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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品世家全文阅读

作者:御史大夫     绝品世家txt下载     绝品世家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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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章 缘聚缘散

    长白山位于共和国的东北,山顶常年积雪,每年有十个足月的冬季,也只有七八两个月的时间可以登上山顶,一览秀丽风光。

    尤其是山顶的中央,群山环抱之下有一个漂亮的椭圆形的湖泊,就好像一块瑰丽的宝玉一般镶嵌在群峰之中,不过,由于它地处长白山的最高峰,所以,它比之一般的湖泊来说,在美丽妖冶之余更多了而一份诡异。

    而这,从它的名字上体现出来,它叫天池。

    因为海拔很高的缘故,天池的气候复杂多变,狂风,暴雪,平静时温柔如处子,暴戾时湖面会狂风呼啸,飞沙走石,甚至于会暴雨倾盆,扬起的风浪会有数丈高。

    当然,这样的天气对于整个长白山来说平添了一份美丽,而对于那些在长白山采药的人来说却是一份灾难。

    不过,对于某些人来说,已经不仅仅是灾难可以形容的了。

    此刻,狂风呼啸,整个长白山顶雪花漫天飞舞,天空中飞舞着一条由积雪卷成的苍龙,与之交相呼应的是天池中的湖面也在骤起波澜,狂风卷起一道高高扬起的巨浪狠狠地向着湖面砸落。

    一艘木舟在湖面上随波起伏,一个年轻人赤身**地站在船头,双手提着一个黑黝黝的船桨,不停地对抗着这天灾也是**。

    巨浪呼啸着向他砸落过来,年轻人脚下一顿,小舟顿时向左边蹿出,同时他右手的船桨高高地扬起,迎向了滔天巨浪。

    事实上他的这一举动纯属多余,既然小舟已经可以避开那巨浪,又何必来自讨苦吃,难道凭借人力可以与天斗?

    巨浪呼啸着砸落下来,年轻人双手一一挥,船桨呼啸一声在空中划出一个圆圈,居然将巨浪悉数地卷入了进去。

    “砰”的一声,巨浪重重地砸落下来,年轻人手里的船桨倏地一颤,几乎要被砸落脱手,不过,总算是躲过了这巨浪的袭击,只不过他自己也被浇了一头一脸,冰冷刺骨的湖水顺着他的脑袋流淌而下。

    年轻人却没有顾及这些,挥舞着手里的船桨仰天咆哮起来,“老不死的,**的又跟小爷玩阴的,不是说好了这一次是七级风暴吗,这他娘的八级风暴都不止了吧!”

    “老不死的,你他娘的是在算计小爷吧?”

    天空中传来一声朗声大笑,群峰为之颤栗,一道人影从半空中闪过,一个青袍道人大袖一挥,凌空落在一座山巅之上,“臭小子,老子就是在算计你,怎么了,有种你过来打我呀。”

    “只不顾,你这小子混了这么多年了,连个九级风暴都抗衡不了,以后千万不要说是我老道的弟子,老子丢不起这个人。”

    “还有,**不过是两天没吃饭,你看看你样子就好像娘们一样,甚至比娘们还不如,你他娘是不是没卵子的货?”

    “老不死的,你居然敢阴小爷,好,你等着!”

    年轻人勃然大怒,右手握着船桨在湖水里一划,船身骤然间向右一倾,几乎要翻了过去,年轻人哼了一声,左手探出一翻,重重地在小舟上一拍,小舟顿时如飞一般向着老道所站立的方向飞驰而去。

    小舟刚刚靠近岸边的一瞬间,年轻人提着船桨凌空一个翻身落下,赤足踩在厚厚的积雪中,挥着船桨杀了过去。

    “好,好,小子,老子就教训教训你,好久没有打你的屁股啦。”老道哈哈大笑着凌空扑下,手里的旱烟斗闪电般地敲下。

    “叮当”一声金属敲击响起,年轻人一声怒吼,双手一横,船桨向左一划,呼啸着横向斩了出去。

    “来得好,这两下子才像话吗。”

    老道哈哈大笑,手里的旱烟斗一点,凌空一个翻身,抬手将烟斗塞进嘴里狠狠地吸了一口,双脚落地之际,大嘴一张,一枚烟箭激射而出。

    年轻人一愣,此刻他招式已老,力量用尽,要提着船桨避开这一枚烟箭几乎没有可能,唯一的选择就是扔了船桨。

    思虑及此,年轻人的双手一松,整个人就势一个矮身,右脚脚尖微微向上,身体向前一滑,右脚一扫,左掌同时推了出去。

    “好过狡猾的小子,居然给老子来阴的。”

    老道一愣,哈哈大笑,他的右手倏地探出,跟年轻人对了一掌,“砰”的一声,两掌相交,年轻人的眼睛里闪过一抹狡黠的笑容,然后凌空一个翻身退落在地。

    “噗嗤”一声,黝黑的船桨落在雪地上,深深地刺进了进去,隐约听见金铁交鸣之声,似乎是船桨碰到了岩石。

    老道的身子犹如青烟一般向后退出了一步,他的老脸上露出一丝骇然之色,“臭小子,你居然阴我!”

    “老不死的,你阴了小爷这么多次,小爷阴回你一次,总不算过分吧?”

    年轻人哈哈大笑起来,俯身抓起船桨一抖,黝黑的船桨闪电般地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击在附近的一大块岩石上,积雪飞溅,石屑横飞,船桨深深地刺进了岩石之中。

    “老不死的,很意外吧,很吃惊吧,想不到这几个月小爷的功夫又精进了吧?”

    老道张嘴吐出一口鲜血,脸色顷刻间由潮红变成惨白,右手一翻连点胸前数处大穴,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师父,你可别吓我啊,我就是竭尽全力也不可能打得你吐血的。”年轻人见状一愣,慢慢地蹲下身,手指蘸起已经融入积雪中的一丝鲜血,鼻子轻轻一吸,“是不是哪个不开眼的东西招惹你了,我去杀了他!”

    “傻小子,终于被我骗了一回了吧?”老道哈哈大笑,脸色迅速地红润了起来,他的目光扫过年轻人快下那硕大的一坨,“臭小子,三个月不见功夫进步了不说,就连你的鸟儿都长大了,老实交代,是不是咱们家里的那只大鸟贞节不保了?”

    “师父,你别转移话题。”

    年轻人俊脸一红,上前一步一把拽住老道的手臂,“你这伤势应该有一段时间了,血液中带着一丝腥臭,肯定是跟人动手了,说,是谁伤了你,小爷立马下山去杀了他!”

    老道的脸上露出一丝欣慰之色,拍了拍年轻人的肩膀,“许一呀,你这傻小子有这份心师父就满足啦。”

    “你想一想,连我赤松子都要吃亏的人,你觉得你能杀得了他们,再说了,你小子以后不要再动不动就要杀人,现在可是法治社会啦。”

    老道喟然叹息一声,“让你一个小家伙跟着我在这山上住了二十年,也够难为你的了,现在性子倒是变得跟我这个老头子一般暴戾了,也是时候让你回家了。”

    “什么,老不死的,你要放我回家了?”

    许一闻言一愣,愕然地张大了嘴巴,倏地站起身来,他这一动,裹在胯下的那张狐狸皮子突然寸寸裂开,碎成了一块块的碎皮子。

    “傻小子,缘来则聚,缘去则散。”

    赤松子老道郑重地点了点头,“我们道家讲究清静无为,顺其自然,既然我们之间的缘分已尽,也时候分手了。”

    他的声音一顿,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臭小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

    巴不得离开这个鬼地方吧?”

    “师父,我不想走,真的,真的。”

    许一双膝一软,重重地跪了下去,赤松子一抬手将他托了起来,“好了,傻小子,我们先回家再说吧,小白现在正饿着呢,要是让它看见你的大鸟,没准儿就被它当成食物了。”

    “你这老不羞的,还好意思说,就连跟在你身边的老母鸭都这么色!”

    许一怒了,想起从小就倍受那头色鸟的欺负,顿时就气不打一出来,低头看了一下胯下,这才发觉那块裹在胯下的那块狐狸皮已经碎得不成样子了,慌忙纵身而起,一把拔出来插在岩石上的船桨挡在胯下。

    “臭小子,什么老母鸭,那是仙鹤好不好。”

    赤松子哼了一声,“要不是因为你一直叫它老母鸭,它会一直找你麻烦,再说了,这些年要不是有它在监督你练功,你能有今天?”

    “行了,走吧,我有些累了。”

    赤松子脚下一顿,左手提起许一,右手虚空里一挥,腾空而起,就在这时一道白影闪电般地飞了过来,准确地停在赤松子的脚下,却是一只约莫两米高的大白鸟一样的动物。

    “小白,你知道我回来啦。”赤松子哈哈大笑,跨坐在白鸟的被上,手掌摩挲着它的背脊,“不枉老子养了你这么多年。”

    小白嘎嘎叫了两声,还扭过头看了一眼赤松子,目光扫过赤身**的许一,大眼睛里掠过一抹讥笑,许一怒了,右手下意识地挡在胯下,“色鸟,看什么看,回去小爷就收拾你。”

    小白叫了一声,脑袋突然一转,长长的嘴巴闪电般啄向许一的胯下,许一下了一跳,没想到这色鸟居然说动嘴就动嘴,要是再晚上那么一会儿,搞不好就要断子绝孙了,左手慌忙一抬,“哐当”一声,小白的长嘴啄在船桨上。

    许一勃然大怒,右手一翻,闪电般地弹出,一把抓住了小白的嘴,死死地捏紧,一人一鸟谁也不让谁。

    “行了,行了,差不多就得了,你们要是再闹,我要发飙了啊。”

    赤松子哈哈一笑,低头一看,一个小小的庄园出现在下方。

002章 伤别离

    “师父,你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好好地休息一下。”

    许一嘿嘿一笑,随手将手里的船桨一扔,双手捂着胯下狠狠地瞪了小白一眼,撒腿就往屋里跑,“师父,一会儿我亲手给你做好吃的。”

    “死小白,你就在一边呆着吧。”

    小白大怒,仰天大叫三声,抖了抖身子就拔腿就追了过来,几丈远的距它愣是一眨眼就冲了过来,许一脚下一顿凌空一个翻身,躲过了它的一啄,大笑着冲进了房子,就在他消失的瞬间,小白的第二啄已经追了过来,重重地啄在了石头墙壁上。

    这个院子是赤松子找了足足一年才发现的,房子都是天然的石洞,略加修葺就成了这么一个院子。

    “小白,你去弄两只野味来,我打坐调息一下。”

    赤松子向小白摆摆手,迅速盘膝坐下双手合抱,闭上了眼睛。

    小白摇头晃脑地走出了石洞,翅膀一张,瞬间就飞上了高空。

    片刻之后,一阵香气迅速地在石洞中弥漫起来。

    许一在厨房里忙碌起来,片刻之后,小白叼着一只雪地鸡走了进来,将兔子扔在地上,骄傲地扬起了它的脑袋,“嘎,嘎,嘎”地叫了几声,它的一对大眼睛死死地盯着许一的屁股,似乎它的嘴随时都会啄出去一样。

    许一心头一跳,回头瞪了一眼小白,扬了扬手里的锅铲,“色鸟,还不快出去,要不然就没有你的份了。”

    小白骄傲地横了他一眼,然后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厨房。

    许一把最后一个甲鱼汤端上桌的时候,发现师父居然还没有从打坐中起来,立即擦了擦手,走到师父的房间,推开门一看不由得一愣,就见师父正盘坐在榻上,丝丝白雾从他的脑门上冒出来。

    白雾慢慢地在他头顶上三寸处汇集,慢慢地凝结聚集成团,隐隐约约花成了一朵鲜花的模样。

    显然,这一次师父是吃了大亏,这是他跟着师父二十年来,第一次出现这样的情况,以师父的实力和江湖中的地位,许一实在想不出来还有谁会对师父下手,还有谁具备这个能力。

    许一不敢惊扰了师父,蹑手蹑脚地退出了房子,顺手带上了房门,眼睛里闪过一抹狠厉之色,自己这次出山,一定要查清楚是谁在设局对师父下手,然后雷厉风行地来一个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只是,师父受伤了,自己还要离开这里?

    许一的心里一动,回头看了一眼房门,心里矛盾极了,十岁之前天天问师父什么时候能够下山,十岁之后就再也没有想过了,因为他知道每问一次,他要学习的东西就增加了一成,占卜星象风水堪舆甚至连医术等道家传统秘术不说,就是从初中到高中的所有课本都被他自己学了个遍!

    老家伙恨不得把他所能找到的书籍,一股脑儿全塞进自己的脑袋里,所以,每当问一句什么时候可以下山,答案就第二天学习的课程要加量。

    所以,从十岁之后,许一就明白了一个道理,不该你知道的绝对不要有好奇心,好奇可不仅仅会害死猫,还会死很多很多的脑细胞。

    当缘分已尽四个字从老道的嘴里蹦出来的时候,许一几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知道以自己目前的功夫只不过学到了师父的六成还不到,在他看来距离下山还遥遥无期呢,怎么会突然间让自己下山了?

    偏偏老家伙在这个时候又受伤了,作为他的第二个徒弟,许一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在他的身边服侍他,虽然这老家伙肯定会假模假样地咀嚼,背地里却乐得胡子都要翘上天了。

    离开还是留下,这是一个问题。

    “嘎,嘎”

    小白挪动着它硕大的身子走了过来,看着许一落寞的背影,它的情绪也变得低落起来。

    许一满头杂乱思绪地回到了房间里,伸手拿起一本书翻开,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脑海里始终是师父那张苍白的脸,随手将书一扔,就在这时,“夺,夺,夺”的声音响起,这时小白在敲门了。

    “怎么了,师父的病情有点没有?”

    许一拉开房门,疾步冲了出去。

    小白扬了扬脖子,看着许一矫健的身影,眼睛里闪过一抹复杂的光芒,竟好似有些舍不得的样子。

    “师父,师父,你的伤好点了没有?”

    许一推开门走了进去,愕然地看着空空如也的房间,不由得一愣,原本还盘膝坐在床上打坐的师父已经不见了踪影,只有一张写满了字的白纸放在床榻上,显然,师父是不想看着这分别的一幕,所以,偷偷地溜走了。

    显然,师父已经走了,许一傻眼了,拔腿冲了过去一把抓起了纸,果然,字是师父亲笔所书,那一手漂亮的柳体书法哪怕是柳公权在世也不过如此。

    满满一页的纸都是对许一的叮嘱,不能在俗世仗着一身功夫欺负别人,不要忘了练功,不要想着去为他报仇,以后有缘还可以再见云云。

    倒是最后的一句话让许一哭笑不得,老家伙将这一句话拿出来单成一段,足见老家伙对这句话的重视,神识未成不得破身。

    短短八个字却让许一目瞪口呆,他正准备回到京城之后,先叫上十个八个顶级美女来大战一场,尼玛,小爷在长白山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呆了二十年呀,终于有机会重见天日,怎么能不找一群美妞过来乐一乐?

    不过,也不对,这地方鸟好像也要拉屎,至少那头色鸟就是的。

    既然师父已经做出了决定,许一也就只有服从了,再说了也有二十年没看到家里人了,他也真的想回去看一看他们,体验一下被长辈宠爱的感觉。

    许一将信纸小心地折叠起来,起身走出了房间,“色鸟,色鸟。”

    往常许一这么一吆喝,小白就会神出鬼没一样地从天而降,然后一场人鸟大战就此拉开帷幕,不过,这一次并没有看到小白出现。

    许一找了一圈,并没有发现小白,鼻子不由得微微有些泛酸,这头色鸟呀,你丫的别在小爷离开的时候玩伤别离行不?

    你丫的以为躲开了,小爷就不知道你伤心了?

    许一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行李,将一个长木盒装进包里,又拿了几本书放进了包里,这几本倒不是道家功法秘籍,而是一些医籍古本。

    要不然回到家里,老爷子要是问起来,这二十年学了些啥,总不能给老爷子演上一套太极拳吧?

    拎着行李,许一站在院子里看了一眼这个呆了二十年的地方,心里充满了不舍,说也奇怪,以前总是做梦都想离开这个地方,如今马上就要走了,却又舍不得离开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下雪了,许一看着熟悉的院子,双膝一软,重重地跪了下去,“师父,您老人家保重,小一以后会回来看您的。”

    说罢,连磕三个响头,然后迅速地站起身一溜烟地去了。

    许一在长白山巅生活了二十年,自然知道怎么以最快地速度下山,很快他的身影就消失在漫天飞舞的风雪之中。

    两道落寞的身影迎风卓立,看着那个小小地黑影慢慢地消失在,一人一鸟默立不动,任由大片大片的雪花飘落在他们的身上。

003章 儿子下山啦

    “老不死的,你这是在坑我呢还是在坑我呢。”

    许一眼睁睁地看着汽车绝尘而去,仍不住仰天长啸,下山对他来说不用费什么事儿,可千算万算居然没想到跟师父要钱,从东北到京城那可是有一千多公里呢,难不成真的要走路回去?

