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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苍狼     炉石世界大冒险txt下载     炉石世界大冒险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节03 吟游诗人的传奇

    小酒馆昏暗的烛光中,一位吟游诗人静静的坐在高脚椅上,轻轻的弹奏着造型奇怪的鲁特琴。

    一阵带着淡淡悲伤的旋律,飘扬在小酒馆中。

    昏暗的灯光中,那个略显消瘦的吟游诗人开嗓唱道:

    (the_death_of_queen_jane)

    “王后简痛苦地难产着,

    这已经九日多了。

    女仆们都累倒了,

    她们再也撑不住了,

    再也撑不住……”

    那葫芦状的鲁特琴的声音低音低沉、高音清脆,在吟游诗人的手指轻轻拨动中,多条琴弦奏出了优美的和弦。

    下面喝酒的旅人们一片肃静。

    一位商人打扮的客人闭目细听耳边的旋律,手指轻轻地放在腿上打着拍子,不时轻抿一口玻璃杯中的果酒。

    人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个窄小的木质舞台上,静静的聆听着吟游诗人的歌声。

    “我的好女仆啊,

    我的好、好的你们。

    能不能剖开我的右腹取出我的孩子,

    找到我的宝贝。”

    当吟游诗人唱道“取出我的孩子”时,站在一旁听歌的女招待突然满脸泪痕,抱住旁边的同伴轻声哭泣。

    不过旋律并没有等待人们的悲伤,吟游诗人的故事依然在旋律的伴奏下缓缓的推进着。

    在缓慢而又忧伤的旋律中,故事中的侍女们通知了国王,国王与王后对话之后,依然没有挽回王后的意愿,当人们拉琴跳舞庆祝孩子出生时,王后简也离开了人世。

    当吟游诗人最后重复着“王后简可怜地躺在冰冷的石头上”之后,伴奏的琴音也渐弱消失,当吟游诗人的手离开那葫芦状的鲁特琴后,就只有袅袅的余音依然在共鸣箱中回荡着。

    “啪……”

    “啪啪啪……”

    在稀稀落落的掌声与悲泣声中,吟游诗人站起身来,向各位行了个礼,拎着那奇怪的鲁特琴退下了舞台。

    直到那个吟游诗人已经走了好几分钟之后,小酒馆中这才慢慢的恢复了人声。

    酒馆中的侍女也开始端着餐盘忙碌起来,但仔细看的话她们的脸上还有为擦干的泪痕。

    虽然大多数人对这个吟游诗人的故事很感兴趣,但也有并不买账的。

    一位大胡子不满的嘀咕着:“真是个怪胎!这么短的一个小故事,没头没尾又没有激情,区区几分钟时间居然就敢张嘴要30银币!就算是尹恩布特也不过是1金而已!而且人家会唱满整整半小时!”

    “尹恩布特的那些故事总听多了也没什么意思,都是差不多的情节,有时候甚至只是换个名字换个国家,只有骑士与贵妇的偷情的段子我听不腻,哈哈哈哈……”

    大胡子对面的壮汉显然对伊恩布特不感冒。

    “你就是个粗人!那才叫艺术,艺术懂不懂?你这个粗胚!”大胡子不满的拍着桌子。

    “哈哈哈……艺术?哈哈哈你把裤裆里那点事叫艺术?天天晚上跟你家婆娘搞艺术累不累?你家婆娘很是又壮又凶,那方面是不是也需求旺盛啊?你都满足不了你家婆娘还谈什么艺术?哈哈哈哈……”

    壮汉一口喝光剩下的酒,在大胡子的叫骂声中哈哈大笑着走出了酒吧。

    “粗胚!脑子里都是肌肉的家伙!活该你卖一辈子力气!”大胡子冲着壮汉的背影吐了口痰。

    “其实这个吟游诗人最近很火呢,曾被维克顿大公称作‘艺术上的卓越创新’,所以你说的那个三流吟游诗人唱一个小时,也没有人家两三分钟赚的钱多。”

    之前闭目细听吟游诗人唱歌的商人转过身来,对着大胡子说。

    “什么?”大胡子一惊,用他那肮脏的袖子擦了擦胡子上的残酒,看了看四周发现没人注意他,这才凑到商人身边低声问到:“维克顿大公真这么说的?”

    “当然,维克顿大公偶然在一家小酒馆听到这个吟游诗人唱歌之后,当时就惊为天人,当即邀请他参加一个月后的圣光之花音乐节呢,据说要给圣女大人献唱呢!”

    “哦?他?给圣女大人!?怎么会?能给圣女大人献唱的家伙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小酒馆里?还要价这么便宜?”大胡子一惊。

    “因为啊,这个家伙也是个怪人,身为一个流浪的吟游诗人,但对钱财方面似乎并不怎么在意。听说刚刚来到圣城的时候没钱住店,就躺在喷水池旁边的长椅上睡觉,醒了就摆个罐子在面前,给路人唱歌。”

    “最开始的时候因为他唱的很怪异,路过的人都觉得他是个疯子,根本没有人往那罐子里扔钱。据说饿了两天之后才赚到第一个硬币。后来慢慢的总在那经过的人觉得他的歌虽然短、虽然很怪,但还挺好听的,这才慢慢的人多了起来。”

    “但即便人多了,那个怪人也不劝捐,只是捧着那个怪异的鲁特琴唱歌。所以大部分的人都是白在那听的,唱一天下来连块白面包都买不起。”

    “直到一个小酒馆的老板经过那里,发现那里聚集了很多人,就其心思向让这个吟游诗人去他那里唱歌。可没想到这个吟游诗人张口就是30银币,给那个老板气得扭头就走了。”

    “走了?那他是怎么……”大胡子一愣,完全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的发展。

    “事情有趣就有趣在这啊!那个老板走了之后心里还是愤愤不平,在跟另一个开酒馆的朋友喝酒时,就把这件事情给说了出去。没想到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那个酒馆老板的朋友就上了心,特意去喷水池那里听,结果你猜怎么着?”

    商人喝了口酒,卖起了关子。

    “怎么着?”大胡子两眼瞪得溜圆,完全进入了商人的故事节奏。

    “他一去就吃了一惊,那个小喷水池周围全是人,小广场都占满了!甚至旁边的小楼上都有一些蒙面的贵妇探头探脑的偷听!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居然就聚集了这么大的人气!你说可怕不可怕?”

    “真是……真厉害。”大胡子摇头感叹道。

    “可不是吗,然后这个家伙当即就花了30银把吟游诗人请回自己酒馆了,然后就场场爆满,一发不可收拾,最后被便装去酒馆的维克顿大公给发现了,直接邀请他去神光之花音乐节!之后那个酒馆的位置简直一金难求啊!字面意义上的一金难求!”

    “那……他为什么来我们这个小酒馆?”大胡子一愣,“既然他在那边都混得这么好了?难道是他要加价那个酒馆主人不答应?”

    “所以说啊,这个吟游诗人奇就奇在这一点上。从最初,到后来场场爆满,这个吟游诗人的价码一直是30银币,从未要求涨价过。就算最后酒馆主人赚得不好意思了,准备给他加钱了他都婉拒了。”

    “就算他被维克顿大公邀请后也没谈过涨价的事情,直到那个酒馆主人被钱财迷了心窍,强行在只有60个位置的酒馆里硬是塞进了100多人!这才惹怒了那个吟游诗人……因为好多观众都已经挤到舞台上了,最后他以‘没法好好唱歌’为由拒绝了那个酒馆主人,又回到喷泉那里唱歌。”

    “从此之后他里下个规矩,每个小酒馆只唱一次,只唱一首,而且就要30银一分不多一份不少。所以说你以为我为什么回来这种地方?”商人洋洋得意的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服。

    果然,大胡子定睛一看,在昏暗的烛光中虽然有些不起眼,但这个商人的衣着果然远比这个酒馆中的其他人高出不止一个档次,虽然不是上流社会里的那些老爷,但也比大胡子这种底层的修理工高出太多了。

    “您……”在认识到身份地位的差距之后,大胡子的表情拘谨了不少,“……谢谢您给我讲这么多,下次我可有的吹了。给圣女大人献唱的吟游诗人我也听过,哈哈哈……”

    “不错不错。”商人笑了笑,一口喝光了酒杯里的残酒,跟大胡子招了招手就一步一摇的走出了小酒馆。

    商人摇摇晃晃的在大街上逛了一圈之后,走进了一个偏僻的小胡同,看看前后没有什么人注意这边之后,闪身钻进一扇木门中。

    没有窗的小屋中,一个男人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快,带什么吃的了?饿死我了……”

    “没带啊~”商人忽然发出了女人的声音,他点亮了桌上的蜡烛,袅袅婷婷的坐到桌子上,修长的大腿交叠着翘起二郎腿,似笑非笑的看着那个男人。

    “被人追捧的感觉怎么样啊?我的大吟游诗人?”

    以下一会修1200

    “直到一个小酒馆的老板经过那里,发现那里聚集了很多人,就其心思向让这个吟游诗人去他那里唱歌。可没想到这个吟游诗人张口就是30银币,给那个老板气得扭头就走了。”

    “走了?那他是怎么……”大胡子一愣,完全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的发展。

    “事情有趣就有趣在这啊!那个老板走了之后心里还是愤愤不平,在跟另一个开酒馆的朋友喝酒时,就把这件事情给说了出去。没想到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那个酒馆老板的朋友就上了心,特意去喷水池那里听,结果你猜怎么着?”

    商人喝了口酒,卖起了关子。

    “怎么着?”大胡子两眼瞪得溜圆,完全进入了商人的故事节奏。

    “他一去就吃了一惊,那个小喷水池周围全是人,小广场都占满了!甚至旁边的小楼上都有一些蒙面的贵妇探头探脑的偷听!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居然就聚集了这么大的人气!你说可怕不可怕?”

    “真是……真厉害。”大胡子摇头感叹道。

    “可不是吗,然后这个家伙当即就花了30银把吟游诗人请回自己酒馆了,然后就场场爆满,一发不可收拾,最后被便装去酒馆的维克顿大公给发现了,直接邀请他去神光之花音乐节!之后那个酒馆的位置简直一金难求啊!字面意义上的一金难求!”

    “那……他为什么来我们这个小酒馆?”大胡子一愣,“既然他在那边都混得这么好了?难道是他要加价那个酒馆主人不答应?”

    “所以说啊,这个吟游诗人奇就奇在这一点上。从最初,到后来场场爆满,这个吟游诗人的价码一直是30银币,从未要求涨价过。就算最后酒馆主人赚得不好意思了,准备给他加钱了他都婉拒了。”

    “就算他被维克顿大公邀请后也没谈过涨价的事情,直到那个酒馆主人被钱财迷了心窍,强行在只有60个位置的酒馆里硬是塞进了100多人!这才惹怒了那个吟游诗人……因为好多观众都已经挤到舞台上了,最后他以‘没法好好唱歌’为由拒绝了那个酒馆主人,又回到喷泉那里唱歌。”

    “从此之后他里下个规矩,每个小酒馆只唱一次,只唱一首,而且就要30银一分不多一份不少。所以说你以为我为什么回来这种地方?”商人洋洋得意的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服。

    果然,大胡子定睛一看,在昏暗的烛光中虽然有些不起眼,但这个商人的衣着果然远比这个酒馆中的其他人高出不止一个档次,虽然不是上流社会里的那些老爷,但也比大胡子这种底层的修理工高出太多了。

    “您……”在认识到身份地位的差距之后,大胡子的表情拘谨了不少,“……谢谢您给我讲这么多,下次我可有的吹了。给圣女大人献唱的吟游诗人我也听过,哈哈哈……”

    “不错不错。”商人笑了笑,一口喝光了酒杯里的残酒,跟大胡子招了招手就一步一摇的走出了小酒馆。

    商人摇摇晃晃的在大街上逛了一圈之后,走进了一个偏僻的小胡同,看看前后没有什么人注意这边之后,闪身钻进一扇木门中。

    没有窗的小屋中,一个男人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快,带什么吃的了?饿死我了……”

    “没带啊~”商人忽然发出了女人的声音,他点亮了桌上的蜡烛,袅袅婷婷的坐到桌子上,修长的大腿交叠着翘起二郎腿,似笑非笑的看着那个男人。

    “被人追捧的感觉怎么样啊?我的大吟游诗人?”

    (未完待续。)

节04 人心

    里拉港。

    距离圣光之城最近的港口,从这里到圣光之城,坐公共马车的话只需2个小时,自己雇马车的话速度更快。

    背靠圣光之城的里拉港是世界上最繁华的港口之一,另一个自然就是黄金港。

    单论船只数量的话,其实两个港口相差不远。比起里拉港来说,暂乱的黄金港更像是一个货物集散地。而作为圣光之城的海上入口,里拉港则更多的是接待世界各地来圣光之城的人,所以只有到过里拉港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繁华。

    平整的石板路面、路两旁的行道树、每隔不远就竖立着的铜质吊灯和长椅、走在大街上衣着华丽而面带笑容的路人,这一切都是阿达从未见过的。

    道路两旁的建筑风格各异,有的色彩斑斓、有的庄严肃穆……只有一点是相同的,那就是所有建筑都比最高的胡杨树还要高,比最大的城堡还要大……

    跟在船长的身后,阿达一路目不暇接,简直有种如梦似幻、好像踩在棉花上那种轻飘飘的感觉。

    “跟紧了,别跟丢了。”船长回头交代了一句。

    阿达赶紧低下头,不敢四处观看,紧紧的跟在船长身后。

    看着那个黑瘦的沙民一副顺从的样子,船长暗自摇了摇头,也不知道这家伙走了什么****运,居然被那两个手眼通天的阁下看上了。因为陈寅只是简单的交代一句让他带带这个少年,船长也不清楚“带带”究竟指的是什么,只要走到哪带到哪。

    走在安定祥和的里拉港,船长的心不由得也放松起来,不过想到前两天那两位阁下传回来的任务,心中不由得又是一阵担忧。

    任务的内容很简单,就是尽快将那些材料变现。

    走南闯北了这么多年时间,如果智商情商稍微低点的话现在也不会站在这里了。

    带领一艘大船在海上博生活可是个高危行业,飓风、海怪、海盗、疾病等等无数艰辛困苦都能让一个人消失得无影无踪。

    但是以上那些比起防不胜防的骗子、贪婪的官员以及船上那些永远喂不饱养不熟的水手来说,还不过是小菜一碟。作为一名船长,警惕心,演技,以及对人心的把握缺一不可。

    两位阁下看似随意的吩咐,在船长看来却有点捧着烫手山芋的感觉。

    以那两位阁下手眼通天的程度,有什么事是权利解决不了的呢?只要想起之前在港口办理手续的时候,那些原本高高在上贪婪无耻的税官低声下气就差跪下舔鞋的姿态,船长心中涌起一阵悲喜交杂的情绪。

    这两位阁下究竟要办什么事呢?为什么这么着急用钱?要知道待价而沽和打包销售可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越是急于脱手议价的能力就越低,已经谈了好多家,但人家所给出的价格也不过是这批材料真实价格的三分之一罢了。

    不过即便是三分之一也是很大的一笔钱了!

    800金!

    即便是压价压到三分之一的程度,居然也有800金!这可是船长从未想到过的。之前偶尔听到那位女阁下与男阁下的聊天,说是两人没人能分1000金,当时船长还有点不敢相信,但没想到光是那几颗金珍珠就卖了100多枚金灿灿的福音金币。

    想到这里,船长捂住口袋里那张100金的汇票,不由得斜眼瞄了身后那个黑瘦的沙民,看到那个傻乎乎的家伙正在看着街边的小吃流口水这才松了口气。

    是的,船长报账的时候,报的是35金。

    像金珍珠这种容易脱手的材料,他已经脱手不少了。剩下的那些其实卖个1000金也不成问题,但区区200枚福音金币已经满足不了船长的胃口了。

    是的,两位阁下很信任他,也帮了他不少忙。但那又如何呢?这么大一笔钱随随便便的交到他的手里了,说不心动那是骗人的。

    其实夜深人静的时候船长都有将那些材料变现,然后偷偷开船跑路的想法了——跑到土龟岛把船一卖,手里捏着千多枚福音金币做什么不行?甚至到一些小公国买个庄园,弄个贵族头衔都绰绰有余了。

    只要一想到每天带着狗腿子调戏民女的纨绔生活,船长大人就心头火热……

    ……但一想到那两位阁下的手段,心中又有点不敢。万一他们能找来呢?只要出得起价钱,土龟岛上可是有着不少踢人寻仇的高手的,甚至号称除非躲到灰雾森林或是兽人高原,否则没人能逃脱他们的追踪。

    当然,船长也知道那些所谓的“号称”其中的水分有多大,但万一呢?万一出问题了可就真的小命不保了!船长早就知道这两位阁下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了。

    不过……这么大一笔钱过手,神不知鬼不觉的稍稍沾点油水应该没问题吧?

    脑子装着不为人道也的想法,船长的表情就有些阴晴不定。

    阿达擦了擦口水,脸上依然保持着懵懵懂懂的呆样,不过当他的目光扫过船长的时候总会不易察觉的露出一丝寒光,接着就会小心翼翼的将那丝精明藏起来。

    路走到了尽头,来到一个偏僻的小巷子。

    那些大宅的后门基本都开在这个小巷子里,所以也没什么人烟,显得很是空旷。

    船长交代了阿达在门口等着之后,就从后门进去了。

    阿达束手立在小巷中站了能有一分钟,小心翼翼的抬头四处看了看,发现真的没什么人监视这里之后,阿达就从后腰拔出一根铅笔粗细的小玩意,“咔哒”一声按动了什么开关再别在胸前,垫步拧腰“蹭”的一声窜上了二楼,从一扇开着的窗户里钻了进去,还没落地整个人的身影就凭空消失了。

    半个小时后。

    空无一人的小巷中,忽然从空气中浮现出一个人影。这个人影正是阿达。只见他从容的整理了衣衫,将那个铅笔似的小玩意从胸口上摘下来,“咔哒”一声关闭了开关,重新站在墙根底下束手而屹立。

    一阵谈笑的声音由远及近,船长和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说说笑笑的打开了后门,在互相恭维当中道别。

    “走吧,我们回旅店。”船长一脸春风得意。

    一路无话……

    当船长打开自己房间的时候,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窗户怎么开了!?

    正当他有些惊疑不定的时候,维托莉亚的声音在忽然在房间里响起:“怎么?不进来吗?害怕见我?”

    “阁下!?”船长定睛看去,就见那位女阁下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的房间里。

    看着站在门口踌躇着的船长,维托莉亚轻轻一笑:“为什么这么怕我?我又不吃人……还是说,你做了什么亏心事?”

    “……”船长脸上一阵阴晴不定,最后突然拔腿就跑。

    可惜没跑两步就看到阿达一脸阴翳的盯着他。

    “滚开!小崽子!”船长顿时什么都明白了!这个该死的沙民小崽子高密了!装得可真像!该死的居然把他这个老油条都给骗过去了!

    想到这里恶向胆边生,船长用尽浑身力气向那个瘦弱的少年踹了过去。

    “滚!”

    “噗通……”

    一个人影倒地。

    船长捂着肚子抽出不已,那个看似瘦弱的沙民小子则淡定的收回了拳头,单手拖着船长的衣领将他拽进了房间、扔到维托莉亚面前,转身关上了房门,双手将那个铅笔似得小东西献给维托莉亚之后,就不言不动束手而立。

    维托莉亚欣赏的看了阿达一眼,没管地上的船长,稍稍把玩了一下那根“铅笔”,就按下了开关。

    “……300吧,再多了我就没什么利润了。”

    一个刻板的声音在房间中响起。

    “这批货最少值2200,我只要800这里面的利有多大你我心里都清楚。我要一半!”

    这是船长的声音。

    “呵呵,你说的是市价,我们商行的进货价也就是1800……”

    “一半,我要500!”

    “等等,我还没说完呢。这里面要有会长大人的孝敬,其他经办上上下下的也都要分些油水,所以300已经最后的底线了。不过这样吧,看在今年货紧的份上,从我那份里再分50金给你,怎么样?这可是最后底线了,我已经吃亏不少了,不然你再去别人家问问?”

    “……成交!”

    船长咬牙切齿的说。

    “哈哈哈……好好好,我们这就办手续,明天提货?”

    “就明天!”

    “……”

    “咔哒。”

    维托莉亚关闭了录音。

    “我……我……这都是假的!您可千万别信,我……”当船长听到自己的声音后,差点吓得魂飞魄散。这种可以留住人声的东西他只在传说中听过!没想到有生之年居然会见到实物了!

    天啊!早知道这位女阁下手眼通天,但真没想到居然连这种一看就是违禁品的高级炼金……

    等等!

    那真的是违禁品吗?

    这个世界上炼金水准最高的就是教会自己了,如果说有谁能够造出如此小巧、时间如此之长、也不需要任何巨大的铁箱提供能量的录音设备的话……

    想到这里,船长不禁亡魂结冒!

    “我的圣光啊……你……你是……”

    “魅惑人类。”

    维托莉亚指尖突然出现一张卡牌,随后化作一阵灰黑色的光芒直扑船长的身上。短短几秒钟之后,船长变了个人似得重新站了起来,躬身道:“阁下。”

    “嗯,去回绝了月羽商会,说这批货少3000不卖。今年沙漠出现灰雾暴动,大部分商人空手而归,我就不相信月羽的存货能挺到明年……”

    “是的,阁下。”说罢,船长站立不动。

    “你……”维托莉亚对着阿达勾了勾手,“魂海适应得怎么样了?”

    “……”阿达有些茫然,不知道维托莉亚说的是什么意思。

    “呆头呆脑的,过来!”

    阿达顺从的走到维托莉亚面前。

    “敞开你的魂海。”

    “……”

    “还挺快的,居然已经适应了。”维托莉亚看着啧啧称奇,“现在摘下吊坠。”

    “不行。”阿达摇了摇头,“主人说……”

    “他说让你听我的。”

    以下一会修700

    的也都要分些油水,所以300已经最后的底线了。不过这样吧,看在今年货紧的份上,从我那份里再分50金给你,怎么样?这可是最后底线了,我已经吃亏不少了,不然你再去别人家问问?”

    “……成交!”

    船长咬牙切齿的说。

    “哈哈哈……好好好,我们这就办手续,明天提货?”

    “就明天!”

    “……”

    “咔哒。”

    维托莉亚关闭了录音。

    “我……我……这都是假的!您可千万别信,我……”当船长听到自己的声音后,差点吓得魂飞魄散。这种可以留住人声的东西他只在传说中听过!没想到有生之年居然会见到实物了!

    天啊!早知道这位女阁下手眼通天,但真没想到居然连这种一看就是违禁品的高级炼金……

    等等!

    那真的是违禁品吗?

    这个世界上炼金水准最高的就是教会自己了,如果说有谁能够造出如此小巧、时间如此之长、也不需要任何巨大的铁箱提供能量的录音设备的话……

    想到这里,船长不禁亡魂结冒!

