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牺牲
叶宁宁可不信银月女士会那么简单。
尽管这位女神一贯以博爱感性的形象示人，在主物质界的信徒眼中是一位平易亲和的慈母形象，会对每一位饱经旅途风霜的旅者敞开自己的怀抱。但只从祂能在几百年前就让多兰家族驻守此地，并懂得提前留下后手防备自己妹妹的算计看，这位女神也并非毫无心机、只靠盟友帮扶才能活到现在的傻白甜。
那么祂留下了这么多神性，会不防备多兰家族几百年后的继承人会无法坚守使命，而不对此多加关注吗？
“……我始终有所怀疑，帕薇儿主祭是真的没发现我留下了一点银月神性，还是发现了却没有揭穿呢？”
可能是没想到叶宁宁如此敏锐，塔灵一时想不到毫无破绽的解释，只能无言以对。
“所以，那些暗夜牧师和神性种子应该并不知道银月神性有这么多吧，他们以为所有的银月神性都被用于打通异界之门了，才让神性种子夺取我身体时，对我拿出的银月神性毫无防备。”
“你、你都猜到了……”塔灵讷讷，“其实一开始我们没想让你……”
“我知道，如果我没有恰巧出现的话，我要担任的角色本来应该是属于帕薇儿主祭的。”叶宁宁道。
已经对双方的意图计划了解到这种地步，再复盘全局就很容易了：删除掉她这个在最初计划中不该出现的意外，银月女士与帕薇儿主祭原本的计划其实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复杂。
无非是一场无间道与反无间道的较量。
而帕薇儿主祭的身体理应才是原本被神性种子看中的目标。
这点从她被提前下手就能看出来：连叶宁宁这个临时发现的人选都被提前种下真名种子，那么帕薇儿这位原本的目标早就被下手，甚至蛊惑其心智，让她主动献出身体，才符合神性种子对这个计划关键环节的重视程度。
而多兰家族为了这一使命留驻经营此地数百年，连乌尔莉卡这位老祭司都能几十年如一日坚守苦修，即便燃烧了灵魂生命都并未后悔，在最后一刻仍念念不忘家族使命，用最后的力量让叶宁宁将神性送到帕薇儿手中，那么作为最终将神性种子这条大鱼钓上来的鱼饵，帕薇儿主祭又真的会那么容易被蛊惑和动摇信仰吗？
叶宁宁不知道银月女士和多兰家族是怎么瞒过阴谋之母，让祂相信帕薇儿主祭已经背弃信仰的，反正都是世界开辟之初的最古女神，暗夜都能有不少压箱底的保留手段，银月大概也不会少到哪去，这两姐妹的明争暗斗能玩出花来，叶宁宁都不奇怪。
所以那些多出来的银月神性的用场就很容易猜想到了，大概帕薇儿主祭就是打算和她一样，在最后关键时刻用于反杀的。
但计划在最后阶段出现了变化，神性种子夺取身体的人选替换成叶宁宁——
估计一直到他们进入浮空岛之前，帕薇儿主祭都没有完全确定是否让叶宁宁取代她在计划中的关键位置。
这具体就体现在叶宁宁与他们会合之后，帕薇儿主祭不止一次主动脱离队伍的举动，甚至最后叶宁宁他们能进入浮空岛也并不是依靠她，而是他们自己找到的路径，由此看出帕薇儿主祭内心矛盾拉扯，不止一次有过将其他人、尤其是叶宁宁排除在外的想法。
但或许是察觉到叶宁宁暗中留下了一点银月神性，帕薇儿主祭大概也猜到叶宁宁可能知道了内情，于是她不仅并没有揭穿，反而隐瞒了此事，没让任何人尤其是神性种子发现。
这也足以看出帕薇儿主祭的实际立场。
但凡她有一点动摇，心灵上有一丝破绽，以神性种子对她的掌握，很可能都会察觉到银月神性的存在——只要神性种子有一点怀疑防备，都可能令叶宁宁错失反杀机会，一败涂地。
当然帕薇儿主祭也不可能将全部胜利的希望寄托在叶宁宁身上。
因此她应该还保留有银月神性。
甚至在帕薇儿主祭看来，她自己应该才是最终保险。
只是她没想到叶宁宁能做得这么好，好到最后甚至不需要她动手，神性种子已经陨落在即了。
发现叶宁宁不仅通晓全局，甚至将帕薇儿主祭矛盾纠结的心路历程都推测得八九不离十，塔灵的五官动来动去，表情一直变化，最后定格成僵硬的讪笑。
“……既然已经说开了，那就让我们开门见山吧——帕薇儿主祭还活着，对吗？”
“呃……是的。”
叶宁宁仿佛没看到塔灵的尴尬，继续道：“虽然我是一个意外的闯入者，但我相信我的所作所为立场再明确不过，我相信作为银月的最忠实仆从，你们应该不会对我这个盟友有恶意对吗？”
“当然，我之前骗你并没有恶意。”
塔灵连忙解释，“你已经注定会站在暗夜的对立面，即便不再和暗夜作对也会成为祂的仇敌，但如果你能亲手杀死祂，却也会获得更多好处……”
“难道领域探索者互相杀戮，可以继承双方的权限？”叶宁宁挑眉。
塔灵张张嘴，又一次体会到这位术士小姐敏捷的思维，“是的，但并不是所有领域都是如此，只有少部分领域可以。”
“这样吗？那就是和领域是否有主无关，而是领域特性导致的，”叶宁宁略有所悟，“我明白了，是阴影领域的【吞噬】要素吧——”
那么由此类推，杀戮领域、战争领域和财富领域或许也有类似潜规则，而诸如公正、力量或元素领域则不太可能通过互相杀戮来继承权限。
这无关善恶，都是由领域所蕴含的要素不同决定的。
可能是灵魂增强后思维能力提升的缘故，叶宁宁转瞬就想到了很多，感觉自己对领域的认识又深刻了一些，
“追寻它、理解它、恪守它……直至主宰它！”她现在已经有些明白帕薇儿主祭那句箴言的含义。
冥冥中，叶宁宁感受到了一股十分亲切的殷殷呼唤，一股熟悉的灵魂下坠感传来。
不过这次的下坠感没有那么强烈，一回生二回熟，早有心理准备的叶宁宁立即拒绝。
于是阴影领域大门再度关闭，叶宁宁周围刚刚安静一点的阴影能量又重新暴乱起来。
塔灵呆呆看着这一幕，发现叶宁宁看向它后才反应过来：“哎呀，其实你不用这么小心，虽然还不能打开束缚间，但我可以确保你的安全……”
“事有轻重缓急，现在不是分心这些的时候。”
叶宁宁摇摇头，连系统提示都没看，继续刚才的话题，语气冷静到仿佛刚才不是拒绝了一次探索领域的机会，而是拒绝了街边一个小贩。
连塔灵都感到了来自少女的压力。
“我大概明白你们的意思了，你们……不，应该是你们身后那位女士是想扶持出一位相同阵营的阴影之主？”
“好吧，你猜的没错！
“虽然这次我们成功地阻止了那位的计划，让祂平白消耗了许多力量却一无所获，短时间内，那位应该会躲起来恢复力量，但只要阴影神职的争夺没有尘埃落定，以那位的野心，绝不会放弃继续这个计划，但那时祂一定会更加谨慎小心，不会再让我们察觉。
“如果是以往，银月女士还可以联合其他善良阵营的神只，一同阻止那位的邪恶计划，但这次不同——你应该明白那位的阴谋计划一旦让更多人知晓，尤其是邪恶阵营的诸神与恶魔魔鬼们得知，必定会引起效仿，ＵＵ看书一旦让祂们得逞，不仅主物质界会大乱，善良阵营诸神力量也会受到重大打击，到时候情况会恶劣到什么程度，谁都无法预料。
“银月女士绝不愿看见这一幕。
“因此祂察觉到那位的计划后，不仅没有与任何盟友联手，多兰家族历代知情者也很少，而且他们中除了那位牺牲了灵魂的乌尔莉卡祭司外，其他也都被接入神国成为了祈并者，而我将你和神性种子关在束缚间中，也是为了防备预言侦测将这里发生的事外泄……总之，为了避免事情泄露，这些年所有人做出的准备和牺牲是你无法想象的。”
“你所说的牺牲，也包括让浮空岛坠毁吗？”
“你果然猜到了——是的，在做出将祭祀仪式选在这里的计划时，就已决定浮空岛将伴随所有隐秘一起埋葬。”
塔灵语气平静，看起来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
叶宁宁沉默。
虽然银月女士听起来完全是伟光正的形象——当然从大义的角度看也确实如此。
但叶宁宁可没有忘记，在塔灵叙述中，一句也没有提起那些在他们整个计划中被有意无意忽略的、真正无辜卷入的牺牲品：
比如因银月圣坛毁灭而死去的旅客，比如从头到尾不知情的徐鹤木精灵等巡逻队成员，还有那三个忠心耿耿、却被当做证明忠诚的道具来取信暗夜牧师和神性种子的圣武士。
第124章 弑神
这就是混乱善良阵营。
当他们坚信做一件事能对正义和善良事业有用并有利于大多数人时，往往不介意不择手段达成，哪怕在这过程中会牺牲一部分人的利益也在所不惜——而且他们通常都不会询问被牺牲者愿不愿意被牺牲。
当然，当需要到他们自己牺牲的时候，他们也往往不会有所退缩。
因此他们的行径作为也不能说是伪善，只是这种将自身价值观强加到他人身上并要求他人一同践行的做法，势必让许多人都无法接受。
但叶宁宁不会把塔灵的话当成单纯的解释。
“听起来我没有其他选择。”
“不不不，你误会了，你当然是可以拒绝的——如果是之前我企图欺骗你的行为让你产生误会的话，我为此向你道歉！”
可能是有些忌惮叶宁宁竟独自反杀了神性种子，也可能是不想叶宁宁对他们阵营产生嫌隙，塔灵把姿态放得很低，急忙解释它没有威胁叶宁宁的意思。
它甚至保证无论叶宁宁同不同意合作，有没有亲手杀死神性种子，最后都会把叶宁宁传送离开，不会让她与浮空岛一起陪葬。
对于这个谎言张口就来的塔灵的保证，叶宁宁没有半点信任。
这个塔灵很可能会伴随浮空岛一同覆灭，就算是自寻死路两次的叶宁宁都无从猜测一个濒死的塔灵在死前的心理，究竟是会为了坚持了几百年的执念和大义甘愿牺牲，还是产生什么不可预知的心理巨变。
反正它姑且这么说，叶宁宁表面就当做信了。
塔灵还在滔滔不绝，试图说服叶宁宁投入己方阵营。
“……所以你应该明白，你是我们目前最看好也最可信的人选，我们对你没有丝毫恶意，相反寄予了很大期待——如果你愿意，以后会得到银月教会不遗余力的支持，按照你展现出的潜力，在女士的帮助下，会有不小几率成功夺得阴影神职封神的！
“你也不用担心要独自面对那位的压力！
“只要你成功举起神国，完全可以暂时成为女士的从神，在女士的保护下度过最初那段艰难时期！女士并不会约束你的自由，只要你积蓄够实力，任何时候提出脱离女士都不会阻止，而且就算你不再是女士的从神，只要你遭遇那位的攻击，女士也不会坐视，一定会主动帮助你。”
听起来真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虽然叶宁宁清楚，如果有朝一日她真能成功封神，以轮回在玩家中的地位以及目前玩家的庞大基数，作为当时很有可能最早也是唯一一位玩家封神者，叶宁宁最差都能直接一举成为强大神力，甚至直接晋升伟大神力都有可能，根本不会像普通新晋神只般可怜兮兮还需要被其他神只庇护——到时谁庇护谁还不好说。
但即便摈除这点，银月主动释放出的善意和明示祂愿意支持叶宁宁封神的态度依旧很有分量。
利益越大意味着风险越大——唯一的玩家封神者是第一个开创者，也可能代表所有神只都是敌人。
那么银月第一个递出橄榄枝无论是为了抢先投资也好，拉拢她到己方阵营也罢，都意味着她祂和祂身后同阵营的神只有可能成为叶宁宁的支持者——能在诸神中分化出一批能作为助力的盟友，当然比举世皆敌要好得多。
以此为交换，因此付出一些代价也完全能接受——而且即便叶宁宁不被银月拉拢，她的目标也注定会与暗夜敌对，在她反杀神性种子之后，难道还指望能与最记仇的阴谋之母化敌为友吗？
