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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大小三狼     玄仙圣王txt下载     玄仙圣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一九六:得道失道,醉翁之意【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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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秃岭只一色,空山共氤氲。

    造化之域的夜,笼罩在山岚赤烟中,月色迷蒙,流沙轻舞。

    禁元伞下,天翊同武忘皆处于昏迷,之前与万家之众的一战,两人已是拼尽全力。

    伴随着“凝魂复元丹”入腹,两人的伤势正飞速恢复,体外的刀痕剑迹消失不见,体内的元力渐趋充盈,受损的魂识亦是得到修润。

    有此八星品阶的圣丹借以疗伤,两人即便是身处九曲黄泉,也不见得无力回天。

    虽有禁元伞的防禁之力,此刻千钰等人依旧牢牢将天翊与武忘护住,神色中浮掠着担忧与警惕。

    自从离开陨星城后,麻烦便不断上门,先是遇见玄冥谷众,继而又是万家之人,没人知道后面还有没有更多的敌人找来。

    南宫盈盈柔情款款地回望着昏沉不醒的武忘,余光中,可见天翊静躺在一旁。

    她撇撇嘴道:“之前这些人,全都是冲着不忘来的。他身怀五行封天印,并且仇杀了万家之人。”

    说到这里,南宫盈盈突然顿住,顾盼下,但见众人皆以一副怪异的目光盯着她。

    史大彪摇了摇头,轻叹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内怀怨结,故名为恨。”

    众人并未理会史大彪的“疯言疯语”,反是极为在意南宫盈盈适才之言。

    幻茵道:“南宫大小姐若是觉得不忘拖累了你,大可带着你的武忘哥哥离去便是。”

    千叶道:“茵儿说的没错,我们随同不忘一路走来,淌过腥风血雨,见过朝阳甘露,有同甘自当有共苦。”

    千钰道:“不忘杀人,自有他的理由,就如他所说,那些人该死!”

    小笨与小貂同时瞪了南宫盈盈一眼,鄙夷之意再明显不过。

    幻羽道:“不忘当初若想杀我,他手中的衍棍不会在我喉前三分处落停。”

    慕青青未做回应,她瞄了眼南宫盈盈,回头之际,神情中满含轻蔑。

    见得众人这般言行,南宫盈盈气得面红耳赤,她可是“大名鼎鼎”的南宫小魔女,什么时候被人如此“照顾”过?

    她不知道天翊与武忘之间有何关系,她只是容不得别人从她的身边“夺走”武忘。

    南宫盈盈气急败坏,怒道:“若是没有凝魂复元丹,他会死!”

    她瞅了瞅天翊,又望了望撑在天穹上的虚幻大伞,再道:“若是没有禁元伞,你们也会死!”

    千钰愤而起身,一股柔和的元力加持在天翊身上,接着顺势将其揽到怀中。

    “打开禁元伞的防护,让我出去,不忘服用的凝魂复元丹我以后会加倍还你!”

    千钰抱着天翊,看也不看南宫盈盈。

    南宫盈盈撅了撅嘴,轻一挥手,顿将禁元伞的防护打开,千钰要离开,她自是不会拦阻。

    见状,千钰身姿一展,抱着天翊飞出了禁元伞的防护范围。

    紧随千钰之后,幻茵、千叶、幻羽、慕青青、小笨、小貂皆是愤怒离去。

    出了禁元伞,千钰等人连从那些陨落的万家之人身上剥下了“琉璃袍”,接着穿于己身。

    琉璃袍具有疏火、逼火功效,这点眼力千钰等人还是有的。

    见得众人这般轻而易举便化解了“难处”,南宫盈盈的柳眉都已倒竖,小嘴不由嘟得更高。

    眨眼间,便只剩下史大彪一人尴尬地望着南宫盈盈。

    南宫盈盈道:“史大彪,你还留下来干嘛?你也走啊!走啊!都走!我只要武忘哥哥。”

    说着,她低眼看了看武忘,眼睑内积蓄了许久的泪水,终是夺眶而出,顺着面颊哗哗流过。

    史大彪苦涩笑了笑,离去之际,有语绕空而来:“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南宫盈盈未做理会,含情脉脉地看着武忘,看着这一个让她魂牵梦萦的人。

    月华如流水一般,静静地泻在流沙飞石上,薄薄的赤雾弥散在夜色下,笼罩的是轻纱般的造化一域,又或是红尘一梦。

    南宫盈盈三两激语下来,逼得千钰等人纷纷离去,不知是“众叛”?还是“叛众”?

    没多久时间,南宫盈盈的情绪已是平复下来,在她的心里,可没有“得道”与“失道”的概念。

    她身为南宫阁的掌上明珠,从小便处于“众星捧月”中,向来只有别人来讨哄她,哪有她去顾忌别人感受的时候?

    夜至下旬,孤月西沉。

    千钰等人围坐成一圈,紧紧将天翊护在其中。

    辰南子道:“小子,你到底打算装睡到什么时候?为了对付那万通,我这把老骨头都快散架了,那颗凝魂复元丹的药力我就笑纳了。”

    沉寂片刻,天翊道:“辰老,之前多谢了。”

    辰南子道:“你若是要谢我,那报酬可高得离谱,你现在怕是负担不起。”

    天翊坚道:“总有一天,我负担得起!”

    辰南子道:“那好,我等着那一天的到来。对了小子,杀那万通,大多都是我出的力,你为何还装作重伤不醒?”

    之前为了对付万通,天翊幸得进入与天地之力共鸣的状态,最后的那一剑,可不是简简单单的一剑。

    那一剑,是由伪神器“花醉”激发而出。

    那一剑,调集了周围万般灵力,携天地之威而出。

    那一剑,是由辰南子这样的“大能之辈”,亲自把持而出。

    种种因素叠加,造就了那“惊世骇俗”的一剑,万通能死在这一剑下,也算不冤。

    杀了万通后,天翊竟是控制着花醉的剑芒将己身包裹,而后飘飘而落,俨若一副受了重伤奄奄一息的架势。

    对此,辰南子极为不解。

    要知道,众人在见到天翊那般模样后,无不提心吊胆,好一阵担惊受怕。

    武忘更在磅礴怒意的驱使中,与万剑爆发惨烈至极的战斗,虽是杀了万剑,却也落了个遍体鳞伤的下场。

    这样的结果,在辰南子看来,本是可以避免的。

    听得辰南子这般疑问,天翊悠悠一叹,应道:“他需要成长!”

    简简单单几字,顿使得辰南子如梦初醒。

    沉默,沉默了好半响,辰南子方才开口道:“小子,我发现我越来越看不透你了!”

一九七:凡所有相,皆是虚妄【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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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曙光初现,天光渐明。

    造化之域,天与地的界限好似永远都处于朦胧中。

    天是赤的,地是赤的,流沙飞石也在赤风中摇曳翻转。

    禁元伞下,武忘气息平稳,紧闭的双眸缓缓睁开,一张焦切与欣喜的脸庞映入眼幕。

    南宫盈盈道:“武忘哥哥,你醒了!你体内的伤势都好了吗?”

    让南宫盈盈始料未及的是,武忘开口的第一句话竟是:“老大,老大怎么样了?”

    武忘一边焦急地询问,一边站起身来,两目延展,但见禁元伞内,空无他影。

    此时,伞外不远处,千钰一群人身着统一“琉璃袍”围坐在一起。

    武忘眉头紧皱,连问:“盈盈,怎么回事?他们怎么都到禁元伞外去了?老大呢?”

    说话之际,他已飞驰出去,掠影叠空。

    此时,南宫盈盈那满心委屈没了诉说之处,泪珠直在眼眶中打转,俨若一副泫然而泣模样。

    昨夜之事,她并不认为自己有错,玄冥谷众与万家之人的确是因天翊而来,她说的不过是事实罢了。

    众人只道她在埋怨天翊,觉得天翊拖累了大家,却未曾有人细细考量,以她之身份,会担心这点“拖累”?

    偌大南宫之地,还没她南宫盈盈惹不起的人,她就是只身前往九幽涧、玄冥谷,也无人敢动她一根汗毛。

    普天之下,有能力承受南宫阁震怒的势力,屈指可数。

    武忘的离去,顿使得南宫盈盈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觑着红裀赤袍,泪盈眸。

    见得武忘驰来,千钰等人纷纷起身而立。

    幻茵道:“武忘,你过来干什么?赶紧跟着你的盈盈妹妹回南宫阁去吧,天下间,绝无追杀之人敢去那里撒野!”

    幻羽瞪了幻茵一眼,他身为兄长,自是见不得幻茵这般曲直不分。

    南宫盈盈人称“南宫小魔女”,幻茵却也有着“天幻小魔女”的名头。

    以前幻茵处处针对天翊,可直到天翊离去,她方才发现,自己不过是在掩饰内心那“胆怯”的爱意罢了。

    “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

    这样的形容,用在幻茵身上或许更显贴切。

    武忘一愣,满脸茫然,幻茵这“劈头盖脸”的一顿喝斥,直让他身陷在云雾朦胧之中。

    他未作回应,连朝着天翊望去,此刻他的心,尽系在天翊的安危上。

    感受到武忘的气息后,天翊缓缓睁开双眼,惺忪之态若一副大梦初醒模样。

    武忘箭步上前,急切道:“老大,你醒了!你的伤势如何?”

    天翊会意一笑,回应道:“放心吧,我没事。”

    辰南子连连感叹:“这小子,佯装受了重伤,演得可谓是声情并貌、入木三分!”

    于此之际,众人已是纷纷涌到天翊身旁,呢喃软语不绝于耳。

    ......

    感受到众人的关切,天翊心间升起一股暖意,好一番言说方才平息掉众人的担忧。

    .......

    此时,南宫盈盈一人撑着禁元伞,含委带屈地望着天翊等人。

    武忘稍一思量幻茵适才之言,事中缘由已是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他望了望她,继而撇开视线。

    南宫盈盈一怔,自武忘的眼中,她看到了一种漠视,她可以不在乎其他人对她的看法,但她绝对无非忍受武忘对她的淡漠。

    风动,凄凄然,撕裂了“伤口”,溅起滴血的情思。

    泪如雨下,湿了脸颊,滴落到衣襟,泛出一片情殇。

    南宫盈盈的哭,无声,却给人一种声泪俱下的感觉。

    天翊顿了顿,关于昨夜之事,他自是再清楚不过,众人为了他,纷纷同南宫盈盈“倒戈相向”。

    他很愧疚,所以他开口言道:“盈盈,我们要动身了!”

    说着,天翊对着南宫盈盈真挚一笑,顺势望了望远方,那里,正是造化之域的核心之地。

    南宫盈盈抽泣着,掩手抹了抹眼泪,哽咽道:“不忘,我不需要你的好心,你们走你们的,我走我的!”

    天翊苦笑着摇了摇头,继而率先提步离去,他知道南宫盈盈不会离去,或者说她不会离武忘太远。

    众人神情复杂地瞅了瞅南宫盈盈,继而紧随天翊而去。

    小貂与小笨顿了顿后,对着陨落的万家之人进行了一番大肆搜刮,而后方才欣然离开。

    就如天翊所猜测的一样,南宫盈盈就地呆愣了一段时间,便尾追在众人身后不远,不折返离去,却也不靠近。

    .......

    日渐中行,造化之域的炽热变得更为激烈,萦绕在周围的火灵之气,也越发变得狂暴不止。

    武忘早在离去之际便是寻了件“琉璃袍”穿上,不得不说,此衣的规避效果确实不错,那作侵袭而来火灵之气,根本入了体,便顺滑流走。

    走着走着,天翊突然停下了脚步,神色变得凝重无比。

    辰南子苦苦一叹:“小子,这一次这麻烦,可比万通要强上不少啊!”

    千钰道:“不忘,怎么回事?怎么不走了?”

    众人四顾片刻,发现并无异常后,纷纷将目光注视到天翊身上。

    天翊道:“这一次有大麻烦了!”

    他只感到前方有一股强大气息横住去路,却不晓其具体实力如何,不过有一点天翊很确定,那人的实力强于他所交过手的任何一个。

    史大彪道唉声叹气道:“造化之路,岂是那般好走?此一途,穷险极恶,大彪只叹还未渡尽红尘啊!”

    天翊道:“造化可行,红尘可渡。大彪兄终有一日,能见得那彼岸之花。”

    史大彪道:“彼岸之花?那是什么花?”

    天翊笑道:“那是一株长着因果的花!”

    说着,天翊意气风发而去,惟余下众人瞠目结舌一脸茫然。

    史大彪沉思片刻,一抹明悟涌上脸颊,他看了看众人,自得道:“哈哈!怎么?都傻愣着干嘛?还不遁寻因果而去?”

    史大彪大笑,仰天大笑,打从他有记忆开始,他便没有这么畅快过。

    没人知道,史大彪的骨子里也有着一股“傲气”,他之所以疯疯癫癫,半醉人世,只是没有遇见能与他心中那一股“傲气”相匹配的人罢了。

    伴随着朱雀城外与天翊的偶遇,他似乎找到了那个人。

    众人浑噩了好半响后,方才朝着天翊与史大彪追去。

    见得天翊与史大彪道说些玄妙之语,武忘的脑海中追忆不断,心道:“老大还是当初的那个老大!”

    当初还在狂客学院时,天翊时不时地便会将“玄妙”挂在嘴边,现在天翊虽是“铅华洗尽”了许多,但本性却未改变。

    天翊的“能说会道”,已由最初的言道于表,开始朝着内敛于心转变。

    此刻,众人的神情皆变得凝重不已,不知那被天翊都称之为“大麻烦”的麻烦,到底有多麻烦?

    不多时,天翊再次驻足不前,他的目光直直朝着天际望去。

    众人落停后,纷纷展目,这一看,面色顿变。

    只见那赤色氤氲中,一名男子悬空而立,他身着一袭蓝色星点长袍,两眼余角处刻画着诡异的火焰印纹。

    众人感知不到男子的气息,可身子却不由自主的打起寒颤来,仅此一点便能看出,这一名男子,很强!

    男子阴冷一笑,视线牢牢锁定天翊,说道:“不忘小哥,你觉得此路你还走得过去吗?”

    话语刚一落地,周遭无端拂过一抹幽风。

    风过,氤氲消散,男子的身影更为清晰地显露在众人的视线中。

    辰南子连忙传音于天翊:“小子,九劫巅峰,半只脚已踏入炼虚。”

    他所说的,自是指的眼前这男子的实力。

    天翊顿了顿,望着男子道:“幽皇阁下,此路既是被称之为路,不忘自是能走得过去。”

    “哦?”男子微诧,低眼看了看腰间的那一枚幽令:“既是如此,那你大可试试,且看这在你眼中被称之为路的路,是否可走?”

    言落,异变突起,这一方天地突然陷入阴暗的笼罩中。

    阴风飒飒而起,黑雾漫漫而飘,耳畔响起恶鬼穷魂的哭泣声,闻之令人心胆皆颤。

    荒寂的造化之域,在阴冷肃清的天光下,生出无数诡秘暗影,远远望去如同幽森的亡灵火焰,生生不息,令人怯而生畏。

    原本的流沙飞石匿了踪迹,原本的赤色氤氲消而不见,惟独剩下一条甬道在阴云密布下晃荡,像是通往无尽黑暗的最深处。

    辰南子急切道:“小子,这是炼虚成境的偏门之道,是幻境!”

