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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骑着王八砍鲨鱼     武动时空txt下载     武动时空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十八章 手中无环

    眨眼间便明白了其中关节的张承勋,大笑一声道:“真真变得一手好好戏法,险些将你五爷骗了。”说着话时,他急运劲力使得对方不敢变招,之后猛地左手一招透骨双截脉,右手一收再发,便是一招踏雪而来,分别笼罩了黑衣怪人左侧勃项的诸多大穴,和他右侧的软肋。

    黑衣怪人刚刚被张承勋的掌力所震,还没完全恢复过来,而且他现下已知自身的功力并不如对方,是以哪里还敢硬接?往后退出一步,便要招左手,使用苗疆黑蚕丝去缠对方。

    可张承勋的双手招数,本就飘飘摇摇,让人分不清方向,黑衣怪人一下缠空,心中登时慌了神,张承勋哪里还会给他任何机会,引而不发的双手“呼”的击将下去。正中黑衣怪人的勃项附近的巨骨穴,和肋部大横穴。他立时“扑”的一口鲜血喷出,摔倒地上不知死活。

    其余三个怪人见了,心中发急,立时抢了上去,可张承勋临危不惧,双手手臂仿佛突然之间没了骨头,顷刻间化解三人的攻势,而易瞎子,边老二,金风白三人也支援赶到,由于张承勋在前方牵扯,导致三个怪人背后空门大开,被易瞎子等人乘虚而入,纷纷将这三个怪人打的口喷鲜血,倒地不支,院中也立时安静了下来。

    谢孤鸿走了几步,拍了拍张承勋的手臂,道:“不错,灵蛇拳比去年强了很多,只是方才三人齐齐围攻时,你为何不使出蛤蟆功来,若如此,不等易二哥他们支援,这三人必然早已被你拿下。”

    张承勋笑道:“这蛤蟆功乃是咱们白驼山的镇派绝学,哪能轻易使用?”

    谢孤鸿闻言正色道:“师弟这话说的错了,可知京城便宜坊的鸭子么?”

    张承勋不知道自己师兄究竟是何意,是以摇了摇头道:“自然是知道的!”

    谢孤鸿道:“那他们会为了保住秘方而不卖给食客鸭子么?”

    问出这话,张承勋才明白他是何意,是以笑道:“自是依然会开门迎客的。”

    谢孤鸿道:“练武为的是强大自身,即便被对手知道你的诸般绝技,但你始终勤加修习,将自身保持的比对手强,那他了解你的这些绝技又有何用?”

    这时老八西门烈在旁边插言道:“那如果对手了解你后,并不比你强,却使诈伤了你,这如何算?”

    不等谢孤鸿回答,张承勋笑道:“那就证明,你依然不够强大。”谢孤鸿笑着点了点头,转身朝着院门处的杨世德说道:“你且派人将它们的尸体掷于城外的大道上,没死的杀了。”

    杨世德掌柜闻言立刻找来了几名伙计,检查后,如果只是重伤的,便在其哽嗓咽喉再捅上一刀。然后七手八脚的将这些怪人,还有查猛的尸体抬上了大车。

    正当这个时候,贾逵走了过来,道:“庄主,这里已然无事,我便先告退了。”

    谢孤鸿略微想了想,道:“好,此间事情已了,你回去吧。”贾逵又在跟中原八义和翁大娘几人告辞,便从院子走了出去。

    谢孤鸿道:“咱们兄弟几个,再进屋内喝上几碗。”易瞎子点头道:“好极,刚才让这几个丑鬼打断了咱们兄弟叙话,这次可是没人再捣乱了。”

    兄弟几个再次走进了屋内,老八西门烈换上了热水,将正宗的绍兴黄酒又烫了一遍,给谢孤鸿几人重新斟满,不过这一次谢孤鸿到没让他再伺候着,每个人一壶,是以西门烈也得以清闲。

    众人先干了一个,翁大娘笑着放下酒杯说道:“今天真真是我十八年来最最高兴的一天。”

    易瞎子说道:“嫂嫂说的是,待我们见面了铁兄弟,将事情说开,那便比今日还要高兴。”中原八义其余的弟兄几个也纷纷附和。

    张承勋道:“师兄,李探花和铁传甲还有几日才能到来?”

    谢孤鸿略微回想一下路程,道:“我再来这里的路上,接到了飞鸽传书,得知小李探花中了寒鸡散的毒,不过我事先曾提点于他,想来他们两人定在梅氏双杰府中医治,算起来也差不多了,半个月之内必到。”几人听到寒鸡散,纷纷心忧不已。

    边浩问道:“谢兄弟口中的梅氏双杰,那梅二先生可是圣手医仙么?”

    谢孤鸿道:“各位兄弟无须担心,寒鸡散虽毒,但还难不住梅二。他们弟兄也是我白驼山之人,定会悉心给李探花医治。”

    听他如此一说,众人才放下心来。张承勋道:“师兄,我见你这次轻装前来,除了要化解咱们兄弟和铁兄弟的误会,是否还有别的事情?”

    谢孤鸿点头道:“不错,兄弟们也知道这些年大江南北的到处行走,白驼山也空前壮大,而那金钱帮也是如此,而我心中始终有个担忧,再办几件事后,我便要见识见识上官金虹的龙凤双环。”

    金风白感叹一声,道:“这些年江湖中传言,你和那上官金虹不会见面的,如果见面之后定有一人会死,谢大哥是有了把握么?”

    谢孤鸿笑道:“世人都知神魔不见面,上官金虹的武功便是真如神魔一般,我也是不惧他的。况且他手中有一样东西,我必须得到。”

    易瞎子皱眉道:“谢兄弟,咱们是自家人,我便直接问你了,他手中到底有何物件能叫你如此惦记?”

    谢孤鸿道:“子午龙凤环。”

    “你要他的看家兵器?”边浩忍不住劝道:“谢兄弟,你项来都是用蛇杖的,那龙凤双环即便真的到了你手中,也是无用,更何况其中的凶险远远大于收益,这又是何苦呢?”

    谢孤鸿道:“我已然将蛇杖传给了石志康,自身再也用不上了。”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接着道:“我想,上官金虹也早已弃环不用了吧。”

    众人惊道:“手中无环,心中有环?”

    谢孤鸿点了点头道:“正是!”

    翁大娘和中原八义细细的看了看谢孤鸿空空如也的双手,叹了口气,竟是再也说不出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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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和尚

    谢孤鸿在这里住了几日,和中原八义几人商量了面见铁传甲如何说的办法,不过他倒是不打算停留在此,因为这事的关键便是中原八义,只要他们心中释怀,这件事才会真正的化解开。

    是以第四天,谢孤鸿便又一次轻装上阵,往保定府而去。在路上他又先后接了几次飞鸽传书,看着手下之人将自己布置的事情办成,只等自己到了,谢孤鸿也不着急,依然不紧不慢的赶路,而他练功狂人的本色依然不改,内功修炼从不停歇……

    这几日兴云庄里里外外都有些忙,因为庄主山西大侠龙啸云迎来了几个重要客人,其一便是江湖人称铁面无私的赵正义,赵大爷;第二个则是少林戒律院首座心灯禅师的二弟子一觉和尚;第三个乃是藏剑山庄的少庄主游龙生;第四个,是北地秦家庄的现任庄主,秦冠;第五个,是人称铁笛先生的,铁儒侠;第六个,乃是人称摩云手的公孙摩云,公孙大侠。

    这几位都是江湖中响当当的成名剑侠。只有那一觉和尚在江湖中的名声不显,可是他现在是奉了他师尊,少林戒律院首座心灯大师之命,到兴云庄打前站的,是以任谁都不敢怠慢于他。

    一觉和尚长得眉清目秀,看起来不过双十之数,可他今年已有四十岁,他就坐在兴云庄,大堂正位下手第一个茶几旁,满面慈悲,双手合十,缓缓道:“龙师叔客气了,师尊再过几日便到,我倒是在这里受着上宾般的招待,实是罪过,罪过。”

    一觉下手的秦冠笑着接道:“哈哈,哈哈,一觉师兄尽得师傅真传,佛法也颇有建树,师弟以后必然向师兄多多请益,还请师兄不吝指教才是。”

    颌下微须的龙啸云,道:“非是龙某客气,一觉师侄这次远道而来,那是我莫大的荣幸,便是小儿也是受益匪浅,等心灯大师到时,某家毕竟也要恭听心灯大师佛法教诲的。”一觉和尚再次合十一礼,道:“不敢当,龙师叔客气了。”

    正在此时,正厅大门外进来了两个人,其中一个目光短小,满脸的麻点,但长得却精悍非常。在他旁边还跟着一个小孩,十来岁的年纪,猩红色的披风,白兔毛镶边,圆圆的小脸,如同瓷娃娃般粉雕玉琢,十分漂亮。

    这两个人一进来,秦冠有些阴冷的面容竟然缓和了几分,起身相迎,笑道:“龙贤弟昨日休息的如何?”

    龙小云摆了摆手,笑道:“兄长关爱了,昨夜睡的很好。”他一边说,一边已经点头和上首的龙啸云行了礼,还和一觉和尚合十相敬。本来寻常人这样做是极不恭敬的,可偏偏他做起来却显得自然而然。

    他在秦冠的下首位坐下之后,又道:“可不是我今日起得晚了,而是有秦大哥这个我最好的朋友到来,我难免兴奋,欣喜之余早早的便起了床,想找秦大哥说话时才发觉实乃太早,还不到辰时,可不能打扰了大哥,便练了几趟拳脚,不想一练便错过了时辰向一觉大师还有秦大哥问候,小云在这里给各位赔礼了。”说话间便要重新跳下椅子行礼。

    秦冠伸手抓住了龙小云的手臂,微笑道:“贤弟太也客气,我父亲和龙世叔乃是至交兄弟,咱们二人那用这般客套。”

    上首位的龙啸云捻须微微点头,道:“不错,听你秦大哥的,我和他爹爹交情匪浅,确实不用如此客套。”倒是那个麻面汉子,送龙小龙进来,也不落坐,朝着龙啸云等人施礼后,复又退了出去。

    不等几人刚刚客套了几句,从门外“登登登”奔进了一个小厮,道:“几位贵客有礼了。”复又向龙啸云行礼,道:“门外有人递了张拜帖,说是西方昆仑白驼山庄谢孤鸿,拜会龙庄主。”他双手呈上,众人观瞧,却是一张白色的帖子。

    龙啸云伸手接了过来,定睛观瞧,只见纯白色的底子,天青色的字迹写着“白驼山庄,谢孤鸿递贴于兴云庄龙啸云。”翻开来,内里写着短短一句话:“明日正当午时,谢孤鸿定来贵山庄拜会,仓促之至,望明公海涵。”

    龙啸云看罢,将帖子递给了下首位的秦冠,吩咐下人退下后,道:“贤侄还记得白驼山谢孤鸿么?”

    秦冠将拜帖递给了一觉和尚,道:“从未谋面,但他杀害了我弟秦礼,废了我父的一双眼睛,我又怎会陌生。”言语之间阴沉了些许,又道:“听说他们在本地的大掌柜是个老头,就住在保定府城外的金岭县中,叫韩墨,江湖中倒也有些名气。”

    下首的龙小云,此时已经从椅子上跳了下来,跑到了一觉和尚的旁边,看了看拜帖,接道:“岂止是有些名气,早年间韩墨年轻时,单人独骑连挑西北十三座山寨,威震江湖,人称白马银枪赛子龙。”

    一觉夸赞道:“龙小施主好见识。”

    龙小云道:“不敢当,小云也是近些年听爹爹说些江湖旧事时听来的。”说话间,他好奇问道:“大师知晓这谢孤鸿的威风么?”

