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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香椿芽     农家小院的极品生活txt下载     农家小院的极品生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6章 一定要分家

    大山在父母的心里是宝,自己就要利用这个法宝对付张士敏,因为自己要对付张士敏是没有那个潜力的,就要借力打力。

    杨天祥他们这样磨不开面子分家,就是没有破脸儿,如果翻了脸,他们不见得不敢说话,就这一顿饭就看透了,这个家如果不分,自己是不可能吃饱饭的,一定要分家,给这个家谋划到足够的口粮,有自己的功劳,自己的地位就提高了,才可以吃到饱饭。

    自己不想前一世跟着后妈挨饿,这一世有了亲妈还挨饿,就不信命运不能改变,前世的杨柳尽挨饿,自己不想做杨柳第二,继续过她那样的日子,一定要做到丰衣足食,心愿达成,也不枉再世为人。

    杨柳一看自己的暗示对大山无效,只有先忍下,扒拉完那口饭,连咸菜也没吃,放下了碗就往回走,大山看杨柳走。就追在了后边,姐弟就到了厢房,看到炕上的小姑娘被围坐在靠袋上边自己在啃手玩。

    这小丫头是真不爱哭,杨柳一看这个可怜的小丫头,只有四岁的生命,真想抱抱她,让她活得值一点,也不算白来这个世上一回。

    杨柳喜欢不哭的孩子,听到孩子哭她的心就突突,就是被后妈的孩子哭出来的毛病。

    杨柳怜惜的抱起了这个小丫头,一小会儿的功夫,谷舒兰就进来了,看到杨柳抱孩子,不喜不忧的说了一句:“别抱她,惯出了毛病不抱就会哭,学磨人了就不好看了。”

    “哦!”杨柳赶紧放下她,是听有人这样说过,孩子就不能惯抱着,一抱就学磨人了。

    小丫头看着杨柳,眼睛嘀溜乱转,挺可爱的一个孩子,只是一个丫头没人重视,就好歹的糟践了。

    自己这个身体是一直健康没有得过病,要是得病的话也得跟她一样死。

    自己既然到了这个家里,做了她的姐姐,就尽可能的保护她不得病。

    杨天祥也回来了,就问大山是怎么回事,大山说:“大林掐我。”

    杨天祥皱眉:“因为什么呢?”

    大山说:“不知道。”

    正好大姑进来,听到大山说她就轻轻的摇了摇头,手心里攥了东西,塞到大山的手里,大山高兴的看了看,这是他今天的第二次笑,张开了一个小手儿,手心里是一枚雀蛋,就那么一点点儿。

    杨天祥夫妻看到大山的笑,沉郁的脸色舒缓了不少,看起来二人对这个儿子是很关切的,儿子的悲欢影响着他们的情绪,好像女儿就没有那样的威力。

    大山的俩手搓弄鸟蛋,有些眉飞色舞的样子,杨天祥两口子给大姑投去感激的目光。

    大姑微微的笑着,什么也不说,他们也不提大林掐大山的事。

    大姑坐了一会儿就回了自己的屋子,杨天祥的脸色又阴郁起来,大概他还是纠结儿子被掐一事。

    怎么能引得他们议论分家一事呢,如果她提出分家的事,杨天祥会怎么想?自己一个孩子怎么会想那样的事呢?

    还是得让大山能反抗大林,自然的激化矛盾,比自己出头强的远,想到此杨柳也不再着急,事情得一步步解决,几十年的乱关系,怎么能一阵儿就捋请呢。

    大山敢抓把土对付马住子,就不是真的软柿子,只要激起他原始的烈性,相信他一定会起一个定时炸弹的作用。

    只要是这个炸弹一爆炸,这个家就不可能再融合到一起,只要是杨天祥一提出分家,张士敏再拿出那老一套,一准就不能降服杨天祥,杨天祥的岁数也不小了,他不会看着儿子受气,这口气他是不能忍的,越争两家越崩,一定走到分家的路上去。

    天已经很晚了,一家人都躺下休息,杨天祥在炕头上,谷舒兰紧挨杨天祥,小丫头因为天热只睡在一个垫子上边,是天热不适合睡草口袋,还是压了压枕子,大山紧挨小丫头,杨柳在最一头,六尺的小炕睡五口人,又是大热的天,炕上还有一个拉尿的孩子,空气是不可能好的。

    条件真是艰苦哇!杨柳想,那屋要不是被大姑占去,自己一个人住一个小屋,也比这个强远了。

    要是到了伏天,又是个厢房,这屋里得热成啥样,依仗还是个西厢房,要是东厢房得热成什么样?

    现代的电风扇,大空调,多享福的时代,可惜自己没有那个命,到了这个吃住艰难的家里,受罪的日子还在后头。

    杨柳刚一迷糊,大山的鸟蛋就到了她手里:“姐你吃了吧,你的饭太少了。”

    杨柳的心里一热,把雀蛋塞给大山,俩人就偷偷的说起了话,听到杨天祥夫妻睡得香了,大山就问:“姐,你咬牙,是让我咬大林?”

    杨柳想这孩子太不会转弯了,咬牙就是恨他,恨他就揍他吧,怎么还非得咬呢?

    杨柳就开始给大山讲:“人家打你你不还手,人家认为你不是让着他而是怕他,他就会得寸进尺,认为你好欺负,拿你当软面捏的,想怎么欺负就欺负,一点点的就会骑你脖子拉屎。

    他敢打你,你就打他,这叫以牙还牙,他打你你不打,这叫来而不往非礼也,你还的比他打得疼,会让他吓破胆,再也不敢放肆随意的欺负人,他就会永远怕你。”杨柳正说着,就听得微微地脆响,是大山狠狠的攥拳,把雀蛋皮捏了个细碎,一个光溜溜的雀蛋,一会儿就到了杨柳的手里,杨柳把雀蛋塞在大山的嘴里,捂住了他的嘴,直到他的嘴不动,听到了细细的鼾声,杨柳的心里很空,忍了几忍,也是太累了就胡乱的睡去。

    一直到了天亮,谷舒兰叫他们吃饭,夏至的天最长,这个时候多说有四点钟,这个屋里是没有钟点,只有张士敏的屋里有一个闹钟,是唐市二姑给的,谷舒兰已经做熟了饭,恐怕是早起来一个钟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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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二顿饭

    大山一听吃饭,身子倒是灵活,这时的孩子三四岁的小小子,只穿一个肚兜,没有穿衣服的麻烦,大山快速的下了地,像杨柳这么大的小姑娘,身上只多了一个小裤头,带了个肚兜,没有什么背心小袄穿,没有现代这些孩子的待遇,几十块钱,几百块钱的小衣服穿着。

    这个地方到夏天比较热,也只有穿戴这些,连小弟儿八岁的孩子还没穿小袄。

    杨柳的小裤头晚上也没脱,早晨起来也痛快,起身就下了炕,昨天晚上她没吃饱,今天她要抢先盛足自己的饭。

    看饭做得那样少,估计是张士敏当家谷舒兰做不了主,为什么不多做点饭?二十多亩地,就是粮食打的再少,就这十口人,一人二亩地还喂不饱吗?据说是没有化肥的年代粮食产量是很低,听老人们说过一亩地打三百多斤粮食,这一家连硌応算上才五个大人,其余的都是小孩子,说粮食不够吃纯牌是糊弄二傻子。

    大麦秋正干体力的时候吃饭还给定量,谷舒兰和杨天祥他们也是同样和张士敏母女吃了同样大的一碗饭,谷舒兰还有个孩子吃奶,不相信她不饿。

    他们为什么能忍?真把张士敏当成了老母了?杨柳想,这俩便宜爹妈干脆就是俩傻子,大概是从小被张士敏降服住了?

    她再厉害能怎样?日本子机关枪加刺刀,中国人照样把他们赶走,张士敏的手段和日本子有的一比,同样是奴役人,张士敏手里没有刺刀机关枪,你们俩怕她什么,真当自己是她的儿女了?

    杨柳腹诽了一阵子,走出门,见大山正等她,姐弟一起到饭厅,小弟儿她们已经坐满了桌子,每人面前一大碗粥,早晨不是水饭,是黏粥,就是不过水的,还是二米粥,桌子上有一筐烙饼,杨柳想这一顿一定可以吃饱了。

    早晨的粥倒不稀,盆子里剩的肯定没有那些人盛走的酱,大概是大人要去拔麦子的缘故,早晨起才给干的吃,看看桌上的烙饼,很黑,大麦秋的都不给点儿白面吃,白面一定都喂了狗,杨柳恶作剧的想。

    没有白面怎么会有黑面,杨柳再不是庄稼人也知道一斤麦子出七两白面还是很白的,听说这家里种了十亩麦子,就按每亩产量三百,还是三千斤麦子,怎么也能磨两千斤白面,一年每天有五斤白面可吃,怎么干这样累的活就没有一块白面饼?

    杨柳是从小被人使唤惯了的,可是她已经长大过了,不再怕后妈,也不会怕别人,她也不指望谁伺候,因为前一世她没有被人伺候过,也没有养成大小姐的习惯,这一次她主动的来盛粥,可是大人的一碗她端不动,给大山盛半碗她是做得到,她先给大山盛了半碗,后给自己盛了半碗,因为粥还很热,她怕烫到自己的手,就没给便宜父母盛。

    剩下的饭大概还有两碗,谷舒兰看杨柳盛完也没什么表情,先给杨天祥盛了一满碗,把盆子里的都刮了个干净就是一平碗。

    杨天祥拿了一块烙饼给了大山,大山正咬烙饼,一把土就洒在了烙饼上,大山立即就哭了起来,趁都看向大山的时候,杨柳站到高桌前,从筐里拿了块烙饼,迅速的咬了一口,她已经饿坏了,恐怕被人抢走连这一口都捞不着,先吃一口得一口。

    真是自己的咒言成缄,怀疑自己就是金口玉牙了,杨柳手里的饼顺利的到了小弟儿的手里,小弟儿把杨柳咬了一口的那地儿撕下来扔到了桌上,眼珠子一瞪说道:“四叔!你看你们改丫头,好像哪辈子的饿死鬼,那么点个小人儿就吃这样大块饼?还有一大碗粥,那个腌臜手把饼都摸臭了,这饼留着晌午你吃吧。”

    杨柳手里空了,被小弟儿数落一顿,连杨天祥也损了,杨天祥被小弟儿说的很下不来台,杨柳就看向杨天祥,小弟儿的这种行为杨天祥要是再不愤怒,他可就真是个熊包了。

    杨天祥正在看着他儿子大山在哭,眉头皱的紧紧的,要说是孩子顽皮,也没有顽皮到吃饭往饭里扬土的程度,这样做就是欺负人了。

    看杨天祥的表情,就不是别人叫的那样真傻,他的眉头腙得成了山包,俩眼凹眍的有些吓人,看样子这人是不轻易发怒的,发起怒来也不见得是好惹的。

    杨天祥看来很怒,都没有理会小弟儿的话语,一直在看着大山和大林。

    谷舒兰给大山去洗烙饼,洗完了脸色也很不好看,谷舒兰还是憋不住说了话:“大林,你怎么能往哥哥的饼上扬土?”

    “我没有!呜呜呜!……”大林哭了起来

    “四婶,你怎么瞎赖!”小弟儿窜到大林身边:“大林,不要哭,瞎赖也不好使,四叔,亏得我爸妈把你拉扯大,给你还娶了媳妇,你就这样报答我们?你看你把我四婶和他们惯得,无缘无故的就屈赖我们,大山整天欺负我们大林,外边的人谁不知道,我们还没有跟你们算账,你们倒赖起了我们,你们真是不讲理。”小弟儿侃侃的一顿,像个大人教训小辈一样,杨天祥的脸已经紫了。

    三十来岁的人了,被一个小丫头教训,还是个晚辈,还是当着自己儿女的面,杨天祥的脸子要是挂得住才是怪呢。

    小弟儿看杨天祥没有言语,得意的一哼:“四叔!我四婶……小弟儿还想继续说,硌応狠劲的拉了她一把,悄声的说道:“是大林扬了一把土……

    “你闭嘴!……”张士敏吼了一声,打断了硌応的话,

    尽管硌応的声音再低,杨柳是听到了,硌応说的是真相,都在这一个小空间杨天祥听不到吗。杨天财能听不到吗?

