖,瞪大了眼睛看着军官。

    马荀在一侧看的瑟瑟发抖,脑子里不断的盘算着该不该冲出去救主。

    乔志清毫无惧色,英气十足的盯着军官,一字一句轻笑着回道,“山西,乔志清。”

    军官冷笑一声,说道,“我记下了,是条汉子。我叫刘铭传,我们一定还会再见的。”

    “刘铭传?”

    乔志清在心里不停的嘀咕着这个名字,怪不得这么横行跋扈,原来是以后的台湾首任巡抚刘六麻子。

    “走”

    刘铭传收了腰刀,冲乔志清轻笑一声,策马而去。

    官兵刚走,马荀就急忙跑了过来,从怀里掏出李济世调制的金疮药给乔志清包好,嘴里不断的问候着军官的母亲。

    “好了,没完没了了,刚才怎么没见你站出来啊。”

    乔志清故意做生气的样子。

    马荀连忙解释道,“刚才我是在少爷示意,少爷一声令下,我保管那个臭军官人头落地。”

    乔志清被他逗的乐了起来,搀扶着李约瑟解散了众信徒,一起进了教堂。

    “哦,dada,他们是什么人?你没有事吧?”

    李薇儿躲在耶稣像的后面,看见李约瑟进来,急忙跑过去把他搀扶了起来。

    “魔鬼,他们是魔鬼。”

    李约瑟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乔公子,你也受伤了?”

    李薇儿看着乔志清脖子上的伤口,语气反而更加的紧张起来。

    “没事的,神父,刚才那些官兵打死的两人你都认识吗?”

    乔志清微笑着冲李薇儿摇了摇头,目光移到了李约瑟的身上。

    “不认识,他们都是上帝的子民,那些魔鬼都会受到上帝的惩罚的。”

    李约瑟有些愤怒的回道。

    “神父,我想现在就去面见李鸿章大人,还劳烦您随我到府衙引见下戈登大人。”

    乔志清心里突然不安了起来,安庆城中防范的如此严密,怕是查到了自己的货船,发现了武器和银两,到时候以匪寇的罪名把货船扣押了也说不定,夜长梦多,还是尽快见到李鸿章才好。

    “这个没有问题,正好我要把刚才的情况说给李大人听一听,他的军队也太没有纪律了。”

    李约瑟愤愤的给李薇儿交代了几句,让教堂的下人备了马车,三人一起朝安庆府衙奔去。

    安庆府在清朝时是安徽的省会,又是控制长江上游的军事重地,所以府衙自然也建的十分的气派。

    马车到了门口,马荀率先从车上跳了下来,服侍着乔志清和李约瑟下车。

    府衙的门子见李约瑟下车,急忙凑了上去打了声招呼,他的妻儿在战祸中正是躲在教堂才保全了一命,所以对李约瑟很是感觉。

    “你进去通传一下,说我要求见戈登大人。”

    李约瑟对门子吩咐了一声。

    “得嘞,您老人家稍等一下,我这就进去通传。”

    门子咧着嘴回了一声,转生跑进了府衙。

    不一会便从府衙出来一个管家,领着三人进了大门,朝戈登的院子而去。

    府衙的前院是府尹办公的地方,后院是古代常见的园林宅邸,戈登的院子就被安排在东厢房里。

    “哦,上帝,你的脸怎么伤成这个样子了?”

    管家让侍奉戈登的丫鬟通传了下,戈登从房间里出来,一看到李约瑟就惊呼了起来。

    “我的朋友,一言难尽,我们还是进屋再说吧。”

    李约瑟尴尬的摇了摇了头,苦笑了一声。

    “哦,sorry,让众位久等了。”

    戈登拿出自己的绅士风范,弯腰行礼,让众人进了屋子。

    “老朋友,我的事待会在慢慢讲给你听,我的这位小朋友想拜见下李鸿章大人,还请你引见一下。”

    李约瑟刚进屋就给戈登说起来访的目的,把乔志清引见给了戈登。

    戈登吩咐侍奉的丫鬟给三人沏了杯热茶,好奇的打量着乔志清,微笑道,“李神父可是从来都不喜欢求人的,我认识他好几年,这还是第一次寻我办事,看来你在他心里的分量可不轻啊。”

    乔志清微微一笑,默认了和李约瑟的交情,他心里明白以后戈登对自己还大有用处,此时最好是和这群洋鬼子攀上关系,戈登比起那些唯利是图的洋鬼子还算是正直忠厚了。

    李鸿章刚从长沙返回,在府衙的书房里不断的召见着淮军的将领,筹备着创建淮军的事宜,而淮军所装备的新式武器,统一都是由戈登在英国采办,所以戈登的地位一下子重要了起来,在李鸿章面前说话也很有分量。

    乔志清跟随戈登在李鸿章的书房外站了一会,戈登出来后拍了拍他的肩膀,便微笑着示意乔志清进去。

    李鸿章的书房摆设很是古朴幽静,书桌和柜子一律是红木制成,墙上满挂着山水字画,窗户前还用盆景堆砌,如同闹市里的室外桃园一般。

    “你就是乔志清?”

    李鸿章正垂着头批阅公文,见有人进来,张口便问。

    “正是学生,李大人,我们又见面了。”

    乔志清不卑不亢,抱拳行了一礼。

    “你的名气在湖南可不小啊,都说你是赵子龙转世,先在湘江里血战洋人,再带领着三十几号人把君山寨连窝拔掉,在长沙府我第一次遇见你时,便见你相貌不凡,没想到你居然整出这么大的动静。”

    李鸿章抬起头饶有兴趣的打量着乔志清。

    “老师过谦了,比起老师来,学生还差的太多,曾大帅这些年对长毛贼用兵战无不胜,学生以为其中的功劳当属老师的最多,老师才是我们大清国的张良。”

    乔志清无比逢迎,又以学生自称。

    “你莫要胡说,老夫哪里能与曾大帅相提并论,你来这里寻老夫是何意思?”