    一觉和尚点头道:“小僧见识浅薄得很,常年待在少林寺内,怎有几位施主见识渊博。这才是小僧第四次下山罢了。”他说话间面目慈祥,看起来倒真是有几分佛性,接道:“不过,白驼山庄的庄主小僧倒是知晓,他与我少林也曾有一些缘法。”

    龙啸云心中略有吃惊,暗道:“莫非白驼山庄和少林还有些什么勾结不成?”遂开言问道:“西魔谢孤鸿,江湖之中名头如此之大,那个又会不知呢?最近一次出山听说是在几年前,直接毙了苗疆的大欢喜女菩萨于掌下,却不知他谢孤鸿与贵寺有何等缘法,还请一觉师侄讲解一二,莫发生了什么误会才好。”

    一觉犹豫,道:“这……也罢,龙大侠、龙小施主的人品小僧自然是信得过的,秦冠乃是小僧的师弟,亦不是外人,不过事关本寺声誉,小僧还请各位万勿外传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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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戒刀

    龙啸云道:“这是自然,师侄放心讲来,我等绝不外传。”

    一觉见秦冠和龙小云也纷纷点头,便道:“小僧四、五岁时,在路边啼哭不止,巧被路过的师傅带回少林寺收养,学习佛法武艺,怎奈小僧愚笨得很,在入少林的第十个年头,才刚刚修炼般若密手。”他说到这里,龙小云兴奋插口道:“可是般若堂的般若密手?”他插言,一觉也不生气,答道:“正是。”

    龙小云道:“大师太过谦虚,你能在十四、五岁时便进入般若堂,才真真是奇才。我自小便被家里宠着,都夸我是练武奇才,但是跟大师一比便落了下乘。”龙啸云和秦冠两人也是纷纷附和。

    一觉微笑点头示意,继续说道:“之后小僧便一直在般若堂修习,直到有一年,少林寺来了一个人,被方丈师伯接入了内堂相谈,小僧奉师傅之命迎接时也见过那人一面,起初,小僧见那人,穿着一袭白衣,手握一根狭长银色的拐杖,怪异的很。因为我少林有个规矩,那便是来客不许带兵刃入寺,不过那时的小僧,自行想了个明白。”

    龙啸云奇道:“哦?师侄知晓了什么?”

    一觉道:“小僧观那人脚步不轻不重,气息不长不短,行走间虽然威势极重,可却随意如常,是以小僧便判断此人根本不通半点武艺,即便是带着兵器入我少林又有何妨?”

    龙小云抚掌而笑,道:“是极,少林寺高手如云,即便是成名的剑侠入寺又能如何。”他说完,龙啸云和秦冠只是微笑却不答话。

    一觉道:“小僧那时和龙小施主的想法一般不差,不过事后问了师傅,师傅半晌才道:‘你内功浅薄,看不出亦是正常,但凡习武之人,脚步越轻,功力便越高,但他却不需要。’”

    龙小云“咦”了一声,道:“这又是为何?”

    一觉道:“师傅当时没说,只说我以后功力渐进便可自行明悟。现在想来,应是此人武功极高,心气也级傲,是以他不需要半点掩饰。”

    闻言,龙啸云和秦冠等人相互对视一眼,秦冠道:“师兄,那人便是白驼山庄的庄主谢孤鸿么?”

    一觉道:“正是。”

    秦冠又道:“那他和我少林有旧?”

    一觉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是有恩才对。”

    秦冠听到此时,心中一惊,暗道不妙:“白驼山庄和少林寺有如此干系,却是不好妄动了。”但他又想:“不过事情已然至此,便无回头的道理,我又何必怕他。”

    只听一觉,继续说道:“送走客人一月之后,小僧如往常一般向师傅讨教武艺,师傅指点之后也不离开,径自在一旁也练起了武功。起初,小僧专心练武,但之后便惭愧的紧,见师傅演练武艺后便不自觉的停了下来。”

    龙啸云此时正手握茶盏,轻轻的拨动两下,可听到此处却没有喝,反而放在了旁边的茶几上,道:“定是心灯大师练起了盖世绝技,师侄自是看的目不转睛了。”

    一觉知道他是在恭维自己的师尊,含笑点了点头,表示谢意,接道:“师傅开始用的,是罗汉护身锤,我在旁边观瞧,实是如龙师叔所言,瞧的目不转睛了,那时我在两年前就已经学会此功,本以为精深通透,可见师傅练时,才觉小僧如坐井观天,可笑之极了。”说罢还摇了摇头。

    众人只以为他谦虚和尊敬心灯便含笑以对,一觉接道:“不过让小僧记忆犹新的,却是师傅后来所练功法。”他顿了顿,像是在回想着当时的情形,缓缓接着道:“小僧先前说过,那时小僧已经到少林寺超过十个年头,在这些年间小僧从未见师傅用过任何一种兵器,可那天练完罗汉护身锤,见我在一旁观看,也不责备小僧偷懒,而是从旁边的兵器架上拿过一把戒刀,便吩咐小僧去柴房拿一段手臂粗的劈柴回来。”

    几人听到这里面面相视,不知其意,可料定一觉必有深意,便更加凝神倾听,一觉道:“我到柴房拿了一段劈柴复又回来,见师傅看着戒刀正凝眉沉思,见我回来便叫我将劈柴立在地上,我依言将那段手臂粗的劈柴立在当地,师傅又让我退开些,便又望着戒刀凝思起来。过了半晌,师傅大喝一声:‘呔!’那时,我本以退开了八、九步,可依然直被震的双耳嗡嗡作响,头晕眼花。”

    秦冠拍掌赞道:“原来师傅他在凝气,哈哈,哈哈,师傅的内功自是非同凡响,这下师兄可是有罪受了。”

    一觉点头,道:“是啊,当时我勉强提着一口气,晃了晃头,略微清醒了几分,便赶忙向旁边走去,好在师傅也没再发第二声,我这才缓了过来。”说话时也含笑摇了摇头,像是在自嘲,又像是在钦佩自己师傅的内功深湛。他接着道:“其时,小僧虽然退开了近两丈远,但想到师傅内功罡气极重,怕是如此距离也不保险,便要退出院子,可就要在离开之际,眼角余光见师傅已然一刀刀向着柴木劈去,便停下脚再次观看起来。”

    龙小云疑道:“刀法?”

    一觉道:“正是刀法,但不是普通的刀法;师傅的每一刀没有直接斩向劈材,而是从两侧划过,从缓至速,愈来愈快,到了后来几乎只能见到刀光,小僧亦从开始的好奇变成了叹为观止,正恍惚间,突然刀光一收,那劈柴却‘呼’的一声,燃了起来。”

    听到这里,秦孝义和龙小云三人登时“哦”的一声轻呼,秦冠更是叫道:“师傅神功盖世。”

    一觉道:“我急忙来到近前,将师傅手中戒刀接了过来,然后探问道:‘师傅,这是何种刀法?为何以前从未见您使过。’阿弥陀佛!小僧那时,心中又惊又喜,又焦急,又骇然,实在是无礼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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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魔头

    龙啸云问道:“师侄且快快往下讲来!莫说是你年轻时,便是我刚刚听得世侄讲述,也是焦急不已了。”

    一觉点了点头,接道:“师傅对我道:‘在五十年前,少室山整整下了四天四夜的大雨,最后一日雨头最大,且伴着闪电雷火,随着空中最后闪过一道电龙,大雨也正好停了。不过我寺内却忽然起了大火,原来那最后的雷火,竟击中了藏经阁,当时的方丈乃是你的师祖,便立刻组织寺内僧人开始灭火,待火灭了之后,众人立刻将阁内的经书转移了出来,经过查点之后,可谓损失极大。’我便立刻追问道:‘莫非是我般若堂的神掌八打和握石掌,便是在那场大火后丢失的么?’师傅点头说道:‘武功丢了三门,而历代高僧所注解的经文典籍,也毁了近十卷。’”

    说到这里一觉和尚双手合十,直念了三句“阿弥陀佛”这才接着说道:“之后我才知道,其中有一门武功,便是烈炎刀法,而那谢孤鸿来我少林,便是凭着他的聪明才智,硬生生创出了此门功法,并送给了我寺,此等行径,真是叫人敬佩。”

    一觉和尚说完,不等众人有所反应,正听外面响起了一个浑厚的声音,道:“叫人敬佩?一觉师傅说的过了吧?”

    .众人转头观瞧,从大厅门口走进了四个人,这四个人,高矮胖瘦各不相同,最左侧的人负手而来,穿着一袭儒衫,仿佛个老学究相仿,正是人称铁笛先生的铁儒侠;第二个人,身材极高,又级瘦,披着英雄大氅,乃是摩云手,公孙摩云。第三个则是个面貌俊美的公子,手中持着一把宝剑,正是当年与谢孤鸿照过面的藏剑山庄少庄主,游龙生。最后一个,则是个面貌刚正不阿的老者,身材中等,他在江湖中声望极大的,乃是人称铁面无私赵正义的赵大爷。

    几个人拱手见礼,分宾主落座后,赵正义说道:“方才我等进来时便听一觉师傅说,谢孤鸿那魔头的行径令人敬佩,便出声说话,现在想来是无礼的很,还望一觉师傅莫要怪罪老夫才是。”

    一觉和尚双手合十道:“善哉善哉,小僧虽然学佛日浅,并无大智慧,但赵老施主怪罪之言实是过了。”

    赵正义道:“一觉师傅大度,老夫谢过了。”说完他径自皱起了眉头道:“但要说那谢孤鸿是个令人钦佩之人,老夫还要跟各位说道说道。”

    龙啸云道:“赵大爷但讲无妨。”

    赵正义用手指了指他对面的秦冠,忿忿不平道:“十年前秦孝义老弟的一双招子怎么没的,难道各位忘了么?正所谓杀人不过头点地,他擒了秦二公子也就算了,可干么还将秦老弟的眼睛点瞎,脑子也不久后便坏了!定是他用了什么特殊的法门,是旁人不知道的;而且一直到现在,秦老弟半死不活,仿佛就比死人多口气,这种罪一受便是十年啊!他谢孤鸿不是魔头又是什么?”

    跟着赵正义用手又指了指坐在他旁边的游龙生,说道:“十年前,谢孤鸿为了做生意,赚些钱财,便仗着他学武比游公子早了几年,袒护那万牲园的少东张承勋,并问都不问,直接将游公子的手下当面狠狠的折辱了一番,这眼界是不是太高了一些,根本不把武林正道的藏剑山庄放在眼里啊!之后我听人言,他仗着自己一身强横功力,竟然不依不饶,去了藏龙山庄索要了三把当世名剑这才罢休,这岂不是仗势欺人么?”

    赵正义说到这里,义正辞严,道:“一觉师傅,我非是驳你的面子,那谢孤鸿所做所为实乃一介魔头,便是将功法给了少林,也必有其深意,一觉师傅还是小心为妙。”

    一觉和尚听罢,心中暗道:“竟有如此之事么?”双手合十说道:“赵老施主方才所言,小僧倒是不知,那谢孤鸿真有如此作为么?”

    秦冠面上一阵愤怒,说道:“师兄常年在少林潜心学佛,自然鲜少知道武林中事,赵大爷说的半点不差,我爹爹现下还是神志不清,便是吃饭喝水也难以下咽的。”

    游龙生道:“赵大爷说的正是在下亲身经历,谢孤鸿这魔头,所作所为实是天神公愤!折辱我也便罢了,谁叫我当时艺业未成呢?可是他竟追到了藏剑山庄,逼得我爹爹交出了三把绝世宝剑这才罢休,恨只恨我的恩师当时不在,不然定叫他有来无回。”

    见他们如此,龙啸云却轻声叹息一声,摇了摇头。众人见他如此,均感诧异,摩云手公孙摩云说道:“龙兄怎么了?是不同意赵大爷所言么?”

