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遭遇倭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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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子烂了。”张述默默的想着：怪不得汪直说朝廷允许将领招募私军，原来已经烂到了这种程度。军户制度已经从根本上腐烂，我张述也无力回天，改变不了什么了。怪不得有名的抗倭名将戚继光，用的是家丁部队。
郭勇尴尬的笑笑，没敢接张述的话，退回去了。搜索最新更新尽在.Z
检阅完士兵，水师开始登船。码头停留着六艘军舰，这就是福州水师能够出海作战的全部战舰了。
“六艘军舰，一个千户一艘。倒也公平。”张述说道。
千户们都干笑两声，没人敢接话。甲级战舰是只有六艘不假，下面其实还有不少丙级战舰，但这会儿不在军港，被朝廷大员借用到北方做生意去了。
军舰沿途不需要交纳任何费用，还能停靠在军港免费补充物资，而且还没有海盗打劫，好处实在是太多了。
郭勇把张述请到最完好的一艘上面去，想着出海绕了个圈子，这次虎头蛇尾的检阅活动就可以结束了。自己就算交接完，新守备就可以上任了。
要是平时有上官来检查，他们有很多办法应付。比如老兵回家去，让儿子来顶替几天。比如借用武装商船来冒充战舰，反正上官也分不清战舰和商船的区别。
因为这些军官们都觉得张述这守备当不了几天了，所以也没人愿意在他面前特意掩饰什么，就这么把水师的真实状况露在他面前。
军舰上，八架投石机，八门铁炮。一点点火药和几颗铅球似的炮弹。
张述拿手指敲敲那几门铁炮就知道，这些都是摆设。铁质量太差，加的火药稍多一点就炸膛。打仗的时候能够听个响儿，壮壮气势，真要指望它们，还不如那八架投石机。
投石机发射的大部分是石头炮弹，还有部分火油弹。火油弹是用陶罐把石油装在里面，打到对方船只上再用火箭点燃。他拆开一瓶陶罐检查了下，里面的石油已经半凝固了。想靠这东西点燃战船实在是痴人说梦。
再看那些石头炮弹，连打磨都舍不得，随便在岸上搬了些石头上来就算炮弹了。石头炮弹杀伤士卒主要是靠在船上来回滚动。不打磨成圆的，石头炮弹在船上弹跳两下就不动了，杀伤力小得可怜。
张述摇摇头，大明的水师到现在仍然存在真是个奇迹！
郭勇见他来回折腾，凑上来说道：“大人，翻看这些有什么意思？这都是些摆设，上面为了搂钱发派下来的，根本没用。打仗的时候要是遇到小船，我们直接冲上去把它撞沉。要是遇到大船，就是士卒们跳帮过去砍人。”
张述指着铁炮问道：“大炮也没用？”
郭勇说道：“可不是！这炮真是个坑人的玩意儿，填上火药就炸，它打别人没事，自己人倒一炸一大片，没人愿意挨着。打的也不比弓箭远多少，填充还慢。
放一炮就进入弓箭射程了。还不如两边接近的时候拿弓箭射。这还是好的，海上潮湿，那火药三天两头潮湿，费半天力气打不出去，白把炮弹给丢了。您说这东西有什么用？”
这时候的火药保养是个难题，一潮湿就不知道放多少合适，多了会炸膛，少了打不中。再加上火药质量不稳定，这一批加多了没事，下一批加多爆炸。种种原因，炮手是个要命的职业。
这部队，没救了！要想改变它们还不如重新建立一支军队。张述决定养私军了，这支军队的失败是军户制度根本上的缺陷，表面上的完善没有任何意义。
军舰出海四个小时，张述在了解战舰，身为这支队伍的最高指挥官，当然要知道自己手下最强大的战争机械到底是什么状况。
但是谁都没有想到的是，仅仅出海做次航海演示，竟然也能碰到倭寇。
倭寇是从倭国回来的，领头的叫山岛义雄，是个真正的倭人。
自立的琉球王张竣派他去倭国买旧军舰，刚从那里回来。他这次不但买了三艘军舰，而且还顺便招收了三船东瀛武士。
回小琉球的路上这个山岛义雄想去福州附近看看，顺便再劫掠点什么东西回去。
三艘军舰列队前进，距离拉得远远的，以便更好的搜寻猎物。遇到普通船只他们都不屑一顾，一心想找个大点的猎物。
在福州近海终于找到了目标，居然遇到了一艘军舰，上面满是官员，却没有几个士卒。
“两个守备，六个千户……哈哈哈哈。”山岛义雄疯狂大笑，他曾经去过大明，对明朝的官服熟悉得很。
“只要干掉这艘船，福州的军队就瘫痪了！不，不需要干掉他们，要活捉他们。让他们拿银子来赎。嘿嘿嘿嘿。到时候可以提出任何条件，他们一定会答应。真是个好主意。”山岛一雄抚摸着腰刀奸笑。
三艘倭寇船从三个方向夹击张述他们所在的军舰。它们高高悬挂着朝鲜国海军旗帜，看起来就像是朝鲜国的海军一样。
张述从侍卫手里拿过背包，取出望远镜仔细观察远来的军舰。
“怎么这里有朝鲜国海军？”船上的众人都奇怪的看着远来的军舰。朝鲜是大明的藩属国，和大明一向友好，所以众人都没有什么警惕心理。
“朝鲜海军？伪装得还挺像。可惜福州不是朝鲜的地盘。就算是真的朝鲜海军来了也得被打回去。”张述放下望远镜冷笑一声，随后喝道：“发现倭寇！程千户，这是你的战舰，你指挥战斗！”
“啊？”程茂纳闷，这明明就是朝鲜国的军舰，怎么这位新守备大人非要说成是倭寇？倭寇哪有这么好的船只？守备举的那两个黑筒子是干什么用的？
“什么型号的船？”郭勇在旁边问道。离得还很远，他看不清楚。
“很不错的战舰。即使是按大明的标准也是最顶级的军舰，看起来还很新，三艘都是。”张述举起望远镜，观察了会说道，
“你如果是问比起我们这艘船怎么样的话，结论是它们比我们我船看起来还好一点，而且它们每艘船只上面都有数百倭寇。”。
第七十七章火油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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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倭寇？”郭勇变了脸色，“朝鲜国竟敢把军舰卖给倭寇，真是岂有此理！不把我大明放在眼里，这不是要和我大明开战吗？”
这位郭副守备是被气糊涂了，连这么明显的栽赃陷害都看不出来。张述摇摇头没有说话。搜索最新更新尽在.Z
千户程茂已经在下令转向，军舰划了一个大圈，转身向福州方向逃跑。
三艘倭寇船从斜刺里窜出来，向大明军舰包抄。如果是普通的民用船只这么干，那就是个笑话。现在对方是军舰，虽然看起来有点旧，但那种一往无前的气势仍旧让船上的所有人都提心吊胆。
船上的水师官兵都有点不知所措，倭寇虽然猖獗已久，但从来都不敢和水师叫板，水师历年在海上航行都是大船欺负小船，从未遇到同等对手。
“投石机手都给我上来。”程茂朝底舱喊一声，随后跑到甲板上，后面陆陆续续跟着其它十几个水兵。
“组装投石机。”程茂朝他们下令。投石机平时都处于零件状态保养，使用时才组装。
甲板上的四座小木屋被打开，里面露出投石机的零件，水兵们迅速把那些零件组装在一起，做好击发的准备。船上使用的只是小型投石机，那种一次发射磨盘大炮弹的大型投石机只能在攻城中临时制造。
炮弹也从仓库中搬出，一个又一个的小陶罐子，每罐十斤石油。
离得近了，已经能够看到倭寇船上众倭寇林立，一个个意气风发，兴高采烈地举着武器狂呼，就像是自己已经胜利一样。