    “我的圣光啊……你……你是……”

    “魅惑人类。”

    维托莉亚指尖突然出现一张卡牌,随后化作一阵灰黑色的光芒直扑船长的身上。短短几秒钟之后,船长变了个人似得重新站了起来,躬身道:“阁下。”

    “嗯,去回绝了月羽商会,说这批货少3000不卖。今年沙漠出现灰雾暴动,大部分商人空手而归,我就不相信月羽的存货能挺到明年……”

    “是的,阁下。”说罢,船长站立不动。

    “你……”维托莉亚对着阿达勾了勾手,“魂海适应得怎么样了?”

    “……”阿达有些茫然,不知道维托莉亚说的是什么意思。

    “呆头呆脑的,过来!”

    阿达顺从的走到维托莉亚面前。

    “敞开你的魂海。”

    “……”

    “还挺快的,居然已经适应了。”维托莉亚看着啧啧称奇,“现在摘下吊坠。”

    (未完待续。)

节05

    节05

    漆黑的小屋。

    狭小到只有床和桌子、连一扇窗户都没有的房间,这就是陈寅现在的居所。

    (greensleeves,绿袖子)

    极具苏格兰风格琴音,在这私密的空间中回荡着。清脆的主旋律悠扬中带着点淡淡的悲伤,在低沉的和旋伴奏里缓缓的释放着自己的情绪。

    上次弹奏这首曲子是什么时候?

    陈寅已经有点记不清楚了。

    也许是……1年前?

    或者是2年前?

    还记得第一次听到这首绿袖子的时候,陈寅还在上学。是初中还是高中已经记不清楚了,只记得那是在一个音像店的门口,不可思议的旋律就从那傻大黑粗、丑陋不堪的音箱中飘了出来……

    ……他就那么呆呆的站在那里,一直到这首歌放完后还不愿离去。

    记得那个长得很漂亮的售货员姐姐注意到陈寅,问他是不是喜欢那首歌,还特意将绿袖子的中英文歌名写给他。

    省下午饭钱买的磁带,花了母亲一个月工资的随身听,还有塞着耳机坐在陈旧的小桌旁温习功课的日子……

    那些已经尘封了的回忆,就像那些泛黄的老照片,其细节早已经变得模糊,也许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在记忆中淡去……

    ……但是当旋律穿过灵魂的时候,积累的情绪与感动依然历久而弥新。

    两根琴弦同时震颤所带来的清脆和声,将一曲绿袖子推上了**,然后一切在琴弦的余音中归于平静。

    “……来就来了,不说话偷听算什么?”陈寅将吉他放在旁边的桌子上。

    “有故事的曲子。”

    维托莉亚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陈寅的床上,双膝并拢两条小腿侧放在床上,以人鱼坐的姿势抱着个大枕头,下巴放在枕头上,平时扎做马尾的长发散在一边。

    “嗯。”

    “讲讲?”

    “不。”

    陈寅毫不客气的拒绝,拿起旁边切好的黑面包夹着煎蛋和鲜嫩多汁的肉排啃了起来。

    “又偷吃?”

    “反正也没演出了。”陈寅口齿不清的嘟囔着。

    “万一哪个贵女找你去……怎么办?”维托莉亚湿润的嘴唇似笑非笑的翘着。

    “以我这种为艺术而献身并且清心寡欲的吟游诗人,当然是拒绝。”陈寅端起果酒灌了一口,“不是说好了尽量少碰面的吗?今天来找我肯定不是为了偷听而已吧?有进展了?”

    “没有。教会外松内紧,表面上看不出什么但实际上都已经戒严了,几乎所有摆在明面上的部门包括仲裁庭、大教堂等等居然全都布下了侦测隐形和侦测伪装,简直就像铜墙铁壁根本进不去。”

    维托莉亚摇了摇头,“不过没有消息自然也是个消息,至少说明圣光教会内部肯定出什么问题了,而且还不是普通的大问题!不然绝不会这样,就是不知道他们在防范着什么……”

    “之前能够得到资料的渠道基本上也都断了,剩下的几个秘密渠道也找不到接头的机会,我也只有等到你跟你的小情人接上头之后才能知道教会究竟在发什么疯。”

    维托莉亚说道“小情人”的时候,表情很是特别,不过陈寅的注意力全在那个自制汉堡上,也就忽略了这个微妙的细节。

    “哦。”陈寅淡淡的应道,将最后一口汉堡塞进嘴里,灌了口酒顺下去,这才问道:“那你来为了别的事?”

    “接着。”

    陈寅看了看手中那根铅笔一样的设备,摇了摇头又扔了回去。

    “船长果然伸手了?”

    “嗯。”维托莉亚好奇的看着陈寅,“既然你都料到有可能出现这种情况,为什么还阻止我用魅惑人类?反而让那个更不靠谱的沙民监视他?”

    “……惯性思维吧,也许这就是我的弱点。”陈寅自嘲的笑了笑,“总是丢不开那点人性。”

    “人性?贪婪、无知、狡猾、卑鄙、邪恶、残暴……”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傲慢、嫉妒、懒惰、****……”

    “停下吧。”陈寅挥手打断了略显激动的少女,“人类啊,越往高层走,心就越是狠毒,留下的人性就越少。能留在你身边的,自然都是精英中的精英,所以你看到的自然是所有人性中最丑恶的一面。而我不一样,我只是个****而已,残留在这里的良知还没退净,所以对这种事情还有点不太习惯。”

    “噗嗤……”维托莉亚忽然笑了,从床上跳下来摆了摆手,“好了,****。我要走了。”

    她都已经走到门口,手已经摸到扶手上了,忽然犹豫了一下:“那首歌……叫什么名字?”

    “绿袖子。”

    “哦?听这个名字,故事已经写好了?”

    “一个暴戾的国王骑马路过一片农田,看到一位披着金发的姑娘,跑跳笑闹间,她绿袖飘飘、笑靥如花,让国王一见钟情。但她却拒绝了国王的求爱,消失茫茫人海中。一瞬的相遇、永生难忘。”

    “绿袖子就是那个女孩?”

    “嗯。”

    “不错的故事,再见。”

    门,轻轻的关上了。

    空气中只剩下一缕若有若无的少女芬芳。

    “……很美的童话不是吗?可惜童话背后,往往藏着令人震惊的肮脏与龌龊。故事的原型说不定就是个强-奸犯怀念跑掉的受害者,所以做了首歌……你说是不是,亨利八世?”

    陈寅自言自语着,也不知在讽刺着谁。

    夜。

    躺在床上的陈寅忽然睁开了眼睛。

    此时已经是后半夜了,嘈杂了一天的城市陷入了一片死寂。

    陈寅换上了一身暗色的衣服,开门向两旁望了望,悄悄的潜了出去。

    ……

    圣光之城是个非常巨大的城市。

    不过准确来说,真正的圣光之城,应该只是圣山之中那个神秘的钢铁之城。圣山虽然不高,但是周围种植着非常高大的参天大树,茂盛的枝叶将那个神秘的所在深深的隐藏起来。

    现在所能看到的城市部分,最初不过是朝圣者们的居所,慢慢的经过了不知多少年的发展与建设,这才扩建成了眼前这个常住人口超过500万,流动人口更是多大数千万的巨型城市。

    整个城市最好的地段自然就在圣山脚下,不过那里已经不是普通人能够进入的地方了,现在住在那里的人都是传承了无数个千年的大贵族们的居所,也就成了公认的所谓“贵族城区”。

    在这片“贵族城区”的边缘,与商业区毗邻的一座小楼脚下,一个人影从黑暗中钻了出来,四周看了看,扔了个什么东西挂在了三楼的阳台上。

    用力的拽了拽绳索,确认了承载力后,人影顺着绳子三两下就爬到了楼上。

    “今天这么晚?”

    一个低沉的男声在人影背后响起。

    “抱歉,有点睡过头了。”人影摘下面罩,赫然露出陈寅的脸来,“怎么样?有什么进展?”

    “根据你提供的消息,我以朋友的身份追查了一下兰斯洛特的下落,现在得到的情报中,他最后一次出现还是在半年前……”低沉的男声缓缓的说道。

    “……半年?那岂不是说他回来之后就不见了?”陈寅眉头一皱。

    “没错。”

    “可以确定他回到这里了吗?”

    男人说道:“当然,他当时是跟圣女殿下一起回来的,而那一次也是他最后一次公开露面。不过之后圣女殿下倒是出现过几次,不过都跟其他人没有什么交流,只是说些官面上的话。”

    “当时你从飞艇上下来之后,就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陈寅想了一下,问道。

    那个男人沉吟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道:“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下了飞艇之后我们就分开了。麦卡锡霓下跟着那些圣女身边的年轻人走了,听说是去了圣山。其他神职人员修养了一段时间之后,又被派了出去,不过具体去了哪个教区就不得而知了。”

    “……线索都断了吗……”陈寅叹了口,拿起桌上的酒瓶看了看,吹了声口哨,“哇哦,教会内部的特供?这玩意好像有钱都没地方买啊。”

    陈寅啧啧有声的赞叹道:“看来您这日子过得还不错啊,陛下。”

    男人笑了笑,从阴影中走了出来,拿了两给杯子,给自己和陈寅都倒了一杯。

    月光洒在他的脸上,如果有任何摩歌德……不,庞德帝国的人看到这张脸的话,自然就会认出,他就是摩歌德帝国的末代皇帝,军神叛乱中的受害者。

    “还可以吧,至少吃穿上是不缺的。”摩歌德笑了笑。

    “……为什么帮我?当爱沙拉女公爵认出我来的时候,我还以为你们会举报我。”陈寅耸耸肩笑道。

    “因为我欠麦卡锡霓下一个人情,他跟我说过你早晚会找过来的,让我到时候一定要帮帮你。我只是在履行诺言罢了。”摩歌德喝了口酒淡淡的说道,“再说我现在的待遇也是麦卡锡霓下帮我争取的,不然的话我这种偏远地区的亡国皇帝早就被打发到贫民区自生自灭了。”

    “怎么会?堂堂一位皇帝,他们居然……”

    “你知道住在这里的都是什么人吗?区区一个男爵都是千年前的传奇帝王,那些大公爵就更不用提了,你觉得我这么个连持戒者都不是的皇帝在他们面前又算得了什么呢?”摩歌德惨然一笑。

    “男爵?传奇?”陈寅忽然心中一动。如果男爵都是传奇级别的话,那么按照公、侯、伯、子、男的爵位排列……

    “这里有多少贵族?”

    “想明白了?呵呵,西南区这边大概有200栋房子,每栋里面都是一个贵族家庭。至于其他区……以我这种底层的小贵族,根本连去的资格都没有。”

    曾经的摩歌德皇帝似乎已经泯灭了雄心壮志:“所以说,你要三思啊。仅仅是西南区的贵族就已经强得令人咂舌了,再加上其他三个区,保守估计光是贵族就至少有800人,其中的传奇强者再怎么打折扣也不会少于500。”

    “哦?你知道我要做什么?”

    “难道不是营救麦卡锡霓下和圣女殿下吗?”摩歌德奇怪道。

    “……你在试探我。”陈寅忽然笑了,“看来你在这里过得也不怎么舒心?是不是跟想象中的平静日子不太一样?”

    以下一会修600

    的话,自然就会认出,他就是摩歌德帝国的末代皇帝,军神叛乱中的受害者。

    “还可以吧,至少吃穿上是不缺的。”摩歌德笑了笑。

    “……为什么帮我?当爱沙拉女公爵认出我来的时候,我还以为你们会举报我。”陈寅耸耸肩笑道。

    “因为我欠麦卡锡霓下一个人情,他跟我说过你早晚会找过来的,让我到时候一定要帮帮你。我只是在履行诺言罢了。”摩歌德喝了口酒淡淡的说道,“再说我现在的待遇也是麦卡锡霓下帮我争取的,不然的话我这种偏远地区的亡国皇帝早就被打发到贫民区自生自灭了。”

    “怎么会?堂堂一位皇帝,他们居然……”

    “你知道住在这里的都是什么人吗?区区一个男爵都是千年前的传奇帝王,那些大公爵就更不用提了,你觉得我这么个连持戒者都不是的皇帝在他们面前又算得了什么呢?”摩歌德惨然一笑。

    “男爵?传奇?”陈寅忽然心中一动。如果男爵都是传奇级别的话,那么按照公、侯、伯、子、男的爵位排列……

    “这里有多少贵族?”

    “想明白了?呵呵,西南区这边大概有200栋房子,每栋里面都是一个贵族家庭。至于其他区……以我这种底层的小贵族,根本连去的资格都没有。”

    曾经的摩歌德皇帝似乎已经泯灭了雄心壮志:“所以说,你要三思啊。仅仅是西南区的贵族就已经强得令人咂舌了,再加上其他三个区,保守估计光是贵族就至少有800人,其中的传奇强者再怎么打折扣也不会少于500。”

    “哦?你知道我要做什么?”

    “难道不是营救麦卡锡霓下和圣女殿下吗?”摩歌德奇怪道。

    “……你在试探我。”陈寅忽然笑了,“看来你在这里过得也不怎么舒心?是不是跟想象中的平静日子不太一样?”(未完待续。)

节06 蛛丝马迹

    圣光之城作为圣光教会总部的所在地,其设立的各种组织的总部自然也设在这里。

    无论是大教堂、至高法院,还是神学院都是如此。

    相对于外松内紧,甚至连核心区域都已经戒严了的大教堂和法院,由于对外招生的关系,神学院相对来说没那么紧张。当然,这也是因为平时就需要对公众开放的原因,这里也没有太多敏感的东西。

    当然也不是完全没有,比如神学院中的“研学”就很神秘。

    所有人都知道世界各地最优秀的学生汇聚到这里,去学习那些高到不知哪里去了的知识,可却没有任何人在这里见到过读“研学”的学生。

    传说中那些学生都被集中到一个十分隐秘的地方,跟普通学生根本就不在一个学区,所以在校园中都见不到他们。

    不过对于普通学生来说,所谓的秘密“研学”不过是类似都市奇谭之类的东西,虽然多多少少都知道有这回事,可却谁都没有在意过这件事情。

    小胖也是如此。

    自从跟着跟着飞艇来到这里之后,对于小胖自己来说不过是换了个地方上学。只不过圣光之城的神学院更大、更气派,里面的人更尊贵、更有钱,以及更好的福利待遇。

    比如鲜奶。

    这种东西在摩歌德还是限时限量供应的奢侈品,但在圣光之城这里,那不过是一种普普通通的饮料罢了。在这里,圣光教会免费提供一份早餐,这份早餐虽然比较丰盛,但量并不大,基本让人维持在8分饱的程度,并且必须吃光决不允许带走或者浪费。

    但对于鲜奶这类的饮品却没有类似的规定,在食堂一角树立着几个大罐子,只要一拧水龙头,鲜奶就会不要钱的一样哗哗的流出来。学员们甚至可以用容器大大的装一份饮料,带到课堂上去喝。

    小胖似乎很喜欢鲜奶,只看他手中的容器就知道了,人家用的是矿泉水瓶大小带密封盖的精致金属杯。而小胖用的却是暖瓶似得小木桶!目测一桶下去能装4升左右的鲜奶。

    接完鲜奶,在其他人惊奇而又鄙视的目光中,小胖匆匆的低头离开,也顾不得上课了,端着暖瓶似的小木桶向神学院的后门跑去。

    出了后门,小胖一路向西。

    道路两旁的建筑渐渐变得破败起来,最后干脆就成了连成片的棚户区,干净整洁的街道也渐渐变得坑坑洼洼。

    小胖小心翼翼的避开地上那些浅浅的水坑,水坑下面全是淤泥,淤泥中什么东西都有,小铁片、碎酒瓶、兰树枝等等,如果这一脚踩下去,那神学院发的这双亮面皮靴就算是废了。

    对于现在的小胖来说,这双两面皮靴和身上那身神学院的制服,不仅仅是表面看上去的体面,更是他们一家人能够在这个贫民区生存下去的保障。

    没错,这里是贫民区。

    小胖以及他的父母跟随着麦卡锡老爹来到了圣光之城,这里有他从未见过的繁华与喧嚣,刚刚踏入这个城市的时候,一想到能够在这个梦中的天堂里继续他的学业,小胖简直高兴得快要疯了。

    神学院免了小胖4年的学费,等这届神学院闭院的时候,就算只通过了最基础的试科也能找到一份薪水非常不错的工作了。到时候小胖就会一跃成为毫无疑问的中产阶级,社会地位仅次于那些领主和贵族。

    而小胖的父亲都已经计划好了,虽然家里的产业丢了,家财也没带出来多少,但依靠这份不多的家产,以及在城市里打打零工,总还是能熬过去的。

    只要熬到小胖毕业找到工作之后,家里自然就会宽裕起来,到时候再利用自己的经验和小胖攒下来的本钱做点小买卖,家里总会越过越好的。

    但梦想就像是一个美丽的肥皂泡,不用去戳,只要一阵风吹过,它就会“波”的一声消失得毫无踪影。

    首先受到打击的是小胖的父亲,半个月的时间都找不到任何零工的父亲,忽然发现这个城市跟自己想象中完全不一样。那些人说的明明都是通用语,但小胖父亲发现自己根本听不懂。曾经引以为傲的秘诀在圣城人看来,不过是再平常不过的常识罢了。

    茫然的父亲此时才发现,光是在这个城市活下去都如此的艰难。

    然后收到打击的就是小胖自己,当他跟新认识的同学谈起试科毕业之后要如何如何的时候,却被告知在圣光之城没有专职实科的学历,连学徒工都没人要。

    所谓的试科和高级试科不过是蒙学级别的基础教育罢了。

    而事实也是如此。

    小胖发现,自己那些同学根本没心思上课,反倒都是嘻嘻哈哈的跟教官拉关系,问题目风格。刚刚认识同学不到半个月的时间,连名字都没记住呢那些人就陆陆续续的升级离开了,班里就只剩下寥寥几个人依然在浑浑噩噩的混日子。

    此时他们家里的财物已经用的差不多了——圣光之城的消费之高,远远不是他们这些偏远地区的小商小贩所能想象的。

    小胖抱着暖水瓶似的小木桶,就成了全家的救命稻草。父亲、母亲、弟弟、妹妹……这么多人似乎区区4升牛奶根本不够喝?

    但事实上却不是的,这桶牛奶不是用来喝的,而是由小胖的母亲做成乳酪和奶油,再送到平民区的一个小面包店去换成黑面包。只有换成黑面包才满足整个家庭对食物的需求。

    正低头赶路,忽然一个声音把他从回忆中唤醒。

    “嘿!小胖子!有带鲜奶来拉?快给你五爷到一碗尝尝!”一个黑瘦黑瘦的中年人贪婪的盯着小胖怀里的小木桶,一不小心口水都流到衣襟上了。

    “……”小胖子抬头看了一眼那个自称五叔的黑瘦中年人,显得有些犹豫。

    这个人他知道,是这片贫民区的霸王。之前五叔有个对头,不过前两天他那个对头不知道得罪什么人,被捏断了脖子扔在大路上,最后还是殡葬所的头头叫人过来收尸的。

    曾经叱咤贫民区的壮汉好像一坨猪肉一样被人剥得赤条条的,就那么往马车一扔就给拉走了。

    从那之后五叔就开始抖起来了,逢人便说是他把对头捏死的,最近还收了两个闲汉做手下,一时间风头无两。这不,前一阵看在小胖穿着神学院制服,并且还是正牌的神学院学生这一点,五叔从来不敢骚扰他。

    别说小胖本人了,就连小胖的家人五叔也是从来不曾对他们伸手的。这也是小胖父亲能够安安稳稳的用光积蓄而不是被抢光的原因。

    但现在,没有了对头的五叔显然是想拿自己开刀了,一个处理不好今后可都要受这个泼皮盘剥了。

    “五叔好。”小胖想了想,还是恭敬的叫了声五叔,这点面子都不给的话万一他恼羞成怒打自己一顿是小事,被抢走了鲜奶家里人可就要饿肚子了。

    “你看这也没有个杯子,不如你来我家……”

    “不用了,我对着嘴喝一口就行了。”

    “可是……”

    “怎么?不愿意?五叔可不是好欺负的,我这一双铁手好几天没捏死什么人,真是手痒啊……”五叔嘿嘿的冷笑着。

    “……就,就一口啊。”小胖虽然心有不甘,但形式比人强,以后怎么对付这家伙还得从圣光教会想办法……

    “嘿嘿嘿,我早就想尝尝这东西了……听说大补啊!”五叔一把抢过来小木桶,拔掉塞子对着嘴就“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两股乳白的汁液从他嘴角溢出来,打湿了他的前胸。

    眼看着黑瘦的中年人都把小木平举起来了,这一口可就喝掉至少一半了!而且这家伙不光是喝,几乎有一多半都被他糟蹋了!旁边心疼不已的小胖终于忍不住了,一把拽住小木桶。

    “够了够了!你这一口都喝掉一多半了!”

    “咳咳咳……”

    被小胖这么一抢,喝得过瘾的五叔一口奶直呛进气管中,不自觉的就松了手,蹲在地上咳得涕泪齐流。

    “就剩这么点了!”小胖看着只剩个桶底的鲜奶不由得睚眦欲裂。神学院无限量供应鲜奶的时候只有每天早餐的时间,现在再回神学院已经晚了。

    于乳酪是需要时间发酵风干的,与面包店的约定是每星期交易一次。

    少了鲜奶今天的乳酪就做不成了,家里人少了一天的面包还在其次,如果面包房觉得小胖家没有信誉,不再继续用面包换乳酪的话……

    ……他们全家都将濒临饿死的命运!

    一想到家人很有可能面对的命运,一时间懊悔与愤恨同时涌上心头,看着地上狂咳不已的黑瘦中年人,小胖忽然恶向胆边生,拎起一块石头对着他的后脑勺就砸了过去。

    “嘭!”

    石头落在了地上。

    五叔哪还有咳嗽的样子?并不强壮的双手用力的扣住小胖的胳膊,

    让小胖双臂酸软完全使不出力气,又在腿弯上被踹了好几脚,最后终于没挺住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小家伙还是嫩点哈……不过谁让你命不好呢?有人出钱买你们一家人的命,那些大人物开的价钱很是让人心动啊,可惜我也是无福消受了。干掉你之后我就得逃跑了,不然被灭口的就是我了……”

    五叔残忍的笑着,用绳索套着小胖的脖子,腾出手来从靴子里掏出一把锋利的小刀。

    “哦?那你为什么还要替他们干活呢?怎么不直接跑路?”

    “哼,把活干完了再跑不过是不敢领钱,不干活就跑那可就是不给面子了。那时候这小子死不死还两说,我倒是肯定会被追杀到天涯海角的……”五叔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警惕的看向四周,可惜什么人都没有,他的话就像自言自语一样落在空气中。

    真的有人吗?

    五叔说完之后忽然激灵灵打了个冷战,刚刚那个声音他是绝对不会听错的。但他又找不到人……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对方比他高明太多了!