    李鸿章闻言果然无比受用,虽然嘴上否决,但还是高兴的捋了捋胡须,心里暗想,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倒也知书达理,有些见识。

    “学生在长沙府曾听闻曾大帅讲起,说要任命老师筹建淮军,故此特来投奔老师讨个前程,为我大清国尽一份力量。”

    乔志清又开始胡编乱造起来,这等机密之事,曾国藩自然是不会对他透露,之所以这么说还是故意抬高自己的身份,暗示自己和曾国藩关系密切。

    李鸿章闻言果然紧皱了下眉头,以眼前这个年轻人的资历,自然是天下难寻的人才,但以他和曾国藩的关系,自然可以在湘军中讨个好前程,却为何千里投奔道我的帐下,遂有些不解的问乔志清道,“你为何不在曾大帅的帐下效命,却大老远的投奔我这兵缺粮少的穷大帅?”

    乔志清正色回道,“大帅过谦了,以大帅的能力,不出一个月便能组建一支不亚于湘军的新式军队。至于学生为何来投奔大帅,想必大帅也曾听闻过学生与曾家小女儿的关系,我怕以后手下的将士会说我是靠了女人爬上去的,所以,学生想跟着老师一步步在军中做起,靠实力达成学生此生的志向。”

    “说的好,”李鸿章闻言拍手叫好,鼓励眼前的这个年轻人道,“我大清国像你这样的有志青年也是凤毛麟角了,真像是老夫年轻时候的模样,就凭你这句话,老夫今日便答应你的请求。”

    “多谢大帅开恩,学生此后愿誓死追随大帅,牵马坠蹬。”

    乔志清激动的抱拳道谢。

    李鸿章微笑着摇了摇头,摆手道,“你先别急着谢我,老夫现在除了一张任命状,却没有一枚铜钱,一个兵卒给你,你可要想清楚再做决定。”

    “不妨事的,一切交给学生安排,一个月后,请老师来学生军中巡视,若是大帅有丝毫的不满意,学生便当众自刎,以谢大帅恩德。”

    乔志清抱拳,在李鸿章面前立下大誓。

    “好吧,一切如你所言,这里有我的手谕一张,你拿着它便去大胆的做吧,明日我便让人在大街小张榜通告,宣布任命你的消息。天也不早了,老夫还有事要忙,就不留你吃饭了,你且退下吧。”

    李鸿章把手谕递给了乔志清,垂下头又批阅起奏章来。

    “是,学生告退。”

    乔志清接过手谕,抱拳行了个军礼,小心退出屋去。

第12章 任命状

    乔志清出了门口,书房的屏风后便出来一中年人,身穿灰布马褂,和李鸿章差不多的年纪,躬身伺候在李鸿章的身边。

    “玉山兄,刚才那个年轻人的话你都听见了,此子可堪大用否?”

    李鸿章微笑着看着中年人,眼神里像是在寻求什么答案。

    “大帅的眼光肯定是不差的,此子有礼有节,相貌堂堂,只是他的背景略过于复杂,方才由英吉利的戈登上尉引见,又和曾大帅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属下担心日后坐大难以驾驭。”

    中年人把自己的疑虑讲了出来。

    “我知道了,你且退下吧。”

    李鸿章轻笑了一声,冲中年人挥了挥手。

    中年人抱拳躬身行了一礼,小心退了出去。

    李鸿章口中的玉山兄便是周馥,此时便已追随李鸿章筹办淮军,认文案一职,深的李鸿章的器重,是洋务运动的重要人物。

    周馥走后,李鸿章信心满满的在纸上写下九个大字,“识人之智,用人之术,容人之量。”

    乔志清拜访完李鸿章便于马荀出城回了码头,李约瑟与戈登故旧重逢,所以便住在了府衙中,把马车让给了乔志清。

    天色将黑,乔志清和马荀坐着马车匆匆赶往了城外,赶马车的是个哑巴,却是一个赶车的好手,打起马鞭来十分的响亮,来时一个时辰的路程,回去时只用了一半,乔志清对他很是喜欢,心里琢磨着怎么跟李约瑟开口,让这个马夫以后跟随自己。

    马车行到了码头的不远处,便看见前面星星点点的火光闪烁。乔志清心里“咯噔”一紧,这会的功夫码头还这么热闹,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离近了一看便明白原来又是刘铭传亲率的兵勇,手舞者大刀长矛,足有一百人之多。

    王树茂正挥舞着大刀立在码头上,上身光着膀子,把头上的辫子咬在嘴上,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英雄气概。

    货船上人全部都是子弹上膛,做好了攻击的状态,和刘铭传的兵勇形成对峙的局面。

    “这是怎么回事?”

    刘铭传掏出怀里的腰刀,正要和王树茂决斗,忽听乔志清的声音传来,所以便慢下了脚步。

    “东家,你回来了。”

    王树茂仍旧不紧不慢的问候了一声,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刘大人,我们又见面了。”

    乔志清穿过兵勇的阻拦,走到了刘铭传的对面抱拳行礼。

    “是你?你就是这艘货船的东家?”

    刘铭传面无表情的冷冷问道。

    “正是小弟的,不知道刘大人所为何事,如此大动干戈?”

    乔志清舒缓了语气,毕竟以后还要和刘麻子在一个帐下共事。

    “有人举报,你们这艘货船私藏贼匪,而且私运大批的军火物资,我有理由怀疑你们勾结叛匪,想蓄意谋反。”

    刘铭传的话里止不住的透着杀气。

    “哈哈哈哈”

    乔志清闻言大笑了一声说道,“刘大人算是误会小弟了,肯定大人是受了奸人的挑拨,我们这艘船运送的可是朝廷的物资,而且和刘大人还有莫大的关联。”

    “此话怎讲?”

    刘铭传看着乔志清一脸的疑惑。

    “刘大人请看。”

    乔志清轻笑了一声,从怀里掏出李鸿章的手谕递给了刘铭传。

    “原来是这样,看来我要恭喜贤弟了。”

    刘铭传接过手谕,脸色一会晴一会暗,牙齿咬的咯吱作响,看完后便把手谕还给了乔志清。

    “那就多谢刘大人了,以后还要多多仰仗大人的提携。”

    乔志清轻轻一笑,双手把手谕接了过来。

    “撤。”

    刘铭传大声的下令,兵勇们收了刀枪,转身跑步离开,显得很有纪律。

    “看来刘铭传治军还是很有一套的,怪不得此后还打败了法兰西侵略者,一举收复台湾。”

    乔志清看着铭字营的军勇暗自感慨,两淮地区,民风强悍,尤其是“兵、匪、发、捻”交乘的皖中腹地,民间纷纷结寨自保图存。

    庐州地区的团练武装,以合肥西乡的张树声、周盛波、刘铭传三股势力最大,百里之内,互为声援,是淮军的重要组成部分。刘铭传第一个接到手谕率营部来安庆集训,如今顺便维护安庆府的治安。

    “王大哥,刚才是怎么回事?刘铭传怎么知道我们船上藏有军火和银两?”