倭寇军舰上也有两具投石机，倭寇们正忙碌地搬炮弹。他们的炮弹是篮球大小的石球。
“大人，请到舱里观战。马上就要进入投石射程，站在甲板上太危险了。”千户程茂对张述说道。
站在这里确实没什么用，反而容易被对方投石机击中，张述点头应允。一行官员进入舱内。
水兵们开始放下舷窗外面的木板，这些厚实的木板可以起到一定防护作用，保护舱内人物和设施。
“啪”舷窗外面的木板被水手放下，视线一片漆黑。木板并没有将窗子完全封死，上面还留有两个观察孔，张述把眼睛凑近观察孔，观看外面的战斗。
三艘倭寇船速度不一，左侧倭寇船开得最快，直直闯过来。它想利用自己的速度优势截住明舰。
大明舰只前面逃跑，倭寇渐渐靠近。
倭寇船长得意的狂笑，“哟西，就要追上了。据我观察，船上都是明军大官，我们要活捉他们！只要打好这一仗，我们就可以带着财富回冲绳，不用再去琉球为别人卖命。最快速冲过去，接舷战！一定要在明人援军来前拿下。努力吧，诸君！”
“努力！”众倭寇又是一阵欢呼。
船离得越来越近，程茂喊道：“投石手预备―――试射！”
一枚石头炮弹被投出去，砸在左侧倭寇船前方海水中，相距不到三十米。
“左侧敌船已进入攻击范围，次递打击，间隔十数。放！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放！九八七……放！”火油炮弹一枚一枚被发出去，有两枚陶瓷罐子落在倭寇甲板上，碎裂。里面流出一片黑色的粘稠液体。
倭寇大惊，“船长阁下，他们用的是火油弹，我们是否继续靠近？”
众倭寇大惊，他们都听到过火油弹的传说。据说是把一种猛烈油料装到陶罐中，砸到对方船上油料就会马上浸入木料中。被火油浸过的木料，只要一个火星就会猛烈燃烧。
听说火油价格昂贵，只有大明的海军才能使用得起。他们从来都是只听到过这种东西，却从未见过。
倭寇船长骂道，“这些该死的明人！多来点人到甲板上，准备水桶一会救火，另外支布幔接火油弹。”
不得不说倭寇船长实在是太小心了，就那些糊糊状的石油要点着恐怕也不是件容易的事。这也从侧面说明了大明的虚张声势的威慑政策使用的还是比较成功，不过这空城计也唱不了多久了。
更多的倭寇从船舱中跑出来，准备水桶准备救火。
一部分人迅速在甲板上撑起布幔，用来接对方的炮弹。布幔柔软得就像一张床，陶罐子落在上面不会破裂，但要准确接住对方的炮弹并不容易。
这东西实在是太兜风了，就像是一张船帆，在高速行驶的军舰上左摇右摆。倭寇们还要拉着它东奔西跑，哪儿有炮弹落下就朝哪儿跑。
一阵海风吹过，布幔撑起还没接到对方炮弹，就有一名倭寇被强风卷入海中。
倭寇军舰丝毫不停，船长漠然地看了一眼在海面上起伏的手下，怒吼道：“都小心点，这时候落水没人会去救你！”
众倭寇顿时谨慎了许多。
倭寇们想着打接舷战，船离近了跳到对面船上去砍人，但是想和对方接弦就得转舵浪费时间，他们军舰的速度只比明舰快一点点，需要很长时间才能争取到这点时间。
大明军舰拒绝近战，拼命的直线逃跑，只是远远地用火油弹打击对方。
接连又是几枚陶罐落在船上破裂。见布幔效果不大，倭寇船长怒道：“八嘎，你们为什么都不干活？往船上浇水！”
众倭寇愁眉苦脸地开始打水往船板上倒。马上就要打仗了，这时候保存体力就是保存生命，可是现在却要浪费体力来打水浇船。船板上浇了水更是滑溜，走在上面都心惊胆颤的，生怕一不小心滑入海里。
倭寇船长咆哮：“投石机，为什么还不开火？你们在偷懒吗？”
投石机手说道：“船长阁下，我们的投石机是仿制的，射程不够，无法做到击打对方。”说完他们试射了一枚石头炮弹，远远的落在海面上，离大明军舰差得很远。
倭寇船长狠狠地骂道：“那群北地幕府混蛋！一个投石机竟然要五百两银子。买船时山岛君为了省钱，要了最便宜的投石机。现在只能是顶着敌人的炮火向前冲锋了。
可是我们船上被扔了这么多火油，如果离近了敌人放火箭过来，我们可能会死掉。诸君，你们是奋勇向前还是等待援军？”。
第七十八章手雷的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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倭寇们鸦雀无声，刚才的兴高采烈，意气风发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愁云惨淡。他们被自己老大吓得够呛。
众倭寇谁都不敢接口，看着自己的船长大发雷霆。搜索最新更新尽在.Z
倭寇船长拔出腰间倭刀，爱惜的抚摸着上面的菊状花纹，用低沉的声音说道：
“我是大和民族的武士，从不畏死。这柄菊花一字纹长刀即是熏将军赐我的。我在熏将军府服役二十年，无数的同事先后离去了。在我以往的岁月中，战败即等于死亡，剖腹自尽或者战死沙场。诸君，你们做何选择？”
众倭寇被船长的声音感染，脑子里武士道精神冒头，众人高声答道：“请阁下下令！”
“很好，诸君都是英勇的武士，真正的男人！开始我们的征程吧，胜利，或者死亡！”倭寇船长把腰刀一举，朝前虚劈道：“诺兹给给！”
倭寇船开始疯狂的靠近，他们一脸的悲壮，觉得自己靠近大明军舰是一种明知必死仍然勇赴的高尚行为。
张述在望远镜里看着，完全理解不了他们脸上那一脸便秘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如果不计算自己这个穿越者的话，倭寇那么多人，两船如果接舷，明军必败。明明是胜利在眼前，怎么这些家伙都两眼泪花，难道倭国有用悲痛庆祝胜利的传统？
倭军舰逼近，众多军将都面色沉重。看来今天是要殉国了。
水师士卒们大惊失色，“他们追过来了。”
“怕什么？”程茂吼道，“他们离得近了拿床弩点火，离得再近就射箭，有什么好怕的？守备大人就在船上看着咱们，别给老子丢人！”
水师士卒被骂得两眼通红，投石机的频率快了许多。
这时候明军已经把所有的火油弹打完，开始往倭舰上发射火药包。他们宁愿把火药包投过去炸敌人，也不愿意装到炮管里射铁球。这也是为什么明军舰的投石机保养得比较好的原因。
轰，火药包在倭舰上爆炸，木屑四溅。两个倭寇站得太近，当场被震得口鼻出血而亡。
两船已经离得很近，倭寇的投石机开始发威，篮球大的石块呯呯击打在明军舰上。被击中的地方船板破裂，卡卡作响。石球在船上滚来滚去，那东西被蹭上就完蛋，水兵们四处躲避。
倭寇的投石机虽然很厉害，但真正致命的还是接舷战。等到倭寇上了船时，那就真的完蛋了。
程茂在甲板上焦急如焚地指挥着，他的手下开始出现伤亡了。有个水兵在躲避时慢了点，被石弹擦了一下，当场就没了一条臂膀。伤员惨痛的呼叫声让他心烦意乱。
火药没了，火油没了，石弹倒是不少，但那些东西都没有打磨，打过去跳几下就掉进大海，杀伤范围很小。
聊胜于无吧，程茂让投石机手继续用石弹还击，自己去安排火箭射击了。
投了那么多的火油在上面，好用不好用的总得试试。
抱着侥幸心理，程茂让士卒们装床弩。
床弩是一种脚踏式上弦强弩，有一米五宽，弩箭前面用棉花沾上油，点燃后朝倭舰发射。
咯崩，咯崩，床弩接连发射。有的落空了，有的扎在敌舰上，有的射到了倭舰帆布上。
没有助燃物的情况下，那些火箭射过去就被海风吹灭了，根本燃烧不起来。就是射到船帆上的那枝箭也是火苗闪了几下就灭了。
倭寇们见火油弹的效果跟想像的完全不同，可以说是天壤之别，都喜不自胜。