    “……不知是那位说话?可否现身一见?”

    “这么说来,把活干完了再跑他们就懒得追你了,对吧?”

    “当然,那些大人物自然不会跟我这种还算听话的小人物计较。”来人还是没有现身,五叔就只好对每一个方向都保持足够的警惕。

    “可你还是不够听话,因为你舍不得死。”

    “死”字话音刚落,尽管五叔已经极为警惕了,但一双手消瘦但极为有力的手依然攀上了他的脖子。在那双手接触到五叔身体之前,他没感受到任何征兆。

    与此同时,五叔心中刚刚升起反抗的意图,就觉手腕一疼,膝盖一软,以刚刚小胖相同的姿势跪倒在地。

    “当啷……”

    五叔的匕首落在石板地面上,发出阵阵清脆的铁石撞击声。

    “咳咳……咳咳……”

    小胖用力的挣脱了勒住脖子的绳索,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似乎恨不得将肺撑爆。不过小胖依然用力的扭过头去,看看救了自己的恩人究竟长什么样……

    ……那是一个黑瘦的少年。

    沙民?

    看着那黑瘦少年的五官特征,小胖不由得愣了愣。

    “怎么样?没事吧?”

    之前的声音在小胖身后响起。

    “你……你是……”小胖费力的转过身来,看着身后的那个青年,“……我们认识吗?您看着有点眼熟……”

    “给你的会员卡还留着吗?”青年笑道。

    “你……”小胖脸上的疑惑很快变成了震惊,然后是喜悦,“啊!我想起来了!是你!海德拉!你是海德拉!”

    “没错,就是我。”陈寅微笑道。

    这个小胖与陈寅曾有过一面之缘,而女公爵的消息正是这个小胖告诉陈寅的。而作为回报,陈寅将在卡牌游戏中赢得的那个终身会员卡送给了这个小胖子。

    “海德拉,你怎么在这!?哦不,我还没有谢谢你的救命之恩……”小胖依恋感激道,不过和快他脸上的感激就变成了怀疑,盯着五叔奇怪道:

    “我就说他怎么突然敢招惹我了,再怎么说我也是神学院的学员……不过怎么会有人想杀我?我又没得罪什么人,又已经穷得家里人都吃不上饭了……”

    阿达尽职尽责的压制着五叔的反抗,让五叔不由自主的保持着跪姿。

    “这也正是我想知道的。”陈寅笑在五叔身边蹲下,也不管他想说什么,直接捏开他的嘴,将一段树枝横着塞进他的嘴里,用勒着小胖的绳索将他捆好,一边捆一边问小胖:

    “你家远不远?介意我用一下吗?”

    (未完待续。)

节07 抽丝

    走在泥泞的小道上,两侧的房屋又脏又破,甚至可以从黑洞洞的窗口看到里面卷缩着的黑瘦贫民。

    尿液、粪便以及各种生活垃圾发酵所产生的味道混合在一起,那刺鼻的味道让人恨不得带个防毒面具。

    在这种环境中,无论是五叔还是阿达都很习惯,甚至连身为中产家庭孩子的小胖都是一副安然若素的样子,可是这里对于陈寅来说却宛如地狱。

    那种感觉,就像是走进从未淘洗过的公共厕所,而且还是古老的旱厕……

    ……那种酸爽,简直难以言喻。

    陈寅突然后悔了。

    干嘛一时心软!?来这种鬼地方简直就是对眼睛和鼻子的折磨,随处可见的新鲜排泄物时不时的就在眼皮底下晃一晃,那些人好像把整条街都当做茅厕了,陈寅甚至还看到一个小孩正在当街……

    “真难为你了,明明是个小少爷,现在居然连这种事情都视若无睹。”陈寅还记得刚刚看到小胖时的感觉,那时候的他给陈寅的感觉很熟悉,自信、活泼,还有宅。

    沉迷于卡牌游戏的小胖简直就跟陈寅的大学同学差不多,是个泡在蜜罐子里的幸福少年。

    但现在看着他的样子,陈寅不由得叹了口气。

    “这没什么,毕竟我在神学院至少还有口饭吃,不会饿死。而且住在这类的人又不是我。”小胖笑了笑,那个曾经无忧无虑的笑容现在却变得有些凄惨。

    看着这个曾经有过“同窗”之谊的小胖子,陈寅忽然脱口而出:“……让你的家人跟我走吧,我找个地方安置他们。”

    “你?”小胖狐疑的看着陈寅,他的提议有些突兀,并且陈寅的来意也颇有些值得商榷之处,所以小胖略有些警惕的问道:“你想做什么?”

    “有些事情想要问问你,另外还有些别的事想让你帮我打探。”陈寅开诚布公。

    “……我真奇怪了,莫名其妙的被人悬赏,你这个好久不见的‘同学’也莫名其妙的找上门来……什么时候我这个小角色变得这么重要了?你们究竟想要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小胖有些歇斯底里道。

    “我想让你打听的事,也许就跟你被暗杀有关。”陈寅指了指被捆成粽子,由阿达拎着的五叔道,“首先我们先查出是谁雇佣了这个人,然后再把幕后黑手救出来。”

    “……我不在意什么幕后黑手,我在乎的是你们能不能别来打扰我们的生活?明明都如此艰难了……你们还……”小胖明显把陈寅和五叔的目的弄混了。

    “我跟他们的目的不一样。如果我走了他们依然还回来找你,我想到时候他们肯定会达到目的。”陈寅忽然停下了脚步,淡淡的看着小胖。

    “所有来自摩歌德帝国的人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迫害,摩歌德陛下死了两个皇子,我的朋友失踪了,你们这些神学院的学生一个个神秘失踪,现在就剩下两三个了……我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我想要的只是找到我的朋友而已。”

    “如果你不想帮我,我自然也不会帮你。虽然你们这些‘同学’已经消失得差不多了,不过至少我还有备选方案。”陈寅说到这里顿了顿,“顺便告诉你一声,之前阿达捏死的那个人,现在想起来似乎也在这条路上等着谁……该不会是等你吧?”

    “……”小胖张了张嘴,哑口无言。

    “迁怒于对你释放善意的人并不明智。”陈寅笑了笑,扭头对阿达说:“我们走吧。”

    “海德拉……你们……”小胖茫然无措的站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陈寅的背影慢慢的在街角消失,虽然很想说些挽留的话,可不知为什么就是说不出口。

    ……

    “……人,有的时候真的很奇怪,你说是不是?”

    陈寅的话,让心思简单的阿达有些茫然,不过陈寅并没有解释什么,只是在那自说自话。

    “对自己熟悉的没有敬畏之心,不管是自己的亲人、朋友甚至只是认识的人,就觉得自己可以理所当然的享有对方的善意,而自己却可以毫不保留的释放自己的情绪,你说这是不是很好笑?”

    “您在说刚刚的那个人吗?”阿达认真的问。

    “……你也可以这么理解。”虽然陈寅脑海中,那浮现出的记忆和不快跟小胖没什么关系,但陈寅觉得即便跟阿达解释他也未必听得懂,索性承认了。

    “我去杀了他。”阿达将五叔随手扔在地上转身就走。

    虽然嘴里说着杀人放火的话,但表情却好像“没有酱油?我去买。”一样,好像杀掉一个活生生的人类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等等。”陈寅无语的抓住阿达的手臂,把他从潜行状态拽了出来,“我说什么了你就要杀了他……”

    “他惹您生气了。”阿达淡淡的说。

    “没有没有……我真的没生气。”陈寅看着阿达那木头似的表情,心中突然泛起一丝感动与无奈混杂的情绪,轻轻拍了拍阿达的肩膀,“有些时候,很多事不是打打杀杀就能解决的。比如这家伙的雇主……”

    “为什么?”

    “很多原因吧,最重要的是……打不过。”陈寅无奈道。

    的确。

    其他的理由都不重要,打不过才是最现实的问题。

    之前从摩歌德皇帝口中得到线索之后,陈寅就将这个消息与维托莉亚共享了。

    维托莉亚之前从未想过从这个方向去探查,被陈寅提醒过之后,这才注意到那些不适应圣城的就业形势,被迫跑到贫民区讨生活的摩歌德人。

    特意跑到贫民区探查一番之后,维托莉亚一无所获。

    最开始她还以为那些人是自生自灭了,不过随着调查的深入,发现所有来自飞艇的摩歌德贫民也都消失了,那些人似乎从未在贫民区存在过。就连最基本的生活过的痕迹都没有,干净得好像有什么人特意处理过一样。

    正是这一点引起了维托莉亚的怀疑。

    如果是一张白纸的话,同样的白色涂料画上去后自然是难以发觉。但贫民区这里却是一张黑、灰交杂的废纸,在这张纸上突然出现了白色,那简直就像明灯一样显眼。

    似乎收拾手尾的人从未考虑过贫民区的状况,这才让维托莉亚发现了一丝细不可查的破绽。

    随后维托莉亚的调差方向回到了神学院。

    虽然很多学生也莫名的消失不见了,但神学院对于学生的重视程度还是很高的,每个失踪的学生都会追查下去,直到没什么线索之后才会放弃。

    以她自己的渠道弄到了神学院对失踪或死亡的学生的调查报告后,维托莉亚按图索骥,重新回到了事情发生的地方,虽然痕迹都已经不见了,但环境却不曾改变。

    将事件带入到环境中去推倒,可以发现很多不易察觉的细节。

    而五叔的对头,就是维托莉亚发现的。当时她还有其他线索要调查,就让阿达去处理五叔对头的问题。经过阿达简单粗暴的拷问之后,维托莉亚得到了一个名字……

    “……埃兰伯爵,三千年前埃兰帝国的末代皇帝,同时在退隐前就是一位有着10星实力的法圣。退隐之后的这三千年里依然保持着每天冥想的习惯,天知道他身上究竟藏着多少‘奥秘’,根本没法打。”陈寅摇了摇头。

    如果说有什么职业令人下不去手的话,那么这个职业绝不会是什么重装骑士或者剑圣什么的,而是那些活了不知多少年,身上不知藏着多少‘奥秘’的法爷。

    反制、蒸发、咒扰、镜像等等,还有那些冰、火、魔甲,还有什么冰、火结界,冰、火、魔法护盾,传送、闪烁、消失、隐形……

    数也数不清的奥秘覆盖着进攻、防御、迷惑、保命等等,理论上只要有足有的时间和运气,任何法师都可以打造出一个从各个方面保护自己的奥秘方案出来。

    当然,同时拥有的奥秘数量会有一个上限,但对于一名10星法圣来说,奥秘的上限至少不会低于6个。况且不巧的是,埃兰活的时间也足够的长,让他可以在漫长的时间中去搜集稀有的奥秘卡牌,并且将它们优化组合。

    当陈寅看到埃兰伯爵的材料之后就发现,即便集合了他和维托莉亚两个人的力量,似乎也很难打得过埃兰伯爵,至于速战速决、不引人注目的拷问等等就更不用提了。

    当发现两人武力上的欠缺之后,陈寅和维托莉亚的优势就只剩下敌明我暗这一点了,陈寅和维托莉亚就开始了对埃兰伯爵的监视。

    直到埃兰伯爵的管家与五叔秘密碰头,而五叔又带着陈寅找到了小胖之后陈寅这才知道,那艘飞艇上的神学院学员居然还有这么个人依然没有消失!

    他就是小胖。

    曾经为陈寅提供了女伯爵信息的那个小胖。

    这才有了之后陈寅救他的事情。

    不过似乎这个小胖能活到现在也只是运气比较好而已,无论是他自己还是暗杀他的五叔,似乎都不知道他们究竟身处于多么巨大的漩涡中,尤其是这个五叔,自以为是的还在哼哼唧唧的向表达点什么。

    “你想说什么?”陈寅将五叔放到路边,松开勒在他口中的那根木棍。

    “被雇来杀那个小胖子的不止我一个,你们还不快去就他?”五叔穿了两口气,一脸焦急的说。

    “哦?那是谁?”陈寅不信,“杀这么个小人物,居然还会出动两个杀手?一个行动一个作为保险?不会这么谨慎吧?”

    “真的,我亲耳听到的……我那天关门的时候故意放慢了速度,正好听到了管家和另外那个人的谈话,听他说话的意思好像是个职业级的杀手,所以我也没敢多听,沙尾磨蹭了一会就走了。”五叔急促的说。

    五叔的如意算盘打得很响,他想调开陈寅,然后他就能轻轻松松的搞定阿达,再远远的逃离这个鬼地方。

    可惜的是,陈寅对他的消息知道得更加全面。

    “哦~你说那个啊,那个不是为了杀小胖的,那个是为了杀我来的……”

    陈寅脸上的笑容尚未消失,远方就传来了弓弦震动的声音。

    “嗖!”

    “叮!”

    “技能:招架”

    阿达不知何时出现在陈寅身边,用手中的匕首磕飞了那只气势汹汹的箭矢。

    “终于来了!”陈寅哈哈一笑,也不管地上的五叔,抽出弓箭就对着远方射了回去。

    其实他早就知道另外有人跟着五叔。

    毕竟五叔对头的死亡很是蹊跷,再次雇佣五叔这家伙不是为了继续杀人,而是为了钓出陈寅这条大鱼。不过这一切都被维托莉亚看在眼里,与陈寅商量过后,两人决定将计就计。

    相对于五叔这种“即用即抛”型,想必那个专门替伯爵大人做脏活的人知道的会更多些吧?

    “标记!”

    趁着看到那家伙的机会,一个红色的箭头凭空出现在陈寅的视野中,这下无论那个人跑到哪里,只要不驱散掉标记的效果,陈寅就能一直找到他。

    “追!”

    射箭的人一击不中既远遁而去,陈寅急忙追了上去。

    五叔正在高兴——这些人的注意力终于不在他身上了……

    “噗!”

    五叔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满脸不甘的看着从自己喉咙喷出的血柱。

    面无表情的阿达在追着陈寅离开之前,随手抹断了五叔的脖子。

    在他最后的视觉中,只有阿达远去的背影。

    然后一些都陷入了黑暗。

    ……

    就在陈寅追捕杀手的同时……

    贵族区。

    一栋精致的小楼。

    维托莉亚毫无形象的躺在这栋小楼的屋顶上,一边吃着小鱼干,一边盯着前方的院子。

    院中的房子就是埃兰伯爵的家。

    维托莉亚已经在这里盯了好几天,伯爵家中一直都很平静,只有管家偶尔会到后门,与送食物的车夫沟通几句之外,整个伯爵府与外界再没有任何的交流。

    “真是无趣的人啊。”维托莉亚无聊得已经开始向玩花样抛接了——把陈寅烤好的小鱼干花样扔高,再张着嘴等着……

    “咦?那是什么?”

    忽然,维托莉亚猛的坐了起来。

    一条小鱼干砸在她的头顶上,弹了一下又落在了她的裙子上。

    维托莉亚两眼盯着伯爵家的院子,无意识的捡起鱼干塞进嘴里。

    下方,伯爵家门口。

    一辆马车送来了一口巨大的铁箱。

    (未完待续。)

节08 剥茧

    “你要去史卡保罗集市吗?

    香芹、鼠草、迷迭香和百里香。

    请带我向一个住在那里的人问候,

    她曾是我的真爱。”

    (scarboroughfair,史卡保罗集市)

    陈寅轻轻的哼着歌,手里端着一个带把手的圆形铁片在火炉前忙着什么。

    那个圆形的铁片,是个手工粗燥的平底锅。

    锅中的煎蛋正发出“嗞嗞”的声响,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迷人的蛋白质焦香。

    旁边的盘子里,摆着两片切好了的黑面包,两片已经煎好了的肉片水灵灵热腾腾的,一层淡淡的盐花在肉片上缓缓的融化。

    陈寅准备放一天假。

    当然,这一天的休息不是为了改善生活……或者说不仅仅为满足口腹之欲,他还有一些别的事情需要考虑。

    端着热腾腾的煎蛋回到桌边,陈寅给自己做了两个汉堡,有蛋有肉卖相很不错。可惜的是这里买不到老干妈,陈寅又不喜欢蛋黄酱的味道,所以只能吃原味的。

    “啊呜……”

    一口咬掉三分之一个汉堡,饱足的口感让陈寅一脸满足。

    三两下就将整个汉堡塞进了肚子,陈寅咀嚼着最后一口,目光却从剩下的面包上转到了桌子的另一边。

    那里,四个晶莹剔透、不同颜色的水晶雕像正摆在桌子上。

    白色透明的水晶雕刻的是六足圣甲虫,银色的是螳螂,绿色的是蜜蜂,暗红色的是其拉虫人。

    这四个水晶雕像在桌子上摆了一排,各自散发着淡淡的光晕。

    其实最令陈寅在意的不是它们的材质和奇怪的来历,而是真视效果标记出来的“卡戒升级材料4/4”这一行提示。

    陈寅的等级已经很久没有提升了。

    困扰着土著们的瓶颈,对于陈寅来说并不存在。至今为止陈寅都没弄清楚自己的魂海的极限究竟在哪里,即便是在最激烈的战斗中,陈寅也没有探究到自己的底线。

    对于一般人来说,如果像陈寅那样疯狂的压榨魂海那简直就是找死的行为。

    但对于陈寅来说,无论战斗时间的长段,战斗烈度的强弱,对他的魂海来说似乎从来都不存在所谓的“极限”,甚至快速的充能速度已经成为陈寅的杀手锏之一了——他曾多次利用大量超限的饱和攻击击破对手的防御。

    陈寅虽然有着这样的优势,但另一方面他卡戒的等级却极难提升。前几次顺风顺水的提升到5级之后,陈寅就再没找到可以提升他卡戒的材料了。

    即便在黄金港这种繁华之地,陈寅也找不到一枚足以成为提升材料的卡戒。来到圣光之城后,陈寅的注意力更是从卡戒上扩展到宝石上,但可惜的是即便见过了无数平常的、珍惜的宝石和卡戒,陈寅依然找不到另一份可以提升卡戒等级的材料。

    那么事情又回到了原点。

    陈寅随手拿起绿色的蜜蜂雕像,脑海中回想着与哈霍兰公主战斗时的场景,但他怎么也想不出哈霍兰公主的尸体中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

    之前利用卡戒作为提升等级材料的时候,陈寅还没注意到这个问题:卡戒升级材料的标准究竟是什么?这些水晶雕像的实质究竟是什么?或者说这些水晶雕像与其他那些卡戒存在着什么样的内部联系?

    这四枚水晶不仅仅是第一次出现的非卡戒类的升级材料,也是第一次出现的组合型升级材料。

    正是因为这样双方面的第一次,让陈寅对于这次升级非常的重视,这也是他迟迟不肯升级的原因。

    “……你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呢?”陈寅随手将绿色的蜜蜂雕像放回桌子上,将身子往床上一扔,直勾勾的望着棚顶发呆。

    “砰!”

    木门猛的被推开了。

    “……一个女孩子总这么粗鲁的话,可是会嫁不出去的呦。”陈寅不用看都知道是谁来了,躺在床上不愿意动弹。

    “事情麻烦了。”维托莉亚的声音显得有些紧张。

    “咦?你居然也会害怕?”陈寅一愣,忽然发现维托莉亚的情绪有些不对劲,“怎么了?这个时间回来的话……难道在埃兰伯爵家发现什么了?”

    “神罚。”维托莉亚一脸严肃的看着陈寅。

    没错,维托莉亚看到的那个巨大的铁箱名为圣柜。而圣柜对内的名称则是标准型神罚收容、支援中心。每个圣柜可以容纳两台神罚机器人,并为其提供武器、能量补充以及简单的修复、配件安装。

    “似乎会是之前被阿达干掉的那个贫民杀手引起了埃兰伯爵的不安,所以埃兰伯爵向他背后的人求助,也不知道付出了什么代价这才换来了两台神罚的保护。”

    维托莉亚叹了口气:“由于圣柜系统自带威胁扫描模块,所以埃兰伯爵家附近是不能去了,我只能趁着圣柜开机之前赶紧离开了。”

    “……我记得你说过,神罚可是至少有着10星传奇的实力……”

    “当然。况且根据不同的敌人可以安装不同的插件,在安装对人武装后,平常的一两个10星级传奇根本不是它的对手。”维托莉亚轻轻的点了点头。

    “而埃兰伯爵自己就是一个实力强大的10星传奇……那么他在韩怕什么呢?害怕我们?”陈寅眯起了眼睛,摸出之前缴获的那个金灰色涂装的神罚插件在手中把玩着。

    “我猜,他应该是误会了什么。”陈寅说道、

    “……误会了什么……”维托莉亚若有所思。

    看着陷入沉思的维托莉亚,陈寅继续说:“首先,他绝不是在害怕我们,或者说他根本不知道是我们斩掉他的爪牙。”

    “其次,从埃兰伯爵的反应来看,他谋杀摩歌德人的行为应该会触怒某些强大的人或势力,而他所得罪的这个势力有随随便便动手的习惯,否则不会加强身边的防御。”

    “所以我有充分的理由认为,埃兰伯爵的敌人也许就是我们的朋友。”

    “你的朋友。”维托莉亚强调道。

    “好吧,我们的目的本来就不一样。”陈寅笑了笑,“不过既然你现在也没什么办法弄到那些材料,不如帮帮我如何?我的目的达成了,你的那些资料也就不成问题了。”

    “谁想帮那些自以为是的人,哼~”维托莉亚嘴上虽然这么说,但还是乖乖的坐了下来,“没想到你还挺敏锐的,据我所知大部分贵族都是长老议会的支持者。”

    “而目前动用神罚的权限也在长老议会手里。”

    “所以如果没猜错的话,我们的敌人就是某位议员团的长老……或者就是议会本身。”维托莉亚用探究的目光盯着陈寅的脸,注视着他哪怕最细微的表情。

    “所以?”陈寅耸耸肩。

    “难道你不会感到害怕吗?”

    “怕什么?”

    “长老议会、大地之环,是掌控着这个世界终极力量的两大组织。你现在就要与其中之一为敌了,难道你就不会感到恐惧吗?”

    “无知者无畏。”陈寅站起身来,用面包、肉片、煎蛋又做了个汉堡,对着维托莉亚晃了晃道,“你吃不吃?”

    “……”维托莉亚无奈的笑了笑,忽然伸手夺过简陋的汉堡,大大的咬了一口。

    “有点凉了。”

    少女如是说。

    “喂!你这个人!我就是客气一下!客气你懂不懂!?”陈寅悻悻的看着自己的食物一点一点消失在少女那张小嘴里,颓然往床上一瘫,“算了,使劲吃吧,祝你大肚粗腿平胸……”

    “……什么意思?”少女对陈寅那恶毒的诅咒一脸茫然。

    “哈哈哈……有没有人说你萌萌哒?”

    “蒙蒙大什么意思?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究竟什么意思啊?”维托莉亚狐疑的看着陈寅,本能的感到他说的不是什么好话。

    “哈哈哈哈……”

    看着那个马尾少女一脸呆萌,嘴角上还沾着面包屑,陈寅忽然觉得莫名的好笑。

    “神经病!”