    亏得他刚刚兴冲冲地上了车,结果售票员查票的时候直接将他从车上赶了下来,太尼玛丢人了,堂堂玄门正宗的掌教底子居然被人当成了蹭车的无赖!

    更何况不说这个玄门正宗掌教底子的身份,就说许一的家里好歹也是京城一个小有名望的家族吧,许家老爷子正是军中赫赫有名的抗战名将许浩洋,那可是从尸山血海里一路杀出来的主儿。

    许一正是这位许老爷子的嫡亲孙子。

    “兄弟,怎么了这是?”

    一个穿着夹克衫的中年人走到许一的身边,目光却不经意地扫了一眼一个等车的中年西装男,虽然他在跟许一说话,不过他的注意力全在西装男身上。

    “大哥,出门忘记带钱了,刚刚被售票员赶下车了。”

    许一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微笑着接过中年人手里的香烟,“大哥,你这是去哪儿?”

    “出差。”

    夹克衫摸出打火机递给许一,又一次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西装男,脸上倏地露出一丝焦急的神色,那个西装男居然就在这一瞬间不见了。

    许一将夹克衫的表情看在眼里,在长白山生活了二十年,有时候为了在雪地里抓一只野兔,他足足潜伏了一个上午,所以,察言观色已经成为了他生活中的本能。

    “这位大哥,你最近两天是不是胃口不好吃不下饭?”

    许一将香烟塞进嘴里吸了一口,目光扫了一眼夹克衫的五官,“不管多么累,感觉到能吃下一头牛,但是,一拿起饭碗就没有一点胃口?”

    “咦,你怎么知道?”夹克衫闻言一愣,一边说话,一边转头四顾,突然发现那个西装男在烟摊那里买香烟,心里松了一口气,回头看了一眼许一,“你是医生?”

    “略懂一点中医而已。”许一呵呵一笑,“你这是长期生活不规律造成的,扎几针就好了,我再给你开个方子捡几副药吃了就能去掉病根。”

    “哦,这么说来兄弟还是个杏林国手了?”夹克衫呵呵一笑,眼角的余光瞥见西装男上了一辆中巴车,心里一动,拉着许一的手往车上走去,“走吧,上车之后给哥把把脉。”

    “大哥,我叫许一,言午许,一言为定的一,你知道的我身上没钱,等我回到京城的家里一定会把钱还给大哥的,要不借大哥的电话用一下也行。”许一腆着脸一笑,尼玛,一分钱逼倒英雄汉啊。

    “没事儿,上车,上车。”

    夹克衫呵呵一笑,大步冲上车。

    上车之后,许一发现夹克衫关注的那个西装男坐在了正对车门靠近过道的位子,而他里面的位子却是空的。

    “兄弟,你进去吧,我坐外面。”夹克衫将许一推进了靠窗的位子,自己一屁股坐了下去,西装男就在他的斜对面,倒也用不着特意去留意他,搞不好反而会打草惊蛇,现在这个出门没带钱的家伙可以派上用场了。

    “小兄弟,刚刚说了你要给我把脉的。”

    夹克衫呵呵一笑,摸出一颗烟递给许一,“对了,忘记自我介绍一下了,我叫赵永。”

    “赵哥,左手。”

    许一呵呵一笑,点燃香烟吸了一口,右手一把抓住赵永的右手,手指头在他的脉博上一担,赵永心头巨震,眼睁睁地看着许一抓住了右手,刚刚他可是拼尽全力地反抗,结果他这点力量似乎人家就没看在眼里,轻飘飘地就将他的手抓住了。

    “赵哥,你这胃病有些年头啦。”

    许一呵呵一笑,松开手打量了一眼赵永,他的额头部位肤色暗黑,“你得找个时间好好地休息一下,调养调养身子,我教你一个办法吧,很容易做到,也能缓解你的胃病症状。”

    “哦,什么办法?”

    赵永一愣,他这胃病的确有些年头了,干他们这一行的又几个没有胃病的,听到有办法缓解症状,顿时就来了兴趣。

    “没事儿的时候,就手攥空拳,用手掌外侧轻轻地敲打足三里,注意要有弹性,不要使劲,每次敲上个十来分钟,坚持上半个月就能看到效果。”

    许一呵呵一笑,挽起裤管指着自己膝盖的凹陷处,“足三里就是这里往下量四个横指头的距离。”

    “哦,就是这里是吧,我记住了。”

    赵永呵呵一笑,找准位置右手捏拳轻轻地敲了敲,“许一,你看看位置对不对?”

    “对,就是那里,闲暇的时候敲一敲,半个月就能有效果的。”

    许一点点头,伸手指了指赵永挂在腰上的手机,“赵哥,能借用一下你的手机吗?”

    “没问题。”

    赵永摸出手机递给许一。

    “买票了,马上开车了。”一个中年女人手里捏着一把零钱走了过来,赵永摸出钱包买了两张车票。

    许一抓起手机颤抖着手拨通了记忆里的一个电话,耳听着话筒里的“嘟,嘟,嘟”的声音,一脸紧张地看着窗外,唯恐电话那边突然没有了消息。

    常秋市作为辽河省的省会城市,各种基础设施建设也是全省最好的,尤其是曙光路所在的地段,更是常秋市最为繁华的地段。

    辽河省委大院就位于常秋市曙光路九十九号。

    省委一号楼是省委主要领导专用的办公楼,也是省委召开常委会议的地方,省委书记,省委专职副书记,省委秘书长等领导都在一号楼里办公。

    通常来说,省委一号办公楼的办公环境非常安静,领导都喜欢安静,不喜欢听到嘈杂的声音,所以,在一号楼工作的人一个个走路都不带发出声音的。

    只不过,今天下午的一号楼似乎有些忙碌,不时地有工作人员在走廊里忙碌穿梭,从停在一号楼前几辆挂着京城部委拍照的奥迪就可以看出,中央有检查组来辽河省检查工作了。

    省委副书记顾长秋的办公室。

    沙发上坐着两个中年人,一个是顾长秋,一个是穿着笔挺深色西装的中年人,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颇有几分儒雅的气质。

    “正春,首长的身体怎么样?”

    顾长秋亲手给中年人倒上一杯热茶,“这段时间我有点忙,都没时间去看他老人家了。”

    “长秋,你放心吧,父亲的身体还好着呢,每天都要跟卫士们在海子边上跑上几圈。”中年西装男呵呵一笑,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去了一颗点燃吸了一口,随手将烟盒扔在茶几上,香烟盒子上特供两个红色大字分外耀眼。

    “许正春,你好意思呀,半年不见了就这一包烟你还要抽一颗。”顾长秋倏地起身一把抓起茶几上的香烟塞进西装口袋里,狠狠地横了中年西装男一眼。

    “老顾,你别这么抠门行不行,不就是一颗烟么,下次你进京了,我还你两颗。”许正春哈哈大笑,“亏得你还是个省委副书记呢,一点待客的诚意都没有。”

    “长秋,最近京里有没有什么消息?”

    两人开了几句玩笑,顾长秋转入正题,“倒是我在这边听到了有传言,说是让你南下?”

    “现在还不好说,这只是一个初步意向吧,反正也是平调,不过是负责一些具体的工作罢了。”许正春摇摇头,将香烟塞进嘴里吸了一口,脸上露出一丝疲倦之色,“我本人倒是想要下去锻炼一下,不下到基层锻炼一下,将来要想进步就缺乏了资历啊。”

    “那你准备去哪里,东南,还是西北,还是南下?”

    顾长秋伸手拿起了茶杯,“这几个地方做出成绩来不难,不过,情况太复杂了,要想干点实事怕是不容易。”

    他的声音一顿,低头轻轻啜饮了一口,“我倒是觉得你去江南江北甚至中原都好,毕竟,环境好一点。”

    许正春没有说话,脸上露出一丝兴奋之色,“长秋,你又不是不了解我,我许正春最喜欢挑战了……”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手机突然响了起来,迅速摸出手机看了一眼立即接通电话,还没有来得及说话,话筒里传来一个颤抖的声音,“正春,正春,是我,儿子下山了!”

    “小菲,什么儿子下山了。”

    许正春眉头一皱,话还没有说完,脸色突然一变,倏地冲沙发上长身而起,颤声道,“你说什么,你说什么,你说老二回来了?”

    房间里很安静,加之许正春也没有避着顾长秋的意思,所以,顾长秋能听得清电话内容,打电话的是许正春的老婆,也是国家发改委基础产业司的司长袁芳菲。

    他是知道许正春有一个女儿一个儿子,大的是女儿已经出嫁了,小的是儿子,只不过许正春的儿子出生之后身体一直不大好,后来被一个老道士带走了,难道是许正春家的老二回来了?

004章 回家

    “正春,我们的儿子下山了。”

    话筒里传来一个女人喜极而泣的声音,“可怜我的儿子呀,两岁零五个月就离开了我,这一去就是二十年啊,终于可以回来啦。”

    “小菲,你先别哭,到底怎么回事,你给我说一说。”

    许正春大喜过望,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栗了。

    “正春,刚刚我接到老爷子的电话,他说儿子打电话到他那里去了,儿子身上没带钱,还是借的别人的手机打的电话……”

    话筒那边袁芳菲简明扼要地说了一下情况,末了才说道,“我想着今天正好你在常秋市,我看你还是去接一下儿子吧?”

    “好,我马上就去,你给老爷子说一声。”

    许正春对着话筒大声说道,“对了,你赶紧去老爷子的院子里看着吧,老爷子的身体可经不得大喜大悲的。”

    “正春,你家老二回来了?”

    顾长秋见许正春挂了电话,迅速站起身来,“恭喜,恭喜呀,这正是双喜临门啊。”

    “长秋,我儿子下山了,可他身上没带钱,我得赶紧去无松县接他,改天你到京城了我们再好好聊一聊。”

    许正春呵呵一笑,起身往外走去,“我去跟常总理说一声,请个假。”

    “行,你家老二回来了,到时候少不得要去恭贺一番,今天常总理在这里,我就不方便陪你走一趟了。”顾长秋站起身,将许正春送出门外,“常总理这会儿应该跟马书记谈完话了。”

    许正春点点头,拉开房门疾步走了出去。

    中巴车一路缓缓行驶,许一转头看着窗外,心情激荡不已,二十年未见家人,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虽然每过上两年师父会把家人的照片带回山上,不过那终究只是照片而已,现在终于可以看到活生生的人了,那感觉绝对不一样。

    赵永虽然竭力保持清醒,不过,这一路颠簸得他还是有些犯困,最初还能勉强坚持下去,后来就慢慢地脑袋一歪,靠在椅子上睡着了,坐在斜对面的西装男似乎也困了,脑袋靠在椅子上一摇一晃,显然,这两个人都累得不轻。

    师父这一次为什么会让自己下山,上一次师父回山的时候还说自己还要在天池里洗上几年澡呢,不过这才过了两个月他就改变主意了?

    许一一直没想明白这里面的道理,他心里清楚地很,就他目前的道家功夫修为来说,顶多也就是师父的六成,而那些道家各门杂艺什么星象,占卜,风水堪舆,医术等等倒是学了个七七八八,这其中尤以医术最为自豪。

    中巴车突然重重地抖了一下,赵永倏地睁开眼睛,两眼之中闪过一抹凌厉的光芒,目光触及斜对面的西装男,心里松了一口气,抬起头看向前方,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许一,无松县城马上就到了。”

    许一微笑着点点头,没有说话,下巴向前一抬,赵永一愣,迅速地抬起头看了过去,就见那西装男已经站起身来,不由得一愣,就在此时,中巴车突然减速向左一拐。

    西装男一步就跨到车门前,左手准确地抓住了车门的把手一扭,车门迅速地闪出一条缝隙,他的人影飞快地消失。

    整个过程用时不超过三秒钟,许一看得目瞪口呆,赵永却在一瞬间就反应过来,倏地站起身,大吼一声,“停车,停车。”

    司机也懵了,没搞清楚状况,下意识地一踩刹车,中巴车停在了路边,赵永一个健步蹿下车,耳边传来一个声音,“赵永,四点钟方向。”

    赵永迅速地一转头,果然看到了西装男的背影,立即拔腿追了上去,许一叹息一声,拔腿跟了上去,这个叫赵永的家伙应该是好人,而且人家还帮忙买了车票了,现在他的工作出了问题,能帮一下自然要帮忙了。

    许一拔腿追了上去,几步就追上了赵永,眼看着西装男要转身走进路边的菜市场,不由得一愣,迅速地俯身抓起路边的一块板砖抖手就砸了过去。

    板砖呼啸着飞了过去,西装男恰好转身观察情况,板砖就好像长了眼睛一样在空中翻滚着重重地砸在了他的脑袋上,鲜血一瞬间就飙射了出来。

    赵永傻眼了,尼玛,这小子的手法也太准了吧,他就不怕万一砸到了无辜群众,当然,现在可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先把这小鬼子逮住再说,当下三步并做两步飞奔了过去,就在西装男迷迷糊糊地爬起来的时候,一个纵身扑了过去,整个人重重地压在了西装男的身上。

    “让开,让开,警察办案。”

    许一大声吆喝起来。

    围观的群众迅速地让开一条道来,就在这时,那西装男似乎爆发了,大吼一声,将扑在他身上的赵永掀翻,从地上一跃而起拔腿就跑。

    许一乐了,一脚踢在一颗小石子上,小石子闪电般地飞了过去,重重地砸在西装男的膝盖上,他一个趔趄一头栽倒在地,赵永迅速扑了过去,膝盖顶住西装男的后辈,双手抓住他的右手用力向后一掰。

    “咔嚓”一声,西装男的右手就耷拉了下来,然后赵永又抓住他的左臂如法炮制,最后才从口袋里摸出一副字母手铐将西装男铐起来。

    “兄弟,好功夫,谢谢你了,你抽颗烟,我打个电话。”

    赵永摸出烟盒扔给许一,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叽里呱啦一会儿,挂了电话走到许一的身边,“兄弟,一会儿我们的车来了,你要去哪里我送你。”

    “赵哥,谢谢,不用了,我已经给家里打电话了,他们要来接我吧?”

    许一吐了个烟圈,抬起头打量了一眼前方,心里有些忐忑,家里只有他的照片,他们不会找不到人吧?

    两人说话间,一辆商务车慢慢地停了下来,车上下来几个年轻人,走过来将满头血污的西装男拖上车,当中一个西装革履的家伙走了过来,向赵永竖起了大拇指,“老赵,可以呀,宝刀未老呀,下手的确是够狠。”

    “哪里,哪里,都是这位许兄弟的功劳啊,小兄弟真的是扔得一手好石头啊。”赵永哈哈一笑,将刚刚的情况说了一下,逗得年轻人哈哈大笑起来。

    三个人正说话间,一辆挂着京城牌照的黑色大奥迪风驰电掣般地冲了过来,车还没有停稳妥,车门就从里面推开,一个中年人从里面走下车,手里捏着一张照片紧张地打量着每一个人。

    许一的心头一跳,看着那个熟悉的背影,泪水突然间汹涌而出,不出意外的话,那是他的父亲许正春亲自赶到无松县来接他了。

    “许兄弟,你怎么了?”

    赵永正想邀请许一上他们的车,发现了许一的异样不由得一愣。

    就在这时,许正春也发现了许一,一脸狂喜地拔腿冲了过来,“儿子,儿子,我是你爸,我是你爸!”

    许一的泪水如泉水般涌出,任由许正春紧紧地把他搂在怀里。

    “儿子,给爸看一看,身体怎么样,你的病治好了吧?”

    片刻之后,许正春双手抓着许一的肩膀,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亲生骨肉分离二十年,今天终于相见,许正春的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爸,我没事了,前几年我的病就已经彻底好了。”

    许一看着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男人,眉头一拧,怎的父亲脸色怎么这么不好,这可不是因为劳累引起的疲倦,而是气色亏虚所引起的面向变化。

    在学习占卜等术法的手,许一就不止一次地给家里人推算过运程,父亲的运程应该是很不错的,不出意外的话,仕途上还要再进一步,怎么才过了两个月会发生这种变化?

    这里面有什么故事?

    “好,那就好,走,我们回家。”

    许正春大喜过望,拉着许一的手就大步往大奥迪走了过去,赵永见状一愣,愕然地看着许一的背影,刚刚这一幕他都看在了眼里,对于许一父子相逢的结局自然替许一高兴,今天要不是许一出手,搞不好这个鬼子的间谍就跑了呢。

    只不过,许一的爸爸好像有点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小程,许一的爸爸好像有点眼熟呀。”

    赵永将香烟塞进嘴里吸了一口,慢慢地走向商务车,小程闻言一愣,“许一,许一是谁呀?”

    赵永这才想起刚刚光为了说话,没有给小程介绍许一呢,“许一就是刚刚那个小兄弟,就是他帮我出手抓住人的,要不然,今天搞不好就要阴沟里翻船了。”

    “老赵,你看看那车不就知道了,京城挂着政府牌照的大奥迪,还能是什么人,至少也得副部级了吧。”小程看着大奥迪一溜烟地飞驰而去,呵呵一笑,“老赵,你这次是发了,居然交了一个这么有来头的朋友啊。”

    赵永一愣,国安部的人对于京城的这些基本情况自然是清楚的,联想到许一的姓氏,他的心头一跳,“不是吧,难道许一这小子真的出身豪门望族?”