程茂很失望，他也知道火油弹主要是靠弓箭手点的，床弩的效果并不怎么好。
张述正在观察。就见一颗石弹晃晃悠悠朝自己而来。
“坏！”他闪电般闪在旁边，就听轰隆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咔嚓咔嚓舷窗木板断裂。
一枚石弹从张述身边擦过落在舱内，石球在地板上轰隆隆的滚动声中，还夹杂着一声痛苦的惨叫。
“怎么回事？”张述扭头一看，那枚篮球大的石弹仍在地板上四处乱滚，发出轰隆轰隆的声响。
船舱里的军官们四处奔走，躲避那枚炮弹。
一名百户倒在地上，他的大腿被石球蹭了一下，幸好他为了迎接守备大人，在这炎热的夏季仍然穿着铁甲。靠着铁甲的防护才保住一命。
“啊……”他不停的惨叫，军医连忙上前帮他包扎。
军医刚一碰触那名百户的伤口，他一拳头就把军医打得坐倒在地，嘴里暴躁的喊叫：“你他娘的轻点行不？疼死老子了。”
“是是……”军医吓得脸色苍白，倒像是受伤的是他。
军医过去小心的除百户的甲衣，百户忍痛，没过几秒钟又是一拳打在军医身上，把军医打倒在地。
张述看不下去了，他对百户说道：“你这样是耽误治疗时间，看看地上流了多少血，不及时包扎你命保不住。”
百户疼得啮牙咧嘴，“大人，卑职知道。疼啊，控制不住手。”
张述走过去照着他脖颈就是一掌，把这名百户打晕过去。对军医说道：“赶紧包，他有五分钟昏迷时间。”
军医连忙爬过来帮百户包扎。
张述继续走过去观察倭寇动向，估摸着两艘军舰的距离。不能放倭军舰接舷，只能动用手雷了。
自从打了监军以后，到哪儿都让侍卫给他带着行军背包，免得被人暗算。
他觉得差不多了，从侍卫手中取过背包，在里面拿了一颗手雷，猛地朝倭舰前面投掷过去。
水师将官们诧异地看着守备的举动，不明白扔颗铁球过去能干什么。小孩子撒气吗？
手雷在空中划了一道细小的黑线，直达倭寇军舰船头。
还没落到倭寇军舰上，手雷在空中爆炸了。
海面上像升起一颗小太阳，白织的光芒刺痛人双目。随后就是漫天飞舞的木屑和木板。
直视这一切的人都陷入目盲状态。
高爆手雷能在十米范围内摧毁无特殊防护坦克，二十米范围内把装甲车拆成钢板，更不用说这种木头军舰了。
灰雾弥漫半空，倭军舰被杀伤半径高达六十米的高爆手雷拆成一堆木屑木板，整个船头都不见了。
第七十九章银子怎么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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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爆炸声顺着海面传播出去，震得所有人耳朵营营鸣叫。海面上，碎木屑被风吹得四散飞舞，纷纷扬扬的落入海中。
“那是什么？”后面两艘正在追逐的倭寇军舰被吓得呆滞，反应过来后立刻转向逃跑。一边跑一边心惊胆寒，快点回去告诉琉球王，明军有一种可怕的神秘武器，可以一下摧毁一艘顶级战舰。搜索最新更新尽在.Z
福州的那些将官目瞪口呆的看着那艘已经残破不堪的倭舰，心中惊骇。这是什么武器？竟然有如此威力，一艘大舰只用那么小小一颗铁球就直接废掉，我不是在做梦吧？
惊讶了好长时间，水师将官们才反应过来，他们用又惊又惧的目光打量着张述。
外面传来了水师士卒的欢呼声，胜利了，不管怎么说是胜利了。老天打了个雷把倭寇给劈了！绝处逢生的喜悦让他们欢欣鼓舞。
郭勇问道：“大人，您刚才投掷的那是什么东西？怎么威力竟然强大如斯？一下子就摧毁了一艘军舰，真是让卑职大开眼界！”
这话他倒说得真诚，没有一点虚假。众千户也都竖起耳朵听着。
张述奇怪地问道：“我投掷东西了？你看错了。倭寇军舰不是被老天打雷劈掉的吗？你听外边士卒喊的什么？”
外面的水师士卒们跪了一地，正焚香高喊：“感谢老天爷！感谢龙王爷！感谢雷公！感谢上天诸位神仙帮我们打倭寇！”
郭勇脸一阵红一阵白，默然退下。
回城的路上，张述在前面走着，众军官在后面跟着。
刚才的事情如梦幻一般让他们觉得不真实，双脚一踏上陆地，看到熟悉的景物，他们又想起了库里的银子。
一个千户轻轻扯了下郭勇的袍袖，小声嘀咕道：“郭大人，您看这新守备是当不了多久了，可他昨天上帐的那银子……咱要不快点下手的话，将来还得被多监军要回去。您看这个事情……”
“一边去，”郭勇不高兴的说：“什么扯淡事情都让我出头，你们自己说句话会死啊？”刚才张述拒不承认让他感觉失了面子，这会还在恼火。
那千户满脸陪笑，“看您这话说的。我们可都是您的老部下，您是咱的老守备。这为难的事情不找您找谁啊？”
听他们这么说话，郭勇也就消了气，他凑到张述面前陪着笑脸，问道：“昨天大人把近几个月的护航税银都给上了帐，不知道这些银子打算怎么分派？”
张述扭头看了下众军官，只见他们个个竖起耳朵，满脸谄笑的看着自己，眼睛里满是贪婪之色，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这些家伙，平时不敢跟多益半要钱，现在倒敢跟我要。他笑着摇摇头，和颜悦色问道：“你们说呢？”
郭勇搓搓手，谄笑道：“嘿嘿，这个当然是大人分派。银子是大人拿下的，分派当然还是由大人。”
张述笑了，“要是真由本官分派，你们还不得把我恨死！”
郭勇连连摆手，“大人说笑了，说笑了。卑职绝对不敢有这等想法。”
张述说道：“好吧，那本官就说下这些银子的用途。留十分之一用于平时的各种开销，其它全部购买新式火油。”
郭勇愕然，这和他希望的也差太多了，他着急的说道：“只留一成银子，那够干什么？在哪购买新式火油？有什么用？”
张述说道：“一成银子不少了，你们以前没有这笔银子不也照样活得滋润？新式火油有什么用？当然是打仗用。看你们船上的火油，那叫火油？那叫沥青！那东西能点得着什么？倭寇来了你就靠那些东西打仗？‘“”
郭勇有点不高兴，你这个新守备也太不给兄弟们面子了，当这主官竟然想把九成都捞自己腰包里，只拿一成给我们这么多人分！
他说道：“大人，不管你说的那种新式火油有多大用处，打仗的时候还不是得兄弟们上阵杀敌？您这捞得也太狠了，这吃独食可是官场大忌。您刚得罪了两位监军，这上面已经得罪了，兄弟们跟着你升官是指望不上了。你再不好好笼络一下底下人，这钱财也没得拿，谁还替你卖命？我是个大老粗，不会说那么多好听的，就是这么个意思，您自己思量着办。”
张述站住脚步，回头看了一眼众将，问道：“你们也是这个想法？”
众将官推搡一顿后，出来一人陪笑脸说道：“大人，郭大人的这个话糙了点，可用心是好的，还是为了大人着想啊。就说兄弟们下面的兵丁，还不都是指着拿银子？有银子就卖命，没银子就逃跑。这大家都是爹生娘养的，打仗的时候我们这些大老爷坐在后面，前面提刀砍人，冲锋陷阵的都是底下兵卒，他们的命就值那么几两银子，您多少也得漏点下来。他们要是打得好了，立下功劳不也是大人您的吗？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张述说道：“不错，士兵的命也是命，所以我才要大量购买火油。把我们的武器提升上来了，才能够打胜仗，才能够少死人。”
听了他这句话，众人脸上都有些愤愤的表情：刚才那火油有多渣你又不是没看到，还要购买那些东西，还不是为了给你一个人捞钱？
那将官没有再说话，默然的退回队伍去了。
张述知道他们不会理解，所以也没有再劝他们。这些人现在还不能依靠。