    杨柳等看杨天祥怎么办,杨天财会说什么?

    这一刻杨天财并没有吱声,杨天祥满脸的懊恼伤心和压抑不住的怒意,他意识到他这个嫂子是办事越来越精明,小弟儿说杨柳那块饼的事他也不是没听到。

第18章 黑面饼

    只见杨天祥的脸变成了紫茄子,把手里的筷子一摔,烙饼往桌子上一扣,只听啪啪两声,杨天祥站起快步走出饭厅,直奔了自己的小厢房。

    杨柳一看这人的气性不小,气得那样抬腿就走,一句话没有,也不为儿子争辩,也不说谁的不是,更没有搭理小弟儿,连他二哥也没理,这是无声的抗议,大概这回有希望分家了,杨柳不禁高兴起来,杨天祥这是罢工了,

    杨柳想这个二大妈真是个不要脸的,把孩子惯成这个样子,想和小叔子一起过,吃顿饭就找人家儿子的晦气,再是棉花瓜子也不是可以随便踩着玩的。

    常言道:棉花包失火没救,杨天祥很可能是个棉花包,说他脾气暴可能是被他嫂子慢慢的挤兑的。

    看样子不是脾气很暴,脾气暴这样挤兑为什么不咋刺,这人可真是能忍的,还落了一个暴脾气的名声。大概是这个嫂子实在是没有污蔑他的理由了,就给他戴了个暴脾气的帽子。这也是为自己挣理的一个方法。

    谷舒兰要是脾气特别暴,怎么会容忍大林欺负大山,起码张罗分家是有理由的,在一起过孩子受气是多充足的理由。

    杨天祥一走,杨天财直了眼儿,少了一个大劳动力。谷舒兰并不是个笨的,见杨天祥一走,就端起了碗,捡了几块烙饼,刚一抬腿,杨天财就问:“老四家,老四是怎么了,赶快吃饭去拔麦子。”

    小弟儿好像意识到自己惹了祸,给她妈一个劲儿的打眼色,下巴一直点谷舒兰手里的烙饼,张士敏眼珠子连连的眨,意思是不让她说话,张士敏已经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这人的脑袋转得飞快,可不是一般的会算计,她的脸色闪过惊讶和不可置信,没想到这个小叔子和她顶了牛,快十五年了,公婆死后,这个小叔子十二岁就跟她过,对她这个嫂子没有说过一句闲言,看不出来有什么不恭敬。

    叫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十五岁就赶驮子赚钱,弄回的东西都送到她的屋里,都不经媳妇的手,这么多年总是顺顺当当的,没有掉过什么歪,要不外人就给他送了外号傻四头,自己也真当他傻了,看今日摔碗摔盆儿的,他根本就不傻,他要是动了心眼一心闹分家,自己怎么能拦得住。

    有二亩地的粮食就够他一家子吃,自己是干挷的捡便宜,自己干不了力气活儿,当家的还有手艺耍,二十多亩地全仗老四两口子经管,如果他们要分家自己怎么办?

    张士敏有些懊恼,暗恨老四的那个崽子怎么不和那个头胎的一样早早死去,还得自己的儿子费这样的周折,难为自己的儿子了,为了让那个小子憋气窝囊得病死,自己教授儿子费极了功夫,哪像那时候有疥虫往她们孩子的被窝一塞,孩子生疥活活的生死,还一点儿毛病没有,神不知鬼不觉的就除了一害,没想到这个小子这样难收拾,三岁了,他就是不死。

    张士敏恨得牙痒,没有什么快招儿除掉这个小子,他要是没有儿子,这些地永远是自己的,土改分地的时候,二大爷就挑拨老四分家,他那时还年轻,没什么心眼儿,二大爷卖老五的地让老四认定了不是好人,要不老四一定会被二大爷忽悠走,好说歹说的没有分家,这又对付了几年了。

    自己把他养大,他就得把自己的儿子帮衬大,张士敏就这样一个主意,我养活过你,你得报恩把我的儿子养大,等你儿子死了,你在想分家更不可能,把我的一个儿子过继给你,你闺女也别想带走家里的一点儿东西,别想跟二大爷学顾闺女,这辈人可不允许杨家的东西落入外人手。

    张士敏什么也没说,吃完了自己的饭,就招呼自己的儿女回房,谷舒兰听了杨天财的话也没有说什么,端饭端咸菜就走人,也不知张士敏是上了火还是先黑面饼不好吃,谁也没有吃饼,他们不吃别人吃还不行,真是让杨柳气愤,等小弟儿她们都走了,只有硌応一个人了,杨柳就把筐里仅剩的三张饼拿着回了自己的屋里。

    大姑见了杨柳手里的三块饼,并没有惊讶,说了一句:“他们的麦子黑面真多?”

    杨柳手里举着饼给大姑吃,大姑说:“我们也是烙饼,我吃过了。”

    杨柳才闻到了一股香味儿,可不跟她手里的饼一个味道,杨柳连着吸了几下鼻子,这种味道的饼,杨柳还是在姥姥家里吃过,在自己的家里哪吃过这样香的东西,自己的妈死了父亲就把她寄养在姥姥家,四岁后妈进门,就从姥姥家把自己接走,要是父亲不给姥姥生活费,后妈还不见得接她,因为她在姥姥家吃饭,父亲一年给姥姥两千块钱做她的生活费。

    两千块钱,在二十世纪一个孩子一年的生活费就是很艰苦的人家了,那个后妈就舍不出来,不光是钱的问题,后妈主要就是奴役她,折磨她,都十岁了才让她进了学校,还天天指桑骂槐的说丫头念书没用,认得自己的名字就可以了,经常打骂让她旷课,让她到地里干活,所以她的学习成绩是极不好,隔三差五的听不到老师讲课,回家得看孩子,那叫喂猪打狗挂做饭,整天忙得不亦乐乎。

第19章 往事

    黑面归她吃,后妈蒸馒头都是蒸的黑白分明,漆黑的大酸馒头是给她准备的,饿疼了黑酸馒头也是香的,在后妈的手里吃了十年。

    父亲一死,后妈改嫁,财产全部带走,房子都让她卖了,这回把她扔到了姥姥家,姥姥体弱多病,被舅舅接走,自己就落到了孤儿院。

    好歹对付读了几年书,初中没毕业,自己就出去打工,在外打工也是很苦的,找不到活的时候也是忍饥挨饿,自己才挣到钱,能吃饱穿暖了,就意想不到的来到了这里。

    现在大黑面又轮到了她吃,杨柳暂时认命,有黑面也饿不死就行,大姑不吃,杨柳看看大山手里的那块洗了的饼,给他换了一块好的。

    大山也没有说话,蔫蔫的吃起来,他也看出来气氛不对,表情更加的沉闷,他那碗粥也被扬上了土,他才吃了三口,看他吃这个干巴饼咽着很费力。

    杨柳就赶紧跑到饭厅,桌子的碗筷还在上边摆着,杨天祥的粥碗没动几口,杨柳就挟里边一箸子咸菜,端来给大山吃。

    大山绽开了一丝笑颜:“谢谢。”杨柳就笑了,这话他是跟自己学的。

    这小子学东西很快,好像很崇拜杨柳的意思,她说的话他立即就学会,杨柳的粥在饭厅已经喝光了,她没顾得看张士敏她们的戏份,和杨天祥谷舒兰等人的淡定与否,她饿呀,只有救命要紧,一天只吃到那点饭,她也干渴,急需要补充水分,所以她也不顾那些嫌情与渴望分家的的急切心情了,吃一次饭就拼一把,把肚子狠狠地装满,能像骆驼一样存个十天八天的可就弥陀佛了。

    杨柳正在啃着干巴大饼,这个饼是叫真干,比后妈烙得给她吃的油还少了几倍,根本就没有层,二大爷这样能赚钱,二大妈一家子一定和后妈一样饿了娘几个买点心吃,要不她们都不吃饼,这玩意实在是没法吃。

    杨天祥这一家子不吃不行,他们饿呀,杨柳是个艰苦奋斗过的,后妈给她练出了叫化子嘴,什么猪食狗剩都能吃,要不自己现练,还不得饿成皮包骨。

    大山一定是从降生也没有吃过好的,可是饼吃的很艰难,黑面确实是很难吃,一股麸子味儿,依仗这时还是绿色食品,要是到了后代,打点子农药,这一家人得先中毒得癌症,还好这时还没有农药化肥,张士敏要是有能致癌的食品,一定先给他们这一家吃,姥姥说过这个人的心眼坏着呢。

    杨柳的小身板还没有剔牙呢,要是正在剔牙,这顿饭她还是得饿着一半儿,谷舒兰和硌応的牙口一定很好,要不她们不能烙这么硬的饼,真是太年轻了,怎么不想想自己的俩孩子很小,吃这么硬的食物会坏胃的,大概这时的人不懂得什么保健保养之类的。

    天天吃的这破饭,估计谷舒兰也是心里憋屈,只是站在弟媳妇的位置不好意思说,杨天祥不张嘴,这时女子的地位还很低,一般的媳妇都受大嫂(答嫂)和婆婆的气。

    (答嫂)就是大伯子的媳妇,过去都是大伙成群的过日子,没了婆婆,大嫂就把持了这个家,得特别厉害的兄弟媳妇才能从大嫂的手里逃脱虐待,但是大嫂也不都是张士敏这样一霸十五年不分家,活让兄弟干,麸子糠皮的给小叔子一家吃,谷舒兰这还叫暴脾气?一点反抗精神没有,这个人是和自己一样也是受惯了后妈的气吗?为什么还落了一个暴脾气的名?

    杨柳是十分的不解,姥姥也不是说瞎话的人,杨柳正在想,屋里的谷舒兰就开了口:“喂!你吃不吃饭?你这是跟自己过不去,我看你要是十天不吃饭二嫂子一定会乐得喉疤病根都好利索了,她恨不一会儿你快死呢,你要是死了你这几个孩子是一个也活不了,整天让我下地干活儿,几个孩子在家,好歹也让她想法弄死,没人使坏孩子还不好养活,要是有人使坏孩子要能活下来,那可就是天不灭的了。

    “我也想分家,二嫂子寻死觅活的,二哥就跟我说好话,我怎么办呢,小弟儿小的时候,这家里还挺太平的,从去年开始这丫头就越来越不像话,不知是她*妈教的还是她就那个秉性,他们吃白的,咱们吃黑的也没啥,总比我小时还强了,倒不给咱们专门炒麸子疙瘩吃,还让你烙成饼,也能咽下去。”杨天祥的话里已经说出了他尽吃麸子了。

    杨柳一想张士敏是真坏,但有一点儿脸的,小叔子有十亩地也不能给吃麸子疙瘩。

    谷舒兰惊讶的语气:“给你炒麸子疙瘩吃?我来了十年也没听你说过。”

    “说那个有什么用?老爷们怎么能和老娘*们儿一样捯小肠,她干事阴损着呢,弄点儿好粮食得倒动到娘家一半去,她兄弟来了,烙了一锅大饼,一个渣儿她也不给我吃,一进门就端出一碗麸子疙瘩,我吃那玩意吃的就拉不出屎来,一点油星我也见不着,干挷的麸子疙瘩灌凉水。”

    杨柳一听杨天祥的话,感觉后妈还是个好人了,汤子水子的她倒能喝上几口,比杨天祥小时还是强。

    就听杨天祥继续说:“要不她让我赶驮子给她挣钱,我也就认了,枪子儿不长眼睛也就死了,长眼睛就活着,总比在家吃麸子强。”

    杨柳听姥姥说过,赶驮子是很危险的,都是家穷吃不起饭的,被人雇去当劳工。家里有地的人家谁会让孩子去干那个,赶上倒霉了,九死一生的机会都没有,十四岁的杨天祥要不是这个家太待不了,也是懂得了活着好了的人。怎么会去干那个,在家里吃麸子那是比死了还难受,真是没妈的孩子跟谁都不行。

    看来张士敏真的是想让杨天祥死在外头,那要是好活,她一定会让她男人去了。

    “可是赶驮子也不好受,一天一天的吃不到饭,在山里一连吃了七天橡子面儿,拉不出屎差点没有憋死我,睡觉睡石头台儿,落了一身的病,我总觉得我活不长,我想希望二哥能照顾你们,也就不张罗分家了。”

第20章 往事2

    “你都活傻了,你二哥看着老实巴交,实际心眼也大着呢,尽为自己那一窝着想,他要是但有一点公道心的话,就不信张士敏的所作所为他一点儿看不出来。

    他妻子儿女这样的作为,他都不说一句公道话,难道硌応说的话他就没有听到,我比他离得远,我就听到了,他听不到傻子才信,他都不说大林一句,你也认为他对咱们有好心?