    “老赵,你呀,你没看到那辆车直接开到这边来找人的么?”

    小程呵呵一笑,“人家这是动用了手段,监控了你的手机位置,按图索骥找上门来了,有这种手段的,身份能简单得了?”

005章 回家之二

    黑色的大奥迪在高速公路上闪电般地向前飞驰,许一坐在车后座上,看着景物飞快地向后飞掠,眉头紧紧地拧成一团。

    上车之后,许一仔细地看了父亲的面相,印堂隐约有些晦暗,跟之前照片上的样子有了很大的变化,这却是为何?

    “爸,我已经接到小一了,对,对,就在无松县城里接到的,这还要感谢于叔叔,要是没有他们提供的实时追踪信息,也不能这么顺利地接到小一。”

    许正春并没有注意到许一的变化,他正在往家里打电话,顺利接到许一自然是要在第一时间向正在家里等消息的老爷子汇报一声。

    “爸,您放心吧,这点我懂得的,我会跟常总理汇报的,再说了等我们回到常秋市区,估计检查组的工作也要结束了,常总理说了今天晚上要回京的。”

    许正春嘿嘿一笑,“爸,大姐和老三那边是不是也要通知一下,啊,您已经通知他们了,好,今晚上回京之后我就直接去您那儿。”

    “小一,你爷爷让我们直接去他西山的院子里。”

    许正春挂了电话,转头看了一眼许一,一脸关切地问,“儿子,累不累,你要是累了就睡一下,一会儿到常秋市之后我去跟常副总理汇报一声,然后咱们就回家。”

    “爸,我没事呢,爷爷他们还好吗?”

    许一摇摇头,再次看了一眼父亲的面相,大体上并没有多少出入,显然是最近才发生的事情,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怎么会有人敢对老许家下手,爷爷好歹也是做个九长老之一的领导人。

    虽然现在爷爷已经退下来了,那也不过才是这几年的事情,都说虎死威犹在,更何况老爷子还好好地活在世上了。

    谁敢对老许家下手?

    “放心吧,老爷子的身体还健康着呢,尤其是退下来之后没少念叨你,现在你回来了,他肯定要把你留在他那院子里的。”

    许正春呵呵一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对了,儿子,你这次下山之后不会再回去了吧?”

    “爸,放心吧,师父已经把我赶下山了。”

    许一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心里生出一丝不舍来,“两个月前,师父云游的时候还说我的功夫没练好,占卜星象之术还没学到家,这次云游回来之后就连考核我的进步都没有了,直接让我下山了。”

    “行了,行了,下山了就好,既然你的病已经全好了,就没必要再吃这个苦了。”许正春轻轻咳嗽一声,他毕竟是副部级的领导,他的儿子在司机和秘书面前公然谈起这些封建迷信的东西,这要是传出去了对老许家的名声可不好。

    而且,当初老爷子让那个老道把许一带走,也只是为了保住许一的一条小命,再加上许一出生的那一年国内局势混乱不堪,倒不是为了让许一出家做道士,这些年他也没少跟老爷子提起接许一回来的事,偏偏老爷子愣是不答应。

    这一转眼二十年就匆匆过去了,二十年呀,人生有几个二十年,哪怕是儿子的天赋再差,凭着老许家的影响力,儿子大学毕业投身官场怎么着也能混个人样吧,偏偏儿子的这二十年就这么耗费了。

    “儿子,你有没有想过以后做些什么?”

    许正春转头看着许一的脸,“有没有想过去学校读书,虽然你现在年纪大了点,不过去大学做个旁听生还是没问题的,现在这个社会没有文化知识是不行的。”

    “爸,等我回去想一想好不好,也要听一听爷爷的意见吧?”

    许一沉默了片刻,转头看向窗外,学校,多么陌生的字眼,长白山那就是他的学校呀,练武,学到,学针灸,学术法,学抓兔子,抓雪狼等等,只不过老师是大自然和师父,学生却只有他一个,当然,那只色鸟也勉强能算得上一个。

    许正春眉头一皱,对于儿子的不求上进有些不满,已经浪费了二十年,再不抓紧时间迎头赶上,必然要被同辈人抛弃,老许家好歹也是有些名望的家族,老爷子虽然一直在军委干,朝野中的朋友却不少,到了第二辈有自己和老三撑腰,总算没有给老许家丢脸。

    可老许家的第三代就不怎么出人才了,尤其是自家的儿子怕是要丢老许家的人了,也是这小子命苦,出生之后身体一直不好,迫不得已出家学道,幸好当年已经讲明了入道出世,也就是说可以结婚生子传宗接代,要不然的话,他是怎么都不会同意那老道士带走儿子的。

    不过,看儿子这样子多半是不愿意去读书了,许正春摸出一颗烟点燃吸了一口,心头喟然叹息一声,想起儿子孤身在外过了二十年的凄苦,心里那一丝不满也就慢慢地消散了。

    奥迪刚刚进入到常秋市区,许正春的手机响了,摸出手机看了一眼,即接通电话,“孙主任,你好。”

    “许部长,这边的工作已经完了,您那边还有什么事情没有,没事儿的话我们就从这边先走一步了。”

    “没事,没事儿,我这边没事儿了,你们先走吧,我这随后就跟上。”

    许正春微笑着挂了电话,吩咐司机不回辽河省委大院直接回京城,然后脑袋往车椅上一靠,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夕阳下,一亮黑色的大奥迪向着京城方向一路飞驰。

    许一本想给父亲算上一卦,只不过忙碌了一天感觉到有些累了,再加上心情时喜时忧,心情一放松倦意就如潮水般地汹涌而至,脑袋往车椅上一靠,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坐在副驾驶位子上的是许正春的秘书万全,他抬起头看了一眼车内的后视镜,镜子里的许一已经沉沉地睡了过去,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刚刚许正春跟许一的对话他都听在了耳朵里,跟了许正春这么些年,万全当然清楚自己的老板是个什么样的人,在老许家这种豪门望族出来的子弟中,许正春在同辈中绝对是佼佼者,不仅仅是他的能力出众,工作思路也走的是踏实稳健的路子。

    而且许正春为官清正廉明,农业部,财政部,工业部等好几个部门都呆过,没有一个部门的风评不好,而且,他对家人的要求也非常严格,正因为这样,五十出头的他已经成为了年轻一代领导干部中的佼佼者。

    许正春这个人性格刚正不阿,却有点好面子,女儿许琳不到三十已经是副司局级的领导了,不过,许琳毕竟是女人,不足以成为许家崛起的希望。

    而许正春的儿子许一据说从小体弱多病,三岁的时候差一点没病死,幸亏当时一个老道士出手救了一命,然后就把许一带走了,这一去就是二十年。

    对于京城的那些家族来说,继承人可以不是天才,可以很平庸,可以是个纨绔,甚至可以放浪形骸,但是一定要是个正常人,一个正常读书毕业可以进入体制内的正常人。

    但是,许正春唯一的儿子许一却不是个正常人,三岁就离开了京城,一去二十年没有上过大学,还学的是封建腐朽思想,什么占卜星象峰会堪舆之类的玩意儿,虽然在前面冠以道家的名义,看起来高尚了很多,事实上,还不一样的都是封建文化思想?

    这样的许一怎么可能承担起让老许家崛起的责任?

    万全心里暗暗叹息一声,有点理解老板的矛盾心里了,也理解他为什么想要让许一进大学读书,哪怕是做个旁听生了。

    以老许家的能量别说一个旁听生,就是把许一直接送到国内任何一所大学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而且从小学到高中的履历绝对会安排得丝丝入扣,然后混个毕业进入官场也未尝不可。

    不过,这样的举动太危险了,一方面许一的年纪大了,有与世隔绝二十年,官场之道懂不懂不说,只怕人情世故都知道得少,这样的人进入官场说不定要成为老许家的污点。

    再一个就是这种事情办得再隐秘也会走漏风声的,一旦被政治对手宣扬出去,老许家就要颜面大失了,尤其是涉及到干部任用方面的,这种事情可大可小,不过,若是被政治对手揪住不放的话,造成的影响自然是很大的。

    这么说来,许一这家伙回来除了能够让老许家享受一下天伦之乐外,就只能去做一个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了,不过许一要想做一个吃喝玩乐享受人生的纨绔子弟只怕都要受拘束,老许家毕竟不是豪门望族,也没有人涉足商场,老许家的经济底子自然不那么厚实。

    这就是个废人啊,万全掉头看向窗外,心里喟然叹息一声。

    黑色的大奥迪在夜色中飞速地驶下了高速公路,许正春适时地睁开了眼睛,看了一眼身边正闭目酣睡的许一,脸上露出一丝凄然之色。

    “部长,前面有一家一服装店。”

    万全回头看了一眼穿着一身道袍的许一,轻轻地说了一句。

    “好,你下车去给小一买一套衣服吧。”

    许正春点点头,他的声音里透露出一丝无奈,摸出香烟点燃吸了一口,霓虹灯光穿过玻璃映照着他刚毅的脸颊。

    汽车慢慢地停了下来,许一睁开了眼睛,伸了个懒腰,眼睛里闪过一丝哀伤之色。

006章 神乎其技

    “许一,你试一试这套西装合适不合适,不合适的话我再去换。”

    万全拉开车门,将西装还有一件衬衣送进车后座,他之所以没让许一跟他去专卖店,就是怕许一的一身道袍引起别人关注,这里可是京城,不是辽河省,一举一动都很有可能会在圈子里引起反应。

    尽管许一从小就离家拜了老道士为师,京城里知道这个消息的人还是不少,不管别人怎么看许一,老许家自己不能让许一穿着道袍四处招摇。

    不能不说,万全的思维很慎密,这也正是许正春欣赏万全的地方。

    “谢谢万哥。”

    许一呵呵一笑,迅速脱了道袍,换上了西装,整个人的气质顿时为之一变,一身缁衣长发垂肩的小道士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英俊潇洒的少年才俊。

    “许一,你的身材真是太好了,简直就是天生的衣架子呀。”

    万全感叹一声,看了一眼许一脚上的布鞋,他的眉头一皱,“对了,你穿多大的鞋子,我去给你拿一双过来。”

    “不用了,万哥,我和你一起去吧。”

    许一微笑着摇摇头,万全是父亲的秘书可不是他的秘书,虽然心里已经决定了这次下山回家要做一个小小的纨绔子弟,不过,在自己人面前却不能做得太张扬了。

    万全一怔,缓缓地点点头,“好,那就一起去吧。”

    许一两人很快就回到了车上,此刻的许一全身焕然一新,配上一头飘逸的长发,活脱脱地一个艺术家。

    “走吧,就这样了,时间来不及了,理发的事情以后再说。”

    许正春摆摆手,大奥迪迅速地启动,一溜烟地融入到了霓虹灯光之中。

    京城市中心的军委大院。

    两个威严的战士持枪站立在大门口,

    院子很大,里面种满了树木,在霓虹灯下看起来苍翠碧绿,一栋接一栋的二层高的小楼矗立于绿树花草之间,院里不时地有穿着老式军装的老人牵着孩行走于绿荫小道之上,好一副温馨家园的景象。

    许老爷子大名许浩洋,退休前是军委委员,退下来之后一直住在军委大院的一栋别墅里。

    老许家子孙满堂,许老爷子育有一女二子,老大许正莲是军医大的教授,许正莲的丈夫何成章是京城一所著名大学的教授,两人育有一子一女,女儿何欢已经在美国攻读学位之后就留在了那边没有回来,儿子何成在京城一家大学上学。

    老二许正春是发改委的副主任,他的妻子袁芳菲是环保总局的一个司长,长女许琳是宣传部的一个副司长,老二是个儿子,不过据说两岁多的时候生了重病,几乎是无药可医,结果被一个老道士带走了,这一走就杳无音讯。

    老三许正冬是羊城军区的副参谋长,他的妻子马苏是建设银行京城分行的副行长,只有一个儿子许致远。

    今天晚上除了许正莲出国的女儿女婿,其他老许家的人悉数到场,庄重得因为许家老二许正春那离家二十年的儿子回来了!

    此刻,别说大堂里的气氛高涨,欢声笑语一片,一家人也有很长时间没见了,今天聚在一起,吃过饭之后,自然要好好地聊一聊了。

    许一正在跟何成和许致远聊天,跟他们说长白山的生活,说他的师父赤松子真人,说那只色鸟,这两个家伙都还不到二十岁,对于武功这些神奇的东西兴趣盎然,要不是在老爷子的家里,他们恨不得要拉许一出去见识一番。

    “小一,你爷爷叫你去他的书房。”

    三兄弟正聊得欢畅,许正春大步走了过来,刚刚他被老爷子叫过去谈话了,也不知道谈了什么内容,脸色似乎有些不太好。

    “小成,致远,我去一下,你们自己玩吧。”

    许一跟两个弟弟招呼一声,起身走向了老爷子的书房,许正春和袁芳菲两人跟在他的身后一起走进了老爷子的书房。

    “爷爷,您找我呀?”

    许一向老爷子展颜一笑。

    “老二,芳菲,你们两个出去吧,让我们祖孙两人好好地聊一聊。”老爷子呵呵一笑,向许正春摆了摆手。

    “爷爷,等一下,我有件事情要说。”许一转过身,仔细地打量着许正春的脸,眉头一拧,果然是有人做了手脚,父亲的面相略微有些改变,如果任由这么发展下去,父亲原本的运程就会发生变化,从而会导致他接下来的命运发生很大的变化。

    “儿子,你怎么了,这么盯着你爸爸看?”

    袁芳菲有些奇怪许一的举动,不过,却也不忍心斥责他,毕竟儿子离开已经二十年了,想一想就让她心酸。

    “妈妈,你别着急,先坐下来听我说。”

    许一脸上的表情变得肃穆起来,看着许正春的眼睛,“爸,你最近是不是感觉到很累,总是感觉到心里很烦闷,而且有时候会控制不住脾气,心里不想骂人,但是嘴巴却不由自主地大骂下属一通?”

    许正春闻言一怔,愕然地张大了嘴巴,脸上露出一丝骇然的神情。

    “爸,而且,你的左胸第四根肋骨处有些隐隐作痛。”许一脸上的表情越来越严肃了,“应该是前几天才开始痛的,最开始痛的时候只有一分钟而已,后来时间慢慢变长。”

    “正春,是不是儿子说的这样,你病了我怎么不知道?”袁芳菲吓了一跳,倏地起身冲到许正春的身边,紧紧地抓着他的手臂,一脸焦急地问。

    “小菲,放心吧,我没事。”许正春一脸肃穆地拍了拍袁芳菲的手,柔声地安慰她道,“去给我倒杯水来,我有点渴了。”

    “妈妈,顺便帮我也倒一杯水。”

    许一嘿嘿一笑,他当然明白父亲这是不想让母亲担心她,故意支开她的,而且,从父亲的表情可以看出来他已经相信自己话。

    “好吧,你们父子两就知道欺侮我一个。”

    袁芳菲呵呵一笑,起身走出了房间。

    “小一,你是不是有办法治?”许正春看着许一的眼睛,“我昨天抽空去医院检查了一下,没有查出任何异常,但是,那疼痛却是真实存在的,而且跟你说的一样,每一次的发作时间要比前一次长一点。”

    他的上脸上慢慢地露出一丝苦笑,“算一算时间,差不多也该发作了。”

    话还没有落音,许正春脸上的笑容突然僵硬了,右手下意识地一抬,抚在左胸前,鼻子里轻轻地哼了一声,豆粒大的汗珠从他的脑袋上冒出来。

    “小一,快看看你爸这是怎么回事?”

    许老爷子吓了一跳,慌忙站起身来,一脸紧张地看着许正春。

    “爷爷,没事儿,有我在呢。”许一迅速站起身,迅速地打开他的包,从里面拿出一个漆黑色的木盒子来,“爷爷,我给我爸扎两针就好了。”

    说罢,许一打开盒子,一股浓香迎面扑来,顷刻间整个房间都充斥着一股淡淡的香味。

    “爸,你躺下去吧,把衣服解开。”

    许一翻开木盒,里面郝然放着许多银针,长的有一尺多,短的才一寸不到,许老爷子吃了一惊,却不敢说话,唯恐惊扰了许一。

    并指如飞,许一在许正春的身上连点十多下,许正春看着长长地银针飞快地刺来,心头有些紧张,只觉得皮肤一凉,感觉到银针已经刺进了体内,怪异的是银针所到之处一股热流随之而来。

    而且,这股热流居然迅速地在身体内蔓延开去,那刺骨的痛楚不知不觉间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许正春抬起头看了一眼墙壁,松了一口气,如果不是儿子出手的话,这会儿自己正痛得死去活来呢。

    “老二,感觉怎么样?”