想清楚这些后，叶宁宁心中已有决断。
但她并没有立即答应。
这件事也不是和一个塔灵口头商议同意后就能成的，想加入一位神只的阵营成为同盟可没有那么简单。
“我想知道，帕薇儿主祭到底怎么了？为什么是你出面与我商议这件事，而不是她亲自对我说？”
“这……”
叶宁宁没给塔灵糊弄的机会，“她是不是已经无法出面了？”
“是，虽然还活着，但她现在很不好……”塔灵稍稍迟疑，还是松了口，“算了，现在你还来得及和她见一面。”
一面鎏金嵌宝的魔镜出现在叶宁宁面前。
这当然不是塔灵的本体，而是本体的分|身——在法师塔内，许多塔灵都有分|身无数和多线程处理事务的能力。
光滑的镜面上出现了帕薇儿主祭熟悉的身影。
她的面容年轻了许多，双眼明亮，肤色红润光泽，没有一丝皱纹，仿佛回到二十多岁正值青春的年华，身体周围被银白月光环绕，细看之下才能发现这月光不是来自周围环境，帕薇儿主祭本人才是真正的光源。
尽管隔着魔晶，叶宁宁无法亲身感应到帕薇儿主祭此时身上的威压，但这幅样子叶宁宁并不陌生，乌尔莉卡祭司死前的模样与帕薇儿主祭非常像，甚至因为两人都重返青春的缘故，面容五官上还能看出两分血缘带来的相似。
尽管早已猜到这个可能，叶宁宁眉头还是微凝，“主祭女士？”
“叶，如你所见，我就要回归吾主的怀抱了，能在这之前见到你，我很高兴。”
叶宁宁面无表情。
她和帕薇儿主祭其实都清楚，所谓回归主的怀抱是根本不可能的，帕薇儿主祭已经与神性融合，如果不能一举晋升圣者，那就只有灵魂被燃烧殆尽这一结果——而显然这样的奇迹并没有发生在帕薇儿主祭身上。
至于帕薇儿主祭为什么会成了现在这幅样子？
显而易见。
在叶宁宁真正做到之前，没有人会认为她有阻挡神性种子夺取身体、甚至反杀对方的能力，帕薇儿主祭只是将她藏下的银月神性作为牵制神性种子的一重保险，她自己才是真正的杀手锏，因此在叶宁宁与神性种子纠缠的时候，帕薇儿主祭也不会闲在一边干看，而是提早与银月神性融合，准备好给神性种子致命一击。
谁知最终安然无恙活下来的反而是叶宁宁，神性种子生生被她搞疯了，现在神性种子迟早也要自己陨落，帕薇儿主祭的杀手锏反而成了多此一举，甚至可以说是白白牺牲了。
“您有什么要吩咐我的吗？”
“没有。”
帕薇儿主祭摇摇头。
“可能你不信，我现在感觉前所未有的好！背负在多兰家族身上数百年的使命到我这一代终于结束了，艾薇儿他们以后可以去过他们想过的生活，我现在甚至并不想重建圣坛，就让我成为圣坛的最后一任主祭也很不错！”
可能是灵魂即将泯灭，连死后被银月接回神国都不可能，帕薇儿主祭再没有什么顾忌。
叶宁宁看得出，她说的都是心里话。
数百年对神只来说或许只是弹指一瞬，但对多兰家族尤其是被选出来承担使命的人选来说，这是他们的全部人生。
一代又一代多兰家族先祖用生命来堆积出的使命之重，到了帕薇儿主祭这里已经变成了一座沉重的大山——只看上一代的乌尔莉卡祭司和堕落德鲁伊的纠葛就知道，多兰家族历代因此产生的矛盾已经到了非常尖锐的程度。
“……我融合神性，原本想成为弑神者，让多兰家族有个辉煌的落幕！但沃列劝说了我，认为你是更适合的人选，毕竟你才是真正的功臣，我不能抢夺你的功绩，除非你不愿意——现在，你能告诉我你的选择吗，叶？”
叶宁宁抿唇，看一眼塔灵，“当然，祂会死在我手中。”
“我很高兴，孩子！”帕薇儿主祭十分欣慰，“尽管这不是一个交换，UU看书ww但不可否认这令我节省下许多力量，但正如你所见，我已不能保留目前的力量更久，所以我很愿意用这些力量为你做些什么……”
她还没说完，叶宁宁已经猜到了。
果然，帕薇儿主祭下一句就是，“——你愿意让我复活你的同伴吗？”
“当然，这正是我所期望的。”叶宁宁的回答也不出所料。
“去做你该做的事吧，只有结束一切，束缚间的空间锁定才能被解开，这是为了避免秘密被外泄。”
帕薇儿主祭的要求同样没超出叶宁宁的预料，这次她并未犹豫便同意了。
叶宁宁知道他们坚持让她亲手弑神的原因：让叶宁宁彻底投入银月阵营只是明面上的原因，更重要的恐怕是想知道叶宁宁有什么底牌，到底是怎么把神性种子弄到这种半死不活、疯疯癫癫的模样的。
毕竟叶宁宁就算不最后动手，难道神性种子陨落就不算她杀的了？
而叶宁宁会答应，当然也没打算让对方看到自己的底牌。
没有人比叶宁宁更清楚，现在其实已经不需要她亲自动手：她一直保持着与神性种子的通感，加上灵魂中篡改后的真名种子此时已经黯淡到几近消失，无不说明神性种子距离陨落已经只有一线之隔，只需要轻轻推一下——
叶宁宁闭上眼，想象出一只幻想力凝聚成的手，在篡改后的真名种子上一抹！
第125章 逃出
第126章 秘藏
何况代表银月谈判的一个是心怀异心的塔灵，另一个是灵魂即将陨灭、连神国都不能回归的银月主祭，连银月教会一个真正有分量的掌权者都没出面，叶宁宁如何相信，又怎么可能把对方的条件要求当真？
帕薇儿主祭做了这么久掌权者，她不该不明白这点。
但或许是自恃叶宁宁被关在塔层空间，无法脱离她的掌控，想要把事情及早定下，也可能是死前心态变化，有了其他想法……但不管她想做什么，都不关叶宁宁的事。
叶宁宁从头到尾，不止没想过让帕薇儿主祭来复活徐鹤等人，她甚至连对方一面都不想要见！
这种为了家族使命和终生信仰已经奉献出一切的狂信徒，在濒死之前，是他们最没有顾忌、也威胁最大的时候！
别看帕薇儿主祭与乌尔莉卡祭司死前都对人生毫无留恋，不约而同表现出终于从银月赋予的使命中解脱的轻松——她们的临终表现都是真实的，没有一点作伪。
但正是这种真实才更恐怖。
因为她们所背负的使命明明是违背他们意愿天性的，但她们却都用一生在践行和坚持，这种坚持甚至已经成了一种可怕的执念，叶宁宁相信，此时如果暗夜亲身降临于此，她们哪怕知道毫无胜算，甚至伤不了暗夜的一根汗毛，都会毫不犹豫冲上去拉暗夜同归于尽！
在末世活得久了，最增长的就是关于死亡的认识。
叶宁宁见过的死人多了，各种各样的死法也司空见惯，更是见多了死前的各种人心百态，绝大部分人在面临死亡时的心境都会异于寻常。
因此在注意到帕薇儿主祭话语都开始失去以往的忌讳之后，她心中就立即升起了警戒：
别看帕薇儿主祭现在还言笑晏晏，态度和煦，仿佛能将礼仪修养维持到死前最后一刻，但实际谁也不能保证她此时脑子是否还正常，有可能见面后一句话不对或一个态度触犯了禁忌，对方随时可能二话不说拉人陪葬——叶宁宁可不敢将自己的生死寄托在赌对方死前神智清明上。
更糟糕的是，另一个塔灵同样是即将与浮空岛一同毁灭的疯子，在她面前都已经掩盖不住异心，不是想逃跑就是想拉人去死。
而叶宁宁明面上看似可以和两者谈判，其实自由生死都握在对方手里。
也就是叶宁宁在末世里见多了疯子，前世也算是个疯子，才能理解她们此时的思维逻辑，依旧维持冷静周旋，甚至伺机寻找机会脱身。
这也是叶宁宁等一些玩家习惯离群索居，不喜欢与人呆在一起的原因——在叶宁宁这类人看来，人才是最大的危险源，哪怕和副本中的怪物呆在一起都会比和人同居安全。
洞窟已经开始塌陷，无数泥石落下。
因为不知道周围的通道洞穴是否有出口，也没有时间去确认，叶宁宁只有一条路，操控黄金方舟头也不回地往上飞！
她不知道浮空岛坠毁的爆炸辐射范围有多广，但颈后竖起的寒毛时刻在提醒她加速再加速，叶宁宁一边操控黄金方舟，一边将精神力探入空间，把空间中存放的能量晶石全部掏出来，放在能量盘周围，准备随时放入。
在她下方两三千米，浮空岛经过似缓实快的坠落，底部的倒置山体终于触及了洞窟的底部。
轰隆隆隆隆——————！！！！
几乎能把耳膜震聋的轰鸣传来，叶宁宁回头往下看，正好看到浮空岛四分五裂解体成几大块，在烟灰尘土尚未完全腾起之时，一道刺眼无比的白光从浮空岛中心迸发，整个浮空岛都被白光彻底淹没！
叶宁宁不知自己是否看错：在浮空岛快要触地之前，其下坠的速度好像加快了一些，仿佛是它的底下原本有一个不小的托力一直减缓了浮空岛下坠的速度，直到快要触地前才无法坚持消失了。
脑海中一瞬间闪过帕薇儿主祭的身影，叶宁宁也来不及细想，心脏就像被狠狠攫住，在看到白光的刹那感受到了死亡阴影的笼罩！
白光在淹没浮空岛后余波形成一道粗大光柱，如同一条长龙飞速向上席卷而来！
看到这一幕，叶宁宁几乎是本能地控制黄金方舟往一侧偏斜了一个角度，不顾如此高速下临时转向后黄金方舟轰然直接撞上洞窟岩壁，险之又险地与那道粗大的白色光柱擦过。
啪！
仅仅是擦到了边缘，黄金方舟的能量护罩竟像肥皂泡般瞬间破灭！
所幸有能量护罩阻隔了一息，黄金方舟边缘险之又险与光柱擦身而过，随即轰然撞上洞壁！
叶宁宁即便事先紧抓住船体固定身体，在黄金方舟撞击上洞壁时依旧被强大的惯性差点甩飞出去，七荤八素地爬起来，赶紧从船尾跑到船头，将能量盘中报废的六块能量晶石取下，填充上新的。
这些能量晶石相当昂贵，只有在法师塔高阶能量池中才能批量凝结出产，自然环境下除非是天然的能量汇集地或魔法金属矿产地中才能偶尔凝结得出。
一枚标准规格的能量晶石市价为500金币，是高阶施法者之间交易中常用的货币，叶宁宁目前手头上也不多，因为她暂时还无法和高阶施法者直接交易，只能通过法师公会溢价购买，购买数量还是有限额的。
但现在不是节省能量晶石的时候。
填充上能量晶石后，黄金方舟的能量护罩又恢复了，看来方舟护罩的功能没有被损坏。
但刚才黄金方舟是在没有能量护罩的情况下硬生生撞上了洞壁，甚至将小半船体插进了洞壁中。
好在作为前神器，黄金方舟本身的材质坚固毋庸置疑，哪怕是神性和神力都已流失殆尽后，鉴定信息中【坚固】依旧是第一附魔属性，足见它的材质有多坚硬。叶宁宁怀疑它的铸造原材料主体可能是在精金中加入了更坚硬的矿物打造的超级魔法合金，否则难以理解在完全无保护下发生高速撞击，船体表面竟连一丝划痕都没留下。
好在叶宁宁在撞击前稍稍减了点速，船体插入不深，确定之前那道恐怖的爆炸光柱已经消失，叶宁宁没花太大功夫就驱动方舟把船体拔了出来。
这时洞窟中开始真正的大崩塌！
岩层位移带动两边的洞壁向中间闭合，众多两三吨重的坠石泥土中夹杂着十几、几十吨重大岩体如泰山压顶般坠落，叶宁宁不得不在狭窄的上升通道穿行时减缓速度，以便能灵活调转船头躲避，否则即便有能量护罩，她的能量晶石也不见得能撑住几次巨岩的当头砸下。
更致命的是那道恐怖光柱擦过后留下的大量岩浆。
光柱上升的轨迹并不是垂直向上，而是有个小小的倾斜角度，所途径的路线上一切事物都被瞬间消融了，只留下一条流淌着炙白岩浆的瀑布滚滚而下。
烧灼的空气和岩石土层蒸发的毒气混合在一起，连视线都变得扭曲，能量护罩消耗能量的速度令能量晶石肉眼可见的变得暗淡，而即便有能量护罩隔绝了大部分高温，叶宁宁依旧能感受到温度的急剧上升。
而两三千米下的洞窟底部更是化成了岩浆池，叶宁宁在调控船向躲避坠石的百忙之中往下看过一眼。
就这短暂一眼，就看到咕咚咕咚往外冒的大量岩浆已经快要将浮空岛残骸淹没，UU看书wｗwukanｅt她似乎还看到了那片涌出的岩浆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活动，差点以为自己眼花了。