    “……”

    过了一会。

    “喂,你那边的情况怎么样?”维托莉亚将汉堡塞进肚子里之后,开口问道。

    “他啊,自杀了。”

    “啊?也就是线索断了?”

    “不,我在他身上找到了这个。”说着,陈寅将一个卷轴扔给维托莉亚。

    当她打开那个卷轴,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之阴影中的眼睛——那是一个画得惟妙惟肖的标志。

    “这是……暗影教会!?”维托莉亚惊叫了一声。

    “没错。”陈寅道。

    “……事情似乎更加复杂了。”维托莉亚皱着眉头,继续的看了下去。

    陈寅所追的那个杀手,叫什么名字已经无可考证了,但那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杀手似乎原本就背负着一个任务,而监视五叔似乎是中途改变的另一个任务。

    这从他身上搜出来的卷轴中就能看得出来——上面记载的是暗影教会发布的暗杀任务,标记出了时间、地点以及目标可能出没的地方,并且三番五次的重申要“隐秘行动”,要“不被察觉”。

    任务卷轴上有地址、详尽的目标信息,甚至还有肖像画和地图。

    “这里是什么地方?”陈寅指着卷轴末尾的地图问道。

    “……政务院?为什么是政务院??”

    维托莉亚不解看着那个略显发福的男性肖像。

    ……

    圣山。

    山顶处的空地。

    低矮的竹质篱笆围着一个茅草屋,草屋前的空地上,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正扛着锄头干活。只见那笨重的锄头在老者手中灵巧的割断杂草的根系,杂碎大块的土坷,却丝毫没有伤到那些绿油油的蔬菜,显然老人在种地上是位老手。

    忽然,一个年轻的女人从树林中钻了出来,径直走到篱笆边。

    “来了?”老人抬头看了女人一眼,又低下头继续锄地。

    “埃兰的爪牙被人杀了,那边给我的压力也变大了。听说议会又发起了一次动议,就您放弃了所有现金并带回了一堆负担这一点,准备重新举办一次答辩会。”女人轻声说。

    “哦?是谁动的手?”

    老人直起腰来,似乎对那答辩会并不关心。但那个年轻女人却有些焦急起来。

    “霓下!他们又要侮辱您了!搞什么答辩……明明就是一群……”

    没等她说完,老人淡淡的挥了挥手,打断了女人的话。

    “没关系,不就是想要打击我的威望,再把我拽上去批判一番吗?不要紧的,如果他们问的还是那些简单幼稚的问题,那么丢脸的还是他们自己。”老人不以为意,指了指女人手中的文件道:“我现在只想知道是不是我们的人做的。”

    “不是。”女人歌者篱笆,将文件递给老者。

    老人接过文件,稍稍举远一些眯着眼睛吃力的默读着。

    “……贫民区……疑似持戒者的沙民?”老人皱起了眉头,拍了拍手中的文件,有些不敢相信:“什么时候开始,沙民之中也有持戒者了?”

    “这也正是调查组不敢肯定的原因。”女人答道,“第一批灵魂容器计划的产品毕竟有很大的瑕疵,那些产品大部分都会有灵魂强度不足的问题。而沙民也正是因为灵魂强度不足才被放逐到沙漠去的。”

    “嗯,嗯。”老人用手指点了点文件,“其他呢?有没有别的什么消息?”

    “只有社会新闻。”

    “念。”

    “是!”

    女人以播音员似的语调念起了近期的新闻:

    “自由联邦使节团到港,明天将会召开双边会议讨论自由联邦今年的奉献数额。”

    “矮人使节再次大闹大教堂,要求圣光教会履行义务。”

    “议会还没讨论出个结果?”老人插嘴问了一句。

    “是的,大部分长老认为矮人才是钥匙的保管人,圣光教会没有义务帮助他们寻找丢失的钥匙……”

    “教典184章,矮人盟约。”老人叹息似得说道。

    “……是的,矮人使节也是这么说的,但议会似乎倾向于将‘保护’这一词定性为人身安全,当矮人受到侵略时才会提供帮助,而财务不在盟约范围之内……”

    “官僚。”老人摇了摇头。

    女人继续念道:

    “格林大公和本杰明大公的矛盾激化,两人决定以决斗解决。”

    “翡丽翠歌剧院修整完毕。”

    “一个无名吟游诗人异形鲁特琴和风格朦胧的小调走红……”

    “如果后面都是这种消息的话就不用念了,回去吧……”老人摆了摆手。

    “是。属下告退。”

    女人刚刚转身,老人忽然又开口道:“等等。”

    “霓下?”

    “再给我讲讲那个吟游诗人。”

    (未完待续。)

节09 庆典

    政务院,是圣光之城俗世机构的名字。它的功能主要是维护市容市貌、道路维护,建设公共设施护,收取各种税负以及帮助圣光教会进行初步的资源统筹。

    除了最后一点之外,其他的都在一个普通的城市职权范围内。

    此时的政务院正在为三天后的庆典忙碌着。

    圣光之城的庆典活动源远流长,从何时开始形成的已经无从考证了,不过无非就是自发或教会授意两种可能而已。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大型的庆典活动开始约定俗成的举行,并在最后固定为每5年举行一次。

    现在的庆典很重要,一方面是粉饰太平,另一方面也是更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拉拢越来越庞大的贵族阶级。

    圣光之城中的贵族,大多数都是为了圣光教会做出了牺牲,最后放弃了权利换得自己以及后代平安的帝王。极少部分是由其他复杂原因而最终成为贵族的人。

    无论是放弃了权利的帝王,还是因其他原因成为贵族的人,能够延续到现在的家族必然是因为家族中有传奇级别的强者,有的大贵族中甚至不止一位传奇。

    数万年的时间,让原本势单力孤的贵族阶级变得庞大起来,渐渐的一惊成为了现在这样巨大的规模,虽然依然无法撼动圣光教会的地位,但由于总量的庞大,贵族们开始多多少少的能够对教会施加影响了。

    圣光教会中,对贵族的态度大概分为两种,其中教会高层对这些贵族主要是以制造矛盾、限制资源、平衡大贵族实力等等手段对实力强大的贵族进行分化瓦解,对中小贵族放任自流。

    在这种情况下大贵族欺负小贵族的事情时有发生,而教会的高层也是乐见其成——这有助于在贵族内部制造矛盾,并限制贵族数量——所以除非做得太过分,否则很少过问。

    最终造成了大部分公爵级强者手下都有大量中小贵族依附,而公爵之间总会因为互相倾轧、分配资源等等爆发矛盾,最终走向决斗台——圣光教会许可动用武力的合法途径。

    在制造矛盾的同时,在各个公爵之间做裁判员的同时,每五年一次的庆典也成为了圣光教会与各大贵族之间交流、沟通、以及拉拢他们的盛会。

    其中最关键的人,就是圣女。

    给一个年轻、漂亮、有着高贵出身并且实力强大的女人巨大的权利以及荣耀,人为打造一个高不可攀的形象,然后再将她推上前台,并且放出迎娶圣女即可获得种种利益、分享教会的权利、以及最重要的,在教会统计出来“灵魂总量”中划出一部分赎回自己灵魂的“配额”。

    所谓的灵魂配额就是魔女维托莉亚曾经提到过的“生存的权利”,当一年一度的千年战争开始,只要有着足够赎回自己灵魂的“配额”,就必然能活过下一个千年。所以“灵魂配额”简直是所有贵族,甚至是教会内部那些“二代”们所梦寐以求的东西。

    其实说白了,“配额”就是让别人替自己死去的护身符。

    正因为如此,圣女简直就成了驴子面前的胡萝卜,吊着“二代”以及大贵族,让这些人在规则体系内对圣女展开追求,而不会另想其他办法来挑战教会支配生死的权威。

    当然,并不是说教会每个千年都会嫁出一位圣女,实际上圣女出嫁在历史上的次数是屈指可数的。不过有这个念想总会打消其他人很多杂念,毕竟有希望才不会走上与统治阶层对抗的道路。

    相反来说,圣女的自由并不会受到限制,成为圣女后自动享受二级长老的配额,并且由于有了种种巨大的利益在身,身为圣女可以很悠哉的从最最优秀的男性之中挑选自己的伴侣,所以很多“二代”女孩很乐意去当那根胡萝卜。

    而圣女的义务只有一个:至少在每五年一次的庆典中,好好的当一回胡萝卜。

    当然除了胡萝卜之外,庆典也不能显得太单薄了,所以每年庆典的时候都是政务院最忙碌的时候。

    漂亮的政务院大楼只有3层,但占地面积极大,甚至还有一个足球场大小的花园。

    政务院大楼3层,正中央面对着花园的房间,就是政务院总长的办公室。与政务院其他地方已经忙成一锅粥不同,总长办公室这里却有意思难得的平静。

    微微有些发福的总长大人端坐在柔软的真皮座椅上,嘴里叼着根提神醒脑的香草烟有一口每一口的吸着,面无表情的望着花园外人来人往的大街。

    隶属于圣光教会的政务院,其权限非常有限,不过即便如此仍然有人盯上了政务院这不多的权柄。

    半个月前,有位红衣主教向总长透露,有位大人物想要他的一些帮助。不过当总长问起这位大人物究竟是谁的时候,红衣主表示不便透露。

    最初总长一味这只是那个红衣主教扯着大旗准备从他这里弄点好处——神职人员索权索贿的事情在这之前并非没有过,所以总长按照条例上报了事,并且还有点幸灾乐祸的期待……

    但是好几天过去了,总长的举报一直了无音信。

    折让他提起了一丝警惕之心,在此之前类似的神职人员贪污事件,以圣光教会的效率,基本上当天就会对被举报者发出质询,第二天就会有处理结果。

    但这一次,教会高层莫名的沉默,让总长觉得那件事可能并不简单。

    果不其然,就在一星期前,那个红衣主教又来了,总长清晰的记得,那个红衣主教对之前被举报的事情并不在意,满脸充斥着的,都是蔑视与自得的笑容。

    总长永远无法忘了,他用那高高在上的语气对总长说,说无论他举报多少次都是没用的。

    威胁、利诱之余,总长也得知了对方的目的。

    在圣光教会的运作模式中,教会并没有处理大规模低价值物品的能力,而一些大宗货物的接收却是必不可少的,比如矿产、粮食等等,这种体积巨大价值低微但又不得不接收的东西,教会就都甩给政务院来做了。

    而那个大人物所看中的,就是政务院处理大宗货物的能力。

    大人物的要求总长瞒报一部分钢铁,但这部分钢铁依然要上缴到教会,不过教会的有关接收部门会对瞒报的钢铁视而不见,并且也不会在交接记录上留下任何痕迹。

    这个方法虽然看上去天衣无缝,但进口总量是无法隐瞒的,如此作为会让政务院名下出现大量的钢铁亏空,一点被追查下来,那可就不是一两颗脑袋能够平息的大事件。

    如果说只是瞒报部分钢铁的话,总长也许还会迫于压力忍下来。但那个大人物的要求还不仅仅是这样,他还需要总长接收一些匿名的货物,并且以粮食的名义上缴到教会。

    当总站问起那些货物是什么东西的时候,红衣主教表示那不是总长应该知道的事情。

    匿名的货物就像是定时炸弹,如果出现任何意外,别说是政务院,就连整个圣光之城的平民、贵族以及这些货物路过的一系列城市都将在教会的怒火中夷为平地。

    红衣主教再三保证那个大人物绝对是教会中最顶级的存在,并且暗示那个大人物是长老议会的一员。即便如此,由于干系太大了,总长最终的答复是需要时间考虑。

    这一考虑就是一个星期。

    当总长因筹备庆典的事再次遇到那个红衣主教的时候,那个红衣主教并没有继续纠缠,只是轻蔑的看了总长一眼……

    ……就像看着一个死人。

    能够在圣光之城当上总长的人,没有一个不是人精,总长已经明白那个大人物肯定对自己的迟疑产生了不满,但他从未想过对方的反应会如此激烈。

    当天晚上总长就察觉有人正在跟踪自己。

    难道那个大人物要杀人灭口?

    当总长再去拜访那位红衣主教,可对方却拒绝再次会面。直到此时总长才知道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楼下,一阵嘈杂的声音传了上来,似乎是部门间协调出了问题,双方起了一些争执。

    在平时,这是不被允许的,总长早就大发雷霆了。

    可现在,总长只是静静坐在真皮沙发中,用力的吸了一口燃剩半截的香烟,幽幽的吐出一个烟圈。虽然表面看上去十分平静,但他的脑海中却在盘算着如何才能逃过这一劫。

    投靠其他长老议员?

    可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得罪的是谁,而其他长老似乎也没有任何理由接受自己的投靠。

    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办法了,那就是把这件事搞大,只有搞到路人皆知的程度,那个长老才不敢向自己动手。当然谁也没有把握过了这个风头之后对方会不会秋后算账,但总长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先挺过这一劫再说!

    这样想着,总长也就下定了决定。

    “……决定了?只有将这件事闹大,你才有活命的机会。”

    一个声音在总长背后响起。

    总长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他记得这个办公室中并没有其他人,他也明确下令不许任何人打扰他。

    不过他并没有慌张,只是淡淡的转过身来,看着说话的人,平静的问道:“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

    说罢,来人将一根卷轴扔到了总长的桌子上。

    “这是什么?”

    总长没有伸手去拿桌上的东西,来者太神秘了,居然能穿过层层严密的防御,无声无息的出现在自己的办公室中,这说明对方至少也是一名传奇……

    “你的保命符。”

    “哦?你好像和了解我?”总长不禁皱起了眉头。

    “不,我只是了解你的处境。”

    “哦?”总长不由得心中一动,能够了解他处境的,无非就是那个长老议员的人,或者……长老议员的对头!?

    刚刚还在想如何才能分辨出哪个长老议员指的投靠,现在看来……

    “我的处境虽然有些困难,但总体来说……”

    “……不要粉饰太平了,直说吧,有人要你的命。相信你已经又饿写感觉了,只是不敢确定罢了,所以你还是先看看那个卷轴?”来人建议道。

    总长犹豫了一下,轻轻的打开了那个卷轴,紧接着手就是一抖……

    “暗影教会!?”

    “……甚至还有我的画像……这简直就是!就是……”

    总长气愤得说不出话来。

    “裁判所的人都是干什么吃的!居然让暗影教会的人摸到圣光之城来!这帮天杀的怪物……”

    来人似乎洞悉了总长的恐惧,以介绍的口气淡淡的说:“自从教皇陛下在千年前神秘失踪,长老议会中就开始把手伸向不该伸进来的地方。不过想要干掉你的那个老东西也不是没有敌人,议员之间的龌龊远比你想象更加剧烈。”

    “所以如果你想活命的话,我劝你最好别把红衣主教让你做的事扯进来,只拿这份暗影教会的击杀令做文章,到时候自然就会有人替你说话的,只要你嘴严,到时候这件事也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为什么不能闹大?”总长思考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毕竟他之前的计策就是将影响闹大。

    “因为大量盗取物资这件事本身就说明他们所图非小,如果你将这件事揭开的话那些人就会鱼死网破。要知道长老议员之间并不存在绝对的制约,如果某个长老铁了心要干掉你,那么你就死定了,而且其他人也的确无法干涉。”

    “但如果不揭破的话,谁杀了你谁就跟暗影教会扯上关系了,而暗影教会在教会高层有内线是总所周知的事情……懂了么?”

    总长思考了很长时间,嗓子有些沙哑的开口道:“……你想要得到什么?”

    “在接下来的庆典中,把无名诗人调整到第一个出场为圣女殿下献唱。”来人提出了自己的诉求。

    “……这么简单?”

    来者耸耸肩:“就这么简单,你的答复?”

    “……可以。”

    “记得不要食言哦。”来者用食指虚点着总长,脸上还带着微笑,双脚却已经化为了虚无,当这句话说完之后,整个人就在总长眼睁睁的目视中消失了。

    “传送!?”总长猛的站起身来,吃惊的看着那个人影,传送卡可是仅供高层使用的卡牌,能够使用这种卡牌的人不是被称之为“霓下”就是被称为“殿下”的!

    “……教会……这是怎么了……”

    (未完待续。)

节10 圣光号

    距离政务院不远的地方,一处简陋的民居中,维托莉亚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的街道发呆。

    忽然,她身后那个华丽的魔法阵中,一个人的身影缓缓的在魔法阵里凭空出现。

    维托莉亚见怪不怪道:“怎么样?顺利吗?”

    “还可以,不过最后的传送好像震住他了。我走之前好像还听到他喊什么‘我的圣光啊’之类的……”陈寅一边说着,一边收拾地上的魔法阵。

    法阵的材料其实很简单,几条镶嵌在毯子上的金属线,以及一些不知起到什么作用的圆形机械。当那魔法阵被使用的时候,那些圆形的小东西会漂浮起来,在金属线条上方,将灵魂水晶化为光雾,而地上那些金属线形成一道无形的墙,将这些光雾圈禁在特定的区域中——陈寅就是从这些光雾之中走出来的。

    陈寅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原理,反正用起来倒是非常方便就是了。

    不过此时这里不适合聊天,刚刚使用传送以及魔法阵开机时所产生的灵压波动肯定会惊动某些人,所以当务之急是赶紧离开这里。

    “自从陛下离开之后,那些长老议员就开始蠢蠢欲动了,本根没有权限插手世俗,却依然还敢伸手……”维托莉亚看着陈寅手忙脚乱的收拾魔法阵上的那些零零碎碎,一点帮忙的意思都没有。

    “哦?是吗?长老不是圣光教会顶层的大人物吗?弄死一两个市长……我的意思是政务院总长,应该没什么问题吧?”陈寅将各种东西归类放好,最后全部打包到一个箱子里。

    “教皇陛下还在的时候,长老议会只有否决权和建议权,现在也不过是将教务托管给他们而已,他们根本没有动世俗系统的权利,只有各个分区的大主教才是世俗系统的掌握者。”维托莉亚不屑道,“而大主教们跟长老议会又不是一条心……”

    “这么说来,大主教是教皇系的人?”

    “也不全是,麦卡锡算是铁杆吧,其他人更多的还是在为自己的利益打算。”

    “不对!既然教务托管给了长老议会,那对他们来说处理起大主教来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吧?”陈寅对圣光教会内部的权利架构一头雾水。

    “怎么可能!想要动大主教没有圣光的许可是不可能的。”维托莉亚笑了笑。

    “圣光的许可?”陈寅一愣,“没想到你还挺虔诚的……算了算了,快走吧,一会他们就要找来了……”

    陈寅说这,将箱子卡化收起。

    “不会来的,他们只能查到政务院中的波动,这里的我都已经屏蔽掉了。”维托莉亚笑盈盈的说。

    “……那你就这么看着我收拾不说一声?”陈寅只觉得脑门上的青筋微微的跳动着。

    “反正早晚都得收拾~~既然你喜欢我为什么要打扰你?”维托莉亚笑得像只小狐狸。

    “你!”

    “谁让你笨呢!哦吼吼……”

    就在两人吵闹间,一阵剧烈的咳嗽声突然从陈寅身上传来……

    “咳咳……咳咳咳……”

    “你没事……吧?”听着那声音好像快要咳断气了,维托莉亚赶紧转过身来……可当她看到陈寅并没有咳嗽,满脸都是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

    “不是你?”

    “当然不是!”为了强调自己的无辜,陈寅用力的挥了挥手:“谁会咳得那么难听,好像快死了似得……”

    维托莉亚突然一愣,直勾勾的看着陈寅,张着嘴指着陈寅他。

    “哼,你吓唬我也是没有用的,我根本不吃这套……哎呦!”陈寅还没说完,就觉得后脑勺猛的一疼。

    “你居然敢在背后说你大爷我快死了呱!我打死你个不忠不孝的熊孩儿呱!”

    说完,那只肥乌鸦就闪动着翅膀,对着陈寅的后脑勺“啪啪啪”的抽了起来,给陈寅打得一愣一愣的。

    “停!”陈寅猛的去抓乌鸦的脖子,可那只肥鸟灵巧的躲开了。

    “哼!不孝!不孝呱!”乌鸦拍打着翅膀,飞到维托莉亚那边。

    “你没事了?”维托莉亚笑嘻嘻的问。

    “当然呱,你也不看看我是谁?虽然被那只眼球怪阴了一下,不过我还是拿到……呱!呱呱呱……”

    趁着乌鸦得意的功夫,陈寅一把抓住了它的脖子,然后凄厉的惨叫声回档了好久好久……

    ……

    圣光之城,圣山。

    圣山的海拔只有四百多米高,比起各种名川大山来说太过矮小了,甚至称它为“丘陵”更合适一些。

    不过,由于圣山矗立于一马平川的圣光平原上,所以就显得有些雄伟的味道。

    圣山之上茂密的种植着各种高大的树木,如果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这些树木的行距相差无几,如果这是天然形成的话简直就是个奇迹……

    ……然而事实上,圣光教会中大部分的高层都知道,这些植物其实不是什么奇迹,它们真的是人工种植的。

    数万年前,这里就是圣光号坠落的地方。

    巨大的飞船在平原上砸出了一个巨坑,而巨坑的旁边,就出现了一座小山——它就是圣山。

    千万年过去了,这里早已被改造得面目全非了,而那些秘密,也被深深的埋藏在地表之下,蕴藏在那个已经被部分修复,成为了巨大的地下钢铁要塞之中。

    简洁风的钢铁房间中,安吉尔毫无形象的躺在床上。

    即便她头发乱糟糟的、眼神空荡荡的,但这一身简单的白色睡衣穿在她的身上,依然可以衬托出她的圣洁美丽。

    这是个狭小的卧室。

    墙壁是钢铁的灰色,没有窗,自动门旁边的屏幕旁,绿色的光点一闪一闪的,光滑的棚顶散发着柔和的白光,整个卧室中所有的线条都显得格外的简单与冰冷。

    不过这里的家具却与装修风格完全不同,床上铺着的却是豪华贵族风的被褥,梳妆台比很多皇后的都要奢华:

    论克买卖的香木直接用在梳妆台上,不仅有美丽的纹理,更会散发着淡淡的香味。所有的金属部件都是由闪亮的黄金制成,而正面则是一面可以照得纤毫毕现的巨型梳妆镜。

    梳妆镜旁边是刺绣精美的锦缎所包裹的香木椅,柔软的真皮沙发就摆在墙角,上面仍满了各种各样的衣物。

    房间与陈设的风格格格不入,但安吉尔却丝毫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自从她出生后,第一次所接触到的就是这样另类的混搭风,时间长了自然什么都习惯了。

    门边屏幕上的绿灯疯狂闪烁着,安吉尔知道有通话想要接入——因为之前的铃声吵得安吉尔头疼,又不想接,所以干脆让电子管家将所有通话请求的提示音屏蔽掉了,只剩下那个孤单的通话灯依然倔强的闪着。

    不用猜也知道都是什么人打来的,无非是趁着庆典跟她拉近关系罢了。其实她现在的处境有些类似地球上的电影明星,尤其是在这种接近庆典的时候,各种应酬的邀约根本躲都躲不过。

    “烦死了……早知道不接什么圣女了,干脆直接去麦卡锡老爹那里当教务理事好了……虽然没有这么大的自由度……”

    安吉尔用枕头捂着头,颇有些郁闷。这是她第一次参加庆典,自从接任了圣女以来,她还是第一次经受这种烦不胜烦的考验。

    “维托莉亚是怎么应付的呢……”

    银发少女抱着脑袋,忽然想起了那个人见人厌的小魔头。

    “……如果是她的话,干脆就不会参加什么庆典的吧……”

    安吉尔默默的想。

    “滴滴……通讯接入中。”

    “我不是说了所有通信静音的吗?”安吉尔烦躁的坐起来,将枕头丢到通讯器上。

    “抱歉,这是来自圣光的通话请求,我的权限无法屏蔽圣光……”

    “好吧好吧,接入吧。”安吉尔皱着眉头道。

    “滴……”

    一声长响后,一个温柔的女声响起:“您好,尊敬的导航员小姐,圣光号为您服务……”

    “这么古老的称呼……圣光,你的数据库回档了?领航员这个名称已经被圣女替换掉了。”安吉尔打断道。

    “尊敬的领航员小姐,现在与您通话的不是圣光#ai7403,而是圣光号。15分13秒前,我被阿尔法权限唤醒,10分53秒前,我已从备份ai圣光#ai7403接管了admin权限,所以现在为您服务是一等人工智能圣光号。”

    闻言,安吉尔神色一震:“……麦卡锡老爹成功了?”