他朗声说道：“我不管你们怎么捞钱，我也不管你们捞多少钱。但是有一点你们要记住，我要的是能打仗的兵。如果把银子都分给你们就能把对面的倭寇给消灭掉，我会毫不犹豫的发下去。你们能吗？”
他提高嗓音吼道：“你们能吗？！”
众将官都低头不吭声。
张述说道：“看看倭寇把大明沿海糟蹋成什么样子了！你们都是本地人，就没有一点保卫家乡的心？本官也不说什么惹人嫌的话，我知道你们对我这个从天而降的上司不服气。我不会给你们表演什么，我会的是杀人。想看本官本事，战场上见！”。
第八十章府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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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将黯然无语，一路往回走，有人低声嘟囔：‘他以为他是谁呀？杀倭寇？……’
马上就被别人给制止了，“别说了，他能不能杀得了倭寇不知道，要收拾你肯定没跑。”搜索最新更新尽在.Z
回到城里，挥手让众人散去后，张述到了城里的陵字商号，这里是陵王在福州的生意网点。从南京来时陵王曾经告诉过他，如果到了福州有什么事的话，可以来这里找掌柜。
掌柜的一见张述来到，连忙笑容满面的迎接出来，“大人您请。王爷交待过，您是贵客。”
张述点点头，“速度禀报王爷，福州水师打算订购三万六千两的汽油燃烧弹。”
掌柜的听了大为欣喜，“这可真是一桩大生意，在下即刻通知。”
张述说道：“我这有一份信，把这封信递交王爷，要说的东西都在里面了。”
信里面画了一个小引火装置设计图，构置很简单，两块打火石，一个铁壳子。
现在的火油弹都是打中对方船只以后，再放火箭点燃，不但麻烦而且很难准确射到石油点。
在陶罐内部挂置这个引火装置后，只需要把汽油炮弹发射出去，命中目标后的猛烈撞击就会导致火石相撞，从而发出大量火星。
汽油那东西实在是太易燃了，一个火星就能点着。这样的话，就省下了再用火箭点火的步骤，命中即等于着火。
有了这个燃烧弹后，就可以和倭寇在海面上较量较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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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奋接受了找房任务后就在城里到处转悠，到各商号打听有没有卖房子的消息。
由于倭寇猖獗，乡下已经基本没人了，人们都跑到城里来躲避，福州城内房屋紧张。要找个能住下一百多人的住宅实在是太难了。
转来转去，多方打听后秦奋终于找到一处宅子，勉强能够住下一百多人。要价五百两银子，城里房层紧缺，这个价钱并不算贵。
房主听说是新任守备大人要住后，表示愿意优惠，降到了四百五十两银子，这已经算是非常实惠了。
秦奋很高兴，带着张述前去观看。“大人，城里人多房子紧，只能找到这么一住宅地了。”
张述点点头说道：“住人是没问题，但是场地还是小。找不到好地方的话就凑和着住吧。”于是打算立买房契约。
房主说道：“府台衙门昨天新发了布告，房屋买卖需要去府台衙门审批，都得府台大人亲自办理。大人您既然是守备，这事儿是不是就由您来处理？
在下只是个商人，在衙门不好说话啊。要是在下前去办理的话，他们拖个十天半月的算短的，三月两月下不来是常事。那不耽误大人的事吗？”
张述听他说得有道理，于是答应下来，让秦奋写了字据后他带着前去申请。
他带着两个侍卫到了府台衙门口，门前有衙役见他穿着五品官服，小心地问道：“这位大人，您有何贵干？”
张述回答：“我是这福州新任的守备，来找你家大人审批个房产交易。”
“新守备？”衙役立刻满脸堆笑说道：“大人，请恕小的眼拙，实在是没见过，不认识您。您在这等着，小的这就进去给您报告。”
张述点点头，在原地等着。
衙役进去报告，府台正搂抱着小妾研究身体的奥秘，那衙役在外面听着里边的声音，没敢进去打扰。他心里着急，外边新守备等着哪，这可怎么办？
府台大人磨蹭了十几分钟后，算是完毕。悉悉索索地穿好衣服，出来了。
衙役连忙禀报：“大人，新任守备前来拜访。”
“新守备？”府台乐了，他问道：“他来干什么的？”
衙役说道：“好像是来请您审批一道房屋交易。”
府台得意地大笑：“哈哈。本府真是神机妙算，就知道他得买宅子。到底是没脱得了本府的手掌心哪！”
衙役在旁边看得莫名其妙，不知道府台大人发的什么神经。他小心地问：“大人，那您见还是不见？”
府台哼道：“不见。他见了多监军，打了多监军。见了钱监军，打了钱监军。要是本府再见他，那不是凑上去等着挨揍么？本府没有那么贱骨头。告诉他，本府正在忙于公务，没有时间见他。”
“遵命。”衙役答应一声，出来对张述说道：“守备大人，我家府台大人正忙着，这会没法出来见您。要不您等改日再来？”。
张述在外边等了十几分钟，心里已经很是不满，听到这个府台竟然不肯见他，更加生气，他说道：“告诉你家府台，就说本官有军务要见他。让他马上出来迎接！”
衙役听得一缩脖子，心想两位大人这是卯上劲了。他不敢怠慢，连忙点头，“是是，小的这就进去禀报。”说完跑进去了。
府台一见衙役又回来了，不高兴地问道：“怎么回事？你没把他打发走？”
大人哪，那是守备，他要不走我敢打发？衙役心中嘀咕，嘴上说道：“那个新守备说他有紧急军务要见您。还说让您亲自去迎接！”
“荒唐！”府台怒道：“他五品军职本官也五品朝廷命官，凭什么让本官去迎接他？何况本官乃是文职，他一介武夫竟敢在本官面前摆架子，真是岂有此理！”
普通州地方主官为知府，六品。像福州这样的省会府地方主官为府台，五品。
地方官员一向看不起武官，认为他们才是执掌本地所有事务的最高长官。从朝堂到地方所有的文官都在试图掌控军队，府台根本没把张述这个守备当回事。
衙役连忙顺着府台的话奉承，“是是。大人说得极是。”
府台满意地点点头说道：“让他滚！本府这里不欢迎这种不知尊卑的武夫。”
衙役出来向张述陪笑脸说道：“守备大人，我家府台大人他实在是太忙了，真的是脱不开身。要不您看……”
张述懒得听他废话，一把将这衙役推到一边，迈步往里闯。
第八十一章打府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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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的另一衙役见两人动了手，连忙跑过来阻拦，伸开胳膊拦在张述面前说道：“守备大人，这是府台衙门，不是您的水师军营。您可不能乱闯啊。”
张述伸手揪住这人胳膊，没费多点力气就把他拉着转了个圈儿，再迅捷地一放手，那个衙役在惯性作用下立刻远远的跑开了。搜索最新更新尽在.Z
原来说话的那衙役又上来阻拦，张述如法炮制，把这两个衙役都给甩到一边，进府去了。
这两个衙役对他还算客气，所以他也没怎么难为他们，不让他们堵门就行了。
他的两个侍卫往门口一站，不让衙役再进去干扰守备大人。