“那是火元素？难道刚才的爆炸直接把地层打穿了？这里不会变成一座活火山口吧！”
想到刚才那道险之又险擦过的光柱将沿途岩体都溶解成了岩浆，明显应该承受更大波及的地下被打穿也不奇怪，叶宁宁不由感到后怕。
随后她又有些惋惜。
上古奥术帝国如何让浮空城浮空的技术到现在早已失传，这座浮空岛的技术虽然看起来远不如奥术帝国的浮空城那样强大，但也明显有继承痕迹，是她最接近获得相关技术的机会，现在看起来要和浮空岛一起被埋葬了。
“不对，多兰家族已经看守浮空岛几百年了，他们会坐看浮空岛这么多珍贵的知识财富不去破解？”
这显然不可能。
只看多兰家族甚至能把浮空岛核心法师塔的高级权限一代代传承下来，就知道他们在这几百年里也没闲着，从没停止过对浮空岛技术的破译和学习。
想到这，叶宁宁脑中灵光一闪。
“我知道了，那个堕落德鲁伊应该就是为此回来的……”
想起那个堕落德鲁伊第一次露面时，就是从银月圣坛内出来。
很明显对方当时的首要目的不是复仇，而是想趁着圣坛遇袭的机会偷偷带走什么东西。
那位堕落德鲁伊明显和多兰家族上一代有颇深渊源，很可能早就知道部分内情或意外得知了某些线索，并以此为投名状告知了剧毒女士和祂的教派。
第128章 密室
不过帕薇儿主祭当时的情态确实毫无破绽，不愧是能骗过神性种子的人。
即便以叶宁宁的多疑和谨慎，也是在后面反复回忆细节的时候，才觉察自己被主祭女士的表现蒙蔽了。
帕薇儿主祭的态度令她潜意识觉得银月圣坛都已经被彻底放弃，以致叶宁宁连秘宝藏在银月圣坛附近都想到了，却忽略了最有嫌疑之所。
好在帕薇儿主祭的表现尽管天衣无缝，但她的族人，几十年如一日苦修不见外人的乌尔莉卡祭司却没有这么好的演技。
所以，还有什么地方，比乌尔莉卡祭司死前都要回来看一眼的木屋更有嫌疑呢？
两天后。
“终于找到了！”
通过阴影感官感知到了一处被厚达两米的坚硬青石墙体包围、阴影分布异常的长方体空间，叶宁宁心中大石落下。
“果然，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没想到多兰家族的转移藏宝的密室不仅在银月圣坛，而且还是在这座木屋正下方的两百米地下。”
叶宁宁感慨帕薇儿主祭的胆大心细。
谁能想到呢？
这两天叶宁宁一个人用秘术倒映（类同侦测魔法）反复侦测过木屋内外，感知恨不得将这里的所有事物一寸寸里外摸遍，甚至用每天两次的幽影召唤术分别召唤了大群3级影魔蝠和幽影穴居獾族群，把搜查范围扩散到了整个银月圣坛废墟附近，天上地下每个角落都不放过。
这些无孔不入的侦查手段，连多兰家族原本的藏宝室、地下监牢和几处地道都找出来了，隐藏得十分隐秘的机关和魔法暗门也找到了十多个，硬是没有找到她的真正目标，那处帕薇儿主祭事先用于转移家族秘宝的地点。
要不是叶宁宁坚信自己的判断，笃定藏宝室就在银月圣坛范围内，换成另一个人肯定都会怀疑判断出错了。
但叶宁宁却反而更确信藏宝室必定存在。
以叶宁宁目前的感知属性和侦测技能等级，除非帕薇儿主祭他们在藏宝室中使用了传奇级的回避侦测法术，不然在这样一寸都不放过的侦查下，怎么也不会一点痕迹都没有被她感知到。
“……除非是还有我没想到的死角被我忽略了。”
叶宁宁并不是钻死胡同的人。
发现常见的侦查手段都无效后，叶宁宁知道必须另辟蹊径。
她很快想出了一个取巧的办法：在行影术中通过阴影感官来感知阴影分布异常的空间。
正常自然环境中阴影是普遍存在的，或多或少而已，除非帕薇儿主祭他们把藏宝放到了半位面这类规则和空间都独立的独立位面中，否则只要还在主物质位面，无论是遍布阴影还是一点阴影都没有的空间，就很可能就是她要找的目标。
也就是叶宁宁现在拥有半夜影血统，并获得了半夜影的种族特性阴影感官才能做到这点，否则普通施法者即便学会行影术，也不可能在使用行影术在位面夹缝穿行的同时感知到主物质界的情况。
用行影术还有另一个优势，就是幽影界与主物质位面交界后可以无视物质位面的阻隔，探索到更高处的高空或更深处的地下。
但劣势也不是没有。
行影术以叶宁宁目前的成长期只能一天使用两次，而且因为还不够熟悉，使用时长最长不能超过五分钟，否则有可能在主物质界和幽影界的夹缝中迷路，甚至彻底失陷无法回到主物质界。
这也就是叶宁宁用了两天时间，才找到这处位于地底三百多米深的藏宝室的原因。
这处藏宝室就是由一块巨石掏空后的长方形密室，周围似乎还用化泥为石加固了十几米厚度的青岩层，整个密室从外面看，就像是沉在地下深处的一块万吨巨石，在地层深处，这样沉积在地下的巨石比比皆是，毫不起眼。
何况即便有人发现了巨石的存在，也无法感知侦测到内部有密室存在，更不可能发现里面藏宝：因为传奇以下的侦测法术或技能，根本不可能透过厚达十几米的坚硬岩层，发现岩石内部密室里的魔法物品。
而且别说通往密室的地下通道，整个密室连个出口都没有。
叶宁宁推测知道这个地方的人也不多，甚至艾薇儿应该都不知道。
因为她这两天已经侦测遍了周围每个角落，没在木屋附近发现之前几天内有人返回过的痕迹，说明艾薇儿即便和程晓玥一样幸存下来，应该也没有返回过这里。
那么帕薇儿主祭在转移秘宝时应该就是通过传送直接进入密室的，正常情况下，只要是不知道这个密室具体坐标的人，几乎不可能发现这个密室。
因为这个藏宝地别说法术禁制，连藏宝室正常会恒定的【回避侦测】都没有，纯属是物理封闭的密室，这也就避免了因为设置过多防护法术反而暴露密室所在巨石特殊性的可能。
但最笨拙的办法，往往也是最无解的。
这处密室的位置很深，如果银月圣坛下方有地下溶洞存在的话，恐怕都快要深入到溶洞所在的地层了，要不是叶宁宁别出蹊径，想到用行影术和阴影感官结合搜索，还坚持一直搜索到了这么深的地底，才感知到了这处阴影分布异常的空间存在，其他人恐怕得用传奇法术把银月圣坛废墟炸翻了都不能发现这处密室。
但找到密室的具体坐标之后，最大的难关便已跨过，叶宁宁直接使用行影术进入了密室。
进入密室后，叶宁宁瞬间浮空潜行，没让自己双脚踏足密室地面。
然后她将提前准备的【静默帷幕】放出，一片黑暗的法术沉默领域瞬间覆盖了整个密室，本就无光密室内彻底被法术静默域场笼罩。
但这丝毫不影响叶宁宁的阴影感官，相反她对密室内环境的感知更加清晰了。
叶宁宁能清晰地感知到，在刚才【静默帷幕】释放出来后，原本密室内大大小小的魔法物品波动大部分都瞬间收敛，被【静默帷幕】的域场控制收束在物品表面之下，只有三四处依旧倔强地发散出明显的魔力波动。
【静默帷幕】虽然只是2环秘术，但在暗影密语者职业加成与叶宁宁突破传奇的主属性判定加持下，叶宁宁所释放【静默帷幕】所需通过的检定并不亚于3、4环法术，所以能在这片静默领域中依旧维持魔力波动的，当然都不会是普通魔法物品，很可能就是叶宁宁要找的目标。
但即便宝物已近在咫尺，叶宁宁依旧冷静。
行百里者半九十，大多数冒险就是失败在最接近成功的那一刻。
叶宁宁当然不会犯这种错误。
在静默领域中她也无法释放秘术，但感知还在，小心翼翼地将密室基本巡览一遍，确认密室中不仅没有恒定防护法术，也没有设置任何机关陷阱。
这可能是因为建造者对此地的隐秘很有信心，认为一般人发现不了这里，发现得了的人也根本无法用没有魔法的机关陷阱防住，反而会因需要设置陷阱让密室为外人所知，索性没有设置。
这自然方便了叶宁宁。
但她还是出于谨慎维持着【静默帷幕】没有解除。
破解藏宝室的过程实际就是与藏宝室建造者的心理博弈，不能排除对方将魔法陷阱恒定在魔法物品上并以物品本身的魔力波动做遮掩，一触碰就会触发的可能。
过了好一会儿，U看书wｗ.uｕkanshuneｔ用隐形仆役一一触碰过密室中的大部分事物，并没有触发陷阱。
叶宁宁这才解除了【静默帷幕】，轻轻念动咒节，【秘术倒映】昏暗的微光拂过整间密室。
【秘术倒映】的效果虽然和【侦测魔法】类似，但光效更昏暗一些，密室内诸多物品在叶宁宁视线中显现出或明或暗的浅淡晕光。
但即使光效偏暗，叶宁宁还是被这么多魔法灵光闪花了眼。
在刚刚巡览的过程中，叶宁宁已经基本看清了密室的情况。
这个密室面积不大，仅有三四十平米，内侧墙壁除了用化泥为石平整过，没有任何修饰过的痕迹。
好在将藏宝转移到这里时，来者应该对密室做过清洁，密室内并没有多少灰尘，只是空气比较沉闷。
地面铺着一块暗红色厚天鹅绒毯，几摞大大小小的箱子堆叠其上。
然后是靠墙并列摆放的几个红木架子。
架子上许多位置都是空的，这上面原本应该有东西，但似乎都已被取走了。
剩下那些木格中陈列着一些或长或短的匣子，大部分匣盖都打开着，应该是为了方便主人随时欣赏自己的藏宝，之前熄灭的十几处魔力波动就是从这些匣子中透出的。
叶宁宁记得清楚，即便是施展【静默帷幕】后，在她感知中其中两个木架正中位置依旧有两个木格的魔力波动若隐若现，没有彻底消失。
而在她施放【秘术倒映】之后，这两处木格中的物品所散发出的灵光也是最明亮的物品之一！
第132章 论坛消息
程晓玥只好遗憾地目送它离开，拍拍灰站起来，看向叶宁宁。
叶宁宁：“以后多跟它说话。”
程晓玥乐意至极地应了。
她见叶宁宁完好地出现在面前，这几天悬着的心顿时放下，看看左右，吞吞吐吐地问：“那……其他人呢？”
“死了。”
“连那三个木精灵都……”
“嗯。”
程晓玥沉默。
因为加过好友，她早已从通讯录里发现徐鹤与杜擎淮的名字都暗了，只是没想到连三个木精灵也没一个活下来。
她怔怔地问：“他们怎么死的？”
“在下面死的。”
“哦。”
程晓玥没多意外。
不说两天前那场大地震已经是不祥之兆，就说她亲身经历的那场将银月圣坛化为废墟的战斗，已足以让程晓玥明白，他们这次卷进了一场多么凶险的风波中。
根据叶宁宁此时才露面的情形看，两天前地震时，她和其他人很可能还在地底深处。
要知道两天前那场地震连地表都波及甚广，导致附近不少村庄都被迫迁移，身处地底的诸人面临这样毁灭性灾难，恐怕就是帕薇儿主祭那样的强者也不见得能确保存活下来。
程晓玥不知道叶宁宁是怎么活下来的，但其他人被团灭，也并非什么无法想象的结果。
在这两天里，程晓玥越等越惴惴不安，诸多更坏的可能都想过了，听闻其他人都死了，脑中闪过无数念头，最后升起无边庆幸。
她也完全没有掩饰这种庆幸，“幸好！幸好大小姐你还好好的！”
“喵！”
草丛中传出一声猫叫。
过了一会才又有一声响起，“……对！”
程晓玥哑然，但笑意还没升起，嘴角又坠了下来。
在妮娜领着程晓玥过来的过程中，叶宁宁已经通过妮娜得知它与程晓玥是这两天才遇上，她本就是知道魔宠在这个方向，才在这等他们汇合，“附近情况怎么样？你这几天见过其他人吗？”
程晓玥连忙点头，“我和大小姐失散后，原本一直在圣坛附近等你们，直到遇上妮……二小姐，才知道大小姐你去了矿道下面。”