    以前我也拿他当好人,你赶驮子的时候,都是我挑水,那次我小产,流了很多血,水没有挑回来,她的脸子撂得比个木墩子还长,二哥看到了我满裤腿子的血,他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挑起了挑子要去挑水,张士敏就一把抢过老爷们的扁担,狠狠的摔在地上。嘴里却是说了很多脏话:“没见过大伯子疼兄弟媳妇这样疼的,你要是看她好就跟她过,我们这一群可怜的回娘家,再不碍你们的眼。”

    二哥吓得赶紧的跑了,我也吓得赶紧去挑水,挑了三挑,实在是不能动了,她也看我的脸成了白纸,赶紧就躲了。那时候小,才十五岁,六岁死了爹,尽受我大妈和我奶奶的气,要不是我姥姥经常给我送点吃的,后来我二姥姥收养我,我真的不会有命的,长这么大竟让人降服了,张士敏的大眼珠子一瞪,我的心脏就突突,一听说你被抓兵,我为什么就捎就没气儿了,还不就是心脏不好。

    她可发了善心,让我坐了小月子,她也知道我出血太多,体质虚下不了地,连饭也没让我做,还以为她心里愧疚了呢,原来她早算计好了。

    第三天,她就抱来了三个大包袱,她姐姐家的,她妈家的,连她兄弟媳妇、姐夫、外甥的,和她一家的鞋袜衣裳整整给他们做了一个月,月子落的病二大娘告诉我到老了都会找着,我老了有不了好身体儿。”谷舒兰说着就哭了,一个劲儿的抽泣。

    我的天!杨柳心里惊呼,谷舒兰怎么和自己的命差不多,要不她不知道疼闺女,她是没有被人疼过,还被人收养过,要是收养她的人对她好,张士敏这样的作为一定会来给她做主,要不她这样任劳任怨,干性是从小就被人奴役,她习惯了,就成了自然,她也不是不知道亏得慌,就是不懂反抗,受气受惯了,觉得张士敏不是世上独一无二是坏吧?

    她的大妈和她的奶奶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呢,她的父亲死了,她的母亲呢怎么不管她,没有听她提母亲,杨柳很好奇,八卦之心油然而生,等问问大山看他知道不?

    听到杨天祥又说话了:“我赶驮子的钱,她把着一分钱不给我们,还让你去挑水,是成心把我儿子害扒死,你怎么不早告诉我,我知道她想要人命我也就不会忍了。”

    “我揣孩子的事儿她不知道吧?从一进门子就是我挑水,她就不让二哥挑了,她说:老四家的,你去挑水,你二哥忙不过来。从那以后二哥总也没有挑过水,都是我挑。

    头一个我也不懂,也不知道是有孩子,二大娘说是小月了,我也没说过,二嫂子不会是故意的。”谷舒兰还真是天真。

    杨天祥赌气道:“她都养了好几个孩子了她不知道,你都流了满裤腿子的血,她会让你去挑水,她是让你彻底的把孩子流掉,不是故意的是什么,你害口她听不到看不到,除非是装看不着,从让你挑水那一天她就没有安好心,坐月子还让你做针线,谁家的女人坐月子做针线?给点肐沽的吃也就罢了,这样要命的活你也干?为什么不告诉我?”

    “那只是个小月子,我做了好几个大月子,哪个月子没有给她们那一窝子都做全了,你也看见了,你怎么没有说话?”谷舒兰反问杨天祥,杨天祥无语了,说了一句:“你的手就那样悭。”

    “都是你这个不着调的老爷们儿,十七还遛狗,你过不了日子,我怎么敢惹二嫂子,要是跟你说嫌情儿,你板不住要去问她,她恨上咱们,咱们的日子更难过,要是打崩了分了家,等咱们吃不到饭的时候,人家得怎么看咱们笑话。”原来谷舒兰的顾虑这样多,解放前生的女子还不懂得自强自立,受人的气也认可,搁现代的小姑娘十几岁自立的性格都特别强了。

    杨柳想谷舒兰的性格真悲催,二十五岁的人了,现代人都成了女强人,她的心思还在依赖别人活着,得好好改造一下被资本主义摧残的心灵。

    就听杨天祥不悦道:“你这话一定是听二嫂子说的吧,什么我十七遛狗,我十四就赶驮子给她挣了多少钱她怎么不说说,她是竟意的诋毁我让你认为我过不了日子,就不能和她分家,自己过日子吃不上饭被她笑话?谁离谁还活不了?二十多亩地是谁种的,她张士敏干过什么,衣服不洗,饭不做,地不下,我承认她是喉疤(气管炎),可是她也不能啥也不干光在那儿算计吧!”杨天祥越说越气愤。

    谷舒兰赶紧的拦阻他:“你小声点,她要是听到了就是个麻烦事,她要是拼死的和你哭,我看你怎么对付她?”谷舒兰一急就要捂杨天祥的嘴,杨天祥往旁边一闪。

    “都挤到了这个份上,还怕她听到?我儿子吃顿饭他们是都要掐了,都挤兑人死的地步,也没法生活在一起了,正好破了脸儿找人分家。”杨柳听了一喜,总算把杨天祥挤兑出了火儿。

    还得加把劲儿,挤出谷舒兰的火儿,俩人同仇敌忾,大战张士敏,只要大山对大林的压迫还击,张士敏必然疯狂,她如果压服大山,必定引起杨天祥的大怒,看谷舒兰的样子是听杨天祥的无疑,谷舒兰没有章程,还都是杨天祥做主。

    杨天祥很生气的说道:“我遛过狗吗,那是她妈家给她养条狗,她让我到马各庄去牵,我看小狗挺招人的,就在庄里遛了一圈,那是我十四岁的时候,以后我啥前儿养狗了?看起来这个娘*们儿还真是够阴毒的,说什么话就带着目的。”

    “哦!……”谷舒兰若有所思,随后又说道:“不管怎么说,她还是对你有好处的,给你娶媳妇,她要是让你光棍一辈子,你也没辙。”谷舒兰一说,杨天祥狠瞪他两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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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叔嫂之间

    谷舒兰气道:“瞪我干什么,这是真的。”杨天祥气道:“我还不知道是真的?她给我娶媳妇?到现在你还不明白她为什么给我娶媳妇?

    十年前硌応多大,能干什么?你想想这十年你给她干了多少活计,才刚你还说了,坐一个月子你给他们做了多少针线,平常的活计呢?都是谁做的?买个奴仆也没有这样中用的,你还以为人家拿你当了人看,她是早就算计好了,你在你二姥姥家是多么地能干,二十亩地的庄稼打场都是一个十岁的孩子扬场簸簸箕,她就是相中了你的勤快劲儿,没有你这些活计她找谁干?她娘家她姐姐谁给她干一点儿,她也就是使唤你这个土坯。”

    “哦……我还真没想过她是存着那个心,我是认为是一家人就得干,她有喉疤病也不和她计较,一家人多干少干什么吃亏占便宜的,她第起就存了那个心?她有那么会算计吗?”谷舒兰不能确信。

    “好了,跟你这个雾迷灰儿说不清楚的,我也是不知道她坏到那种程度,小月孩子还让你挑水做针线,要不我早就和她分家了。

    我还以为是二哥张罗的给我说媳妇,不是她的本意,也是以为这个嫂子还是对我有点好处的,不管她怎么盘剥,正事儿给你办了一码,就是不想和她翻脸,心思她的孩子大了,能干活了必会分家。

    现在看来她是不想分家,她想让我们绝户了,闺女嫁了人,咱们的地就都是她的了,顿顿不让我儿子吃饱饭,欺负他,让他憋屈,慢慢的就窝囊死,来了个慢刀锯,三岁的孩子吃饭憋屈会做病,长了食积大肚子脾积还能活长了?她打的算盘是真好,天底下的好事都得着她,她是真能算计。

    “这可怎么好,顿顿吃饭闹这一出儿,我们大山岂不憋屈死。”谷舒兰唉声叹气。

    “叹什么气?”杨天祥伸手就拿了烙饼,咬了一口:“谁家大麦秋给干活计的人吃这个?,你在你二姥姥家吃过这样黑的面吗?”

    “要说我二姥姥让我干活儿是真的,吃的她可不亏待我,顿顿都是我做饭,吃的好着呢,没吃过这样的黑面,你二嫂子的黑面就是麸子磨得,我二姥姥磨面根本就不出黑面,磨了七成就留了麸子喂猪,你二嫂子喂猪的是玉术,吃点玉术饼子也比这个黑面饼好吃。”谷舒兰叹气。

    “她知道我是最不愿意吃黑面了,特别是黑面酸馒头,那个比吃药还难吃,看来她是专门治我,使牲口还要加点草料,还想使唤人,还不想让你吃饱,她比地主老财狠得多。”杨天祥对这个二嫂子是真的看透了。

    俩人正说话,外面脚步一响就进来一大帮,杨柳有几个不认识的,大山虽然不爱说话,却打起了招呼:“三大爷,五叔。”这是两个走在前边的男人,都是二三十岁的模样,大山一招呼,杨柳就知道是谁了,也赶紧的招呼,俩人点头答应,后边的是二爷,二*奶奶老夫妻,杨柳继续打招呼,一帮人都进了小屋,杨天财走在最后,杨柳对他已经不喜,可是也得叫一声二大爷,杨天财嗯了一声,也挤进屋里。

    进屋的人都没有吱声,只有二*奶奶说话了:“四头,大麦秋的,可别因为孩子怄气,先把麦子收上来,有什么打算以后再说。”

    杨天祥却笑了:“二大娘,我说了不收麦子了吗,你们看看大麦秋累死人,吃这个麸子面儿我也没说什么,十亩地的麦子,白面都到了哪里?孩子吃口饭都不让吃,不想让人活了,就直接拿刀捅就得了。”

    杨天志却说话了:“老四,别说的那样邪乎,小孩子不懂事,大人好好教教就行了。”

    杨天祥冷笑一声:“让他们大人慢慢的教吧,我是没功夫看他们演戏。”

    杨天祥怎么能不去拔麦子,十五年他都受了,麦子扔地,自己一家吃什么?那是一年的收成,自己一点儿存粮没有,除非一家子不想活了。

    二爷爷狡猾的一笑,并没有出声,他知道老四分了家也不会和他过,老四可不是傻子,卖老五的地他都给查出了。

    老五嘿嘿一笑:“四哥,我去帮你,快点把麦子收完。”