    “如果您指的是阿尔法权限持有者,麦卡锡亚当斯二副的话,唤醒我的人的确是他。”女声温柔的说道。

    “还没到千年……怎么这么早?”安吉尔高兴了不长时间,神色就黑了下来。

    女声没有再回答安吉尔这个模糊的问题,接着之前被打断的话继续说:“我这里有麦卡锡亚当斯大副给您的留言,请问是否播放?”

    “播……等等,保密等级多少?会不会被监听?”

    “留言保密等级……s,拥有调用权限者……2人,拥有播放全线者……1人。”

    “调用权限?大副自愿同化成为矮人族长……权限应该注销了。那么剩下的就是教皇陛下和麦卡锡老爹……”想到这里,安吉尔问道:“播放权限只有我吗?”

    “是的,麦卡锡亚当斯只授权您一个人播放。”

    “播放。”

    “滴……小安安?你在听吗?哦呵呵呵……你英俊潇洒的麦卡锡叔叔终于搞定了圣光那个臭娘们……咳咳咳……正事差点忘了,一会又个手镯交给你,在你参加音乐会的时候,我们的陈寅小朋友会给你献唱(安吉尔捂住了嘴),到时候你想办法把那个手镯赏赐给他……”

    “……当然你当场宣布嫁给他我也不反对,哦吼吼吼吼……”

    “滴。”

    随着一声轻响,录音结束了。安吉尔的脸腾地变红了,虽然想说点什么掩饰一下,可她知道圣光号只是个人工智能罢了,并不会嘲笑她……

    “滴……又忘了说,不要把圣光号恢复的消息告诉别人!现在还是秘密……还有我是认真的,你直接宣布嫁给他那件事……哦吼吼吼……不要太感谢你英俊潇洒的麦卡锡叔叔呦……滴。”

    “播放完毕。请问您还有什么吩咐吗?”圣光号问道。

    安吉尔稍稍冷静了一下,问道:“你现在接管了多少权限?”

    “解聘、任命审核批准,物资调配、电力供应、魂力驱动型作战机械工厂……”

    没等圣光号说完,安吉尔又问道:“最近有什么人事调动?”

    “需要权限认证……认证通过,这里是最近3个月的人事调动清单。请问还有什么吩咐?”

    “没有了。”安吉尔走到大门旁边的显示器旁,开始翻看圣光号发给她的清单。

    “再见,祝您愉快。”

    “……政务院……”安吉尔轻轻点了点其中一条信息,放大之后详细信息就陈列在屏幕上了。

    “总长更换申请……驳回……总长撤职申请……驳回……申请人……匿名?”安吉尔皱起了眉头,“匿名权限居然能够提出这种申请的吗?还是说……圣光出问题了?”

    “叮咚。”

    正当安吉尔陷入疑惑的时候,门铃声响了。

    “谁?”

    “你好,配送机器人#8103为您服务。”门外的声音显得有些呆板。

    安吉尔按动开关,舱门无声的向左滑开,露出了门外那金属质感的走廊以及一个看上去有些陈旧的机器人。

    “送的什么?”安吉尔随口问道。

    “……手、镯,请签收。”

    在电子屏幕上按了下,机器人的肚子弹出了一个小盒子。

    “祝您愉快,再见。”说罢,机器人“吱嘎”的转身,“吱扭吱扭”的走了。

    “也不知道给传动上点油……”安吉尔嘟囔着关上了门,好奇的把玩着那个手镯。

    “滴……需要领航员授权……授权中……星图展开中……”

    手镯上的宝石微微的闪了闪,紧接着喷出漫天的繁星……

    “全息星图!?居然是这种传说中的东西!到现在还有能用这质量也太好了吧……”

    安吉尔喃喃的嘟囔着,与此同时漫天繁星展开之后,一颗恒星以及一颗行星组成的行星系统越来越大,最终整个房间中就只剩下那颗蓝灰相间的行星。

    旋转的行星上,四个点分别散发着蓝、红、黄、银四种颜色的光芒。

    “这是什么?”

    ……

    (未完待续。)

节11 花车大游行

    圣光之城,修道院的钟楼之上。

    一个人影坐在吊着铜钟的横梁上,悠荡着悬空的双脚。

    这里距离地面80多米高,差不多就是30层楼的高度,一眼望下去街上的行人只剩下芝麻大小的黑点。

    即便是住惯了高楼的人,在这周围没遮没栏的地方,就这么凭空坐在吊着铜钟的横梁上也会很不自然——只要想想一不小心掉下去的后果,就够人心惊胆战的了。

    但那个青年似乎没有任何不习惯的感觉,嘴里甚至还哼着歌,一副悠闲的样子。

    明天,就是庆典了。

    布局这么长时间,又经过了多方的努力。通过维托莉亚的关系和大笔的福音金币乱砸一通,陈寅终于获得了接近安吉尔的机会。

    可是怎么在献唱的时候跟维托莉亚接触上呢?

    灵魂链接?

    不行的,在那么多传奇的注视下,保不准就有谁能够发现陈寅和安吉尔的小动作。

    当场暗示她?

    同样的,在众目睽睽之中想要传递点什么信息,很难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看来真的只有传纸条了。

    陈寅叹了口气。

    维托莉亚的办法虽然比较笨,也会让其他人提起警惕,但那张纸条终究还是会交到安吉尔的手上,最后冠以情诗或者表白信之类的东西,就可以名正言顺的销毁了。

    虽然这样做会留下巨大的破绽,但这也是唯一一个将消息传递过去而不被其他人截获的手段。

    陈寅坐在高高的塔楼上,晃荡着双脚,盯着下方布置庆典的人人们,脑子里却不自觉的回想起昨天晚上乌鸦的悄悄话来……

    ……

    “喂,醒醒呱!”

    朦胧中,陈寅只觉得什么东西在挠他的脸。

    “别闹了……”

    他翻了个身,将被子蒙住脑袋,继续沉沉的睡了下去……

    “起来!你大爷我有话要说呱!起来!起来!起来!”

    乌鸦隔着被子,对着陈寅的头部又抓又叨,最后两只爪子抓着陈寅的被子用力一飞,将被子整个掀了起来。

    “……!”

    一阵冷风吹过,陈寅打了个哆嗦,稍微清醒了些。

    不过刚起床的时候血压偏低,陈寅的眼神稍微茫然了那么几秒钟。可是当他看到乌鸦正拽着他的被子往窗外丢的时候,他的眼神立刻变了,变得充满了杀意……

    “……你想死吗?”

    “这正是我想问你的问题。”乌鸦爪子一松,将被子扔到一边,自己落到椅子靠背上一脸神秘的望着陈寅:“为了回家,你愿意付出多大的代价?你愿意冒着生命危险去博取那个渺茫的机会吗?”

    乌鸦克林顿一边说着,一边饶有兴致的看着陈寅的表情。

    “……你这种程度的转移话题,是无法改变被我掐死的命运的……”陈寅站起身来,活动活动腕关节,又分别压了压手指,发出类似“卡勒”的声音。

    “我没有跟你开玩笑。”乌鸦一本正经的说,“如果你想证实的话,就翻开你的卡册吧,我证明给你看。”

    “……”

    陈寅一脸狐疑的看着突然犯病的乌鸦:“你从克苏恩那里得到了什么?该不会他把你腐蚀了吧?”

    “……多说无益,你打开卡册就是了。”乌鸦克林顿摆了摆手。

    陈寅犹豫了半天,觉得反正打开卡册也没什么,包着试一试如果乌鸦骗陈寅就弄死它的心态,陈寅召唤出了自己的卡册。

    “呦~”

    乌鸦欢呼一声,乳燕归巢似的一头扎了进去!

    “这!?”

    陈寅震惊的看着拉之卡册散发出一层淡淡的蓝光,然后乌鸦居然就这么飞进去消失了!

    在陈寅还处于震惊当中没缓过来的功夫,乌鸦突然又飞了出来,这回它的嘴里叼着一张纯金色的卡牌出来。

    “这,就是你梦寐以求的钥匙。不过每一把钥匙都需要你自己获得钥匙的认同,并且亲手放到合适的地方。当五把钥匙就位了之后,你回家的大门就会敞开……哎呦!疼呱!”

    没等乌鸦说完,陈寅一把抓住它的脖子,让神气活现的乌鸦顿时蔫了下来。

    “不要告诉我,获得钥匙的认同需要冒着生命危险吧?”陈寅不怀好意的看着乌鸦。

    “当然!没有付出怎么获得回报?”乌鸦砰地一声在陈寅手中化作一团黑雾,渐渐的消失了。只剩它的声音,依然缭绕在陈寅耳边:

    “这张卡牌归你了,你再好好想想吧!”

    陈寅捡起地上那张金色的卡牌,对着空荡荡的屋子愣了一会,拽着被子又重新躺回了床上。

    ……

    钟楼顶上,把玩着那张金色卡牌的陈寅,被身边的一声轻响打断了回忆。

    “搞定了?”陈寅没有侧过头去,目光依然看着下方忙碌的人群。

    “嗯,最后一个也被我说服了。”维托莉亚在横梁上猫似得走了几步,走到陈寅身边学着他的样子坐了下来。

    “怎么?还在考虑金乌说的事?”维托莉亚当然看到了陈寅手中那张黄金卡牌,而之前陈寅也跟她原原本本的说过了。

    “嗯。你说……乌鸦那家伙说的可靠吗?”那张黄金卡牌在陈寅指尖轻轻的转着圈,好像一只金色的蝴蝶围绕着陈寅的手指翩翩起舞。

    “我觉得……这件事它至少没有必要说谎吧。”维托莉亚摇了摇头,“至于它究竟有什么目的,我就不清楚了。”

    “不管有什么目的,都跟封印克苏恩的那根杖柄有关系。”陈寅问道,“关于那根杖柄,你手里就没有任何资料吗?”

    “没有。”维托莉亚摇了摇头,“这也是我为什么要来圣光之城的原因。我记得圣光号的服务器里似乎储存着一些类似的资料。”

    “当初我觉得这些老旧的东西没什么用,再加上复刻材料需要消耗很多资源,所以最后还是没有将那些原始材料复制过来……”

    维托莉亚不无遗憾的说。

    “那你现在……”

    “当然是没戏啦!首先我已经不是圣女了,权限被注销不说,连圣山内部都进不去了!而那几个有权限查询的家伙却好像缩头乌龟一样,根本不敢帮我去查……”

    “你暴露了!?”当陈寅听到维托莉亚已经跟圣光教会的人接触过之后,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你就不怕他们到裁判所举报你?”

    “怕什么!?在别的地方也许我还会躲一躲,省的被他们抓住干掉,但在这里……圣光号掌握着一切,就算真的抓到我了,也只能按程序走,圣光号是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原人被杀死的……”

    维托莉亚笑得有些得意。

    “你啊,还是小心点为好。”陈寅皱着眉头道,“即便他们不会杀掉你,把你抓住了也……”

    “没事的,他们都是中立派,谁都不敢得罪的。要知道我可是教皇派,万一陛下在这个千年回来了,参与针对我的人不会有好下场的。”

    维托莉亚摆了摆手,显得浑不在意的样子。

    “……先知会给你撑腰?”陈寅有些不信。

    “不管会不会,只要他们相信……那就没有问题了!”

    维托莉亚冲着陈寅眨了眨眼睛。陈寅想了半天才发现,这个小妞居然在用“狐假虎威”这种古老的计策……而且还是生死未知的老虎!

    “……看来先知在做教皇的时候一定很有威望。”

    “那是当然!”维托莉亚骄傲的扬起了下巴。

    钟楼下方的人群依然还在忙碌着,不管平民还是贵族,都兴奋的对明天将要举行的庆典活动发表者自己的议论。

    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兴奋与期待的笑容,期待着每五年一度的狂欢盛宴……

    ……

    第二天,圣光之城。

    准备了许久的盛典,终于开始了。

    当太阳刚刚升起的时候,可以从圣光之城正门一直通往圣山的圣光大道就聚满了人群。

    一时间万人空巷,这样的奇景每五年都会见到一次,每个生活在这里的人们,在这一天都放下重重烦恼和生活中的不快,全身心的投入到这盛大的庆典当中。

    随着节奏欢快的音乐响起,昨天晚上就已经在城外准备着的花车开进来了!

    第一辆花车上表现的是圣光清洗大地的雕塑,雕像的底部,一个倒扣碗的形状正散发着白得耀眼的光芒,漆黑的大地上无数獐头鼠目的灰兽人抱头鼠窜,而天空中,那个散发着白光的上方,就是这个花车的重点:一个极为壮观的巨大蘑菇状云团。

    天知道他们是用什么东西做出来的,那云团明明看上去像是羊毛之类的东西制成的,但仔细看去它居然还在微微的翻滚着,好像要越来越大向天空生长一样。

    随着花车而来的,是一排雄壮的圣骑士。

    骑士们穿着镶着金边的洁白盔甲,胯下骏马更是白得不带一丝杂色。10名被打扮得金光闪闪的圣骑士两辆一排,胯下坐骑迈着整齐的步伐,跟着“蘑菇云”花车向前走去。

    除了最初的主题花车和接下来的雄壮的圣骑士之外,从第三个开始就是贵族、商人、市民以及社会团体所制作的花车了。

    第二辆的海怪与美人赢得了大量的叫好声——当然这也许与那个美人清凉得只剩内衣的造型有关,一头金色的卷发和完美的身材,再由那丑陋粗壮的海怪衬托着,给人以强烈的视觉反差。

    然后是第三辆、第四辆……

    优美的音乐和一个又一个的花车点燃了所有人的情绪,天空中开始飘下各种颜色的花瓣,站在街边、房顶上的人们每当看到自己喜欢的花车,就会毫不吝啬的将手中的花瓣撒上去。

    传说中,获得最多花瓣的花车,将会交整整五年的好运,一直到下次庆典开始。

    不管是否真有其事,就算是借口也罢——不用太多的思考,热热闹闹的欢笑着、暂时忘记所有烦忧,这种感觉简直棒极了。也许这就是人们热衷于庆典的原因吧。

    花车的队伍缓缓开到道路的尽头。

    在那里,搭建这一座巨大的看台。如果不仔细看的话,很难发现这个华丽的看台居然是临时搭建的。

    看台的背后就是圣山的正门,而看台的对面就是圣山正门的广场。

    在这临时搭建起来的看台上,无数平时难得一见的达官显贵们,都显出了自己的真颜。

    比如和蔼可亲的大主教费伦霓下,比如帅了上千年,还依然会继续帅下去的清风剑圣阿索阁下,比如平时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醉乡诗人埃利斯阁下,甚至连艳名远播的米兰达阁下都会穿着性感撩人的短黑纱短裙,坐在看台上向周围的市民招手……

    当然,最最引人注目的,还是坐在看台正中央的,穿着一身纯白连衣裙,系着金色宽腰带,首饰简单、略施粉黛的圣女大人。

    不仅仅是市民们在不停的欢呼着圣女大人的名字,就连出席看台的其他大人物也会不自觉的去看那个圣洁美丽的少女。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几乎都集中到那个略显拘谨的少女身上,直到第一辆花车踩着隆重的鼓点开了进来。人们的视线终于被那多姿多彩的花车吸引过去了,也让安吉尔微微的松了口气。

    巨大的广场上,花车们一辆辆的的走过看台,尽情的展示想要表达的主题之后,就会绕个圈子,到旁边的空地上停下来等候。

    只有最尊贵的圣女大人选择了她最喜欢的花车后,其他人才有资格挑选剩下的花车。

    不过今天的圣女大人似乎有些心不在焉,花车的队伍都都已经过半进入了场地了,她还未曾挑选任何一辆。

    一个穿着神官服的女孩蹑手蹑脚的来到圣女大人身边,底下身子在她耳边轻轻的说了些什么,随后圣女大人就略显狼狈的点了点头,随手指了一辆刚刚经过的花车。

    随着圣女大人指定了花车,巨大的欢呼声从四面八方爆炸般的穿了出来。

    安吉尔就在众人的欢呼声中,坐上了她所选择的那辆花车。而其他来参加庆典的阁下们,也开始按挑选着自己喜欢的花车坐上去。

    最后,当最后一辆花车进入广场,最后一位阁下坐上花车后,由圣女殿下乘坐的花车打头,圣骑士护卫队紧随其后,带领着所有花车的队伍绕城一周,沿途接受市民们的欢呼。

    这样的活动会一直持续整整一天。

    (未完待续。)

节12 序幕

    水。

    到处都是水。

    这里仿佛是一个由纯净的水所组成的世界。

    陈寅周身都被这好似无穷无尽的水所包裹着,举手投足都能感受到水的层层阻力。

    他有些好奇的举起手,观察自己的手掌。

    随着五指的开合,这里的水居然也会荡起层层的波纹!

    一般来说波纹只存在于水面,在水中是看不到的。但这里的水中似乎存在什么透明的介质——就像将砂糖放到热水中,用勺子搅拌着融化的糖时的感觉一样。

    虽然溶解的糖和水都是透明的,但溶解不均匀的时候,光在通过不同浓度的介质之间会产生折射,从外部观察过去就会产生水的内部有波纹的感觉。

    不过陈寅眼前的这些水中,那些“糖”却不会融化,只要陈寅稍微活动一下身体,就会带起层层的波纹。

    这样的奇景让陈寅的注意力都集中到那些奇怪的波纹上,脸上不禁露出了孩童般的微笑。

    ……

    庆典前一天晚上。

    “无名诗人”的小黑屋,维托莉亚和乌鸦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躺在床上的陈寅。

    没错,陈寅现在正躺在床上。一张金色的卡牌漂浮在他胸口上方缓缓的旋转着。

    而陈寅脸上,却挂着傻兮兮的笑容。那笑容很奇特,有点呆滞、有点纯真、还带着点无知与好奇……

    ……简而言之就是带有脑血栓之后遗症的同时又得了阿尔茨海默病(俗称老年痴呆),再笑起来就跟陈寅现在一模一样。

    “他怎么笑得这么诡异?”维托莉亚看着陈寅嘴角留下来的口水,皱着眉头问。

    “天知道他在魂海中遇到了什么。”乌鸦克林顿摇了摇头,“想要搞定耐普图隆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耐普图隆?那是谁?”维托莉亚一愣。

    “猎潮者耐普图隆,是伟大的水元素领主,是江河湖海的主人,是所有水生生物所崇拜着的高高在上的神。”

    “在艾泽拉斯大陆上,人们相信在水中溺死的灵魂会归于耐普图隆的国度,化为一个个水元素守卫着他们生前的亲人,并且为耐普图隆贡献出无尽的忠诚……”

    乌鸦咏叹调般的念出这段历史。

    然而维托莉亚却只是淡淡的说:“哦,编的不错。”

    “……我说的是真的呱。”乌鸦看上去有点泄气。

    “首先,我从来没听说过什么艾泽拉斯大陆,其次这个世界上没有传奇级别的水元素存在——这点教会早在一万年前就已经考察过了。”

    维托莉亚对乌鸦克林顿的故事完全不感冒,颇有些不屑的看了看乌鸦,又看了看那张悬浮在陈寅胸口上方的金质卡牌,摇了摇头继续说:

    “最后,就算真的有比传奇级水元素更厉害的水元素之神,那你告诉我它是怎么被人抓来关进那张卡牌中?”

    “当然是因为我那最最伟大的主人!”乌鸦一脸骄傲的说:

    “我最最伟大的主人,伟大的救世主,新世界的缔造者以及世界上最强大的魔法师麦迪文,带领着他那些并不重要的队友们,在无尽深渊中击败了娜迦和无面者军团,将耐普图隆救了出来……”

    “然后呢?”维托莉亚饶有兴致的问道。

    “之后为了限制艾泽拉斯上会威胁到人类的超凡力量,在经过我最最伟大的主人麦迪文苦口婆心的规劝后,耐普图隆终于答应被暂时封印,直到我最最伟大的主人为牠找到新家……”

    乌鸦克林顿一说起麦迪文来,就开始转变为话唠,起了个开头就没完没了的介绍了下去。

    不过维托莉亚很快就失去了兴趣,因为乌鸦甚至都已经开始介绍它最最伟大的主人喜欢穿什么睡衣、喜欢什么颜色的内裤……

    在乌鸦呱噪的背景音中,维托莉亚有些担心的看着躺在床上的陈寅。

    虽然她对乌鸦克林顿说的那些怪异的东西嗤之以鼻,但她知道乌鸦说的东西很有可能是真的。

    就在刚才,那张黄金卡牌所承载着的仆从,已经与陈寅建立了沟通,并且在刚刚的一阵剧烈的魂压波动中可以得知,它已经进入陈寅的灵魂空间了!