她顿了顿，继续道：“不过遇到二小姐之前，我和艾薇儿还有两个牧师在一起，和她们一起去附近一个混居的村子里暂住，后来有人来村里通知，说矿道没有严重坍塌，有人在矿道中找到了布兰特大师，布兰达大师当时伤势严重，昏迷前要求组织人手尽快挖掘被埋的矿道，说其他失踪的人都在矿道另一边，后来几个村子齐心协力挖了三天，把翟哥他们给救了出来。
“找到翟哥当天，布兰达大师正好清醒，听了情况后，没让人继续下去找，反而把所有人都撤了出来——他伤得也很重，好像说是伤口一直被一种能量腐蚀着无法修复，这几天都是昏迷居多。”
说到这，她后怕地拍拍心口，“幸好几个村子都听了他的话，不然两天前那场大地震的伤亡就严重了！”
叶宁宁听出她话语的意思，“之前那场地震里，附近的村子没有出现严重伤亡？”
“对啊，布兰特大师好像预料到近期会地震一样，偶尔清醒的时候不止一次叫大家注意警醒，加上村子里的房子大部分都是木质的，所以除了倒霉直接掉进地缝里失踪的，附近大部分村子在地震里的伤亡倒不算很重，反而是附近的野兽都跑了，缺少食物造成的麻烦更大些，村民都得跑到更远的地方打猎找水，又要照顾伤员，人手很紧。”
叶宁宁点点头，基本了解了情况。
看样子布兰特大师被救出来后，事后也已经反应过来了。
只要这位圣武士大师还活着，加上伤员中的两个圣武士学徒和艾薇儿几个牧师学徒，附近村民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迁徙，不会因这次的灾难导致家破人亡，无法存活下去。
而叶宁宁之所以要关注这些，倒不是她善心大发，而是要判断自己是否需要出面，或易容成一个过路的好心人来收拾收尾。
不然作为这场地震的主要推手和最终获利者，叶宁宁要是拿走了多兰家族的大部分珍藏，却坐视他们庇护了几百年的村民伤亡惨重却置之不理的话，大概率马上会到堕落邪恶阵营。
邪恶阵营是一个重要的分界点。
一旦堕落进邪恶阵营，不管做多少件好事，都很难重回中立和善良：这就好比一个满手血腥的连环杀手，不会因金盆洗手后成为大慈善家，救助了成千上百人，做了大量善事，就能将他以往手上沾染的人命罪孽抹去。
所以堕落到邪恶阵营基本就是一条不能回头的路，除非去走南非罪谷的赎罪之路。
叶宁宁看了眼系统提示。
在收取密室财宝之后，系统就提示她邪恶阵营值+50，阵营也已调整到守序中立，与银月教会的关系也从友善掉到了中立——
银月是第一个对她递出橄榄枝的神只，叶宁宁就算没打算立即接受，也并不想用立即堕落进邪恶阵营的方式，来自绝于银月所在的善良诸神同盟。
她想了想，让程晓玥先回去。
既然缺人手，就让程晓玥和翟万琛暂时在那边帮忙吧。
叶宁宁拿出了一箱金币给程晓玥，让她带回去交给村民，让他们可以用钱和附近商路经过的商旅交换食物等资源。
只要度过眼前一时的难关，以荒野居民的坚韧，大部分活下去不是难事。
至于他们以后是否要搬迁的问题，有布兰特大师在，就不用叶宁宁操心了。
这一箱金币在五万左右，帮助村民度过一时之急绰绰有余，甚至足够让他们去附近城镇请来高阶牧师，为布兰特大师治愈伤势。
这是叶宁宁在不亲自出面的情况下，最方便快捷了结这段因果的办法，以叶宁宁此时的身家，这不过是点小钱，还能帮她拉回一点阵营值，省得之后一不小心就掉到邪恶阵营去了。
果然随着叶宁宁将装金币的箱子交给程晓玥，系统提示她获得了10点中立阵营值——
至于为什么是中立而不是善良阵营值，很显然窃取了数以百万计的他人宝藏但只拿出不过百分之一去做善事都算善良的话，那贵族和资本家个个都是大善人了。
程晓玥抱着木箱欲言又止。
“还有事？”
“大小姐是要准备闭关吗？”
叶宁宁点头，“之后没事你不用过来了，有事找妮娜通知我。”
程晓玥点头，但她要说的不是这事，“大小姐，你最近登录过公共论坛吗？”
叶宁宁挑眉，“没有。”
“论坛上之前不是有很多私人版块都开了战场开启时间的赌盘嘛！这段时间就一直有人在实时收集公布升到10级的玩家数量，据说目前达到10级的玩家数量已经确定超过600，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收集到的。但公共论坛上好像很多人信的样子，很多帖子都在传，战场开启可能就是这一两天的事了——呃，这话好像还是从【轮回地狱】传出来的。”
叶宁宁不意外玩家们的操作，前世虽然没有这事，但更离谱的赌盘叶宁宁见多了。
她想了想，“法师之家那个版主还活着？”
“那个10级首名吗？听说他一直待在秘境，升10级后不久就进了副本，好像一直泡在副本里没出来，论坛上的事都交给了手下去办。”
叶宁宁淡淡一笑，“倒是个聪明人。”
程晓玥以为她对那个叫里索斯的10级首名感兴趣，虽然不觉得对方有威胁到叶宁宁的资格，还是搜肠刮肚地回忆近期听到的信息，“……他那个叫法师之家的私人版块倒是办得红红火火，据说那个置顶的10级报名帖里，ＵU看书www.ｕkaｎｓ已经有100多个人报名了。”
叶宁宁点头，表示已经知道情况。
程晓玥也没什么要说的了，特意提起只是想提醒叶宁宁战场就要开启的事。
想到徐鹤等朝夕相处的人转眼就没了，她叹了口气。
“也是怪了，我看通讯录徐鹤跟杜哥的名字半暗不暗的，还想着不一定那么坏……哎，我也没告诉翟哥你回来的事，不过一下子带回去这么多钱，他肯定能猜到，估计要追问我这事……”
“可能还能复活。”
“哦……啊？！！！”程晓玥喜出望外，“真的还能复活？”
“可能。”叶宁宁道，“先不要告诉翟万琛。”
“好好好！”程晓玥一迭声答应，也没问叶宁宁怎么能复活死人，就高高兴兴抱着金币走了。
“笨！”
草丛里传出妮娜的声音，清清脆脆，掷地有声。
“她不是笨，是知道就算问了我，我也不一定会说。”
“就、是——笨！”妮娜的声音换了个方向。
叶宁宁摇摇头。
到底刚进化成魔兽，产生智慧的时间不长，还不能理解人心幽微之处。
徐鹤他们能复活，对程晓玥自然是好消息。
但“复活”本身是个敏感词汇。
毕竟谁也不是石头里蹦出来的，谁还没几个至亲朋友死在末世里呢？
第133章 无意影响
前世叶宁宁没听说过有谁能成功复活的消息，但不见得是真的没有。
毕竟徐鹤他们目前的尸体状况虽然特殊，但这种灵魂尚能保存在尸体中的情况却并非完全不可复制，在这种情况下，复活玩家的难度应该不会比Npc困难。
甚至到了游戏后期，叶宁宁还获得了复活十字架这样消耗生存点复活的道具。
由此可见，玩家复活虽然没有Npc那么容易，但也并非被游戏完全堵死了出路，只是由于游戏规则对玩家灵魂的掌控，导致玩家想要复活并不只是一个复活法术的问题，代价要更大而已。
但为什么一例复活的案例都没传到论坛上？
一是难度确实大，成功案例太少；
二是知情者都秘而不宣。
还是那句话，谁也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就算是前世算大半个疯子的恐怖魔女，得到复活十字架后也是反复尝试过，确认无法用这种道具复活游戏降临前就死去的父母，才彻底死了心，一路往和仇人同归于尽奔去。
连当时正常情绪已经被折磨得非人的叶宁宁都是如此，可见复活这码事对任何玩家而言都是不可想象的刺激：要是原本没希望就算了，真出现了希望，浑噩度日的玩家可能一夜觉醒，再圣母玩家也可能瞬间堕落成恶魔……
《地球online》出现后，末世前的道德法律就已经彻底沦丧，再出现复活死者这种事，整个游戏都可能因此天翻地覆。
拿前世的恐怖魔女来说，只要能复活父母，不，甚至哪怕是一个机会，成百上千人的血祭她眼都不会眨一下，所以可以想见，复活机会的出现会使玩家内部的厮杀到何等激烈的程度，恐|怖|袭|击和邪祭出现的频率恐怕会比末世前某国的枪|击事件还要频繁。
所以哪怕肆无忌惮如公共论坛，对这方面信息也有所顾忌，不会随意传播。
当然，以程晓玥的脑子，她可能不会想那么深，只是本能直觉到继续下去是个危险话题，便制止了自己的好奇心，仅此而已。
这是程晓玥的生存之道，叶宁宁不觉她的表现有什么不对。
想到程晓玥提及了公共论坛，叶宁宁想起她已经有段时间没登陆，便嘱咐了妮娜在附近守卫，随后回洞穴中登陆论坛。
【轮回地狱】一如既往的热闹，新上任的管理员鲱鱼罐头适应的很好，目前看来没出什么问题，也可能是因为战场就要开启的缘故，大家都在为此做准备，没顾得上搞事。
公共论坛上同样如此，许多话题都围绕着战场，许多都在猜战场会是什么形式。
叶宁宁早已知道答案，当然对那些猜测讨论的帖子毫无兴趣，去看了程晓玥说的赌盘。
这一看就看出了问题。
虽然大大小小的赌盘不少，但叶宁宁发现，大部分赌盘的主流下注风向都相当接近，对战场开启的预测时间在24-48小时这个区间的下注最多。
叶宁宁心里有点意外：不是觉得太快，而是感觉太慢了。
随后她发现了原因。
那些风向相似的赌盘帖子中，都有提及程晓玥所说的那个法师之家的10级报名帖，因此不少人都以此为凭据进行了下注。
叶宁宁想了想，就明白了原因。
她之前好像高估了那个10级首名的影响，或者说，她低估了轮回身为玩家第一人的表率力量。
里索斯抢夺10级首名原本应该推快了战场开启过程，但那些帖子这么一弄，公共论坛都聚焦到【法师之家】这个私人版块上。
原本这是好事，也是里索斯夺取10级首名的目的，但公共论坛上大量赌盘和帖子都将战场开启时间与【法师之家】那个10级报名帖的玩家数量直接挂钩，就不见得是好事了。
现在的情况变成了，里索斯的帖子只影响了他那个帖子中提及的那部分法师群体中的一小撮冒险者。
其他那些真正占据玩家头部那些顶尖玩家，似乎在观望风头过后，反而进一步压制了升级速度。
下面的玩家自然也都跟从头部玩家的风向。
论坛上对此的解释是：升级什么时候都能升，没必要拿自己的未来赌博。
这说法很不错，迎合了玩家对战场开启的未知和畏惧心理。
哪怕亿万玩家中肯定会有想要出人头地的赌徒，但一方面是以轮回为首的压级派影响力过大，压级的主流思想影响了太多人，另一方面也是战场的未知和危险性，再加上公共论坛上这么一吹风，现在只有真正走投无路的赌徒，才会冒险尝试加快升级。
毕竟很多帖子分析得有理有据——
别的不说，单看战场这个名字，还有它甚至有一个单独未开启的个人榜单就知道，战场开启后，玩家所要面临的危险绝对比怪物降临有过之而无不及，或者哪怕它原本没那么危险，榜单的存在也会令竞争更激烈导致变得危险。
而且，万一这危险等级还是和玩家等级挂钩的呢？
连能够提前得知战场开启条件的玩家第一人都死命在压级，他们这些不知内情者得要有何等勇气和内在驱动力，才会主动升级，增加自己面临战场的危险级别并加快战场的开启。
而这种暗暗吹风的帖子出现的原因也简单。
就是那些掌握了公共论坛大量话语权的那些头部玩家不仅自己在压级，也不想别人升级，在公共论坛弄出这么一股风向，就是他们在明里暗里推动舆论，拖延战场开启的时间点，更过分点，隐约在引导鼓动大家敌视想快速升级的里索斯和【法师之家】的人。
他们这么做的目的也不难猜。