    杨天祥一听这个兄弟还是很疼他的,从小他们俩就是形影不离,两个孤儿的感情不同一般,解放前,老五被抓兵,杨天祥就卖了三亩地的麦子赎回了老五,张士敏怎么舍得,老五被抓兵正好张士敏要种老五的七亩地,杨天祥说什么也不干,伙里的十亩麦子,让杨天祥卖了三亩地的,张士敏不干,杨天祥就闹分家。张士敏就扣了杨天祥一家人的七年的鞋袜针头线脑衣服钱。

    张士敏再抠,二十亩地的收成她把着,杨天祥挣的钱交给张士敏,张士敏不让卖也不行,杨天祥声明不让卖赶驮子的钱就要自己管了,张士敏就想了那样一个招儿,扣他们的衣服钱。

    那些年谷舒兰从二姥姥家带来的几件衣衫穿的一件不剩,针头线脑鞋袜都是她姥姥给。

    谷舒兰也没有办法,老五媳妇和她一般大,也是个没爹没娘的孩子,他哥哥是个落套帮子,把她扔到了姨家,她姨也不想养她,一个月就给她找了主儿,嫁给了杨天会,她也没有嫁妆没有积蓄,老五的地都是雇人种,除了工钱打的粮食只能填饱肚子。

    兄弟被抓走,兄弟媳妇哭哭啼啼,她也没处去求助,就求四嫂子。

    谷舒兰本就是个仗义的脾气,这个嫂子对老五也不错,杨天祥拿麦子赎了兄弟,谷舒兰虽然困了好多年,可是也没有怨言,从那以后,只是年午夜可以吃到一顿饺子,平常张士敏一口白面也不给他们吃。

    老五知道地里的活都是四哥四嫂子干,吃不到好的还特别的累,干活的人少,二十多亩地就这俩人,老五今年也二十四了,成了壮小伙儿,有闲时他也帮杨天祥干活,哥俩的关系始终是那么好。

第22章 帮工

    杨天祥就是一笑:“好哇!”杨天会就说:“四嫂子歇半天吧,我和四哥俩人最多就是三天也就拔完了。”谷舒兰也是一笑:“你们的麦子还没铡,她五婶一个人也铡不了,还是忙你们家的吧。”

    “我看天头有不了雨,我那二亩麦子好铡,急啥,还是给你们的先拔完,四嫂子就不用下地了,成天的在地里,这孩子不饿呀?”老五这样说,谷舒兰也不推辞了,杨天祥吃了半块饼,喝了半碗凉水。

    谷舒兰把瓦罐灌了半下子凉水,瓦罐禁晒,盛水不爱热,大热天拔麦子家家都带水。

    杨天祥光了膀子,把小褂搭在肩头,杨天会拎起了瓦罐,兄弟就出了门。

    杨天财的脸子变颜变色,杨天会说的话他也吃心,老四媳妇孩子小还下地,他媳妇也是正当年,也不是拔不动麦子,只在家养大奶奶,一会儿地也不下,喉疤是真有,那个病只是冬天犯,夏天根本就不碍事,拔麦子怎么就干不了?杨天财也有些臊得慌。

    谷舒兰给孩子吃完了奶,还是下了地,大伙都干活,她怎么待得下去?大忙的季节,但有一点良心的人,怎么会忍心只让别人干。

    嘱咐了杨柳好好看孩子,杨柳痛快答应了,就坐到屋里炕上发呆,她真想吃点白面馒头,她在南方打工吃了好几个月的大米饭,大米的寒性的饭食,她从小跟着后妈净吃凉饭落了一个胃寒,就怕酸馒头和凉性的食物,吃了就犯胃病吐酸水,虽然换了身体,可是她一见到黑面的东西就打冷战。

    黑面的大饼太硬,她的小孩子胃也是不能多承受被胃病折磨的苦了,担心再落胃病,只吃了一小块儿,自己疼自己是真心的,还是珍重起了自己的胃。

    不知中午吃什么饭,今天饿是饿不死了,有两张黑面大饼,够大山她俩吃三天的了,炕上的小丫头啥也不会吃,只是看着她就好,时间长了给她换换尿布,杨柳也没什么活干,只是脑子在活动,她想的就是尽快分家最好,跟那些人一起吃饭多憋屈。

    大山这个老实蛋,不知多咱被人欺负急眼了会反抗,杨柳看看大山,不知道这个家分成分不成?如果再让矛盾激化一下,杨天祥愤怒已极的时候,估计才能分家,听杨天祥夫妻讲,一点白面不给他们吃,与赎杨天会的麦子有关,多少年的事了,张士敏还揪着不放,其实也就是为虐待他们找借口,这俩人真是能忍受,跟她算算经济账,张士敏就会傻眼,她再赖还能有多大神通。

    杨天祥可能还是哥们儿义气为重,他就不想想你的哥们儿有没有义气。

    这俩人不是啥也不懂,把张士敏看了个透,说道归去就是抹不开面子,哥们儿分家是正常现象,有什么抹不开的。

    一个大嫂霸着小叔子一家不让走,她也真够个不讲理的。

    炕上的小丫头“咕噜”吐了一口奶,杨柳听大人说过,小孩子吃了火奶就好吐,谷舒兰一定是上火了。

    能不上火吗,又累又饿,给孩子吃奶的妇女最不适合干体力活儿,谷舒兰偏就摊上了这样的事。

    这个人的命苦的跟自己的差不多,人的命真是不一样,人家张士敏就养尊处优的剥削着别人,谷舒兰就是个被剥削者。

    天道不公,人心叵测,真是没辙,女儿身为老大的,都是受苦的,身为老大的媳妇,却是风光无限好。

    杨柳就是东想想西想想,给炕上的小丫头换了一回尿布,想啊想的,就听到了外面的脚步声。

    谷舒兰回来了,一进门儿,大山就喊:“妈。”声音虽不大,却是很亲切,这个比自己大七八岁的妈,叫着出口是很艰难,占了人家女儿的身体,就得自觉地尊敬人家,大山和妈打招呼,自己要是不吱声,实在是没有礼貌,也就舌头发硬的叫了一声:“妈。”

    谷舒兰嗯了两声,拿起黑面饼就咬了两口,嚼了嚼,好像很难下咽,这个意思不是她不饿咽不下去,好像她的口很干。

    看她嘴唇很干的样子,为什么不去喝凉水?杨柳不懂,就下了地:“妈你是不是嗓子干?我给你去舀凉水。”

    谷舒兰看向杨柳,好像很奇怪的样子,这个女儿她从小就不娇,月子里她都是忙的,从来都不敢抱孩子,孩子会爬了,她下地就把孩子的腰一捆,把绳子栓到窗棂上,张士敏不下地,也没有替她看过一分钟的孩子,这孩子是拴着长大的。

    谷舒兰想起了一码事,自己做饭,张士敏就在屋里待着,自己下地孩子已经栓了半天了,就把孩子解下来,放到了矮子缸里,自己正在做饭,前院当家子三大娘的五岁小儿子手里拎着一个树叶儿来了,自己着忙做饭也没注意,突然听到孩子的惨嚎声,跑出去一看,孩子的脊梁骨通红的一大片。

    麻角子麻的,就是一种专门刺人皮肤的毛毛虫,受了伤害特别疼,钻心的疼,麻得重了可以致命,才六个月的孩子,硕大的一个麻角子轱辘到她后脊梁,这不是要她命吗。

    这小子小名叫二狗,早就跑了,丫头再不吃香,也是自己身上掉下的肉,谷舒兰也是气得半死,孩子哭了好大一阵子,张士敏虚心假意的瞧瞧,可是那顿饭她也不伸手做,还得她哄好了孩子再去做。

    谷舒兰想起往事,结合现在的事,她恨起了自己,对杨柳摇头:“渴一会儿吧,喝凉水给她吃奶不好。”

    她非常的恨自己,杨柳看谷舒兰心不在焉的,她的话一定是有道理的,杨柳坐到一头的炕边上,谷舒兰还是沉默的,杨柳看她脸色变了几变,阴晴不定得,闪过了痛心,映出了恨意,从红变白再变成黑。

    她给孩子吃奶,牙齿却响了几下儿,杨柳觉得奇怪,她遇到了什么事儿,怎么咬起了牙?

    谷舒兰在恨自己,为什么自己这样傻,还真事儿似的给人家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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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矛盾激化

    恨自己为什么好面子,人家的孩子都那样娇惯着,自己的孩子就这样丢搭着,自己为什么这样傻?为什么让人家摆布?谷舒兰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只是悔恨交加,悔自己听张士敏的话揣着孩子去挑水,对不起那个死去的孩子,想头生的大小子,来到这个世上不到百天就离开了,自己天天到地里干活,把孩子扔到家里,孩子生了浑身的疥,自己还照样下地,脑子被驴踢了,不知道疼惜自己的孩子。

    真的是悔恨交加,谷舒兰眼里转了半天泪,放下吃奶的孩子,走出小屋去做饭。

    杨柳真奇怪谷舒兰表情的变化,不知道她想的是什么,不由得也胡思乱想起来。

    时间不大,听到当街的嘈杂声,是下地的人回来了,一会杨天会和杨天祥就进了屋子,杨天会出了一头的汗,抓了绳上搭的毛巾擦了几把,大山和杨柳齐声的喊五叔,杨天会笑呵呵的答应。

    杨天会的脸比杨天祥的脸长,一双眼笑眯眯的,长了满脸的青春痘,面色倒是很白,杨天祥脸上的青春痘也不少,应该是青春痘长过了的岁数,他们的脸上还是很多,他们都抽旱烟,旱烟是不是刺激长青春痘?杨柳想的。

    杨天财卸完了车也进了来,笑呵呵的对杨天会说:“老五晌午就在这儿吃,咱们哥仨喝点儿小酒儿解解乏。”

    “不用了,他五婶应该做好了饭。”杨天会笑笑说,看来杨天会是个很好的脾气,不笑不说话,很平易近人的性子,说完了还对杨柳笑笑。

    杨天财没有杨天会好笑,可也不是苦瓜脸,脸色也很温和:“他五婶做饭就留她们娘几个吃吧,老五今个留下,你二嫂子特意说了。”

    杨天会和杨天祥听了没有异样的表情,可能他们是习以为常了,杨天财肯定是说话就捧自己的媳妇,杨天会他们也不以为怪了。

    杨柳却听着牙碜,跟兄弟说话偏偏表表自己的媳妇,这种男人也是个贱皮子,看他的媳妇那个损德行,尖脑门儿高颧骨尖下巴,没一样香人的地方,还嘴上老表着,也不怕被人鄙视。杨柳唾弃了一阵,都没有心思搭理杨天财,三个人都抽烟,杨柳不想沾他们的毒光,拉起了大山就出了屋子,到外边透点儿新鲜空气,那么点的一个小屋,三个人抽烟,实在是把空气污染到了极点,那个屋里是真呛人,抽烟的人是不会考虑烟对人体不好,也不会考虑别人怕不怕呛?