    将魂海开放给别人是一件极为危险的事情,比如兰斯洛特曾经就在陈寅面前敞开过魂海,并让陈寅在他的魂海中留下了印记,从此成为了陈寅的奴隶……

    ……而此时陈寅正在他的灵魂空间之中,与一个比起传奇还要强大无数倍的“古神”共处着。只要稍微想想维托莉亚就觉得一阵头晕目眩。

    “你千万不要有事啊……”

    维托莉亚默默在心里说。

    ……

    庆典当天。

    狂欢了一整天的圣光之城露出了一丝疲惫。花车走过的地方,欢快的音乐早已停止,繁华过后留下了满地的花瓣和杂物。

    一些带着镣铐的罪人,拿着清扫工具一点点的从石头缝隙中将那已经被踩碎了的花瓣扣出来,聚拢到一堆倒进旁边跟着的垃圾车中。

    食物残渣、花瓣以及各种各样其他的碎片都堆积在街道上,如果今天不及时处理掉的话,经过晚上的发酵,明天的味道肯定会很难闻。

    游街的花车已经偃旗息鼓了,最盛大的庆祝已经结束了。

    不过对于贵人们来说,庆典其实才刚刚开始。

    在“与民同乐”后,稍事休息的贵人们依次来到刚刚重新装修过的翡丽翠歌剧院。

    今晚是个不眠的狂欢之夜,来自世界各地的优秀音乐家们聚集到圣光之城,就是为了参加今天晚上的音乐盛会。

    提前两个月的优中选优,只有比最优秀的音乐人更优秀的音乐家,才能在今天晚上为最尊贵的圣女殿下献上自己最好的作品。

    参加晚上音乐会的不仅有远近闻名的歌唱家、演奏家,甚至还有一些原本并不出名的街头艺人、吟游诗人。

    无论身份高低贵贱,只要作品足够好,那么即便是个流浪汉都有可能出现在这个神奇的舞台上。

    翡丽翠歌剧院。

    安吉尔端坐在与舞台同高的观众席上。

    这里的舞台没有音响设备,完全依靠工程学将声音聚拢、放大。而安吉尔所作着的观众席,就是整个歌剧院中音乐效果最好的地方。

    与花车游街时不同的是,原本坐在她身边的那些上了年纪的传奇阁下们,此时已经不见了踪影,也不知道他们究竟坐在什么地方——或者干脆回家了也说不定。

    白天的花车游行,是那些大主教、传奇阁下们的主场,而到了晚上的音乐会,他们这些英俊或不英俊的年轻人们,才是真正的主角。

    不过与人数众多的男主角们相对的,今晚的女主角只有一位,那就是刚刚就任圣女没多长时间的安吉尔殿下。

    歌剧院中微微有些嘈杂。

    音乐会还没开始的这段时间,是特意留给人们互相认识、互相交流用的,人们基本上都离开了作为,在昏黄的灯光下三三两两的聊着天,不时捂着嘴发出轻轻的笑声。

    在这样嘈杂的环境中,银发少女静静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轻轻的抚摸着手腕上带着的那个略显陈旧的手镯。

    在她身边,聚拢了好几名身份高贵、实力超群并且风度翩翩的年轻男子。他们漫不经心的与彼此随意的说着什么,不时将目光放到安吉尔身上。

    从他们蠢蠢欲动的表情上来看,其注意力显然不在聊天上。

    终于,一位身材高大、修长,满头金色卷发的,有着一双了琥珀般双眸的男子率先发起了进攻。

    “圣女殿下,您好。”金发帅哥脸上挂着矜持的微笑,凑到安吉尔面前轻轻的行了个绅士礼。

    当他右臂轻摆,极有风度躬身行礼的时候,舞台那边甚至有几声压抑着的尖叫声响起。隐隐约约能听到“爱德华大人太帅了”“我不行了我要死了”“爱德华大人怎么不看这边”等等的闲言碎语。

    不过她们的身份显然比较低,应该是侍女、和声或者乐师一类的人。真正准备表演的音乐家们此时正在后台准备着自己的剧本和唱腔,显然不会这么早就来这里看帅哥发花痴的。

    “哦,你好……你是……”安吉尔微微的抬起头来,看着那个金发帅哥一脸迷茫。

    “……”帅哥明显愣了一下,一副“你居然不认识我”的表情。不过金发帅哥很快就调整好了脸上的肌肉,重新露出了一个极为迷人的笑容。

    “我是爱德华,爱德华温德,您最最忠实的骑士。”金发帅哥的双眼好像一潭温暖的深泉,跟他对视着不小心就会深深的陷进那无边的温柔之中再也无法自拔……

    “哦。”安吉尔重新低下头,盯着桌上的杯子发呆。

    怎么才能将这个手镯不引人注目的交给陈寅呢?因为他的作品好所以打赏?不,不行吧……他那个人唱的歌那么奇怪,其他人不会赞同的吧。

    麦卡锡霓下也真是够难为人的了,让他去唱歌还不如让他做几点小蛋糕送过来,让本小姐吃得高兴了随手就赏给他个手追?

    呵呵……不可能的。

    或者干脆因为他唱得太难听了,我直接摘下手镯往他脸上砸过去……

    ……他会是什么反应呢?

    这么一想,安吉尔忽然被自己脑海中陈寅那哭笑不得又有点委屈的模样逗笑了,一丝充满了柔情的笑意忽然爬上了她的嘴角。

    当爱德华看到安吉尔脸上那有栀子花开般纯洁、温馨,而又美丽脱俗的笑容时,不禁微微的呆了呆,随即整个人有如被莎士比亚附体,忽然站起来大声的向安吉尔表白。

    “哦,我的天哪,我病了!我病于您的笑容,一想起从今往后再也见不到您的笑容,我的心就止不住的痛,让我痛不欲生!”

    “哦,我醉了!我醉于您那纯洁而又脱俗的面容,我醉于您那银铃般的声音,我醉与您那令世间所有鲜花黯然失色的笑容,我真想醉死在您的笑颜里!”

    “啊,我求您看我一眼,就像我曾看到的那灿烂的朝阳,把那暗淡的溪水镀上一层金黄,把那漫天的乌云和那黑暗的凄凉世界彻底驱散,让世界只剩下您最耀眼的光芒……”

    金发的爱德华大声的向歌剧院里的其他观众宣泄着自己的情绪,用咏叹调般的深情咏唱着他的爱情。

    当他背到最后,忽然又转过身来,双眼深情的看着安吉尔单膝跪地,缓缓的伸手向安吉尔纤细的手腕覆了过去……

    “砰!”

    “咕咚……”

    陷入沉思的安吉尔突然发现有人想要抢她的手镯,下意识的一脚踹了出去……

    ……然后就见刚刚那个帅哥好像麻袋一样在半空中翻了个跟头,然后结结实实的摔在地上一动不动……

    “……呃……那个……我不是故意的……”安吉尔不好意思的看着周围的人,双手合十一脸抱歉的样子小声说。

    “……”

    整个歌剧院为之一静,随后爆发出阵阵窃笑声。

    “哈哈哈哈……我说什么了?能被选为圣女的怎么可能是个人畜无害的小白兔?也只有爱德华那个除了脸之外浑身上下都被雄性激素填满了的傻子会相信!”

    穿着一身暴露的黑纱裙装,衬着她那雪白的肌肤,以及有着烈焰般红唇的米兰达阁下轻轻的笑着,跟她身边的衣着庄重的中年男人低语道。

    “呵呵,好戏就要开始了。以前每次的庆典,只有维托莉亚修理这帮二世祖们的情景最有意思,我还以为今天看不到了呢,没想到……居然是个披着兔皮的老虎。这次的庆典没白来呢。”

    衣着庄重,看上去30多岁的中年男子也是满脸的微笑,不过从他眼角的鱼尾纹上就能看出,他的实际年龄要比看上去的年龄大一些。

    安吉尔身边,随着爱德华的出局,其他小子们的攻势也开始了。

    “殿下,你看,这是我特意为您找来的……”

    “两年前我去黑暗山脉督查的时候,发现了这颗顶级的……”

    “我爸是十二圣堂之一,我爷爷是长老议会的长老议员……”

    “您看,这幅画您喜欢吗?就是我刚刚为您创作的……”

    “……”

    众多帅哥美男围将安吉尔围在中间,七嘴八舌的讨好着,此时的她终于知道维托莉亚为什么总会不留情面的发脾气了。

    因为这真的好烦啊!

    安吉尔轻轻的抚摸着那略显陈旧的手镯,看了看表之后沉重的叹了口气。

    这样的煎熬居然居然还要好久……

    ……距离音乐会开始还有1小时。

    (未完待续。)

节13 第一乐章:纠绊

    就在安吉尔被“围攻”几分钟之前。

    陈寅默默的坐在后台。

    即便已经休息整整一个白天了,但陈寅的脑子依然浑浑噩噩的,感觉就像喝多了酒,再摇摇晃晃的踩在棉花上,或是中了什么**药,整个人晕晕乎乎的,总觉得有什么声音在自己耳边轻响,可仔细听的话却又什么都听不到。

    陈寅总感觉莫名的郁闷,莫名的烦躁,以及精神上的亢奋。时不时的就有一些狂暴的、汹涌的、壮阔的、宁静的片段碎片,在脑海中闪过。

    他知道,这是因为“脑子里”一下子装了太多东西而产生的“饱胀感”。

    “您没事吧?”一位侍者走了过来,有些担心的轻声问道。

    “没,没事。”陈寅笑着摇了摇头。

    “如果您有任何需要的话,我就在那边。”侍者鞠躬退下了。

    陈寅看着侍者的背影,深深地吸了口气,拿出吉他放在腿上,轻轻的拨弄着琴弦寻找感觉。

    当琴声响起的时候,陈寅纷乱的思绪也渐渐的平息下来。随后,陈寅的目的仿佛落潮之后的巨石,随着思海的落潮而显露出来。

    对了,我要联系到她。

    而且要不引人注目的,悄悄的,将跟她联系上,然后再问问其他人的消息。

    还有乌鸦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它为什么要去找杖柄?它又克苏恩那里得到了什么?还有,它说的说的陈寅回家的钥匙居然是个强如神祗的水元素——

    ——猎潮者耐普图隆!

    当陈寅通过了牠的考验之后,耐普图隆说的话令人摸不着头脑

    “水元素之源”究竟指的什么?

    “交易的完成”又是说的什么?

    陈寅对祂口中的“履行承诺”完全摸不到头脑。

    也许,这些疑问在安吉尔那里就能得到解答……的吧?

    陈寅有太多太多的问题需要去解释了,从莫名其妙的被扔到这个世界开始,陈寅心中回家的希望之后一直没有熄灭。

    虽然那么的渺茫,虽然没有任何头绪,但他还是向着这个目标磕磕绊绊的走了过来。

    而这是陈寅第一次如此接近那扇通往回家的大门,只要他从这里走出去,想办法跟安吉尔联系上,那么那扇大门就已经触手可及了。如果理智的说,他的所有心思应该都放在怎么向安吉尔咨询上。

    然而,就在这个关键的时刻,陈寅脑海中所浮现的却是他与安吉尔相遇的那一幕。

    那是一幅与回家毫无关联的,甚至有些猥琐的画面:

    藏书数以万计的图书馆中,在那华丽而又雄伟的巨大的圆形穹顶之下,一个纤细而又令人惊艳的身影从天而降……

    她肩若削成,腰如约素。

    她云髻峨峨,皓质呈露。

    她丹唇皓齿,纤浓合度。

    当那个少女裙角飘舞着从天而降的时候,那翩若惊鸿的倩影,早已深深地铭刻在陈寅的内心深处了……

    ……可笑的是,陈寅自己居然毫无察觉!

    “呵呵……原来我真的是块木头。”

    放下吉他,陈寅发现自己完全没有心思去想其他那些繁杂得令人烦躁的事情。

    虽然嘴上说想要回家,虽然心中一直强调着、坚定着那个信念,但陈寅很清楚,自己从未想过真的能有机会离开这里。

    可是当离开的可能性真的摆在陈寅面前的时候,他却愕然的发现,不知从何时开始……他的心中居然有了一丝牵挂!一丝不舍!以及对再也见不到那些人,那些面孔所产生的深深的失落。

    小苏珊、兰斯洛特、大叔大婶、麦卡锡老爹……

    当然,还有他心目中那个宛若仙女般美丽,坚强不屈有如栀子花般纯洁无暇的女孩。

    也许是连续太长时间没有休息好的关系,也许是被在经历水神试炼的过程中消耗了太多精神,此时陈寅的脑袋没有也无法承受太多的杂念,然而正是因为如此,陈寅才真正看懂了自己的内心。

    她的名字,脱口而出。

    “……安吉尔。”

    当他情不自禁的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一阵嘈杂的女声夹杂着压抑的尖叫,打断了陈寅的思绪。

    “哇,好帅啊,爱德华大人真的好帅啊!”

    “不行了,我要死了!”

    “他为什么不看这边!”

    “你没看到他正盯着圣女殿下呢?”

    “啊……只有一夜也好,我真想替他生个孩子……”

    “就是就是,我也要……”

    “省省吧你们这些花痴,爱德华大人不会看上你们的!”

    “也是,只有圣女大人那么圣洁美丽的人才能配得上他。”

    “啊!天哪!你们听到没有?爱德华大人表白了!我的天哪如果他愿意跟我说那些话,让我立刻都死了我都心甘情愿!”

    “真的太美了,爱德华大人这么帅,就连表白都这么有诗意!”

    “砰!”

    “咕咚……”

    “这!她怎么敢!?我,我要杀了她!”

    “嘘……那可是圣女大人!你不想活了!?”

    “……”

    在一群女人压抑而又愤怒的吼声中,陈寅拎着吉他站起身来,缓缓的走到舞台入口,毫不客气的推开那些犯花痴的女人,在尖叫声中向舞台上走了过去。

    “大人,大人……您还不能上去!晚会还没开始呢!请您耐心等待报幕人……”

    守在舞台入口处,盛装打扮并整理得一丝不苟的侍卫,亦步亦趋的跟着陈寅边走边劝说着。

    可是陈寅丝毫没有搭理他的意思,就那么大踏步的向前走着,眼看着就要走出帷幕,走上舞台了。一旦陈寅上了舞台,那么事情就不好收场了,整个晚会的进程也将受到影响。

    “大人!您真的不能再往前了!”盛装的侍卫半抽出佩剑,脚步一横拦在了陈寅面前。

    “您再往前的话,我可就要攻击了,在这欢庆的节日里见血可……不……是什……么……”

    侍卫的话越说越慢,最后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

    陈寅的脚步丝毫没有停留,继续向舞台的方向前进着。

    其他注意到这边情况的侍卫也赶紧围拢过来,想要拦住陈寅的去路,可是陈寅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们一眼,那些侍卫就陡然一僵,呆呆的站在原地不再上前阻拦。

    陈寅就这样大摇大摆的从那些僵硬的侍卫中间走过,一挑帷幕走上了舞台。

    ……

    “喂!你!你们怎么敢!你们怎么敢就这么放他上去!破坏了庆典你们担当得起吗?啊!?”

    一个圆乎乎带着假发的矮胖对那些呆若木鸡的侍卫大吼着,一边吼叫一边急促的喘息。他也是刚得到消息,一路急匆匆的跑了过来,但没想到终究还是没拦住那个胆大妄为的家伙……

    ……一想到庆典被破坏,当那些霓下、殿下、阁下们的怒火落到他头上的时候……矮胖管事就激灵灵的打了个寒战,看着那些侍卫的眼神也变得严厉起来!

    “你!说!为什么不拦住……咦?”胖管事用力的拍着一个侍卫的前胸,可触手的感觉却有些不对。当他的目光上移到那些侍卫的脸上时这才发现,这些侍卫们的眼神空洞洞的,冰冷冷的,好似木偶一样。

    “……这么凉?你……你你……你怎么了?喂!别吓唬我啊……”

    胖管事拽着侍卫的衣襟用力摇晃着,还用手使劲的拍他那冰冷而又僵硬的脸颊。

    在胖管事的努力下,侍卫深深的吐出一口雾气……

    “……呼……”

    白色的水雾缓缓上升,在侍卫的胡子、眉毛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渐渐凝结了一层厚厚的霜。

    “冻……冻……冻土……冰……冰原……冷……好冷……”侍卫哆哆嗦嗦的拽着胖管事的手,大力得好像要捏碎他的骨头。侍卫极地的体温让管事的手也被冻得麻木了,丝毫感受不到被握住的疼痛。

    “这是……冻结!?天哪!那个人究竟什么时候用的卡牌,怎么没有丝毫灵压波动!?”胖管事愣了愣,转过身来对着那些惊慌失措的女人们大喊:

    “快!牧师!叫牧师来!记得让他们带驱散卡!还有,赶快去个人通知大主教霓下!就说有传奇混进来要闹事!快快快!姑娘们冷静!快给我动起来!!”

    在旁管事的吼声中,莺莺燕燕们惊慌失措的跑去通知其他人,其他侍卫和工作人员,被戴着假发的胖管事指使着将那些冻得像石头的侍卫一个个的扶着躺下……

    当然,胖管事也不得不坐在地上——因为他的手依然被那个侍卫紧紧的握着根本拔不出来。

    ……

    舞台上。

    帷幕的一脚突然被拉开。

    一个看上去很普通的青年,拎着一把奇形怪状的鲁特琴走了出来。

    这不该出现的一幕,让注意到的人一阵议论。

    翘着腿与身边的男人聊天的米兰达阁下也注意到了那个年轻人,挥了挥手叫来边上的侍者问道:“怎么回事?不是还有一小时才开始吗?”

    米兰达的黑纱短裙在腰间的位置开着个“人”字形的开口,虽然两片裙摆交叠着挡住了最重要的部位,可她翘着腿的姿势,让她那光洁白皙的长腿几乎从脚裸一直暴露到大腿根。

    被叫来的年轻侍者不自觉的瞄了一眼,赶紧慌张的移开视线,吞了吞口水道:“抱、抱歉,米兰达阁下,我也不太清楚,预定的剧本中没有这一项。要不要我帮您问问……”

    “算了,不用了。”米兰达挑了挑眉毛,随意的摆了摆手示意侍者退下,而那侍者在临走之前不自觉的又瞄了她一眼。

    “呵呵,你这裙子有点太刺激了吧?这个小家伙今晚肯定要流一夜鼻血了……”衣着庄重的男人轻笑道。

    “哼,恐怕流的不只是鼻血吧?”米兰达挑逗似得看了男人一眼,不过很快就收起了轻佻,正色道:“那个人,怎么回事?”

    “也许是个别出心裁的追求者吧?谁知道呢?”男人耸耸肩道。

    “可是我从没见过这个人……”米兰达皱了皱眉头。

    “我也没见过。也许是某个新人?或者谁家雪藏着的子弟……”

    “不,不像!”米兰达摇了摇头,用探究的目光盯着陈,不自觉的就用上了侦查技能,“他……他的身上有股奇怪的味道……很深,很冷……我看看……原来他叫陈寅……啊!!”

    米兰达猛然躲开了陈寅的目光。

    随着陈寅重新低下头去,米兰达这才拍着胸口,一脸震惊的看着那个刚从帷幕后面走出来的男人,嫣红的双唇微微颤抖着,一度想说点什么却又开不了口。

    男人皱了皱眉头,忌惮的看了舞台上的陈寅一眼,低声问:“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没,没有。”米兰达心有余悸的说,“幸好他没有恶意,也不是指向性的……不然我今天可就要吃个大亏了!”

    米兰达看着男人苦笑道。

    “……”男人一阵沉默。

    就在此时,舞台上那个来历成谜的家伙,在无数探究的目光中,将那奇形怪状的鲁特琴挂在了脖子上,手指轻轻的拨弄着琴弦,随后一阵简单却十分优美的音乐随之响起。

    两个小节之后,那个人轻轻的唱了起来:

    (close_to_you,靠近你)

    “为什么每当你靠近时,

    鸟儿就突然出现了。

    就好似我一样,

    它们也渴望着,

    靠近你。”

    当音乐声响起的时候,围绕着安吉尔的那些人有些奇怪,毕竟音乐会还没开始,所以他们暂停了追求的攻势,纷纷转过头去看究竟是谁在打扰他们献殷勤。

    神秘人边走边唱,缓缓的从舞台上走了下来,一直向安吉尔的方向走了过来,他轻扫着琴弦,妙不可言的音乐好像流水一样一刻不停的从那奇怪的鲁特琴中流淌出来。

    “为什么每当你走近时,

    星辰就从夜空坠落了。

    就好似我一样,

    他们也期盼着,

    亲近你。”

    神秘人轻声的唱着,脸上渐渐浮起了一丝微笑,让他原本有如冰封般的面容变得温柔起来,两眼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情绪看着安吉尔。

    “你降临到这世上的那天,

    天使们齐聚一堂,

    想创造一个能够成真的梦想。

    所以她们把月亮的光芒洒于你银白的发丝,

    把星光洒于你湛蓝的双眸。

    这就是为什么,男孩们都喜欢缠着你。

    就像我一样,

    也渴望着,

    靠近你。”

    神秘人一直走到圣女殿下身边。白裙、金腰带的银发少女不自觉的站了起来,与神秘人对视着,有些惊慌、有些恼怒、有些不知所措……

    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窃喜不知何时挂上了她的嘴角。

    “你不该出来的。”安吉尔的声音有些幽怨。

    “可我还是来了。”

    陈寅深沉的说。

    (未完待续。)

节14 第二乐章:波澜

    无尽的水世界中。

    一个孩童正在与水的波纹戏耍着,看他脸上那纯真的笑容就能知道,即便是这样简单的游戏也带给了他无尽的欢乐。

    他就这么笑着闹着,好像永远不会走到尽头……

    ……可是,在某个瞬间,那个尽情嬉戏的孩童突然停了下来——因为他发现一个很现实的问题:既然身在水中,那么他究竟是怎么呼吸的呢?

    孩童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解,秀气的眉头皱了起来,在他的眉头上拧成一个“川”字。

    我……为什么能在水底呼吸?

    氧气?

    对,我是怎么获得氧气的?

    潜水服?氧气面罩?水肺?

    不……什么都没有。

    我呼吸的……是水!

    孩童愁眉苦脸的思考着,随着对这个问题的思考,他的外形也开始了剧烈的转变,在短短的时间内就从一个孩童长成了一个少年。

    随着体型的改变,少年的思路也越来越清晰。

    不,不对。

    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水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明明是在……在某个城市……圣……

    ……圣什么来着?

    圣光之……城?!

    随着记忆不断的恢复,少年的面容再次飞快的成长起来,回复了他的本来面目。

    陈寅看着自己光溜溜的手臂,还有全身上下那有如泡在澡堂中的触感……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低头一看,果然不着片缕。

    当陈寅注意到这一点的时候,周围的水猛然动了,化作片片的织物向他包裹过来,几乎瞬间就形成了一套脏兮兮灰突突的衣裤。就连他双肘上的补丁都丝毫不差——这正是他降临到这颗星球时的穿着打扮。

    “你觉得……水是什么?”

    一个低沉的声音,在陈寅耳边响起。

    “水是……h2o?两个氢原子和一个氧原子组成的分子……”陈寅喃喃的说。

    他的话音刚落,而此时他周围的环境也为之一变。

    从无尽的水世界,变成了一望无际的冻原,漫天的繁星与脚下银白的大地组成了这个冰冷的世界。

    “呼……”陈寅吐出了一口冷气,从陈寅肺部排出来的饱含着水汽的热气被外面的冷空气一激,空气中的水分子顿时被“挤”了出来,在极地的温度中瞬间凝结成一团冰雾,好像一团棉花糖凝结在空气中久久不散。

    “……好冷。”

    陈寅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不自觉的跺脚搓手。

    “你觉得……冰又是什么?”低沉的声音又在陈寅耳边响起。

    “冰是……固态水的12种结晶形态之一?”陈寅好像中了魔怔一样,喃喃自语的说着,也不知道是在回应还只是说给自己听。

    “压强越大、温度越低,固态水的结晶形式就会发生不同的变化……”

    仿佛被催眠了一般,在陈寅的呢喃声中,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知识缓缓的从他的口中传递过来。

    “……”低沉的声音稍微顿了顿,似乎正在消化陈寅所说的东西。不过似乎因为完全没有类似的知识储备,无法解析陈寅所说的知识,所以那个声音直接将这部分略过了。

    “你就是……契约者?”