    天翊顿了顿,反问道:“辰老,你以为我已深陷其中了吗?”

    说着,天翊一步踏出,同时厉喝出口:“幻路为路,幻路非路,路在脚下!”

    伴随着话语落地,那掠动的阴暗鬼魅,顷刻间便作烟消云散。

    男子还是那男子,悬停在空的妖异男子。

    造化之域还是造化之域,赤色氤氲弥漫的造化之域。

    此时,千钰等人皆处于一种浑噩中,许是陷入那可怖幻景中而无法自拔。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这其中却有一人是个例外。

    史大彪神色自若,双眸清澈无比,喃喃道:“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方为实!”

    他之喝声一起,千钰等等纷纷从迷蒙中清醒过来,当见得周遭景象后,众人的额头已是冷汗淋淋。

一九八:韬光晦迹,深藏不露【求订阅】

    炼虚成境,炼虚境炼气士的标志。

    妖异男子距离炼虚境虽还差那一步之遥,但辅以九幽教的卓殊功法,却能使得他以九劫巅峰实力将之施展。

    适才那雾惨云昏、白日为幽的一幕,直让千钰等人深陷恐惧而无法自拔。

    好在史大彪一语道破虚实,其言:“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方为实。”

    众人突闻此声,虽不明言意,却如甘露入心,也似醍醐灌顶,顿从那阴冷幽朔中醒转过来。

    天翊饶有深意地看了看史大彪,史大彪回之一笑,若一副漫随天外云卷云舒模样。

    妖异男子惊至色变,无论是天翊还是史大彪,皆在第一时间走出他所布置的幽幻之境。

    天翊能做到此事,男子并不惊讶。

    这一路走来,九幽教在天翊的身上损兵折将不少,幽使都陨落了数名,若不然,也不会让他这个“幽皇”亲自出马。

    在男子的眼中,可没有将天翊当作一个固婴境炼气士看待。

    真正让男子惊愕无比的,乃是史大彪,一个只有聚气境实力的炼气士。

    他那喃语一出,顿作点破之势,一股奇妙之力自无形中衍来。

    闻之,无有大彻大悟,却似灵犀一动。

    千钰等人瞄了瞄史大彪,适才自他们脑海中传荡而起的清净之音,实让人难以言状。

    这一刻,他们方才发现,这个整日里疯言癫语、爱财如命之人,并非是人如其表。

    男子眉头深锁,言道:“我只道不忘小哥惯于韬光晦迹,却不晓在其身旁还有一深藏不露之人。”

    男子目光一移,落到史大彪身上。

    史大彪愣了愣,适才的悠然消失不见。

    他抬着头、挺着胸,意气不息,风发不止,笑道:“水月镜花,心念浮动。空不异色,色不异空。回眸处,灵犀不过一点通!”

    闻听此言,天翊笑了,男子沉默了,众人茫然以相望。

    静,寂静。

    此时,造化之域的炎风,似乎变得清凉舒爽了许多。

    沉寂半响,男子的眼中突地迸出凛冽杀意,倏地就是两指点落。

    “咻!咻!”

    幽芒腾空,似奔电游蛇,驰掣之下,直取天翊与史大彪而去。

    天翊拂手一挥,焚天鼎显,披风棍出,正欲动身之际,一道倩影兀地自他身旁穿梭出去。

    下一刻,一把璀璨无比的巨伞,斜着天际撑开。

    “砰!砰!”

    男子的两指之力,刚一落击伞上,顿激起阵阵轰鸣,却不见洞穿。

    霎时间,星光晶芒溅落当空,飘飘洒洒,好不绚丽。

    “恩?”

    男子眉弯成月,双目直直盯着那持伞的女子。

    此刻,南宫盈盈一手持伞,霓裳羽衣随风而舞,袖转若飞雪,乱了赤氤,醉了长天。

    她撇了撇嘴,扬了扬眉,收手下,禁元伞恢复原形,皓腕微抬,指着男子道:“你,马上给小姑奶奶滚开!”

    她之言辞盛气凌人,丝毫没有将男子放在眼中。

    见得南宫盈盈突然横插一脚,且对男子这般“颐指气使”,天翊等人皆有动容。

    男子的神色沉郁至极,依着往常,谁若是敢在他面前口出不逊,绝见不到翌日的晨曦。

    可奈何眼前这女子,确是“人如其言”,乃是“小姑奶奶”之辈。

    男子在九幽教中,身居幽皇一职,位高权重,可即便如此,在南宫盈盈面前,却也只能无奈应对。

    南宫盈盈见男子无动于衷,再道:“怎么?你还不滚?”

    男子藏怒宿怨,心道:“杀不忘,取五行封天印,这是上面给的死令。但有这小魔女半路挡道,又该如何是好?”

    他顾盼了片刻,迟疑不定的眼神突然落定——“我且先禁锢住她,等我杀了不忘,再将其释放即可!”

    一念及此,男子哪里还作迟钝?

    拂手下,一股柔和的元力顿朝着南宫盈盈缠来,态若束绳。

    “盈盈小心!”

    武忘急切喝道,身子已如窜影般扑了出去。

    天翊泰然自若,似乎根本不担心南宫盈盈的安危。

    在他的眼中,男子神情谨慎,施展而出的元力柔中带轻,并无伤人之意。

    仅此一点便能看出,那男子定是知晓南宫盈盈身份。

    此刻,烈焰长刀迎风而啸,撩起的火花呼呼作响。

    见得武忘如此奋不顾身飞来,南宫盈盈的心中突涌起无尽感动,泪眼朦胧般地喃喃道:“武忘哥哥...”

    这一刻,她忘了那缠绕而来的束力,眼里唯剩一道赤袍猎猎、携刀飞来的身影。

    还不待武忘飞达,那如束绳一般的元力便已抵至南宫盈盈跟前。

    武忘大骇,失声道:“盈盈!!”

    南宫盈盈含情一笑,亲昵之态惹人爱怜。

    那一道束力很轻易地便破开了禁元伞的防护,失去了南宫盈盈的把持,禁元伞也就一遮风避雨之物而已。

    眼见束力已作缠蛇之势袭上南宫盈盈,正在这时,一道寂冷的哼声突然传出。

    “你若敢动她一下,九幽教,必将血流成河!”

    语出,那朝着南宫盈盈腾飞而去的束力,突作崩碎,继以零星点点随风飘散。

    语落,一名男子踏虚显现,他身着一袭白羽云袍,落尽出尘,温文尔雅,却又给人一种锋利无比的感觉。

    见得这白衣男子后,幽皇面色巨变,他虽自诩实力不凡,但在这人面前,他竟失去了出手的勇气。

    天翊眉头微皱,他只知道,这白衣男子很强,非常强。

    辰南子传音道:“南宫阁还真是重视这女娃,竟派出两名炼虚暗中保护。”

    “两名炼虚?”

    天翊一愣,他可感应不到周围有其他气息存在。

    他虽知南宫夏绝不会让南宫盈盈就这样随他们去历练,却也未曾料到,那暗中保护南宫盈盈的竟是两名炼虚。

    辰南子没有回应天翊,他很清楚,四周围可不止两名炼虚。

    史大彪的目光在白衣男子身上逗留了片刻,这人他曾在盼墨别院外见过。

    那时南宫盈盈愤然地将灵宝“破天”怒而踢之,结果便是这男子拾走了“破天”。

    承接到史大彪的目光后,白衣男子微微颔首,正视地对其一笑,。

    千钰等人震惊地看着这一幕,对于这个突然现身的白衣男子,猜疑油然而生。

一九九:九龙幽皇,剑王一剑【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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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忘的刀势,早在束力崩散的那一刻便已收住。

    此时,他惊魂未定地盯着南宫盈盈,迟迟不知该道说些什么。

    表面上他可以做到对她不理不顾,可真当她陷入险境,他才发现自己的奋不顾身竟是那般的坚定。

    这种感觉,颇使得武忘无助,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那般举动,他只知道,他不想让她受到伤害。

    南宫盈盈道:“武忘哥哥,在你心里,还是担心盈盈的吧?”

    说着,南宫盈盈已是靠身到武忘面前,小手很是随意地挽住了他的臂膀。

    她道:“武忘哥哥,盈盈不要你的不顾一切,那种忘我,会让你伤害很多。”

    她眨了眨眼,见得武忘那呆诧模样后,嘴角处不由得掀起一抹微笑,两颊弥漫着红醉。

    她拉着武忘,面向那白衣男子,娇嗔道:“剑王叔叔,没想到爹爹竟舍得让你离开南宫阁。这些日子跟着盈盈,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很累?”

    听得南宫盈盈对这白衣男子的称呼,天翊等人瞬间明悟。

    南宫阁,一帝三王,这白衣男子竟是三王中的——剑王。

    剑王无奈一笑,说道:“盈盈,这一次可不止我来了,你那黑炭头叔叔也跟着来了。”

    “黑炭头叔叔?”

    众人一愣,能被三王之一的剑王如此戏言以称的人,自不是屑小无名之辈。

    南宫盈盈嘟了嘟嘴,四顾片刻,埋怨道:“黑炭头叔叔,你又不是见不得光,干嘛躲着盈盈不见?”

    “咳!咳!”

    两声轻咳自虚空响起,接着一道浑厚之音弥出:“盈盈,当年若不是你这丫头给我冠以黑炭头之名,我也不至于一世英名毁于一旦。不见,就是不见。”

    南宫盈盈悠地一笑,拽着武忘的手臂直朝着天翊等人飞去。

    “黑炭头叔叔,你若杀了那人,盈盈以后再也不这般称呼于你了,可好?”

    “不好,我觉得黑炭头这个称呼挺好。”浑厚之音回应道。

    “剑王叔叔,这人妄图对盈盈下杀手,你若疼盈盈,可要为盈盈讨回公道。”

    语落,南宫盈盈已同武忘飞抵到天翊等人的身旁,她瞅了瞅众人,神情隐有些复杂,昨夜之事,历历在目。

    她望向天翊:“不忘,你既是武忘哥哥的老大,自然也是我南宫盈盈的老大,谁要动你,得先问问我同不同意。”

    她顿了顿,转身朝着剑王看去:“当然,谁要动我,得先问问剑王叔叔与黑炭头叔叔同不同意。”

    说着,她对着剑王淘气一笑。

    这一笑,直使得剑王摇头叹气不止。

    天翊微微笑了笑,却不作声,他本就没有埋怨南宫盈盈什么,甚至对众人于她的态度,还心存愧疚。

    千钰等人沉默不语,他们可没有那般大的气度,能做到“一笑泯恩仇”,隔阂的消除,尚需时间的打磨。

    下一刻,剑王神情一凝,朝着那早已自乱阵脚的幽皇看去。

    剑王一脸肃然,言泛幽冷:“你若能承下我一剑,今日饶你不死!”

    幽皇的瞳孔猛地一缩,南宫三王之名,他岂会不晓?

    他虽有九劫巅峰实力,但要凭此承下剑王的一剑,即便不死,怕也要脱一层皮。

    幽皇颤巍巍道:“剑王前辈,以你声名,难道要与我这屑小一般见识不成?剑王前辈以剑封王,晚辈自认承不了那一剑,前辈要杀我,那便动手吧。”

    剑王一顿,道:“哦?你以为我会受你言语激将么?声名对于我而言,就如黑炭头。”

    说着,他的身子冲天而起,眨眼间,便已消失无踪。

    他自是没有离去,要不然,偌大的天空不会无端泛起连绵晶光,铺展之势,似九天星海。

    幽皇的脸色阴沉似水,他能感应到,此刻闪烁在周围的晶光,宛如芒刺,灼眼不已。

    这一刻,无数凌锐的力量正牢牢将他锁定,他想动,却动弹不得,也无处可动。

    他的额头汗珠密布,惊惧以言:“这是领域的力量!”

    惊愕尚未平息,萦绕天幕的无数晶光,突作飞射之势。

    一时间,无数晶光在众人的骇目下拉长身影,换作无数光剑飞刺幽皇。

    “咻!咻!咻...”

    感知到铺天盖地而来的剑影,幽皇心胆俱颤,剑王既是说了要他承下一剑,那便不会更改。

    无奈之下,幽皇连从储物袋中摄取出一物,那是一件长袍,一件染有九种色彩的花哨长袍。

    他的速度很快,拿出九色长袍后,反手便将其穿在身上。

    “九龙幽皇衣!九龙皆显!”

    厉喝传出,幽皇的身子突地便被笼罩在一方迷幻的护罩内。

    龙吟声不绝于耳,九条色彩各异的游龙,在幽皇的身旁飞吟不止。

    此时,那自四面八方飞刺而来的剑影已是低至幽皇跟前。

    剑影倏地刺动,直击到笼罩着幽皇的护罩上。

    “咻咻咻...”

    “砰砰砰...”

    剑影落,游龙起,声震八荒。

    那率先飞身而起的一条赤色游龙,直在无数剑影的刺击中碎灭。

    剑影的动势未作丝毫停顿,继续朝着幽皇刺去,那处身于护罩中的幽皇,神情已然骇至极点。

    紧随着,一条橙色游龙腾空而起,它围着幽皇飞转了一圈,掠出惊人的防御之力。

    “砰砰砰...”

    在剑影那凌厉玄霄的攻击下,橙色长龙轰然破碎。

    ......

    “砰砰砰...”

    眨眼间,自四周围飞射而来的剑影,便已一口气洞穿幽皇的七道防护。

    伴随着第七条紫色游龙的消失,一条白色游龙应势腾飞。

    它摇摆着身姿,旋动之际,便与无数剑影撞击在了一起。

    “砰砰砰...”

    连绵不绝的炸裂声中,白色游龙应声消失,那刺射而来的无数剑影则在撞击后纷纷凌空倒翻出去。

    幽皇见状,面色一喜,暗道:“结束了吗?”

    然则,让幽皇大吃一惊的是,那些倒翻出去的剑影,并未就此匿踪,反是两两融合,再作剑影奔掠而来。

    剑影依旧无数,依旧带着一股势不可挡的凌锐。

    幽皇的神情惶恐不已,此刻他的周围,唯独剩下最后一条黑色游龙。

    下一刻,剑影至,黑色游龙腾吟而起。

    “砰!砰!砰...”

    一连串的音爆声响彻天地,腾飞的黑色游龙瞬作寂灭,那万千剑影却不见丝毫颓势。

    “咻...咻...咻...”

    霎时间,无数剑影直从幽皇身上穿射而过,激起血雾满天。

    “啊啊!!啊!”

    幽皇疯狂地的痛嚎着,那种万剑穿身的疼痛,实让他难以忍耐。

    紧随着,那穿体的无数剑影在回撩下,竟是再次两两融合,继而又朝着幽皇刺去。

    “咻咻咻...”

    “啊啊啊...”