    抽烟的人就是没有自觉性。

    一会儿,谷舒兰进来叫他们吃饭,一进屋就皱了眉,屋里是云山雾罩的,听到谷舒兰说了一句:“二哥,你的烟还没忌?我二嫂子的喉疤不怕呛?”杨天财不好意思了一下儿,看看炕上的小孩子,太小的孩子也是啪呛的,烟雾太浓,孩子稚嫩的气管,鼻子和眼睛都怕呛,小孩子吃咸的也不好,齁坏了呛坏了都会落下喉疤,长大了就等着捯齁。

    杨天会也掐了烟,看出来了四嫂子不乐意,杨天会还是温和的笑,这个四嫂子说什么他也不会往心里去,四嫂子对他们好,别的嫂子没得比。

    杨天会说了声:“四嫂子,我回我们屋吃吧。”

    谷舒兰笑道:“你要是不吃可白搭了二嫂子一片心,我们都沾你光了,你不给二嫂子面子?可是白面饼。”谷舒兰说完了就感觉好笑,一人一亩麦子,还把白面当了银面了。

    谷舒兰的话里满是刺,杨天财脸色尴尬了一阵。

    杨天会眼睛更眯缝:“那我就吃去?四嫂子。”

    谷舒兰看了看炕上的孩子,小丫头正在啃手,她就洗了毛巾给她擦手:“老五,你们先走吧。”杨天会他们就出去了,杨天会就招呼:“改玲大山吃饭去了,你二大妈给你们吃白面饼了。”

    杨柳就觉得杨天会的话里带刺,意思就是总也不给你们吃白面,今个可给你们吃了。杨柳看出来这个五叔是向着她家的,那个三大爷不会说公道话,只是拍他二哥马*屁织袜子不花钱。杨柳对那个三大爷也是一顿鄙视。

    到了那个餐厅,桌子上摆了一筐大饼,也不是真正的白面,看样子也是半黑不白的,杨柳暗哼一声:张士敏!你真是不厚道,有人帮你干活儿,这么一口白面你也当宝,算计到骨头里,真是可恨,杨柳还没吃饭肚子就气饱了。

    硌応正在盛饭,顿顿是二米水饭烙大饼,这顿还是有鸡头鱼,小弟儿今天没坐儿,她的坐儿给了五叔,大林的坐儿给了杨天祥。

    小弟儿给大林盛了饭,杨柳给大山盛了饭,杨天会给大山挟了一个鸡头鱼,杨柳给自己盛了饭,也蹲到墙根去吃,她也没挟鸡头鱼和咸菜,就那么干吃水饭,杨天会也给她挟了一条鸡头鱼。

    杨柳对杨天会笑了笑没有说话,小弟儿的眼睛狠狠的剜了一下子杨天会,张士敏的脸沉得像起暴天的乌云黑马咕嘟的吓人。

    硌応瞅瞅这个看看那个,眉头微微的一皱,无奈的低下头。

    杨天会并不在乎,他这个人可是个绝顶的好脾气,嘻嘻呵呵的该吃就吃,该喝就喝,一点儿不在乎谁的脸色,杨天财脸色也微微的一沉,他的媳妇也是不给他面子,不管怎么说都是亲兄弟,吃顿饭也不能这样不给面子,这顿饭就是搭了点儿白面,鸡头鱼一人多说一条,至于这么哭丧脸,给你家下*兄弟怎么那么舍得?杨天财突然很憋气,丈人家,大姨子家,沾了多少杨天财心里有数,媳妇占兄弟的便宜偏了娘家人杨天财更明白,他始终是站在媳妇一边的,突然的脸色有些发红。

    肚子里的愧疚油然而生,杨天财狠狠的瞪了老婆一眼,气得张士敏的三角眼更加的棱角分明。

    杨天会和杨天祥边吃边说话,杨柳拿了两块饼,给了大山一块,又是大山咬了一口,一把土一点没有糟践的扬到了饼上。

    大山刚想哭,他瞅向了杨柳,杨柳的眉头一皱,大山突然回过神来。

第24章 如愿

    大林的饼和水饭都被土擦了粉,大林一下子就急眼了,在大山的腿上狠狠的掐了一把,大山“喔呀!”了一嗓子,随后大林的胸口就中了一拳,大林把碗往地上一扔,躺倒地上就开嚎,嘴里全是骂人的话,大山也不吱声,身板灵活的一跃,狠狠的就踢了大林一脚。

    小弟儿疯了似的窜上来,对着大山就是一脚,把大山踢到在地,杨柳一看得出手了,自己是比小弟儿小,可是杨柳毕竟做过大人,等她十岁以后,后妈老欺负她,她被逼上了梁山,经常和后妈厮打起来,找了本村的一个会武的老爷子学了几招对付后妈,老爷爷看她被后妈欺负的可怜,教了她五个绝招,后肘捅,踹下裆,掏眼睛,挖心脏,抽太阳。五大绝招把后妈置的也是生疼,个子小的也能打过个大的。

    小弟儿正想再踢大山,没想到杨柳来得飞快,一脚就奔了小弟的小腹,虽然脚小力微,小弟儿也没挨过这个,娇娇嫩嫩的身体,小肚子还是个弱区,杨柳的一脚下去,比小弟儿的力气大,小弟被踹得蹬蹬蹬后退,整个人的后背勇猛的就撞在了北面屋子的门框上,门框没有能托住她,扑通就倒在了地上,仰面朝天的窜到了门里,拼命的嚎了起来。

    杨柳的心里痛快,来到这个家两天,她已经憋屈坏了,被马住子踩了手,被谷舒兰那个糊涂虫臭揍一顿,自己活得很冤枉,一帮小丫头都围着小弟儿转,把她奉之如圣主一般,还不就是他们家比别人家多了几台袜子机,就羡慕得了不得。

    小弟儿要是个好的,杨柳也不会看她来气,她竟敢打大山,在这个家里她就是个魔头了,自己就要砍掉这个魔的头,让她的坏血都流净,把她的气焰掐灭。

    小弟儿打大山,谷舒兰是没法打小弟儿,就只有自己出手了,谷舒兰已经醒了多半腔,杨柳算计了谷舒兰不会因为她打小弟再揍她,因为小弟儿打了大山,儿子在谷舒兰心中的地位是高级的,自己在给大山报仇,谷舒兰只有痛快,不会像马住子事件那样处理。

    真的被杨柳料定了,谷舒兰没有动,张士敏却喊了一声:“硌応!你是死的?!……”张士敏一声咆哮,硌応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就去搀扶小弟儿和大林。

    张士敏的眼睛都窜出了刀子,血灌瞳仁冒着凶光,奔了硌応就是一个大嘴巴,她还真舍得:“啪!”的一声脆响,硌応被打得一个趔趄,捂住了嘴巴,恨恨地瞪了她妈一眼。

    张士敏骂道:“臭死丫头,我让你扶他们了?”

    杨柳一下子就明白了,张士敏骂硌応是死的,原来是让她上手打人,让硌応给小弟儿出气,张士敏真是不要脸。

    杨柳立即提高了警惕,注意硌応的行动,可是硌応没对着她来,跑到她住的屋子去哭了。

    张士敏怒火中烧,三角眼似乎是万把利箭,小脑瓜像尖头的蛇脑袋,对着杨柳狠狠的吐芯子。

    张士敏大叫一声:“哪有这样凶狠的丫头!敢打自己的姐姐,我看你是疯了没有人管了,有娘生没娘教育的,我替你娘管你。”张士敏的腿脚是极灵的,伸手就奔了杨柳。

    杨柳看了她凶狠的表情,讥讽的一笑,张士敏的身手再灵,杨柳也是可以逃脱的。

    杨柳的身子一转,躲过张士敏的魔爪,端起了自己的饭碗,假装吓得逃脱,屋地很小,一步就跨到了门槛处,张士敏抓空,一急,再次的用了劲。

    杨柳把饭碗丢在了门槛里,迅速跨到了门槛外,张士敏探身子抓杨柳,抓不到人,火冒到了顶梁,不顾得看脚下。

    一只脚才跨出门槛外,后边的那只脚就擦滑往后劈,瞬间两腿就劈了杈,一腿在门槛外掀了起来,后边的腿和屁*股就着了地,不但坐了一屁*股的粥,摔坏的碗还割了她的手,闷哼过后就是惨叫。

    随后就是对谷舒兰开骂,农村的妇女就是会骂人,臊得臭的一大堆,比喷粪喷的还猛。

    谷舒兰看张士敏追打杨柳,担心杨柳被打想阻止张士敏,张士敏跌了跟头谷舒兰又转了目的去扶她,张士敏跌了跟头割了手,火都冒得窜房顶,想也没想就对着掺她的谷舒兰的脸就是一大巴掌,冷不防的这一下儿,把谷舒兰打得有些懵,谷舒兰不会反应的那样慢,随后就怒气涌上来,张士敏还坐地上起不来,为泄愤打了谷舒兰。

    谷舒兰已经醒悟了张士敏的为人,心里已经不待见她一点点了,张士敏这是引火烧身,一巴掌激起了谷舒兰对她恶毒心肠的憎恶,脑子里迅速闪过了以往,怒火迅速的攀升,她要狠狠的还击,以她俩的位置,谷舒兰打她是一把稳拿的占便宜,不用费大力气也会揍疼她。

    谷舒兰的巴掌响了,响得非常的脆,连着就是四掌,左右开弓,张士敏坐在地上就是干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两个腮帮子,不可置信的看着谷舒兰。

    杨柳的嘴角轻扬,暗想自己的大功告成,矛盾不激化到这种程度,这个家是没个分,谷舒兰不揭了张士敏的那层伪装,不打到她的痛处,她是不舍得撒手的,谷舒兰彻底的和她崩,张士敏觉得没了控制别人的希望才会放开,还要加把火儿,得杨天财和杨天祥再彻底的闹崩才有把握分家。

    杨柳正想着呢,就有人助她成功,小弟已经窜出里屋,手里拎了一把菜刀,对着谷舒兰砍来,杨天祥看到了,拎起了一只碗,快速的砸向小弟儿,小弟儿手里的菜刀呛啷落地,另只手攥起了那个胳膊腕子跳脚嚎:“妈呀!杨老四你敢打我!”

    小弟哭嚎骂起来,杨天祥真的怒了,张士敏打他的孩子,杨天祥今日定要教育小弟儿,杨天祥窜到近前就给了小弟儿俩嘴巴,小弟儿一下子就骂不出来了。

    此时张士敏已经站起,对着杨天祥的脸狠狠的一把挠下去,杨天祥快速的一躲,使劲抽了张士敏一嘴巴,杨天财看得真亮,喊一声:“老四!你竟敢打你二嫂子!你无法无天了,”杨天财冲上来,对杨天祥就是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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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公道话

    杨天祥的腿一划拉,杨天财就趴下了,杨天财再次的起来,又踹向了杨天祥,杨天祥还是一躲,杨天财又趴下了。

    张士敏却扑向了杨天祥,杨天祥并不动她,可是她却趴在了地上,两口子轮换着摔倒几次就不敢扑了。

    张士敏咬牙恨齿的诅咒:“老嫂倍母,小叔是儿,你打嫂子是大逆不道,你得不了好报应,不得好死。”

    杨天祥冷笑一声:“武松还杀嫂子呢,也没有什么坏报应,你这样的女人是应该遭天谴的,你不知道你自己有多坏吗?老天爷还能保佑你这样的人吗?我还是真觉得奇怪了。”

    “你!……”张士敏气得犯了喉疤喘,仰着脑袋捯起了齁,一边喘一边骂:“杨老四,杨傻子!你会被天打雷劈!你会断子绝孙的!”杨天会始终在看热闹,他没法帮着谁,这个架也没法拉,这时没有动拳脚的了,看着张士敏咒人,老五就眯起眼笑:“二嫂子!起誓不灵,骂人不疼,歇会儿吧,省得累坏。”说完他就搀扶张士敏。

    张士敏气得俩眼冒火,老五瞪眼是向着老四,自己被老四收拾他怎么不上前制止老四?这个时候假装好人劝架,偏心眼子没好心。张士敏恨得牙痒:“老五!我知道你向着你四哥,你二嫂子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

    “二嫂子,你怎么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是看你喉疤乱喘的,怕你接不上气儿了出事,我二哥没媳妇了,侄子们没妈了,我的心里也不好受,是劝你熄火儿,你的意思是我得帮你打我四哥四嫂子,你说我们的的关系是不是都一般远,都是我的哥哥嫂子,我打谁对呢?我也没向着我四哥说一句话,怎么就成了向着他了。

    我看二嫂子你就是无理取闹了,今天的事儿谁有理,傻子也能分析出来,大林往大山的饭里撒土,大山就撒了大林的,大林先掐了大山,大山就收拾大林,小弟儿就不应该上手,她踹倒了大山也就算了,她还想继续打,我看是改玲才出了手。

    二嫂子你看你闺女吃亏受不了,你闺女打人家你怎么不打你闺女,你一个大老娘们追打那么一个小孩子,还扬言人家该教育,你怎么不说你的孩子该教育?