对于正处于势力高速扩张阶段的各个玩家势力来说，准备时间永远不够充足：他们在战场开启前准备得越充分，就能与普通玩家拉开更大差距，预计中能得到的好处越大，反之，则更容易可能会被竞争者和普通玩家从战场获利，反超他们。
所以看似【法师之家】好像风头正盛，随便哪个帖子都会提及，但仔细分析就能发现，【法师之家】那群被鼓动加速升级的法师现在好像已经被撂到半空中，有点不上不下了，而原本有意跟随的人也看出了论坛风向，就算暗中在努力升级，也不敢再声张出来。
声势没能一鼓作气造起来，势力也有点青黄不接的趋势，里索斯现在看似风光无限，被所有玩家关注着，但哪个真正风光无限的玩家，是要成天泡在副本里不露面的？
他不出秘境，还能说是躲避Npc的针对刺杀，那么藏进副本里，只能说是在现实中也感受到了来自各方面玩家势力的恶意了。
叶宁宁玩味了一下，没太在意。
想在公共论坛数以亿计的玩家中混出头，必然要受到来自各方面的打压和考验，证明一下自己的成色，哪怕她这个玩家第一人也不例外，所以这是里索斯和他的【法师之家】必然要经历的。
谁叫他先前出的风头太大，还摆明了野心，企图一步登天提前在法师群体中立下最大的山头，偏偏又运气不好刚巧碰上战场开启的时机，导致一直住在公共论坛热搜上下不来呢？
其他人也不是傻子，不会看不出法师群体的前景，当然要把他趁早拉下马。
于是这不就借着战场开启的风头给里索斯添油加火，在公共论坛上和现实中给对方双管齐下，就看里索斯和他的【法师之家】能不能撑得过这些明枪暗箭了。
嗯……叶宁宁是不会承认，里索斯和【法师之家】会有现在这种境遇有她不少原因在。UU看书wwwuukaｎshｕne
发布那个战场开启的帖子时，叶宁宁可没想过要打压里索斯，是公共论坛那些玩家自行阅读理解，觉得玩家第一人在那个时候发帖，是看不惯对方出风头，要打压里索斯的势头，实际上叶宁宁可从没想以势压人。
但要说叶宁宁完全想不到会有这样的发展，倒也不是。
前世的公共论坛更加群魔乱舞，叶宁宁见过的妖风多了，这种借着一个人的势去打压另一个人的手段早就司空见惯，甚至连后续会有什么样的风向她也能猜得到。
所以叶宁宁发帖时确实想到了可能会影响到里索斯，不然当时也不会特意留心了一下对方，只不过终究并不在意，更不会去管罢了。
她也管不过来。
以轮回在公共论坛上如日中天的声望，一举一动都会被无数玩家关注，每一个帖子都会被解读出不同含义：正如一千个人眼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玩家第一人这个位置也是一样，动辄被利用曲解完全是不可避免的，叶宁宁也不可能因此而主动露面去制止。
反正明眼人都明白，以轮回目前的影响力根本不需要主动去打压后来者，谁要是像里索斯一样被无意中辐射到，那也只能自认倒霉。
大体看了看论坛风向，确认近期风平浪静——对她来说——没有什么需要特意关注的大动静，叶宁宁便退出了论坛。
第134章 总结战果
对叶宁宁来说，现在玩家们目前的焦点并不是她所关心的，战场早一点晚一点开启都影响不大，在获得多兰家族遗产后，叶宁宁的重心都在刚刚获得的奥术帝国遗藏上。
但在阅读奥术帝国遗藏之前，叶宁宁还要总结一下这次在浮空岛的全部收获。
之所以拖到现在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在地下的时候，不是在和神性种子灵魂交锋就是跟主脑博弈，之后又一直在逃命，根本顾不上看系统提示，回到地表后，也在专心找寻多兰家族藏宝密室的位置，担心随时有人会来而提着心争分夺秒，完全没有静下心复盘的空余。
此时翻看之前的系统提示，叶宁宁才发现有意外情况。
叶宁宁原本只是想看看阴影亲和提升的总数，毕竟阴影能量洗礼的痛苦不能白受。
看了系统提示，发现那场削肉刮骨的能量洗礼令她的阴影亲和足足提升了12点，叶宁宁很满意。
作为一个才刚刚初探领域的传奇之道探索者，尽管叶宁宁无从横向对比，也知道这样的进度绝对算得上快了。
但想到这12点阴影亲和是在经历了一场血祭仪式持续不断的亵渎歌咏和强韧检定，再在与神性种子灵魂同调的情况下亲眼目睹了一次阴影神性凝结，又撑过了对普通玩家来说堪称凌迟的阴影能量洗礼才得到的，叶宁宁眉头又蹙起。
她心中对以后阴影亲和提升难度有了大致了解。
恐怕到了60点亲和之后，每提升10点亲和，不，提升5点就是一个坎。
这次的大幅提升算是特例，且不可复制，况且12点阴影亲和固然提升不小，但换成其他任何玩家来，恐怕都是十死无生的结果。
所以可以想象，除非是叶宁宁先前那种境遇的特例外，真正探索传奇之道的高阶职业者们的提升亲和的方式，都只能一点一点慢慢磨，就算叶宁宁也不会例外。
这样一总结，也就难怪她能在法师塔中连续两次获得领域探索机会了：固然有当时情况不同寻常的原因，但阴影亲和这个基本条件已经满足，应该也是很重要的因素。
不然换成毫无阴影亲和的人，即便能通过那场血祭的种种考验，显然也不可能令阴影领域为他打开大门。
不过12点阴影亲和的提升只能算是令人惊喜的收获，而不是令叶宁宁意外的情况。
令叶宁宁意外的情况是，她一直都以为在法师塔内的经历绝大部分都不会有系统提示，毕竟照之前第一次遭遇神性种子的经历看，神性种子这种达到圣者层级的力量，可能已经触及系统提示的天花板。
拿真名种子举例。
别说神性种子是什么时候给叶宁宁种下真名种子从没得到系统反馈，就连叶宁宁自己意识到真名种子存在、并猜到种子可能的作用后，系统提示也始终没有半点反应。
这也是她回到地表后一直专注寻找多兰家族宝物，没按照以往习惯立即复盘的原因。
但不知是不是因为叶宁宁这段时间相关知识的丰富，让她的后台资料库得到了很大补充，也可能是初次探索领域、真正踏上传奇之道后，玩家的后台权限会得到进一步解锁，系统提示这次不再完全装死，出现了叶宁宁意料之外的反馈。
叶宁宁想了想，从公共论坛的风向来看，目前战场还不会随时开启，她索性从头开始浏览。
略过进入法师塔前后那些杀怪探索新地图等获得经验的琐碎细节不提，叶宁宁主要想看她被传送到祭坛之后的系统反馈。
首先是血祭仪式凝聚的祭品生命力。
当时叶宁宁意识清醒，升级后提高的体质和专长完全足以通过血祭仪式的强韧检定，所以完全没有吸收仪式传进她体内的生命力，被她偷龙转凤全部传送进秩序之火中。
但不知道是古老血祭仪式特殊，还是秩序之火本身的原因，那些生命力存进去后显示的名称并非“生命值”，而是“生命精粹”：现在秩序之火的属性信息中，信仰值后面多出了2点生命精粹。
生命精粹与元素精粹类似，都是能量的高聚合形态，精粹是比普通能量更高层级的能量形式。
生命精粹用途广泛，一般在法师塔的正能量池或正能量汇聚之处才能批量出产，可以在绝大部分高阶治疗神术包括复活神术中作为可替代施法材料，甚至危急时直接吞服，所提供的生命力差不多可以和最顶级的圣水和治疗药剂媲美——但还是那句话，一般没人会这么浪费。
叶宁宁不知道血祭仪式从祭品身上榨取出多少生命力，但显然和生命力相比，生命精粹更适合叶宁宁。
哪怕担心这些用血祭仪式凝聚的生命精粹有问题，叶宁宁也可以不自用，也可以作为施法材料或卖出去换钱。
不过对叶宁宁来说，两点生命精粹可有可无。
除了是十几位职业者在血祭中凝聚的生命力精华这点令她有点在意，思索着可以留着以后做实验，测试一下与普通生命精粹有什么不同，其他没有值得叶宁宁在意的地方，反倒是秩序之火能储存能量精粹的功能令叶宁宁意外。
她思考着以后要确认一下，传输进去的生命力凝聚成生命精粹是不是意外。
前世没她听说过秩序之火有这个功能，但考虑到前世也没有玩家能秩序之火灵魂认主，那么认主后出现其他功能也并非不可能——不过叶宁宁更倾向于这是血祭导致的。
慢慢沉浸进浏览后，叶宁宁习惯性开始复盘当时的情形，并反思自己当时的应对是否正确，还有没有更好的手段。
接下来，系统提示中出现了大量抵御亵渎歌咏和强韧检定的信息。
叶宁宁清楚记得当时她全程清醒扛了过去，所以强韧检定值在这过程中加了2点。
这是在叶宁宁目前的基础属性数值上增加的2点，考虑到叶宁宁实际已达28点的体质和专长，这已经不算少。
换成其他人，经历这样一场古老血祭仪式的考验，理应还会获得意志检定值的增长。
但以叶宁宁目前的意志力，除非是生死一线的重大刺激，或者像秩序之火认主那种涉及灵魂的情况，又或是前世剧痛之藤长期共生的磨炼心志，不然叶宁宁现在只能靠天长日久水磨工夫慢慢提升，基本已经难以单纯因一场血祭仪式而有立竿见影地提高。
这之后就是阴影能量洗礼的系统提示。
这场能量洗礼让叶宁宁收获颇丰，除提升了12点阴影亲和外，还获得了【阴影侵蚀】和【初级阴影光环】的第二次专长领悟信息，还连续获得了一个新的领域专长【阴影拟态】的两次领悟信息。
叶宁宁以前没听说【阴影拟态】这个专长，但已经根据出现在脑海中的两次领悟信息，获知这是一个运用阴影能量模拟其他塑能系法术施法或造物的专长，对塑能系阴影秘术和阴影造物都有加成，心中十分期待——这显然是走暗影密语者专精路线必须获得的核心专长。
之后就是正戏。
……
“……你感应到了阴影领域对你的强烈召唤。”
“……你拒绝了阴影领域的强烈召唤，意志轻微提升。”
……
“……你的灵魂与圣者之魂已彻底达成同调。”
“……你感知到了信仰之力，感知+1。”
……
“……你的躯体正在遭受圣者之魂的入侵。”
“……意志检定中……”
“……你的灵魂被受到秩序之火防护，检定+10，但阶位差距过大，检定惩罚-25……意志检定未通过！”
“……你未能抵御圣者之魂的入侵，陷入【昏迷】状态。”
……
“……你的灵魂正在遭受重创。”
……
“……你的灵魂创伤严重恶化。”
……
“……你的灵魂正在与银月神性融合。”
……
“……受到外力吸引，银月神性主动脱离了你的灵魂。”
“……你对圣者之魂造成了重创。”
……
“……你的灵魂在神性冲突中被撕裂。”
“……你的灵魂已濒临陨灭。”
……
“……圣者之魂受到重创，中断仪式进程，退出了你的躯体。”
“……你的残魂脱离了躯体，躯体处于【失魂】状态。”
……
“……你的灵魂已处于【重度残缺】状态，该状态附加【失忆】、【混乱】、【无意识】等负面效果。”
……
“……你的灵魂创伤正在恢复。”
……
“……你的灵魂创伤……”
……
“……你的灵魂创伤已经完全恢复。”
“……你的灵魂经历了一场重创后的彻底新生，发生了部分蜕变，意志+5。”
……
“……圣者之魂在神性冲突受到重创，陷入【混乱】状态。”
……
“……你的灵魂本质有所提升，灵魂上限+1。”
……
“……你的灵魂本质有所提升，灵魂上限+1。”
……
“……你的……”
……
1.7请假条
麻了，昨晚半夜起了三四次上吐下泻，今早起来脑子嗡嗡的，一直在咳，感觉身体都被掏空了，怀疑是比较严重的病毒性感冒~倒霉的是这两天刚好和同事调休，单位就我和另两个同事守着，本来是特意要周末调来方便在中午间隙码字的，现在估计干不了了。
病情期间情绪脆弱好多，另外也是身体感觉真的不太行，脑子也不太转了，不敢给自己加重负担，我也怕休息不好，影响到之后的状态，临上班前先上来跟大家说声……