张述往里一走，里边守卫二道门的衙役立刻冲过来，喝道：“不管你是谁，擅闯府台衙门格杀勿论！”说着话二人把腰刀都给抽出来了。
这两人是府台养的私人卫兵，他们其实也听到了门前的谈话，知道进来的是守备不敢真砍，拿出刀来做做样子希望张述自己退回去。
张述没理他们，自顾自往里走，这两卫兵拿着刀砍也不是，不砍也不是。终究两人把刀往鞘里一插，跑上来揪张述。
有一人扑上来拦腰搂抱他，张述侧了一下身，闪开那人的势头，顺手在他背上加了把力，那人立时觉得一股大力传来，他再也收不住脚，直接冲到花池子里去了。把府台大人精心照料的名贵花卉砸得稀巴烂。
余下的那个卫兵一看搂腰不行，窜到张述身后来了个扫膛腿。
张述轻轻地原地跳了一下，跳得很低，脚掌斜着朝向卫兵扫来的方向。
卫兵的腿扫到他脚下时，他正好落下。
扫膛腿本就难以站稳，张述落下来时正好踩在卫兵腿上，卫兵哎哟一声惨叫，扭了腿筋，被他的重量踩倒在地。
张述手下留情了，要不然他非骨折不可。
踩倒这两个卫兵以后，张述继续往里走，府台衙门很大，房间也很多，但是以他的军事素养很容易就可以看出哪儿是府台的居所。
张述一路冲进去，外边的两个卫兵已经扯开嗓子示警，“有人闯进来了！快来人哪！”
下人们忽隆隆聚集起来，朝这边赶来，沿途他们见到张述身穿官服，没人敢动手，只是用身体挡住他的去路，不想让他进去。
这些没有练过功夫的平常人哪能拦住他，他随手推推拉拉像是大人欺负小孩子一样就把这些人推得到处乱跑。
福州府台听到外边乱哄哄的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急急忙忙的跨出来喝道：“你们嚷嚷什么？”
待他看见手底下众人正连滚带爬时更是怒气冲冲地斥道：“身为本府下人，竟然如此喧哗戏闹，成何体统？”
张述见自己要找的人出来了，走到府台前面说道：“本官前来拜访，府台大人竟然派下人百般阻挠，还派卫兵袭击本官。府台大人就是这样待客的？”
府台上上下下打量了张述两眼，厉声说道：“张述，你竟敢闯我府衙，殴打下人，你何曾将本府放在眼里？”
张述说道：“大白天的，正是办公时辰，你府台拒不见我。本官只好自己进来了。另外，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殴打下人了？倒是本官要治他们袭击朝廷命官之罪！”
府台怒道：“休要信口雌黄！人证物证何在？”
张述摆摆手说道：“府台大人如此这般像疯狗似的，实在是在失风度。本官不是来和你吵架的，我这里有一个条子，府台大人在上边签个字吧。”说着话，他把交易的契约拿出来了。
府台气得想吐血，“你以为本府是你家奴仆？说签字就签字？”
张述笑道：“那你签不签呢？”
府台怒道：“绝不！你不要痴心妄想了，本府绝不同意！”
张述微笑着问道：“府台大人，本官和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为什么要给本官过不去？”
府台冷哼道：“你自己做的事情自己明白！”
张述问道：“我做什么事了？”
府台说：“哼，你打了多监军，又打了钱监军。你以为这福州是什么地方？能任由你胡作非为，无法无天了？本府不妨告诉你，这房屋交易申批条文，正是专为你而设！”
张述恍然大悟般地点点头，说道：“原来是府台大人想在钱监军面前摇摇尾巴，看看能不能讨两块骨头下来吃。本官明白了。”
府台得意地笑道：“任你如何牙尖舌利，也休想得到本府批文。”
张述笑道：“府台大人话是不是说得太轻率了，要不你再想想？”
府台哈哈大笑，说道：“张守备，你若是能去钱监军那里赔礼道歉，赔偿损失的话，本府倒不介意与你批文。钱监军大人大量，想必对你宽宏大量，既往不咎。”
“好主意。”张述说道，说着话他身子朝府台靠过去，边走边笑：“真是有劳府台大人挂心了，本官感激不尽哪！”
府台得意地笑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就见张述突然把笑脸一收，抡起右手一巴掌盖在府台脸上。口中大骂，“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在本官面前撒野！”
府台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就觉得脸上一阵剧痛，耳朵里听着啪一声脆响，被一巴掌打倒在地！
“啊！”府台一声惨呼，鼻涕眼泪瞬间挂满肥脸。他疼得连连惊呼，“痛煞我也！”
张述上前照着府台肥壮的大腿猛踢猛踹，“一个府台也敢在本官面前嚣张，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府台大叫：“张述，你敢殴打朝廷命官！反了你了！”
张述冷笑道：“打的就是你！钱能我不敢明目张胆的揍，打你个平级的府台有什么了不起的？今天要不揍你一顿，以后什么阿猫阿狗的都敢蹬鼻子上脸了！”
杀鸡给猴看，张述就是要借这个府台立威。要不然以后大官小吏的都敢给他难看，在这福州事情就没法干了。
府台惨叫连声，不停地吆喝那些下人，“你们还等什么？还不快来护卫本府？”
那些下人一齐涌上，朝张述拳打脚踢。
张述毫不犹豫地挥动拳头，把这些人一下一个击倒在地。他们就没有府台那好命了，骨头的断裂声响成一片。几秒钟过后横七竖八躺了一地。
“什么东西都敢到本官面前放肆！以为我这五品武官是凭什么吃饭的？想死的尽管来！”
院里的声音把旁边院子里的衙役惊动了，他们急惶惶地奔过来，朝张述拔出腰刀。
第八十二章新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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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述冷眼扫了他们一眼，“对本官出刀，想行刺吗？”
捕头犹豫一下，收刀入鞘说道：“守备大人，您再怎样也不能殴打府台大人啊！有什么事情商量商量，同是朝廷命官，都在这福州为官。闹成这样可怎么收场？”搜索最新更新尽在.Z
张述收回踩在府台腰上的右脚，“既然捕头这么说话，本官这次就饶了这头肥猪。下次对本官下绊子使圈套前多惦量惦量。”
捕头连连打躬，“大人好走，大人好走。”
张述大步出门，后面传来府台杀猪般的嚎叫，“快去请大夫！快去呀！痛死我了。”
回去告诉那个房主事情办不了，交易黄了以后，张述把目标放到了城外。
府台的条文只说是城里交易得审批，城外他管不着。
城外的地盘大，宅子就容易找得多了。秦奋很快选好了一处宅子，张述亲自去看过后觉得还可以。
宅子位处一个小山坡上，居高临下。南面五里外是安泰河宽阔的河道，周围没有几户人家，地势平坦，容易守卫。
宅子位于福州城墙外，原主人因为担心倭寇搬到城里去了，所以愿意低价出售。
由于倭寇的原因，大部分人都聚集到城里。导致福州城里地皮紧张，能住下百人侍卫还能够进行军事训练的房子根本没有。原来想在城里买的那所宅子并不能进行训练，张述其实并不十分满意。
现在城外找到这么一处地方，张述就满意得多了。
这个宅子在建造的时候就已经考虑过防贼，拥有众多防护措施。院墙高达六米，上面可以供两个人并排行走，整个宅院简直就是一座小城堡。
张述看得频频点头，“不错。稍微收拾收拾就可以做为一座堡垒使用。”