    又是一阵剑影贯体而过,幽皇的身上直直被洞穿无数剑孔,有鲜血汩汩,有飞红洒空…

    “啊啊…”

    幽皇惨叫连连,声渐消弭。

    虽是如此,剑影却依旧不为所动,不断的贯穿,不断的融合……

    血已流尽,痛已无声,幽皇的肉身早已面目全非,就如筛子一般。

    见得这般场景,在场之人无不心惊胆寒,谁也未曾想到,那看上去温文尔雅的剑王,下手竟是这般狠厉?

    撩射的剑影与其被称之为剑,还不如称为箭更来得贴切。

    “……”

    也不知那来回剑影在半空贯射的多久,此刻,原本无数的剑影已在不断的融合中演化成一道剑影。

    这一道剑影,方才是剑王口中所指的那一剑,只是幽皇并未坚持到这个时候,所以他死了。

    那一剑掠过后,天际再无一丝纤尘。

    不多时,那一袭白衣云袍加身的剑王凭空显现,叹道:“我给过你机会,让你承我一剑,便可活命,只是…”

    说到这里,剑王的目光朝着南宫盈盈等人望去,他一脸祥和,像个和蔼可亲的叔叔。

    不知为何,千钰等人在见到剑王这般神态后,总觉得心中沉闷不已,适才的一幕幕不断在脑海中浮掠,挥之不去。

    天翊不言不笑,静静地伫立着。

    史大彪早在一旁作呕不断,口里模模糊糊地传出零星骂咧。

    剑王笑道:“盈盈,我这样帮你出气,你可满意?”

    南宫盈盈道:“剑王叔叔,你下次能不能杀得干净利落一点?”

    剑王一愣,疑道:“这还不够干净利落?”

    南宫盈盈摇摇头,道:“一剑杀死,才叫干净利落。”

    剑王无奈一笑,他倒是希望一剑将幽皇杀死,只是幽皇似乎并没有那样的资格与实力。

    下一刻,剑王的目光移到天翊身上,他悠悠笑了笑,问道:“不忘,你觉得适才我那一剑如何?”

    天翊道:“人剑合一,剑气纵横,威势雄浑浩荡,谓之惊天一剑。”

    剑王眉头微皱,对于天翊之言似有不喜。

    天翊又道:“手中无剑,心中有剑。”

    剑王的眉宇舒展开来,看向天翊的目光也变得柔和了不少。

    天翊再道:“手中无剑,心中亦无剑。不知剑王前辈的剑,所属于何?”

    剑王大骇,几度张口欲言,却道不出半个字来……

二百章:殊途同归,有剑无剑【求订阅】

    天翊道:“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持剑相望天涯路。”

    史大彪道:“衣带渐宽终不悔,为剑消得人憔悴。”

    天翊道:“众里寻剑千百度,蓦然回首,那剑却在灯火阑珊处。”

    说着,天翊与史大彪互视一笑,惺惺相惜之态,何有遮掩?

    众人茫然以望,天翊与史大彪的对话,像是在吟诗作对,又好似隐晦地道说了些什么。

    他们年纪轻轻,阅历尚浅,很难体会这寥寥数语所囊括的那一种历程。

    剑王呆愣当空,天翊适才对于他那一剑的评价,已让其瞠目无语。

    现在天翊又与史大彪上演了一出别样的对话,别人不知言意,可剑王却能从中感受到一股荡气回肠的剑意。

    他曾仗剑风澜,一剑一人闯天涯。

    他是爱剑之人,嗜剑如命,剑在人在,剑亡人亡。

    他在不断寻找,寻找天下间,最为锋利的剑。

    他说过:“世上最锋利的剑,不在剑之本身。”

    他以为自己对剑的认识,已达到极高的境界。

    殊不知今日得此一席话,他方才发现,自己那所谓的了然不过管窥蠡测罢了。

    剑王喃喃道:“手中无剑,心中亦无剑。千百相寻,回首之际,剑在灯火阑珊处?”

    一抹苦涩的笑容泛上脸颊,剑王看向天翊,疑道:“是无剑胜有剑吗?”

    天翊笑而不语,同众人示意一眼后,便朝着造化之域的核心走去。

    南宫盈盈停驻片刻,言道:“剑王叔叔,别听那两个疯子胡说,什么有剑无剑,剑不就是剑么?”

    说着,她连忙朝着武忘追去。

    剑王无奈笑了笑,喃语:“剑,真的只是剑么?”

    ......

    天翊等人离去后不久,一道黑影倏地显现在剑王身旁。

    天光映照下,可见他有着一张黝黑的脸庞,面如黑炭。

    黑影道:“剑王?你还记得阁主曾与我们道说之事吗?”

    剑王道:“何事?”

    黑影道:“关于丹药品阶之事。”

    剑王一怔,思忆如潮水般涌起,有那么一刻,他的面色一滞:“狱王,你说的可是无纹胜有纹?”

    黑影点点头:“天下同归而殊途,一致而百虑。”

    剑王若有所悟,紧皱的眉头舒展了不少。

    于此之际,一道略显沧桑的身影在两人身旁显现,他不修边幅,潦倒中带着落寞,他的目光直直朝着天翊等人离去的方向看着。

    一身粗袍迎风而舞,长发顺势飘起,露出一对粗长的黑眉。

    狱王道:“阁下一路走来,不言不语,意欲何为?”

    秦万里身不见转,应道:“执念所在,心所在,行所在。”

    说着,他的身影破空而起。

    剑王道:“荒殿之人,行事诡秘。此人实力很强,还好是友非敌。”

    狱王道:“你怎么知他与我们,是友非敌?”

    剑王道:“直觉!”

    狱王道:“你的直觉向来都很准,那老头呢?你用直觉告诉我,他是我们的敌人吗?”

    剑王摇了摇头:“他很神秘,敌友难辨。”

    狱王道:“你我共事南宫这么多年,却从不知造化之域内还有着这样一个高手存在。”

    剑王道:“老阁主特地让你与我一道,自是出于万无一失的考虑。”

    狱王道:“走吧,只希望盈盈那丫头玩累了,便会随我们返回南宫,若不然,我们这一路可有得折腾受了。”

    两道流光划过天际,眨眼间,便已消失无影。

    剑王与狱王离去后,看似寂寥的天际,突生出一股幽风。

    一片片絮状之物自四面八方环绕飞舞,继而凝聚在一起。

    不多时,半空之上便凝显出一件长袍,长袍鼓鼓的,似乎灌满了风。

    这件长袍同之前幽皇穿于己身的那一件“九龙幽皇衣”极为相似,唯独少了襟面上的九条游龙。

    风起,拂起一阵喃语:

    “此地不宜久留,我的劫成灵体受损严重,必须马上寻个安全之处恢复。”

    “剑王那一剑,确是非凡无比,若不是有九龙幽皇衣,我恐已陨落。”

    “好在此前我并未将所有人都带来,为本皇献上性命,他们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此次事败,怨不得我,有剑王在,要杀不忘很难。此事得尽快告知教内,头疼的事还是让那些老家伙去做好了。”

    语落,长袍倏地朝着远方驶去。

    ......

    天翊一行人前行在漫漫荒途之上,南宫盈盈撑着禁元伞,其余人则穿着“琉璃袍”。

    南宫盈盈有心想让众人都到禁元伞下来,却不料,就连史大彪都不愿接受她的好意。

    辰南子传音道:“小子,你真打算带着他们一起前往造化之域的核心之地?”

    天翊道:“辰老?不行吗?”

    辰南子道:“不是不行,我只是在想,他们能不能坚持走到那里。”

    天翊道:“有身上这规避火灵之气的长袍,应该没问题吧?”

    辰南子道:“没问题?到了后面,那小妮子的禁元伞能不能撑得住都是问题,更别说你们身上穿的破衣了。”

    天翊不语,思绪翻转,辰南子从不会无的放矢,他既是这样说了,那便说明前行之路恐艰险不断。

    此时,千钰与千叶两人的脸色稍显凝重。

    烟塔武会前,两女身为九幽教的圣女。

    烟塔武会后,两人杀幽使,随同天翊一路北上,成为叛教之人。

    之前那幽皇的实力极为强大,若不是有剑王出手,天翊能否应对都还难说。

    两人都很清楚,天翊展现出来的实力越强,那么随之招引而来的敌人也会越来越强。

    以她们这点微薄之力,何以在日后面对强敌的来临?所以两女都很不安。

    幻羽与慕青青并排而行,两人看上去都很安静,但从幻羽那几度要想伸手却又缩手的举止便能看出,两人的心怕是都宁静不下来。

    幻茵不时便会瞄一瞄天翊的背影,于她而言,能这样随在天翊的身后,其心足矣。

    小貂瘫趴在小笨的肩上,双眼紧闭,不知是睡是醒。

    南宫盈盈自是缠在武忘身旁,武忘自是紧跟在天翊身边。

    当然,还有一个史大彪,东瞅西望地不知在找寻着什么........

二零一:往事复幻,七星项链【求订阅】

    题外话:(本来这一章都写好了,但从u盘中打开后竟全是乱码,吐血的心情都有了,三狼容易吗?忙里赶了这一章,虽不满意,也只能先发了。)

    夜幕降临,天也渐渐落入黑暗。

    一轮弯月,在漫天的赤氲中徐徐穿梭。

    月华映照,天际上游离着迷丝,像轻纱,像烟岚,又像云彩。

    天翊一行人落驻在一片开阔的沙地之上,焚天鼎撑开了苍穹,将众人笼罩其内。

    众人服用了恢复的元力的丹药后,静坐在造化之域的夜色下。

    天翊缓缓起身,继而朝着焚天鼎外走去,落地无声,步以轻盈。

    即便如此,他的离去,还是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小貂睁着眼,注视着那一道渐行渐远的背影。

    幻茵的脸色起伏不定,稍顿片刻,她便平复了下来,于她而言,能这般静静地守护在他身边,心已足矣。

    武忘侧眼看了看天翊,接着回转过身来,双眼缓缓闭上,他知道,他不会远离。

    千钰的神情中,浮掠着一抹的担忧,她思忆起了烟塔武会一幕幕。

    七幻烟塔中,七幻之心一分为二,一部分融入到了她的身体,一部分融入到了天翊体内。

    对此,天翊并不知情,而千钰却一清二楚,此时她的脑海中不由地回想起那一道道苍老的警言:

    “七幻之心,似幻非幻。可融纯元之力,遇鸿蒙而为真。”

    “今鸿蒙孱弱,汝以为介,七幻连心,暂存纯元。”

    “若弃鸿蒙而去,魂灭不复!”

    一想起这些言语,千钰便忐忑不安起来,她知道那所谓的鸿蒙指的便是天翊,她知道那奇异之力便是所谓的纯元,她也知道自己的存在就如容器一般。

    这些,她都知道,而天翊,并不知道。

    从七幻烟塔中出来后,她的魂识中无端多出了一个紫色光团,光团中蕴含着毁天灭地之力。

    千钰很清楚,她的身上负有血海深仇,她不可以死,至少在大仇未报之前不可以。

    烟塔武会前,她是九幽教的圣女。

    烟塔武会后,她杀了幽使,成了叛教之人。

    千叶只道她是喜欢上了不忘,要与其私奔,殊不知,真实原因却是如此。

    此刻,为了掩饰自己的不安与彷徨,她慌忙地闭上了双眼。

    .......

    离开焚天鼎的防护后,天翊随意选取一个方向走去,有焚天鼎为标识,他并不担心自己会迷失在造化之域的迷雾笼罩中。

    天翊驻足后,环顾片刻,说道:“秦前辈,不知可否现身一见?”

    悠风拂过,一道沧桑的身影自虚无中缓缓走来。

    说是缓缓的,眨眼间,秦万里已是来到天翊的身前。

    秦万里道:“不忘小友,不知唤秦某前来,所谓何事?”

    他神情自若,他知道天翊等人知晓他在暗中,即便千叶恐也不例外。

    天翊道:“秦前辈,不忘希望能从前辈身上得一物。”

    秦万里道:“何物?”

    天翊道:“一件可以让我们安全抵达造化之域核心区域之物。”

    秦万里道:“不忘小友,你是为叶儿她们着想的吧?”

    说着,他随手轻一挥动,一道流光顿时飞入天翊的手中。

    天翊摊开手,但见掌心中多出了一条泛着璀璨银华的项链,项链之上,辅缀着七颗如同星辰般的宝石。

    秦万里道:“此物名为七星项链,我已抹去留在其上的魂识,如有可能,秦某希望不忘小友能将其代交给叶儿。”

    语落,唯听得他长长叹息了一声。

    这一叹息,韵味悠远,似有在悼念那些无法追朔的时光,又好似在支离破碎的光阴中感叹着那些已被尘封的往事。

    这一叹息,颇多无奈,犹若在说,那些如风、如烟的信仰,在时间的推磨中变得摇摇欲坠,几近消失殆尽。

    这一叹息,时过境迁,那个曾引以为傲的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成为一副不堪模样,仿若跌入万丈深渊却找不到出口。

    天翊凝视着秦万里,紧紧攥着“七星项链”。

    他能感受到,这不仅仅只是一条项链,这更是一场痴迷,一场梦。

    天翊低了低头,目光再次落到七星项链上,他愣愣地盯着那七颗“星辰”。

    看着看着,天翊的思绪不由衍动起来,记忆不由自主地回到荒芜之域。

    广袤的沙地中,偶显一片巨大的绿洲,在其周围散落着七个大大小小的湖泊。

    阡陌纵横交织,直将葱翠与荒芜分割开。

    那边是连绵不绝一望无际茫茫沙漠,寸草不生,叫人绝望。

    这边却是水波荡漾,草木葱茏,一片生机盎然。

    夕落之际,落辉染沙,光照粼波,静美中的绚丽跃然眼底,让人心醉神迷。

    那时,天翊几人因大荒芜令而被无数炼气士围追堵截,然则,他们却在这一片绿洲中安然无恙地度过了一夜。

    一想到这些,天翊恍然明悟。

    天翊抬眼,身边空无人影,秦万里不知何时已是离去。

    辰南子道:“他走了,一个炼虚修士要离开,以你现在的实力,根本觅不到丝毫痕迹。”

    天翊轻悠一叹:“不知那七个波光粼粼的大小湖泊,承载的究竟是湖水,还是泪水?”

    辰南子道:“小子,你就别感叹了,世事纷扰,人各有命。”

    天翊笑了笑,话锋一转:“辰老,你怎么说也是笑傲过风澜的大人物,何故身上连一件能抵御火灵之气侵袭的灵宝都没有?”

    辰南子沉寂半响,冷哼道:“区区灵宝怎入得了我的眼?你小子可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说到这里,辰南子的话语突然戛然而止,一时口快,无意间却是说漏了嘴。

    当初为了取走北冥布道图,他身上的灵物宝器几乎消耗一空,他千算万算却是未能算到,最终是天翊这小子得了这一“大便宜”。

    天翊顿了顿,并没有如常理般追问下去,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片净土,同样每个人的心里也都有着私密。

    天翊有,辰南子也有,千钰、千叶等人都有。

    见天翊并未追问,辰南子连道:“小子,我们赶紧回去吧。若是回去晚了,你那焚天鼎说不得便会被南宫阁那小妮子给拆了。”

    天翊点了点头,朝着来路折返而去,一边行径,一边问道:“辰老,以你的眼界来看,七星项链同焚天鼎、禁元伞相比,孰强孰弱?”