    刘铭传离开后,乔志清便随众人回了货船,疑惑的看着王树茂。

    “这个我也不清楚,那伙官军刚到,二话不说就要上船搜查,我看他们军服不整,还以为是本地的盗贼假扮的,所以就让人开枪警告,谁要是靠近货船格杀勿论。东家你要是再迟回上一会,我们便已经交上手了。”

    王树茂边说边穿上了衣服,因为晏玉婷从船舱里走了出来,满心欢喜的看着乔志清。王树茂这个粗莽的汉子在晏玉婷的面前竟也无比的羞涩。

    “一定是什么人走漏了风声,这里不便久留,我们天黑后便搬运物资进城。”

    乔志清思索着前因后果,决定还是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如今安庆城聚集了大批的乡勇团练,自己船上的物资无不是他们眼中的肥肉,淮军从创立之初就是各自为政,李鸿章的手谕关键时候也不起作用。

    “东家,李大人封了你个什么官职?”

    王树茂忍不住问道。

    乔志清把李鸿章的手谕递给王树茂,又吩咐马荀带哑巴入城再寻些马车。

    “娘腿子,李大帅还真是识货,一见面便封东家做个营官,这么说我们可以拉起一个五百多人的队伍了?”

    王树茂咂了咂舌头,把手谕还给了乔志清。

    乔志清点了点头,正色道,“对,不过那老家伙却只给了我名分,却没有任何的军饷兵卒,一切都要靠我们筹划才行。不过这张手谕也足够了,这是我们第一个“清字营”,以后还要有“茂字营”,“荀字营”,用不了一年,我们就要发展成大清国最强悍的军队。”

    王树茂和马荀听的热血沸腾,马上将消息告诉了船上的众人,大家都抑制不住心里的兴奋,脸上暗自清醒当初的选择,乔东家果然没有让人失望。

    “王大哥,你去安排一下,把船上货物都整理起来,等马荀回来,我们就装运货物进城。”

    乔志清对王树茂吩咐了一声,王树茂转身便去准备。

    “少爷,那我进城去了,你和玉婷小姐慢慢聊。”

    马荀看晏玉婷两眼放光的神情,知趣的退了下去,带着哑巴赶车进了城去。

    “哎,马荀,先等下……”

    乔志清还没开口,马荀已退的没有了踪影。回头尴尬的看着晏玉婷,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乔大哥……”

    晏玉婷咬着嘴唇动情的喊了一声,拉着乔志清的手就进了船舱里。

    乔志清在船舱里灰暗油灯的照射下,内心突然生出一种初恋的感觉,那时就像现在一样,因为害羞时常牵着恋人的小手,躲进无人的角落里亲热。

    晏玉婷更像是一个初尝禁果的少女,一进船舱便双臂环绕着乔志清的脖颈,香唇紧紧的吻在乔治请的嘴上,生怕一松口乔志清便消失了一般,可由于太过生涩,皓齿紧闭,把乔志清不老实的舌头关在门外。

    “乔大哥,以后不要再把我扔下好吗?你去哪里我都跟着你。”

    晏玉婷把乔志清推到了床上坐下,抬起腿在乔志清的大腿上坐了下来,上身紧贴着乔志清,两颗浑圆的胸乳透过衣衫不断的散发着它那无与伦比的弹性和幽香,引诱着乔志清的下半身瞬间硬了起来,紧紧的顶在晏玉婷的细臀之间。

    “傻瓜,大哥是去办正事了,等天下太平了,大哥就每天和你待在一起,你要大哥陪你多长时间都行。”

    乔志清温柔的抚摸着她的长发,细声安慰着。

    “可我一个人的时候就是止不住的想你,想要和你说话,想要抱着你,想要吻吻你。”

    晏玉婷忍不住把心里的话讲了出来,对于这个时代的女人,这些话已经很露骨了。晏玉婷说完后两颊滚烫,柔嫩的脸蛋搭在乔志清的肩膀上不断的摩挲着。

    “傻瓜,乔大哥答应你,以后一定抽时间多多陪你好吗?”

    乔志清终于忍耐不住身体的燥热,但一想到和曾国藩的赌约,还是尽力克制住自己的欲火,把晏玉婷从身上抱开。

    晏玉婷娇羞的垂下头,不停的摆弄着自己的手指,眼眸里充满了些许的失望。

    “那就这样,我还有事要忙,待会还要进城去了。”

    乔志清咬了咬牙,找了个借口走了出去。

    “乔大哥……”

    晏玉婷刚要挽留,见乔志清那么坚决,便生生的咽了下去,闷闷不乐的伏在了床被上,回想着刚才自己说过的话,不由的羞涩的红起脸来,连忙伸出玉手把小脸捂住。

    “东家,你怎么出来了?不多陪陪玉婷小姐?她念叨了你一天。”

    王树茂交代好了手下,见乔志清从床舱里出来,闷闷不乐的似乎藏着什么心事。

    “王大哥,你以前做镖师的时候虽然不是十分风光,但也是衣食无忧,吃喝不愁。如今跟着我整日里提心吊胆,打打杀杀,你就不后悔吗?”