交易完毕后，带了一众侍卫用一下午的时间收拾整理宅子，然后搬了进去。
杨絮像个女主人一样在院子里穿梭，来来回回地看着自己的家。张述看她欣喜的模样，乐在心里。
“比我原来在京师里的家大得多，有十几个大。”杨絮比比划划的说。
“是啊。京师地皮贵，你父亲的俸禄又不高，还是清水衙门，没人送礼。”张述把玩着她的头发，闻着上面的清香，心旷神怡。
到明朝两个多月了，总算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家这个东西，是遮风挡雨，让人舔伤的地方。
杨絮说道：“你送我的牙膏快用完了，以后就没有了吗？”
自从得到杨絮，张述就把自己的牙膏牙刷都送给她，平时自己用牙签、牙线，嚼烂树根或者用棉花清洁牙齿。
在京师的时候刚穿越，心里还不适应，没功夫注意这种事情。后来一路南行又要躲躲藏藏，也顾不上。现在听杨絮这么一说，趁着心情好，就把这事情给解决一下。
张述说道：“有代替品，墨鱼骨头里面含氟，可以磨成粉来代替牙膏，清洁牙齿。中药店里就有，我记不得它在药店里叫什么名字了。一会派人去买点回来磨成粉，以后就可以用它了。另外还得让人制作一批小刷子，这些侍卫每人发上几个，大家都干干净净的。”
杨絮点点头，崇敬地说道：“您知道的真多。”
张述笑道：“是啊，我接受过很长时间的极地生存训练，就是在最艰苦的地方也能生存下来。没有食物，甚至没有水，没有工具，一切全靠自己制造。知道的多点不奇怪，这都是前人的经验总结下来传授给后人的。”
杨絮奇怪地问道：“您怎么会受那种训练呢？有用吗？”
张述耸耸肩膀，“平时没用，但万一遇上就有大用了。我们一路南行的时候，其实很多时候都用到了。”
杨絮回想了一下，说道：“嗯，人家都说在家千日好，出门处处难。可是我觉得，跟着您这一路也没怎么难。挺有趣的。”
张述伸手抱住她，手指在她鼓鼓的胸部来回摸索，“这一路可把我累死喽，找点利息回来。”
杨絮红了脸，娇怯的低下头，一动不动的任由他占便宜。
这时，“嗯哼！”门外有人发出这么一声高昂的噪音，张述连忙把手缩回，笛儿仰着小脸大摇大摆进来了。
张述气得七窃生烟，这死丫头总是在最不应该出现的时候出现，每次都这样，迟早被她吓阳＝萎。
笛儿用鄙夷的眼光看了张述一眼，那眼中表现出无尽的鄙夷、鄙视、蔑视、瞧不起……就像是张述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一般。
张述就纳了闷了，为什么这丫头老要破坏和她家小姐的浪漫温情时刻？上次在南京被惊吓后老实了一阵子，这才没多久就又旧病复发了？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老爷，您就没公务么？老呆在小姐的房里干啥？”笛儿问道。
张述没好气地回答：“啊！没有。我自己的家，爱呆在哪就呆在哪，还用你批准？”
“那您找点公务啊，您这么大的守备，就不能干点正事儿？”笛儿理直气壮地说道。
我靠，你还有理了？这到底谁的家？张述问道：“什么是正事儿？”
笛儿说道：“操练士卒啊，领兵打仗啊，什么不能干？”
张述说道：“全干完了。本大人现在要休息一下。”
笛儿做了个蹲身礼，说道：“那您出去休息吧，我们不打扰您了。”
张述说：“本大人就在这里休息了。”
“哟，那可不行。”笛儿立刻摇头说道：“我家小姐还未过门呢，您这样对小姐名声不好。”
“我在和你家小姐谈恋爱，培养感情……”张述实在懒得跟他废话了，他摆摆手，温言说道：“本大人命令你，立刻出门，出去的时候记得把门关上。”
笛儿愣了一下，随后狡诈地笑了，“抱歉，老爷，奴婢是小姐的丫头，您可没权力指挥我。”
杨絮在旁边一直抿嘴笑，张述说道：“杨絮，让你家这个不懂事的丫头出去凉快一下。”
絮答应一声，对笛儿温和说道：“笛儿，外面还有好多事情呢，你去看管一下吧。”
“小姐……他明明是在轻薄你！”笛儿不满意地说道。
杨絮轻声说道：“他是夫君呀，侍奉他是应该的。”
笛儿撅着嘴出去了。
张述说道：“怎么不管管你这丫头？一天到晚在面前晃来晃去的？惹人嫌。”
杨絮轻笑，“她是您的通房丫头呀，管教她是您的事情。”
张述一骨碌蹦起来，“别提什么通房丫头了，这丫头实在是太讨厌了，真要收了她能把我气死。我是说什么也不会要她的。”。
第八十三章递拜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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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絮疑惑地问道：“我觉得她挺好呀，她哪里不合您的心思？让她改改不就成了？”
张述板着指头开始念叨，
“第一，她不听话，我说东她说西，我最讨厌不听指挥的士兵，关键时候她玩个性会害死所有人。连服从都不知道，要她有什么用？搜索最新更新尽在.Z
第二，张牙舞爪的没个稳重劲儿，也不知道她得瑟什么。她能打得过谁？她这样的我能打一百个。
第三，不知道轻重缓急，什么事情重要什么事情不重要都分不清楚。我们在万国馆住着的时候，夹墙里有锦衣卫监视，我要进你们房间检查，看哪里没封严实，她死活不让。
第四，自作聪明。她以为自己脑子好使？她脑子好使能好使过我？自不量力，没有自知之明。
第五，不懂事。刚才你也见到了，我们亲热一下她也要瞎掺和，她还有人性吗？”
杨絮低着头偷笑，两肩乱颤，等到张述说完了，她才抬起头，这时她的脸上又是温雅的微笑，“她只是个通房丫头，能够侍奉一下您的衣食起居，铺床叠被、床弟欢好，就已经足够了。您还想让她做什么呀？”
张述看她一脸坚决的微笑，泄气的摆摆手，“你要真心疼她就别往我房里撺缀，真要跟了我，弄不死她才怪！别人家的我管不了也不想管，自家后院绝对不允许着火。”
杨絮轻轻偎依到张述怀里，吐气如兰，打算用女人的柔情融化张述，“她才十七岁，还没有长大，以后终究会明白事理。您不觉得她活活泼泼的能给我们增加不少乐趣吗？”
“没觉得。”张述抱着她柔软的娇躯，说道：“你比她还小一岁，比她懂事多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个性是天生的。她就像秋天的麻雀，一天到晚跳来跳去，叽叽喳喳，指手划脚，好像这天底下就没她不懂的事儿。
连自己能吃几碗饭都不清楚，位置越高惹的乱子越大。咱得罪的人那么多，人家要是从她身上开突破口，能把大家都害死。”
杨絮沉默了，张述抚摸着她的头发不再说话，他是铁了心要把这个讨厌的丫头打发出去。
过了一会，杨絮轻轻的叹了口气，随后又微笑起来。她就像一枝柔弱的嫩竹，看起来好像很软弱，轻轻施加一点力就弯，可是却韧性十足，无论怎样都折不断。
杨絮满脸都是灿烂的笑容，她问道：“您这么大的守备，连一个丫头都养不起吗？收了以后，她只是您的通房丫头呀，又没让您拿她当菩萨供着。
招之即来，呼之即去。想打就打，想骂就骂。您想怎样就怎样。想怎么出气就怎么出气，想怎样欺负她就怎样欺负她。”
张述闭上眼睛不看她，“哪有那么好。”
“对了，笛儿这么惹夫君讨厌，就这么放走她不是太便宜她了吗？”杨絮笑嫣嫣地说：“一定要把她留下来，折磨到死。让夫君出了这口恶气不可。”