    许老爷子心里松了一口气,赞许地看了一眼许一。

    “爸,我没事儿,好舒服呀,就刚刚痛了半分钟时间。”许正春也放下了心,看来儿子跟着那个老道士的确是学了一手针灸技术回来,这二十年倒也不是白白浪费了。

    “爸,你看看你的关节都有些僵硬了,要多多活动,锻炼身体。”许一足下成八字站立,心里意念一动,丹田内的真气边飞速地在全身游走,双掌闪电般地拍了下去,每一掌拍下,许正春就感觉到一股暖流在体内震动,舒坦中略有一丝细微的疼痛。

    然后,只觉得浑身暖洋洋地舒服,紧接着一股倦意如潮水般地汹涌而至,许正春的脑袋一歪,就这么沉沉地睡了过去。

    许一松了一口气,双掌连拍二十二一掌,然后飞快地拔出了银针,就见银针带出来一丝丝黑色墨汁一样的液体,略有一丝腥臭。

    许老爷子吓了一跳,看着这神乎其神的一幕,脸上的表情渐渐地松懈下来,目光转向许一,“小一,你爸爸没事儿吧?”

    “爷爷,我爸没事啦,这段时间他太累了,让他休息一下就好了”

    许一拿起卫生纸,擦拭一番,拿起衣服盖在父亲的身上,这才长长地舒出一口气,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目光紧紧地盯父亲的脸盘,印堂处的浅黑色果然慢慢地淡去,只不过,父亲的官禄宫略略有些下陷。

    显然,这是一场精心设置的阴谋。

007章 我要做纨绔

    “儿子,你爸爸怎么样了?”

    袁芳菲推开门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两个杯子,目光触及躺在沙发上的许正春不由得一愣,“你爸爸怎么睡在这里?”

    “妈,我爸没事了,我刚刚给他扎了两针,将他体内的湿寒之气放出来了,这段时间爸爸大概太累了,让他休息一下好了。”

    许一呵呵一笑,接过母亲手里的水杯一口气喝了个一干二净,对于自己的针灸之术他是放心得很,长白山顶的小动物们几乎都被他扎怕了,到后来就只有拿那只色鸟练手,一人一鸟的恩怨也就是从他练习扎针开始的。

    “看把你累的。”

    袁芳菲心疼地擦着许一额头上的汗珠,“儿子,你也休息一下,你大姑叫我过去商量点事儿,一会儿你爸爸醒来了让他也过去。”

    她抬起头看了一眼许老爷子,“爸,你们祖孙聊一聊,我去大姐那里一下。”

    “去吧,老二有我们看着呢。”

    许老爷子神情凝重地摆了摆手。

    “小一,你老实跟我说,你爸爸这个病是怎么回事,居然连医院都检查不出来?”许老爷子抓起茶几上的香烟,摸出一颗点燃吸了一口,凌厉地目光定格在许一的脸上,“不要跟我东拉西扯,我要听真话。”

    “爷爷,您刚才也看到了,我刚刚给我扎针了。”许一脸上的表情变得阴沉起来,“只不过,这只是治标不治本的办法。”

    “之前我就有家里人的照片,师父为了考验我的占卜能力,经常让我拿着照片推演命格。”许一的声音小了下来,作为一个官宦子弟,开口占卜,闭口推演命格,这让许一的心里有些紧张。

    尤其是今天下午回来的时候,父亲许正春说的话,让他心里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出家入道又没有上过一天学的人,怎么给老许家长脸?

    也许老老实实地做一个纨绔子弟是最好的选择。

    “继续说下去。”许老爷子摆摆手,轻轻地叹息一声,“孩子,你也不用自卑,你出家入道那也是不得已,当年若是你不跟着去长白山就小命不保了,而且,你师父也不是不让你结婚,跟其他的道士不一样。”

    “不过,以后尽量不要在人前说什么占卜算命风水什么的。”

    “爷爷,我知道了,以后不会在别人面前说这些了。”许一点了点头,心情有些黯然,学了二十年玄门正宗的道家术法,想不到居然连显摆一下的机会都没有。

    “我爸之前的命格挺好,不过,这次回来却发现他的面相发生了一些细微的改变,这种改变一般人是看不出来的……”

    许一简明扼要地说了一下情况,最后才下结论,“这很有可能是有人在算计我爸了,至于具体什么事情还要好好地算一卦。”

    事关父亲的命运,许一明知道老爷子不喜欢这些封建迷信的东西,也只能在他面前露一手了,没准还能让老爷子对这些古老的传承文化产生认同感呢。

    “好,你就在这里算吧,这里安静,不会有人吵到你。”

    许老爷子点点头,脑袋向沙发上一靠,有些疲惫地摆摆手,“我只要结果。”

    许一点点头,盘腿坐在地摊上,平复了一下心情,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许老爷子倏地睁开眼,目光盯着沉思中的许一,心里暗暗叹息一声,这一切都是命运呀,这么聪明一个孩子,

    当年要不是身患重病的话,这孩子都大学毕业走仕途了,没准老许家光宗耀祖的希望就在这孩子身上了。

    老二许正春刚正有余,灵活不足,老三在部队的表现也是一般,之所以能有今天的成就多半还是那帮老家伙看在自己面子的结果。

    这孩子将来去做什么呢?

    许老爷子陷入了沉思之中。

    “爷爷,我知道了。”

    许一倏地睁开眼睛,额头上的汗水如泉水般地冒了出来,显然,算这一卦耗费了他不少精神。

    “先擦擦汗吧。”许老爷子取了几张纸巾递给许一,“怎么回事?”

    “爷爷,这事儿是有人在背后作梗,应该跟我爸的工作调动有关。”许一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将手里湿漉漉的纸巾一扔,“根据卦象显示,背后下手之人应该是居于西北……”

    许正春闻言一愣,两眼一亮,捏着水杯的手微微一颤,老二调动的事情现在仅限于少部分人知道,他相信这种事情老二绝对不会跟孙子提起的,难道这道家的占卜之术真的这么神奇?

    许一还有一些话没有跟老爷子提起,这件事情如果处理不好的好,也许父亲的前途就止于此了,一辈子在副部级徘徊了。

    而且,那背后的人下手的手段他更加不敢提起,老爷子原本就不喜欢这些神神叨叨的道家术法,若是让他知道什么风水阵法之类的东西,说不定会让他震怒,反而让今天的努力付诸东流。

    刚刚老爷子的眼睛里闪过的那一抹震骇,许一恰好看在了眼里,也就是说,父亲被人暗算的确是出于他的工作调整。

    对于自己在长白山学到的东西,许一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不论是针灸之术,还是占卜星象等其它道家术法。

    “爸,西北方向的话,应该就是那个人了,看来是有人不想我好过呀,这还只是平调呢,难道年轻时候的那点小事他就一直记在心里?”许正春从沙发上慢慢地坐起来,盖在他身上的衣服滑落下来,之前下针的地方又涌出了一丝血迹,只不过血的颜色并不是好呢鲜艳。

    “老二,你错了,这应该不仅仅是私人恩怨了。”许老爷子摇摇头,摸出一颗烟点燃吸了一口,看了一眼许正春,“你最近跟东南的人走得很近,而且,你的调动也是东南那边的人提出来的,虽然只是副部级的位子,却也是进了班子的。”

    “而且,很有可能是那两边人在角力,你不过是遭了池鱼之殃罢了。”

    老爷子的声音一顿,摆摆手,“行了,这些以后再说吧,现在醒来了,正好我们商量一下许一将来的安排吧。”

    “爸,您拿主意吧,我们都听您的。”

    许正春取了几张纸巾将身上的血迹擦拭干净,吸了吸鼻子,血液再没有腥臭味道,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既然已经知道了儿子的心思,反正他不愿意上学,倒不如让老爷子来劝一劝他。

    “你,你这小子,跟自己老子倒晓得来这一手了。”许老爷子一愣,狠狠地瞪了许正春一眼,将香烟塞进嘴里吸了一口,目光转向许一,“孩子,你在长白山上一呆就是二十年,虽然也读书识字,终究没有经过系统地学习呀。”

    许一耷拉着脑袋没有说话,今天下午父亲让他去上学没有答应,如今爷爷又提起来,总不能不吭声了。

    “爷爷,我现在都二十三岁了,人家这个年纪大学都毕业了,再说了,未必这个只有上学才有出路。”

    “哦,那你想做什么?”

    许老爷子眉头一皱,脸色一沉,“你在山上学的那些知识太简陋了,现在这个世道没有文化是不行的,要不你去当兵吧,好歹也是一条出路,再加上你又跟着赤松子练了一身武功,正好去部队发挥你的专长。”

    “爷爷,我刚刚都说了,我已经二十三了,你觉得部队有二十三岁的兵吗?”许一脸上露出一丝苦笑,“这个建议还不如去读书呢,再说了,不一定非要读书才有出席吧。”

    “孩子,你又不想去当兵,又不想去读书,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许老爷子眉头一皱,很想训斥许一几句,不过,看到他脑袋上的那一头长发,顿时想起他在长白山过了二十年的艰难日子,心里就微微有些泛酸。

    “爷爷,爸,不是我不想上进,实在是条件不允许呀,你让我一个二十多岁的人跟一群小娃娃去上学,人家就是不说,我自己都不好意思,而且这个时候我要是去上学,岂不是要被大家看不起?”

    “如果是我一个人被人看不起也就算了,他们肯定会在背地里嚼舌根子,说我们许家的各种不好,何必多此一举呢,我不去上学,他们顶多说我是个没出息的纨绔子弟罢了。”

    许一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再说了,我师父说过,当年要不是他把我带到长白山去,我说不定在二十年前就挂了,既然侥幸从阎王爷手里逃脱了性命,那就要好好地享受一下生活。”

    他的声音一顿,脸上的表情也变得郑重起来,“爷爷,我不想上学,也不想去当兵手拘束,我要享受生活,我要重新过一种生活,我要把我失去的二十年找回来!”

    “我,我只想做一个小小的纨绔!”

    许老爷子闻言一愣,愕然地张大了嘴巴,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许正春也傻眼了,怔怔地看着许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008章 三阳绝脉

    “你,你,你这孩子怎么能这么不长进呢?”

    许老爷子气得吹胡子瞪眼睛,正要训斥许一几句,却见许一站慢慢地站起身来,解开身上衣服的扣子,露出粗糙的胸,他的身体很健壮,八块腹肌很匀称地分布在腹部,宛若一件精致的防弹背心。

    不过,唯一破坏这美感的是,许一的左胸下有一条细细地黑线。

    “小一,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许老爷子心头一跳,脑海里想起二十年前赤松子说的话,脸色倏地一沉,疾步走到许一的身前,伸手一指他胸前的那一条黑线,“你老实告诉爷爷,你的病是不是没治好?”

    “儿子,你说,你说啊?”

    许正春也傻眼了,刚刚正想借着老爷子生气的机会劝说一下儿子,想不到转眼间事情就发生了这样的转变,虽然,他不知道儿子身上的那根细线是什么,不过,不用想都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爷爷,三阳绝脉哪有那么容易治好的?”

    许一脸上露出一丝苦笑,“这么些年一直都是师父用他的真气无偿帮我镇压,不让它发作罢了,等到这条细线上升到我的左胸,我这辈子也就走到头了。”

    “这,这,这怎么行?”

    许老爷子闻言一愣,激动得双手都颤抖了起来,“赤松子没有把你治好,怎么能让你下山呢?”

    “爷爷,也不能怪我师父了,这么多年来师父为了压制三阳绝脉的发作,他自己的修为一直停滞不前,我总不能一辈子离不开我师父吧,而且,我现在可以利用自己丹田内的真气压制三阳绝脉的发作了。”

    许一摇摇头,事实上从二十岁开始他就开始利用自己丹田内的真气来压制三阳绝脉,已经让师父辛苦了十八年了,害得师父的修为这么多年来一直停滞不前。

    既然他自己已经能够利用真气压制三阳绝脉的发作,自然就不需要再劳烦师父了。

    “啊,连你师父都没有办法把你彻底治好?”

    许老爷子傻眼了,只觉得一阵头昏脑胀,脚下一个趔趄身子便向后一头栽倒,许一吓了一跳,脚下向前跨出一步,伸手接住了老爷子的身子。

    “爸,你怎么了,你怎么了?”许正春也吓了一跳,脚下一顿,一步就跨到许一的身边,一脸紧张地看着许老爷子。

    许一没有说话扶着许老爷子坐到沙发上,迅速地打开盒子,伸手捏着一根银针闪电般地扎了下去。

    片刻之后,许老爷子悠悠醒转过来,许正春的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要是老爷子因为儿子的事情病倒了,那就真的成了老许家的罪人,老许家现在拥有的这一切都是建立在老爷子健在的基础上。

    毕竟,许家算不是京城的豪门望族,许家能有今天的地位都因为老爷子的缘故,如果老爷子一病不起,可以想象得到许家会慢慢地衰落下去,毕竟许正春不过是个副部级的干部而已,有许老爷子在,还会有人给他几分薄面。

    如果老爷子一病不起的话,许正春再进一步的机会就很渺茫了,官场从来就不缺人才。

    “我没事儿,放心吧,一时间还死不了。”

    许老爷子慢慢地睁开眼睛,挣扎着从沙发上坐起来,许一立即倒了一杯热水送过来,老爷子接了杯子喝了口热水,身子往沙发上一靠,许一接过他手里的水杯放在茶几上。

    “老二,算了,随便孩子自己想做什么吧,只要他不做违法的事情我们就尽量满足他的要求。”许老爷子疲惫地靠在椅子上,温柔地看着许一,“孩子,你刚刚说你自己可以压制三阳绝脉的发作,是不是没有办法彻底治愈?”

    “爷爷,我也不知道有没有办法根治,只是听师父说过三阳绝脉这种脉象几千年来也不过只有那么几个病例,活得最长的那个人也只活了二十八岁。”

    许一呵呵一笑,脸上的笑容越发地灿烂起来,低头看着胸前那一道黑线,“我今年已经二十三岁,我也不知道这道黑线什么时候会长到我的左胸,不过,我是学过功夫的人,我想应该不会只活到二十八岁吧。”

    许正春的脸色苍白无比,张了张嘴想要说话,最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颓然地瘫坐在沙发上,双手用力抓着脑袋上的头发,喉咙里发出一声声低沉的吼声。

    “爸,你也不用伤心,我这不是好好地么?”

    许一走到许正春的身边,“而且,师父也说了,他给我推过命格,我不是短寿的相,应该会有转机的。”

    “转机,什么转机?”许正春一愣,双手一顿,迅速地从沙发上长身而起,双手紧紧地抓住许一的肩膀,“儿子,爸不逼你去读书了,你也不用去当兵了,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但是,你一定要有信心,你的病一定会好。”

    “有信心不一定能行,但是,没有信心一定不行!”

    许一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这一刻,他才感觉到父爱如山,“爸,你放心吧,师父说了我不是短命夭折的相,如果有事的话,师父不会放我下山的,他既然让我下山了,肯定说明我的机缘到了。”

    说到这里,许一的声音一顿,脑海里倏地闪过一道灵光,莫非这次师父让自己下山,真的是因为有大机缘,否则的话,他回到山上之后就连考核自己功夫都没有,就直接放自己下山了,以师父的性格来说这绝对不可能的。

    而且,师父行事一向谨慎,怎么会贸然让自己下山?

    “爷爷,爸爸,这件事情除了我们三个人知道,一定不能再告诉别人了。”许一想起一件事情来,“就是我妈都不能说,免得她担心。”

    许正春点点头,眼睛里闪过一抹哀伤之色。

    许老爷子靠在沙发上,怔怔地看着天花板,许一看着他们的表情,想要安慰他们却不知道怎么说出口,心里也不由得后悔起来,也许不应该把这个消息告诉他们的。

    “小一,你去洗澡好好休息一下。”

    许老爷子慢慢地坐直了身子,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抹坚毅的光芒,“你要记住,你的病一定会好的,爷爷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

    “爷爷,我师父说了,我命里有大富贵,大机缘,哪有那么容易死。”许一哈哈一笑,站起身来,“不过,明天我想去爸爸的办公室看一看。”

    许正春闻言一愣,“去我的办公室,那里有什么好看的?”