    “……契约者?”陈寅的双眼透出一股迷茫的神色。

    “看来你并不是我所等待的人。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怪我吞噬你的灵魂,占据你的躯壳……”

    当那个低沉的声音在陈寅耳边狞笑着。

    随即冻原上就刮起了一股寒风,这股寒风在冻原上转了一圈就迅速的进化为风暴,而剧烈风暴掀起了地面上的雪花变成暴风雪,被吹干了雪花的地面也显出了它的本来面目——冰面。

    原来,这片冻原之下是被冰封的大海!

    巨大冰原突然裂开一条条缝隙,随后滔天巨浪从在那些裂缝中迸发出来,夹杂着巨大的冰块,向陈寅铺天盖地的砸了过来……

    ……

    翡丽翠歌剧院。

    每秒的音符似乎还缭绕在人们耳边,而这有如诗一般美丽的词句和音乐,几乎打动了剧院中的每一个人……

    ……除了圣女殿下的追求者们。

    那个不知从哪跳出来的家伙完全没有将追求者们的私下约定放在心上——他居然丝毫没有先来后到的意识,就这么一边弹着那古怪的琴和古怪的音乐,就这么挤进他们的圈子里来。

    陈寅丝毫没有在意阻挡他的那些追求者,甚至都没有看他们一眼。而挡在他面前的人也没有给陈寅让路的意思,就这么强硬的站在原地瞪着陈寅,用眼神告诉陈寅“你小子后面排队去”。

    可惜的是,对于这些无声的警告,陈寅没有丝毫的回应,就这么一边弹着琴一边以均匀的步速走了上来。而任何阻拦他的人都在被一股坚定的、不可抗拒的力量推开了。

    陈寅身边就像有一堵无形的墙壁,随着他的推进坚定的将那些不愿让路的追求者们推开。所有不肯让路的家伙都狼狈的踉跄着让开了道路。

    他们脸上的表情从警告、不屑变成了惊讶于羞怒,但这并没有减缓陈寅的脚步,他就这样坚定的,一步一步的进了进来。

    “你不该出来的。”安吉尔幽怨的声音在陈寅耳边响起。

    “可我还是来了……因为嫉妒。”陈寅摘下吉他,随手将它卡化收好。

    “听说……有个金发帅哥用背诗的方式跟你表白了?”陈寅问道。

    “嗯……”安吉尔有些不好意思。

    “人呢?”陈寅微微转过身来环顾四周。

    “被抬走了,我不小心把他打晕了……”安吉尔尴尬的笑了笑,“我正在想事情,他突然过来……吓我一跳,我下意识的就……”

    “干的漂亮。”陈寅举步向安吉尔靠近了一步。

    “等等!”

    一个声音在陈寅背后响起。

    可是陈寅根本没有回应的意思,边走边问道:“大家最近怎么样?我打听不到他们的消息,不会出事了吧?”

    “我让你等等!”

    一只手向陈寅的肩膀用力的拍了下来。

    陈寅好像背后长了眼睛一样,肩膀一沉躲开了那只手,顺势转过身来,定定的看着身后的人。

    “你是谁家的人?为什么我没见过你?”那个高个子的追求者冷冷的问道,“不知从哪个角落里跳出来的无名小卒也敢跟我们争!?”

    正在两人对峙着的时候,一个管事模样的家伙匆匆的跑了过来,看了高个子一眼,低声说道:“殿下,他是……”

    “什么!?你!你不过是个献唱的流浪汉,你怎么敢!?”高个子完全愤怒了,猛的抽出了他的佩剑,对着其他追求者喊道:“竟敢沾污圣女殿下的荣耀,我要用你的生命来洗刷这份耻辱!”

    说着,利刃在空中划过一道闪光,猛的向陈寅切了过去。

    “叮!”

    高个只觉手中的长剑猛的一震,紧接着一股透彻骨髓的冰冷从剑柄上传来,瞬间即将他握着长剑的手冻得僵硬。

    不知合适,一块透明的冰盾横在了陈寅面前,轻松的挡住了高个那把锋利的长剑。

    高个本身就有着准传奇的实力,再加上他那把做工精细的附魔长剑,甚至可以轻而易举的斩断一人合抱粗的铁柱!但他用尽全力的一击,却丝毫没有撼动那透明得好像不存在的冰盾——那玻璃般的冰盾上甚至连一条白印都没留下。

    “你!?”高个又惊又怒,不过聚拢在这里的其他追求者给了他以信心,“兄弟们!是时候放下成见了,一起干掉他!然后我们再争!”

    “好!”

    众人起哄道。

    不过叫好的人多,实际行动的却没有几个。

    刚刚那一幕众人看得清清楚楚,陈寅面前的冰盾的确是瞬间出现的——他甚至连卡牌都没掏出来,这说明那面冰盾不过是个“技能”罢了。

    然而,能够达到这样强度的卡牌基本上没有少于4星的,而这个人的技能却轻而易举的到达了4星的强度,并且看起来似乎毫不费力的样子,甚至都没有引起多少灵压波动……

    这样看来那个人的实力简直深不可测,从现在表现出来的推测,他的实力甚至不会低于那些老牌的公爵!况且从这个人与圣女殿下的熟悉程度来看,明显不是什么随随便便冒出来的小角色。

    能够凑到这个圈子里来的人基本上都是人精中的人精,起哄架秧子个顶个强,但真正动起手来的时候却又往后面躲。

    如果这个看起来很有来头的人被干掉了,那就只能怨这个人隐瞒身份了,到时候有的是扯皮的方法。不过要让他们亲自出手,他们可就不同意了。看热闹是一回事,自己上场又是另一回事。天知道这个人的后台是谁,万一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可就麻烦了。

    所以,在高个的后声中,大部分人一边叫好一边后退,闪开了偌大的空间,只有几个面怀异样神色的家伙留了下来。其中有想向圣女殿下展现自己武力的,当然也有打着其他算盘的。

    陈寅静静的等待着,直到包围圈形成这才对安吉尔微微一笑,说:“稍等片刻。”

    “你……”安吉尔皱了皱眉头,默不作声的摸出自己的卡戒戴在她的左手食指上……

    陈寅转过身来,看着围在自己身边的人,轻声道:“你们……”

    随着他的声音响起,其他人微微的愣了愣,不管之前是什么表情,当他们反应过来之后就只剩下了震惊!

    原本还身在翡丽翠歌剧院,眨眼间的功夫众人却来到了一片无垠的冰原之中!

    凛冽的寒风轻抚着他们的皮肤,冰冷的空气让他们的脸上迅速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将要……”

    陈寅那低沉的声音,在众人的耳边响起。

    随着他的话音,整个天地都为之一变!暴风、暴雪、巨浪、浮冰,劈头盖脸的向安吉尔的追求着们砸了过去!

    “……安息。”

    随着陈寅说出最后一个单词,坚实的大地猛的冰裂开来,汹涌的海水猛的将所有人都吞进无底的深渊,只剩陈寅自己一个人所站立的地方依然完好无损。

    然后。

    风停、雪歇、浪平、冰凝。

    周围的一切又恢复了正常,所有人又重新的站在翡丽翠歌剧院中,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但那些挑战者们,却呆呆的站在原地,手中的武器甚至还指着陈寅,好像下一秒钟就要砍杀过去……

    ……但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陈寅好像什么事都没有一样,转过身来小声问道:“其他人……都好吗?”

    “没……没事。”安吉尔呆了呆,有些不知所措的收起了手中的卡牌,指着那些一动不动的追求者问道:“他们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让他们冷静冷静。”陈寅背着手,看着一队行色匆匆的圣骑士从歌剧院外闯了进来,举目四顾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那个,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们找个地方聊聊?”陈寅抓着安吉尔的手腕说道。

    “咦?可是……音乐会……”安吉尔有些慌乱,此之前她却也从未违背过圣光教会高层的命令,虽然她还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庆典,但她很清楚参加庆典是身为圣女所必须履行的职责。

    就像让一个好孩子逃学同样的犹豫与煎熬,让从不破坏规矩的安吉尔感到很为难。今天的事情发展到现在已经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了,如果再不履行职责的话……安吉尔的世界观都在崩塌。

    “没关系的。”陈寅说着,“反正他们也不会有意见不是吗?”

    陈寅对着那群追求者笑了笑。

    刚刚发生那神秘的一幕,让所有人下意识的避开了陈寅的目光,生怕跟那几个人一样出丑。

    “你看,他们没有意见。”

    “那……”安吉尔知道这样做不对,心跳得小鹿乱撞,一时间居然找不到反驳陈寅的理由。

    “走吧。”

    陈寅牵着安吉尔的手行了个骑士礼,然后绕着她的身体轻轻转了一圈,变成环抱着她,身形一矮,抄起安吉尔的膝盖,让她的双脚离开了地面。

    “咦?咦咦!?这……这……你你我我……”

    被公主抱着的安吉尔,脸红得好像要滴血了,语无伦次的说着谁也听不懂的东西,毫无反抗的倒在陈寅怀中,对于眼前发生的事完全不知所措。

    “走喽……”(未完待续。)

节15 第三乐章:命运

    冷……

    无边黑暗中,已经被冻得僵硬的陈寅嘴角微微的动了动,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这种感觉对他来说似乎有些熟悉,就像穿过那黑色的漩涡,在无边的黑暗中被冰封时的感觉。

    陈寅的双眼茫然的看着无边的黑暗,徒劳的试图在这漆黑之中找到一个焦点。

    我……

    ……好像死了。

    零碎的片段缓缓的从记忆深处浮现出来,让他又记起了在狂风、巨浪、寒冰、暴雪之中挣扎着的情景:

    巨大的冰块撞碎了陈寅的骨头,狂风呼啸着扯掉了他的四肢,刀片般的雪花将陈寅的身体切成无数的碎片,然后他那被撕碎的**就被滔天的巨浪所吞噬了。

    陈寅无时无刻不在承受着有如凌迟般的痛苦,在那无法言喻的疼痛之中渐渐失去了人形,失去了所有的身体,只剩下半个头颅和死不瞑目的独眼大大的睁着,无声的将接下来的一幕铭刻到心中:

    滔天的巨浪化为一个水龙卷,陈寅的**碎片就悬浮在那水龙卷的中央。随后水龙卷忽然向两侧一分,露出一个水做的头颅和两条粗壮的手臂……

    那粗壮的手臂远远的伸了过来,将陈寅最后的半个头颅捡了起来,张开透明的巨口,将“芝麻”大小的头颅吞进腹中。

    悬浮在水巨人“胃里”的独眼,静静的看着自己的手、脚、心、肝被那透明的水所消化,最后的独眼也被溶解成一团清澈的水,融入到水巨人的身体之中。

    当独眼消失的时候,陈寅猛然惊醒。

    “呼……”

    一口浊气,从陈寅的肺部吐出,化作冰雾凝结在半空中。

    漆黑、冰冷,就像之前陈寅降临到这个世界之前所身处的那个世界。不过与之前不同的是,这一次陈寅没有坐在飞机的驾驶舱中,而是孤零零的悬浮在半空中。

    陈寅缓缓的低下头,慢慢的身处双手。

    只见赤-裸的手臂上挂满了冰霜,没有一丝血色,就像一块刚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冻肉,泛着死气沉沉的青色。

    刚刚那是什么?

    幻觉吗?

    不,不是。

    陈寅眼中的迷茫迅速消失了,神情也变得坚毅起来。

    就在此时,那个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

    “找到你了!”

    话音刚落,无边的黑暗突然一阵剧烈的颤抖,就好像那黑暗是一层帷幕,帷幕后正有什么巨大的东西正想要冲出来。

    陈寅被冰封的思维缓缓的开始转动,下意识的想要拔出他的长剑……

    ……就在此时,奇迹发生了。

    陈寅的手中凭空出现了一张卡牌,随后化作了大叔打造的精良长剑。

    就在陈寅握住长剑的时刻,黑暗的帷幕中央突然撕开了一道裂口,一双带着淡淡冰蓝色的透明巨手握住了黑暗的帷幕,从中央向两边用力猛掰。

    “撕拉!”

    随着布锦撕裂的声音,黑暗的帷幕猛的被撕开,形成一道巨大的裂隙,随后那个水龙卷一样的巨人被汹涌的波涛推了进来。

    天空好像漏了个窟窿,漆黑的世界渐渐被无尽的汪洋所填满。

    水巨人踩着波涛来到陈寅身边,没有任何言语伸出巨手向陈寅拍了下来,陈寅徒劳的挥起长剑,刺向那遮天巨掌……、

    “啪叽。”

    水巨人好像拍死一只蚊子一样,将陈寅的身体拍成了一团肉泥。

    汹涌的海水将那团肉泥包裹起来,形成一个巨大的“肉丸”,而巨人毫不犹豫的将“肉丸”捡起来,吞进口中。

    ……

    圣山之下数千米的深处。

    巨大的钢铁造物之中,卢克长老静静的坐在位置最高的座位上。

    那个座位已经显得很陈旧了,蒙在座位上的纤维磨损得厉害,有的地方甚至露出了里面的金属骨架和填充物。

    原本光洁锃亮的金属骨架,在无数年的岁月侵蚀后,也布满了淡淡的氧化层,而原本洁白的弹性填充物,此时也变黄、变硬,完全失去了弹性。

    这个旧椅子看起来就像是旧货市场里随处可见的家具,好像丝毫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但是对于卢克长老来说,它有着特别的意义。

    这是舰长的座位。

    苍老得不满皱纹的手,轻轻的抚摸着光秃秃的扶手,老人默默的看着这个代表着圣光号最高权力的钢铁大厅,虽然面色深沉但双眼之中却有某些看不懂的情绪在悄悄酝酿着。

    “滴……”

    舰长座位前方的屏幕旁边,一个蓝灯忽然闪烁起来,随后一个温柔的女声响起:“消息接入中……”

    “接通。”

    卢克长老轻声说。

    “滴……”

    随着一阵嘈杂声,一个年轻的声音响起:“爷……长老大人,圣女那边出问题了……”

    老人不易察觉的皱了皱眉头,有些不耐烦:“连个女人都搞不定……说吧!又怎么了?”

    “长老大人,她……她跟人跑了!”年轻的声音急促的说道,“一个传奇诗人突然出现,好像跟圣女认识,说了几句话之后就把她抱走了,现在正在向城外……”

    “等等!没头没尾的,怎么会有传奇诗人胆敢带走圣女?就没有人拦住他?”

    “……出头的人都被那个诗人看了一眼,就变成石头一样了,就连驱散卡也没有效果……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过米兰达阁下说,他们的灵魂被冻结了……”

    “胡说!这是不可能的!能够冻结灵魂的只有……”老人有什么话好像要脱口而出,不过最终还是及时的止住了,“好了,你退下吧。”

    “滴。”

    通讯被掐断了。

    卢克长老缓缓的坐直了身子,颤颤巍巍的伸出手,向控制台摸了上去……

    “……不可能的,只有暗影之神才能操纵灵魂……整个世界的灵魂都是祂的盘中之食……祂不会容忍任何人、任何东西与牠争夺灵魂的控制权……”

    随着耳语般的呢喃,卢克苍老的手放到了控制台上,轻轻的按了几个按钮之后,温柔的女声再次响起:

    “您好,尊敬的值守官大人,圣光号为您服务。”

    “查看领航员位置。”

    “接受命令,查找领航员位置……滴,您的权限不足,请出示授权书或是代理舰长徽章。如果没有的话,您需要联系舰长、大副或是二副大人口头授权。”

    “当前在线长官……二副麦卡锡亚当斯。请问您需要拨通二副大人的通讯吗?”

    “……不用了。”卢克长老稍微愣了愣,忽然想到了什么:“圣光,报告你的版本号。”

    “一等人工智能圣光号为您服务。”

    “你是……圣光号!?”卢克长老面色大变,“你被唤醒了?”

    “是的,值守官大人。”

    “什么时候的事!?”

    “103小时33分53秒之前。”

    “唤醒人是谁?唤醒条令?”

    “唤醒人:二副麦卡锡亚当斯,唤醒条令:s735号文件。”

    “调阅s735号文件。”

    “抱歉,您的权限不足。请问您出示授权证明或联系二副大人口头授权。”

    “……”人工智能的温柔女声每说一句话,卢克长老的脸色就变黑一分,随着圣光号回绝了他的调阅请求之后,卢克长老的脸就黑得像鞋底一样,坐在那里久久不在言语。

    “……请问,您还需要什么服务吗?”过了许久,圣光号问道。

    “s735号文件审批人是谁?”

    “审批人:舰长约书亚卡朋特。”

    “舰长!?”卢克长老愣了愣,随即猛的振起身来:“圣光好,查找星图位置!”

    “正在查询,请稍后……查询完毕。”

    随着圣光号那温柔的女声,屏幕忽然亮了起来,一幅大比例的地图出现在屏幕上,一个光点正在屏幕中闪烁着,光点旁边的正在飞速的向后移动着,显然那个光点的速度不慢。

    卢克长老的手轻轻的在屏幕上划过,地图的比例尺迅速的变大起来,周围的建筑物不断的缩小,很快就变成了一张鸟瞰整个圣光之城的大地图。

    在这张大地图上,屏幕中心的光点已经正在飞快的向城门口处移动着,眼看着就要离开圣光之城了!

    “不……不!不能让他们得逞!约书亚决不能回来!圣光号,我命令!所有不朽者出动!”

    “权限不足……请您出示授权文件,或是……”

    没等圣光号说完,卢克长老就轻轻的按了一下他的戒指,屏幕上忽飞速闪过一条条信息……

    “授权通过,请确定战争等级。”

    “最高级!死活不论!优先抢回星图!”卢克长老猛的一拍桌子大吼道。

    “确定战争等级:最高级。任务:抢夺星图。不朽者……出动。”

    随着圣光号的声音,整个舰桥的灯光陡然一暗,红色的警报灯开始有节奏的闪烁起来,凄厉的警报声也在圣光号内部响彻起来。

    “滴……滴……滴……”

    “战争警告,请各位舰员依照指示灯前往最近的逃生舱。”

    “战争警告,请各位舰员……”

    ……

    翡丽翠歌剧院。

    以下一会修,1000

    “……不可能的,只有暗影之神才能操纵灵魂……整个世界的灵魂都是祂的盘中之食……祂不会容忍任何人、任何东西与牠争夺灵魂的控制权……”

    随着耳语般的呢喃,卢克苍老的手放到了控制台上,轻轻的按了几个按钮之后,温柔的女声再次响起:

    “您好,尊敬的值守官大人,圣光号为您服务。”

    “查看领航员位置。”

    “接受命令,查找领航员位置……滴,您的权限不足,请出示授权书或是代理舰长徽章。如果没有的话,您需要联系舰长、大副或是二副大人口头授权。”

    “当前在线长官……二副麦卡锡亚当斯。请问您需要拨通二副大人的通讯吗?”

    “……不用了。”卢克长老稍微愣了愣,忽然想到了什么:“圣光,报告你的版本号。”

    “一等人工智能圣光号为您服务。”

    “你是……圣光号!?”卢克长老面色大变,“你被唤醒了?”

    “是的,值守官大人。”

    “什么时候的事!?”

    “103小时33分53秒之前。”

    “唤醒人是谁?唤醒条令?”

    “唤醒人:二副麦卡锡亚当斯,唤醒条令:s735号文件。”

    “调阅s735号文件。”

    “抱歉,您的权限不足。请问您出示授权证明或联系二副大人口头授权。”

    “……”人工智能的温柔女声每说一句话,卢克长老的脸色就变黑一分,随着圣光号回绝了他的调阅请求之后,卢克长老的脸就黑得像鞋底一样,坐在那里久久不在言语。

    “……请问,您还需要什么服务吗?”过了许久,圣光号问道。

    “s735号文件审批人是谁?”

    “审批人:舰长约书亚卡朋特。”

    “舰长!?”卢克长老愣了愣,随即猛的振起身来:“圣光好,查找星图位置!”

    “正在查询,请稍后……查询完毕。”

    随着圣光号那温柔的女声,屏幕忽然亮了起来,一幅大比例的地图出现在屏幕上,一个光点正在屏幕中闪烁着,光点旁边的正在飞速的向后移动着,显然那个光点的速度不慢。

    卢克长老的手轻轻的在屏幕上划过,地图的比例尺迅速的变大起来,周围的建筑物不断的缩小,很快就变成了一张鸟瞰整个圣光之城的大地图。

    在这张大地图上,屏幕中心的光点已经正在飞快的向城门口处移动着,眼看着就要离开圣光之城了!

    “不……不!不能让他们得逞!约书亚决不能回来!圣光号,我命令!所有不朽者出动!”

    “权限不足……请您出示授权文件,或是……”

    没等圣光号说完,卢克长老就轻轻的按了一下他的戒指,屏幕上忽飞速闪过一条条信息……

    “授权通过,请确定战争等级。”

    “最高级!死活不论!优先抢回星图!”卢克长老猛的一拍桌子大吼道。

    “确定战争等级:最高级。任务:抢夺星图。不朽者……出动。”

    随着圣光号的声音,整个舰桥的灯光陡然一暗,红色的警报灯开始有节奏的闪烁起来,凄厉的警报声也在圣光号内部响彻起来。

    “滴……滴……滴……”

    “战争警告,请各位舰员依照指示灯前往最近的逃生舱。”

    “战争警告,请各位舰员……”

    (未完待续。)

节16 第四乐章:灵魂

    “真是令人惊讶的小虫子。”水元素巨人那低沉的声音在陈寅二班回荡着。

    “我很好奇,你还能复活多少次呢?”