    “焚天鼎?禁元伞?”

    辰南子一诧,道:“区区两件灵宝,如何能与七星项链相比?此物的品阶,即便是与花醉相比,怕也不遑多让。”

    “哦?”

    天翊一愣,他倒是没想到七星项链的品阶竟如此之高。

    花醉本是南宫夏最喜的佩剑,以南宫夏身份与实力,对花醉竟如此青睐有加,足可见其不凡。

    而七星项链的品阶相较花醉都不遑多让,珍贵程度,可见一斑。

    .......

    花费稍许时间,天翊回到了驻足之地,辰南子的担忧并未发生,南宫盈盈紧挨着武忘,静心恢复着自身元力。

    见得天翊的归来,众人并未七嘴八舌地询问什么。

    翌日,天翊一行人再次踏上了前往核心之地的路途。

    转眼间,距离天翊等人进入造化之域已是过去了五日时光。

    前两日,麻烦接踵不断,先是玄冥谷众,而后是万家之人,再后来还有九幽教的幽皇。

    好在历经一番曲折离奇,这些麻烦倒也顺利得到了解决。

    后三日,唯能用万籁俱寂来形容,没有上门的麻烦,唯有天地间不断浮掠的炎风。

    一熊一貂一行人,一沙一气一造化。

    算算时间,再有一日脚程,天翊等人便可抵达造化之域的核心区域。

    此时,天翊所能感受到的那一股召唤之力,已是强烈至极,那种炽热远比周围狂暴而来的火灵之气要凶猛的多。

    就如辰南子所预料的一样,“琉璃袍”对这些火灵之气规避效果,伴随着临近造化之域的核心区域,变得越来越有限。

    众人的身上,原作平整的“琉璃袍”已是破褶不堪,不时便有火灵之气侵袭而来,逼的众人不得施展元力抵御。

    史大彪早于昨日便已躲到了禁元伞下,他一小小聚气境炼气士,体内又有多少元力为继?

    对于史大彪,南宫盈盈自是开伞以纳。

    非但如此,一路上她还不断地邀请千钰等人到禁元伞的防护中来。

    奈何众人似乎始终抹不掉之前的芥蒂,硬撑着火灵之气的侵袭也不入伞。

    一番折腾,落得个狼狈疲态不止。

    南宫盈盈道:“武忘哥哥,你到禁元伞中来好吗?这样苦苦撑着,又是何必?”

    武忘微一皱眉,顿有大滴大滴的汗珠挤落出来,尽管身体承受了不小的炽热侵袭,可他依旧没有选择到禁元伞下去。

    见得武忘无动于衷,南宫盈盈的脸色顿变得难看起来,她可以不顾其他人,但却绝对不会放任武忘遭受火灵之气的袭扰。

    南宫盈盈道:“武忘哥哥,你既是不愿到禁元伞中来,那盈盈便陪你待在外面好了。”

    说着,南宫盈盈对史大彪一抛,禁元伞顺势落入到其手中。

    武忘尚且还处于发愣之际,南宫盈盈已是离开了禁元伞的防护范围。

    她并没有穿着“琉璃袍”,此刻又失去了禁元伞的保护,周围的火灵之气顿如汹涌的潮水一般朝着她袭来。

二零二:火灵之气,游丝转云【第一更】

    “盈盈!”

    武忘大惊失色,身若离弦之箭奔掠出去,眨眼间便飞冲到南宫盈盈跟前。

    于此之际,那从周围袭卷而来的火灵之力也已抵至。

    一道道火浪,疯魔般地张牙舞爪,狂暴之势,似要将天地间的一切都给焚灭。

    南宫盈盈直眉楞眼着,她何曾想到,禁元伞外的火灵之气竟生得这般凶猛?

    就在这间不容发之际,南宫盈盈只觉自己的身体迅地朝着一旁斜倒过去。

    她的玉手,不知何时已被武忘紧握,她的纤腰,隐隐可感来自掌心的温热。

    南宫盈盈惊愕未定,眼前又突被漆黑笼罩。

    “轰!”

    下一刻,一抹火芒直从南宫盈盈的眼前一闪而逝。

    她左顾右盼了片刻,一道道清晰可闻的心跳声在耳畔萦绕不息——“怦怦…”

    此时,武忘紧紧将南宫盈盈揽在怀里,“琉璃袍”经由火灵之气的侵袭已然面目全非,变得褴褛不堪。

    这一幕,发生在电光火石之下,众人尚未反应过来,便已结束。

    史大彪撑着禁元伞,喃喃道:“错解分歧佛耳过,心开下日笑还来。”

    说着,他随手对着虚空一抛,手中禁元伞腾摇而起,继而化作巨大伞影,将众人笼罩其内。

    见状,武忘快速松开紧抱着南宫盈盈的双手。

    南宫盈盈的颊面映着羞醉绯红,她蜷缩了两下,一副流连忘返之态。

    武忘的眼神,游离不定,好似在躲闪什么,身作侧移,连拉开与南宫盈盈的贴身之距。

    他刚走两步,脚下突地一顿,背对着南宫盈盈厉喝道:“南宫盈盈,你若是再这般胡搅蛮缠下去,我就把你赶回南宫阁。”

    听得武忘这般呵斥,众人无不愕然以对,任谁都能看得出来,南宫盈盈对武乃是情之所钟,他这般冷言厉语,岂不大伤其心?

    让人始料未及的是,南宫盈盈并没有如之前那般愤然激怒。

    她低着头,小嘴微嘟,口中传出细弱之语:“武忘哥哥…盈盈知道错了…你别赶盈盈走好吗?”

    武忘应道:“我说的是如果……”

    说到这里,武忘突然顿住,以往的他,可不会主动去解释什么。

    武忘虽没将话说完,但言意却不难揣测,南宫盈盈猛地抬起头来,本作低靡的情绪顿变得高涨无比。

    她步履如风,直直朝着武忘奔去,看其架势,似有主动“投怀送抱”之意。

    武忘一愣,连连靠身到天翊身旁,这个时候,他也只能拿自己的老大作为“挡箭牌”了。

    他借着同天翊的紧挨之势,这才侥幸躲过“一劫”。

    南宫盈盈本欲是要扑入到武忘怀中一享温存,奈何天翊不作美,她也只能退而求其次地挽住武忘的臂膀,来回晃动个不止。

    “武忘哥哥,你真是个铁血柔情的汉子,盈盈以后什么都听你的。”

    她眨巴着大眼,说得绘声绘声,心驰神往之下不知在想些什么。

    “铁血柔情?”

    “汉子?”

    听到这些字眼,众人唯有莞尔一笑。

    史大彪啧啧道:“此一时,彼一时,大不同也。万物相生又相克,不过一物降一物。”

    天翊没有开口,史大彪这话倒与“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一场小闹剧后,千钰等人对于南宫盈盈的芥蒂,在不知不觉间消散了许多。

    此时,众人皆处在禁元伞的防护内,没了火灵之气的侵袭,他们顿觉得轻松了不少。

    辰南子有些纳闷,传音天翊:“小子,你不是有七星项链吗?为何不使用?”

    天翊道:“辰老,他们随在我身边,不是为了游山玩水而来。”

    辰南子道:“既是如此,那你该让南宫阁那小妮子将禁元伞也收起来,这样岂不更好?”

    天翊语塞,辰南子之言的确很有道理,他是抱着让众人在火灵之气的侵袭下以作历练的心思,只是之前那一出闹剧,却是使得他的打算出现了差池。

    当然,天翊不会如辰南子所言那般,去让南宫盈盈将禁元伞收起来,他无权这般做,无论是出于好心还是好意。

    这之后,天翊带着众人,继续前往造化之域的核心区域。

    随着不断地深入,火灵之气越发变得浓郁不已,若说之前它们的存在只作游丝般缭绕,那么现在这些火灵之气则如同云团般簇拥在一起。

    日渐西沉,散漫的天光大多数都被云层般的火灵之气隔绝在外,偶尔会有几束光芒从空隙中穿透。

    放眼望去,在那阴暗斑驳中,不时可寻得星点光明。

    禁元伞下,天翊等人抬眼以望,看着这一幕瑰奇的场景。

    就在众人驻足之际,那由火灵之气簇成的云团突起变化,它们好似受到了狂风的吹拂,开始朝着禁元伞驶来。

    看着那无边无际奔掠而来的赤色云团,众人无不骇然。

    史大彪道:“小姑奶奶,禁元伞能撑得住吗?”

    他一边说着,一边朝着天翊靠去。

    南宫盈盈迟疑半响,回道:“应该没问题吧!”

    见得她都这般不确定,众人的神情不由得更为凝重起来。

    不消多时,那作云团一般的火灵之气已是俯冲到禁元伞外。

    伴随着一声“轰”鸣后,整个天地都开始炸裂起来。

    “砰…砰…砰…”

    无数火灵之气疯狂地撞击着禁元伞,音爆声震耳发聩,经久不息。

    连绵之气,遮天蔽日,若黑云压城,顿使得天翊等人身陷于漆黑压抑之中。

    天翊拂手一挥,屈指一弹。

    焚天鼎顺势落地,一道火元之力随之灌入。

    “轰…”

    鼎内升起熊熊火焰,直将漆黑照亮。

    众人围在一起,抬望眼,可见禁元伞的流光伞檐,此时正遭受着强烈撞击。

    不多时,流光开始快速消散,禁元伞开始剧烈的颤动起来。

    南宫盈盈脸色一沉,急道:“不好!禁元伞快支撑不住了!”

    闻言,众人的气息皆变得紊乱不已,禁元伞的防护之力,六劫境以下的炼气士,绝无破开之可能。

    可此刻外界的火灵之气却是要破伞而入,这说明什么?

    史大彪惊慌道:“不忘兄弟,大彪可是你的人,你答应过大彪,要护得大彪周全啊!”

    这般情势危急之际,众人可没心情颜笑得出口,纷纷展目朝着天翊望去。

二零三:七星烁空,天外有天【求收订】

    “砰!”

    只听得一声巨响,禁元伞的防护轰然破碎,铺天盖地的火灵之气纷至沓来。

    “噗噗…”

    焚天鼎上的火焰乱窜不止,于风中咆嘶怒吼。

    众人大骇,手足无措。

    于此之际,天翊只手一挥,一道流光扶摇而上,飞掠途中,散落万千银华。

    银华划破黑寂,释放出一闪而逝的光芒,宛若流星。

    一道银华,略显微弱,但万千银华同争辉,却显得耀眼无比。

    这些突然洒落的银华,美丽而又灿漫,它们没有激越恒久之美,但飘逝的一刹那,却燃烧了一生的光辉。

    众人痴痴地望着天穹上的一幕,这一刻,他们忘却了那铺天盖地而来的火灵之气,看万千银华闪烁,好似被带入到了一个梦幻般的境界。

    不消多时,那掠影长空的银华已是逝而不见,原作扑啸的火灵之气亦是踪迹难觅。

    众人抬眼而望,但见头顶着一片宁静的夜空,七颗璀璨的星辰在夜幕中闪烁,亦真切,亦绚烂。

    夜幕之外,缭绕着赤色星云,如轻纱,似烟岚,幻美中带着神秘。

    千钰等人痴醉了好半响,方才从梦幻中清醒过来。

    武忘道:“老大,怎么回事?那一抹流光是何物?”

    南宫盈盈道:“不忘老大,这是什么灵宝?好生玄妙,好生厉害!”

    史大彪挠了挠头,疑道:“七星烁空,天外有天?”

    ……

    天翊笑了笑,说道:“头顶日月星辰,脚踩流沙飞石,于夜色中穿行造化,岂不快哉?”

    他提步而去,朗朗之声中,涵盖着一股无边的悠然气韵。

    史大彪道:“造化可行,红尘可渡,亦是快哉!”

    说着,他连连朝着天翊追去。

    千钰等人呆愣片刻,见得天翊与史大彪离去,纷从惊愕中醒转,紧随其后。

    让众人啧啧称奇的是,他们所身处的这一片幻美夜空,竟是随着他们的移动而移动,并且还能随意拉伸演变,好是奇妙。

    武忘道:“老大,刚刚那一抹流光真是一件器物?”

    天翊点了点头:“是一件器物。”

    南宫盈盈赞道:“不忘老大,这瑰宝叫什么名字?”

    天翊笑了笑道:“七星项链!”

    千叶一愣,眉头微皱,“七星项链”这几个字眼突给了她一种陌生而又熟悉的感觉。

    千钰道:“不忘,七星项链想来定是一璀美之物,等出了造化,你能给我看看它的本体吗?”

    天翊笑着点了点头,项链本就备受女子青睐,遑论七星项链这样的瑰宝。

    幻茵瞄了眼千钰,眸中蕴含着复杂的神色。

    小笨唔唔了一声,偏头看了看肩上的小貂,就在刚刚,它清楚地感觉到了小貂的悸动。

    幻羽与慕青青显得很自然,似乎更愿默默地去享受那一份静谧。

    就这般,在七星项链的防护下,天翊一行人渐渐临近造化之域的核心区域。

    ……

    天翊等人在七星项链中能静享安宁,而外界却并不如他们所见的那般,宁静。

    剑王与狱王并未远离,他们紧随在天翊等人身后。

    此时,两人的身影笼罩在一圈淡淡的元力护罩内,不时便有火灵之气侵袭其上,继而破碎成虚无。

    狱王道:“造化之域的火灵之气,越发狂暴了,就连你我都要施展元力以作抵御。”

    剑王道:“造化之域本就是一方奇异之地,只可惜这里的火灵之气很难被吸收炼化,若不然定成我南宫圣地。”

    狱王道:“说来也奇怪,难道从来就没人知道造化之域是如何形成的吗?”

    剑王道:“阁主与老阁主应该知道,只是这其中,许是牵连甚大,亦或是有何隐秘。”

    狱王道:“那神秘老者,两日前便消失了踪迹,反倒是那人,与我们一样,持之不离。”

    剑王道:“荒殿之人,不仅实力深不可测,出手亦是阔绰大方。一件伪神器,说给就给了。”

    狱王道:“剑王,你莫不是眼红了?要不杀了那不忘,一举便能得到两件伪神器。”

    剑王笑而不语,他知道狱王是在与他开玩笑,而他,也不会做出这般下三滥的事情,他即便是要抢,那也是堂堂正正地去抢。

    ……

    相比剑王与狱王两人,秦万里就显得随意了许多,他的身子周围,并没有元力护罩。

    他踽踽而行,穿梭在风沙与赤氤之间,任由奔啸而来的火灵之气侵袭其身。

    时光短暂,一夜若须臾。

    火灵之气的浓郁程度,已然使得人分不清白天黑夜,好在天翊一行人有七星项链防护,对外界的混沌之景浑然不知。

    此时,天翊等人已经踏入造化之域的核心区域。

    同一时刻,核心区域外,有三人不约而同地驻足不前。

    他们的眼中,映现着一道光幕,一道被火灵之气包裹的光幕,天翊等人未曾察觉这异常,但却逃不过他们的“明察秋毫”。

    狱王眸带阴沉,说道:“剑王,前方被人设置了虚空封印,破还是不破?”