对不起对不起，真不是故意断更的，给大家鞠躬道歉！下午下班后看状态还不好的话去社区诊所打个吊瓶~
还是请假条
泪奔，昨晚加班到九点多才回到家，今天大领导还在陪客户，以前老大都睁只眼闭只眼，但今天完全不敢摸鱼，还得继续请假QAQ
年假请假条
大客户来了，大客户又走了，留下一堆准备过年加班的社畜……
加班的第三天，过年这段时间的排班终于出了，虽然不至于年三十都要继续上班这么鬼畜，这段时间也完全闲不下来，顶多就是偶尔有半天休假一直排到年二九，过年这几天家里也有活动……这个真的没法码字了。
这次预计得到初四，也就是下个月13号才能复更……
捂脸，这两天完全不敢看评论，对不起给大家磕头了，顶锅遁~
ps：预祝大家龙年新禧，红红火火~
第141章 提前反制
见阵营频道中一部分玩家被隔壁老王统合出一个声音，已经开始报等级职业，开始被组织起来搜查四周，叶宁宁到这就没继续看下去。
看来这次战场遇上的玩家还算正常，这就可以了。
这种阵营对抗模式最怕的就是碰到一两个脑子不正常的王家，偏偏还把其他玩家带进沟里一起送了，又或者同阵营玩家争主导权争出火气，最终搞得鸡飞蛋打各自为战，被敌对阵营轻而易举消灭，最后叶宁宁就算能单枪匹马搞定对面所有人和怪物，战场积分上也不会太好看，多少会有点影响叶宁宁的最终结算。
退出阵营频道后，战场频道中因为双方的人数优势，果然已经渐渐呈一边倒的局面，叶宁宁一方已经几乎没人出声了。
叶宁宁随意扫了一眼，对面几个活跃玩家正在上蹿下跳极尽挑衅之能事。
大概是背后有人支招，意图让叶宁宁这边的人暴露自身坐标应战，或者想造出他们人多势众的声势，制造压力迫使叶宁宁他们这边集结联合，方便他们找到和击败叶宁宁一方的主力。
这只是最浅显的唇舌挑衅。
这类战术在前世战场上都是最基本的，哪次战场开启后双方不例行你来我往上几回才是意外，不过战场可没有什么净网或敏感词消音，所以战场频道中满频全是问候彼此祖宗和家族女性的污言秽语，不堪入目程度即便是经常在公共论坛混迹的人都大开眼界。
叶宁宁一方要是有人忍不住气，怒气冲头泄露了口风，有可能暴露己方的坐标或者计划，让敌方得手；
当然己方要是有个好演员，也不是不可以反过来演对方，爆个假坐标作为陷阱，将计就计让敌人反落进己方圈套中。
这类暗算与反暗算，叶宁宁前世在战场上见多了，早就司空见惯，随意一扫公共频道内的情况，就直接把战场频道关闭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什么战术都是纸老虎。
叶宁宁感应了一下魔宠的位置。
在她分心留意战场频道情况的期间，妮娜已经跑出两百米左右的距离，正在以此为半径向周围扩大搜索面积。
以叶宁宁目前与魔宠进一步升级的契约亲密度，她和妮娜的感应范围当然不止这么短，只不过两百米是目前叶宁宁远程施法能达到100%效果的最大距离，超过两百米，远程施法效果就会削弱80%，四百米后削弱50%，超出六百米则无法进行远程施法。
当然，这也是叶宁宁目前等级还停在5级的缘故。
远程施法的距离和增幅程度与施法者的等级和所掌握的专长有很大关系，每升一级都会有一定增长，据说一些掌握了传奇远程施法的施法者甚至能隔着上百里借助魔宠进行隔空对敌。
话归正题。
获得远程施法专长之后，魔宠的存在就成了施法者战斗的重要一环，能够提供很大的战术灵活性。
也是因此，叶宁宁早已给妮娜下过不能不经同意脱离远程施法范围的命令，况且叶宁宁刚从让它搜寻周围，也只是出于谨慎以及确认自己坐标附近有没有敌人，在敌我随机分布的大地图上搜索敌人，即便妮娜已经是魔法生物，四条腿的也永远比不上长翅膀的。
——“幽影召唤术”！
调动血脉中的魔力，不算亢长的咒语吟诵过后，一个光芒闪耀的五芒星召唤魔法阵出现，随即叶宁宁立即感知到有个熟悉的目标飞快地响应了她的召唤，紧接着就见一个小型影魔蝠族群穿过魔法阵的光芒，出现在叶宁宁面前。
“又是你们。”
看到一群近二十只影魔蝠族群最前头那只明显比其他同族略大一圈的首领背上十分有特色的鬼脸骷髅图案，叶宁宁认出了这是她之前召唤过的影魔蝠族群。
看它身后族群中多出了两只略小的幼崽的样子，应该在幽影界过得不错，族群又扩大了，大概对她给与的报酬很满意，不然不会每次都最快响应。
“找到这个峡谷里的所有活人，用阴影能量在他们身上留下印记，然后回来找我。”
将简单的命令传达给影魔蝠首领，站在树梢上的影魔蝠首领轻轻闪了两下蝠翼，一群影魔蝠四散而去。
叶宁宁平静地在原地等候。
她并不担心影魔蝠被发现。
影魔蝠是生活在幽影界的土着生物，借助阴影隐匿是这种半阴影元素生命的本能。
现在时间是白天，但太阳已经开始西斜，加上峡谷走势的缘故，峡谷正好是一半处在光明一般处于阴影，再加上峡谷中比较茂密的林地的存在，为影魔蝠提供了很好的藏匿条件，就算有人侦测技能点满，影魔蝠的外表黑不溜秋，大概也只会当成是普通蝙蝠。
何况召唤过来的这个影魔蝠族群虽然只是投影，等级也因此降低到了3级，但到底还是魔法生物，对飞行速度和隐匿能力影响应该不大。
果然等了十分钟出头，分散出去的影魔蝠就陆陆续续回来了。
“……已经标记了115人，剩余4个飞在空中，没有阴影，无法被标记吗？”
听到影魔蝠首领汇总的信息，叶宁宁没有意外。
甚至可以说，对方的这一步完全在她预料之中。
占据人数优势的一方当然要主动抢占制空权。
用飞行术搜索敌人，趁他们落单逐个击破，这也是战场开启早期最常规的战术。
对方60人中只要有一两个脑子正常的，早晚都会想到。
叶宁宁召唤这群影魔蝠，就是为此准备的。
正好召唤时间也快到了，她对影魔蝠首领下达了第二个命令：“你和你的族人直接自爆攻击，我要那4个飞起来的一个都不能活下来，明白吗？”
影魔蝠首领有些犹豫。
投影自爆虽然不会影响本体，但就无法在契约时间结束后收回这部分魔力了。
叶宁宁见状，拿出两枚阴影能量晶石，影魔蝠首领一见，立刻欢快地上前将晶石吞下，带着族群去执行任务了。
这种阴影能量晶石是叶宁宁这两天用剩余法术位以【操控幽暗能量】凝结出来的，类似牧师制造圣水。
只不过这种阴影能量晶石不能用来治疗，而是可以作为许多低中阶阴影秘术施法辅助材料，可以缩减阴影秘术准备时间或增益阴影秘术效果，当然以后还有一个用途，就是作为叶宁宁掌握【精通制造奇物】后用作制造原材料。
不过因为叶宁宁刚转职不久，才刚开始制造的缘故，叶宁宁手上剩余的阴影能量晶石也不多，之前召唤影魔蝠的时候都没用过。
就在影魔蝠群飞走不到两分钟，叶宁宁脑海中忽然出现系统提示。
【本方阵营玩家Id已死亡！】
【当前本方阵营存活人数：19；敌方阵营存活人数：60。】
【当前本方阵营积分：3分；当前敌方阵营积分：0分。】
显然，敌方飞行玩家的出现可以令他们更快速集合成小团体，而且制空优势对目前的普通玩家来说很可能缺乏反制手段，就算飞行术玩家没有在空中施法的能力，也能靠投掷重物在短时间内就能完成击杀。
这种优势一旦随着时间继续扩大，很容易变成雪崩，令叶宁宁一方快速崩盘。
这也是叶宁宁预料到对手下一步战术后，要将他们的飞行玩家作为首要打击目标的原因。
而阵营频道此时也果然一片混乱。
【浪里个浪里个啷】：糟心！怎么才刚开局就有人死了！
【Id】：他们找人好快，是没藏好吗？
【魔都-罗非鱼】：我到目前为止连个人毛都没见到呢~
【隔壁老王】：大家先别慌，UU看书w.ne有人在附近吗？谁看到战斗过程了？
【杨阳洋羊扬】：我觉得应该是被偷袭了吧！
【Id】：我记得他之前还发言过，那时应该还没遇到敌人。
【华旭】：也可能是倒霉遇上了实力很悬殊的敌人，或者对方人多，不然这么大的地图，边追边打也不至于结束得这么快。
一群人议论纷纷，都还没弄清同阵营玩家的死亡原因呢，这时新的系统提示又出现了。
【敌方阵营玩家神佐已死亡！】
【当前本方阵营存活人数：19；敌方阵营存活人数：59。】
【当前本方阵营积分：3分；当前敌方阵营积分：1分。】
阵营频道安静了一秒。
众人还以为又是己方有人阵亡。
等发现是敌方死亡后，他们立即士气大振，随即有人发现了华点。
【陈词滥调】：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们死一个人是3分，他们死一个才1分，这也太不公平了吧！
【华旭】：本身我们人数就是大劣势，每个人头大的积分还有两倍差距，简直是开局就有超级大劣势，要怎么样的砝码才能弥补上这么悬殊的差距？
这的确很不公平。
就连隔壁老王都没法解释了。
就在众人义愤填膺的时候，接连的系统提示到了。
第142章 无双割草
【敌方阵营玩家id0已死亡！】
【当前本方阵营……】
……
【敌方阵营玩家大田惠子已死亡！】
【当前……】
……
【敌方阵营玩家大树已死亡！】
【当前本方阵营存活人数（华国）：19；敌方阵营存活人数（国）：56。】
【当前本方阵营（华国）积分：4分；当前敌方阵营（国）积分：3分。】
……
阵营频道中一片安静。
突如其来的转折，令之前众人群情激奋的氛围立即崩掉。
【浪里个浪里个啷】：哦豁！
【杨阳洋羊扬】：哦豁！哦豁！
【id】：哦豁！哦豁！哦豁！
【隔壁老王】：……
短暂的沉默之后，众人像一群在瓜田里探头探脑的猹，看到一只大瓜从天而降。
气氛骤然从凝重变为轻松，甚至被几个活跃的带出了几分喜感。
就连之前潜水的玩家都被炸了出来。
【无名之辈】：很好，看来之前有人猜对了，我们阵营里潜伏了一只大佬。
【罗布泊不是萝布帛】：这谁不知道呢！
【魔都-罗非鱼】：请叫我预言家谢谢~
【采姑娘的小蘑菇】：有谁知道大佬是谁吗？
【陈词滥调】：放尊重点——这不是大佬，这是爸爸！！！
【id】：冷静！人家可能不想有你这么个野儿子……
【陈词滥调】：叫祖宗也行！——怒抱祖宗大腿！
【浪里个浪里个啷】：坐等飞升！
……
乱入几个插科打诨的玩家后，频道话题被瞬间带偏。
狂喜乱舞的玩家纷纷对之后坐等躺赢的美好愿景展开联想。
好在还有人记得正事，赶紧把话题带回来。
【id0】：我说你们冷静点，别太嚣张了，要是大佬辛辛苦苦干活，回来看见你们正事不干在这认祖宗，小心人家大义灭亲！
【杨阳洋羊扬】：……你们是不是忘记了，就算这一局运气好，不代表下一回还有这种好事。
【华旭】：我也觉得，趁现在有大佬带飞的时候可以主动出击，熟悉一下战场情况，不然难道要等以后连输才去后悔吗？
【浪里个浪里个啷】：什么意思，是要改变之前说好的苟活策略，主动去找敌人吗？
【隔壁老王】：我还是不建议主动应战，还是那句话，第一局还是以活到最后为首要目标。
【隔壁老王】：咳，如果有能力的话，可以谨慎找寻敌人踪迹。但一定要记住一点，无论战不战斗，或者战斗结果如何，找到敌人之后一定要把坐标发上来。
【浪里个浪里个啷】：明白了，意思就是我们死不死的无所谓，但要帮大佬缩减一点跑地图找敌人的时间对吧！
【隔壁老王】：这倒也不至于……