    乔志清看着王树茂感慨了一句,如果当初与曾国藩没有那个赌约,也许做完这趟生意,自己还是那个整日里风流快活的乔家三少爷,而现在却在人生的轨迹上越偏越远。

    “东家说什么呢,你与我是拜把子兄弟,自然要兄弟齐心。我决定与你一起投军开始,就再没有后悔过,男子汉大丈夫,一辈子总要做一两件轰轰烈烈的大事,镖师的行当我早就做的不耐烦了。”

    王树茂面色坚定的回道。

    “那就好,你这么说我也就安心了,我们便在安庆迈出救国救民的第一步。”

    乔志清豪爽大喝一句,与王树茂的兄弟情义又亲近了几分。

第13章 暂居教堂

    马荀在安庆城里找了两个时辰,最后花了一百两银子才在城西的花柳巷里找了四辆马车,众人忙活了一晚上,才把货物全部转运进李约瑟的教堂里。

    教堂的地下室派上了用场,被茶叶和银箱堆的满满的,乔志清派了十几个士兵荷枪实弹的轮流在此防守,并吩咐王树茂带人在后院支起了帐篷,让大家轮流休息了起来。

    天亮时李薇儿起了个大早,好奇的看着乔志清和一帮人进进出出,显得很是兴奋,她从小就生活在教堂里,也没有多和外界的人接触过,见了众人也是十分的热情招待。

    “乔公子,你们这是要做什么呢?怎么搬进来这么多的东西?”

    李薇儿见乔志清休息了下来,走上前甜甜的问道。

    “薇儿,是你啊。我们是奉了李鸿章大人的命令前来保护教堂的,这样就不会再有乱兵骚扰你们了。”

    乔志清看着李薇儿微微一笑,并不告诉她实情。

    “原来是这样,真是太好了,这样我又可以和你在一起讨论文学了。”

    李薇儿高兴的搂抱住乔志清的胳膊撒娇起来。

    “你是谁啊?快把乔大哥的胳膊放开。”

    这时晏玉婷正好坐马车赶了过来,一进院便看见一个身穿洋服的女孩和乔志清拉拉扯扯,心里马上就泛起了酸意,不高兴的嘟起了嘴巴。

    “小婷,你过来了啊。”

    乔志清急忙和李薇儿分开距离,尴尬的低下了头。

    “这位姑娘是?”

    李薇儿粉额微皱,好奇的打量着晏玉婷,只见那姑娘典型的江南女子,身着小家碧玉的素色衣裳,娇纤的身材,瓜子的脸蛋,冰雪的肌肤,似水的眸子。静若西子,动如弱柳,泪光点点,娇喘微微,让人一见尤怜。

    “哦,忘了介绍了,她是我的妹妹晏玉婷。”

    乔志清苦笑着把晏玉婷拉到自己的身边。

    晏玉婷鼓了下小嘴,没好气的瞥了乔志清一眼。

    李薇儿轻笑着伸出手介绍道,“你好,我叫李薇儿,很高兴认识你。”

    晏玉婷“哼”的一声,把乔志清的胳膊挽了起来,故作娇气的说道,“乔大哥,我累了,我要睡觉。”

    李薇儿尴尬的收回了小手,侧头轻笑一声,大方的回道,“让晏小姐住我的房间吧,就在教堂二楼。”

    “这样最好,那就多谢李小姐了。”

    乔志清连忙道谢,晏玉婷却仍旧撅着嘴没有说话。

    李薇儿满不在乎,仍旧十分大度的带着乔志清和晏玉婷上了二楼。

    李薇儿的房间全是西式的装修风格,晏玉婷进去后好奇的打量了半天,突然惊叫了一声,把小脸紧紧捂住。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乔志清紧张的关心道。

    晏玉婷的小手直指墙上的油画,抱怨道,“乔大哥,你看那画上都是些什么啊,羞死人了。”

    乔志清定眼看去,不由的笑了出来,晏玉婷所说的是法国杰出古典主义画家安格尔的油画《泉》。画上是一位体态丰腴的躶体少女举罐倒水,丰乳肥臀清晰可见,画面很是唯美宁谧。

    “哦,对不起,这是我临摹的油画,多有冒昧了。”

    李薇儿连忙走过去把油画摘了下来,走出门去。

    晏玉婷红着脸,伏在乔志清耳边轻声抱怨道,“乔大哥,你干嘛要和这种女人交往,好不知羞啊。”

    乔志清耐心的解释道,“你李姐姐从小接触的都是洋人的文化,你要理解她才是,而且你以后也要跟她学习,不要总用封闭的眼光去看这个世界,这样你的人生会缺少很多的乐趣。”

    晏玉婷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有些崇拜的看着乔志清,不管什么事从他嘴里说出来都是那么的有道理。

    李薇儿刚走到门口,听到乔志清这么说自己,心里一瞬间便欢喜万分,犹如遇到了知己,在大清国女人都是以读书识字为耻的,正所谓女子无才便是德,更别说作出这般有伤风雅的油画,乔志清能够这么理解自己,确实出乎她的意料。

    “乔公子,dada刚才从府衙回来了,他说要见见你。”

    李薇儿在门口对乔志清甜甜的喊道。

    “好的,我这就去。”

    乔志清给晏玉婷铺好了床被,哄她睡觉后,小心的出门下了楼去。

    李约瑟正在院中,有些惊讶的看着来来往往手持洋枪的士兵,不悦的问乔志清道,“哦,上帝,乔公子,你带这么多士兵来我的教堂是什么意思?”

    乔志清走到他的身边,轻声安慰道,“李神父,你先不要激动,我把教堂的情况跟李鸿章大人禀告了,他才安排这些士兵来这里守卫教堂,他们只在后院活动,不会影响你传教的,如果你不愿意,我们离开便是。”

    “哦,是这样,感谢上帝,你们在这里待多久都没事。安庆的乱兵是越来越多了,昨晚我还跟戈登提到这件事,但他也是无能无力。”

    李约瑟一听脸上便乐开了花,连连同意乔志清的建议。

    乔志清说服了李约瑟,去了后院让马荀搭了一个帐篷,用木板搭了个小床,倒头便睡了过去。

    安庆府衙。

    刘铭传面无表情的在李鸿章的书房里坐着,李鸿章伏案批阅公文,一言不发。

    “大帅,我就不明白了,你怎么能让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筹建团练?真上了战场和长毛贼干起来,他还不吓得尿裤子了。”

    刘铭传在堂下坐了一上午,终于忍不住对李鸿章陈诉道。

    李鸿章放下毛笔,端起茶碗小呡了一口,平静的说道,“你说的老夫心里都明白,但是你的眼光要放的长远一点,要给年轻人建功立业的机会。乔志清是自筹粮饷和兵勇,他干的好了,便是我们的大功一件,他做的不好,对我们又没有损失,这样的买卖我们是稳赚不赔。”

    “可是属下担心他以后扩充了势力和我们不是一条心,大帅可不要忘了,乔志清可不是我们淮湘子弟。”

    刘铭传继续劝说。

    李鸿章有些微怒的扔下手里的奏章,训斥道,“刘麻子,你能不能抛开这些门户之见,大清国又不是只有湘淮两地,若是你不需要朝廷的银两,你随便筹建多少兵勇营队我都依你。我有些累了,你先退下吧。”

    “大帅……”

    刘铭传还想反驳,李鸿章已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刘铭传面色铁青,但又不能违抗李鸿章的命令,抱拳行礼后,躬身退了下去。

    “刘大人,大帅是怎么说的?”