    剑王顿了顿,冷厉道:“破!盈盈他们是被人故意放入其内,恐有不测。”

    狱王瞅了剑王一眼,下一刻,两人同时展空而起。

    狱王纵身一拳击出,拳力如九天洪涛,奔流不息。

    剑王临空一指点出,指力若破天之剑,凌厉玄霄。

    刹那间,一拳一指之力,交汇而动,搅得天地动荡,万物惧颤。

    两股雄浑浩荡之力,顷刻间便落击在了那一道光幕之上。

    “恩?”

    “这?”

    让剑王与狱王始料未及的是,他们的攻击落在那光幕上后,竟是连一丝波澜都未激起,就如石沉大海般寂静无声。

    秦万里飞身在不远处,他静静地看着,并没有选择出手,尽管他也很担心自己女儿的安危。

    剑王与狱王相视一眼,皆看到彼此神情中的担忧与惊悸。

    剑王道:“狱王,此事透着古怪,那虚空封印并不是一简简单单的封印。”

    狱王道:“来不及思量这些了,先破了再说,盈盈绝不能有事。”

    说着,两人各一拂手。

    狱王的手中,贯落出一柄被紫雷缭绕的光锤。

    剑王的手里,则持拿着一把泛着青光的长剑。

    一锤、一剑,光芒掩昧,蕴含天地之气,浩浩荡荡,惊天彻地。

    见此一幕,秦万里依旧不为所动,依旧静静地伫立着。

    剑王与狱王并未顾及于他,光锤吟啸而动,青光长剑飞虹掠影。

    刹那间,光寒凛冽,空间震颤,一锤一剑携着破天之势划过天际。

    剑、锤之威,搅碎了漫天迷蒙,分割开了天地混沌。

    眼看着雷锤与长剑就要袭上那光幕,虚无中突然激射出一道流芒。

    流芒衍出的速度奇快无比,须臾间便迎击到了雷锤与长剑之上。

    “砰!砰!”

    音爆声响彻寰宇,撩拨的元力四窜飞射,偌大的一片天空,顿变得千疮百孔。

    两股强猛的反震之力顺着雷锤与长剑传递到狱王与剑王的身上,无奈之余,两人唯有收势,继而凌空倒翻出去。

    稳住身影后,两人连朝着光幕处凝视去。

    这一看,两人皆是色变。

    只见得一根泛着枯黄的拐杖,虚浮在光幕外。

    它看上去平常无奇,杖身上沉淀着悠长岁月的痕迹。

    剑王与狱王一惊,异口同声道:“是他!”

    惊语尚还处于袅绕,那虚浮的拐杖前,突地凭空显现出一道人影。

    他须发皆白,身形略显佝偻,他含悠拂笑,如同枯枝般的一手轻轻落停在拐杖上。

    老者道:“黑魔锤、太一剑、鬼偃刀,此三物,乃是南宫三王的御身之器。今日得见剑王、狱王两位阁下,实是老夫之幸。”

    闻听此言,剑王与狱王的脸色已然阴沉至极。

    这老者,一杖逼退他二人的合击不说,对于南宫三王更是一副了如指掌之态。

    南宫三王,在南宫阁内的地位,仅次于阁主,三人向来都是深居简出,天下间,能逼得他二人使出神兵者并不多。

    当然,适才他二人使用神兵,乃是为了破掉虚空封印,算不得老者之迫。

    但老者在瞄了眼两人手中的雷锤与长剑后,便一语道出黑魔、太一之名,这就不正常了。

    剑王眉宇成峰,说道:“阁下为何设置虚空封印,阻断我等去路?”

    老者悠悠一笑,说道:“不是我要阻拦你们的去路,只是那里面,确实不是你们该去的地方。”

    狱王道:“若是我们非要去呢?”

    老者道:“你们保护的那小姑娘,她不会有事。”

    说着,他将目光投递到一直缄默不语的秦万里身上。

    老者道:“你心中所牵挂的那人,也不会有事。”

    道完这话,老者的身影渐变得虚幻,一道悠扬之声同时在天际传开:“你们若是非要进去也可,当然,前提是你们能破开那虚空封印。”

    语落,老者的身影随同那一根拐杖彻底消失无影。

    狱王冷厉一哼,提着黑魔锤便欲动手,剑王则是一副沉思模样。

    秦万里道:“我若是你,便不会莽撞而为。”

    狱王一愣:“你不担心你所牵挂之人在里面出现意外?”

    秦万里道:“我担心,我比谁都担心。只是在见到他后,我反是一点也不担心。”

    剑王也于此时侧目过来,绕有意味的盯着秦万里。

    狱王不解:“你口中的他,指的是那持杖老者?”

    秦万里点了点头:“没错。”

    剑王问道:“既是如此,你为何反而不担心?”

    秦万里道:“因为一个虚实境强者,没必要骗我。”

    “什么?”

    “虚实境?”

    狱王与剑王大惊失色,满脸不可思议。

    若说炼虚境修士可以在风澜大陆横着走,那么虚实境修士足以称之为一方主宰。

    剑王平息道:“阁下是如何知晓那人有虚实境实力的?”

    以他与狱王的眼力,都不曾看出适才那老者的深浅。

    秦万里同他二人一样,都是炼虚实力,何以做到?

    秦万里笑了笑,说道:“直觉。”

二零四:乾坤奥妙,造化神奇【求收订】

    狱王一愣:“直觉?”

    接着目视到剑王身上,剑王的直觉一向很准。

    他曾说,秦万里是友非敌。

    他曾说,那个持杖的老者很神秘。

    秦万里意气自如,双眸直直落视到那一方虚空封印上。

    剑王与狱王顾盼无语,黑魔锤与太一剑已被两人收起,眸动心动神不动。

    .......

    此刻,在七星项链防护下,天翊等人行径在造化之域的核心区域内。

    璀夜当顶,七星耀空,天外之天却似一片宁和。

    辰南子传音道:“小子,可以收起七星项链了。”

    天翊顿了顿,心念一动,悬空的那一片奇妙夜色突作涣散。

    银华贯落,划出一道美妙的弧线,七星项链悠悠落入天翊摊开的掌心中。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直让众人措手不及,还不待诧语出口,眼前的一幕,又使得他们瞠目结舌起来。

    只见得,无数火灵之气缭绕周围,形成大片赤色高耸的云墙。

    那被赤色云墙围圈的一方天地,静谧安详,无风无云,抬眼可见蔚蓝的天穹,旷然而又深邃。

    天穹之下,万物披霞,晶灿若辉。

    荒芜死寂隐影,花草灵木皆以赤霞为衣,落英缤纷,锦簇飞扬。

    流沙飞石匿踪,不知名的赤色晶石遍地延绵,人立其上,倒影叠漾。

    史大彪赞道:“造化神奇,顽石、花草、灵木,尽皆成趣。”

    天翊笑了笑:“乾坤奥妙,惠风、鸟兽、青山,不过出尘。”

    听得两人这般言语相对,千钰等人纷从震惊中醒转过来,作一脸茫然之相。

    南宫盈盈道:“不忘老大,这里就是造化之域的核心区域?”

    天翊点了点头,这幻变的景象,多少让他有些动容。

    武忘突然道:“老大,周围的火灵之气好精纯!”

    听得武忘如此一说,幻茵等人连忙感应。

    幻茵惊讶道:“这些火灵之气,根本不需耗费太多心力去炼化,只需在体内循环一遍,便能演变为火元之力。”

    天翊一怔,灵气与元力不一样,灵气乃是天地自生,元力则是由灵气炼化而来。

    适才他还未曾发觉,没想到这里的火灵之气竟然精纯到了这等程度。

    天翊道:“外以狂暴有形,粗犷难炼。内以静谧无形,精纯可融。”

    史大彪道:“有无相生,难易相成,恒也。”

    天翊点了点头,阴阳之变,不外如是。

    众人中,天翊、武忘、南宫盈盈、幻茵都修炼的是火属性元力,很轻易地便能感受到周围火灵之气的精纯。

    在这样的环境中修炼,对于他们而言,绝对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千钰等人由于修炼元力的属性不同,虽不能切身去感受,却也能够想象到那水到渠成的一幕。

    天翊微微侧身,视线朝着远处望去。

    自从踏入造化之域后,他的心中便无端地升起了一股召唤感。

    此刻,他之目光所向的地方,便是那发出那召唤的源头所在。

    就在这时,那以火色晶石铺砌而成的延绵之道上,凭空显现出一名老者的身影。

    老者杵着拐杖,带着一脸慈笑,亦步亦趋地朝着天翊等人走来。

    见得这老者,众人皆是一脸错愕。

    武忘道:“是他?”

    南宫盈盈道:“是之前我们遇到的那个老爷爷。”

    史大彪道:“八百里延绵火焰,何以得灭?四周围寸草不生,何以春归?”

    天翊道:“龙钟辞宫阙,蹭蹬守南荒。”

    .......

    不多时,那老者已是携杖来到了天翊等人的身前,笑着道:“诸位小友,别来无恙啊!”

    南宫盈盈道:“老爷爷,你可瞒得我们好生辛苦。明明是个强者,为何这般藏首藏尾?难道是担心被仇人发现吗?”

    她眨着大眼,忽闪出浓浓的疑惑,不知为何,在见到这老者的时候,她总觉得很亲切。

    老者道:“老头子过惯了闲云之日,少理那些世事纷争。纷争少,仇人自然也少。”

    说着,老者的目光落到天翊身上,原本就“笑靥如花”的他,此时似乎笑得更为灿烂。

    老者道:“小友,我带你们去一好去处。”

    下一刹,老者轻一挥手,众人只觉眼前一黑,睁眼之际,已是身处一宫殿前。

    此时,天翊等人来不及感叹那宫殿的雄伟壮丽,纷纷落惊到老者身上。

    适才的一幕,只作须臾,但天地却是为之转换,老者那一挥手,换来的乃是物换星移。

    天翊在想,这老者到底拥有何等实力?那眨眼片刻,到底发生了什么?

    南宫盈盈道:“老爷爷,我们怎么一转眼就到这里来了,你是怎么做到的?”

    武忘等人皆带惊疑地望着老者的背影,老者看上去不显山不露水,可一挥手之力,却成颠倒乾坤之势。

    这般能耐,众人何曾见识?对于老者的敬畏与钦佩,只作油然。

    天翊微皱着眉头,第一次见到这老者,他便知晓其不简单,适才那一幕足以印证其心中所想。

    辰南子早在进入这一方天地后,便缄默不语,天翊知道,他定是担心身份暴露。

    此时,老者杵着杖,抬眼望着身前的宫殿,神情中泛着苦涩与无奈。

    众人阔目而视,但见一座雄伟的宫殿占据在视线尽头。

    赤梁、赤壁、赤柱、赤瓦......熠熠生光。

    一切都被笼罩在赤色中,恍眼一看,就如一座赤红的岛屿。

    老者道:“此殿名为南荒殿,殿内诸多奇妙,小友们可有兴趣一探?”

    众人诧异,一脸莫名,纷纷将目光看向天翊,这老者的实力深不可测不说,言意也晦涩难明。

    没人相信,老者将他们带到这里来,只是为了让他们去探一探那殿中奇妙。

    天翊身为众人的主心骨,在这个时候,理所应当站出来,为他们“指点迷津”。

    然则让众人始料未及的是,此刻天翊正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一赤色宫殿,神情恍惚。

    千钰正欲开口,史大彪却是率先夺口道:“老前辈,不知你能否告诉我,你在这里到底是为了守护什么?”

    老者道:“守护我该守护的东西。”

    史大彪道:“你曾是南宫阁的人?”

    老者怔了怔,含笑不语。

    见状,一旁的南宫盈盈与武忘惊愕交加。

    ......

二零五:世事若谜,南宫布道【第二更】

    题外话:(两更送上,感谢“叼你妈老母鸡”兄弟的全订,以及其他自订的兄弟姐妹。)

    天翊恍惚地伫立了好半天,众人看殿是殿,可在他的眼中,那宫殿却是另有玄机。

    他注意到了,那宫殿以一中轴线作为对称轴,两旁的建筑可作完美叠合。

    那一片片赤色晶瓦,看上去宛如鳞甲。

    那缭漫的赤气就如羽毛一般,柔顺而又丝滑。

    整个宫殿,就如一不知名的灵物,傲然而立,随时准备翱翔长空。

    奋翅则能凌厉玄霄,骋足则能追风蹑影。

    天翊不由自主的喃喃道:“鸟谓朱者,羽族赤而翔上,集必附木,此火之象也。”

    若说在天翊的眼中,整个宫殿就如一灵物,那么对他产生出无比强烈的召唤感的地方,便来自于这一灵物之心。

    听得天翊含糊不清地道说了些什么,千钰等人纷纷凝视过来。

    天翊看向老者,坚定道:“前辈,晚辈想要探一探这宫殿玄妙。”

    老者点了点头,回应道:“小友自便。”

    天翊悠悠一笑,提步朝着身前宫殿走去。

    千钰等人见状,纷纷紧随在其身后。

    天翊一顿,道:“你们不必跟着我,这里确如前辈所说,拥有诸多玄妙,你们可自行探寻,兴许会有收获。”

    说着,天翊步以悠扬,从容而去。

    千钰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明天翊所言何意,翘首之态,颇多难舍。

    史大彪一动不动地站在那老者身旁,仰看天翊渐行渐远,静观众人沮丧而归。

    史大彪道:“老前辈,我那不忘兄弟不会有事吧?”

    老者道:“我不知道,有些事,在己不在他。”

    史大彪道:“那我们若在这宫殿中探寻玄奇,可会发生意外?”

    老者道:“不会。”

    史大彪道:“既然如此,那大彪就自便了。”

    接着,史大彪步履当风,轻盈而去。

    路过千钰等人身旁之际,他还朗声吆喝道:“老前辈说了,此殿多灵物,我等取之无碍。先到先得,后到后得啊。”

    他的身影,伴随着喝声的消弭,逐渐在千钰等人的视线中淡出。

    武忘等人一脸担忧地看着老者,天翊的独自离去,颇使得他们无奈。

    许是见得众人兴致低靡,老者道:“南荒殿内多奇物,你们真不去探寻一二?”

    众人无动于衷,他们与史大彪不一样,史大彪可以疯疯癫癫,爱财如命,但他们做不到。

    老者再道:“你们即便是随在他身后,也会迷失在南荒殿内,他与你们不一样。与其固步自封,何不来一场不期而遇?”

    话毕,老者的身影渐变虚幻,不消多时,便作无影无踪。

    众人醒悟之际,纷纷侧目而望,不知为何,此刻那赤色宫殿,越发显得殷红欲滴起来。

    南宫盈盈道:“武忘哥哥,你知道老爷爷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吗?”

    武忘摇了摇头,径直朝着宫殿走去,小笨见状,连忙追随上去。

    那俯在小笨肩上的小貂,一个腾跃,连忙扑入千叶的怀中。

    千钰与幻茵皆作沉思之态,脑海中不断回想着老者适才之言:“与其固步自封,何不来一场不期而遇?”