    龙啸云又是叹息一声,道:“怎么会?只是听完各位所言我也想起了我儿的遭遇罢了。”

    一直没开口的铁笛先生,转头问道:“龙小侠怎么了?”说完,还看了看在一旁默不作声的龙小云。发现他气息均匀,并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龙啸云,道:“小云,你且让公孙大侠,帮你把一把脉,说不定公孙大侠能有法子救你。”

    龙小云应了一声,跳下椅子,来到了公孙摩云面前,说道:“还请公孙大侠,以及各位前辈救一救我。”短短一句话,说到后来,已经带上了抽泣。

    公孙摩云疑惑的伸手搭在了他的脉门上,登时轻“咦”了一声,转头对着龙啸云说道:“这……令公子内息乱的很,定是被绝顶高手所伤,怎会如此?”说着细细的再次把了把脉,摇头道:“伤你这人功力极高,我是没法子的,你且让赵大侠看看。”

    龙小云一边抽泣,一边走了过去,也不说话,只是含泪看着赵正义,伸出了手臂,赵正义伸出二指给他把脉,眉头立时便皱了起来,怒道:“武功如此高强之人,竟会忍心下如此毒手,真真是禽兽不如!”说着拍了拍龙小云的手臂,道:“龙公子,你的内息现在级乱,怕是……怕是再也练不了武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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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正午

    孙驼子用手中的一块抹布,已经将小饭馆中的座椅板凳,擦得一尘不染,他仿佛永远闲不下来,擦完了一遍,又是一遍,从早上开门迎客伊始,他就不停的在小饭馆中走动。

    他的饭馆并不大,总共能放下七、八张小桌,饭菜也是他一手烹调而成,但却难吃的要命,而这个小饭馆从他第一天开张至今,便一直在赔钱营生,是以鲜少有客人前来。

    不过,今日刚刚开店,孙驼子便好运的迎来一个客人,那客人几乎比他还要奇怪,进店之后,便坐在靠窗的位置,要了两颗煮蛋,一碗稀粥,和一碟咸萝卜干,便开始静静的吃着。

    孙驼子明白,这定是一个外地人,因为本地人无论如何都不会到他的饭馆中,吃这些难吃的要命的饭菜。而这位客人,一身洁白无瑕的衣衫,却扔下一张近千两的银票,说了句:“不用找了。”便再也不肯吭声。

    孙驼子看了看下方的“千树万树梨花开”的标记,默默的将银票揣在了怀里,便连客气一句都没有,便将他要的那几样东西给他端了上来。跟着,孙驼子便发现,这客人吃完饭,将那碗稀粥当做水般,一口喝尽,便开始默默的坐在那里,身体几乎再没动过半点,甚至连一块肌肉都未曾都抖过一下,就这样,用两眼看着窗外,静静的坐着。

    于是,从早上一直到了此时,就快要到中午了,他们两人便再无一句话,孙驼子好奇的仿佛一只蚂蚁,便用抹布不停的擦一擦桌子,看一眼那白衣人,再擦下一张桌子,再看看那人。

    终于,孙驼子忍不住开了口,道:“你要一直坐在这里?”

    谢孤鸿依然动也不动的看着窗外,说道:“我跟人有约,午时,现在还未到。”

    孙驼子走到了旁边,道:“约在这里?”

    谢孤鸿道:“李园。”

    孙驼子皱眉道:“是以你从早上一直等到了现在?”

    谢孤鸿道:“是,约到了午时,就是午时,差半点都不可以。”

    孙驼子道:“你可知现在所有人都叫它兴云庄么?”

    谢孤鸿道:“我不管旁人,我只叫它李园。”

    孙驼子点了点头,道:“你可是白驼山的谢孤鸿么?”

    谢孤鸿道:“正是。”

    孙驼子闻言,默默地走到了后面,沏了杯茶叶沫子,端了上来,放在谢孤鸿的面前,道:“一会,会死人么?”

    谢孤鸿拿起茶盏一口气干了,道:“很多人。”

    孙驼子道:“如果是死很多人,你可知从兴云庄出来的唯一一个人,便会被称作魔头。届时,几乎整个江湖中的名门大侠,都会群起而攻之。”

    谢孤鸿道:“严重了,能有二十位名满江湖的侠士前来,也就差不多了。”

    孙驼子掐着手指算了算,道:“直接关系的,确实是近二十位,可他们全都死了,便会有四十位为他们报仇,这四十个如果再死了,恐怕会再来八十个。”

    谢孤鸿道:“无妨,跳梁小丑,岂堪一击。”

    孙驼子见对方说的极其认真,将手中的抹布不由的放了下来,径直地坐在了谢孤鸿的侧面,道:“可你杀的尽么?”

    谢孤鸿道:“金钱帮杀人无数,上官金虹现在依然活的好好的。”

    孙驼子不由的哑然片刻,道:“是以,你自认现在的名声不在上官金虹以下,便绝不会有人接二连三的找你麻烦?”

    谢孤鸿反问道:“你说,我和他谁的名声更响亮些?”他这一字,自是指上官金虹。

    孙驼子顿了片刻,这才答道:“不分伯仲,而且你的白驼山规模,只会比金钱帮大,绝不会比他小。”

    谢孤鸿道:“这便是了,上官金虹没有人群起而攻之,我也不会。更何况,待我杀了他,别人便更加不敢找我的麻烦。”

    孙驼子的脸有些抽搐,因为他能够看的出来,对方绝对没和自己说上半点的谎话。可杀上官金虹的人,这个世上存在么?他惊疑不定,道:“你可知便是天机老人,也未必敢说这话。”

    谢孤鸿道:“你也说了,那只是天机老人,不是我。”

    孙驼子说道:“只是天机老人?”只是这两字,他念的极重。

    谢孤鸿道:“他的武功修为定是比上官金虹要高些的,只怕比我也要高上半筹,但如果是性命厮杀,别说是对阵我,便是对阵上官金虹,他也未必便能够胜了。”

    孙驼子脸色突然涨得通红,可对方的话依然让他感觉是实话实说,是以他强自压下了火气,道:“那里有个女子,如果杀了,李寻欢也定是不快的。”

    谢孤鸿道:“魔刀门的林诗音么?她如果活着,那龙啸云的孩子,还能不能活?”

    孙驼子被这句话问的竟然说不出话来,半晌才缓了过来,道:“废功,能活。”

    谢孤鸿道:“好,那他能活。”说着话,只见一束阳光从窗外照了进来,他“呼”的站起了身子,从怀内掏出一份帖子,放在桌上,说道:“帮我交给上官金虹,我知道你总有法子的。”说完,他再不理会,迈着不轻不重,毫不掩饰半点声息的步子,走出了这家菜肴最差的饭馆。

    孙驼子将那梨花木的帖子拿了起来,上面写着十分简短的一句话:“谢孤鸿,于正月十五,必然到访。”看完,孙驼子脸上阴晴不定,忽然将帖子收在了怀内,再将店内的桌椅板凳码好,给小店上了门板,然后从侧门走了出去……

    日头当空,正当午时,兴云庄大敞四开的中门,走进一人,谢孤鸿依然毫不掩饰半点声息,便是如此,一步一步,缓缓的走了进来,方一落地,便已生根,扎扎实实,徐徐推进。

    门内院中早有几个人站在当中,中间为首之人正是山西大侠,龙啸云,他面上宝光流动,见对方走进门内,含笑拱手道:“谢大侠驾临敝庄,使得敝庄蓬荜生辉,我早已命人准备了一桌酒水,还望谢大侠赏光。”

    谢孤鸿道:“先礼后兵,便赏你一次脸面,带路吧。”

    龙啸云“呵呵”一笑,轻轻按了一下,脸色早已涨得通红的赵正义手臂,同时转身朝内摆手,道:“这边请。”说着,再次拉了拉赵正义的手臂,后者冷哼一声,随着龙啸云,当先在前面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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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岂堪一击

    游龙生,公孙摩云,秦冠等人也是脸色不善,但依然跟在龙啸云后面,穿过了三进的花园院落,来到了内院当中一雅间,龙啸云站在门口,道:“谢大侠里面请。”

    谢孤鸿“恩”的一声,径直走了进去,半点也不客气,便坐在了上首位。见如此赵正义又是冷哼一声,陪着龙啸云等人纷纷坐在了桌边。

    看了看桌面上的山珍海味,和几样素材,一觉和尚双手合十,闭上了眼睛,口中念着经文,却不吃上半口;赵正义冷冷的扫了扫上首位,也不客气,伸出筷子便夹了口鱼。公孙摩云端着酒杯,慢慢的喝着,秦冠和游龙生连屁也不放,静静地坐在那里,只是盯着谢孤鸿。

    龙啸云哈哈一笑,端起酒杯来,说道:“今日各位都到了我兴云庄内,龙某荣幸之至,来来,我敬诸位一盏。”

    众人纷纷端起了酒杯,之后谢孤鸿不动不摇的坐在那里,龙啸云见了,笑道:“谢大侠怎的不喝?莫不是酒水不合口味么?”

    谢孤鸿硬邦邦道:“我不喝,你们自便。”

    众人相互之间看了看,赵正义听了,竟不再理他,一扬勃将酒干了,之后夺过酒壶给自己斟了一盅。

    龙啸云“呵呵”一笑,道:“这酒确实比不上谢大侠白驼山的梨花酒,不过没关系,我即刻叫仆人去买上几坛回来。”说罢便要站起。

    谢孤鸿摇了摇头,语气不改半点,道:“不用了,并非酒不好,是我只跟朋友喝。”

    公孙摩云将酒杯放了下来,皱眉道:“谢大侠既然前来兴云庄,但却又不肯喝酒,莫非不想给我们面子么?”

    谢孤鸿道:“你的面子不值钱,我给了你,便是赔本的买卖,我自是不肯给的。”

    龙啸云大笑道:“哈哈,哈哈,谢大侠快人快语,真真是当世英雄;既是不喝酒,那便尝尝这菜肴吧,此乃大观楼从京城请来的厨子,听说是在宫里退下来的,我知谢大侠要来,便特意要的一桌宫廷之宴。来来,我们都常常。”

    众人都纷纷伸手夹菜,谢孤鸿却动也不动。龙啸云见了道:“怎么?谢大侠连这宫廷的宴席都不想吃上一点么?”

    谢孤鸿道:“我看你们吃饭,便完全没了胃口,如何又吃得下。”

    这话说完,场中有人终于受不住这种气氛“啪”的拍案而起,直接打翻了一盘鲍汁鱼翅。赵正义浑然不理,用手点指,怒道:“姓谢的,莫以为你自己真的是天王老子,让你喝酒你不喝,让你吃菜你也不吃,莫非是想吃罚酒么?”

    谢孤鸿扫了扫桌面上打翻的鱼翅,道:“我不喜有人浪费,若在自己家中那也罢了,可你偏叫我见了,便必须要管上一管,你且将这鱼翅趁热吃了下去,我便不再追究。”

    赵正义怒极反笑,一把将鱼翅连盘带汁,摔在了地上,道:“你为何不吃。你若吃了,我也不追究你。”

    谢孤鸿点头根本不理他的言语,问道:“我只问你,你肯不肯吃?”

    赵正义怒道:“我就是不肯,你待怎地?”