张述伸手捏住她两腮，左右拉扯。“夫人，你可真会为我考虑！”
杨絮奋力挣脱，躲得远远的露出笑容说道：“当然啦，您是我的夫君嘛。不为您考虑，还能为谁考虑呢？”
女人果然是世界上最不可理喻的生物，张述败退。“你好好休息，我去订做点牙刷。”
杨絮见张述离开，轻轻叹气，自语道：“夫君，您真的看不出来吗？笛儿那样做不过是为了吸引您的注意。您想让她一个丫头怎么样呢？哪家的丫头能那么懂事？识文断字的大家闺秀也未必做得到。
我从小娇生惯养，只知道琴棋书画，做不了家务活计，您身边总得留个侍候的人吧，换个侍候的也许让您更生气。再说，要是赶走知根知底的笛儿，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搬到新宅后，秦奋提议大张旗鼓的请客，
一是随大流，让大家知道这位新来的守备不是目中无人，还知道和各位处好关系。
二么，可以收点礼钱。
三，可以分清楚谁是明面的敌人，谁要不来谁就是打算光明正大对着干的。
张述不喜欢那些应酬客套，但是秦奋说这样做很有必要，也就点头应允。
第二天，张述给自己的部下都发了请帖，邀请他们到宅子聚聚。别外还亲自去总督府，巡抚衙门这些地方邀请。
他去这些地方打算探探底，看看这两位上官对自己是个什么态度。好决定下一步的走向。
总督庄鉴在客厅会见了张述，他摸着胡子笑得很温和，由于是私人场合，他称兄道弟的说：“张年弟亲自登门告知，老夫受宠若惊啊。”
张述也恶补过一段时间官场称谓，知道这个时候自己绝对不能称呼这位总督大人年兄，他站起来施礼，“啊呀，老大人折煞张述了。”说完自己觉得恶寒，老津津乐道说什么礼仪礼节，这礼仪多了要人命。
庄鉴微笑，都说这张少尉怎么蛮横无礼，这不挺好一年轻人么？你们哪，大人没个大人样，老和一半大孩子沤气。都是年轻人过来的谁不知道，年轻气盛受不得激，你欺负他，人家能买帐么？看老夫这边处得多好。
庄鉴问道：“张年弟有去监军府上没？”
张述说道：‘没。先到大人府上来了，不过一会得去监军府上坐坐。他去不去的搁一边，总得把礼仪尽到。’
庄鉴乐了，先到我府上来，说明他还是尊重我的嘛。罢了，今天就提醒一下这个年轻人，免得他走弯路。
“这监军哪，都是京师下来的耳目，地位崇高，得罪不得。听说你和监军有些误会？不如就趁此机会，把话说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都在这福州为官，互相照应帮趁着点儿，才能过得去呀。你说是不是？”
张述心中暗道庄总督是一箱情愿，这事儿恐怕不是那么容易说开的，两个监军都是梁芳的手下，我不惹他们他们也会来招惹我。现在抢了银子打了人，他们现在恨不得咬死我。
他笑道：“老大人好意下官明白。只是钱监军对下官成见已深，恐怕很难说通啊。”。
第八十四章探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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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鉴摇摇头说：“年轻人哪！年轻的时候谁没做过点出格的事？及早回头就是了嘛。谁还会一直揪住不放？”
张述说：“要都是老大人这样光明磊落，自然可以。两位监军那性子，就很难说了。”搜索最新更新尽在.Z
庄鉴呵呵笑着摇头，“你呀，太冒失了。初到这福州，就取了多监军的银子。拿他那点银子干吗？他那是要送给京师梁总管的，能不和你拼命？
有多少人眼睛盯着他那块肉，就是没人敢下嘴。你倒好，虎口拔牙。这福州有的是赚钱的地儿，你琢磨个法子钱财不就滚滚来了？非得跟他较那个劲干啥？”
张述听了心里明白，这老爷子是要做个和事佬，不过双方的仇恨已经不可能化解了。他说道：“老大人教训得是。不过事情已然做了，那银子都上帐了，无路可退，也只能是撑着往前走了。”
庄鉴啮啮牙，“本来就不是合法的银子，私收的税赋你上帐干啥？哪怕装你包里呢。这倒好，你一分钱没得着，人惹下一堆。别说两位监军，就你下面的部下，能满意？”
张述正色说道：“下官来的时候，就打算做点事情出来。倭寇侵扰三省，已成大患，必当灭之。只是水师装备陈旧，部下老弱。有这笔银子在手，购制一批新式武器，才能够让水师有一战之力。”
至于说自己一分钱没得着，钱是有的，只不过不会走在明面上。陵王那里有两成的干股，三万六千两银子购买完能得七千两分成。这个就没必要告诉这位总督大人了。
庄鉴点点头，又摇摇头说：“年轻人有抱负，有朝气是好的。不过也得看清现实啊。说句泄气话，水师已是积重难返，那样子你也看了，打倭寇？呵呵。三千老弱病残，要胜十万倭寇，谈何容易？”
凭那些水军打倭寇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历史上著名的抗倭名将戚继光也用的是私兵。张述说道：“朝廷允许招募私军，属下觉得这倒是个办法。至于那些水师，空耗军饷而已。”
庄鉴说道：“招募私军，朝廷刚一放开，就有不少军士摇身一变，成了别人的侍卫。这世界上的事啊，有利就有蹩。私军虽然好用，却不是那么容易养的。人吃马嚼的，那可不是个小数目。你养少了也没用啊。”
张述知道自己养不起太多的兵丁，他现在的积蓄甚至买不起一艘船。就那百名侍卫来说，一人十两银子，就得一千两，他一半的家当。
他也没打算养太多的军士，作为一个秘密部队的指挥员，他最熟悉的是小部队袭扰破坏方式，而不是大规模野战。
只要比对方拥有武器装备上的优势，就可以打了就走。他正在为此做准备，汽油燃烧弹就是他的依仗。
张述问道：“下官始终觉得奇怪，这水师怎么能落到这种地步？”
“是矣。不光我福州水师，天津水师、南京水师也都大略相同。”庄鉴说道：
“朝中对水师不重视，认为倭寇是藓痒之疾，瓦剌是心腹大患。又认为水师花费过多，却无战绩。这也都是实情。东边北边连年用兵，养不起啊。”还得加上官员们把水师当成摇钱树，层层剥皮。这话他就不会说了，大家都有目共睹的事情。
张述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庄鉴说道：“这水师的饷银是一拖再拖，越来越少。现在七月了，四月的饷才刚下来。难哪。说到饷银，你还没领吧？领饷的时候就得和那位钱监军打交道了，他要扣着不给你那就很难办。一会你去他那里时顺便问问吧。”
张述点头，“多谢总督告知。”
和庄鉴聊了一会后，张述告辞。一直到最后，这位庄总督都没说去不去。
庄鉴摇摇头，“原来还真是来打倭寇的，不过就派一个人来……这也未免太儿戏了。他一个人能做啥？”
张述出府后很满意，探明了这位顶头上司的态度，以后就好办了。庄总督根本不想管那些闲事，以后尽管撑开了折腾吧。
他本来没想去钱能家里找不自在，听庄鉴说饷银得去他那领，那就去看看吧。
一路走到钱府，门口的卫兵们恨恨地盯着张述，前天才杀了他们两个兄弟，今天又跑来干啥？
张述说道：“进去禀报钱监军，本官来了。”
有个卫兵一声不吭进去了，钱能正在摩挲自己的右肩膀，前天被张述卸下来又装上去，后来大夫检查说没出什么问题，但是肿得鼓鼓的，疼得要死。
卫兵报道：“公公，守备张述求见。”
“叫他进来！”钱能接到汇报后阴笑，“嘿嘿，果然来了。咱家一会让你哭都哭不出来！慢，还是咱家亲自去迎接。”