    “爸,我就想去你上班的地方,还有我们自己的家里看一看。”

    许一心里一动,也许这是个机会,背后设局对付父亲的人,能够设下风水阵来聚拢煞气破坏父亲的运程,那么他下手的地方不外乎父亲上班的办公室,或者是家里。

    只有先帮父亲解除了这个隐患,许一才能放开心情地去做他的小纨绔。

    许正春听得有些心酸,想起儿子在长白山二十年的煎熬,心头最柔软的部分倏地被触动了,点了点头,“好吧,儿子,明天跟我一起去办公室。”

    他的声音一顿,抬起头看了一眼许老爷子,“爸,今晚上让小一跟我回家,过两天再让他过来陪你。”

    “好,好,你们回去吧。”

    许老爷子疲倦地摆摆手,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国家发改委的小区大院位于市区三环,小区的环境很不错,绿化也很好,一栋栋房子矗立在夜色下。

    “儿子,到咱家啦。”

    袁芳菲推开车门,向许一简单地介绍了一下小区的情况,许一打量了一眼四周的环境,立即否决了有人在小区里设风水阵陷害父亲的念头。

    那么,风水阵就只有设在父亲的办公室里了,因为老爷子住的地方许一也检查过,没有风水阵,尤其是军委大院里住的都是些老将军,这些人哪一个不是从战场上杀出来的主儿,那里阳气太旺绝对不是设风水阵的好地。

    “奶奶,开门,开门,我们回来啦。”

    一个小女孩从许一的身边跑过,一边跑一边奶声奶气地叫着,一个年轻人拎着东西跟在她的后面,礼貌性地向许正春等人点了点头。

    许一的心里一动,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来,“妈,我记得奶奶去世的时候,说是要把骨灰盒葬在江南老家,她去世的时候我都没有来送一送她,我想回老家去看一看。”

    “儿子,你怎么想起回老家了,我们都已经有好多年没回去了。”

    袁芳菲眉头一皱,“我们都很忙,没时间陪你回去呀。”

    “妈妈,不用你们陪,我这么大了难道还不会自己坐车回去吗?”许一呵呵一笑,差一点忘记了最重要的一点,风水阵设的地点最有可能是江南省的老家,毕竟父亲是国家发改委的副主任,办公室可不是一般人能够轻易进去动手脚的。

    反倒是江南老家那边才是最有可能被人下手的地方,毕竟,那里距离京城太远了,尤其是家里人很多年没回去了,就是有人在那里动了手脚都不知道。

    “小菲,就让孩子自己回去看一看吧,那里毕竟是我们的老家。”

    许正春发话了,“不过,儿子,你不是说要去我的办公室看一看的么?”

009章 山雨欲来

    “爸,你的办公室还是很漂亮的嘛。”

    许一呵呵一笑,打量着窗明几净的办公室,房间里的家具摆放也是正正有条,稍微调整一下这些家具的位置,就能制造出一个对办公室主人更有利的风水阵来。

    显然,那幕后黑手并没有在这个办公室摆风水阵。

    “不过,这些东西摆放的位置不好看,哪有把花盆放在窗台上的,关窗也不方便嘛。”许一呵呵一笑,将窗台上的花盆拿下来放在墙角落里,“一看布置这办公室的人就不懂得市内设计。”

    “办公室不就是个办公的地方嘛,没必要折腾来折腾去,以前的副主任就是这么摆的。”许正春呵呵一笑,他的心里明白儿子这是在给他的办公室看风水呢,当下也不说破,任由他去折腾。

    “爸,这可不能马虎,上班的地方呢,跟在家里呆的时间差不多了。”许一呵呵一笑,摇了摇头,简单地布置了几样家具正要离开,敲门声响了起来。

    “正春,听说你家儿子回来了?”

    敲门的是一个满面红光的胖子,穿着一套笔挺的黑色西装,挺着个将军肚,脑门上几缕稀疏的头发耷拉在额头上。

    “是呀,昨天刚刚回来。”

    许正春微笑着迎了上去,“刘主任,你今天不是要陪老大出去么?”

    “是呀,一会儿要走了,听说你家老二今天来单位玩了就过来看看。”胖子刘主任呵呵一笑,“大家都说你家老二出家学道二十年,想必对于看风水堪舆是很有些心得了,能不能让他去我的办公室看一看?”

    许一眉头一拧,跟父亲说话这么不客气,这个胖子看来是很有些来头呀,这是故意来削父亲面子的了,还尼玛大家都说,说你妹。

    “刘主任过奖了,我家小子二十年前差一点一命呜呼了,多亏他的师父出手救了他一命。”许正春呵呵一笑,“当时老道士就把他带走了,这一去就是二十年呀,二十年老道士就教了他一手中医的绝活,至于刘主任说的什么风水堪舆,那是什么东西?”

    “对了,儿子,过来见过刘孟刘叔叔,他是我们发改委的副主任,马上就要下去省里掌一方权柄啦。”

    “刘叔叔好,我叫许一,以后还请多多关照。”许一向刘孟微微一鞠躬,他就是再傻也明白了,这个刘孟很有可能就是要跟父亲竞争下放基层名额的家伙。

    “好,好,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呀。”刘孟哈哈一笑,伸手拍了拍许一的肩膀,“学道二十年居然还能学得一手中医啊,不错,不错。”

    “谢谢刘叔叔。”许一呵呵一笑,“以后刘叔叔要是有什么病医院看不了,可以来找我,我一向只看疑难杂症的。”

    “对,对,老刘你要是有病可用来找我家老二。”许正春哈哈大笑起来,心里畅快极了,本来他一向与人为善,想不到这一次刘孟居然跑到他办公室里来看笑话,而且一开口就是让儿子给他看风水,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么,看你娘的风水。

    “说什么呢,谁有病了?”

    刘孟脸都绿了,今天一听说许正春带了个年轻人进办公室,立即就知道了这是许正春的宝贝儿子到了,紧赶慢赶地过来看许正春的笑话,这下可好,笑话没看到到变成他自己得了不治之症一样。

    “刘叔叔,你可千万不要讳疾忌医啊,你是真的有病呀。”

    许一呵呵一笑,迅速扫了一眼刘孟的脸,摇摇头,“刘叔叔,你每次行房的关键时刻,是不是感觉到小腹往下一寸的地方就会有点疼,而且,这个疼已经有很长的时间了,以前你不在意,最近是不是痛的时间越来越长了?”

    “孩子,你可不能胡说八道,刘叔叔身体健康着呢,是吧,老刘?”

    许正春吓了一跳,虽然损刘孟几句让他心里好受不少,不过,这么信口开河地胡说八道一通,那就有点过分了。

    刘孟愕然地张大了嘴巴,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老脸一红,“对,对,我身体健康着呢。”

    “刘叔叔,话我只说一次。”

    许一呵呵一笑,“别以为我是吓唬你,这可不是小事,一旦坏了身体本元,以后再想逞男人威风就难了。”

    “爸,我走了,今天还要去办身份证呢。”

    说罢,许一向刘孟摆摆手,“刘叔叔,再见。”

    刘孟怔怔地看着许一的背影,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许正春将刘孟的表情看在眼里,脸上露出一丝深思的神色。

    许正春一愣,旋即想起了儿子对着京城的地理环境不熟悉,立即拔腿追了出去,“许一,你等会儿,我让人送你回去。”

    军委大院,许老爷子的家里。

    “爷爷,我想回江南劳家一趟。”

    许一轻轻地揉着老爷子的肩膀,经过他的一番推拿之后,老爷子的精神好了很多,“去吧,回去看看也好,我也有很多年没有回去过了,下午身份证就能送过来了,不过,你回去的时候能够不惊动当地政府,就不要惊动他们。”

    “你奶奶去世的时候,你不能下山,现在回来了去给她上一炷香也好。”

    老爷子的情绪有些低落。

    “爷爷,我上午去我爸的办公室,似乎有个叫刘孟的家伙跟我爸过不去,特意跑到他办公室来扫我爸的面子。”

    许一呵呵一笑,简明扼要地将刚刚发生的事情说了一下,老爷子冷哼一声,抓起茶几上的香烟盒,摸出一颗点燃吸了一口,“这些人知道我这短时间身体不好,准备拿你爸爸开刀了,要是没有劳家的支持,看来劳家准备让刘孟南下了,这是一石二鸟之计呀。”

    “你爸跟沈家老三的关系不错,这次让你爸爸去东南也是老沈提出来的,看来劳家是要拿你爸爸开刀,以此来打击沈家。”

    劳家是京城的豪门望族,在朝野的影响力很大,劳家的老爷子是坐了金字塔那二十五把交椅之一的人,沈家同样也是豪门望族,沈家老爷子的地位跟劳家老爷子相当,似乎两个家族的老爷子一直就不怎么对路。

    “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许老爷子喟然叹息一声。

    “爷爷,你的身体没什么大问题,好好地调养一下就没事了。”许一呵呵一笑,心里也暗暗庆幸,幸亏自己这次回来得及时,要是再晚上几个月,老爷子的身体状况就会恶化,老爷子一去,老许家基本上就完了。

    现在老爷子健在呢,就有人敢设局算计父亲了,老爷子要是真的去世了,谁还会把许家放在眼里?

    “我的身体一直很好的呀,最近的确是有些反常。”

    老爷子吸了一口烟,看了一眼许一,“孩子,你去你爸爸办公室,是不是看风水去了?”

    “爷爷,我去我爸的办公室看过了,没有人做手脚,倒是看到了刘孟这老色鬼来我爸的办公室嘲笑我爸了。”许一叹息一声,摸出一颗烟点燃吸了一口,目光定定地看着老爷子,“爷爷,对不起,我给您丢脸了。”

    “傻孩子,这不怪你,让他们去说吧。”

    老爷子摇摇头,“活着比什么都重要,学道又怎么了,道教可是我们国家传承了几千年的传统大教,可不是那些凡夫俗子能够亵渎的。”

    “不过,也因为道教的子弟太多了,良莠不齐,有些人打着道教的牌子出来招摇撞骗,这才坏了道教的名声,真正道教高人能够借天地气运,夺阴阳造化,当年把首都定在京城,那也是有这方面的考虑的。”

    许一闻言一愣,难道老爷子也相信风水气运只说?

    “你昨晚上要回家去看一看,其实就是要确定是不是有人在你爸爸住的小区设风水局陷害他,不用说,我这个房子里你肯定也检查过的。”

    老爷子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如果这些地方没有动手脚的话,那就只有在老家那边了。”

    “爷爷,我就是这么想的。”

    许一点点头,脸上露出一丝郑重其事的神色,“而且和我爸爸同时生病,天底下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从我爸身上的阴煞之气已经凝聚融入血液之中来看,这个局设了至少有半年了,也就是说,很早就有人在打我们家的主意了。”

    “半年,那就对了,半年前老沈就跟我说起了,让你爸爸去基层锻炼一下,积累经验和资历,将来即便不能牧守一方,也能混个正部级退休。”

    “爷爷,您跟沈老关系很好?”

    许一吸了口烟,“要不然的话,下去锻炼的机会哪个不想去,这京城里这么多副部级领导干部,尤其是一些手里没有实权的人谁不想抢到这个机会?”

    “老沈家想要吸纳你爸爸进去,一来是给我个面子,二来也想借这个机会展示老沈家的实力,千金买马骨就是这个意思。”

    老爷子脸上露出一丝冷笑,“再有两年就要开大会了,现在就开始准备了,劳家也是这个意思。”

    “爷爷,这官场上还是要靠实力说话啊,就跟我们江湖差不多。”

    许一呵呵一笑,眼睛里闪过一抹凌厉的光芒,“我不管谁在背后设计了这一切,但是,谁要是敢对我的家人下手,我绝对不会放过他!”

010章 赌局

    “孩子,这张卡里有五万块,密码是你的生日,你拿着在路上用。”

    许老爷子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卡和一个纸盒子放在书桌上,“还有,这是一台新款的手机,你出去的时候,可以给我打电话,对了,你会打电话吧?”

    “爷爷,不要把我当白痴好不好?”许一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我只是不能离开长白山太远罢了,您真当我是与世隔绝呢。”

    老爷子微笑着摆摆手,“好了,你赶紧去机场吧,早去早回,我也该午休了。”

    “爷爷,那您好好休息,我走啦。”

    许一看了老爷子一眼,慢慢地转身走了出去。

    出了别墅,老爷子的专车已经停在了门口,许一拉开车门上了车,“班长,地方改了不去机场送我去火车站。”

    老爷子退休之后,司机,厨师,卫生都是由军方统一配置,不过,老爷子对家里人要求很严,从来不让家里人用军车,许一这算是开了先河,可见老爷子对他的重视。

    许一原本不想坐老爷子的军车,只不过,又不好拒绝老爷子的一片心意,再加上他急于赶回江南老家,现在却没有心情,也没有时间去慢慢地了解这京城的环境。

    “许老板,您坐稳了,我王德保证用最短的时间把您送到火车站。”

    司机是个二级士官,长得五大三组,向许一咧嘴一笑,一边发动汽车,他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许一了,按照车队里兄弟们的经验来说,大部分首长的子孙都是体制内的人,要么都是事业有成的成功人士。

    这些人要么称呼职务,要么称呼他们为某某总,偏偏他服务的首长从来不让许家的人用军车,今儿可是唯一的一遭,而这位首长的长孙既不是体制内的人,也不是哪个大公司的老总,思考了半天王德决定称呼这位叫老板。

    “王德,你不用客气,叫我许一就行了。”

    许一呵呵一笑,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来,取出一颗递了过去,“今天辛苦你了。”

    “好,那我就叫你许一了,这是首长抽的特供烟吧?”

    王德咧嘴一笑,接过香烟点燃吸了一口,“总听兄弟们说起特供烟,今天总算是尝到了,味道果然很不错。”

    “不知道,我从爷爷的家里拿的,你要是喜欢都给你了。”许一呵呵一笑,将香烟拿出扔给王德。

    “这,这不好吧,我们有纪律的。”王德眨了眨眼睛,许一呵呵一笑,将香烟塞进嘴里吸了一口,“我觉着这烟跟其他的香烟没有多大的区别,不就是一包烟嘛,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

    “行了,王德,开车吧,你要是愿意的话,等我回来了你陪我去街上走一走吧,你对京城还熟悉吧?”许一吐了个烟圈,看着街道两边的高楼大夏,对于京城他几乎没有任何印象,毕竟,二十年前离开的时候,他只是一个三岁不到的孩子。

    “没问题,到时候等你回来了,我陪你好好地在这京城转一转。”王德咧嘴一笑,一把抓住那包特供烟塞进口袋里,“那我就不客气啦,前面有个火车票销售点,买了票一会儿直接送你进站台上吧。”

    “好,那就谢谢了。”

    许一点点头,将香烟塞进嘴里吸了一口,脑海里想起老爷子的话,眉头一拧,看来这一次父亲是遭了池鱼之殃,只不过这下手的人太狠了,算计了父亲的仕途也就罢了,居然连人都下了阴煞之气,不管这背后是谁在动手,绝对不能翻过。

    “许一,喏,那就是车票代售点,买张卧铺只需要加五块钱的手续费而已。”王德停了车,推开车门下车走向一边的一家小商店。

    许一下车买了张京城到衡川的卧铺车票回到车上,王德随手扔过来一包烟,“许一,你睡一会儿吧,至少得四十分钟才能到呢。”

    “王德,那辛苦你了,我眯一会儿。”

    许一呵呵一笑,也不跟王德客气,见香烟塞进口袋里,脑袋靠在椅子上迅速地闭上了眼睛,昨晚上回到家里后又给母亲算了一卦,一天之类算了两卦,还都是至亲,耗费了他极大的精力。

    早上又被早早地叫了起来,这会儿还真的有点累了。

    挂着军委牌照的小车缓缓地停在了月台上,许一倏地睁开了眼睛,就见月台上的显示牌上闪动着的车次,正是他买票的那一趟车。

    “王德,谢谢你啦。”

    许一向王德摆摆手,推开车门跳下车,疾步走向了列车的入口处,王德看着许一的背影,眼睛里闪过一抹好奇之色,听车队的兄弟们说这位公子爷两岁就出家入道,整整二十年,学了一身驱魔抓鬼的本事。

    不过,这位公子爷看起来完全不像是方外高人呀?

    许一并不知道才回到京城一天,他就已经成为了很多人关注的焦点,或许是在长白山呆的时间长了,有点不适应这都市的繁华喧嚣,下了老爷子的专用车之后迅速地上了火车。

    卧铺车厢比起月台来的确是安静得多,许一拿着车票按图索骥地找到了铺位,脱了鞋子往铺位上一躺,脑海里开始思索起下一步的计划来。

    既然立志要做一个吃喝玩乐的小纨绔,那就要好好地筹划一番了,纨绔子弟可不是那么好做的,要做一个小纨绔首先需要的就是钱,而这也正是老许家的短板,老许家的经济并不宽裕。

    老爷子一出手不过是才五万块钱,这在京城的这些有头有脸的家族里几乎是最抠门的了,不过,许一却知道老爷子的手头并不富裕,一家人都是靠死工资吃饭的,再加上老爷子对家里人要求很严,自然也不敢起捞钱的心思。

    看来要想安安心心地做自己的小纨绔,首先要解决钱的问题呀,许一看着月台上越来越多的旅客,心里眉头微微一拧,赚钱,赚钱,该怎样去赚钱呢?

    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响起,旅客们一个个走进了卧铺车厢,片刻之后,就见一个漂亮女孩挺着一对巍峨高耸的胸,左手手腕挎着一个小包,右手拖着一个精致的行李箱走了过来。

    女孩穿着一件鹅黄色的低领t恤,衣领敞开,露出胸前两个硕大的粉嫩肉球,外面套着一件中袖的白色外套,高耸的胸将外套的两襟向两边挺凸开去,黑色的短裙长度堪堪及膝,美腿修长白嫩,足下等着一双白色的旅游鞋,浑身上下洋溢着清楚靓丽的气息。

    女孩将包放在铺位上,俯身提起皮箱,踮起脚尖要将皮箱放到行李架上,不知道是力气太小,还是皮箱太重,她拿起皮箱还没举起来就放了下来。

    “我来帮你吧。”许一见状一愣,只好从铺位上下来,向女孩笑了笑,一把抓起她的皮箱放在了行李架上,女孩连声道谢。

    许一微笑着摇摇头,摸出西装口袋里的香烟走向一边,刚刚上车的时候列车员就站在车门口处抽烟呢。

    车厢连接处已经有人在抽烟了,许一摸出烟点燃吸了一口,正思考着怎么赚钱过上向往已久的小纨绔的生活,一个脸上长着几个痘痘的年轻人拖着个行李箱走了过来,瞪了许一一眼,“喂,让一让,没看到我要过路啊?”