    谢孤鸿道:“很好。”说着话,左手往桌上一按,那桌上酒壶的口中“嗤”的射出一股酒箭,闪电般便喷在了赵正义的心口上。赵正义“啊”的一声惨叫,直接被射穿了胸腹,摔倒在地。

    众人登时一惊,便要纷纷起身。谢孤鸿的另一只手,也随之放在了桌上,道:“都吃完,吃不完,不能走。”

    龙啸云等人脸色微变,却没一人站起身子,一觉和尚“哎”的叹了口气,道:“这又是何苦?”说着便开始念起超度的经文。只因便是这点时间,赵正义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谢孤鸿道:“怎么?都不会用筷子么?”说罢冷冷的扫了一周。众人此时哪里还有胃口,只是现在他们必须要拖,拖到一人前来才行。

    铁儒侠拿着筷子,道:“筷子自是会用的,只是现在已然没了胃口。”说着话,还是吃了口鱼。

    谢孤鸿冷哼一声,道:“没胃口,吃了便是浪费,我看你也不用再吃了。”话音未等落下,他用手运劲再次往桌上按了下去。

    铁笛先生,铁儒侠早有防备,在对方说话时他便盯着酒壶,是以谢孤鸿说完,不管酒壶有没有射出酒箭,他立刻向旁边躲去,与此同时便要拿出他的铁笛,还击攻出。

    可再看谢孤鸿按下的手,击至半途突然伸出食指往下一捺,铁儒侠面前的那小碟子“嗖”的打斜旋了出去,众人就听“扑”的一声,铁儒侠的脑袋竟是直接便被削掉,身躯立时栽了下去。

    公孙摩云一把将桌子掀飞,口中大叫道:“不等了,且跟他拼了。”说着力运双掌“呼呼”的朝着对面连发两掌。

    龙啸云道:“谢大侠莫要误会……”一句话不等说完,单手成拳直接朝着谢孤鸿头侧太阳穴捣了出去。

    谢孤鸿也不起身,仍自坐在凳子上,待公孙摩云的摩云掌力刚刚栖到身前,突然间一脚踏出,正踢在对手小腹之上,直接便将公孙摩云踢得肠穿肚烂,飞了出去。跟着左手臂早已寄出灵蛇拳法,毫无征兆的折叠而上,咔的一声,击在了龙啸云的神门穴上。跟着手腕一转,已然拿住了对方的脉门。

    秦冠口中大喝一声,窜了过去,手分阴阳,当头击落,正是少林正宗的大力金刚掌。而一旁本就有些惊惧谢孤鸿的游龙生,也发狠的抽出龙泉宝剑“嗤嗤嗤”一招游龙剑法的三环套月,朝着谢孤鸿卷来。

    谢孤鸿内劲一吐,直接便将龙啸云甩了出去,他这一甩竟然妙到毫巅“扑”的一声,龙泉宝剑直直穿透了龙四爷的胸膛,那连环三剑便已被破了,可那劲力却不减半分“咚”的一声,直撞的游龙生胸骨塌陷,口中鲜血狂喷,栽到了一旁。

    谢孤鸿不躲不闪,胸口喉间接连“咕咚,咕咚”山响。那秦冠运足劲力的一掌“碰”的一声,实实在在的砸在了谢孤鸿的头顶。可谢孤鸿却浑然不觉,再看秦冠却仿佛断线的风筝一般,“啊”的惨叫一声,直直飞出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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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判定

    谢孤鸿依然坐在那里,看了看一觉和尚,道:“和尚为何不出手?”

    一觉和尚闻言,将口中所念经文停住,道:“阿弥陀佛,小僧为何要出手?”

    谢孤鸿点了点头,道:“聪明的和尚。”说罢,径直的站起了身子,扫了扫,地上的龙啸云,游龙生等人的尸体,迈着不轻不重的步子,从房中走了出去,见秦观口吐鲜血,在院中连着挣扎几次都起不来身,最后好似放弃了般,直接躺了下来。

    原来,谢孤鸿的蛤蟆功,本是一门以静制动的绝学,但却被他练到了,可先可后,随念而发的境界,是以刚才他用的便是不动功;这不动功,敌人不出手那也罢了,但只要出手,便立时有猛烈无涛的劲力反击出来。

    而秦冠的掌力虽然强横,打倒一般练武人身上,那必定是骨断筋折的下场,可击在谢孤鸿身上,那他用劲多大,反击的力道就有多大,是以他是被自己的掌力所伤,如是谢孤鸿亲自出手,除非他不想,要不然这小子早已死了。

    谢孤鸿也不往兴云庄的外面走,反而转向里面行去,走过秦冠身边之时,脚尖在他脑袋侧面的头维穴一扫而过,秦冠的口中也突然之间便没了声息。

    刚刚他们吃鸿门宴的屋子,本就已经是内院,可是内院当中也有内外之别,在谢孤鸿经过一座拱门之时,从中急匆匆跑出了个人,这人生着一脸的麻子,中等偏上的身材,见到谢孤鸿后,笑道:“谢大侠,林小姐,请您到她的雅室一叙。”

    谢孤鸿看着他一脸的麻子,硬邦邦的说道:“为何不说是你的女儿?”这麻子正是兴云庄现任的大总管,因喜苛责下人,是以丫鬟婆子背后都称他做林麻子。但谢孤鸿自是知道他是谁的,正是武林第一美人儿,林仙儿的父亲。

    林麻子闻言一愣,道:“我女儿?谢大侠说的可是林小姐么?”

    谢孤鸿道:“十年前,你卖了鱼肠剑给吾师弟张承勋,以为到了这里,便没人知道你是谁了么?”说着话,他手一扬,轻轻拍了拍林麻子的心背,说道:“但已经不重要了,且在前头带路吧。”

    就在这个时候,他们身后已然传来了一阵惊慌失措的声音,还有婆子丫鬟尖利的惊叫声,想来定是有人发现了龙啸云等人的尸体。

    林麻子再次一怔,狐疑的回头看去,可被谢孤鸿冷冷一扫,他又强装出笑脸,在前方引着路,顺着梅花丛中的小甬道,一直来在了一座二层小楼的下面,方才停住脚。

    谢孤鸿道:“你且随我上去。”林麻子不敢不从,在后面跟着谢孤鸿进入了小楼。待他们上到了二楼,一阵扑鼻的芬芳已然钻进了鼻孔。

    跟着,甚至会让你直接忽略女子闺房中的清雅,别致,与神秘感,直接便将注意力集中在了亭亭立于房间正中的一个女子身上。

    这女人穿着丝绸长裙,清扫峨眉,淡抹胭脂,可即便如此,却会让你觉得这才是十全十美之人。

    只见,这女人周身上下也绝没有一处多余的,或残缺的;无论是手,足,腰身,脸庞,都是那样的完美无缺,她只是站在那里,好似旁边的景色,便已然消失在你的眼中。

    可如此的美人,谢孤鸿看在眼里,却像在看一捧泥土,一个路人。绝不会引起他的过多注意,只是站定,冷冷的盯着对方,突兀道:“你是梅花盗?”

    林仙儿笑了,仿佛这一笑犹如一束阳光照在人身上,暖暖的,却又不让人灼热不快,道:“我怎会是梅花盗?谢大侠为何如此说?”

    谢孤鸿扫了扫林仙儿道:“你若承认,可救你父亲一命。”话音刚落,那林麻子忽的额头冒出汗来,身子抽搐不止,用手紧紧的捂在心口,口中“吭哧,吭哧”的哼哼着,仿佛遭受了极大的痛苦。原来,谢孤鸿之前以手抚他的背心,却用上了暗劲,到了此时,正好发作出来。

    林仙儿一怔,略带急躁的说道:“谢大侠这是何意?你且快救一救他,我……我承认……是梅花盗也便是了。”

    谢孤鸿见她如此,冷哼一声,道:“聪明,可惜用错了地方。”说着话,左手往下一劈,径自击在了林麻子的头顶,而后者连惨叫声都没有,便一命呜呼了。

    原来,他已然看出,这林仙儿虽然口中承认,但在这种场合,自是没有一点说服力的,就好似有的文章,用春秋笔法,明褒暗贬一样。而之后有人知晓此事,谁都说不出林仙儿个二话,她毕竟是为了救人嘛!

    不过谢孤鸿却根本不在乎,一字一字认真道:“你以为我是来讲理的么?我判定你是梅花盗,你就一定是。”说着,根本不理好似刚刚娇羞欲泣的林仙儿,毫无征兆的,右手并指如刀,闪电般自下而上,斜斜的划了过去。

    林仙儿本就会武,虽然功夫不高,但见谢孤鸿一掌斩来,这是下死手的!是以她拼命运功,往后面跃出。

    但林仙儿脚还没等落地的时候,她只感觉下身空荡荡的,跟着她便看见,面前竟然有一个斜肩带背,没了半边臂膀和整个头颅的身子,站在原先她自己站立的地方……

    完全不给对方任何机会的谢孤鸿,下楼时,在门口又碰见一个女子,这女子的美貌却不在林仙儿之下,只是年纪却比林仙儿要大上十余岁,这女子满面怒容,急急奔来,谢孤鸿不等她有任何反应,闪电般探出左手,在她肩部云门穴和中府穴连点。那女子没等有任何反应,便身不能动,浑身的劲力好似无处使一样,怒叱道:“谢孤鸿!你怎会如此恶毒,将我夫……”

    一句话没等说完,谢孤鸿抬手封了她哑穴,道:“我办事从不解释,你愿意如何想,那便如何想,穴道二个时辰后自解。”直急的林诗音眼泪一颗颗滴落,却半点法子也没有。

    而谢孤鸿刚一说完,身子闪电般窜了出去,来到了一树梅花的旁边,伸手往下一捏一提,径自抓起了个粉雕玉琢的小孩。

    谢孤鸿道:“你是龙小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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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佛经

    那小孩好似吓得愣在了当场,并不说话,谢孤鸿用手在他紫宫穴虚按,锵锵道:“不说话,我立时杀了你。”

    那小孩听他一板一眼的声音“哇”的一声,说哭便哭,道:“为……为何要杀我父,还要杀我?”

    谢孤鸿道:“你承认了便好。”说着话,手指猛地在他气海穴上一戳,登时“咦”的一声,接道:“原来燕兄已将你的内息打散,但既然我来了,便彻底一些。”说着,力透指尖,在他气海穴上再次用力一点。龙小云只感觉丹田一疼,顿时惨叫一声,晕了过去。

    谢孤鸿手中提着龙小云,再次一步步到了林诗音的身边;后者听见龙小云的惨叫,只以为自己的儿子已经被谢孤鸿杀害,心头大急,早已哭了出来。

    但却见谢孤鸿提着龙小云,来到了自己身边“咕咚”一声,将其掷于地上,说道:“自己的孩子什么样,做母亲的心里最是清楚不过。你之所以看不到这小儿的凶性,是因为你是他的母亲,不愿意看到罢了。所以,莫以为你便无过了。”说着,再次伸出一指,在林诗音气海穴上猛地一点,林诗音虽然被封了哑穴,但仍是疼的闷哼一声。

    谢孤鸿以为,养不教父之过,但是还有一句话,叫慈母多败儿,龙小云之所以变成今日的模样,无论是龙啸云又或者林诗音,他们两人都有极大的责任。是以,便一定要付出代价才行。

    谢孤鸿看都不再看一眼林诗音母子,就如同来时,迈着不轻不重,毫不掩饰半点声息的步子,沿路返回;

    待他出了兴云庄,正是下午热闹之时,做买做卖的小贩商人,两旁的店铺,人来人往的好不热闹。不过等谢孤鸿刚一出了城门,准备启程赶路时,天边一抹惊鸿一闪即逝,跟着,空中仿佛传来了咏唱佛经之音。那声音如同洪吕大钟,直直灌入人的耳内,且声音却又高而不伤,清澈却不犀利。道路上的三、五个行人听了,也都纷纷朝着那几个和尚行礼。

    谢孤鸿抬眼瞧去,发现对方是五个和尚,其中有四个相貌三十许的青年灰衣僧人,簇拥着中间一个身披大红袈裟的,至少八十岁开外的老和尚,双手合十缓缓踏步而来,口咏佛经道:“占其轮相者,随所现业,悉应一一谛观思验,或纯具十善,或纯具十恶,或善恶交杂,或纯善不具,或纯恶不具,如是业因,种类不同,习气果报,各各别异,如佛世尊余处广说。应当忆念思惟观察所现业种,与今世果报所经苦乐吉凶等事,及烦恼业习得相当者,名为相应;若不相当者,谓不至心,名虚谬也……”

    他们口中念的,乃是《占察善恶业报经》相传佛在灵山会上,坚净信菩萨请法,佛让转问地藏菩萨,地藏菩萨开示两卷内容,上卷主讲占察木轮相法及占察忏法,下卷主讲依一实境界,修二种观,证无生忍的无上妙法。而这五个和尚念的,便是上卷的经文。

    五个和尚行走间,待来到了谢孤鸿的面前,中间身披大红袈裟的老僧,但觉这人虽然脚步不轻不重,跟寻常人无异,但却落地生根,不由得抬头再往面上看时,发觉这人竟是以前见过,他登时停了口中的佛经,口中轻轻“咦”了一声,停下了脚步。而身后的四个青年和尚,也跟着他停下了下来。

    那老僧双手合十,口中道:“阿弥陀佛,来的可是白驼山的谢孤鸿施主么?”