    刘铭传刚出了府衙,轿旁的一个中年人便凑上前着急的问道。

    “大帅是被那小子给迷了心窍了,什么话也听不进去。”

    刘铭传愤愤的抱怨了一句。

    “刘大人,我们不能再拖延时间了,要不先下手为强,以乔志清通匪的罪名,硬抢了乔志清的武器和钱粮,料想他也不敢和大人为难。”

    中年人眼珠子转的飞快,给刘铭传出着主意。

    “此事先不可张扬,回军营再说。”

    刘铭传谨慎的环顾了四周,坐上轿子和中年人离开了府衙。

    乔志清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突然一股清香味扑鼻,只沁心扉,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睁开了眼睛,只见晏玉婷紧搂着自己躺在一边,小脸滚烫的瞪大着双眼。

    “你个小东西,也不多睡一会。”

    乔志清温柔的刮了下晏玉婷的小鼻子。

    “你不是说我是你的牛皮糖吗,当然是你在哪里我就粘到哪里。”

    晏玉婷俏皮的嘟囔了下小嘴。

    乔志清轻笑了下,抱紧晏玉婷,对着她的小嘴就凑了上去。

    晏玉婷身子一紧,气息渐酣,配合的轻启微唇,在乔志清的攻势下一张一合,娇喘嘘嘘。

    乔志清不老实的把手从晏玉婷的长裙下伸了进去,顺着晏玉婷光滑的大腿一直向上抚摸,最后隔着亵裤在她的私密处撩拨了起来。

    晏玉婷触电般夹紧双腿,紧贴着乔志清的身子不断蠕动着****,不一会便隐痒难忍到快要爆发的地步。

    “乔大哥,我要……?”

    晏玉婷梦呓一般喃喃自语起来。

    乔志清深吸了口气,笑了笑坐起了身子,捏着晏玉婷的小鼻子安慰道,“现在还不行,要是让你的姐姐知道了,还不把我杀了,等你长大了再说。”

    晏玉婷把脸埋在枕头下吐了口气,小手使劲的在乔志清的大腿上拧了一下,只疼着乔志清咧着嘴从床上跳了下去。

    乔志清故作嗔怒的摁住晏玉婷,在她的纤腰上挠起了痒痒,逗的晏玉婷咯咯直笑,差点喘不过气来。

    二人玩闹的功夫,帐篷外突然传来马荀兴奋的喊叫声,“少爷,好消息,家里来信了。”

    “信在哪里呢,快给我看看。”

    乔志清连忙从晏玉婷的身上下来,收拾了下衣冠,顾不得穿鞋便出了帐篷。

    马荀把信鸽从笼子里掏了出来递给乔志清,傻笑着提醒道,“少爷,你先把鞋子穿上呗,小心着凉。”

    乔志清手忙脚乱的,把信纸从鸽子的腿上取了下来,把信鸽和笼子往马荀怀里一塞,兴奋的跑回帐篷着急的打开信纸。

    “乔大哥,信上都说些什么?给我念念呗。”

    晏玉婷跟着乔志清高兴了起来,好奇的和乔志清挤在一起看着信纸。

    乔志清把她的小脑袋推到一边,大声读到,“三弟安康,离家已两月,不知你何事才能归家,大哥的病情开春后又重了一点,大嫂终日以泪洗面,家中光景一日不如一日,都盼你早日回家重振家中生意。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此次开科取士,我荣登榜首,夺得状元的名次,实乃我乔家光宗耀祖一大幸事,但奈何朝中贪官污吏横行,兄不屑与之为伍,恰逢延安府知抚之位空缺,兄特请陛下开恩,下放至此地为官,兄为官一日必将造福一方百姓,不日便从家启程赴任,盼弟平安,切勿念。兄,乔志远。”

    “中了,中了,我二哥中了状元。”

    乔志清把信读完,兴奋的大喊了一声,把晏玉婷抱住转起圈来。

    “延安府,延安府。”

    乔志清心里不断的默念着这个地方,脑子里忽然想起了什么。

第14章 交易

    乔志清吩咐马荀取了笔墨,给家中回了封书信,由于自己的毛笔字实在没法见人,所以就让晏玉婷代写了一封。

    晏玉婷虽然平时喜欢玩闹,但办起正事却是一点也不马虎,写的一手娟秀工整的蝇头小楷,只有十厘米见方的纸章,却写下五百个毛笔字,让乔志清惊讶不已,当真是个当秘书的材料,以后设计一套紧身的露胸小西装让这丫头穿上,下身再穿上一件刚盖住小屁屁的超短裙,配上黑色的镂空丝袜包裹着大腿。一弯腰一挺身,便春光尽泄,想想就让人浑身燥热。

    乔志清在信中给家中报了平安,并没有提及自己的计划,只推脱江南长毛贼作乱,商路受阻,一时还无法回家。信中特意提醒二哥上任后要当心饥民造反的问题,陕北这快土地贫瘠鸟不拉屎的地方,从古到今都是生产反贼的基地。

    长江以北的捻军锋芒正锐,势力范围波及皖、豫、鲁、苏、鄂、陕、晋、直(冀)八省,人数达到数十万人,比起太平军有过之无不及,延安府上任知府就是因为镇压灾民造反不利被朝廷革职查办。

    古代的信息传递不便,在外面做生意的人一般都会圈养信鸽,从南北两地往返也就两天的时间,但对于乔志清,这样的速度还是太慢了一些,做生意还凑合,要是碰到战事,很容易因为情报沟通不畅,让对手钻了空子,乔志清不得不在这方面动起了脑子,暗暗下决心一旦条件成熟便把美国的莫尔斯电报引进过来。