【魔都-罗非鱼】：好的！我魔都罗非鱼就算是死，也会在死前把坐标发上来——你们滴明白？！
【无名之辈】：没问题。
【id】：收到！
【采姑娘的小蘑菇】：收到！
【陈词滥调】：同志们！是我们派上用场的时候了！
就在隔壁老王根据形势重新帮众人调整了方向，众人斗志昂扬准备出动的时候，新的系统提示到了。
……
【敌方阵营玩家id0已死亡！】
【当前……】
……
【敌方阵营玩家梦之旅驿站已死亡！】
【当前……】
……
【敌方阵营玩家瞳之深渊已死亡！】
【当前本方阵营存活人数（华国）：19；敌方阵营存活人数（国）：53。】
【当前本方阵营（华国）积分：7分；当前敌方阵营（国）积分：3分。】
与上一波敌人接连阵亡的系统提示相隔不到五分钟，又是一波三连阵亡提示。
一样是连续死亡，一样是几乎同时响起。
无论敌我，双方玩家看着这两波相隔时间很短的阵亡提示，就算是再心怀侥幸的敌方阵营玩家，也明白己方正在被人大肆屠戮。
不止是日丸阵营那边已经乱成一团，就是华国阵营这边也陷入了短暂失语。
过了一会，才有人发言。
【魔都-罗非鱼】：咱就说~有没有一种可能~祖宗并不需要我们碍手碍脚~对我们唯一的期待就是好好活着？
【浪里个浪里个啷】：别说了，仰卧起坐中……好的我重新躺好了！
但这回的轻松气氛已经消失殆尽，即便有一两人故作轻松地回应，幽默的言语也并不能打消众人心中压力。
是的，压力。
如果是末世之前在游戏中遇到大神带飞，大多数人当然是喜大普奔，恨不得能抱上大神的大腿成为固定队友一起飞升——
但这是末世。
这是个弱肉强食、实力为尊的世界。
己方的这位大佬现在能杀鸡屠狗般宰杀日丸阵营的普通玩家，到了外面，当然也能割草一样杀戮他们。
没人能在意识到这点后还能轻松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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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一头巨龙成了自己的邻居，即便对方此时并不会伤害他们，即便叶宁宁没有在频道中发言过一次，但叶宁宁的存在感就像巨龙的龙威一样，无法被人忽视。
而在感受到叶宁宁带来的无形压力后，众人也本能收敛了之前有些发飘的情绪，不敢在口头上那么随意地议论这位能在战场中开无双的恐怖玩家。
阵营频道安静了一段时间，好像众人都默契下线，各自干各自的事情去了。
好一会儿，又有三拨阵亡提示陆续来临。
一如既往，还是日丸阵营玩家，三拨加起来一共8人。
至此，开场不到40分钟，对面阵营玩家已经有15人阵亡。
而且照这种一波一波人接连死亡的情形看，大概率全都是被那位开了无双的己方大佬击杀的。
众人渐渐有点麻木了。
这时有人试探发声。
【id0】：有人在吗？
【id0】：我现在压力好大！要是我等下遇到大佬，我要跟他说什么啊？
【陈词滥调】：想多了，大佬到现在都没出声，难道是不知道我们存在吗？人家就没把我们放在眼里过！除非你现在和日丸那边的人在一起，不然人家大佬根本不会搭理你好吧！
【浪里个浪里个啷】：就是，想什么美事呢？真以为单方面认祖宗人家就会认啊。
【id0】：不是，我就是紧张啊！
【id0】：以前在论坛上大家总说哪个战力榜玩家怎么怎么厉害，我一直都没有实感，现在真正要遇见了，才知道战力榜玩家和咱的差距，是真的比人和狗之间的差距还大啊！
【陈词滥调】：辱狗了！我觉得我比狗还不如！
【id0】：我现在人都懵了！看过这位大佬的战绩之后，都不敢相信我以前怎么敢在公共论坛上对战力榜上那些大佬指指点点的……现在真大佬出现了，我怀疑我到时可能连话都说不顺溜qaq
【杨阳洋羊扬】：同感。简直想时间倒流回去抽那个指点江山的自己几十耳光！
【华旭】：不是！你们怎么就能确定这位一定在战力榜上呢？
频道中静了一下。
【杨阳洋羊扬】：你是不是傻？
【id0】：就是，是不是战力榜大佬重要吗？重要的难道不是大佬能在对面开无双，之后我们要是在敌对阵营遇上，也能对我们无双割草吗？
尽管此时代入和怜悯对面阵营玩家很可笑，但谁都明白一个现实问题：他们不可能和这位大佬绑定，这位大佬现在能在他们一方，之后也可能出现在敌方。
这种怪物能在第一次战场中和自己同一个阵营已经是幸运，即便不能留个好印象，也绝不能留下坏印象。
万一走狗屎运被大佬看中，真的抱上大腿呢？
而且除了目前这位大佬以外，按照目前所知的战场规则，他们以后或许还会遇到更多类似的怪物——
此时，作占据大多数比例的普通玩家的一员，众人对新开启的战场模版的规则有了更多切身体会。
【华旭】：我原本以为战场会是新的机遇，现在却觉得，这个战场模板的开启，对我们普通玩家来说好像并不是好事。
【隔壁老王】：弱者从来都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
众人都心有戚戚。
但碍于大佬能看到频道的发言，也不敢在这方面深入讨论。
【陈词滥调】：我现在开始同情那些小日丸了，之前那么嚣张，现在恐怕已经人人自危了吧！
【隔壁老王】：人心一乱，就是一盘散沙了。
【浪里个浪里个啷】：坐看大佬发下死亡通知书。
……
日丸阵营频道中确实如他们所猜测的那样，已经一片混乱。
想象中的人多势众并非优势，反而是对方阵营中出现了怪物玩家，再不愿面对事实的玩家，都能从这极短的阵亡提示中看出，对方杀普通玩家如同切瓜砍菜，看起来唯一能稍稍拖延对方的，就只有赶路和找寻敌人的时间。
叶宁宁没有一开场就直接大开杀戒，而是原地等候了十来分钟，不仅是为了等影魔蝠做好标记，还是为了让日丸玩家能趁机尽量集合成小团队，以提高自己的杀敌效率。
华国阵营玩家实际还远远低估了叶宁宁这种高效屠杀带来的压迫力。
只有真正站在敌方的日丸玩家，才明白他们此时是被何种可怕的阴影笼罩着。
看着之前还在频道中发言的同伴名字一个个消失，日丸阵营玩家开局时似乎众志成城的局面，在叶宁宁有意控制的高效杀戮下已经如同泡沫，一触即溃！
第143章 首次公告
此时的日丸阵营玩家已经如同惊弓之鸟。
频道中有人大叫着怪物怪物，惊恐万状，有人被激怒，叫嚣着要集合众人之力灭敌，更多的人则已经不再发言，也不再按照之前在频道中报出的汇集坐标进发，反而改变方向远离。
因为即使是小团伙汇集在一起，也并不能给他们带来任何安全感。
这也是叶宁宁的目的。
就算是杀兔子，兔子临死前都会蹬几下腿，何况是活生生的玩家。
叶宁宁想用最少的代价完成最高效的杀戮，以便在结算时获得更好的评价，就得在一开始就控制节奏，给与敌人连续不断的沉重打击，每次在他们希冀重振旗鼓前发下一波死亡通知书，以此崩溃瓦解他们的反抗意志。
否则固然最终都能赢下这一局，但如果敌人集结起更多人来反抗，多少也会给叶宁宁制造一点小麻烦，影响叶宁宁的结算评价。
不过关于本轮战场的首名争夺，叶宁宁由于掌握着信息优势，其实早就十拿九稳。
没人能想到，玩家第一人早在战场开启前就已经提前确立起绝对优势，在进入战场确定规则没有因她而发生蝴蝶效应后，叶宁宁就已经确定，第一次战场开启的荣誉榜榜首必将被她纳入怀中。
因为叶宁宁目前经验池中的剩余经验值即便只拿出50，也绝对超过了第二名的全部经验。
而第一次战场开启时所有玩家都没有排名，战场复杂综合匹配规则也只能靠进入战场前的质押来进行匹配。
某种程度上，这也算一种公平。
能在经验池中积累大量经验不去升级的玩家，本身实力肯定也是玩家中的佼佼者。
只不过叶宁宁提前做了准备，加上杀死神性种子的五十多万经验，使得叶宁宁的经验池比她原本预定的还要满得多，才让一场阵营对抗战场本应相对公平的人数匹配得如此悬殊。
而其他玩家真正有可能成功动摇叶宁宁战场荣誉榜首的机会，反而是在熟悉了战场大部分规则的几轮之后。
到时质押经验值和生存点的多寡仍然会是匹配机制的重要衡量因素，但不会是唯一因素。
战场结算评价、参战场次、战场荣誉等诸多因素也能影响匹配结果。
而只要看叶宁宁这一次匹配的战场结果就能知道，对于有志于争夺战场荣誉榜排名的玩家来说，匹配到的人数和战场难度决定了他们所能获得的战场结算的上限，否则就算空有战力榜上的实力，也无法在战场荣誉榜中争夺到好的排名。
在叶宁宁有意控制节奏的杀戮下，日丸阵营玩家中即便有人还想垂死挣扎，也无法得到其他人的回应，其他人或是七嘴八舌争执，或是完全沉默，基本已经陷入各自为战的局面。
这看似无法理解，其实是必然。
这些玩家都是第一次进入战场，心理承压能力远不能和以后那些战场老油条相比，开局时日丸阵营的人数上明显的优势令他们大意了，并没能在一开始就拧成一股绳，反而分成了大大小小的团体各自行事。
然而，局面却一下子从自以为稳占上风骤然逆转，日丸阵营玩家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接二连三的噩耗彻底打蒙。
也不是日丸玩家中完全没有一个能站出来的人，而是对方已经错失了机会。
任何对抗中优势一旦被逆转，群体中获胜的自信就会遭受巨大打击，往往会比开局劣势还要难打，不然许多球赛和对抗游戏中的反复逆转就不会给人留下深刻记忆，成为经典。
何况人心复杂，末世前的竞技对抗游戏随机五排都很容易遇上队友内讧和分裂，在叶宁宁制造的压力下，日丸阵营的人对自己阵营的信心本就受到打击，所有
人都有自己的想法，短时间内谁也无法说服谁。
即便每个人都知道，继续这样下去他们会彻底崩盘，但他们本就是被随机分配到一起，彼此间并无信任，除非有人能站出来遏制叶宁宁，树立起一个标杆让他们看到获胜的希望，才会有机会重新拧成一股绳，否则整个战场的节奏已经落到了叶宁宁手中。
而叶宁宁对这个结果也早就预料到，有条不紊地按照预定节奏收割人头，对于自己一人围剿对面全阵营玩家的局面没有丝毫自满。
确实没什么可自满的。
这本就是前世高端玩家总结出来的，在战场上高效收割普通玩家的经典套路。
这种套路并不止一种，叶宁宁只是选取了最简单直接的来用，前世那些高端玩家甚至根据不同战场模式和变局总结出了很多种应对套路，从战术到心理，从时间选择到地点分析，这些应对套路中的分析详尽到能令普通玩家目瞪口呆、惊悚战栗的地步。
而这些套路的发明和深化，目的都指向一个，就是帮助高端玩家更高效的获得战场荣誉！
听起来很残酷？
但这就是战场！
与大部分普通玩家对战场的消极懈怠避之不及相反，前世的高端玩家对战场趋之若鹜，熟悉规则后基本都会根据自身实力调高质押来进行匹配。
战场对高端玩家来说，就是收割普通玩家的最佳场所，而普通玩家就是被割的庄稼——任何一个想要丰衣足食的农夫，自然都会勤勤恳恳研究播种收割庄稼的技巧。
……
【敌方阵营玩家话比屎多酱已死亡！】
【当前本方阵营存活人数（华国）：19；敌方阵营存活人数（国）：30。】
【当前本方阵营（华国）积分：30分；当前敌方阵营（国）积分：3分。】