    四嫂子搀你你打四嫂子,小弟儿拿斧子砍婶子我二哥还护着她,一切理亏的都是你们,你再不讲理自己也明白是怎么回事,难道你不明白吗?”老五早就知道张士敏逞着孩子欺负四哥的两个孩子,改玲和大山跟他哭诉过几次,杨天会不知道以前的杨柳死去了,要是知道一准会气个半死,小弟儿推改玲摔了头,杨天会是知道的,幸好这个孩子没事,有这个孩子帮四嫂子照顾大山和炕上的丫头,四嫂子会轻松不少。

    张士敏在无穷无尽的骂人,这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她很会骂人,平常她表现的很有心计很深沉,总是带着一副别人好了她不甘的表情,眼睛总是在盯着别人家的一切,这种性格就是那种恨人有贺人无的品行。

    张士敏在诅咒杨天会,却没有打断杨天会的思路,此刻杨天会的媳妇就站在窗外,皱着眉头一脸的苦涩,她听到叫骂声就出来了,正听到杨天会阐述事情的真相,一个兄弟媳妇更不好插言,杨天会劝了张士敏两句,就引火烧身,自己可不想让张士敏打或是诅咒。

    杨天会正想着改玲是个很懦弱的性格,为什么今天突然转了性子敢出手揍人?以前大山她俩总是受小弟儿的气,小弟儿有一帮帮凶的,她俩尽去那个吃亏的。

    杨天会还在想,就听到嗝喽一声,骂人的张士敏俩腿儿一蹬就倒了,杨天会一想:这是哪一出?是真死是假死?气性还不小,这是占便宜占惯了,头一次没占到便宜就气晕了?

    杨天财看到了媳妇倒地,快速的近前瞅,先探鼻息:啊!……媳妇没气了,杨天财猛然的抬起头,眼珠子瞪得溜圆:“你二嫂子死了,你们气死了她,你赔我媳妇,从现在起,你们一家子出去过吧,我们还是不要你们了,地是不会分给你们的,我要把地卖了说媳妇。”

    张士敏听得真真的,差点没气得喷出一口血。杨天会差点没把吃肚儿的饭都吐出来,他是恶心的。

    杨天祥差点没踹杨天财,他这个二哥真是原形毕露了,还真是惦记他的地,霸了这么多年,还想彻底的霸占,杨天祥开了口:“你这回算是说出了实话,我那点儿地的出产,全都归了你,你还想全都归了你,连饭都不给我们吃了?

    你想要地,有本事就到政府去办手续,空口说白活是套不到狼的,我二嫂子是装死吧,她再喉疤,也不会咒着别人自己死,没人打她她突然就死了,不是她觉得吃了亏气得闭了气,就是装死,你以为她真死了?你想换个好的?你不说救人,第一想到的就是再找媳妇,我二嫂子要是装死会听得很真亮的,你说她气得会不会喉疤加重?

    平常看你很娇媳妇的,原来都是假的?二嫂子你醒醒吧,你觉得你很会算计,我二哥比你还会算计,你的尸骨还热气腾腾的,他就把再娶的钱都准备好了,二嫂子你听到了没有?

    二哥,咱们找人分家吧,分完家再各收个的麦子,你拖下去也没用,你不要以为我们还可以在一起过,你想过我也不干了,把你媳妇抬进你们屋,让你的两个闺女把我的屋子倒出来,我是急需要的。”

    杨柳心里高呼,胜利了,终于可以分家了,十一亩地就要归自己家种了,杨柳马上想起了该种什么,前生自己可没有少下地,后妈什么活都交给她,种庄稼她可是懂得不少,后世的人种庄稼种得多精,自己也学了不少技术。

    杨柳的嘴角绽笑,看了看杨天会,杨天会也冲她微微的一笑,杨柳的心里燃起了灿烂的阳光。

    大山到了杨柳身边,抓住了杨柳的手,杨天祥也看向了杨柳,给了她一个赞许的眼光。

    谷舒兰看起了两个孩子,满意的一笑,看着这个女儿比以前顺眼多了,以前的改玲只会哭诉,现在的她变化极大,大概是摔醒了脑子,变得聪明了。

第26章 分家

    杨柳给谷舒兰一个微微的笑,谷舒兰绽起了满脸的像鲜花儿一样的灿烂的笑颜,杨柳不禁赞叹,这个便宜母亲的容颜真是美丽之极,天天在地里滚那个脸面也不是冒油的黑,她的皮肤是禁晒的那种,怎么晒也不是正经黑。

    自己这个身体的皮肤一定是傍了她的颜色,很白就是不红扑扑的,大概是小时营养不好血虚而致的,等自己家单过了,要好好营养一下儿,自己喜欢白里透红的脸。

    下午,谁也没有去拔麦子,真的闹起了分家,就在二爷爷的屋子里,来了四个人,对门的柳家柳光有大爷,柳光复大爷,柳光明大爷,他们是柳家的老哥仨的儿子,一家一个都是老大,杨柳管他们几个都叫大爷。

    有村里的支书竹青蕴,队长石向华,还有当家的五爷爷,连二爷爷一共来了六个人,杨柳的三大爷,五叔也来了,杨天祥再加上杨天才,满满的一屋子人,全都抽旱烟,满屋子烟雾缭绕,杨柳探头看看,快速的退了回来,熏人的烟气呛眼睛,间接的吸烟危害更大。

    谷舒兰也没有进去,坐在了外地和二*奶奶唠嗑,大山坐在谷舒兰身边,满脸的期盼,他盼的是什么,杨柳心里明白,经过一天多的观察,这个小弟很有心眼儿,并不是表面看着那样憨,他就是性格忠厚,才看着憨憨的,其实他一点不笨。

    就听到里边开始说起了分家的事,杨天财赶紧的抢话:“我是不同意分家的,这回我们屋里的被老四的丫头给调理的摔了一跤,被老四媳妇气得犯了重病根,我们一大家子需要做针线做饭,老四媳妇就该给我们干,等我们闺女长大了会干活计了我才同意分家,另外,我们把老四养大,那样大的花费他也得还我们,十年后,算清了账码我会放你们走。”杨天财说完,还硬气的哼了一声。

    外面的杨柳听到了杨天财那些不要脸的话,就差进去掐死他了,谷舒兰噌地就站起来要进屋斥责杨天财,二~奶奶和杨柳一起伸手拉住她,谷舒兰看看杨柳,觉得这孩子比她还成熟,怎么这样沉得住气。

    就听到了杨天祥语气极冷的说道:“二哥你要不是自己提出算账,兄弟还真不好意思跟你算账,我是十四岁就出去赶驮子,五年没在家,没有吃你的饭吧,十九岁回来,地里的活都是谁干的,是你干得多还是我干得多?

    十二岁父母没了,我就跟你吃了两年饭,哪回下地你没有让我跟着干活计?我二嫂子给我吃的是什么?她兄弟来了就烙一锅大饼,给我吃的麸子疙瘩,十亩地的收成我一分得不着,就是吃了两年的麸子疙瘩。

    究竟谁欠谁的?这回我们可得好好算算,你老婆任活不干,家里的里里外外哪样不是她四婶干的,你还腆脸说你养我了,你把十四岁的兄弟送到枪林弹雨里去送命,我没死是我命大,我要是死了那分财产就都归了你。

    你既然觉得吃亏,为什么二大爷要我你不放,我觉得二哥你也不是傻子,我二嫂子是个啥样的品行你也不是不知道,还装傻拿着不是当理说,你是被我二嫂子左右的还是你自己本来就是个昧良心的品性,你觉得对得起你兄弟吗,你今天说出了这样的话,兄弟的情分是一分也没有了,那我也就不客气了,哥们在一起过,财产是共同的,分家的时候是要平分的,你织洋袜子赚了多少钱,大家伙是有目共睹的,那是我们的共同财产。

    我这个人还不想占你的便宜,你挣的归你,我挣的归我,我只要我赶驮子的钱,我十亩地的收成剩余的钱。”

    杨天祥的话外地听得真而且真,小弟儿和大林都趴门框偷听更是听得真,这俩孩子一定是张士敏派来当耳报神的,听了杨天祥的话,杨天财无言以对了,小弟儿俩飞快的回了他们自己的屋子。

    因为杨天财好半天没有吱声,小弟儿一定是认为她爸是说不过杨天祥了,着急请她妈去了。

    杨天财被杨天祥问住,他毕竟是个男人,不好撒泼耍赖,脸皮没有张士敏的厚。

    一时语塞答不上来,分家他是不甘心的,再分财产给杨天祥他更不认可,看到自己的孩子跑了,知道去请他老婆去了,杨天财怕自己在众人面前难堪,只盼望媳妇来整治杨天祥,一个女人是嫂子,跟小叔子怎么不讲理也是嫂子有理,自己的老婆占上风惯了,杨天财觉得张士敏是不会吃亏,比他说话强得多。

    两个孩子一跑,谷舒兰也是明白他们干什么去了,果然没让众人失望,张士敏拄着拐摇摇晃晃,喉疤乱喘的出了自己的屋子,小弟儿和硌応一边一个搀扶,像模像样的一个重病号。

    杨柳不禁心中冷笑,张士敏真会装蒜,要是病这样重,还会顾分家的事,纯牌就是装的,气管炎不是生气犯的,她也不是哮喘病,大夏天的犯冷喉,傻子才信。

    杨柳也没有理张士敏扭了头不看她,谷舒兰也没有搭理她,杨柳倒佩服谷舒兰有了勇气,跟张士敏那样披人皮的狼有什么客气的。

    张士敏进了屋,脚一迈进去就嚎啕大哭:“我养了小叔子那么多年,还养出了仇,简直成了冤家对头,想分家讹我们一头子,你的良心让狗吃了,丧良心的人会被天打雷劈的,你得不了好死的,你缺德减寿!”张士敏数落连骂带卷,谷舒兰又想冲进去,还是被杨柳拉住。

    听了杨天祥和杨天财的对话,杨柳料定杨天祥不会败在杨天财的手里,一是有理,二是杨天财没有杨天祥脑袋转得快,杨天财只是傻奸,明明理亏的话他也往明面搬,理亏的事还当理说,一下儿就被杨天祥制住,要是打官司他是输定了,是他提醒别人他欠别人的,这家伙就是个笨蛋。

    来了这么多干部和长辈邻居,张士敏还拿出在屋里耍混的那一套,她先失了人心。

    骂人诅咒人是给自己挣不了理上不了台面的,只能让人看透你不讲理,张士敏真是霸道惯了,总拿泼妇那一套对付人。

    杨柳认定分这个家张士敏是输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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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耍赖

    可是这个不要脸的泼妇越来闹得越厉害,她的意思就是她是嫂子只要给你做过一顿饭吃就比你妈还硬气,一辈子你就得受他控制。

    这个人都奸过了头,满屋子的烟一个喉疤竟然不怕呛,满屋子的人哪个不是人老成精,谁还不明白她是装的。

    二爷爷断喝一声:“老二媳妇儿,你嚎的哪家子丧,在我的屋里号丧我可嫌丧气,好像死了老子儿一样,还没有完了,要是你爹死了上马各庄哭去,离我的屋子远点,你一个喉疤怎么不怕烟呛啊?整天的耍心眼子你也不怕累死。”让二爷爷一顿损,张士敏的哭声没了。

    稍一刻,张士敏就还了阳,扯开了公鸭嗓高声数落起二大爷:“二大爷,你也就是因为我们拉巴了老四,你没有得到老四的实惠,你恨我们,现在借机踩我们,你把老五的地给卖掉,你干的事也不露脸。”

    二爷爷赶紧反驳张士敏:“你也不用转移话题,今天就说的是你们和老四分家的事,扯别的没用,我和老五的事,我会和他算清,我会把我分的地给老五做补偿,我们岁数大了,也种不动了,我的地就给侄子,给我点吃的就可以,那时我是想指望闺女,一心想让闺女过好,现在闺女指不上,我就指望侄子了。

    我的八亩地给老五三亩,补偿我卖的那三亩地,剩下那五亩给老四,我们能动弹,老四就给我点粮食吃,我们自己起火,等不能动了,就让老四媳妇照顾我们一下儿,地就永远是老四的了。

    我的间半正房,间半厢房都给老四,我死了也就不愧疚了。”

    二爷爷说完,张士敏立即挑理:“二大爷,你的心眼子就是偏,一样的侄子不一样对待,你为什么不把地给我们?”