    众人休整了一天,第二日天刚亮乔志清就吩咐了王树茂和马荀各领了十个手下,荷枪实弹的出了城去,在安庆城的附近村庄招募士兵,每个人随身还携带了招兵的布告张贴,对每个村子的壮劳力都进行动员和宣传。

    乔志清则到仓库中取了一块茶砖,让哑巴赶着马车又去了安庆府衙中。

    由于李鸿章的任命状已经下达,城里的各处都张贴者乔志清的画像,守卫府衙的门子对乔志清立马客气了三分,爷长爷短的舔着脸叫着。

    乔志清也十分的大方,一出手便掏出了十两银子给门子分发了下去。

    乔志清进了府衙,并没有去面见李鸿章,而是让下人带着去了戈登的东厢房里。

    由于天刚刚才亮起来,戈登还没有起床,门口伺候的丫鬟通传了半个时辰,乔志清才得以进屋。

    “这不是新上任的乔大人吗,怎么会有空来我这里,快请坐,请坐。”

    戈登并不明白湘军的建制,跟所有打交道的将领都称大人。

    “我来是和戈登上尉谈一笔买卖的。”

    乔志清端正的在茶桌前坐了下来,吩咐丫鬟烧一壶开水上来,用英语和戈登交谈起来,一方面是向戈登示好,一方面也是怕隔墙有耳,和戈登的谈话被人偷听了去。

    “生意?哦,不不不,乔大人,你也许不记得了,我只是在军中负责勘测事务的,并不做生意。”

    戈登漱了漱口,意外的看了乔志清一眼,神色果然亲和了许多,用热毛巾敷了敷脸,在乔志清的对面坐了下来。

    “戈登上尉可认识这是此物?”

    乔志清轻笑了一声,从怀里摸出益阳的砖茶,在上面掰开了一些放进了茶碗里,端起丫鬟刚刚递上的热水,冲泡了一碗,把剩下的砖茶递给戈登。

    戈登拿起砖茶对准大鼻子嗅了嗅,不住的夸赞道,“好茶,好茶,真是芳香扑鼻,比李鸿章大人送我的信阳毛尖还要清香上一些。”

    乔志清笑着介绍道,“那是自然,这种茶叶都是在谷雨前后采摘,经过十几道工序才做出来,所以又称作雨前茶。因为它便于运输和保存,所以在很早的时候就远销海外,而且价格不菲。”

    “乔大人是什么意思?不妨直说。”

    戈登闻着满屋子四溢的茶香,忍不住端起泡好的茶碗小呡了一口,夸赞不已。

    乔志清微笑着与戈登商议道,“我知道上尉此次前来安庆是和李大帅商议军火采购的事情,您也知道,我这个临时插队的“清字营”可是爹不要娘不疼的私生子,吃喝都得凭自己,李大帅不会给我发一颗弹药。所以我想用这些砖茶和你换一批军火,你把这些砖茶贩卖到欧洲,中间可是有很大的利润,这算我和你私人之间的交易。”

    “哦?这个不难,不过以我的能力只能提供给乔大人一些枪械弹药,火炮军舰可是办不到的。”

    戈登显得很有兴趣,乔志清给出的条件很有诱惑力,当时中国内乱,与西方的茶叶贸易也受到影响,所以一度把茶叶的价钱哄抬的很高。

    “这些就足够了,我只需要一千支步枪,十万发子弹,这些对于上尉先生应该都不是什么问题吧。”

    乔志清报出了自己需要的枪弹数量。

    “噢,上帝,这还不算多,你要知道,你的李大帅也仅仅向我预购了两千支枪,他可是要分发给十个营的军士。”

    戈登闻言惊呼了一声。

    乔志清轻松一笑,继续讲道,“据我调查现在中国出口到西方的益阳黑茶每斤都在二两白银左右,我可以用半价和上尉兑换这批军火,也就是说上尉可以在中间获取七千两白银的利润,而且我保证这是与上尉的第一次交易,但却不是最后一次,以后数量会越来越多,我想这样上尉应该没有问题了吧。”

    清朝时购置的洋枪一支在十两银子左右,但子弹却不是很贵,一两银子却可以购置四百发子弹。

    戈登在心里暗自盘算了一下,终于耐不住诱惑点头答应道,“好吧,一切都依乔大人所说,我来想办法把军火运过来。不过我与李大人是在上海交货的,我们也必须在上海交货。还有,你必须先预付给我一半的茶叶,这样我才有资金运作这一件事情。”

    “成交,合作愉快。”

    乔志清想也没想就举起手和戈登紧紧握住。

    戈登对这个通晓西方礼仪和语言的年轻人很是喜欢,故作玩笑的问道,“乔大人就不担心我拿了茶叶不付给你军火吗?”

    乔志清淡然一笑,自信道,“我了解戈登上尉的人品,您不是那些贪图小利的人,况且这只是一笔小生意,以后我们还有更大的生意合作,所以我不需要担心。”

    戈登大笑了一声,欢快道,“今天和乔大人的谈话真是太高兴了,你们中国有句古话,叫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也会尽力给你弄来两支阿姆斯特朗火炮,作为我们友谊的开始。”

    “那真是再好不过了,还有个问题是您打算怎么运走这批茶叶,要知道那可不是个小数目。”

    乔志清有些疑惑的看着戈登。

    “这个不是问题,我的铁甲舰刚刚护送李大帅回来,就停泊在城外的渡口上,你运送到那里就会有人接受的。”

    戈登很轻松的耸了耸肩膀。

    “原来如此,怪不得李鸿章回来的这么快,原来是有洋人的炮艇护送,这老东西还挺会享受的。”

    乔志清暗暗在心里鼓捣了一句,便起身和戈登告辞。

    “那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戈登兴奋的翘了翘嘴边的小胡子,又与乔志清握了握手。

    乔志清出了府衙便直奔教堂,安排手下从仓库里整理出七千斤的茶叶,足足装了四马车,由自己亲自押运到了城外的渡口。

    铁甲船边上,正有一群民工往船上搬运着箱子,一个穿西装打领带的假洋鬼子带着五六个壮汉在一旁监工,不时挥舞着手中的鞭子抽打在民夫的身上。

    一个上了年纪的民夫被鞭子抽在身上,一下脚步不稳,把肩膀上扛的箱子摔在了地上,里面的字画古玩滚落了一地。

    假洋鬼子这下更像是疯狗一般,上前便把老民夫踹到在地,身后的五个壮汉跟着也冲上前,对着老民夫使劲的挥舞着手中的鞭子,拳打脚踢。

    乔志清一切都看在眼里,愤怒的咬了咬牙,走上前对那群疯狗大声喊道,“你们这里谁是管事的,我是来给戈登上尉送茶叶的。”

    假洋鬼子和壮汉们停止了殴打,斜着眼从老民夫的脸上踏过,晃着脑袋对乔志清嚷嚷道,“你就是乔志清吧,我家洋大人可都交代了,有七千斤的茶叶要运过来,分量都够不够啊?”