    谢孤鸿停下了脚步,点了点头,道:“心灯大师别来无恙否?”

    那老僧微微含笑,道:“托谢施主的洪福,老衲近些年身康体健,倒是谢施主风采更胜往昔了。”

    谢孤鸿问道:“大师来这里,是到兴云庄做客么?”

    老僧道:“正是,不知谢施主这是要去哪里?”

    谢孤鸿道:“去河北保定府,找一个人。”

    老僧略有沉吟,半晌才道:“谢施主可知我到这兴云庄,所为何来么?”

    谢孤鸿道:“心灯大师,定时得到了报讯,说是许久未曾出现的梅花盗又现身江湖了吧。”

    心灯道:“施主好似什么都知晓,老衲佩服,却不知梅花盗是谁?还请施主给老衲解惑。”

    谢孤鸿冷笑,道:“大师得到的信中难道真未提及么?”

    心灯张口念佛,道:“阿弥陀佛,不瞒谢施主,龙大侠,和赵大侠等人的好友此时正在少林做客,据他推测,梅花盗武功之高,恐怕当时之中只有几人才可做到。”

    谢孤鸿道:“那我定在其中了?”

    心灯再次念佛,不答反问道:“阿弥陀佛,谢施主快人快语,老衲钦佩之至,谢施主可知龙啸云施主此时可在兴云庄么?”

    谢孤鸿道:“你找他,恐怕是白走一趟了。”

    心灯道:“这是为何?”

    谢孤鸿道:“大师佛法无边,恐怕方才见到我时已然想到了吧。”

    心灯道:“老衲佛法修为低得很,哪敢妄加揣测,是以还请谢施主明示。”

    谢孤鸿道:“我刚刚从兴云庄出来,林诗音,龙小云两人,还活着。”

    林诗音和龙小云二人活着,那其余人自是死了,心灯和尚幽幽叹了口气,仿佛印证了心中所想,道:“谢施主为何下如此毒手?难道你真真是梅花盗么?”

    谢孤鸿道:“心灯大师可能不知,我做事从不解释,也没这种习惯,但他们说我是梅花盗,我便是了,又有何妨?”他为人本就极有傲骨,无论是本源世界,还是此方世界,说话做事,就是如此,你信了那便信了,不信谢孤鸿也浑不在意。只因他相信,自身强大,便任何人都动不了自己,只不过在本源世界他没有什么武艺,但却学的一手好的低压运行技术,而在他们单位,他跟领导说话也是直来直去,毫不给半点面子,可他们领导又因为他的技术确实是整个集团中首屈一指的,是以还真不敢动他,反而让他成为了技术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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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域外之人

    心灯和尚心中始终有所顾忌,是以沉默了半晌才道:“谢施主莫说气话,老衲绝不是不通情理之人,还请谢施主,将事情与贫僧一一讲来,也好让老衲将事情理清,先行谢过了。”说着话,双手合十鞠躬一礼。

    谢孤鸿笑道:“心灯大师佛学修为深湛的很,刚才实乃过谦了,既然你诚意相问,我便告诉你,他们说我是,我便是了!但我却说我不是,大师以为呢?”

    心灯道:“谢施主也颇通佛性,话中禅机处处,老衲更加佩服了,又怎会不信谢施主之言呢?只是……”他的话还没等说完,只听一个极其尖利,也极其古怪的声音从远处传来:“那穿白衣的,可是白驼山的谢孤鸿么?”

    众人转脸看去,只见从一片白雪覆盖的田地中,飘飘忽忽的走来了十余个人,这些人身子好像级轻,被风刮的摇摇曳曳,可明明说话时还在原处,没一会便飘了过来。站定在了谢孤鸿与心灯几名和尚的旁边。

    再看这些人有高有矮有胖有瘦,但穿着打扮都不似中原人的模样,为首的是个黄发红须之人,他面上眼窝深陷,鼻梁极高,而且有如鹰啄,身子精瘦,眼珠碧绿,个子较高,跟谢孤鸿相差仿佛。从之前那一声尖利的说话声,就可听出,这人的内功也定是极高的。

    这个异域之人打量了谢孤鸿和心灯几人一番,尖利的笑了两声,道:“可是谢孤鸿先生么?”

    谢孤鸿道:“不错?”见他的长相如此特殊,不由得想起梅二跟自己说过的一番话,复又道:“你是番邦魔教的长老察古纳内么?”

    异域之人听了“魔教”两字,挑了挑眉,道:“察古纳内正是在下,只是本人乃弥漫差派长老,非是什么魔教之人。”

    谢孤鸿倒是不知这弥曼差派是什么,因此并不接话。反倒是心灯听了他的答复,双手合十念道:“阿弥陀佛。”

    谢孤鸿转脸看了看他,道:“大师也听说过此人?”

    心灯摇了摇头,道:“这位察古纳内长老,老衲却是没有听闻的,只是那弥曼差派,到略知一二。”

    察古纳内“嘿嘿”尖利的笑了两声,强调怪异的说道:“这位大师傅好见识。”

    心灯双手合十,道:“听说这弥曼差派乃佛国,六大派之一,门中高人无数,老衲在此见到察古纳内长老,实乃幸甚,幸甚。”他说的却是不错,弥曼差派乃印度六大派系之一,而这察古纳内来头也是极大,被当地尊为四大圣人之人,而且他博学多才,再加入弥曼差派之前,曾经先后还在吠檀多派,瑜伽派,胜论派精修,学得一身极高明的武功,相传他说法招募信徒之时,曾经让人将他活埋地下十日十夜不死不灭,可见其武功究竟有多高明了。

    察古纳内点了点头,尖利道:“大师傅说的半点不差,这次我来中原神州,便是要广传经意,收纳信徒,也好早日拯救这些迷途羔羊。”

    谢孤鸿冷笑两声,道:“既是如此,你找我又有何事?”

    察古纳内笑道:“谢先生真是忘性大啊,先前我派四大长老之一的欢喜长老,便是死于你的手中。如若不然,我怎么会千里迢迢的赶了过来。”

    心灯听罢,略感诧异,而且听到欢喜长老四字,心中更是不喜,只因这个老和尚虽然出家几十载,但却依然嫉恶如仇,刚正不阿,若不然他也不会成为戒律院的首座,是以听了这话,他反而对谢孤鸿心生了几分好感,道:“察古纳内长老说的,可是苗疆的大欢喜女菩萨么?”

    察古纳内点头道:“不错,正是她。”

    心灯不再看他,反而朝着谢孤鸿一礼,道:“听闻那大欢喜女菩萨在苗疆作恶多端,经常掳掠武林中人,谢施主降妖除魔,替天行道,老衲由衷的感激,善哉,善哉!”

    察古纳内站在一旁听他二人说话,仿佛对大欢喜女菩萨的死,并不十分在乎,接口道:“谢先生承认就好,也让我对派内诸人有个交代。”

    谢孤鸿道:“既然这样,我便告辞了。”说着话,就要继续赶路。

    察古纳内却哈哈大笑,他身后的十余个打扮野性之人,见此,迅速的并排站立在道路之上,拦住了去路,他上下再次打量了一番谢孤鸿,道:“谢先生请慢,稍等片刻再走不迟。”

    谢孤鸿冷嗖嗖的看了看他,道:“有事情便说,如果下次还敢拦我去路,后果自负。”

    听谢孤鸿半分面子都不讲,察古纳内脸色也不由微变,道:“谢先生,太急了,这可不大好。”

    谢孤鸿道:“废话少说,你想如何,便讲吧。”

    察古纳内负着手,看了看周围的景色,徐徐道:“敝人进入中原大地之后,才发觉此地人杰地灵,实乃传教大好之地,只是此地之人多信佛道两教,对我弥曼差派的圣音教义竟是半点听不进去的,之后我多方打听,发现谢先生的名望更是极大的,是以想了个办法,想邀请谢先生加入我弥曼差派,届时必有人仰慕谢先生威名来投,而我派内的兄弟也不会在想着给欢喜长老报仇了,谢先生定是通达情理之人,想来入我弥漫差派,必不会拒绝吧?”

    谢孤鸿冷笑两声,道:“你如果能说得动心灯大师,入你派门墙,再来请我不迟。”他这话本意自是决不答应。可察古纳内听完却真的转向了心灯,道:“大师傅也有意入我弥漫差派么?”

    心灯口中念佛,道:“罪过,罪过,我一心向佛。怎会想入贵派?”

    察古纳内听完,偏着头,道:“大师傅有所不知,我弥漫差派和佛教也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大师傅加入,不但可以继续研读佛经,也可学我派教义和武功秘要,岂不是双全其美么?”说着话,他上前两步,接着道:“大师傅也是中原大大有名的武林名宿,入我弥漫差派如何?我察古纳内实乃诚心相邀,望大师傅万勿拒绝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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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强词夺理

    心灯缓缓摇了摇头道:“实不相瞒,我少林派佛经典籍深奥绝伦,亦不在贵派之下,便是穷极一生也未必便能参透了,且武功有七十二门之多,是以察古纳内长老,还是莫要为难老衲才是。”他说这番话,任你是那个中原之人听了,都知道乃柔中带刚的拒绝之语,可那察古纳内却是域外之人,听见心灯说“不在你派之下”和“武功有七十二门之多”他便心中早生了不快。

    察古纳内尖利的笑了两声,说道:“早听人言,少林派乃中原第一大门派,更有天下武功出少林一说,不知是不是真的?”

    心灯听了,知道对方这异域之人可能心中有了误会,但他却不肯弱了少林的名头,说道:“确有此一说,但此乃江湖上的一众豪杰……”他本想说这是江湖上的一众豪杰赏面之言,可是不等说完,却直接被察古纳内打断,道:“哈哈,哈哈!好极了,方才大师傅说贵派武功,绝不在我弥漫差派之下,我看大师傅是言过其实了吧。”

    心灯道:“阿弥陀佛,出家之人不打诳语,老衲有一说一,绝不欺瞒察古纳内长老半句。至于你我两派武功……”

    察古纳内再次“哼哼”冷笑了两声,打断道:“我听说贵派武功,实乃古代印度高僧达摩禅师东渡所传,而你少林的武功也是印度的古武术,不知我说的对是不对?”

    心灯听他如此一说,心中登感不快,道:“传自达摩祖师倒是不错的,可武功精要千年以降,经过我少林历代高僧编修,早已不是当初的模样……”

    察古纳内这一次仍不等他说完,又在打断,道:“哦?大师傅是想说,早已自成一家,不肯认了祖宗么?”

    心灯见他言语间强词夺理,但少林武功方开始,确实是达摩所传,可千百年来经过历代高僧的智慧总结,早已自成了一脉,那也是半点不差的,是以心灯强自压下了火气,道:“出家之人,怎能呈口舌之利,察古纳内长老如此说,那便当它却是如此吧,阿弥陀佛!”

    察古纳内看了看谢孤鸿,又在盯着心灯,歪着头说道:“不错,大师傅说得对极了,口舌之争那是各说各的理,到最后谁也说服不了谁的,谢先生也正好在旁做个见证,且看看我们两人的武艺,究竟谁的更胜一筹也便是了。”

    心灯暗道:“之前我一在忍让,可这察古纳内也不知是真听不明白,还是假装听不懂,总能够沿着自己的话,顺杆而上,到了此时我如果依然忍耐于他,那对少林的名声可是大大的有损。”是以,冷哼一声道:“察古纳内长老,你这便要图穷匕见么?”