    幻羽同慕青青相视一顾,皆能看到彼此眼中的浓浓情愫。

    驻足片刻,千钰等人纷纷朝着宫殿走去。

    .......

    一氤氲弥散的阁楼中,有两名老者伫于其中。

    其中一老,手杵拐杖,身影佝偻,满脸沧桑。

    另外一老,背影以对,负手之态,气度轩昂。

    负手的老者道:“小刀,这些年来,你一人独守南荒,苦了你了。”

    杵拐的老者道:“时光悠悠,春光不复,小刀乃是有罪之身,何以谈苦?”

    负手的老者道:“当年之事,事发当年,时光轮转,早作烟消云散,我不怪你。”

    杵拐的老者道:“大哥,你真的不怪小刀?”

    他的身子微微颤抖着,深陷的双眸中泪光泛滥。

    负手的老者道:“我不怪你!”

    他长舒了口气,似是想要将心中郁结一吐而尽。

    杵拐的老者道:“大哥!”

    说着,他俯身跪了下去。

    负手的老者转过身来,那满是皱纹的脸颊尽显苍悴,他缓缓走上前来,将跪拜在地的老者搀扶起来。

    若是天翊等人在场,定能一眼认出他,他的身份,不正是南宫阁的前任阁主——南宫离吗?

    南宫离道:“小刀,事情都过去了,你老了,我也老了。若是你肯,此次事了,就随我一同回南宫阁,安享晚年吧!”

    老者道:“大哥,我...”

    南宫离道:“难道你不想回去看看盛儿吗?”

    听得“盛儿”两字,老者的神情顿起波澜,他颤巍巍道:“大哥,盛儿还好吗?”

    南宫离道:“他很好,鬼偃传承到他手里,并没有辱了鬼王的名头。”

    老者泪眼朦胧,欣慰一笑,说道:“既是如此,小刀就不回南宫阁了。这般多年独居在南荒殿,小刀已经习惯了。”

    南宫离诧道:“习惯了?若是造化之域的八百里延绵火焰突作熄灭,若是四周围不再这般寸草不生,你可还习惯?”

    老者愣了愣,沉思半响,应道:“大哥认为他有可能成功?”

    南宫离道:“他的身上,发生过很多奇迹。”

    老者道:“他若是真能做到如此,也算是了却了小刀心中的罪责。”

    南宫离道:“这么说,你答应随我回南宫阁了?”

    老者道:“此事若成,我便随大哥一同折返南宫。”

    南宫离笑着点了点头,心潮起伏:“造化之功,世之瑰妙,南宫布道,在天成象。此话,当世只有三人知晓。”

    .......

    此时,天翊前行在赤色宫殿中。

    一入宫殿,他方才发现,看山是小,走山却为大。

    延绵的宫殿难觅尽头,赤色的晶石映衬着蔚蓝长空。

    他感受不到武忘等人的气息,在这里,他的神识受到了一股奇异之力的隔绝。

    辰南子突然传音道:“天翊,加快速度,趁早抵达召唤传来之地。”

    天翊一顿,应道:“辰老,你不担心被人发现了?”

    辰南子道:“在这宫殿中,他发现不了我。”

    天翊疑道:“辰老所说的他,指的是那杵杖的老者,还是另有其人?”

    辰南子道:“你小子年纪轻轻,城府怎么这么深?”

    天翊笑道:“辰老,你这可冤枉小子了,一个怀有赤子之心的人,城府再深又能深到什么地方?”

    辰南一诧:“赤子之心?”

    天翊再道:“没错!赤子之心。”

    辰南子沉寂半响,并未回应什么,天翊之心,确算得上赤子之心。

    ......

    天翊一边前行,一边道:“若有可能,我真想飞到天上看一看。”

    一入这宫殿,天翊便发现,不仅神识受限,就连破空飞行都做不到。

    辰南子不解:“小子,你飞到天上去干嘛?”

    天翊顿了顿:“造化之功,世之瑰妙,南宫布道,在天成象。”

    辰南子一诧:“你都猜到了?””

    天翊笑了笑:“此行应是为了那南宫布道而来,只是小子不能通神,实不明南宫布道所指为何?”

    辰南子道:“等一会儿你就知道所指为何了。”

    说着,辰南子再次陷入沉寂,天翊则是依着那强烈召唤之力的指引,渐近目标。

    不消多时,天翊来到了一处殿门前,仅是身处门外,便能感应到从门内迎面扑来的炽热。

    天翊驻足片刻,提步迈了进去。

    脚一落地,四面八方顿有无数火灵之气贯掠过来,迅猛之势,若饿狼扑食。

    然则,这些火灵之气尚未临近天翊的身体,便主动规避开,好是诡异。

    对此,天翊并不吃惊,当年在狂客学院时,他经历了一场如梦如幻的引灵入体。

    五狱之地中,他得以闲庭信步,体内更是诞生出五元之种。

    天翊知道,这些事都与他那鸿蒙圣体体质有关。

    他所不知道的是,除开他那特殊体质外,这些事情的发生还与一物有关,那便是——北冥布道图。

    没有北冥布道图,天翊不可能引得五元动荡,即便他的体质乃是鸿蒙圣体。

    天翊不知道,辰南子却是知道。

    辰南子知道,但却没有告诉天翊。

    布道图牵连甚大,布道之谜更是困扰风澜的千年之谜。

    从来没有人解开这个谜,也从来没有人能如天翊这样,如此接近那谜之底面。

    布道图拥有强大无比的力量,那站在风澜的巅峰人物,都想拥有布道之力,但却无一人遂愿。

    然而,天翊却能调用北冥布道之力,虽然这里的调用得加个被动,却足以震惊风澜了。

    越是前行,翻腾的火浪越是汹涌,火力也越发显得精纯。

    天翊信步而去,任凭那些火芒狂啸姿傲,他只管自若而行。

    到了后面,天翊也不知自己走了多久,甬道中已经见不到那些恣意的火芒,唯剩下潺潺火流轻拂而过,宛如炽热的血液。

    天翊顿了顿,感慨道:“这些火灵之气已经气化成液,它们是如何沿着四壁而行的?它们的精纯度,比之一般火元都要浓烈许多,真是匪夷所思!”

    辰南子并未回应天翊,自顾道:“离老儿当初之言,确是无差。南宫布道图,果然在造化之域。”

    来比之前,辰南子还没有这般笃定,得知天翊受到召唤后,他对自己猜测坚信了不少。

    毕竟天翊身怀北冥布道图,与南宫布道图之间有所感应并不出奇。

    眼下再见得外界那奇异的火灵之气后,辰南子已是极为确信,南宫布道图就在这里。

二零六:一卷画轴,赤色莲台【求支持】

    风火意气峥嵘,轻拂炽热显飘姿。

    甬道周围,道道火灵之气,若倒悬游走的河流,悠浮于四方之中。

    天翊孤身而立,目所向,可见不远处有一赤红光口,似火灵飘絮的源头所在。

    自那光口中,传出一股强烈的召唤感,天翊只觉己身心海如遭狂风暴雨来袭,惊起滔天波澜。

    他顿了顿,复行而去,任凭周遭火气贯掠,却无法撼动其身丝毫。

    三两步后,天翊来到了光口处,延目之下,豁然开朗。

    只见得,一方血色般的空间映现眼幕,一道道火灵之气复道行空,纵横交织,呈阡陌之势。

    那些交错的火灵之气,宛若蛛网般分布,萦流所向,不知何处?

    天翊愣愣地看着这一幕,眸色中满含不可思议。

    下一刻,他的视线猛地一凝。

    那里,有着一座赤红的莲台,莲座上,静置着一卷不知名的画卷。

    画卷上,赤氤密布,游丝缭绕,升腾下继作道道火灵之气弥散开来。

    天翊痴痴以望,脑海中,无端响起千鸣百啭之音,一道身披赤霞、彩练当空的灵鸟在其眼前一闪而过。

    “盗得乾坤祖,阴阳是本宗。”

    “天魂生白虎,地魄产青龙。浴火作朱雀,上善为玄武。”

    “青龙白虎掌四方,朱雀玄武顺阴阳。”

    天翊迷蒙以言,说着说着,他的眉头趋皱了起来,他总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

    辰南子此时可没心情理会其他,欣喜若狂道:“小子!南宫布道图,那是南宫布道图!!”

    天翊从恍惚中醒转,心道:“南宫布道原来指的是一卷画轴?难道这南宫布道图与神兽朱雀有关?”

    天翊的记忆中,不乏关于神兽朱雀的讯息。

    若在前世,他只当那些东西乃是玄乎、星野之说,作不得真。

    而在今生,天翊方才发现,曾经那谓为神话传说的事或物皆得以在真实中映现,只道匪夷所思。

    玄之又玄,谓之众妙之门,而他似乎便是从那一扇门中走出,来到了风澜大陆。

    天翊收了收心神,连道:“辰老,南宫布道图,到底是什么?”

    他之言辞,略显急迫,能让辰南子都这般大惊失色之物,又岂会只是简简单单的一轴画卷?

    辰南子沉了沉气,应道:“小子,你何以得知朱雀之名?”

    天翊一愣,适才迷蒙之际,他确是道说了一些玄乎之语。

    还不待天翊作答,辰南子再道:“盗得乾坤祖,阴阳是本宗...青龙白虎掌四方...朱雀玄武顺阴阳,这些话又是出自哪一位子圣之口?”

    天翊想了想后,开口道:“辰老,这话乃是易子所说。”

    “易子?”

    辰南子一诧,问道:“他同老子、庄子、孔子也是至交好友?”

    天翊笑而不语。

    辰南子赞叹道:“易子的实力,定已臻至通天彻地之境,华夏村,当真一人杰地灵之地。”

    说着,辰南子不由心生向往,恨不得——胁下生双翼,直飞到华夏。

    天翊依旧笑着。

    辰南子则是沉寂着,似在考究着什么,继而悠悠长叹,久不得语。

    他很想问天翊,问问他为何离开华夏村?

    以他之眼力跟见识,自能判断出,易子等圣人的实力,绝对强大到不可想象。

    天翊曾告诉他,庄子羽化后,老子郁结之下,咯血长空,寥寥几日后便归西而去。

    那孔子跟易子呢?他们还在世吗?

    以他们的实力,风澜只作一方小斗,要寻到天翊还不轻而易举?

    辰南子怀着复杂心绪,若有忐忑地问道:“小子,他们为什么不来找你?”

    天翊顿了顿,从容道:“辰老,众圣们宠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在他们的眼中,去留无意,只当是漫随天外云卷云舒。”

    辰南子愣住,惊愣住,沉默好半响后,方才叹道:“仅是这一份悠远心境,便非我所能及。曾经我只道‘庄下有尘拦’,却不知‘尘拦’不在‘庄下’,而在庄外。”

    见得辰南子感慨万千,天翊淡笑置之,有时候,沉默才是最好的解释与劝慰。

    就在天翊与辰南子沉寂之际,这一方空间突起剧烈晃动。

    “轰...轰轰...”

    放眼而望,可见静置在那莲座之上的画轴,宛若遭受风袭般颤抖不止。

    萦绕在画轴上空的火灵之气,突变得凶猛激进起来,撩动下,如游龙腾蛇四窜飞射。

    一时间,原就血色绕空的一方天地,顿变得更加殷红起来。

    天翊皱了皱眉,连道:“辰老,我该怎么做?”

    辰南子道:“南宫布道图,也算得上是一件器物,你需要做的很简单,将其认主。”

    天翊点点头,身子一展,直朝着莲座飞去。

    让天翊骇然失色的是,其身影尚且还处于腾空之势,一道火色鞭影已是抵至其身前。

    只听得“啪”的一声,天翊的身子直直被抽飞出去。

    “噗嗤...”

    天翊一口鲜血喷洒出来,体内好一阵灼烈翻腾。

    凝眼一看,但见那火色鞭影早已虚散不见,唯独剩下漫天的火灵之气。

    辰南子关切道:“小子,你没事吧?”

    天翊一脸痛苦:“辰老,我没事。怎么给我的感觉,这南宫布道图,好似有人在操控一样?”

    辰南子坚定道:“不可能!此等神物,谁能操控?”

    天翊苦涩一笑,他很想说,既然如此,那还让他认主它干嘛?只是这话天翊不可能说出口,所以他笑得很无奈。

    辰南子愣了愣,似也觉得适才之言有些武断了,道:“小子,你不一样,你兴许能操控它。你再试试?”

    天翊思量片刻,轻点了点头,拂手下,将焚天鼎祭出,借以防护己身。

    天翊身处在金尊虚鼎中,左顾右盼了一眼,身子再次凌空跃起。

    这一次,他的速度很快,只见得一道流光一闪而逝,眨眼间,便已临近那赤色莲台。

    然而,就在这时,自天翊的前方突闪出两道火色鞭影,一左一右鞭笞过来。

    “啪!”

    “砰!”

    左鞭落击,焚天鼎的防护轰然碎裂,金熠光灿瞬间暗淡无踪。

    “啪!”

    “噗!”

    右鞭紧随而至,直抽在天翊身上,只见得一道身影从喷洒的鲜血中倒飞出去。

    “咚..”

    “轰..”

    一人一鼎,相继摔滚在地。

二零七:烈火陨灭,浴火重生【第二更】

    天翊瘫软在地,嘴角噙着一丝血迹,脸色惨白得吓人,白皙的皮肤上铺满黑黑紫紫的瘀痕。

    见此一幕,辰南子急切道:“小子,你没事吧?”

    天翊低眼看了看己身的狼狈,接着侧目瞅了瞅身旁的焚天鼎。

    只见得焚天鼎上,一道清晰可见的裂痕,直从鼎端划拉到鼎尾,触目惊心。

    天翊皱了皱眉,道:“辰老,我没事。这南宫布道图好生霸道,灵宝在其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辰南子道:“厉害就对了,南宫布道图若是不厉害,那就不是南宫布道图了。”

    天翊道:“辰老,之前我便有所察觉,那南宫布道图像是有人在操控,现在你可相信?”

    辰南子一愣,不明天翊所言何意。

    天翊解释道:“辰老,适才那由火灵之气形成的两记火鞭,威力明显不在一个层次。”

    经由天翊这般一说,辰南子恍然明悟。

    一左一右两记火鞭,左鞭袭在焚天鼎上,直接致使这一灵宝报废,右鞭击笞在天翊身上,他虽受了伤,却无大碍。

    一者为灵宝之质,一者为血肉之躯,两鞭的力道大小,轻重立判。

    能做到这般分明的攻击,唯有在灵识的操纵下方可达成,这也是天翊有此判断的原因。

    沉寂片刻,一道幽光自天翊的麻衣粗袍中飞离出来,一雍容老者幻显在天翊眼前,这正是辰南子的魂体。

    辰南子左顾右盼了两眼,感知到周围如蛛网般密布的火灵之气并无异常后,方才安心道:“小子,要不再试试?”

    听得这话,天翊不由一诧,第一次靠近南宫布道图,他直接被抽飞,第二次靠上前去,被抽飞不说,连带着还损失了一件灵宝,那第三次呢?