    许一眉头一拧,也不跟他一般见识,侧身让他通过,一颗烟抽完也没有想到赚钱的办法,别说赚大钱了,就是赚小钱的办法都没想到一个。

    回到铺位边的时候,许一眉头一拧,刚刚那个让人讨厌的痘痘男正坐在他的铺位上,跟对面的女孩聊得正欢,女孩的手里拿着一本老旧的书籍,封面甚至略有些破损,隐约只看到两个繁体大字,正宗。

    女孩见到许一回来,微笑着向他点点头,痘痘男正吹得嗨,见许一走过来往下铺上一坐,立即明白了这个铺位是许一的,也不理会许一的目光,依旧显摆着他那不知道哪里看来的所谓看相房门。

    居然,居然还自吹自擂什么出身玄门正宗,许一有些哭笑不得,尼玛,玄门正宗什么时候沦落到只能用来泡妞了。

    “这位兄弟,你今天晚上十一点会有血光之灾,还是上去休息一下保持点体力吧。”许一眉头一拧,“不好意思,请你让一下,我要睡觉了。”

    对面的女孩听了许一的话一愣,迅速地抬起头看了一眼许一,眼睛里闪过一抹惊讶之色。

    “什么,你说我有血光之灾,而且还是今晚上十一点?”

    痘痘男一愣,旋即哈哈大笑起来,“小子,别想着语出惊人就能泡到妞了,跟老子玩这一套你还嫩呢。”

    他的脸色一沉,从钱包里掏出一把厚厚的钞票,“小子,我们要不要打个赌,你要是赢,这些钱都归你了,我给你磕三个响头。你要是输了,你只要跪下来给我磕三个响头就行了。”

    坐在对面的女孩明显也被痘痘男提出来的赌局吸引了,抬起头看了过来。

    “哦,怎么赌?”

    许一眉头一拧,本来不想跟这家伙一般见识,不过,这家伙自吹自擂出身玄门正宗,简直是侮辱了道家玄门呀。

    “就赌我今晚上十一点有没有血管之灾。”

    痘痘男冷笑一声,眼睛里闪过一抹阴狠的光芒,“怎么样,敢不敢赌?”

    坐在对面的女孩也饶有兴趣地看着许一,漂亮的眼睛里充满了期待。

011章 血光之灾

    “换票了,换票了。”

    乘务员吆喝着走了过来,女孩拉开她的包取出车票,痘痘男一愣,激动地叫了起来,“美女,你也是到衡川的?”

    “是呀,我就是衡川人呀。”

    女孩嫣然一笑,“莫非你也是衡川的?”

    “是呀,我也是衡川人。”痘痘男拿起他的车票递到女孩的面前,“你看这车票就是到衡川的,对了,我叫李昊,家是东川县城关镇的,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梅淑芬,家就住在衡川市的郊区。”女孩呵呵一笑,将车票递给乘务员,然后接过乘务员手里的换票证,塞进了手包里。

    她的目光扫了一眼许一,“这位大哥,你也要去衡川?”

    许一知道这女孩看到了自己手里的车票,点了点头,“对的,我也去衡川。”

    “喂,还赌不赌?”

    痘痘男冷笑一声,嘴唇向上一扬,一抹冷笑就浮了出来,“正好你也到衡川,今晚上十点五十火车到衡川站。”

    “李昊,算了吧,大家都是老乡,何必闹得这么不愉快呢。”梅淑芬眉头一蹙,对于痘痘男李昊的作为很有些不喜,李昊哼了一声,横了许一一眼,“谁让他装什么大头蒜的,我这是给他一个教训,不要在外面信口开河。”

    “好,我跟你赌了。”许一呵呵一笑,“而且,我还可以跟你说,你这血光之灾应该不是人力所为,所以,你也不用担心到时候我会把你脑袋打出个包来。”

    “对了,我不是衡川人,你也不用有什么内疚的。”

    许一呵呵一笑,拉起被子盖在身上,迅速地闭上了眼睛。

    梅淑芬怔怔地看着李昊的脸,她也看出来了李昊印堂发暗,黄里带着一丝黑气,应该是有血光之灾,不过,让她推断出这血光之灾发生的具体时间,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更别说还看出来血光之灾非人为的。

    即便是她的爷爷也做不到这一点。

    “这位大哥,莫非你是修道高人?”梅淑芬看着躺在铺位上的许一,“不知道大哥师从何宗何派,莫非是出于茅山道派?”

    道教有着悠久的历史传承,经过几千年的发展演变,以及一代代人杰的出现将道教发扬光大,因而造就了道教派系林立,宗门更是数不胜数,不过,擅长这种算卦,符箓,风水堪舆等术法的,唯有茅山道派。

    “我叫许一,言午许,九九归一的一。”许一呵呵一笑,“高人是谈不上的,略通皮毛罢了,不过是跟着师父学过几天道家术法,也约莫懂得一点占卜星相之术而已。”

    “说你胖,你还真喘上了,还略通皮毛呢。”李昊冷笑一声,拿起桌子上的一瓶矿泉水拧开盖子对着一阵猛灌,“小子,这个赌我还真的跟你打了,既然不是人为的血光之灾,那就是天降横祸了,我倒是要看一看怎么个天降横祸。”

    “行,那就这么定了。”许一呵呵一笑,掀开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他想去抽烟了。

    一颗烟抽完回来,李昊已经上了他的铺位了,梅淑芬坐在铺位上,低头沉思着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听得动静,她抬起头看了一眼许一,“许一,你是来衡川旅游的吗?”

    “不是旅游,算是回来看一看吧,我爷爷是衡川人,参加工作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了,我还从来没有回来老家看过,这次有时间就回来看一看。”

    许一呵呵一笑,老家是在衡川市下祁溪县观音镇一个叫龙头村的小村子里,至于具体方位还真不知道怎么走,不过,只要有钱这一切都不是问题。

    “哦,那岂不是你也从来没回来过,那你老家是衡川哪里的?”梅淑芬看着许一,眨巴着漂亮的大眼睛,“我对衡川很熟悉的哦,说不定能帮你找到地方,你第一次来衡川,说的又是普通话,本地化你未必能听得懂呢。”

    许一闻言一愣,缓缓地点了点头,还真是这个道理,尤其是这次自己回江南老家,是为了看一看是不是有人在老许家的祖坟上动手脚,如果真的是有人动了手脚的话,肯定会关注这边,自己一个外地人,操着一口北方口音的普通话很容易就被人认出来。

    有了梅淑芬这个本地人在身边陪伴,肯定要方便得多。

    “衡川市祁溪县下面一个叫观音镇的地方。”

    许一呵呵一笑,“你听说过么?”

    “祁溪县观音镇呀,听说过呀,我们衡川的抗日英雄许浩洋就是出生在观音镇呀。”梅淑芬呵呵一笑,眨了眨漂亮的眼睛,“对了,我忘记你也姓许了,你跟许老将军还是本家呢。”

    “对了,我以前的一个高中同学就是观音镇的,我还去许老将军的故居参观了一下,那里的确是块风水宝地,也难怪能出老将军那样的人物呢,只可惜老将军很多年都没有回来啦。”

    梅淑芬的声音一顿,眨巴了一下漂亮的大眼睛,“对了,你不是说你爷爷有几十年没回来了么,该不会你爷爷就是许老将军吧?”

    旋即她又摇摇头,“应该不可能,许老将军那样的人物怎么会让他的孙子不去当官,跑去学什么道家术法。”

    “许一,正好国庆期间我没什么事儿,要不要我陪你走一趟?”

    “这,这,这不大好吧,太麻烦你了。”

    许一呵呵一笑,能够有个当地人做向导,自然要事半功倍,只不过跟梅淑芬第一次见面,就这么麻烦别人终归还是不好意思。

    “没什么呀,江湖儿女嘛。”

    梅淑芬很霸气地一摆手,“而且,我正好也想去看一看我的同学呢,今晚上我们就在衡川住下,明天一早就出发,就这么定了。”

    许一傻眼了,梅淑芬这丫头长得漂亮,身材也是极好的,倘若她的声音再嗲上一点,那绝对是尤物啊,而且刚刚梅淑芬也表现出来了这一点,只不过没想到她的性格里还有这么女汉子的一面。

    “好,那就麻烦你啦。”许一点了点头,既然梅淑芬主动提出来帮忙,自然也不好再拒绝了,再说了,现在就是要抓紧时间了,尽早去老家的宅子看一看,如果被人设了风水阵的,那就马上破了。

    如果老宅没有被人设下风水阵,那就再找一找是不是在其他的地方,许一要想过上梦寐以求的小纨绔的生活,父亲许正春的仕途必须顺畅,老爷子的身体必须安康,这两个是一切的基础。

    “没关系,说不定我也会有事情要请你帮忙呢,你可不要拒绝哦。”

    梅淑芬嫣然一笑,酥胸巍巍颤动。

    “好,没问题,只要我能帮得上忙的,我一定帮。”

    许一呵呵一笑,往铺位上一趟,迅速地闭上了眼睛,继续去思考他的赚钱大业去了,想着,想着脑袋一歪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许一被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惊醒,黑暗中掏出手机看了一眼,不由得一愣,立即接通了电话,“爸,我刚睡着了。”

    “儿子,你到衡川没有?”

    “爸,还早呢,还有一个小时呢。”许一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已经过了十点,难怪卧铺车厢关灯了。

    “儿子,是这样的,刘孟刚刚给我打电话了,你今天说的那一番话可把他给吓坏了,他想找你给他扎两针,说愿意出两万块医药费。”

    话筒那边的笑声很愉悦。

    “爸,我学针灸学了二十年呢,两万块钱就想让我给他扎针,开什么玩笑?”许一冷笑一声,“你让他想一想,是他的钱重要,还是他这一辈子的性生活重要,这么抠门,就让他以后做太监好了。”

    “爸,你可以跟他说,他这个病已经很严重了,今天是他在做那事儿的时候痛,明天只要他有生理反应,小腹就会感觉到有刀子在绞一样。”

    “好吧,我给他打电话,你想让他付多少钱,儿子,虽然老刘这个人比较讨厌,不过,我们也不能够做得太过分了吧,能帮人一把就帮人一把。”

    “爸,难道你不想别人知道我的医术高超么,别人提起我,不是我出家入道,而是我的医术高超,而是请我出手价格昂贵。”

    “我的针灸就值得这个价格。”

    许一闻言一愣,摇摇头,心里叹息一声,父亲这个人太心慈手软了,这个刘孟可是要跟他竞争下基层锻炼名额的人呢。

    话筒那边沉默了片刻。

    “好吧,儿子,你说服我了,你要多少钱才肯出手。”

    “爸,五十万,一分钱不能少,他们跟你可不一样,他们可没你这么廉洁。”

    许一呵呵一笑,“当然,我可以保证药到病除。”

    “好吧,我现在就给他回个电话。”

    许一挂了电话,黑暗中出现了一道手电的光柱,脚步声响起,“到衡川的旅客换票了。”

    衡川是个大车站,这里上下车的客人很多,许一三个人随着人流下了火车,李昊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斜着看了一眼许一,冷哼一声,“许一,许神仙,现在已经十点五十八分啦,说好的非人为的血光之灾呢?”

    “李昊,不要着急,还有两分钟呢,两分钟的时间什么可以发生的。”许一掏出手机看了一眼,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我觉得你还是小心一点的好。”

    李昊笑了,看着手腕上的手表,“已经十点五十九分,三十秒了。”

    “李昊,大家都是朋友,不要这样好不好?”

    梅淑芬眉头一蹙,回头看了一眼正低头看着手表的李昊,正要借着说下去,突然之间,一阵狂风吹来,头顶上传来一阵阵噼里啪啦的声音,抬起头一看,原来车站里面正在搞装修呢。

    “小心。”

    一股大力传来,将梅淑芬推到一边,她的耳边响起一声惨叫,转头一看就见李昊血肉模糊地躺在地上,一块白色的瓷砖砸在了他的脑门上,瓷砖的一角插进了他的脑袋,鲜血顺着伤口流淌了出来。

    “十一点……”

    李昊张了张嘴,脑袋一歪就昏厥了过去。

    梅淑芬一愣,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心头一跳,尼玛,许一这家伙也算得太准了吧,刚刚晚上十一点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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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章 玄门正宗

    “好了,没事儿了,李昊的家人应该很快就到了,我们走吧。”

    许一看了一样躺在病床上的李昊,向梅淑芬招了招手,这小子的脑袋包裹得严严实实,就好像木乃伊一样,也不知道他睡着了还是假装睡着了,这样他就可以不履行赌约了。

    梅淑芬看了一眼熟睡中的李昊,摇摇头,心里对于许一的手段佩服不已,哪怕是爷爷都不能做到这一点,这个许一还真的不是一般的高手哇,爷爷在占卜一术上的修为都可能不及他,只不过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年轻?

    “走吧,我饿了,去陪我吃点夜宵吧。”

    梅淑芬左手拎着包,右手拖着行李箱,横了许一一眼,这家伙也太没有眼力了,哪有自己空着手,却让大美女拖着行李箱的,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这家伙肯定没谈过恋爱。

    “还是先找个酒店住下吧,总不能带着这些东西去吃宵夜吧。”

    许一呵呵一笑,很没有讨好大美女的自觉。

    “许一,你没有女朋友吧,也肯定没有谈过恋爱吧?”梅淑芬横了许一一眼,骄傲地挺了挺酥胸,在火车上,李昊那家伙就一直盯着她的酥胸,那情形似乎恨不得把脑袋都钻进他的酥胸里去。

    “嗯,你怎么知道?”

    许一抬起头,打量了一眼四周,伸手一指前方,“喏,前面有家酒店,我们就住那边吧,而且,那附近就有一家烤肉店。”

    “好,那就住那一家酒店吧。”

    梅淑芬嫣然一笑,脚下一顿,“喂,知道我为什么知道你没有女朋友,也没有谈过恋爱吗?”

    许一缓缓地摇摇头,梅淑芬哼了一声,将手里拖着的行李箱往他面前一扔,“你不仅没有谈过恋爱,就连根女孩子相处的机会都没有多少,哪有跟女孩子一起居然让女孩子做体力活的,真是的,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

    “你自己有手有脚呀,自己的事情要自己做,在我很小的时候师父就告诉我了。”许一眉头一拧,“再说了,你应该是玄门中人,怎么可能像你表现出来的那么娇弱?”

    “呆子,你懂什么,一点都不解风情。”

    梅淑芬娇媚地横了许一一眼,“娇柔是我们女人的天性,弱不禁风是我们女人给你们男人献殷勤的机会,否则的话,你们哪有机会跟我们女人搭讪。”

    “你说的这些我还真的不懂,不好意思,唐突你这位大美女啦。”许一嘿嘿一笑,伸手搔了搔脑袋,提起行李箱大步走下楼梯。

    在酒店开好房间,两个人迅速地安顿下来,遗憾的是当许一两人来到烤肉店的时候,电子已经关门了,幸好路边还有几个宵夜摊。

    两人要了一盘炒田螺,一盘小龙虾,还要了几十个烤串,还要了两瓶啤酒,这个时候客人并不多,东西很快就送了上来。

    “许一,为我们的相识干一杯。”梅淑芬提起酒杯跟许一碰了一下,仰起脖子一饮而尽,举手投足之间充满了女孩子的霸气。

    许一苦笑一声,摇摇头,拿起酒杯一饮而尽,这个梅淑芬还真是个矛盾综合体,一会儿表现得跟林黛玉妹妹一样娇柔无力,一会儿又跟霸气四溢的女汉子一样大大咧咧。

    “你是我见过最年轻的占卜高人。”

    梅淑芬筷子夹了个田螺扔进嘴里,舌头一卷,轻轻一吸一吐,田螺壳就掉落在地,她眨了眨漂亮的眼睛,“就算是我爷爷,他也要借助道具来占卜,但是,你今天给李昊占卜吉凶的时候,并没有看到你的工具。”

    她的声音一顿,“莫非,你已经进入了心占的境界?”