    本来察古纳内的汉语是极好的,可他终究是域外之人,是以图穷匕见这成语他自是不明白何意,只以为对方是要让他亮出兵刃,于是忽的他再次走上了两步,冷笑道:“我不用兵刃,大师傅尽管发招便是,且看看能不能够伤的到我。”说着话,依然负着手站在那里,竟是动也不动。

    心灯见他如此托大,心中也不由得上了火气,口中重重“哼”了一声,双手左右猛地分开,这一招,乃是少林罗汉拳的第一式,明心正佛,也表示心中有佛,礼敬对方之意,所以这一招,打出时只用五分力,另留下五分在自身,并不与对方为难。

    可他的双手刚刚分开,只感觉对方的肩膀晃了一晃,跟着双手中一股大力反击回来“嗤”的一声,心灯的双手袍袖,竟是各裂了一道半指宽的小口子。

    心灯心中猛的一惊,急忙催动劲力,留在自身的五分力跟着发了出去。

    察古纳内口中“咦”了一声,但下一刻,只见他依着肩膀、腰身、胯骨,膝盖,脚踝的顺序一阵扭动,心灯只感觉自己的掌力,竟是如泥牛入海般没了踪影。

    察古纳内面上哈哈大笑,全然不在乎般,叫道:“大师傅也接我一招。”说着话,依然站在原地动也不动,右脚仿佛没了关节,硬邦邦,直勾勾的抬起便踢向心灯。

    原来,他方才接了心灯一招,心中也吃惊非小,暗道:“这对面的老和尚掌力劲道绵软,但却韧劲十足,而且还有后续之力,委实有些不可思议。”若不是他立刻用别派秘术化解,单用内功相抗,恐怕早就吃了亏。是以察古纳内这是不敢不还招了,立刻抬腿攻出一脚。

    心灯见对方这一脚,怪异非常,虽然不懂对方用的是哪路武艺,却不敢怠慢,立刻往侧面跨了一步,大指,中指,无名指弯曲内笼,食指与小指探出而立,往下一戳,直取对手膝盖左近的承筋穴。此乃少林派七十二绝技之一的,大智无定指中的一招,立地成佛。

    可不等心灯指法临身,察古纳内的膝盖立即向旁弯曲了两寸,再伸直时,竟借着一蹦的力道,更加快速无论的踢向了心灯的小腹。

    此时的心灯,若是躲闪那定是来不及了,但他变招也极快,化指为掌,此乃他成名的绝技,大力金刚掌,而他这一掌,比之秦冠对付谢孤鸿的那一掌,高明的自是不可以道理记。

    只听“碰”的一声,心灯连退了三步方才停住,而察古纳内的一条腿,沿着脚踝,膝盖,腿根的顺序一抖,便复又站在了地上,竟是未退半步。

    心灯见了,双手合十口中念道:“阿弥陀佛,察古纳内长老,好武艺,老衲佩服。”

    察古纳内站定后,心中暗道:“这老和尚的内功竟是不在我之下,少林的名头却也并非是空穴来风。”口中却哈哈大笑,遂看了看心灯方才退步时踩出的脚印,道:“大师傅如此年长,却有一身的好本领,我也是敬佩的很啊,只可惜,你的内功修为毕竟差了我一筹。”

    心灯也不争辩,道:“察古纳内长老说差,那老衲认输也便是了,但叫我加入贵派,老衲却仍是不肯的。”

    在一旁看着两人动手的谢孤鸿,突然锵锵金鸣般说道:“番邦邪派,果然尽是些投机取巧之辈,先前的大欢喜女菩萨是如此,你察古纳内想不到来自域外总坛,竟然也不过如此,真真是可笑之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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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保定府

    察古纳内皱着眉头看了看谢孤鸿,道:“可笑之极?谢先生何出此言啊?”

    谢孤鸿道:“你方才所用的武功,不过是卸力的法门罢了,和心灯大师退出那三步,又有何区别?”

    闻言察古纳内面上略红,好在他毛发旺盛,挡住了大半脸颊,道:“这是我派武功的秘要,谢先生不知道其中的关节,如加入我派,即刻便教给你,怎么样?”

    谢孤鸿道:“不必了,你方才所展现出的武艺也不过如此罢了,现在你们立刻闪开道路。”说着,用袍袖朝着大路中间左一拂,右一拂,连拂了两下。

    只见那十个并排拦在大路上的家伙,登时好似耍什么把戏似一样,从中间连滚带爬的分裂开来,朝两侧狼狈不堪的摔去。

    察古纳内眼神一凝,心中暗道:“这谢孤鸿好深湛的内功,且运用如意,怕是自是也不能做到。”但他却毫不胆却,脚下前后一挫,但却又仿佛没有动作,身子就那样飘飘摇摇,但速度极快的站定在了大路中间,尖利笑道:“哈哈,哈哈,谢先生好武艺。只是当真不再考虑加入我弥漫差派么?”

    谢孤鸿见他再次拦路,不由得微怒,袍袖再次猛地拂了过去,声音铮铮摄人,道:“滚开!”

    察古纳内只觉一股大力临身,不敢怠慢,即刻身子猛地一缩,再又伸展开来,原地转了三个圈子,竟是未退一步,心中暗道:“我且不能一直站着不动,若不然凭着对手的武艺,自己必然吃亏。”打定了主意,尖利笑道:“哈哈,谢先生好内功,且先让你看看我派武艺,是去是留,再请君自便。”说话的同时,他身子跟个幽灵般“呼”的,飘到了谢孤鸿面前,伸左腿向右踢去,而右臂不弯不曲,直邦邦的向左击去。

    谢孤鸿冷哼一声,根本不理察古纳内的攻势,待对方拳脚就快临身之际,他突然间左手并指如刀,斜肩带背斩了过去。与此同时,胸腹喉头响起“咕咚”一声,闷雷般的山响。

    只听“嗤!”一响,察古纳内只感觉胸口火辣辣的疼痛,对方手掌如刀锋,竟是差点将他开膛破肚,他连运秘术,使胸口凭空凹下去一块,但却仍是被划开了一个足有进尺长的大口子,深可见骨。

    不过察古纳内心中却发狠,攻势根本不停,手脚均运足了力道不分先后“碰碰”击在了谢孤鸿的身上。他左腿正踢在谢孤鸿右肋上,而右手直勾勾的剪拳,也砸在了谢孤鸿左勃项处。

    察古纳内击中对手心中大喜,可突然毫无征兆的,他但觉左腿和右手,猛地一热,不知什么原因,力道却迅猛的返了回来,顷刻间便到了自己的胸口要害。察古纳内立刻将凝住的功力散开,可仍自闷哼了一声,连续倒退了三步,用手抚着胸口“扑”的吐出一口血来。

    谢孤鸿却浑然无事,冷嗖嗖的看了看他,道:“这次如何后退了?”

    察古纳内听他说话,便要开言反驳,可突兀间,他登感胸口再次一疼,心中不由发急“扑”的一声,再次吐出一口血来,这一次竟是站都站不住了,也不顾旁的,立刻顺势盘膝坐了下来,开始调理内息。

    而那十个跟随他而来的家伙,到了此时方才爬了起来,却依然坚定的将察古纳内团团围在当中,只是他们的眼神看谢孤鸿仿佛就像见了鬼一般,实是不知在这世上竟然还有人能够伤得了他们长老。

    心灯大师见此,双手合十道:“谢施主神功盖世,老衲佩服。”

    谢孤鸿道:“心灯大师,还想留我么?”

    心灯摇了摇头,缓缓道:“岂敢,岂敢,凭着谢施主的身手与傲骨,那是万万不肯成为不敢露面的梅花盗的,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谢孤鸿点了点头,却再不理会旁人,迈着不轻不重的步子,沿途缓缓而去,心灯看着他的背影双手再次合十,念道:“诸根智慧,广普寂定。深入菩萨法藏,得佛华严三昧,宣扬演说一切经典。住深定门,悉睹现在无量诸佛,一念之顷,无不周遍……”他这次念的,乃是无量寿经,也有祝福之意。

    但他不等念完,谢孤鸿的声音却仿佛在耳边响起:“啸云暗纵,平湖晓生。梅花仙子,心鉴盗经。”

    这四句念完,心灯便即刻停下了佛经,心中狐疑,有几句他明白是何意思,但也有不明所以的几句。不过心灯却知道以谢孤鸿的性格,绝不会无的放矢,是以立刻在心中再次默记了一遍,确定自己已经记牢后,这才缓缓对着四名弟子说道:“我们进程,去兴云庄。”四名青年和尚道:“是”跟在心灯身后,朝着城门走去。

    察古纳内调息了足有近半个时辰,中途再次呕了一次血,跟着又是调息了半个时辰,这才稳住内息,幽幽的站起,道:“我们且进城,休息一段时光,待我功力恢复,便去保定府找他。”说着,和十名属下,一起往府城方向而去……

    谢孤鸿的内功修炼不曾停歇一刻,有时便是吃饭喝水时也在修炼,所以一路上走得很慢,待他到了保定府,已然就快要过年了。不过他在这里的一座大酒楼中,却碰上了两个人。

    这酒楼下面两层乃是开门迎客的饭店,而上面两层和后面的几个跨院,则是供人住宿的客栈,谢孤鸿包下了一个跨院,这样方便他练功。

    到了中午,谢孤鸿进入了前方的高楼饭馆中,此时正是吃饭的客人多的时候,好在小二收了他的赏钱,领他到了二楼一个靠近围栏的桌旁,点了三样素食和一壶酒水,便慢慢的开始吃着。就在他要吃完的时候,就看一楼的西面走出了一老一少祖孙两人,尤其显眼的,便是那个姑娘,穿着一身红色棉服,后面马尾随着走动,左右摇摆,长得也极其俊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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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说书人

    这祖孙二人是此酒楼东家特意花钱请来的,尤其是那姑娘长得大方靓丽,一身红袄端庄得体,走路英姿飒爽,长相虽然并不十分漂亮,但八分女人味中却带着二分男子般的豪爽和潇洒,便更加显得吸引人的目光。

    这姑娘从背面的戏台子出来后,店内的一班食客,早已哄然叫出了好。那姑娘抱拳作了个罗圈大揖,含笑道:“多谢各位赏面给我祖孙二人,待会定要好好给各位说一段,如果说的不好,还请各位贵人多多包涵,如果觉得还能入耳,便请您给我祖孙二人赏个饭钱,小女子在这里先给诸位贵人行礼了。”说着话,朝着众食客躬身一礼,立时又引起了一片的叫好声。

    只见这个姑娘转回身子,来到了那老者身旁,这个老头长得倒普普通通,颌下留着山羊胡,穿着一件蓝布棉袄,静静的坐在一张矮桌后面的凳子上,手中还拿着一个二尺多长的大烟袋杆。这姑娘到了他的跟前说道:“爷爷,今天我们还讲江湖轶事么?”

    这老头将大烟袋叼在嘴里,点上了火,朝着空中喷了口烟,然后才点了点头道:“正是。”

    红袄姑娘拍手道:“那便讲一段小李探花,行侠仗义的段子如何?”