    见得天翊这般犹豫不决,辰南子道:“小子,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天翊苦涩笑了笑,缓缓站起身来,视线侧移到莲台上的南宫布道图上。

    此时,南宫布道图已经停止了颤动,它静静地待在那里,火灵之气袅袅弥散。

    辰南子那一对深邃的眼眸牢牢锁定着南宫布道图,若有明见万里之态。

    天翊稍顿片刻,身如脱兔般掠出,惊起叠叠残影。

    “咻!”

    眨眼之间,他已飞抵到莲台前。

    见得一切正常,天翊不由心喜,手以摘星之势贯落,直取南宫布道图而去。

    让天翊震惊的是,他之“圣手”尚未触碰到南宫布道图,一记火鞭已是迎面舞来。

    火鞭来势迅猛,偏又诡异莫测,天翊虽早有防范,却依旧落得个“猝不及防”。

    “啪!”

    天翊只觉胸口一阵灼热涌动不止,继而身如飘絮倒飞出去。

    “噗嗤!”

    一口鲜血喷出,天翊体内出现了严重的伤势,五元之力趋于紊乱。

    辰南子眉头紧皱,满脸惊疑,适才他已是极目迥望,但却一点端倪也未发现。

    那一记火鞭倏地而来,来以无踪,去以无影。

    天翊大口喘着气,相较于辰南子,他的惊愕只多不少。

    刚刚他已身抵莲台前,南宫布道图唾手可得,以他“圣手神偷”之能,要取得南宫布道图,只作囊中取物,然结果却大出所料。

    他的“圣手”出手很快,但那一记火鞭来势更迅。

    天翊平复片刻,问道:“辰老,怎么办?”

    辰南子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天翊一脸苦涩,说道:“辰老,你能否确定南宫布道图乃是受人操控?”

    辰南子道:“我不确定!”

    天翊愕道:“那你能确定什么?”

    辰南子道:“我能确定的是,你需要再试试。”

    天翊无语,此刻他体内的五元之力尚还没有稳定下来,辰南子竟然让他再试试?

    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抽飞,天翊已是有些心力不逮。

    辰南子道:“小子,南宫布道图可不是一般之物,还是那句话,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天翊无奈笑了笑,在他看来,这般行径,似有些飞蛾扑火的味道。

    “飞蛾扑火?”

    一想到这里,天翊突然愣住,他好似把握到了一点什么,那种感觉极为晦涩。

    辰南子道:“小子,你没事吧?”

    天翊没有理会辰南子,反是喃喃自语道:

    “盗得乾坤祖,阴阳是本宗。”

    “天魂生白虎,地魄产青龙,浴火作朱雀,上善为玄武。”

    “青龙白虎掌四方,朱雀玄武顺阴阳。”

    “阴阳?”

    “生为阳,死为阴。”

    说着说着,天翊竟是“哈哈”大笑起来:“辰老,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还不待辰南子反应过来,天翊的身子已是再一次飞掠出去。

    他之身影,泰然中带着坦荡。

    三两息后,天翊已是飞落到莲台前。

    他之一手,从容中带着不迫,直直朝着南宫布道图探去。

    “啪!”

    喜闻乐见的火鞭再次显现,再次落击到天翊身上,他再次吐血,再次被抽飞......

    看着天翊摔倒的身影,辰南子眉宇成峰,疑道:“小子,你?”

    其言语还未道完,天翊已是再次撑起身来,接着义无反顾地冲了出去。

    “啪!”

    “噗嗤!”

    在辰南子那呆愣茫然的目光中,天翊又一次被火鞭抽飞。

    他强忍着体内伤势,执拗地昂起身来,一往无畏地奔向莲台。

    “啪!”

    “噗嗤!”

    又是一记火鞭招架到天翊身上,又是一道血色弧线划过半空。

    辰南子惊愕地道不出话来,愣愣地看着那被鲜血侵染的身影,他很想出手阻止天翊,却迟迟不见行动,因为他知道,天翊不会做出那种逞能之事。

    “啪!啪!”

    “噗嗤...噗嗤...”

    就这般,天翊一次次飞身上前,一次次被火鞭抽得吐血倒飞。

    往复而为,何时而尽?

    “啪!”

    一记火鞭迎出,天翊的身影摇曳在血色中。

    他瘫软倒地,周身上下,鲜血淋漓,俨然一副血肉模糊之态。

    见得天翊被那火鞭抽得这般面目全非,辰南子整个人都抽搐起来。

    辰南子道:“天翊,你没事吧?实在不行,我们要不暂行放弃吧?待有后算,再来不迟。”

    自辰南子的手中飘出一道幽芒,直将天翊搀扶起来。

    同时,一股精纯的魂力连连朝着天翊的魂识中涌去。

    辰南子竟是在这个时候,将己身准备用以恢复的精纯魂力,转嫁给天翊,为其疗伤。

    辰南子的身体,本就是以魂体形式存在,他的身上拥有精纯魂力自然不足为奇。

    然而,让辰南子倍感震惊的是,天翊对于他之善举,竟是主动规避,根本不予接受。

    辰南子惊诧道:“小子,你干什么?你难道想死在这里不成?”

    天翊含血一笑,鼻息微弱到犹如游丝般进进出出。

    下一刻,天翊脸上的微笑顿变得意味深长起来,一个低沉而又带着置疑的“死”字从其口中传出。

    “死?”

    说着,天翊的身子突地一倾,摆脱辰南子的把持后,他竟是再一次冲向那赤色莲台。

    见得天翊这般奋不顾身,辰南子彻底陷入茫然,天翊的举动,堪称执拗,执拗中带着疯狂。

    不知为何,辰南子依旧没有出手阻止天翊,适才天翊的那一笑,在他的脑海中不断浮掠,久久挥之不去。

    天翊摇摇晃晃的冲了出去,挥手迈足之下,鲜血迎风飞洒,飞洒到周围那如同蛛网般的火灵之气上。

    “轰...轰...”

    伴随着鲜血的滴洒,那些火灵之气好似受到了刺激,静态不见,状作激烈,纷纷咆哮出熊熊烈焰。

    刹那间,原作静谧的一方空间,突然便被包裹在了无尽的火滔中。

    茫茫火焰,迎风腾啸,若有焚天之势。

    辰南子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他能感受得到,那些火芒中所蕴含的力量,足以将他的魂体湮没。

    他衍目而视,只见得天翊在跌跌撞撞中抵达到了莲台,那由火灵之气演变而来的无尽烈火,正以飞扑之势朝着天翊袭去。

    辰南子大惊失色,喝道:“不要!!”

    言语尚还处于回荡,天翊的身影已是完全被烈火吞噬。

    “轰轰...”

    辰南子一动不动,满脸呆滞,他没敢如天翊那般奋不顾身地冲上去。

    冲上去,那便是找死,彻彻底底的找死。

    他看着那俞烧愈猛的烈火,失魂落魄道:“小子...”

    就在这时,自那烈火中突然传出一道梵喝之音:“熊熊之火,焚我身躯,不在烈火中陨灭,便在浴火中重生!”

    辰南子抬眼以往,但见火势来得更盛。

    “轰隆隆...”

    “轰轰...”

    与此同时,整个空间突然剧烈的动荡起来,摇晃下,若有天崩地裂之势。

    ......

    外界。

    偌大的赤色宫殿开始地动山摇,那正处于殿内探寻玄妙的武忘等人,无不愕然相望。

    造化之域,八百里延绵火焰,突起雄壮波澜,纷纷袭上长天,继而以飞鸿贯掠之势朝着核心区域驶去。

    那一处火气氤氲的阁楼中,两名老者凝视着火云卷涌的天穹,目色皆被震惊覆盖。

    南宫离悠悠道:“开始了吗?”

    ps:两更完毕,差点没赶上更新时间,求安慰~~

二零八:北冥有水,南宫有火【求支持】

    万顷火海,纯净无烟。

    此时,造化之域所在的一方天地,原作游离的火灵之气纷纷扶摇而上。

    火海漫天而流,疯狂的火浪一波接着一波,直在天际卷起惊涛波澜。

    一簇簇火苗,从火海中探出头来。

    它们时而灵动飘逸,若精灵的狂舞,时而作熊熊之态,好似要将这一片时空都给吞噬。

    这一刻,道道火流,若百川归海,直将天际染作一色,澄碧不在,唯余令人心悸的赤红。

    火芒遮天,直将整个造化之域映照成一片醉红。

    那一处迷幻的宫殿,经历一番剧烈的晃动后,恢复了平静。

    天顶上,聚显出一片浩荡的漩涡,一道光柱自漩涡中心垂落而下,链接之地,正是天翊所处的那一方空间。

    辰南子惊愕地望着身前那一片熊熊烈焰,天翊的身影早已不见,只剩烈光晃动。

    他神情担忧,火焰之中的情形,他一无所知。

    天翊是生是死,他亦不知。

    南宫布道图自也淹没在了火海中,根本难觅其影。

    辰南子喃喃自语道:

    “北冥布道图早于登云之变,便融入到天翊体内,也不知南宫布道图最终能不能被他融炼于体?

    “北冥水,南宫火。”

    “水火之势,以对立而存,坎离不容。”

    一想到这里,辰南子的脸色不由变得更为凝重。

    此刻,天翊身处在咆哮的烈焰中,他的身躯,正以可见的速度融化着,渐变虚幻迷离,直至彻底焚灭。

    那被其穿着于身的无相神衣,亦是踪迹全无。

    这一刻,一切都好似成空,空境之下,再不见任何风尘。

    狂啸的火浪未作停歇,依旧叠叠而来,作弥天之势。

    漩涡中心的那一道火柱,熠光灿烂,直照得万物失辉。

    武忘等人瞩目而望,面色担忧不已,他们未曾来此之前,一切都很平常,可伴随着他们的踏入,异变突起。

    众人都很清楚,发生这般突变,定与天翊有关。

    那杵拐的老者,在与他们会面之际,言辞深晦,更像是专程在等候他们一样,确切的说,是在等候天翊。

    幻茵道:“不忘不会有事吧?”

    一语惊起波澜,众人思绪纷飞,只作惴惴不安。

    千钰道:“不忘不会有事的。”

    千叶道:“钰儿妹妹说的不错,创造奇迹对那家伙来说,就跟家常便饭一般。”

    这一路走来,天翊所展现出来的一面,已是深深折服了她。

    从百花到荒芜之域,再到朱雀城,天翊以腥风作笔,用血雨作墨,抒写了一段可歌可泣的奇迹。

    在千叶的眼中,似乎就没有什么事情能拦住天翊一样。

    小笨与小貂在听得千叶这般侃言后,先是一愣,接着一熊一貂竟是可劲儿地点起头来,对千叶所说俨然深信不疑。

    幻羽与慕青青举眉皆锁,在两人的心中,天翊那一副风轻云淡的外表下,蕴藏着深不可测。

    可即便如此,在见得天际那令人骇然的一幕后,两人也是提心吊胆。

    武忘缄默不语,眉宇成峰,他的目光牢牢锁定着那一道光柱,心道:“老大,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

    众人中,若说谁最为悠然,便要数史大彪了,他一手提着一个酒坛,对于周遭异象哪里有丝毫关心?

    “我自问酒不问仙,半世逍遥半世癫。”

    他顿了顿,提坛饮了两口烈酒,口中传出他之信奉。

    “造化可行,红尘可渡!”

    他啧啧两声,继而东瞅瞅、西喵喵,对于老者那探寻玄妙、搜刮奇物之语,兴趣不减。

    当然,此时众人可没心思去理会史大彪,他之言语,就如贯耳之风,左进右去。

    ......

    原本氤氲弥散的阁楼中,此刻再无一丝烟波,适才天地震荡之际,那些火灵之气便被抽离一空。

    杵拐的老者同南宫离并肩而立在栏宇外,两对深邃而又清澈的眼眸中,惟独剩下一道火气腾腾的光柱。

    杵拐的老者道:“大哥,你看他可能成功吗?”

    这是他第二次如此询问南宫离。

    南宫离笑了笑:“小刀,他的身上,发生过很多奇迹。”

    这是他第二次如此作答。

    杵拐的老者道:“八百里延绵火焰,何以得灭?四周围寸草不生,何以春归?”

    他侧眼看向南宫离,正如众人所猜想的一样,天翊的到来,他并不是一无所知。

    早在天翊等人尚未踏入造化之域的前,他便知道有一行人要进入这里,甚至适才之言,都是来自南宫离之口。

    他不知道南宫离意欲何为,但他是他大哥,他的话,他只需照做。

    南宫离笑而不语,眸色中泛起一抹悠长的意蕴,他没有解释,他是他大哥,他不需要解释。

    杵拐的老者侧身过去,不再询问,他知道,那使得八百里延绵火焰得灭的原因,在天翊身上。

    火灭春归,造化之域将在春光复来中,野蛮生长,重焕生机。

    ......

    此刻,虚空封印外,正有三人翘首以望。

    剑王与狱王的脸色惊愕至极,秦万里的眉头微皱着。

    剑王道:“虚空封印消失了,我们是进还是不进?”

    说这话的时候,他特意瞅了瞅秦万里,然而秦万里却作一副无动于衷模样,对于他之询问罔若未闻。

    狱王道:“里面一定发生了重大变故,盈盈不能有事!”

    说着,狱王率先飞驰出去,此刻他已是顾不得其他,即便是冒犯一名虚实境强者那又如何?

    以南宫阁的底蕴与实力,虚实境修士虽有些棘手,但却不是不能应对。

    剑王稍顿,瞟了瞟秦万里,继而连朝着狱王追去。

    秦万里一语未发,身若长虹,贯飞掠影。

    在他的心中,那仅存于世的唯一执念方才最为重要,哪怕让他为之付出生命的代价,他也在所不惜。

    以他三人的眼力,自是轻而易举的感知到了,诸天异变中所涌动的力量是何等的狂猛强大。

    ......

    就在几方纷纷为这突来之幕,各展忧绪、付之以行的时候,天翊所在的那一方空间中,异变再生。

    那撩腾仆啸的火焰中,本已空无一物,一切都好似被焚灭成为了虚无,一切好似已经烟消云散。

    可此时,一道璀璨的蓝芒竟是突然显现。

    辰南子见状,惊声道:“北冥布道图!”

    对于那突显而出的蓝芒,辰南子再熟悉不过,那不是正是北冥布道图所特有的水之元力吗?