溪流边，叶宁宁从一个玩家背后的阴影中现身，将被割喉的玩家轻轻平放到她的同伴尸体边。
双目大睁的女玩家呃呃两声，眼中闪过不甘，死死盯着溪流，然而身下喷溅而出的血液已经染红了一片清澈的溪水，让女玩家在咽气前始终没能看到杀她的人的真容。
负责诱敌的妮娜过了好一会才钻出来，左后腿在行进间一瘸一瘸，来到叶宁宁身边，它像做错事的小孩般垂着脑袋，“……主、人。”
“你大意了，没想到她独自一人还敢提前布置陷阱反抗吧！”
完成补刀，叶宁宁平静地将带血匕首浸入溪水中，“这两个玩家配合不错，这次我不会帮你治疗，疼痛会让你记住这次教训。”
黑猫脑袋垂得更低了，浑身的毛都蔫了。
用尸体身上的衣物擦拭了一下匕首上残余水迹，叶宁宁不意外等到了系统提示。
【……你单枪匹马将敌对阵营屠戮过半！】
【你获得了临时战场称号“战场暴君”，该称号可获得全战场公告，是否匿名？】
叶宁宁看了眼毫无辨识度的临时id，“不用。”
于是同一时间，所有还身处战场的玩家的公共频道中同时出现了一条不停滚动的亮黄色横幅！
【“战场暴君”id正在大杀特杀！】
这条横幅字体加粗加大，颜色鲜亮夺人眼球，即便下方的发言不停滚动，也始终置顶在公共频道最上方，足足10秒后才慢慢消失。
这条在战场上首次出现的公告自然引起了许多玩家关注，纷纷开始议论这个id背后的玩家是谁，有野心的玩家甚至从中获得启发，意识到战场规则还有很多隐藏条件可以发掘。
但叶宁宁对此毫不在意，前世她登上战场公告的次数不少，注意力早回到了自己身上。
【……作为战场开启后第一个登上战场公告的玩家，你可从以下选项中选择一项作为奖励：1、本次战场获得一次复活机会；2、你的本次战场结算评价+1。】
叶宁宁讶然，“果然，第一次战场开启拔得头筹的奖励特别好。”
不过战场称号奖励都只能针对这一轮，并非永久性。
而且第一次战场开启的公告头筹也就一个，下次战场就算有人同样拔得头筹，获得的奖励也没有这么好了。
至于奖励选择这没什么可想的。
复活机会主要是给攻高防低容易翻车的脆皮玩家的一道保险，叶宁宁不在此列，她当然选2。
她站起来，抬头看了眼天空，“应该快到了。”
叶宁宁的身影再度隐没，妮娜也在后面跟上。
它独自跑到外面狩猎的时候，偶或也会遍体鳞伤的回来。
叶宁宁从来不问它是去哪受的伤，她早对自己的魔宠进行过忍痛训练，这是野外独自生活的野兽都会具备的生存能力，甚至叶宁宁还会更进一步，要求魔宠在受伤状态下也必须维持正常狩猎，经常会在它受伤时不给吃饭，要求妮娜独自外出觅食。
妮娜刚才一听叶宁宁的惩罚，就知道自己又得开始带伤训练了。
没有任何野兽喜欢在受伤的时候还要外出，甚至大量活动和狩猎。
但它没想到叶宁宁还有更狠的。
叶宁宁看得出，最近成为魔法生物后妮娜有些飘了，甚至有些惰怠日常狩猎。
惰性是追求实力进步的最大敌人，而妮娜原本作为普通生物的出身也限制了它的眼界，所以叶宁宁决定给自己的魔宠一个教训。
第144章 投影降临
于是妮娜走着走着，就发现跟丢了主人。
原本它虽然也看不见踏影浮空在影子中潜行的叶宁宁，但契约联系却能让它感应到叶宁宁的位置。
但它现在却忽然发现叶宁宁单方面切断了与它的感应。
“喵——主人！！”
“主人！！！”
情急之下，妮娜的吐字都顺溜了。
但黑猫浑身炸毛，惊慌地来回找了几圈，始终不见叶宁宁现身，就知道自己是被主人丢下了。
好在感应虽然被单方面切断，但契约联系还在，妮娜知道叶宁宁不是真的要抛弃它，而是要以此惩罚它。
妮娜眼前也犯过错，但这么严厉的惩罚前所未有，猫猫心情糟透了。
它也不敢在原地逗留，担心叶宁宁还隐身在旁看着它落单后的举动，赶紧重新潜入林中。
之前受伤是因为它不够谨慎，中了敌对玩家的陷阱，现在在痛楚的提醒下，它开始用更加谨慎的方式来寻找目标，追踪落单的猎物，并尝试主动运用获得的天赋法术辅助它狩猎。
没人能想到在战场上还会被一只会魔法的大猫尾随，凭借猫科动物狩猎的耐心和神出鬼没的偷袭，一路上遇见它的落单玩家全都倒了霉。
于是一张地图中的其他玩家开始觉得奇怪。
【浪里个浪里个啷】：怎么那位大佬开始改变风格？之前都是一波两三个的，现在怎么偶尔还夹个落单的？
【魔都-罗非鱼】：应该是那些小日丸学精了~都一个个分散了吧~
【陈词滥调】：话说我们要不要主动帮大佬分担一下啊，现在人数也差距不大了。
【魔都-罗非鱼】：想死你就早点说~我可以送你先走一步~
【浪里个浪里个啷】：就是，你这不是分担！这是抢人头！小心大佬要你人头！
【陈词滥调】：好吧好吧，我这不是无聊嘛。
就在华国阵营玩家百无聊赖闲的长毛时，已经开始有些昏黄的天空忽然暗了下来。
天空如同泛起涟漪，七八道白光如同流星般拖曳出尾焰，向地面坠落！
已经经历了好几轮怪物降临，第一次怪物将临时更宏大密集如骤雨景象都曾见识过，仍然身处地图的玩家对于眼前发生的一幕并不陌生，但前几次怪物降临留下的深刻记忆仍旧唤起了玩家们心底的阴影，让他们对眼前稀疏的白光感到了本能的恐惧！
尤其是其中最大的一点白光尚未落地，就已经在半空中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
随后最大那点白光和两个小一点的白光落进了峡谷中段，一阵阵回荡在峡谷间的咆哮带着摄人心魂的恐怖气息传出老远。
峡谷中段附近几乎所有听到那一声声恐怖咆哮的玩家都赶紧远离那个方位。
反而是远处看到光点坠落的玩家不知危险，陆续开始向白光落点聚集。
峡谷西面一片山麓中，一个腰配长刀的中年男人站起来。
“诸君，我们等候的反攻时机到了！此次我们要让所有人见识到我们大和民族的坚韧与风采——反败为胜！”
他拔刀出鞘，看向周围的五个男女。
五人也拔出武器，异口同声：“反败为胜！！！”
战前盟誓后六人小队派出一人为哨探，剩下五人结成阵型，开始向朝峡谷中段谨慎地迂回潜行。
他们没有发现，就在他们小心探路，想在掩人耳目的情况下埋伏他人的时候，在他们身后百米左右，也有一个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在树丛灌木间穿梭，尾随在他们附近。
两颗如同悬浮在空中的莹黄猫瞳偶尔眨动，妮
娜炯炯盯着六人，三瓣嘴做出一个无声的口型：大鱼。
接着它嘴巴又动了动，说出第二个词：好人。
它只是又看中了一个落单的玩家，根据对方叽里咕噜的语言判断出是敌对阵营的人，一路跟踪过来。
结果那人半路和一个玩家汇合，妮娜不愿放弃，继续跟着看看有没有机会。
但两人又和另一人遇上。
妮娜听不懂他们鸟语，但看他们凑在一起好像在对暗号的样子，开始觉得不对。
等一路跟着他们来到六人集合的地方，黑猫精神大振，连一路带伤跟来的疼痛都减轻许多。
好家伙，原来它碰到了敌方反抗者的团伙！
看样子，他们说不定已经是敌方阵营存活玩家中最大也是最后的一个反抗力量。
别的不说，看这人数，主人绝不会放过他们的！
它可以跟着他们找到主人！！！
他们这么多人，它当然没法自己解决掉，但可以跟着他们给主人提前示警，然后就可以顺理成章回到主人身边啦！
妮娜认为这是个回到主人身边的好办法，觉得自己越来越聪明了。
嘿嘿，这些人真是好人呐。
可能是黑猫的运气总不会太坏，也可能是否极泰来。
当半小时后，妮娜跟着那伙敌对阵营玩家来到峡谷中段附近的山麓中，刚刚隐隐听到回荡在峡谷中阵阵巨大咆哮，还没看到那个怪物的身影，黑猫的主人就已经发现了他们。
“你在干什么？”
妮娜惊喜地发现主人主动恢复了和它之间的感应，连忙在心中回应：“喵——妮娜发现了几个敌人，把他们带来啦！”
叶宁宁早就发现了妮娜跟着的那几个日丸玩家。
其实他们藏得不错，也谨慎地并没有一开始就奔着怪物的方向去，甚至距离怪物所在的位置都还有好几百米，打算暂时了解一下战场附近的环境，然后找个好位置埋伏，等那个屠杀他们阵营玩家的怪物玩家现身，与降临的怪物投影两败俱伤之后，再趁虚而入袭杀叶宁宁。
但奈何阴影是叶宁宁的领域，他们越往隐秘处躲藏，越容易被叶宁宁感知到。
更何况还有妮娜这个指路灯的存在。
他们几乎是和妮娜同时被叶宁宁发现的。
看到六人只在能听到怪物动静的外围徘徊，只派出一个游荡者进阶的斥候潜进去查看怪物情况，剩下的人一心熟悉附近环境，同时小心谨慎地收集着材料，叶宁宁便知道这六人在打什么算盘。
打着类似算盘的人不止他们六人。
叶宁宁早就摸清了峡谷中段的情况。
峡谷中段东麓这边除了这六人来的最迟外，还有两人，一个是日丸阵营，一个是华国阵营。
对面西麓也有三个团伙。
除了一个两人小团伙是华国阵营外，剩下是一个三人和一个独行客都是日丸人。
不过在怪物投影降临后，叶宁宁其实并没有第一时间赶到峡谷中段，而是先去杀了两头落点离她较近的巴布魔。
两头巴布魔各给了叶宁宁5积分。
也是根据这两头战利品，叶宁宁判断出了这次遇上的怪物投影的种类——是她的老冤家，深渊之井中的旧邻，深渊恶魔。
前世叶宁宁居住在深渊之井中，资源匮乏的深渊之井中遍地都是的恶魔就是最大的资源，前世她杀恶魔杀到想吐，对恶魔的了解可能比他们自己都多。
巴布魔在深渊恶魔中位于中下层，也就能欺负下最底层的小恶魔和怯魔，在其他恶魔面前基本都是被踩的货。
不过即便如此，它
们的挑战等级也达到了6级。
也就是说，正常情况下，需要一个职业匹配合理且等级平均在6级左右的四五人冒险队伍才可能杀死一只巴布魔。
当然，叶宁宁这种不属于正常情况。
这次战场中投入的白光一共八点，除掉最大的那一个，剩下的怪物投影实力大体和叶宁宁杀死的两头巴布魔差不多，正好与双方阵营剩余的玩家总和大抵持平。
最大那个光点，叶宁宁在怪物投影降临时听到那声半空中的咆哮，就知道是狂战魔。
这只狂战魔不用说，肯定是留给她的。
因为战场上除了她以外，已经没有能解决掉一头狂战魔的玩家团队。
狂战魔的挑战等级是11，而两方剩余的玩家都已经不到20人，在目前玩家主流等级在7、8级的阶段，看似和狂战魔的等级也只差了两三级，实际差的是一个大阶。
7、8级的普通玩家除非是训练有素、配合默契的十几人小队，并且有足够数量的施法者能限制住狂战魔的传送和突袭，才可能在付出至少一半牺牲的情况下解决掉一头狂战魔。
当然。
如果没有叶宁宁这个意外因素直接在战场上开无双，正常情况下，这个战场双方阵营人数应该也是大致均等，总人数在120人左右。
再考虑目前战场进程已经到了三分之一，减掉前期试探的时间，正常战场上这个时候剩余的总玩家数大概会是一百左右，而不是才三分之一进程就已经快结束战局——那么在双方的埋伏和反埋伏中，他们都会有杀死狂战魔或被狂战魔杀死的可能。
这才是支线任务的作用。
支线就相当于考试中的附加题，表面是用来加分，实际上是用来干扰玩家，搅乱局势的。
叶宁宁前世甚至在论坛上见过有对抗模式弱势方被杀得剩下一个独苗，最后却利用优势方围杀怪物投影的机会绝地反杀的真实案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