    那老头“嘿嘿”一笑,摇了摇头道:“昨日刚刚讲完,今日再讲怎能对得起下面的一众贵人。”

    红袄姑娘张着大眼,道:“爷爷,你可别卖关子了,快快告诉大伙,要讲什么江湖轶事吧。”

    那老头高声道:“好。”说着用烟袋前面的锅子“啪!”的一声,敲了下桌子,沉声道:“江湖往事,几分真?老汉亦不,谈古今。武林之中,何称尊?今日之言,谁**!”他念这几句定场诗,气定神闲,抑扬顿挫,待话音落下时,已经将店内一班食客的目光尽皆吸引了过去。

    老头再次抽了口烟,喷出一股烟雾,道:“今日老汉,要给诸位贵人讲的,便是兵器谱之外的事情。”

    红袄姑娘闻言好似失望般叹了口气,道:“爷爷,江湖中谁不知道兵器谱?而兵器谱之上的人物,才真真是大人物,除了兵器谱中人,便是爷爷你讲出花来,众位贵人也是不愿意听的。”话音未落,台下一有人附和叫道:“这姑娘说的对。”“还是听你孙女的吧,我便多多赏钱。”

    那老头却不紧不慢道:“小红,你有所不知,今日爷爷要讲的这个人,在江湖之上,可真真是个大人物,他虽然不在兵器谱中,但是,即便是谱中的一些绝顶高人,也未必便能比得过他。”这老头不慌不忙的一说,登时使得全场再次变得鸦雀无声,全都凝神以备,要听他接着说什么。

    叫小红的姑娘,好奇道:“哦?爷爷究竟要说的是谁呢?”

    老头缓缓道:“今日说的这位,便是住在西方昆仑山,白驼山庄的庄主,人称西魔的谢孤鸿。”话音刚落,一众食客均都“哦”的一声惊呼。小红姑娘也是如此,道:“爷爷,原来你要说的便是谢……谢庄主么?”

    那老头用指点了点小红,嬉笑道:“哈哈,你不知如何称呼他了是不是?”

    小红笑了两声,道:“是,爷爷!听说此人亦正亦邪,我叫他大侠吧,可他又被人称作西魔,可叫他魔头吧,却又有些不妥。”

    老头缓缓的点了点头道:“不错,可你知他西魔的称号是如何来的么?”

    小红摇头道:“爷爷难为人了,这我如何知晓?相信各位贵人也是不知道的。”说着话,她狐疑问道:“不是您老人家也不知道吧?”

    老头笑着说道:“这我自然知晓。”说着话,他又抽了口烟,喷了出来,不过这一次他喷出的烟雾几乎成为了一条直线,都快要到了二楼靠扶手的一张桌旁方才散去,之后他笑着接道:“那就得从十年前的一天说起了,众人皆知,白驼山庄的买卖可是大得很的,不过买卖越大,便会越招来麻烦,话说,那是在北地的秦家庄……”

    这老头话音清楚明亮,条理清晰,让人听了仿佛他口中所言之事,就发生在眼前一般,恐怕比谢孤鸿本源世界著名的说书人还要高明级多,是以在他讲的时候,店内的一班食客竟是几乎连饭菜都忘了入口。讲到精彩处时,铜钱,碎银,仿佛雨点一般,被纷纷扔上了小台之上,直乐的小红姑娘眉开眼笑。有时接话也接的十分精彩,直给老者的评话添了不少的色彩与可信度。

    二楼的谢孤鸿吃完了饭,朝着在自己脚下散去的烟雾扫了扫,也开始静静的听着,发觉这老头说的确实极好,就跟自己发生过的这些事,他当时就在一旁真真正正看到了似的。是以,他也扔下了两枚小银元宝到了一楼的台上。

    待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他点手唤过小二,再次扔给他一枚碎银,往下指了指,道:“那祖孙二人讲完了评话,且请到我院中,就说我找他有事详询。”说着,将一张绘着“千树万树梨花开”的帖子交给了小二,道:“你将这个交给他们二人,他们必然前来,另外在准备一桌上等酒席,也抬到我住的房中。”

    小二拿着赏钱,面上开怀,笑着鞠躬道:“谢谢这位大爷赏钱,小的必然给您老人家办的妥妥当当的。”说着便立刻着手去办了。

    谢孤鸿则是顺着楼梯,来到了楼下,再次扫了扫那祖孙二人,右手甩动间,再次扔出了两枚小银元宝到了说书台上,便从侧门走了出去,回到了自己包下的跨院中。

    谢孤鸿在等待的时候,最喜欢练功,只要一练功,他总觉得时间进度就会变的飞快,没多长时间,店中的伙计,抬着几落食盒走了进来,见他在院中打拳也不惊扰,径自按照之前的吩咐,将吃食酒水,摆放在室内的桌上,又退了出来。再过了一会,谢孤鸿只听院门外响起了两个脚步声,他胸口“咕咚”的山响了一声,双手划弧,登时收了功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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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品烟

    常言道:“真人面前不说假话。”那祖孙二人被谢孤鸿请到了自己的房中,也不客气,当下便开始吃喝起来,谢孤鸿一直等到他们二人吃得差不多了,方才开口道:“孙老先生,说的一口好评话。”

    这老头自然也知道“真人面前不说假话”的道理,是以也没否认,笑着端起一碗酒来,道:“刚才你扔了四枚小元宝,加起来共有十一两二钱,如果换成肉馒头,够寻常人家吃二年的了,老头子在这里谢过了。”那叫小红的姑娘也不参与,只是在旁边看着。

    谢孤鸿端起酒碗,和老孙头碰了一下,一口喝干,道:“老先生讲的评话,使人身临其境,端的是好本事,那十一两二钱银子,还算少了。”

    那小红姑娘有些调皮,忍不住插言道:“哦?那些谢庄主说,我爷爷的一段评话,应该值多少钱?”

    谢孤鸿道:“寻常人说得再好,那也是不过如此罢了,便是最多打赏一两银子也足够了。可孙老先生的一段评话,那真真是千金不换的。”

    小红姑娘笑道:“真的么?”

    谢孤鸿点了点头,道:“自然是真的。”

    小红姑娘笑的眼睛弯弯的,道:“那谢庄主怎会只给十一两银子?”

    谢孤鸿道:“因为还未听见我想听的。”

    小红姑娘“嘿嘿”道:“谢庄主想听些什么?爷爷会的,我自是也会,一会我给你讲好不好?然后,这千金么,谢庄主可以直接给我。”

    谢孤鸿却摇了摇头,道:“姑娘一定不知道的。”

    小红张着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对方,道:“怎么会?我必然知道。”

    谢孤鸿难得的笑了笑,但说出的话,却让小红姑娘笑不出来,道:“我要知道上官金虹的一切,包括他的习惯,武功,甚至吃饭喝水的数量,每天上几次茅厕也要了解。”

    小红哑口无言的看着谢孤鸿,半晌摇了摇头,道:“那还是问我爷爷吧,我吃饭。”说着,再次低下头,开始慢慢的吃喝起来。

    孙老头拿起了大烟袋锅子,叼在了嘴里,也不点火,那这样直勾勾的盯着谢孤鸿,后者从旁拿过火石火镰一碰,帮他将火点上。在看这孙老头胸膛和肚腹突然瘪了下去,仿佛前胸能够贴到后背一样,可忽然间,他的身子又鼓了起来,随着他这一鼓一息,大烟袋锅子上的火焰越来越红,越来越亮。

    谢孤鸿右手将火石火镰放在了桌上,左手伸出大,食,中三指,仿佛帮老头按一按烟丝似的抓在了锅子之上,可这锅子却随着老头嘴角喷出的一股烟箭,极其突兀的,变得通红通红的,甚至连它周遭的空气,都被这种热度,烧的扭曲变形了起来。

    可谢孤鸿仿佛浑然不觉,食中二指一放一收,大指一按一捺,那仿佛如同烙铁似的烟袋锅子却径自暗淡了一些,不过也就这会功夫,老头再次抽了口烟,只是这一口,却几乎将锅子里的烟丝抽完,谢孤鸿小指突然跳了出来,点在了烟袋锅子的底部,那上面的烟灰,也不散开,直接从锅子里整块的窜了出来,往地上落去。

    谢孤鸿道:“再抽一袋如何?”说着话,探出了右手,径自朝着烟杆下方缀着的,装烟丝的锦袋拿去。

    可见他这一拿,老孙头却“嗤”的再次喷出一口烟来,竟是一边喷烟一边说道:“我帮你开。”说着也探出了右手,朝着烟丝袋子拿去。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捏住了袋子,但谢孤鸿食中二指一夹,大指回收,那烟丝袋子却在瞬间被他打了开来。老孙头烟雾连喷,仿佛从他嘴中直接喷出了一杆长枪大棒相仿,横在了空中。与此同时他立刻伸出大食二指,将一捏烟丝取了出来,放在了烟袋锅子里。

    但见谢孤鸿右手臂,却不可思议的凭空向左折叠了过去,火石火镰早已在手“嚓”的一声,将火再次点了上去。而那块之前凝而不散的烟灰,也正好落在了地上。

    两人同时收回了手,只看得在一旁的小红姑娘,大大的睁着眼睛,有些不可思议的,盯着两人在方寸之间,因为点烟而产生的,快速绝伦的“谦让与客气。”

    谢孤鸿道:“孙老先生的烟丝是极好的,虽然我不抽烟,但在一边见了这烟雾,碧蓝通透漂亮极了,定是烟丝中的极品。”

    老孙头笑道:“老头子虽然好烟几十年,但今日才知,还没有谢庄主品烟的本事,佩服,佩服。”

    谢孤鸿道:“上官金虹品烟的本领如何?”

    孙老头闻言“嗤”的一鼓一息间,让那新装的烟丝便烧到了底,然后“呼”的一声,喷出一口级长的碧烟,道:“你见了这口烟,感觉如何?”

    谢孤鸿道:“凝而不散,必是烟中不二之选。”

    孙老头点了点头,说道:“我在城外一亭中,第一次与上官金虹照面,小李后来也在。”他再次抽了口烟,道:“如果我的烟,当时可以喷的这么长,那上官金虹便品都不会再品了,只是可惜,上官金虹发觉了小李的到来,退走了,我便失去了一次机会。”

    谢孤鸿道:“兵法有云,一鼓作气,再而消,三而竭。”

    孙老头又在点头,道:“不错,那次,我也许失去了此生唯一的,让他品烟的机会。不过上官金虹却也不能算败。”

    谢孤鸿道:“怎么?”

    孙老头道:“时间,和方才你我相差仿佛,我既然没让他品了烟,他也没能让我抽的尽兴。”

    谢孤鸿道:“他是如何点烟的?”

    孙老头道:“自然而然。”

    谢孤鸿闻听这四个字沉默了半晌,那便说明,自然而然,根本就是无迹可寻的,无迹可寻你便不知他要干什么,甚至出手之后,你也不知他的杀招究竟会落在哪里。

    谢孤鸿道:“好,多谢老先生了,这是请您说书的钱。”说着话,从怀内掏出一小叠银票,放在了桌上。

    孙老头看着那银票笑了笑,道:“太多了,我说的书,对别人那自是级好听的,说不得还会从书中悟出一些道理来;可对你来讲,却帮助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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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知己知彼

    谢孤鸿缓缓道:“千里之堤,毁于蚁穴。”

    孙老头笑的更胜“咔咔”的,在地上磕了几下烟灰,道:“好,既然如此,老头子多谢了。”说着,将银票拿过,数也不数,揣在了怀里。接着说道:“希望这钱,你花的值。”

    谢孤鸿道:“定会物有所值的。”

    小红姑娘闻言,虽然看不明白之前他们点烟时的来回“谦让”但这几句话一说下来,聪明如她还岂能不知?立刻问道:“谢庄主要和上官金虹碰面么?”

    谢孤鸿点了点头,给自己斟了碗酒,道:“正是,到了那时,上官金虹必死。”

    小红姑娘虽然开朗俏皮,但也知道事情严重,因此不敢在开玩笑了,道:“你……很有把握?”

    谢孤鸿点了点头道:“是,很有把握,就如同上官金虹一样。”

    老孙头闻言皱了皱眉,道:“你可知他这些年虽然未曾跟人动过手,但武功却变得越来越高了?”