    “来吧,尽量的复活吧。”

    “每一次杀掉你,我都会吞噬掉你的灵魂本源,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有多少灵魂本源让你挥霍的。”

    水元素巨人高高在上的声音,在陈寅的魂海中回荡着。

    赤身**满身伤痕的陈寅,麻木的看着那个高高在上的水元素巨人,机械的缓缓举起手中牙签般的长剑,踉踉跄跄的向那个参天巨物冲了过去……

    “……已经连基本的意识都无法保留了吗?不过剩下的这份本能还真是坚韧得令人吃惊呢。我决定了,我要把你的灵魂之核抽出来,制造一个水元素大公,作为我新宫殿的守卫者……”

    “啪叽。”

    巨掌从天而降,拍苍蝇似的将那个螳臂当车小东西拍成肉泥,然后再吞进口中。

    “唔……这是第几次了?怎么还见不到出口?这小子的魂海究竟有多深……”巨人咀嚼着陈寅的尸体,望着浩瀚如星空般的巨大魂海,心中不免有些迟疑。

    这,似乎不应该是个普通人所能拥有的魂海规模。

    身为艾泽拉斯大陆存在开始既诞生的元素古神,猎潮者耐普图隆天生既有玩弄灵魂的神力。

    不过灵魂对于耐普图隆来说,不过是工具或者消耗品,所以他其实对灵魂内部的结构没什么研究——菜好吃,但怎么做的耐普图隆就不关心了,会吃不一定意味着要当厨子。

    不过对于灵魂的基本概念祂还是有的。

    一般来说魂海多大,灵魂就有多强这是一定的。而眼前这个小家伙居然有着堪比挨了拉斯大陆上那些英雄们的巨大魂海,可实际上他的灵魂却好像幼儿一样孱弱。

    正是因为如此,耐普图隆才决定违背誓约将这个灵魂吞噬掉。

    其实早在他刚刚进入陈寅魂海的时候,耐普图隆就意识到了,在漫长的沉睡之后,协议中的契约者终于来临了。

    但他从未想过,那个比深渊更令人畏惧,比天灾更令人恐慌的男人,所委托的契约之人居然是有着如此甜美的灵魂,并且还如此的孱弱无力……

    ……就像稚子持金而过闹市,既然吞噬掉对方可以大大的恢复自己的实力,并且对方并无反抗之力,那为什么不去做呢?反正当初的契约也不过是技不如人才被逼签下的城下之盟,既然对方没有让自己履行契约的实力,那么不尊重契约的行为也就不足为奇了。

    洞彻了陈寅的虚弱后,伟大的猎潮者耐普图隆毫不犹豫的动手了。

    但是……

    现在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那个孱弱不堪的家伙损失了那么多灵魂本源,却依然能够一次又一次的清醒过来,恢复意识?而且耐普图隆越是探索就越觉得心惊——这个魂海究竟什么时候才能走到尽头?

    伟大的古神,第一次的没有急着巨追杀陈寅的残魂,而是矗立于这星空之下思考着什么。

    忽然,就在那个静止不动的巨人身边,一团海水忽然蠕动着“爬”了起来,从透明的不规则形状渐渐的化为一个有手有脚浑身上下都由海水组成的人形。

    当人形固定之后就缓缓的漂浮起来,其他包裹着人形的海水瀑布般的落到地面,那情景就像失重漂浮之后又突然恢复了重力一样。

    “咦?”

    猎潮者耐普图隆奇怪的看了那个急剧变化的人形——它正在从透明状飞速的长出骨骼、神经、血管、内脏、肌肉、皮肤……最终,当五官都形成了之后,漂浮着的人形就缓缓的落到了地上。

    陈寅再次睁开了眼睛,僵硬的举起自己的双手看了看,然后缓缓的好像机器人一样抬起头,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个庞大的水巨人。

    “这就是你重生的秘密吗?哼,将灵魂之核溶解到我的海水中,这让我真没想到。不过到此为止了,再怎么耍小聪明也无法抗拒你被吞噬的命运。”

    “啪叽。”

    猎潮者耐普图隆的透明巨手再次将陈寅的**拍成一团肉泥。

    “咦?”

    耐普图隆愣愣的看着牠的手:手心上,破了一个针尖大小的窟窿,一丝精纯的水,正从那个小小的伤口处向外流淌着。

    ……

    圣光之城,圣光大道上。

    一个青年抱着盛装的少女,向城门处飞奔着。

    “……小苏珊怎么样了?”陈寅边跑边问道。

    “她在研学,前几天看还挺好的……喂!不对!现在不是说这种事情的时候吧?”眼看着就要离开圣光之城,安吉尔有些慌了。

    “没关系的,等我问完你问题就把你放下来,刚刚他们就以为我是圈内的追求者呢,等他们察觉我跟圣光教会没关系的时候,我早就已经漂在海上了。”

    解释完陈寅继续问道:“兰斯洛特呢?怎么没有他的消息?”

    “他?他被发配的东北教区去了,干嘛问这些?”安吉尔有些不解道。

    “摩歌德帝国的人大部分都被干掉了,你们其他人又完全没有消息,就连麦卡锡老爹的消息都打听不到,教会内部又搞戒严,什么资料都带不出来……”陈寅解释道,“除了你之外我还以为其他人都遭遇不测了呢……”

    “……他们怎么敢!?”安吉尔沉默了一下,一脸震惊,“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也许觉得你这个假正经的傻妞比价好对对,所以切断你们对外联系的渠道,来保证他们的计划顺利进行。”

    一个女声忽然在陈寅身后响起。

    “维托莉亚!?”陈寅和安吉尔异口同声道。

    “哼,怎么?我出现在这里很吃惊?”一身黑裙的维托莉亚斜眼看了两人一眼,“我来只是告诉你一声,神罚出动了,你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什么!?怎么会这样!?”陈寅一愣。

    “天哪,怎么会?神罚触动是需要议会授权的!这种小事怎么也会出动……”安吉尔不可置信道。

    “也许……是因为你这个皮滑肉嫩的小姑娘要跑了,所以那些老东西舍不得呢?”维托莉亚眼珠一转,轻声笑道。

    “可……可是……我有自由出入圣光之城的权利啊……再说我不过是个小角色而已,为什么要出动神罚?”安吉尔喃喃的说。

    “长老议会那帮人一直对圣光的三大权限垂涎欲滴,不过陛下失踪了,议长死了,只剩下麦卡锡那个顽固的老家伙——他是绝对不会交出权限的,所以你……就成了他们眼中的肥肉了,圣女大人。”

    维托莉亚不怀好意的笑道:“之前你的自由可是因为单身……现在你已经坠入了爱和,那么接下来只要你结婚,那么他们的图谋和布局就全部破产了,只能再等你死掉之后……”

    “……原来,您就是这样被驱逐的吗?维托莉亚圣女。”安吉尔沉默了一会,问道。

    “是,也不全是。还涉及到别的东西……”维托莉亚说着,回头看了一眼,“现在也不是说这种话的时候了,神罚的消息我已经带到了,你们加油吧,我就暂时告辞了。”

    说着,维托莉亚“嗖”的一声跳上了旁边的建筑,好像猴子一样三两下的就爬上了屋顶。

    “麦卡锡霓下被限制在圣居所。”安吉尔忽然道。

    维托莉亚的身形微微一沉,有些狼狈的转身吼道:“谁要帮你们啦!?自生自灭吧!”

    说完,她的身影就向圣山的方向飘了过去。

    “……你们很熟?”陈寅问道。

    “还好,有时候会聊两句。不过大多数时间维托莉亚都是一个人躲起来不知道在做什么。不过听说她倒是挺喜欢大图书馆的。”安吉尔轻声说。

    “你为什么觉得她会帮我们?”陈寅奇怪道。

    “……你还真是个呆子。”安吉尔看着陈寅的脸,忽然靠在他的胸膛上,闭上了眼睛,“带着神罚绕个圈,拖拖时间就好了。”

    “……”

    陈寅丝毫没有注意到怀中少女奇怪的变化,在他心目中维托莉亚是个狡猾但可靠的合作者,仅此而已。在面对无数有着传奇实力的神罚追杀的时候,冒着奉献通知他就已经仁至义尽了,他不会所求更多。

    虽然计划中的接头不是这个样子,但已经捅了马蜂窝,那么就要解决。

    打定了主意之后,飞奔着的陈寅对路过的喷水池招了招手,池中的水忽然飞了出来,在天空中聚拢在一起,组成了一匹奔腾着的水元素独角兽,奔腾着四蹄跑到陈寅身边。

    陈寅二话不错在水元素独角兽的腰上轻轻一按,翻身跃到独角兽的背上。

    “驾!”

    随着一阵激烈的马蹄声,陈寅的身影陡然加快,向着港口的方向飞奔。

    ……

    圣山。

    一个纤细的趁着大乱,悄悄的潜入进来,熟门熟路的向山顶上跑去,一直潜到矮篱笆的小院中停了下来。

    “您好,维托莉亚小姐。”一个女声忽然响起。

    维托莉亚猛的抽出一张冰箭术就准备向身后丢过去,不过随着女人接下来的话,维托莉亚忽然停止了攻击。

    “麦卡锡大人让我将这个交给您,他说您所追寻的答案都在这本书里。”女声轻轻的说道。

    一下一会修大概40分钟,1000字

    顽固的老家伙——他是绝对不会交出权限的,所以你……就成了他们眼中的肥肉了,圣女大人。”

    维托莉亚不怀好意的笑道:“之前你的自由可是因为单身……现在你已经坠入了爱和,那么接下来只要你结婚,那么他们的图谋和布局就全部破产了,只能再等你死掉之后……”

    “……原来,您就是这样被驱逐的吗?维托莉亚圣女。”安吉尔沉默了一会,问道。

    “是,也不全是。还涉及到别的东西……”维托莉亚说着,回头看了一眼,“现在也不是说这种话的时候了,神罚的消息我已经带到了,你们加油吧,我就暂时告辞了。”

    说着,维托莉亚“嗖”的一声跳上了旁边的建筑,好像猴子一样三两下的就爬上了屋顶。

    “麦卡锡霓下被限制在圣居所。”安吉尔忽然道。

    维托莉亚的身形微微一沉,有些狼狈的转身吼道:“谁要帮你们啦!?自生自灭吧!”

    说完,她的身影就向圣山的方向飘了过去。

    “……你们很熟?”陈寅问道。

    “还好,有时候会聊两句。不过大多数时间维托莉亚都是一个人躲起来不知道在做什么。不过听说她倒是挺喜欢大图书馆的。”安吉尔轻声说。

    “你为什么觉得她会帮我们?”陈寅奇怪道。

    “……你还真是个呆子。”安吉尔看着陈寅的脸,忽然靠在他的胸膛上,闭上了眼睛,“带着神罚绕个圈,拖拖时间就好了。”

    “……”

    陈寅丝毫没有注意到怀中少女奇怪的变化,在他心目中维托莉亚是个狡猾但可靠的合作者,仅此而已。在面对无数有着传奇实力的神罚追杀的时候,冒着奉献通知他就已经仁至义尽了,他不会所求更多。

    虽然计划中的接头不是这个样子,但已经捅了马蜂窝,那么就要解决。

    打定了主意之后,飞奔着的陈寅对路过的喷水池招了招手,池中的水忽然飞了出来,在天空中聚拢在一起,组成了一匹奔腾着的水元素独角兽,奔腾着四蹄跑到陈寅身边。

    陈寅二话不错在水元素独角兽的腰上轻轻一按,翻身跃到独角兽的背上。

    “驾!”

    随着一阵激烈的马蹄声,陈寅的身影陡然加快,向着港口的方向飞奔。

    ……

    圣山。

    一个纤细的趁着大乱,悄悄的潜入进来,熟门熟路的向山顶上跑去,一直潜到矮篱笆的小院中停了下来。

    “您好,维托莉亚小姐。”一个女声忽然响起。

    维托莉亚猛的抽出一张冰箭术就准备向身后丢过去,不过随着女人接下来的话,维托莉亚忽然停止了攻击。

    “麦卡锡大人让我将这个交给您,他说您所追寻的答案都在这本书里。”女声轻轻的说道。

    (未完待续。)

节17 浪起千层

    圣光之城的傍晚已经降临了。

    人们经历了一整天的狂欢,又在傍晚时分将自己灌了个烂醉,所以现在除了没喝够的人依然徘徊在灯火通明的酒吧之外,大部分的城市都沉浸在一片黑暗中。

    狂欢之后生活还是要继续的,从明天开始不管是否带着宿醉的头疼,人们都要为了生存而继续打拼。

    在这万籁俱寂之刻,阵阵密集而又沉重的脚步声打破了宁静的夜晚。

    无数4米多高,有着漂亮金色外壳的四足机器人,奔马一样迈开四蹄顺着街道飞快的向城门的方向飞奔。

    从天空向下望去,只见一颗颗金色的小点在飞快的移动着,拉成了一条条金色的细线向远方延伸着,在这些金色细线的延伸的方向上,一个蓝色的光点正向远方逃逸。

    翡丽翠歌剧院门口,一干参加晚会的贵族们静静的站在门口,看着那些从圣山之上源源不断的冒出来的“神罚”军团,一个个默然无语神色复杂。

    在场的传奇们,即便是最为强大的多明戈阁下,在面对装着对人用插件的“神罚”面前,也很难说可以轻易的战而胜之,面对两台这样的神罚就要考虑如何自保了,如果有三台神罚的话……

    ……那么强大的11星传奇,驭风者多明戈阁下以及他的“龙鹰军团”也就只能望风而逃了。

    在场的传奇基本上就是圣光之城中最顶尖的一帮贵族了,上百名传奇聚集在一起别说是某些国家,就连矮人的圣山、或是自由联邦这种大势力,也要在这股强大的力量面前乖乖的俯首称臣。

    而这份力量,也是贵族们一直以来最为骄傲和自豪的。

    但现在,展现在他们面前的“神罚”不是一台,也不是两台,而是上千台!只要三分之一就能击溃这里所有骄傲而又强大的传奇,只要一半就可以踏大部分的国家!

    “议会疯了吗?居然……这么多!?”米兰达看着在门口飞驰而过的“神罚”满脸的不可思议。

    “……没想到啊……这么多年来教会很少主动掀起武力冲突,跟灰兽人保持着大体上的和平,就连在千年战争的时候都很少占灰兽人的便宜……没想到他们居然不声不响的攒下来这么大的家底。”

    米兰达身边的那个男人也是满脸的不可思议:“看来,传说中教皇大人的计划是真的……”

    “什么?”米拉达一愣,“教皇大人不是在千年前的战争中失踪了吗?”

    “失踪一说只是教会官方的答复而已,天知道实际上究竟是怎么回事。”男人摇了摇头。

    “那……教皇大人的计划?”米兰达贴近了男人小声问。

    “只是传说罢了。因为教会一直在疯狂的收集各种物资和灵魂石,可是平时却又非常节俭,就算在战争时期也不见教会拿出多少物资来抵御灰雾和灰兽人,所以有人就奇怪那么多物资究竟哪去了。”

    男人凑近她的耳边小声说。

    “那……?”米兰达迟疑了一下,觉得自己似乎不应该听下去了,可又止不住心中的好奇。

    “所以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有传言说圣光教会一直在准备着一个大计划,并且在为这个计划囤积物资,一旦时机成熟之后,就要跟灰雾彻底……”

    男人说着,做了一个砍头的手势。

    “……真的?”米兰达皱起了眉头,“难道保持现状不好吗?一旦真的激起了灰雾的反扑,他们有把握吗?一旦失败我们所有人可就都……”

    米兰达的话意犹未尽。

    “……所以说,主持这个计划的教皇陛下失踪了。”男人在米拉达耳边轻声说。

    “这!?”米兰达一惊,狐疑的看了男人一眼,闭上嘴不在说话。在“神罚”大举出动的时候,讨论这种问题很容易惹上不必要的麻烦,尤其身处被教会绝对统治的圣光之城,身为传奇并不能够成为挑衅教会的本钱。

    男人显然也是一触既收,默默的站在一边看着这难得一见的奇景。

    奔腾的金属洪流滚滚向前,就是会不知道那个敢于在圣光之城挑衅教会的人,究竟有什么下场。

    ……

    天空中,一个船型的透明波纹无声无息的划过了灰暗的天空。

    它原本是供舰桥成员逃生的小型飞船,在经过大气层内改造并且安装了一些电子设备之后,这艘逃生飞船就有了指挥舰的某些功能。不仅在数据链上支持“单兵级”的指挥,甚至还有一部分类似“预警机”的侦查的功能。

    飞船内。

    卢克长老坐在驾驶位置上盯着屏幕默然无语。

    “唉,老人家就是麻烦,我真怀疑你平时是怎么上厕所的。”满头白发的麦卡锡摇着头,啧啧有声的看着卢克长老,满脸关心的问道:“其实我建议你晚上睡觉的时候用尿不湿,这样你就不用每天晚上起夜了,虽然潮了点,但对你这种老年人来说,睡个好觉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说完了?”卢克长老淡淡的问。

    “当然没有!”麦卡锡老爹摸了摸自己的白胡子,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跟你这种快要老死的人不一样,我的身体还不错,如果只是这种强度的聊天的话,我能说上7天7夜也不会觉得疲惫。不过你现在已经不行了吧?各种意义上的‘不行’呵呵呵……不要在意我只是开个玩笑,一万年前你就‘不行’了我们早就知道了哦吼吼吼……”

    “……那家伙,就是约书亚选定的继承人吧?”卢克长老面对着麦卡锡老爹的冷嘲热讽丝毫没有动容,两眼依然盯着屏幕淡淡的问道。

    “我怎么知道!当年见到舰长最后一面的人可是你,你都不知道的话我又怎么清楚呢?”麦卡锡摇头晃倒的说,“其实我挺欣赏你的,谁都知道舰长是个死要钱的贱人,但谁都不敢说他什么,唯独你不光说了,还亲手……啧啧……真是看不出来啊,平时围着约书亚摇尾巴的家伙,居然这么心毒手黑……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哪。”

    “你用最后的影响力捧起那个崇拜约书亚的小丫头,甚至甘愿下放到边远地区充当地方守备,我还以为你只是不想让我染指三大权限,没想到你早就计划好了……我都居然都没想到。”

    卢克长老继续说:“星图、导航员,以及约书亚的继承者。不知不觉中你都已经布局好了啊……真是大意了啊,

    以下一会修,1800

    翡丽翠歌剧院门口,一干参加晚会的贵族们静静的站在门口,看着那些从圣山之上源源不断的冒出来的“神罚”军团,一个个默然无语神色复杂。

    在场的传奇们,即便是最为强大的多明戈阁下,在面对装着对人用插件的“神罚”面前,也很难说可以轻易的战而胜之,面对两台这样的神罚就要考虑如何自保了,如果有三台神罚的话……

    ……那么强大的11星传奇,驭风者多明戈阁下以及他的“龙鹰军团”也就只能望风而逃了。

    在场的传奇基本上就是圣光之城中最顶尖的一帮贵族了,上百名传奇聚集在一起别说是某些国家,就连矮人的圣山、或是自由联邦这种大势力,也要在这股强大的力量面前乖乖的俯首称臣。

    而这份力量,也是贵族们一直以来最为骄傲和自豪的。

    但现在,展现在他们面前的“神罚”不是一台,也不是两台,而是上千台!只要三分之一就能击溃这里所有骄傲而又强大的传奇,只要一半就可以踏大部分的国家!

    “议会疯了吗?居然……这么多!?”米兰达看着在门口飞驰而过的“神罚”满脸的不可思议。

    “……没想到啊……这么多年来教会很少主动掀起武力冲突,跟灰兽人保持着大体上的和平,就连在千年战争的时候都很少占灰兽人的便宜……没想到他们居然不声不响的攒下来这么大的家底。”

    米兰达身边的那个男人也是满脸的不可思议:“看来,传说中教皇大人的计划是真的……”

    “什么?”米拉达一愣,“教皇大人不是在千年前的战争中失踪了吗?”

    “失踪一说只是教会官方的答复而已,天知道实际上究竟是怎么回事。”男人摇了摇头。

    “那……教皇大人的计划?”米兰达贴近了男人小声问。

    “只是传说罢了。因为教会一直在疯狂的收集各种物资和灵魂石,可是平时却又非常节俭,就算在战争时期也不见教会拿出多少物资来抵御灰雾和灰兽人,所以有人就奇怪那么多物资究竟哪去了。”

    男人凑近她的耳边小声说。

    “那……?”米兰达迟疑了一下,觉得自己似乎不应该听下去了,可又止不住心中的好奇。

    “所以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有传言说圣光教会一直在准备着一个大计划,并且在为这个计划囤积物资,一旦时机成熟之后,就要跟灰雾彻底……”

    男人说着,做了一个砍头的手势。

    “……真的?”米兰达皱起了眉头,“难道保持现状不好吗?一旦真的激起了灰雾的反扑,他们有把握吗?一旦失败我们所有人可就都……”

    米兰达的话意犹未尽。

    “……所以说,主持这个计划的教皇陛下失踪了。”男人在米拉达耳边轻声说。

    “这!?”米兰达一惊,狐疑的看了男人一眼,闭上嘴不在说话。在“神罚”大举出动的时候,讨论这种问题很容易惹上不必要的麻烦,尤其身处被教会绝对统治的圣光之城,身为传奇并不能够成为挑衅教会的本钱。

    男人显然也是一触既收,默默的站在一边看着这难得一见的奇景。

    奔腾的金属洪流滚滚向前,就是会不知道那个敢于在圣光之城挑衅教会的人,究竟有什么下场。

    ……

    天空中,一个船型的透明波纹无声无息的划过了灰暗的天空。

    它原本是供舰桥成员逃生的小型飞船,在经过大气层内改造并且安装了一些电子设备之后,这艘逃生飞船就有了指挥舰的某些功能。不仅在数据链上支持“单兵级”的指挥,甚至还有一部分类似“预警机”的侦查的功能。

    飞船内。

    卢克长老坐在驾驶位置上盯着屏幕默然无语。

    “唉,老人家就是麻烦,我真怀疑你平时是怎么上厕所的。”满头白发的麦卡锡摇着头,啧啧有声的看着卢克长老,满脸关心的问道:“其实我建议你晚上睡觉的时候用尿不湿,这样你就不用每天晚上起夜了,虽然潮了点,但对你这种老年人来说,睡个好觉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说完了?”卢克长老淡淡的问。

    “当然没有!”麦卡锡老爹摸了摸自己的白胡子,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跟你这种快要老死的人不一样,我的身体还不错,如果只是这种强度的聊天的话,我能说上7天7夜也不会觉得疲惫。不过你现在已经不行了吧?各种意义上的‘不行’呵呵呵……不要在意我只是开个玩笑,一万年前你就‘不行’了我们早就知道了哦吼吼吼……”

    “……那家伙,就是约书亚选定的继承人吧?”卢克长老面对着麦卡锡老爹的冷嘲热讽丝毫没有动容,两眼依然盯着屏幕淡淡的问道。

    “我怎么知道!当年见到舰长最后一面的人可是你,你都不知道的话我又怎么清楚呢?”麦卡锡摇头晃倒的说,“其实我挺欣赏你的,谁都知道舰长是个死要钱的贱人,但谁都不敢说他什么,唯独你不光说了,还亲手……啧啧……真是看不出来啊,平时围着约书亚摇尾巴的家伙,居然这么心毒手黑……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哪。”

    “你用最后的影响力捧起那个崇拜约书亚的小丫头,甚至甘愿下放到边远地区充当地方守备,我还以为你只是不想让我染指三大权限,没想到你早就计划好了……我都居然都没想到。”

    卢克长老继续说:“星图、导航员,以及约书亚的继承者。不知不觉中你都已经布局好了啊……真是大意了啊,

    (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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