    乔志清再也控制不住心里的怒火,一把拉住假洋鬼子脑后的大辫子按在地上,大吼道,“你他娘的瞎了狗眼了,敢对本军爷这么说话,你最好仔细称上一遍,要是短缺一两,本军爷便倒赔你十两银子。”

    假洋鬼子身后的壮汉撩起袖子便想动手,乔志清的手下立马拉开了枪栓齐刷刷的把枪口对准了过来。

    五个壮汉见此情景惊得一身的冷汗,腿一软便跪在了地上大声求饶。

    假洋鬼子也连忙换了口气,哀求道,“饶命啊爷,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小人吧,这些茶叶,小人立马给您装上船。”

    乔志清这才松开了手,把假洋鬼子踹在一边,吩咐道,“算了吧,爷就饶你这一次,别以为你跟了洋鬼子当狗,就可以为所欲为。生意归生意,这批茶叶你还是给爷称上一遍,爷可不想落下奸商的骂名。”

    “爷,真不用了,这点事情小人还是可以做主的,小人就不浪费爷的时间了。”

    假洋鬼子舔着脸打开手中的扇子,给乔志清卖力的扇着,连忙吩咐手下把茶叶装上了船。

第15章 招兵

    乔志清走上前把老民夫扶起,在假洋鬼子搭建的遮阳篷下坐好,从怀里掏出金疮药给他包扎起伤口。

    “好少爷,不用管我了,别把这些药都糟蹋了。”

    老民夫感激的说不出话来,两行浑浊的眼泪直流。

    “不妨事的,老人家,你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还出来干活?”

    乔志清关心的问着,又吩咐假洋鬼子取来了茶水给老民夫倒上。

    “老汉今年有七十了,本来儿孙满堂,家中在城边上还有几亩薄田,日子也过得去,谁想去年湘军攻打安庆,家里的人在那场战祸中都走了,就剩下老汉一人。”

    老民夫讲着讲着便越发的悲恸起来,几度哽咽。

    乔志清听完心里万分的惆怅,对着江面便大吼了一声,吓的假洋鬼子连忙跪在地上惊恐的询问着,“爷,您这又怎么了?”

    “曾家狗贼,我乔志清今生必欲除你而后快。”

    乔志清暗暗在心里发了个毒誓,一定要抢在曾国藩前面拿下南京城,不能让安庆城的悲剧再次上演。

    假洋鬼子当然猜不到乔志清心中的想法,只是看他脸色一会晴一会暗,眼中不住的透着杀气,以为是乔志清要加怒自己,所以头也磕的更勤快了一些。

    时至下午,有越来越多收工回家的民夫聚集了过来,围在乔志清的身边窃窃私语。更有几个和老民夫相熟的年轻人愤怒的看着假洋鬼子,上前就想揍他一顿。

    乔志清料想到这些民夫,一定是平时憋了一肚子气敢怒不敢言,正好是自己鼓舞人心,在安庆城招兵的好机会,于是找了个桌子站在上面对众民夫大喊道,“兄弟们,同胞们,如果不是今天来码头运送茶叶,我乔志清也不会知道大家的日子过的有多难,平日里被克扣工钱也就算了,还要受这些狗东西的打和骂,大家说这样的日子我们还愿意过下去吗?”

    乔志清的呐喊声在码头四处传播,周围已聚集了上百个民夫,全部都是义愤填膺的表情,高举着双手大声怒喊道,“不愿意,不愿意。”

    “对,不愿意,没有人生下来就喜欢被别人欺负,被人当奴隶一样使唤,那么大家想不想过一种有尊严的日子?”

    “想,想,想。”

    码头上民夫的情绪完全被乔志清调动起来,欢呼声此起彼伏。

    乔志清微笑着环顾着众人,示意人群安静下来,继续讲道,“如今我们大清朝内忧外患,正是我们男儿立功发财的好时候,我乔志清奉李鸿章大人的命令筹备团练,若是兄弟们相信我乔志清,就跟着我乔志清干。我向兄弟们保证,每个月的饷银最少五两,上了战场要是打了胜仗还有更大的奖赏,大家有人愿意吗?”

    “天啦,五两银子呢,顶的上咱们半年的收入了。”

    “是啊,乔大人看着就是个好官,不会亏咱们的。”

    “对,跟着乔大人当兵去,也省的受着窝囊气了。”

    “对,当兵去,我们一起去。”

    “……”

    人群里议论纷纷,不一会儿便有大半的民夫高呼着,“我愿意,我愿意。”

    乔志清满意的点了点头,等所有的茶叶都装上铁甲船,这才放走了假洋鬼子,给老民夫留了些碎银子安顿妥当,便带着手下和一大群民夫回了教堂。

    此时已将近傍晚,王树茂和马荀也带着人马返回,只是每个人都的一脸不快,见乔志清带着这么多的人返回,都是一脸的惊诧。

    “少爷,你从哪里找来这么多人啊?”

    马荀连忙跑过来招呼着众人登记造册。

    “码头遇上的,你和王大哥的情况怎样?招来多少的兵勇?”