    “我的地我愿意给谁就给谁,你管得着吗?就你那心眼子,我们可不敢恭维,你对老四啥样以为村里人不知道?我把地给你,老了去吃你的麸子疙瘩?我还想多活两天。”二爷爷的嘴就是刀子,可不给张士敏留脸面。

    张士敏的脸像个变色龙,颜色变幻无穷:“二大爷,我亏待了老四什么,我给他娶了媳妇,尽到了一个老娘的责任,他不该孝敬我吗?我是至死不会分家的,他要是分家,我就死给他看,让大伙看看他大不孝忤逆兄嫂的恶行,这辈子他就别想当家做主,地在我的户头上,我不会分给他,他要是分家就让他们光身出户,这个家没有他一分的财产,让他照量着办,丧良心忘恩负义的畜生就得饿死才对,就让他蹦跶吧,我看他有什么辙,我就不信了。”张士敏咬牙切齿,狠狠的瞪杨天祥,再看看杨天财,不由得得意的狰狞的一笑,地契房契在自己手里,就是自己的了,连房子他都别想要,让他一家子去住露天。

    杨天祥跳不出自己的掌心,给自己干到死吧,就是不给他吃不给他穿,她的儿子必死,她的闺女就是自己的丫环,长大了再卖个高价,聘给个有钱的老头子,狠狠的要聘礼。

    张士敏想的多了,她使出来的只是心里算计的九牛一毛,厉害的还在后头呢,杨天祥的闺女会成为她的摇钱树,张士敏的小眼珠滴溜溜乱转,杨天财很赞赏自己的媳妇有一个能说的嘴,谁跟她对阵都得败下去,看来杨天祥无话可说了。

    杨天财正乐呢,杨天祥就开了口:“张士敏,你的意思你给我做过饭吃,我就得拿你当老娘一样对待?”

    “就是,你老娘也就是给你做饭做衣,我伺候你多少年,老嫂倍母,你这辈子也不能忤逆我。”张士敏以为抓住了杨天祥的软肋,满脸的不屑嘴里连哼。

    杨天祥冷哼一声:“张士敏!我只吃了你做的两年饭,你就成了我妈,你记着那么一句话没有,小叔子就是爹,我种了八年地养活你,肯定就是你的爸爸了,你说这个账码对不对。”杨天祥鄙视张士敏一眼。

    张士敏气得“嗷!……”一嗓子就叫起来:“傻四头!你敢占我便宜!你不得好死!天打五雷轰,掉坑淹死!走道儿跌死,吃饭噎死!”张士敏骂个没完,只要是可以死的道道儿她都骂遍了。

    杨天祥冷笑一声:“张士敏!你还没有骂全,捯齁喘死你还忘了骂了。”

    张士敏一下子就噎了回去,嗝喽一声真是气得没气了,二爷爷赶紧说:“硌応、小弟儿把你妈抬走。小弟大嚎:“赵老四!你敢气死我妈,我跟你没完!”二爷爷断喝一声:“小弟儿!你给我滚出去,没大没小的畜生,你敢这样胡喝你四叔,就是欠揍了,老四!给我揍她一顿。”

    杨天祥笑了:“她越牲口越好,她也不是我的孩子,我闲得没事管她,就得等着婆婆老爷们管了,分了家我们就井水不犯河水了,这丫头的性气随张士敏,就是给张士敏预备的,等着张士敏消受吧!”

    杨天会眯缝眼笑了起来,四哥是个聪明的,他要是打小弟儿就是这个四叔霸道了,打侄女也会被人讲说,怎么想的人都有,还以为四哥欺负兄嫂呢,小弟儿被她妈逞得无法无天,她的婚姻是不会圆满的,这样的性气就是该遭磨难的,看看改玲多聪明,该出手时才出手,不该插言躲得远远的,才是四哥的闺女。

    杨天会也不是不得意这个二哥,主要是看不了张士敏的坏劲儿,嘴上占上风,东西占便宜,没有她不占尖的事情,她的贪婪都想控制全世界,杨天会知道自己的母亲很讨厌张士敏,父亲更是硌応的不得了,都不是讨厌她的人的毛病,都是因为张士敏的作为,有公婆在就大兜小兜的往娘家倒动,谁家的日子搁得住,想尽了一切办法搜刮别人,自己还要吃香喝辣,还要让娘家人享福,这个女人就是一个吸血鬼,杨天会腹诽了一阵子。

第28章 绝招

    杨天财和女儿把张士敏送回自己的屋,干脆就不出来分家,管分家的六个人,就一个大队长石向华是向着他的,那几个肯定是说公道话的,特别是五叔二大爷这俩老东西必踩他无疑,老三虽然面上和他不错,一定不会站出来帮他得罪老四,老三就是个烂好人,老五不会向着他说一句话,这个家一定是得分,自己还得吃亏,干脆就不上前了,就霸者地不分,杨天财以为杨天祥没招儿,因为地是杨天财的名字,杨天祥也张罗了几次分家,张士敏就是不分给杨天祥地,这个地契控制了杨天祥。

    杨柳看杨天财不来了,让大山把杨天祥叫出来,杨天祥不知女儿叫她什么事?愣愣的问道:“改玲,啥事?”

    杨柳到了杨天祥身边,低言道出了她的想法,杨天祥甚是惊愕,不由得审视的看向女儿,疑惑的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个法子可以分家,这样岂不是彻底的伤了哥们义气?”

    杨柳反问道:“你的哥们和你讲一分的义气吗,你想分家还想讲义气,这样的人是可以讲义气分家的吗?你要讲义气就是不分家给他们干到死他们也不会和你讲义气,有那么一句话您不懂吗,冤家转儿女,仇人转弟兄,你想脱离他们控制还有别的办法吗?”杨柳说了一大套,就是为了尽快分家,前世受后妈的气受大发了,这世她不想受任何人的气,就连这对便宜父母的气她也不想受,不能让任何一个人控制,受人控制是极痛苦的事。

    杨天祥疑惑重重的瞪着眼睛看这个六岁的小丫头,她说的是有道理,可是这些话不该从她嘴里说出,杨天祥固定是置疑的:“你说这话是你自己想到的还是有人教你?”

    “哪是人教我的,我是从街里听来的,咱们的事当街的人都在议论,说你窝囊没有出息。三十来岁的人了还被兄嫂控制,孩子黄皮拉瘦的吃不饱饭,给这样的人当儿女可是哪辈子缺德缺的,要不都跟他叫四傻子,他就是傻的没边儿了,当街的人都这样议论,当着我的面儿都敢说。”杨柳是胡编一气,就是激杨天祥拿出真格的,杨天祥是没有出过头露过面的人,自然不敢找政府做主,激他一把,自然就有了勇气。

    果然,杨柳一说杨天祥就脸红脖子粗,声音拔高了训斥杨柳:“小孩子胡说八道什么!,人家贬落你爸你也贬!没大没小的!”

    杨柳见激起了他的怒意,得意的一笑:“当街比我小的孩子都喊:杨天祥是熊包,您可出名了,这回要是再分不了家,你的软名要出去,全村的人恐怕都要拿你当个面儿捏的收拾,哪个人不是软的欺硬的怕,我们以后真的不敢出门了。”杨柳唉声叹气,满脸的愁苦:“马住子踩我的手都是小弟儿鼓捣的,这回分不了家小弟更会疯狂,我和大山算倒霉了,大山的胯骨让小弟儿踹坏了,还不知能不能落个瘸腿呢。

    当街的人都说这个招儿可以分家,别的村也有这种情况,别说是弟兄,和父母照样可以分开,地和他一个户头也没用,和父母一个户头的还可以分开,你是没有横心和他分家,要是下了横心早就分开了,土改的时候就不应该分在一起,被他剥削了这么多年,你不感到憋屈吗?当街的人都拿你当傻子看,人家都说大山也随你傻得要命,都说大山爹傻自己也傻,连媳妇都找不上,还说傻子生的孩子都傻,闺女也嫁不出去。“杨柳一顿胡论,震惊的杨天祥心脏都停滞了,好半天才缓过气来。

    杨柳这些话说的杨天祥都气炸了肺,满肚子的叫嚣声,分家!分家!分家!不分家誓不为人,儿子受气,杨天祥是最脑的,小子不比丫头,受家族的气,将来挑不起家来,一定不会让儿子受气的。

    杨天祥瞪了杨柳一眼,觉得这丫头怪怪的,随后就大步进了屋,谷舒兰看了杨柳好半天没有回过神来,这丫头从哪儿学的这一套,能把杨天祥这个窝囊废激起满腔的怒火,自己是没这个本事,杨柳说当街人都在讲说杨天祥,大伙都看不公了,自然是分家有理了,不会被大伙指指点点,谷舒兰到现在还那么好面子,饭都吃不上了,小命儿都快丢了,分家是正大光明的事,还在前思后想,瞻前顾后的,真是没有决断。

    杨柳看谷舒兰老满脸问号的看她,她也不在乎那些事,给他们的解释就是当街人说的,他们能想到什么,就明白的告诉他们自己的瓤子是假的,他们也不会信那样的离奇事,这可是新社会,谁敢用神啦鬼啦的整治人?自己是安全无虞的。

    杨柳不理会谷舒兰的猜疑,只听里边安排分家的事,屋里的人正在议论怎么办?

    杨天祥提出写出他赶驮子挣了多少钱,土改时分了多少地,他分了多少房子,谁是见证人。杨柳听了很高兴,杨天祥都是按她的提议的路子办的,他虽然嘴上硬,还是走了杨柳给他指的路,杨柳对这个便宜爹还是比较满意,这个人不是很固执,能采纳别人的意见,还是可以合作的,为了一家的温饱自己是要提建议的,恐怕他固执不听,看来自己不用担那个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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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财产

    听到抖纸张的响动,大队的小会计跟来写文书,先写了杨天祥赶驮子五年,每年挣了多少钱,每月是二斗米,是八十斤值十个银元,一年要有一百银元,五年就是五百银元。

    一个银元价值这时的十元钱,五百个银元就是五千元,杨天财是还得起的,他每天赚五十,只要他三个月的工钱,便宜得他冒鼻涕泡,再说他花了这么多年,利息有多少?