    许一牙齿咬住肉串,右手一拉,将竹签往桌子上一扔,大口咀嚼起来,“占卜的本质就是借助事物的突然变化,来预测吉凶祸福。”

    “在古代人们认为用火去烧灼猛兽的骨头,或者乌龟壳,依据上面的裂纹形状,可以预测吉凶祸福,这是最初的占卜之法。”

    许一拿起啤酒瓶一口喝了个精光,有抓起了两根肉串,“后来经过几千年的演化,形成了很多的派系,也产生了很多的占卜之法,从最初的用兽骨和乌龟壳,到后来,玄门高人利用花草鸟虫的变化等等,都能作为占卜的工具。”

    “当然,这占卜之人需要很深的修为,对于天地元气的极度敏感等等,不仅是我们道教有占卜之术,佛教也有,不过,佛教称之为木轮相法。”

    “一个人的命运前程会随着个人的主观能动性,还有社会环境的影响而发生改变,所以,没有那位高人敢铁口直断某个人一生的运程,因为社会环境和个人的努力也可以改变运势……”

    梅淑芬愕然地张大了嘴巴,虽然她自幼就接触到了道家的这些玄之又玄的东西,不过,像许一这种简单明了的说法,还是第一次听到。

    即便是她的爷爷,跟她说起这些内容的时候,也是一副玄之又玄的架势。

    “许一,你太厉害了,你说的我都听得懂诶。”

    梅淑芬低声欢呼一声,“不像我爷爷,他说得神神秘秘地,念叨着的一些法诀估计他自己都听不懂呢,对了,你学了多长时间,怎么会懂得这么多,还有你学的是哪一派的术法?”

    “我学了足足二十年,从两岁半就开始了,咿咿呀呀地跟着那个老头,念叨着不知所云的句子。学了这么多年,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学的哪一派的道法,不过,老不死的一向骄傲得紧,从来不把所谓的道教高手放在眼里的。”

    “估计他也不屑于学别人的所谓道法,十有**是他自己在对道教典籍理解的基础上进行了创新,所以,我们浙一派也勉强算得上是玄门正宗了。”

    “道家在我们国家传承了几千年,产生的流派不计其数,那些能够创造流派的人哪一个不是惊才绝艳之辈,可能存留下来的也就这么几个有名的教派了。”

    “什么派系不重要,毕竟大家都是同源同宗,都是以自道教为基础,然后衍生出来的功法,只不过各有侧重罢了。”

    许一轻轻叹息一声,右手一抬向老板招招手,“老板,拿一瓶白酒来。”

    “老板,两瓶衡水大曲。”

    梅淑芬咯咯娇笑一身,“其实,我早就想说,喝啤酒真不过瘾呢。”

    两个人各喝了一瓶白酒,吃了两盘炒田螺,三盘小龙虾,还有一百二十三个肉串,酒足饭饱之后,两个人相互搀扶着回到了酒店。

    第二天一早,梅淑芬请许一吃了一顿衡川最后特色的早餐,然后领着走进了一家很豪华的珠宝玉器行。

    “你要买珠宝?”

    许一拎着行李箱,疑惑地跟在梅淑芬的身后走进了玉器店。

    “小芬,你怎么现在才回来,昨晚上打你手机也不接。”一个中年美妇迎了上来,警惕的目光扫了一眼许一,“我还特意问了朋友,火车并没有晚点。”

    “妈,这是我朋友许一。”

    梅淑芬嫣然一笑,走过去抱着中年妇女一摇,“许一,这是我亲妈,今天我们去祁溪的话,有他的车就要省时间得多哦。”

    “阿姨,你好。”

    许一微笑着向中年妇人微微鞠躬。“我叫许一,言午许,一言九鼎的一,看来你这店里的好东西很多呀。”

    “小许,你好,我叫梅芳,小芬这丫头没有给你添麻烦吧。”中年美妇微笑着向许一点点头,“怎么,你也懂得珠宝玉器?”

    “就懂得一点点鉴定玉器的玩意。”

    许一呵呵一笑,“其他的完全外行了。”

    “那也不容易呀……”

    梅芳呵呵一笑,正要说下去,冷不防梅淑芬摇了摇她的手臂,“妈妈,你们可不可以以后再聊,现在我们要去祁溪呢,对了,借用一下你的车好不好。”

    她的声音一沉,低声在梅芳的耳边说道,“妈,在我朋友面前,一定要记得给我几分面子哦。”

    “好了,就知道你要用车,昨天下午就加好油了,记得开慢一点。”梅芳爱怜地抚摸着梅淑芬的脑袋,转身抓起茶几上的钥匙,放在她的手里,“对了,今晚上一定要回家吃饭啊。”

    “谢谢妈妈,就知道你最好了,真是我的亲妈。”梅淑芬大喜,兴奋地在梅芳的脸上狠狠地亲了一口,一把抓起钥匙转身就走。

    “阿姨,再见。”许一见状一愣,愕然地瞪大了眼睛,这一刻,梅淑芬身上的女孩子气质流露无疑。

    汽车在公路上飞驰,梅淑芬的车开得很快,公路两边的景物飞快地向后飞掠。

    “许一,这条路就是祁溪县政府掏钱修的,一路修到观音镇的龙头村,他们想以此来讨好许老将军呢。”

    梅淑芬呵呵一笑,脚下一踩刹车,汽车停了下来,伸手一指前方,“看,前面那所房子就是许老将军的故居,虽然在村子的边缘,不过,风水是最好的。”

    “走吧,下去看一看。”

    许一推开车门下了车,目光扫了一眼面前的房子,心里暗暗赞许一声,老家的这个宅子果然是快风水宝地,慢慢地走到老旧的砖瓦房前,脸色一沉,果然是有人在这里设风水阵了。

    “许一,这里有人布下风水阵了,我看不出是什么阵法,不过,感觉到煞气很浓。”

    梅淑芬脸色一变。

    “这是三阴聚煞阵,利用五行相克的原理来冲掉地龙的灵气,还聚集这附近的煞气到我家老宅,难怪老爷子的身体不好。”

    许一冷哼一声,“果然是有人在设局对付我们!”

    “什么,你家的老宅?”

    梅淑芬愕然地张大了嘴巴,“你,你,你是许老将军的孙子?”

013章 意外发现

    “那昨天在火车上,我问你是不是许老将军的孙子,你为什么要否认?”

    梅淑芬轻轻地哼了一声,“还把你自己说得那么惨,说什么在荒山野岭一住就是二十年之类的云云。”

    “梅淑芬,你自己好好地想一想当时的情况,我好像没有否认吧,我爷爷又不是什么大领导,有什么值得好炫耀的。”

    许一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再说了,我跟你说的也是真的,我小时候生了一个怪病,要不是我师父出手救了我,二十年前我就已经死了,最后我师父把我带走了,这一去就是二十年。”

    他的声音一顿,“其实,我昨天才下山。”

    “哦,你得的什么病呀,在京城都没有医院能帮你看好病?”

    梅淑芬闻言一愣,整个共和国就京城的医疗条件最好,许一的病那么多大院都没办法,显然那不是一般的小病。

    “三阳绝脉,其实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许一呵呵一笑,摸出一颗烟点燃吸了一口,背着手在老宅的附近走了一圈,将地形牢牢地检视了一遍,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还好老宅祖地的风水很好,对方布下的风水阵的效果就打了折扣。

    要不然的话,父亲的运程会受到更多的影响,老爷子也会病得更厉害。

    好在这个三阴聚煞阵倒也不难破解,首先要找到阵眼,然后将启动法阵的玩意儿拿出来就行,有时候为了增加法阵的威力,还需要在周围使用特殊的材料。

    “许一,这是个什么法阵,我怎么感觉到在太阳下还有点发冷呀,该怎么破掉?”梅淑芬双手抱胸,眉头一蹙,她不知道这个三阴聚煞阵是怎么回事,但是,她可以感觉到这个法阵聚集起来的煞气威力很大。

    “这个三阴聚煞阵是作用在老宅上的,要经过一段时间的作用,才能将附近方圆数十里内的凶煞之气慢慢汇聚过来。”

    许一背着手走了几步,“要破这个风水阵也不难,先将这个风水阵的凶煞之气驱散,然后找到法阵的针眼,将阵眼破坏掉就好。”

    他的声音一顿,缓缓地摇摇头,“不对,现在这个宅子没人住了,作用应该不会太大,布局的人肯定也知道我们家的人现在也没有住在这老宅了,那我爸的运程受到影响就不止是这个风水局了。”

    “说不定他们还在你奶奶的坟墓那边还设了一个风水阵呢。”梅淑芬眼珠一转,“对了,你得罪了什么人呀,居然让人家想到用这个办法来对付你们家?”

    “我哪里知道,我基本上一直呆在山上的。”

    许一摇摇头,仔细地查看了一下地方,立即找到了阵眼所在,正是房前屋檐下的一块石头下,走过去踢了踢石头。

    “怎么驱散这些汇集在这里的阴煞之气,而且,随意驱散的话,会不会影响到别人?”梅淑芬眉头一蹙,轻轻地挪动脚步,直到脱离了那个范围,才感觉到身上慢慢地暖和起来。

    “对,对,这方面我没想到。”许一闻言一愣,缓缓地点了点头,“阴煞之气可不是空气,因为法阵和地形的缘故不能够随意流动,一旦这法阵破解之后,必须要找一个媒介来消化,转移这些煞气,都是乡里乡亲的,总不让让人原理冤枉地代我们老许家受过吧。”

    “不行,我得想个办法才行。”

    许一摸着下巴,抬起头打量着附近的位置,慢慢地走到阵眼的位置,感觉到那阴煞之气愈发的浓郁起来,慢慢地伸出手指,意念一动,丹田内的真气迅速运转至掌心,倏地,胸口处传来一丝刺痛。

    脸色倏地一沉,许一的一颗心就提到了嗓子眼里,这种深深地印刻在骨子里的疼苦,他终生都不会忘记,虽然这几年他的真气能够压制住三阳绝脉的发作,不过,那条黑线却依然在慢慢地变得粗壮,并且一步步地向心脏的位置移动。

    难道要发作了,许一的心头一跳,慌忙解开衣服的扣子,低头看了一眼胸前的位置,果然,那里出现了一条黑线,而且,宛若一条蚯蚓一样地还在缓缓蠕动。

    梅淑芬吓了一跳,还以为许一要做什么呢,发现他低头看着他自己的胸部,还以为这家伙有什么特殊的嗜好呢,正想要转过头去,突然看见他左胸处的皮肤下似乎有一条黑线,直觉到不是什么好东西,不由得一愣。

    “许一,你这是怎么了?”

    许一轻轻地摇摇头,脸上露出一丝苦笑,“这就是我的病,三阳绝脉被我师父在小时候强行用内力将那三条经脉压缩成了一条线,也就是这条线,师父当年说过,如果有一天这条黑线延伸到我的心脏,也就是我生命结束的时候。”

    “刚刚我动用了真气之后,这阴煞之气居然能够让三阳绝脉有反应。”

    许一若有所思地看着胸前那一道黑线,“应该不是真气的原因,以前我运用真气的时候就没有这种现象,很有可能是这阴煞之气的缘故,莫非这阴煞之气对三阳绝脉有影响?”

    “那你赶紧试一试呀。”

    梅淑芬急忙将许一拉开,“你再试一试,不运真气站在阵眼里,看有没有反应,要么运用真气不站在阵眼里,仔细体会一下那样的感觉。”

    “就这样多多试上几次不就知道了。”

    许一闻言一愣,缓缓点了点头,“嗯,我试一试看看。”

    说罢,慢慢地走到法阵的阵眼处,这一次,许一没有运用真气,任由阴煞之气在穿过身体,低头看着胸前,那道黑线没有任何反应。

    “不运真气的话,阴煞之气对三阳绝脉没有反应。”

    许一摇摇头,扭了扭脖子,“我再试一试运用真气,看看对三阳绝脉有没有反应。”

    心里意念一动,丹田内的真气迅速地运转起来,胸口处迅速地感觉到一股刺痛,许一低头一看,果然看见那道黑线像条蚯蚓一样蠕动,而且向着心脏的方向蠕动着。

    难道这阴煞之气有助于三阳绝脉的运行?

    不对,不对,一个性属至阴,一个性属至阳,这两样是绝对不可能共生的,许一摸出一颗烟点燃吸了一口,就因为三阳绝脉感觉到了阴煞之气对它的克制,所以才会拼命地向心脏处挪动。

    “怎么样,许一,感觉怎么样?”

    梅淑芬一脸焦急地看着许一。

    “还行,刚刚试验了几次,阴煞之气聚集之地,运气真气之后对三阳绝脉有影响。”许一松了一口气,脸上慢慢地露出一丝笑容,看来自己不用时刻担心小命不保了,具体怎么操作还是要想一想办法。

    阴煞之气不敢轻易乱来,这可关系到自己的小命。

    “阴煞之气聚集倒不是难事,这么说来,你的病有希望了?”

    梅淑芬也开心起来,“那赶紧行动呀,要不然今晚上就得在这村子里过夜了,我可是答应了我妈回家吃饭的。”

    “对,聚拢阴煞之气倒是容易,具体怎么做还要仔细考证一下,找我师父去考证一下,看来这一趟回家收获很大。”

    许一呵呵一笑,转头打量了一眼周围的情形,“现在最紧要的是把这个风水阵破了,消灭了这里的阴煞之气。”

    脑海里倏地闪过一个念头,许一扭了扭脖子,盘腿坐在法阵的阵眼处,双掌向上一翻,掌心相对,意念一动,真气流转之下,双掌环抱之处居然隐约有风声响起。

    许一立即感觉到一股沁入心脾的冰凉,沿着双臂慢慢地冲向头顶,而后穿过承浆穴,穿过华盖穴,最后盘旋在紫宫穴就不再往前,而左胸口再次传来一丝痛楚,睁开眼睛低头看了一眼胸前,果然看到那道黑线正在缓缓地蠕动着,似乎隐约向着远离心脏的方向蠕动。

    梅淑芬吓了一跳,她敏锐地感觉到了身边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心里一动,慢慢地挪动步子走进了法阵的范围内,果然感觉到那股浓郁的阴煞之气正在慢慢消失,转过身,正想找许一问个究竟,却被眼前的一幕吓了一跳。

    就见许一盘坐在地上,双目紧闭,双手虚空环抱,双掌之间居然慢慢地出现了一个漩涡,梅淑芬感觉到那些原本聚集在此阴煞之气,居然被拿漩涡吸入了进去。

    渐渐地那漩涡原来越明显,似乎有呼啸的风声响起,然后就看见一根根枯草,一片片树叶慢慢地被吸入到漩涡中,慢慢地沿着那漩涡上升,上升。

    梅淑芬傻眼了,愕然地张大了嘴巴,尼玛,这是什么功夫,居然威猛如斯,但是这一手功夫,别说江南省了,只怕整个修道界的人也没有几个人能够做到,许一如此年纪是怎么练出来这等威猛的功夫?

    漩涡慢慢地消失了,漩涡中的树叶草根慢慢地落在了许一的身前,梅淑芬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浓郁的阴煞之气消失得无影无踪,想来都被许一吸入到体内炼化成真气了吧。

    只是不知道这阴煞之气凝炼成的真气会是什么样的呢?

014章 他来自京城

    “好了,终于搞定了。”

    许一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一脚踢翻了屋檐下的那块石头,石头下面压着一个亮闪闪的纯钢打造的枪头,“看这个样子,这个法阵布下来还多长时间呀。”

    “行了,行了,我们去那边的墓园吧,你奶奶和你们许家的祖宗葬在一个地方呢。”梅淑芬伸手一指对面的小山,“喏,就是那边半山腰上。”

    她的声音一顿,“咦,什么时候多了个园子了,我记得上次来的时候,没有修园子的啊?”

    “那就是说有问题了。”

    许一眉头一拧,把玩挽着手里钢枪头,抬起头望向对面的小山,眼睛里闪过一抹寒光,“走,我们过去吧。”

    “走吧,我带你走过去,其实距离也不远,就是中间隔着三四百米的田野罢了。”梅淑芬转身就,“早点处理完这事儿,我们赶到祁溪县去吃中饭,我都有点饿了。”

    “那我们抓紧时间吧。”

    许一将钢枪头塞进口袋里,拉开车门,将买来的一塑料袋香烛纸钱拿了出来,拔腿跟在梅淑芬的身后往对面的小山走过去。

    三四百米的距离很快就走到了。

    梅淑芬看着眼前这一幕愕然地张大了嘴巴,“尼玛,这,这,这也太夸张了吧,简直把这里建成了一个墓园了,圈地还不少呢,怕不得有几亩地了?”