    马荀脸色一红,垂头丧气的回道,“别提了,安庆城周围方圆一百里都荒无人烟,好不容易找到村子,里面却都是些老幼妇孺,我只招来了几个沿途讨饭的,实在没脸见少爷。”

    王树茂则一声不吭的立在一旁,低着头喘着粗气。

    乔志清轻笑了一声,安慰他俩人道,“你们的情况我都猜到了,安庆城刚刚遭受战乱,人丁稀少也是正常的,别灰心,我们再想办法。”

    马荀和王树茂点了点头,下去招呼众民夫去了。

    乔志清交代马荀和王树茂,凡是十五岁以下,四十岁以上的男子皆不能参军。众人忙到了天黑,一共登记造册一百三十个人,全部都是青壮年的汉子,由于长期在码头干苦力,身材都十分的强健。

    没有选上的民夫皆是一脸的苦丧,乔志清笑着安慰了众人一番,吩咐伙房做了大锅的米饭,让大家吃饱了再自行离去,选上的民夫用过饭后全部留了下来,排好了队伍等候乔志清的训话。

    乔志清昂首阔步的上前,出人意料的给众民夫弯腰鞠了一躬,大声的讲道,“首先感谢大家对我乔志清的信任,来我‘清字营’当兵,我代表‘清字营’的所有老弟兄们欢迎大家。”

    众民夫皆是受宠若惊的感觉,在以前哪有乔志清这样大的官爷给自己鞠躬行礼,心里一下子温暖了许多,全都高声欢呼了起来。

    乔志清顿了顿,等大家安静下来,接着讲道,“你们可能还不适应军官给手下鞠躬的感觉,我想说的是,在我们‘清字营’,这种感觉以后将会变成一种习惯。但凡是加入我们‘清字营’的人,都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异姓兄弟,谁要是敢自恃身份欺负兄弟,我乔志清第一个不饶他。”

    众民夫从未像今天这样感动,全都含着泪高声呐喊着,“好,好,好。”

    乔志清满意的点点头,让马荀带人抬了一箱银子上来,当着众民夫的面打开。

    众人皆是错愕的表情看着乔志清。

    乔志清笑着说道,“我知道大家里面有很多人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人,所以我决定提前发给大家一个月的响钱,大家拿了饷银回家安顿一下,明日一早便在这里集合,我们正式开始军事操练。”

    “乔大人英明,乔大人英明。”

    不知道谁在人群里喊了一句,众人便跟着都高喊了起来。

    乔志清笑着摆了摆手,让马荀按照花名册上的人名,挨个点名发下银子。

    这时王树茂有些顾虑的跟乔志清谏言道,“东家,这些银子都是兄弟们用性命抢来了,你就不怕这些人拿了银子明天不来了吗?”

    乔志清自信一笑,跟王树茂打赌道,“王大哥,我们来打个赌,要是明天这些民夫少来一人,你便能随意喝一个月的酒,要是他们都来了,一个都不少,你便戒酒一个月,这样如何?”

    “成交,东家可不能反悔?”

    王树茂傻呵呵的笑了一声,为了喝酒的事,乔志清一路上可没少提醒过他。

    “当然不反悔,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乔志清自信的耸了耸肩膀,没有人比乔志清更明白当兵的人需要什么,一个是军饷,但比军饷更让人舒服的就是尊严。

    等民夫们领完饷银都散了去,乔志清和王树茂,马荀三人连夜制定出‘清字营’的人员编制,操练章程,和军规军纪。

    乔志清并没有遵循湘军的旧制,而是结合现代陆军“三三制”原则进行了一些改动。

    “清字营”分四级,营、哨、联队、队。设营长一名,副营长两名。营下分四哨,每哨设哨长一名,副哨长一名。哨下分三联队,每联队设联队长一名,副联队长一名。联队下分三队,每队设队长一名,副队长一名,兵勇十人。

    操练章程完全按照现代步兵的方法进行,先进行队形操练,再进行战术战法和体能操练。

    军规军纪整理出五条,烧杀抢掠者斩,****妇女者斩,临阵退缩者斩,违抗军令者斩,私吞战利者斩。

    三人商议完毕后,各自回了帐篷抓紧时间小憩了一会,乔志清独自一人睡在床上,右眼皮直跳,辗转反侧就是不得入睡。忽然想起原来一天都没有见到晏玉婷的面,也不知道这个小丫头在忙些什么,竟没有过来纠缠自己。

    天色将明,乔志清突然胸口一紧,暗叫一声,“糟糕,出事了。”一个鲤鱼打挺就站起身来,披上衣服就朝教堂的二楼奔去,到了晏玉婷的房门口,不假思索的便推门而入。

    “啊,有贼。”

    房间里传来了一声惊呼,乔志清急忙上床堵住了她的嘴巴。

    “嘘,别喊,是我。”

    乔志清小声安慰着床上的女子,并掏出胸前的洋火点燃房里的煤油灯。

    在煤油灯的照射下,乔志清这才看清楚,床上躺着的正是自己惦记的晏玉婷,只见她光裸着身子呆愣的坐着,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的惊恐中恢复过来。

    乔志清心跳加快的盯着晏玉婷的胴体,虽然以前挑逗过晏玉婷几次,但都是隔着衣服,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赤裸裸的相对过。

    这小丫头的肤色极白,像是在牛奶里浸泡过一般。她的小白兔虽说刚刚生长,但却弹性十足,丰盈可爱,更有两颗小樱桃点缀其上,鲜嫩欲滴,让人忍不住想轻轻的含在嘴里。

    晏玉婷对着乔志清愣了半天,这才反应了过来,急忙拉起被子把自己的身子捂住。

    “乔大哥,你干什么呢?深更半夜的差点吓死我了。”

    晏玉婷嘟囔着小嘴抱怨了一声,不知道是羞涩还是生气,小脸涨的通红。

    “没事了,一天没有见到你,我还以为你走丢了。”

    乔志清松了口气,背对着晏玉婷在床边上坐了下来,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也许是自己压力太大,过于焦虑了。

    “乔大哥,我就知道你心里有我。”

    晏玉婷听乔志清这么一说,心里便似蜜一样的甜,脸上更是乐开了花,躲在被窝里咯咯直笑。

    “哦,对了,你李姐姐呢,怎么没见她和你住在一起?”

    乔志清忽然记起这是在李薇儿的房间。

    晏玉婷愣了下神,回想道,“你这么一说倒是提醒我了,中午的时候李姐姐就出门去了,说是要到街上买些笔墨纸张教我作画,我一直等到晚上都没有见她,自己一个人就先睡过去了。”

    乔志清心里咯噔一下,暗叫几声,“坏了,坏了,一定是出事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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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末之雄霸天下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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