    杨天祥的十一亩多地,他家有三亩地的粮食就够吃,余下八亩地的粮食照三百斤算一年两千四百斤,,其余的吃亏占便宜都不算了,十二岁到十四岁,杨天祥那十亩地就不要了,十四到十七,就等于杨天财白种了,十七到二十七岁十年,杨天祥十七成亲后,谷舒兰就跟着种地两年里只有一口人吃饭。

    杨天祥也不细算了,只是这十年每年给他八亩地的粮食,种两季的他只要一季的,每年二千四百斤粮食,十年两万四千斤,给老五卖的那三亩地的麦子,刨出去一千斤,杨天财得给杨天祥二万三千斤粮食,一半麦子一半玉米,其他的杂粮也就不要了。

    文书写好,村支书给盖了村里的大印,几个人都签了字,这就是证据,经过司法部门,务必得有证据。

    左右邻居作证,两位老爷子作证。还有村支书和村长。

    石向华肯定是不乐意的,可是他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反对,他这个人是个很奸猾的性子,不管跟谁,什么事,都是暗下毒手,从不在面上表现出来,他不想得罪这些老人和支书,他想的是步步高升,他是费了很大的解数才保存了自己的党籍,没有多方的支持,他是夺不到支书的大权。

    解放好几年了,他垂涎了这个位置好几年,这个支书应该他坐,为什么偏便宜了这个愣小子竹青蕴,一点情面不讲,耿耿的乡里领导没有一个得意他的,偏偏的他就不犯错误,抓不住他的毛病,撤不了他的职,自己无孔可入,石向华早就气得睚眦欲裂。

    只是说话办事都不是竹青蕴的个儿,他阴谋狠辣,竹青蕴是光明磊落,一分的污不贪,石向华是老支部遗留下的党员,竹青蕴是退伍军人,两个人受的教育和性格截然的不同,思想是天渊之别。

    但是石向华是极端狡猾的人精,算计死人是不偿命,张士敏的儿子大林是石向华的干儿子,张士敏是杨家的大财东,早就把石向华买的要把杨天祥至于死地,杨天祥赶了七年驮子在枪子儿雨里还能留下了小命儿,石向华认为一般的折磨整不死杨天祥。

    这些算计杨天祥是不知道的,可是村里有很多人都知道,石向华的前院住的是他的婶子,外号歪歪婶儿,是个绝户,只有一个女儿,几年前歪歪婶儿想招赘个女婿,石向华的妈横加阻拦,石向华这个奸人当然是不会出面的,可是歪歪婶儿是认定石向华鼓捣的他~妈。

    一个寡~妇婶子,还是两只残废手,就是类风湿的后遗症,手指头是歪歪的,所以大伙送了个外号歪歪婶儿。

    这样的身体她怎么能自理,石向华的母亲看重了歪歪婶的宅子,他们是通南到北的三层房的大宅子,歪歪婶儿的房子占了南面的大部两层房子的位置,五间的跨度,十间房子的大院子,两层砖瓦结构的大房子,都是歪歪婶儿的丈夫经商赚到的。

    石向华的宅子在歪歪婶的北面,还是因为车道多一块少一块的三段儿,宅子比歪歪婶儿的还长,可人就是贪心,算命的说歪歪婶儿的宅子要是命大的住,就是富贵荣华,石向华的母亲外号大气包,是个填房,对前头的儿子百般折磨致死,遗留下一个孙子,她就起外号傻小子,就是不让他说上媳妇光棍绝户了房子还是她儿子的,一个大劳力白给她儿子种地,就是吃一口。

    大气包把后儿子的媳妇受气也憋屈死了,被她算计个精光,对于歪歪婶儿这个妯娌她怎么能放过,宅子势在必得,算命打卦的她儿子是当官的是命大的,就更要得到歪歪婶儿的宅子。

    最后歪歪婶的女婿也没有招成,只有把女儿嫁到离西林庄一里地的东村小雷庄子,歪歪婶儿深知大气包的人品,怎么会过继石向华为子。

    以后那么多年,歪歪婶儿怎么会不告诉傻小子石克星她的父母是怎么死的,傻小子就成了歪歪婶儿的耳报神,张士敏只要一和石向华的妈踩杨天祥,在一起研究对策,傻小子的耳朵是不会闲着的,傻小子一点也不傻,心眼多着人呢,这小子只是实在,没有一点傻的行为,他没有父母,婚事没人给他张罗,村里人谁不知石向华母子想灭了傻小子那支人,媒人婆也没人敢给傻小说媳妇。

    石向华是村长,哪个人不惧?做媒人的哪个不是人尖子,更是捡没出息的踩。

    傻小子也没有一个知近的亲属,就是有亲戚给介绍,也得通过大气包和石向华,有影儿的也会变成没影儿的。傻小子在家一直都没说上媳妇。

    张士敏和大气包研究的话都被傻小子听到了,为何不背乎他、人家大概是不怕杨天祥知道,张士敏始终没把这个小叔子当块料,大气包更是看不起杨天祥,一个三十来岁还不能自立的傻小子,永远也抬不起头来了。

    大气包和儿子不一样,她做事就是明着来,不管不顾的恶毒狠狠的就是明摆着整你,我儿子是村长,谁也没有办法我。

    大概是大气包的狂妄,傻小子才能听到她们的阴谋。

    歪歪婶是对大气包恨之入骨,张士敏她俩的阴谋都被歪歪婶儿说给了村里相好知近的,那些人还有相好知近的,传来传去,只有杨天祥杨天会不知道,外人谁家都知道了,当街才出现了纷纷议论,杨柳是给自己的话找借口,是懵的当街人说的理由,其实杨柳是听不到的,没人当她说,分家的事情一传开,杨家成了村人议论的焦点,抱不平的人占多数。

    张士敏结交的人都是仗财物拉拢,可是她也不会给没有用的人便宜,她结交的都是有权和有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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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分不清

    昧良心说话的人还是极少的,杨天祥的起诉到了法院,以前的法院是下来调查的,他们先通过邻居打听,再在村里找了很多老人儿调查,最后再找村干,调查的情况不但属实,而且张士敏夫妻做得比杨天祥起诉的情况更严重。

    杨天祥得到了法院的支持,判决一下来,张士敏就装起了疯,谁进家门她就拿菜刀斧子砍,实际她就是吓唬,她也没有那个胆敢真砍国家干部。

    竹青蕴一听就气坏了,带了村里一帮干部就到了张士敏的家门,张士敏又舞动菜刀吓唬竹青蕴,竹青蕴是个军人,上过战场杀过敌,怎么会不知道张士敏这样的纸老虎是虚张声势,谁信她是疯子。

    张士敏一刀砍来,以为竹青蕴会躲呢,竹青蕴就是没躲,张士敏一刀下来,正砍向竹青蕴的胳膊,她发现竹青蕴没躲,就明白坏菜了,想收手已经迟了,还是砍到了竹青蕴的胳膊上,大夏天的竹青蕴穿的是短袖,菜刀直接和肉接触,能不砍进去吗。

    张士敏虽然后悔卸了劲,那把菜刀还是把竹青蕴砍得鲜血飞溅。

    法院的来人在场见证,张士敏是抵赖不了的,村支部立即派人到了公安局报警,下午张士敏就被逮捕。

    张士敏一进拘留所,杨天财就没了主意,追在杨天祥的背后央告杨天祥救张士敏,他找竹青蕴,竹青蕴不搭理他,他只有求告杨天祥找竹青蕴,杨天祥对这个二哥失望之极,倒是谷舒兰劝杨天祥找竹青蕴给张士敏说情,看孩子没有妈可怜的份上,保张士敏别被判刑。

    杨天祥狠狠的瞪了谷舒兰一眼,可是他也不好给自己的二哥太难堪,但是也不能让这个二哥一直这样糊涂下去,他这一生也就是为老丈人一家卖命,张士敏这个硕鼠就是个败家的,杨天财的一切辛苦钱也会填了她娘家,让这个二哥醒醒腔。

    “二哥,你是不是太喜欢这个媳妇,一天也离不开她?她这样的人该不该受教育?现在你以为她是剥削我们你高兴,等分了家,就你一个人干了,到时你就知道疼得慌了,自己的辛苦钱被人剥削掉我不信你不心疼,这样的女人会把你的孩子都教坏的,我也不说别的让你离婚给孩子找后妈,可是她最该在笼子里待几天,好好的让政府管管她,学点正道。

    整天的溜须拍马算计人,也就是我让你们算计了这么多年,看看你还能不能找到第二个人?收敛一点吧,别以为听老娘~们儿的占便宜就高兴,天底下就一个便宜让王华买走了,你算第二个,占了我十五年的便宜,从此就打住了,别以为分不了家,政府不是白设的,让你们胡作非为,装疯卖傻的拿刀砍干部,大部分人怕你这一手,可是就有不怕的,这回怎么样?自找倒霉。

    二哥,你这个老婆自己该教育了,再这样下去不定得丢多大人,我可以找竹二哥说说,给她求求情,只是她犯了国法,政府不会饶她,到了监狱就不是竹二哥当得了家的事了,二嫂子被判刑不是新鲜事,她这个人也是罪有应得。”

    杨天财讪讪的走了,次日就分了家,地契重换,个人是个人的,杨天财欠杨天祥的钱杨天财只掏了两千,瞪眼说没钱,这还是他盼着杨天祥找竹青蕴求情别把张士敏判刑,要不他是不会掏的。

    十亩地的麦子都给了杨天祥,也就是三千斤,还欠三千元钱,两万斤粮食,他说一点儿存粮没有,这个村里是不信的,也不能去抄他的家,欠的钱和粮食怎么解决?

    杨天财也觉得赖不掉了,这是法院的判决,他要是总耍赖,是要负法律责任的,张士敏进了局子,杨天财也胆怵了。

    他早就在东面盖好了三间房,留着给儿子娶媳妇的,花的钱自然都是杨天祥的,他织袜子挣的钱攒了三年了,一天三十五十的赚,一年能干上十个月,他已经攒了三万人民币,这个时期的钱还特别实成,一毛钱顶后世的十块钱花,他赶上后世的三百万巨富了。

    可是杨天财极其的会算计,剩下的钱他是不想出了,他自己有新房,住不着这个破房子,他盖了三间新房加两面的厢房才花了六百块钱,他要把这些旧房子顶给杨天祥,起码得夯杨天祥一头子,狠狠的扣他的钱。

    杨天财提出用房子顶,杨天祥是很同意的,可是价码一出让所有的人都瞪大了眼睛,正房间半要九百,厢房间半要五百,因为这是老宅子,价码是比外围的高,可是也不能漫天要价,这个房价太高了。

    正房超不过三百块,厢房也就是值一百多块,总共四百多块的房子,要价一千四,杨天财真够狠的,这样的价钱杨天祥也接受不了,最后以一千元的价格给了杨天祥。

    还差两千元钱和两万斤粮食,差得太多杨天祥也是不乐意,村干两方调节,最后杨天财拿出了三缸玉米顶了一千斤粮食,照该给的数儿差远了。

    每年还一千斤,他还得还十九年,杨柳听到了,觉得那样绝对不妥,以后的形势杨柳知道,三年后就入社了,杨天财用什么还?但是这样的人还不能给他免了,他会以为你怕他,因而得寸进尺,得想法儿多抠他一点儿,其余的让他欠着,年年让他还,对他多好他也不会承情,今生的仇是坐定了。

    一毛钱一斤的粮食一万九千斤就是一千九百元,杨天财还差杨天祥三千九百块钱,一年让他还一千元,他还得还四年,还是合上钱让他还,一年再要一千斤粮食,几年里让他还上,杨柳叫出杨天祥,和他说了这样办比较妥。

    杨天祥觉得可行,就提出了这样的要求,杨天财是不同意,他就想了一个金蝉脱壳计,他说没钱又没粮,想要就还是拿房子顶,他咬咬牙舍出了新房子的一半儿,一口咬死了就顶了三千玖佰元,那样是不是太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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