    就在辰南子愕然之际,周遭的火势顿变得更为狂暴起来。

    一时间,火光冲天,火力雄浑浩荡,那自九天中贯落而来的火柱,更是变得比之前还要粗壮了数倍有余。

    茫茫的火灵之气,疯狂地灌输下来,接着演化成熊熊烈火。

    辰南子的神情阴沉似水,那些火灵之气虽然并未朝着他袭来,但无意中扩散开来的火之力,却是使得他的魂体都颤抖起来。

    “好强的火之力,我的魂体都有些抵御不住,这等威势,即便是劫成境强者,怕也须臾即灭。”

    辰南子担忧道,他近身而观,虽无切身体会,但却能推断出不少东西。

    “水火势不两立,想让北冥布道图与南宫布道图相安而处,无疑是一件极为艰难之事。”

    就在他自顾愁叹之时,那本作璀璨的蓝芒,在狂猛火浪的席卷下,顿变得衰弱了不少。

    渐渐地,蓝芒的光彩愈发黯淡起来,若不细细观察,只当覆灭不存。

    不消多时,熊熊烈火中,只剩下一点星蓝摇曳晃动,宛若随时都有熄灭的可能。

    然则,让人意想不到的是,眼看着火势便要将那蓝芒泯灭,可就在这时,那一点星蓝突地爆发出灼眼之光。

    刹那间,蓝芒大盛,直直穿透覆盖在周围的火焰,所过之处,无数火气纷纷褪去赤彩霞衣,继而被灿漫蓝芒包裹。

    那一点星蓝所携带的水元之力,绝地反击之下,熄灭了无数围剿而来的火气,盛极之姿,势不可挡。

    火有燎原,水有漫天。

    这一刻,星蓝不见,却而代之的,乃是一个正急速壮大的蓝色光球。

    见此,从天而降的火力,似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那作灌输通道的火柱,轰然碎裂。

    赤色宫殿的天顶,那一片浩大的漩涡竟是迎空而落,从四面八方牵引而来的火灵之气,也于此时改变涌动路径。

    这一幕看上去,就好似天塌陷了一般。

    “轰...”

    “轰隆隆...”

    不消片刻,偌大的火力漩涡便是垂落到了一座宫殿上。

    倾落,那一处宫殿顿被焚灭成为虚无,接着演变成为狂猛火力融入漩涡之内。

    那承载着无数火力的漩涡,以摧枯拉朽之势睥睨而来,沿途之下,一切尽被融灭。

    火力太过凶猛,与之触及之物,根本没有丝毫抵御之力便被焚成虚无。

    静,无声,万籁俱寂。

    眨眼间,那一片漩涡便是垂落到了天翊之前所在的那一方空间。

    感知到那一股毁天灭地的威势后,辰南子哪里还敢多作逗留,他瞅了眼将天翊淹没的那一处烈焰,身姿一展,一抹幽光便是虚射出去。

二零九:故知相见,世事变迁【修改中】

    辰南子只听得一道沉闷之声自身后传来,火力余波以汹汹之势扩荡。

    仅是余波,便使得他之魂体有种虚浮寂灭之危。

    此等威势,辰南子何曾见过?

    他的脸色早已惨白到了极致,更让其惊骇的是,那扩散的火元之力,速度奇快无比,电光火石间便已袭至他身后。

    见状,辰南子顿生出万念俱灭的念头。

    他之魂体,飞快的消散着,魂力受到火袭,纷纷被焚化成为虚无。

    辰南子悠声一叹,只是着这一叹,却叹不尽他那满腔悲愁。

    眼看着辰南子的魂体就要湮没在火浪中,于此千钧一刻之际,在其身后突起一道火幕,那卷席而来的火元之力受此阻断,顿作敛势回卷。

    借此时机,辰南子的魂体飞射而出。

    寥寥数息,移影换形,待得其驻足下来,早已远离那如狂狼般席卷而来的火元之力。

    放眼而望,只见远处的火灵之气作锥体飞落,整个天际,正有源源不断的火灵之气灌入那火锥中。

    在那庞大的火椎四周,环绕着一道宛如实质般的火幕,火力余波袭上那火幕后,竟是纷纷倒卷出去。

    辰南子平息片刻,轻叹道:“离老儿,既是来了,为何不现身一见?”

    其话语刚一落地,在其身前不远处,突显出两道苍老的身影来。

    这两人,一者自是那杵拐的老者,余下一人,便是南宫阁前任阁主南宫离。

    南宫离笑道:“辰兄,世事变迁,当年一别,如今却是不知过了多少个春夏秋冬?”

    辰南子道:“离老儿,你变了。”

    南宫离一顿,轻悠道:“时间在变,我也在变,我变得白发苍苍,变得老了。”

    他的话语中满含沧桑,不知是在高时伤怀,还是在感怀伤时。

    那杵着拐杖的老者,伫立在南宫离的身旁,一语不发,双眼直直盯着辰南子。

    辰南子道:“离老儿,现在这一幕,应该都是你一手策划的吧?”

    南宫离道:“辰兄,我若说不是,你会信吗?”

    辰南子道:“你若说不是,我会信。因为辰南子还是当初的辰南子,不会因时而变。”

    南宫离悠悠一笑,道:“没错,现在这一幕,的确在我的预料中。”

    辰南子道:“离老儿,你这般做,究竟所为何?”

    南宫离苦苦一叹,道:“辰兄,我说过,我老了。”

    辰南子沉思半响,终是明白了南宫离的言外之意。

    ......

    辰南子只听得一道沉闷之声自身后传来,火力余波以汹汹之势扩荡。

    仅是余波,便使得他之魂体有种虚浮寂灭之危。

    此等威势,辰南子何曾见过?

    他的脸色早已惨白到了极致,更让其惊骇的是,那扩散的火元之力,速度奇快无比,电光火石间便已袭至他身后。

    见状,辰南子顿生出万念俱灭的念头。

    他之魂体,飞快的消散着,魂力受到火袭,纷纷被焚化成为虚无。

    辰南子悠声一叹,只是着这一叹,却叹不尽他那满腔悲愁。

    眼看着辰南子的魂体就要湮没在火浪中,于此千钧一刻之际,在其身后突起一道火幕,那卷席而来的火元之力受此阻断,顿作敛势回卷。

    借此时机,辰南子的魂体飞射而出。

    寥寥数息,移影换形,待得其驻足下来,早已远离那如狂狼般席卷而来的火元之力。

    放眼而望,只见远处的火灵之气作锥体飞落,整个天际,正有源源不断的火灵之气灌入那火锥中。

    在那庞大的火椎四周,环绕着一道宛如实质般的火幕,火力余波袭上那火幕后,竟是纷纷倒卷出去。

    辰南子平息片刻,轻叹道:“离老儿,既是来了,为何不现身一见?”

    其话语刚一落地,在其身前不远处,突显出两道苍老的身影来。

    这两人,一者自是那杵拐的老者,余下一人,便是南宫阁前任阁主南宫离。

    南宫离笑道:“辰兄,世事变迁,当年一别,如今却是不知过了多少个春夏秋冬?”

    辰南子道:“离老儿,你变了。”

    南宫离一顿,轻悠道:“时间在变,我也在变,我变得白发苍苍,变得老了。”

    他的话语中满含沧桑,不知是在高时伤怀,还是在感怀伤时。

    那杵着拐杖的老者,伫立在南宫离的身旁,一语不发,双眼直直盯着辰南子。

    辰南子道:“离老儿,现在这一幕,应该都是你一手策划的吧?”

    南宫离道:“辰兄,我若说不是,你会信吗?”

    辰南子道:“你若说不是,我会信。因为辰南子还是当初的辰南子,不会因时而变。”

    南宫离悠悠一笑,道:“没错,现在这一幕,的确在我的预料中。”

    辰南子道:“离老儿,你这般做,究竟所为何?”

    南宫离苦苦一叹,道:“辰兄,我说过,我老了。”

    辰南子沉思半响,终是明白了南宫离的言外之意。

    那杵着拐杖的老者,伫立在南宫离的身旁,一语不发,双眼直直盯着辰南子。

    辰南子道:“离老儿,现在这一幕,应该都是你一手策划的吧?”

    南宫离道:“辰兄,我若说不是,你会信吗?”

    辰南子道:“你若说不是,我会信。因为辰南子还是当初的辰南子,不会因时而变。”

    南宫离悠悠一笑,道:“没错,现在这一幕,的确在我的预料中。”

    辰南子道:“离老儿,你这般做,究竟所为何?”

    南宫离苦苦一叹,道:“辰兄,我说过,我老了。”

    辰南子沉思半响,终是明白了南宫离的言外之意。

    那杵着拐杖的老者,伫立在南宫离的身旁,一语不发,双眼直直盯着辰南子。

    辰南子道:“离老儿,现在这一幕,应该都是你一手策划的吧?”

    南宫离道:“辰兄,我若说不是,你会信吗?”

    辰南子道:“你若说不是,我会信。因为辰南子还是当初的辰南子,不会因时而变。”

    南宫离悠悠一笑,道:“没错,现在这一幕,的确在我的预料中。”

    辰南子道:“离老儿,你这般做,究竟所为何?”

    南宫离苦苦一叹,道:“辰兄,我说过,我老了。”

    辰南子沉思半响,终是明白了南宫离的言外之意。

二一零:机关算尽,一手遮天【第一更】

    那是在百花城外,天翊独身迎战万允,天翊以婴成实力击杀拥有出窍实力的万允。

    万允到死都不知道,追灭之弓明明击中了天翊,可天翊却安然无恙。

    还有那一道龙吟阵阵的长鞭,仅以一鞭之力,便让其彻底失去了抵抗。

    这些都是辰南子所为,天翊受追灭一弓无碍,那是因为虎魄甲对其灵魂的防护。

    那金色长鞭名为龙纹鞭,鞭力振幅极大,在辰南子的操控下,一鞭之力又岂是万允所能抵御得了?

    南宫离与万允不一样,一人的实力深不可测,一人的实力唯有出窍。

    南宫离身为南宫阁前任阁主,万允只是流火万家的一名族人,两人的身份地位可谓天差地别。

    万允死得糊里糊涂,任凭他想破头皮怕也难知事情原委。

    而南宫离不一样,仅凭一点蛛丝马迹,便能从中挖掘出深隐之秘。

    南宫离当年布下的局,不可谓不大,现如今能回归收局之势,多少有些运气成分。

    此时,那由火灵之气凝聚而成的锥体依旧凌厉明晰,磅礴的力量源源不断地灌输其内。

    南宫离所布置的那一道火幕,隔绝了火力余波的来袭。

    火幕的外侧,辰南子、南宫离、小刀三人相对而立,适才的一番对话,着实让辰南子震惊无比。

    之前初到南宫阁时,辰南子便叹息过:“也不知现在的这一片天,是否还是当年的那一片天?”

    直到现在,他才恍然明悟,头顶的那一片天,始终都是那一片天,变的是人,变的是心。

    辰南子道:“离老儿,我们都老了。生亦何欢,死亦何苦,喜乐忧愁,到头来皆归尘土。你这又是何苦?”

    南宫离脸色一沉,这样的话可不像他所认识的辰南子能说得出口的。

    他知道,这是辰南子在为天翊谋求生机,南宫离要获取南宫布道与北冥布道图,那么天翊必死。

    南宫离道:“辰兄,你自己都未曾放下,何以来劝慰我?”

    辰南子道:“我之所以放不下,乃是因为风澜大陆的苍生万物。”

    南宫离道:“辰兄,你这样说,是不是道貌岸然了一些?你口口声声说你为了风澜大陆的苍生万物,只是苍生万物,道循自然,怕是并不需要他人关心。”

    辰南子苦涩地笑了笑,他知道,他劝不回南宫离,南宫离心意已决。

    南宫离道:“辰兄,不忘要融合南宫布道图与北冥布道图,持续的时间怕是不短,这一段日子我们便好好叙旧叙旧吧!”

    他回首瞄了眼那巨型的火锥,不时可见一道道蓝芒从火中一飞冲天。

    “不忘?”

    辰南子顿了顿,笑道:“离老儿,你虽机关算尽,却无法做不到一手遮‘天’。”

    南宫离眉头微皱,细细回味着辰南子的话中之意,他看不透天翊,甚至连武忘他都看不清。

    天翊的北上之路,充满了腥风血雨,死在其手中的炼气士,多不可数。

    这其中,牵扯到的恩怨太多太多,涉及的隐秘只作是千丝万缕,错综复杂之下,实让人难以理清。

    当然,南宫离并不在乎这些,他只需要知道,天翊的身上拥有北冥布道图就足够了。

    辰南子道:“离老儿,你就这般坚信不忘可以将南宫布道图与北冥布道图融合?”

    南宫离道:“他的身上,发生过很多奇迹。”

    小刀神情一凝,这话,他已经听过三次。

    辰南子点了点头,天翊的身上,确是发生了很多奇迹,当然这一切都与天翊的鸿蒙圣体体质有关。

    如果不是鸿蒙圣体,天翊不可能与北冥布道图相融,其体内也不可能诞生出五元之种,更不可能在危急之际进入与天地之力共鸣的状态。

    当然,这些奇迹的发生也离不开天翊对于天地之道的理解。

    辰南子能看出天翊的体质乃是鸿蒙圣体,南宫离又岂会看不出?他之所以对天翊那般坚信,这也是原因之一。

    稍顿片刻,辰南子道:“离老儿,待得不忘从水火交融中现身,我会与你一战,你要杀他,得先杀我!”

    南宫离并未作何回应,反是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以他的眼力,自能轻而易举看出了辰南子的现况。

    若说在北冥之变前,辰南子要与他决一死战,他自会谨慎以对,那时两人的实力本就相差无几。

    可现如今,辰南子以魂体形势残活于世,实力较当年相比,十不足一,哪里会是他的对手?

    南宫离道:“辰兄,到时我会全力以赴,以示我对你的尊重!”

    辰南子冷冷一哼,身作一抹幽光掠影无踪。

    南宫离并未阻拦辰南子,他不担心辰南子私下离去,因为他知道,他不是那样的人。

    小刀杵着那根泛旧的拐杖,一动不动地伫立在南宫离的身旁。

    从始至终,他一句话也没说,辰南子与南宫离的一番对话,勾勒出了太多太多的陈年旧景。

    南宫离没去看小刀,满额的皱纹并未见舒展,他是真的老了。

    南宫离道:“小刀,你难道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小刀微微一笑道:“大哥,我没什么好问的。”

    南宫离道:“是不想问,还是不敢问?”

    小刀道:“不想也不敢。”

    南宫离转身看了一眼小刀,只见那苍老的脸颊上,浮掠着触目惊心的沧桑与苦奈。

    于此之际,两道流光自天际横贯而来,身影落定,剑王与狱王两人一脸惊愕地望着南宫离与小刀。

    “老阁主?”

    诧异之余,两人纷纷对南宫离躬身作礼。

    南宫离悠地一笑,道:“你二人看护好盈盈他们,万不可让他们靠近这里,这里,不是他们该来的地方。”

    剑王与狱王同时颔首,尽管有着火幕的隔绝,两人依旧能清晰地感应到火幕另一侧的恐怖。

    两人应了一声“是”后,便是撤离,临走前,饶有意味地瞅了瞅小刀。

    此时,秦万里已不知踪影,不过稍一思量便能得知,他应该在千叶等人的周围。

    他能感应到,适才有三股极为强大的气息停留在宫殿深处。

    对此,他却不为所动,他默默地守护在暗中,守护在他唯一担忧之人的身边。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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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不敬我,是我无才;人不容我,是我无能;人不助我,是我无为。“玄学大师”天翊意外穿越到风澜大陆,从一落魄乞丐一步步蜕变成为证得无上大道的大神通之辈,无量无为是为仙。群:513260627。玄仙圣王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玄仙圣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玄仙圣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