    看着一米多高的水泥墙,将三个坟墓围在中间,墓园门口却正对着对面两座山的左边那一座,那山峰的高度在祖坟上之上,宛如一柄利剑,直欲刺破苍穹。

    如果在视角大一点来看,就好像一把利剑横在墓园的头顶,这自然是大凶之兆,稍微懂得一点风水堪舆的人,都不会这么做。

    最应该的做饭,应该是将墓园的门口对准对面两座山中间的口子,而原来许老爷子的父亲的坟墓正是对准了那个口子,所以,才会有老爷子在军队里的平步青云。

    倒是墓园门口摆放着的两头貔貅,看起来非常霸气。

    一般来说,用貔貅来作为墓园的镇墓神兽,这是汉民族的传统,貔貅在古代传说中那可是专门用来辟邪神兽,只不过,现在墓园口的方位不对,这么一来,貔貅就完全没有发挥到辟邪的作用。

    “咦,这里也有阴煞之气呀,我上次来的时候这里还没有呢。”

    梅淑芬眉头一蹙,抬手挡在了头顶上,“而且,这会儿日上三竿了,阳气充沛,空气流通顺畅,应该是不会有阴煞之气了,但是我都能清楚地感觉到这股阴煞之气呀。”

    “这个布阵的人很厉害呀,好手段呀,仅仅是修了围墙,砌了墓园口,就将这附近墓山的阴煞之气都聚集过来了,难怪布局的时间不长,对我父亲命格的影响却不小啊。”

    许一感叹一声,摇了摇头,取出香烛纸钱分别在三个坟墓前祭奠起来,梅淑芬背着手打量着墓园的地形,“许一,你觉得这个法阵该怎么破,总不能把水泥围墙都给砸了吧,那样的话,闹的动静就太大了啊。”

    许一没有说话,磕了三个响头之后,迅速地站起身来,走出了墓园,远远地站在一边,从各种角度方位观察这个墓园的风水。

    现在水泥围墙已经修好了的确不好弄得动静太大,只能在这基础上进行破局了,许一足足观察了半个小时,脸上慢慢地露出一丝笑容。

    “许一,你有办法了?”

    梅淑芬时刻关注着许一,一看他脸上的笑容,顿时松了一口气,“那就赶紧动手吧,我还真有点饿了。”

    她的话音刚落,一阵急促的手机响了起来,许一迅速地摸出手机看了一眼,立即接通了电话,“爸,我已经到奶奶的坟前了,刚刚烧了香烛纸钱了。”

    “爸,也不知道是谁把奶奶的坟地圈了起来,占用了不少耕地呢。”

    许一的心里突然一动,倒不如趁机让家里打电话回来村里,毕竟,自己下山在京城也不是秘密了,回老家来祭拜一下奶奶也是正常的,回来之后发现老人家的坟墓被村里人做成墓园,而且占了耕地了,以爷爷的脾气自然是不同意的。

    这么一来,老爷子从京城打电话回来,请村里面的人拆了围墙,也就是顺理成章了。

    “什么围墙,是谁弄的围墙,这不是添乱嘛?”

    “爸,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这个墓园占了很大一块地方,对咱家的影响可不好了。”许一呵呵一笑,添油加醋地将墓地的状况介绍了一遍,现在父亲正计划着下基层锻炼呢,闹出这种事儿来,要是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了就麻烦了。

    “儿子,我马上给你爷爷打电话报告这个事儿,你在祁溪玩几天,等墓园的围墙拆了之后再回京。”

    许一呵呵一笑,点了点头,“好,爸,那我就在这江南留几天吧。”

    “对了,儿子还有件事要跟你商量一下,今天一早刘孟给我电话了,他答应了你的条件,问你什么时候可以给他扎针,我说你回江南老家祭祖了,这老东西还真的害怕他会变成太监呢,着急了,对了,他不会真的变得不举吧?”

    话筒里传来一声轻笑。

    “爸,那是很有可能的,如果他再不节制一点的话。”

    许一对着话筒笑了,“当然,我回去之后给他扎上两针,煎一副药服了,就保证他药到病除。”

    “行了,就这样吧,我要给你爷爷打电话了,对了,你回到家里了,也要去村里坐一下,不然的话,别人会说我们忘本的。”

    “爸,我知道了,不跟你说了,好像是村里来人了。”

    许一挂了电话,看着几个人一路小跑着过来,领头的是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头,走路的时候还不时地咳上几声,显然是身体抱恙。

    一番交谈之后,果然不出许一的预料,来的是龙头村的村支书,不过,对于许一说是许家的孙子,回来拜祭奶奶的说法表示怀疑。

    许一倒是也没有跟他据理力争,只是对老支书说,这墓园不应该这么弄占了耕地了,如果传出去了会让老许家被人戳脊梁骨的云云。

    老支书说是几个月前一个生意人找到村里来,主动掏钱来帮助老许家修一个墓园,还特意亲请了风水师父来的。

    据说风水师的酬劳就是两千块呢。

    许一并没有问那个生意人的情况,而是留了自己的手机号码给老支书,叮嘱如果县里来人就打手机。

    老支书半信半疑地送走了许一,不过,许一的行径虽然有些可以,他也无话可说,毕竟人家是过来烧香烛纸钱的,又不是来骗钱的,而且,这小家伙刚刚亮出了身份证,的确是姓许,名字叫许一,家住京城。

    只不过,既然是老许家的人回来祭祖,回来了怎么不先去村子里?

    一场简单的谈话,许一的收获却不少,首先是确定了的确是有人来布风水阵显然老许家,第二是墓园的这个风水阵的副作用已经出现了,老支书一直小病不断,亲自带人操持墓园修建的村长已经进了医院。

    “就这么走了,你不去村子里坐一坐?”

    梅淑芬发动汽车,转头看了一眼许一,“我听你刚刚的电话,你家里让你在这里呆几天?”

    “不会很长时间的,我敢肯定,一会儿我爷爷就要给江南省这边打电话的。”

    许一呵呵一笑,摸出一颗烟点燃吸了一口,“我爷爷这人对家里人要求特别严格,要是被人说我奶奶的坟墓占了耕地,这不是在坏他的名誉嘛,他不着急才怪呢。”

    “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们是不是有必要回衡川市了。”

    梅淑芬转动着方向盘,“那现在怎么办,我们去哪里?”

    “先到祁溪县城去吃饭吧,今天辛苦你了,肯定得请你吃顿饭。”许一呵呵一笑,“等我们吃了饭,事情差不多就有了结果了。”

    “行,那我们中午就去祁溪县的望江楼吃,听说那里的菜是祁溪县最贵的,也是做得最好的。”

    梅淑芬展演一笑,“对了,你身上有钱吧,别到时候你请客我掏钱,那就没意思了。”

    望江楼位于祁溪县城的溪水河畔,站在房间里,可以看见潺潺流动的河水,听着波浪拍打着河堤的声音。

    桌子上摆满了色香味俱佳的佳肴,身边是美艳佳人,身后是临江美景,这样的情况下,任谁的胃口都要大好。

    “淑芬,今天真的是谢谢你啦,要不然的话,我这会儿说不定还在路上溜达呢。”许一呵呵一笑,提起了酒杯,“来,我敬你一杯。”

    两只酒杯撞在一起,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白色的啤酒泡沫飘洒出来,梅淑芬笑靥如花,仰起脖子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酒杯往桌子上一顿,“许一,你先别忙着感谢,我其实还有事情要请你帮忙呢。”

    “哦,什么忙?”

    许一点点头,事实上,他早就猜测到了梅淑芬的用意,这世界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不会有无缘无故的恨,两个人在火车上萍水相逢,梅淑芬为什么要这么帮自己?

    她看中的无非是自己表现出来的强大的占卜能力而已。

    “没什么,就是想让你帮一个人算一算前程……”

    梅淑芬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蔬菜,正要接着说话,“砰”的一声,房门被重重地推开,一个嚣张的声音跟着响了起来,“把人弄出去,这个房间我们征用了!”

    梅淑芬眉头一蹙,俏脸就沉了下来。

015章 他来自京城之二

    许一没有回头,拿起筷子慢条斯理地夹了一筷子鱼肉塞进嘴里大嚼起来,向梅淑芬笑道,“淑芬,尝一尝这个鱼,味道很不错呢。”

    说罢,他拿起酒杯将杯子里的啤酒一饮而尽,似乎没有听到刚才那房门重重的撞击声,他一丁点儿都没有听到一般。

    “是的,这道鱼蒸的火候恰到好处呢,衡川市很多地方的大厨不一定能做出这个味道。”梅淑芬点了点头,嫣然一笑,取了张纸巾擦了擦嘴。

    “哟,这他妈从哪个角落里钻出来的土包子,没听到老子说的话嘛,还吃个屁呀,赶紧给老子滚,惹得老子生气直接将你们扔进河里去。”

    “哐当”一声,许一身边的椅子被人一脚踢开,椅子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击在墙壁上挂着的话上,画框掉在地上碎成了一对玻璃,那副油彩画也被椅子脚砸了个窟窿,椅子掉在地上,摔断了两条腿。

    几块碎木屑凌空飞舞掉在了桌子上的汤碗里。

    许一眉头一拧,慢慢地站起身来,既然决意要回京城做一个小纨绔,那就要提前学习一下怎么做纨绔,眼下就是一个不错的机会,一个拿小县城的纨绔子弟练练手的机会。

    房门口站着几个年轻人,一个个西装笔挺,其中领头的一个家伙是个三十来岁的青年,头发向后梳理得整整齐齐油光可鉴,只怕苍蝇也不能在上面停留片刻。

    刚刚一脚踢飞了一张椅子的家伙很高,很壮,身上穿着一身运动服,背心上印着腾飞武校的字,显然这家伙练过几天功夫。

    “滚,没看到老子在吃饭?”

    许一眉头一拧,左手一伸,一把抓住了穿着武校服装的壮汉的胸襟,轻轻一推,就将这家伙推飞了出去,重重地倒在了门口几个人的身上。

    这些人一个个被撞得倒在了门口的走廊上,“哎呦”声此起彼伏。

    “魏校长,不要生气,不要生气,有话好好说,我来劝一劝这两位客人。”

    一个急促的声音响了起来,紧接着一个中年男人俯身搀扶起被压在最下面的一个家伙,然后疾步走了进来,目光扫过许一,定格在那个三十来岁的青年身上,“关总,实在是对不起,我刚刚才知道您来吃饭了……”

    “胡经理,行了,行了,这儿没你什么事了,你去重新弄个包间出来,按照这房间里的菜重新弄一桌出来。”

    关总很霸气地摆摆手,目色眯眯地盯着梅淑芬的俏脸,慢慢地走到梅淑芬的身边,很绅士地伸出右手,“美丽的小姐,你好,我叫关飞,是祁溪县飞扬建设集团公司的老板,不知道有没有荣幸请小姐喝一杯?”

    他随手拉了拉许一屁股下的椅子,一屁股坐了下去,全然不拿自己当外人,许一见状一愣,原本以为把那个什么魏校长推倒在地,接下来就会有一场大战要爆发,尼玛,没想到这个关总居然看上了梅淑芬。

    喜欢美女没什么,这是男人的天性,而且梅淑芬原本就是个大美女,有着近乎完美的身材,胸大腰细屁股翘,更难能可贵的是她有一张精致漂亮的脸,也难怪这个关总会喜欢上梅淑芬了。

    这样一来,就让许一要利用这件事情练练手,体验一下纨绔子弟生活的计划破产了,纨绔子弟是什么,在许一的眼里,那就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看到不顺眼的人就打,看到不平的事情就要管,不管不顾地直抒胸臆。

    至于会造成怎样的影响,那是半点都不用去想的。

    “许一,我吃饱了,我们走吧。”

    梅淑芬眉头一蹙,浑然没有看到关飞伸过来的那只肥嘟嘟的咸猪手一样,抓起手提包站起身来。

    “好,我们走吧,下午还有事情要做呢。”许一闻言一愣,这才喝了一瓶啤酒,菜也没吃几口呢,而且这个酒楼的厨师做菜真的做得很不错的,不过,梅淑芬既然提出来要走人,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

    关飞见状一愣,脸色一沉,想不到在祁溪县境内谁不知道他关大少的威名,居然还有人敢不给他面子。

    魏校长一见关飞的脸色,顿时就明白过来他的意思,这么多年跟在关大少的身边,要是连这点眼力都没有,早就被关大少一脚踢到一边去了。

    “小子,这就想走了?”

    魏校长冷哼一声,扭了扭脖子,伸展了一下双臂,骨节间发出一声声噼里啪啦的声音,刚刚出其不意地被一把推飞了出去,让他在这么多人面前很没面子,这个场子自然要找回来,如果关飞泡妞成功,那也就罢了,总要给关大少面子。

    现在这有着魔鬼身材天使面孔的女人居然不识趣,那他正好可以把这男的狠狠地教训一顿,让这些凡夫俗子知道知道他魏校长的厉害。

    “哦,你们想怎么样?”

    许一笑了,很不厚道地笑了,尼玛,小爷正发愁不知道找个什么样的借口呢,你丫的自己跳出来了,看来今儿小爷可以好好地练练手了。

    “小子,听你的口音是北方人吧?”

    魏校长慢慢地走了过来,许一呵呵一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既然是这样,我就代表关总给你一个机会。”魏校长哈哈一笑,目光转向阴沉着脸的关飞,关飞默默地点了点头,刚刚他就有些怀疑这两个人是外地人,难怪不给自己关大少面子呢。

    “腾飞,这两位是外地来的客人。”关飞慢条斯理地拉开椅子坐了下去,“你可不能太粗鲁了,要不然的话,那就唐突了佳人啦。”

    “对,对,关总说得对,不能唐突了佳人。”魏腾飞嘿嘿一笑,目光转向许一,“小子,关总发话了,我就给你一个机会,跟我到隔壁的房间里去谈一谈。”

    “哦,你想跟我谈一谈,你想谈什么,怎么谈?”

    许一呵呵一笑,回头看了一眼梅淑芬,显然这个关飞是想把自己跟梅淑芬分开,虽然这是个不错的机会,不过,事关梅淑芬的安慰,可不能轻易做出决定。

    “许一,你们去谈一谈吧,关大少在祁溪县那可是说一不二的人物,在我们衡川市都是鼎鼎大名,他老子可是祁溪县最有威望的副书记关建设关书记,在整个县委那是说一不二的人物。”

    梅淑芬的俏脸上慢慢露出一丝笑容,刚刚正愁没机会跟许一说关飞的身份呢,不管关飞在祁溪的势力有多大,这次算是踢到铁板上了,不说许一的家世,但是许一的那一身功夫对付这几个小混混完全不费吹灰之力。

    许一担心的就是自己会不会被关飞欺负罢了。

    “看来关总是个名副其实的纨绔子弟啊。”许一呵呵一笑,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只不过梅淑芬的话让他有些不理解,这丫头难道还有什么杀手锏对付这个色鬼关总?

    不过,既然梅淑芬也是玄学中人,想来也不会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之辈。

    “好,那我就跟魏校长好好地谈一谈。”

    许一向梅淑芬笑了笑,扬了扬手里的手机,“有事给我打电话。”

    “嗯,去吧,注意分寸哦,可别把人玩坏啦!”梅淑芬俏皮地向许一眨了眨眼睛,展演一笑,百媚顿生,看得一边的关飞心里痒痒地,恨不得立即将眼前这尤物推到在地,肆意征伐一番。

    “对,对,腾飞跟这位叫许一的小兄弟好好地谈一谈,注意把握分寸哦。”关飞叫住了魏腾飞,向他眨了眨眼睛,这家伙可是练了十多年功夫的莽汉,别一不小心把许一给弄残废了,这家伙一旦兴奋起来总是受不住手脚的。

    这个梅淑芬可是个**死人不偿命的主儿,这一次的恋爱肯定要谈上很长一段时间了,关飞吞了口唾沫,这种有着魔鬼身材天使面孔的女人可不是那么容易遇到的。

    “走吧,我们去隔壁聊一聊。”

    魏腾飞推搡着许一走出了房间,顺手带上了房门。

    酒楼已经准备好了另外一间包厢。

    只不过,这个包间的桌子椅子都被移到了一边露出一大片空地,显然是特意准备的,看来这个魏校长还是想动手。

    “魏腾飞,说吧,你想跟我聊什么?”

    许一扫了一眼房间,大喇喇地走到沙发前坐下,看来这个魏腾飞功夫不咋的不说,脑瓜子都不太好使,难道他就感觉不到自己刚刚连一成力道都没用上么?

    “小子,你最好识趣点,主动离开梅小姐,要不然的话,你一个北方来的土老帽被人弄死往河里一扔都没人知道,当然,河里的鱼就有口福啦。”魏腾飞哼了一声,“你知道关总是谁吗,你知道跟我们一起来这些兄弟有什么来头吗?”

    “祁溪县公安局长马天的儿子马明宇,还有副县长唐鹏的儿子唐强……”魏腾飞摸出一颗烟点燃吸了一口,“所以,别以为你练了几手三脚猫的功夫就敢在老子面前嚣张,老子一个电话,分分钟就能把你抓起来,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许一闻言眉头一拧,“请问我犯法了吗,你们是执法机关么,你们有什么资格抓我?”

    “王法,这祁溪的地面上关飞关大少的话就是王法!”

    魏腾飞冷笑一声,扭了扭脖子,脑袋一偏,“兄弟们,给我上,让这小子知道谁才是王法,别弄死了就行!”

    几个小混混拔出折叠刀纷纷扑向许一。

    许一慢慢地站起身,扭了扭脖子,眼睛里闪过一抹寒芒。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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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品世家介绍:
他,离经叛道,不走仕途入道门; 他,聪明绝顶,医卜星相百艺皆精,却只想做一名安逸生活的小纨绔。 不过,纨绔子弟可不是那么好做的,斗鸡遛狗提笼架鸟那都是纨绔小道,真正的纨绔之道那是反手为云震动朝纲,覆手为雨权倾天下。绝品世家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绝品世家,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绝品世家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