    谢孤鸿点头,道:“这一点,他和我也是一样。”

    孙老头拿起酒碗跟他相碰,道:“虽然我和他只碰过一面,但你们的路数全然不同,实说不准谁胜谁负。”说着,将酒喝干。

    谢孤鸿也将酒喝尽,道:“这我也知道。”

    孙老头道:“只是他身旁常年跟着一个年轻剑手,我和他在那城外古亭一战,如两人联手便是我也觉接不下。”

    谢孤鸿道:“孙老先生若接不下,那当今世上恐怕也没人能够接的下了。”

    孙老头道:“如此,我才说,那实乃千载难逢的机会,被我错了过去。下次碰上,我必然杀不死他。”

    杀不死他,那必然是自己死了,谢孤鸿当然明白他是何意,道:“上官金虹心思缜密,往往几句话便叫人已经生出必败无疑之心,哪还用得着他出手?不过我和他的一战,也必定是一对一的。”

    孙老头道:“怎么,你有帮手?”

    谢孤鸿点头道:“和上官金虹交手,我绝不能分心,是以帮手自然有,但也可以说是没有。”

    孙老头道:“你和他的生死只在一念之间,只要有人能分得那荆无命片刻心神也就够了。”他顿了顿接着道:“只是你说的那人,是谁?”

    谢孤鸿道:“燕河图,李寻欢,阿飞,还有孙老先生自己?”

    孙老头闻言不由得皱眉,道:“你的心已然败了?”

    谢孤鸿笑道:“孙老先生以为,我会以多为胜?既是围攻于他,那便不配和上官金虹交手,即是不配交手,便是再多人围攻于他,也必是败局!他也定然明白这个道理。是以,孙老先生想错了。”

    上官金虹如果只会以人多为胜,那便说明他自己一人必然不是谢孤鸿的敌手,而谢孤鸿说出这话也是同样的道理,如果仗着人多,自己不敢和对方一对一的交手,其时便已经在心中认定不是上官金虹的对手了,若不然那为何会以多为胜?而这种心无胆智之人,就算是是人再多,也绝不会是上官金虹的敌手。

    孙老头闻言,这才笑着点了点头,道:“好,到时我必然在旁做个见证。”

    谢孤鸿道:“谢了。”说着话,再次端起一碗酒来……

    一间简约,甚至可以称得上是简陋的小屋中,有两个人面对面坐着,其中一个人穿着金丝大袍,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就如同一件简陋的凳子,又或者是粗鄙的床铺一样,摆放在那里,但却摆放的和这简陋的小屋浑然一体,哪怕是他身上这件金丝大袍都不显得一丝华贵或不堪,完全自然而然,相得益彰。仿佛他自己已然和这件小屋融为了一体。

    在他对面却有一个黄发红须之人,这人眼窝深陷,鼻子高耸弯曲,犹如鹰啄,穿着打扮为实不似中原之人。

    而此时说话的,则正是这个之前曾经和谢孤鸿照过面,动手过了一招的弥漫差派长老,察古纳内,他扫了扫面前穿金丝大袍之人,道:“上官先生真的答应了?”

    上官,自然便是上官金虹,道:“你往下说便是。”

    察古纳内点了点头,道:“这并指一刀极其突兀,且不躲不闪,任凭我拳脚临身;可我击中他时,手脚上的力道竟然给他反击了回来,是以到了此时,我的伤也只好了九成。”说着,还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上官金虹道:“而后呢?”

    察古纳内道:“而后我便来了这里。”

    上官金虹道:“你受了内伤,必然会立时调息,我是问你而后用了多少时刻?”

    察古纳内道:“大约一个时辰多些。”

    上官金虹道:“之前赶路走了多远?走了多久才和他相遇?”

    察古纳内有些吃不准对方问这些要干什么,但也如实相告道:“五十里,约半个时辰,正见他和一老僧在城外叙话。”

    上官金虹道:“老僧?”

    察古纳内说道:“不错,那老僧乃少林心灯。”

    上官金虹:“你最好说全面些。”

    察古纳内闻言,道:“我和那老僧先动的手,若不是……”

    上官金虹直接打断,道:“说动手的情形。”

    察古纳内“嘿嘿”尖利的笑了两声,道:“上官先生为何如此着急。”

    上官金虹语调都不曾变换半点,道:“说动手的情形。”

    察古纳内见他竟如此不知趣,心中也不由得动了些肝火,但却不好发作出来,是以还是缓缓说道:“那心灯,双手各分左右……”这一次,他讲的极是详细,先后关联,便是走了几步,怎么站的位置,动手用了多久都一一说了。最后道:“上官先生问这些,所为何来?”

    上官金虹道:“自然是杀他。”

    察古纳内说道:“若想杀他可是很不容易。”

    上官金虹道:“所以我才叫你来。”

    察古纳内闻言点了点头,道:“这便叫做,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吧?”

    上官金虹道:“可惜,还差一件事我不知晓。”

    察古纳内问道:“何事?”

    上官金虹道:“你的功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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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百战不殆

    说着话,上官金虹“呼”的一下站起了身子,那察古纳内见状刚要起身,却发现不知何时,上官金虹已然到了他的身侧,而且后颈一紧,只感觉有一只手已然掐在了上面。

    察古纳内那还能动?身子又酸又软,竟是半点气力都提不起来,跟着后勃项一股劲道直透而入,他的胸腹直接便犹如一只吸满了气的蛤蟆般鼓了起来。然后,察古纳内仿佛听见了“碰”的一声,便直接坠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上官金虹撒开了手,看也不看趴伏在桌上的尸体一眼,就那样默默的站着,再次融入了这间简陋的房屋之中。而同时房屋外面响起的“嗤嗤”剑音,与惨叫低喝声,根本不能引起他的丝毫注意。

    过不多时,一个穿着黑底黄衫之人走了进来,这个人身材中等偏上,左手默默的握着腰间的剑柄,仿佛从未放开过一样。寻常即便是再冷漠之人,他的眼睛都会有所变化,可这个人不但面无表情,且眼睛也好似蒙上了一层寒霜,灰突突的,根本毫无任何感**彩。无论你盯着这双眼睛看多久,你也绝对看不出有一丁点的变化。

    上官金虹也不开口,更没有动作,他知道,既然这个人走了进来,外面的那些人就一定是死了,是以他不用问,仍自静静的站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几刻钟,又或者几个时辰,上官金虹开了口,道:“叫高行空,唐毒,吕志奇,向松,上官飞,八月十五辰时,便带人封住东门。”

    黑底黄衫人道:“好。”

    上官金虹道:“叫内院十八剑,同一时刻,封住北门。”

    黑底黄衫人道:“是。”

    上官金虹道:“叫伊夜哭,刘尧,待外院十八剑,封住南门。”

    黑底黄衫人道:“我这就去。”说着转身出了陋室,不一刻再次转了回来,跟着他回来的还有一个穿着黄衫的少年,大概十六、七岁的样子,长得十分冷峻。他脚步比那黑底黄衫人还要急些,当先来到了上官金虹的旁边道:“爹,用得着动如此干戈么?”原来此人正是上官金虹的儿子,上官飞。

    他说这话,是因为上官金虹一口气,几乎派出了金钱帮所有的顶尖高手,其中单单是兵器谱中人便有六位,而那十八内院剑手,更是经过荆无命与他悉心调教近十年,单个虽然不及荆无命,但合起来用出的无情之剑,可是能吓死人的;且伊夜哭的功夫比之他的哥哥,兵器谱第九的青魔手只高不低;便是刘尧,也是位列兵器谱第十一位,人称如意双钩!是以上官飞才急匆匆赶了过来。

    上官金虹转脸看了看他,道:“便是这些你以为就拦得住么?”

    上官飞道:“那白驼山庄除了谢孤鸿自己,还有什么高手么?”

    上官金虹却看也不再看他,静静的坐在了凳子上。那黑底黄衫人却开了口,道:“白驼山之内除了谢孤鸿,确实没有什么高手,但燕河图是他的朋友,而他又刚刚化解铁传甲与中原八义的梁子,李寻欢也必定会到,只是他们几个,就不能等闲视之。”

    上官飞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道:“中原八义,我杀他们如屠猪狗。”

    黑底黄衫人依然是那个表情,眼睛灰突突的,不见半分色彩,语调也不动任何声色,道:“帮主叫他们出城也只不过是稍稍阻拦罢了,只要谢孤鸿一死,孙老头太老,其余人,便是李寻欢也算在内,天下间便再无抗手。”

    上官金虹却突然插言道:“李寻欢是劲敌,绝不可大意,待我杀了谢孤鸿,即刻便除掉他,上官飞,荆无命,你们二人且记住,我要随时都知道李寻欢的在哪。”

    荆无命道:“我也去么?”

    上官金虹道:“是,我和他一战,必不能有半点牵挂,谢孤鸿也定是一样,是以他必从西门而入,独身而来,若不然,他十死无生。”

    荆无命道:“好,届时我在院外。”

    上官金虹突然笑了,道:“今年大吉,明日且过个好年。”上官飞和荆无命有些愣愣的看着上官金虹的笑,他们突然发现自己的帮主竟然会笑,且笑起来也绝无半丝羁绊,就好似一个轮回间,由生到死,由死到生,由简入繁,由繁入简,最后却返璞归真,回归了真我一样……

    谢孤鸿笑道:“明日且过个好年。”

    孙老头看了看他,随即也笑了出来,道:“好,那我们祖孙二人,过完年再走。”

    第二天正是大年三十,也正如谢孤鸿说的那样,第二日他起的很早,好好的洗漱了一番,换上了一件崭新的,如雪一般,没有半点尘埃的白色长衫。

    并且一早,他便将发出了一封信件,与三封飞鸽传书,第一封,是给老朋友,一双铁笔判天下的燕河图,这燕河图此时正与谢孤鸿的徒弟石志康一起,打探金钱帮的动向。一人收到,便等于他们二人同时收到。

    第二封,乃是给中原八义的信,此时,他们兄弟几人,早已与铁传甲化干戈为玉帛,相互引为生死之交,而李寻欢也为这位名为老仆,实为挚友的兄弟高兴。而他本身就与金钱帮不对付。是以中原八义收到的信件,实际是给李寻欢的一封邀请。

    第三封,是给保定府周围村镇的山庄子弟所发,命他们集结起来,待正月十五金钱帮一乱,即刻全盘接手。

    而那一封信件,却是谢孤鸿亲手交给孙老头的,孙老头接过信时,极其差异“咕哒”抽了口烟,道:“为何不能直接和我说?”

    谢孤鸿道:“没什么不可说,写信只是留个见证。”

    孙老头皱眉道:“何事?”

    谢孤鸿道:“这是我的遗嘱,我若不在,石志康便是山庄之主。”

    小红姑娘在一边有些担忧,道:“这,这太不吉利。”

    谢孤鸿笑道:“没有什么吉不吉利,只有做没做到。小红姑娘以为我是无把握了么?”

    注:“这是第一更,晚上还一更,兄弟们支持哈!”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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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11692/ 第一时间欣赏武动时空最新章节! 作者:骑着王八砍鲨鱼所写的《武动时空》为转载作品,武动时空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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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动时空介绍:
谢孤鸿被某组织绑架后,几名科学家要以他为媒介,读取一段秘密得到的DNA记忆,来寻找某种神秘物品在本源世界的下落;而谢孤鸿也由此开启了时空之旅,读取了一段又一段“祖先”的记忆,而这些记忆竟然是一个又一个完整的世界组成的,有些甚至是在某些文学作品中出现过,有些是在影视作品中,而随着谢孤鸿闯荡不同的世界,那件神秘物品,在本源时空所遗落的位置也渐渐的露出面纱,而他自己也突破了“记忆”的界限,在一连串的异时空中成为了真正的个体。同时,他也知道了那件神秘物品的作用,那就是解开其中秘密的人,竟然可以成为不朽的存在,既神! 于是,便有了不一样的:小李飞刀成绝响,笑书神侠倚碧鸳,生化崩塌闯末世,光剑星战决漫威。 有道是:一切精彩,尽在《武动时空》作者诚意满满之作。武动时空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武动时空,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武动时空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