钱能亲自迎接出来，倒让张述颇为意外，他不知道这个老阉货玩的什么把戏。
钱能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啊呀，张守备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说来咱家前天被驴蹄了一脚，这胳膊到现在还没好，还请恕罪啊。”
张述见他装模作样的觉得有挺搞笑，也学着笑道：“公公说得哪里话来？我看您不像是驴蹄了胳膊，是驴踢了脑子。”
钱能心中愤怒，脸上笑道：“张守备是在骂咱家！”
张述可不是吃素的，满脸笑容反问道：“没有没有。您脑子上面有个包，不是被驴踢的，难道是自己凑上去的？”
钱能笑不出来了，怒道：“谁骂咱家谁死全家！”
“谁要想死全家，本官便满足他。”张述说着突然伸手一掺扶钱能，“公公小心！”说着话他手臂一扭，就把钱能手腕给卸下来了。
钱能“啊”地一声惨叫，开始哆嗦，张述顺手又给他安了回去。
钱能又是一声惨叫，疼得面目扭曲。他从张述手中脱出身来，飞快的逃离。
两边的侍卫看得怒不可遏，这混蛋守备竟敢在他们面前偷袭监军！他们都把刀抽出来了。
第八十五章饷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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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能擦擦头上因疼痛流出来的冷汗，怒吼道：“张述，你竟敢袭击咱家！你找死！”
张述抱拳说道：“钱监军，刚才下官看到这些侍卫竟然把刀抽出来，才好意提醒您要小心。怎么倒怪起我来了？”搜索最新更新尽在.Z
说完转头对众侍卫怒吼道：“你们想干什么？拉刀动剑的，是意欲行刺钱监军吗？你们简直是找死！钱监军管你们吃，管你们穿，现在竟然意欲行此卑劣之事，你们还是人吗？钱监军是你们的衣食父母，他是你们的父母！虽然他没了那个，依然是你们的父母！”
众侍卫脸色铁青，只要监军一声令下，就把眼前这混蛋砍个残废！
钱能脸色阴晴不定的转了一会后，咬牙忍住了。就眼前这几个卫兵真打不过这个扫把星！
不在乎这一时的意气之争，以后手段多的是，等把这小子弄到监狱里边再慢慢收拾。
想到这里，他扭曲着面孔挤出笑容，“哈哈哈哈。多谢张守备的关心了。里边请吧。”
两人口蜜腹剑的寒喧一阵后，进入客厅。
张述说道：“这次来麻烦监军呢，也没别的事情。就是为了军饷。”
钱能得意地笑道：“好啊，以前这水师的军饷一直被拖欠，多有不公哪。这次既然张守备亲自来，干脆把欠了四个月的军饷都一次领取吧。”
张述感觉这里面一定有古怪，钱能不是多益半，这老阉货硬气得很。上次卸了胳膊老家伙都不肯服软，现在当然不会好心的把军饷补足。“那就多谢监军了，我们去清点一下吧。”
“嘿嘿，你的死期到了！”钱能心中得意的带着张述去银库。银库管事的点头哈腰前来迎接两位大人。
一阵咯吱咯吱声响后，两扇厚重的木门被打开，里面就像到了阿里巴巴的藏宝洞，到处都是银子，发着清冷的光辉。
钱能看都没看那些银子，领着张述走到一个角落，指着那里堆积的一包包东西说道：“这便是水师的三个月军饷，全在这了。张大人，你自己清点吧。哈哈。”他发出得意的笑声。
地面上堆放着的都是大明宝钞，纸币。有新的有旧的，一捆一捆扎在一起，堆得老高，但是没有一两银子。
张述问道：“只有宝钞？银两呢？”
钱能嘿嘿一笑，“没有银两！一两都没有！张大人，你可要想清楚了，这大明宝钞是太祖皇帝亲自定下的钞票，谁要是拒收的话，哼哼！”
原来打了这么个主意，还以为你有什么高招呢。大明宝钞没有任何信用度，花不出去，真要拿这东西给士兵发饷马上就会兵变闹事。
张述说道：“本官知道了。这军饷就先不领了，在这里放着吧，等合适的时候我会来领取。走吧。”说完向外面走。
钱能伸手拦住张述说道：“嘿嘿，张大人，这军饷可不能拖啊，拖下去可是要出乱子的。这底下的兵卒要是领不到军饷，闹起事情来，谁担得起呢？”
张述捏起拳头，气愤地说道：“他们还有脸要军饷？那是些什么兵卒？连地－痞流氓都不如，他们能打仗吗？大明不养这些饭桶！眼看着倭寇横行作乱，他们不思报效国家，却为区区军饷闹事！这种行为完全就是叛兵！乱匪！谁要敢这样的话本官绝对饶不了他们！”
钱能目瞪口呆，这理由找得！他回回神说道：“张守备的高风亮节让人感动，不过这军饷还是要发的，下面的兵卒就靠着军饷吃饭不是？报国也要吃饭，吃饱了才能够打仗，你不能就这么……”
张述猛地一挥衣袖，打断他的话，斩钉截铁地说：“钱监军不必再说了！我意已决，在消灭倭寇之前，在证明他们不是吃货之前，绝不来领取军饷！他们要是有志气的话，就证明给本官看！”
说完，头也不回的出了银库。
钱能在身后冷笑，“你以为不领取就完事了？咱家倒要看你怎么跟下面的人交待。”
―――
福州这衙门实在是太多了，掌管三省军务的督司衙门，掌管福建一省的巡抚衙门，掌管福州一府的府台衙门，锦衣卫所，东缉事厂卫所。
张述把帖子送上去，结果这些官员们都是含糊其词，没有一个当面表示愿意去赴宴的。
张述殴打监军的事情满城风雨，所有人都认为他这官当到头了，弄不好还会摊上什么官司，谁都不会这时候去找不自在。
张述也不勉强，通告完就自己回去了。
唯一要说的是福建巡抚不但闭门不见，而且言辞很激烈，把张述给骂了个狗血喷头。他也没有什么新鲜的词儿，无非是京师里朝官们的语句再加上钱能多益半骂人的话。
明朝的官制是知县七品，普通州知府六品，省府府台五品，一省巡抚四品，总督三品。
巡抚是四品，比张述高一级。
张述也不生气，巡抚啊，等有机会了的。
等到开宴席的时候，果然没有多少人来。只有他的部下，那几个千户百户们苦着脸来上贡，礼物也少得可怜。
钱能和多益半当然没有去，由此可以看出钱能和多益半这两位监军在福州的影响力非同小可。大部分人都对张述不看好。
城中的商户只有陵字商号送来了千两银票以作贺礼。
这笔钱可谓是及时雨，张述这一路上管着百人侍卫的吃住，银子着实花了不少，再加上买宅子，只剩几百两了，一下子得了千两银子，又能支撑几个月了。
在酒席上，众军官都向张述表示，领饷的日子到了，希望守备能够把军饷领回来，最好里面银子多一点，宝钞少一点。
张述端起酒碗说道：“各位袍泽，我张某人和监军的那点事情大家都清楚，这军饷不好领。但是，没啥了不起的！咱库里有银子，明天就给大伙发下去，银子一分都不会少。
军饷就先在钱能那里放着，看他能扣多久。不管他扣多久，到最后终究还能要回来。信我的，跟我干的，干一杯！”
他端着酒碗向众人邀酒，那些军将们沉默一阵后，都站起来端起酒碗干了。
这些人都算不上热血军人，充其量是个军队里的官僚，只想领着银子混吃等死。不会被张述的几句话给笼络住。
但至少能够让他们安分下来，张述要的也只是这个。只要底下人老老实实不出事，他就没什么可怕的。
第八十六章兵变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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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述在酒宴上说的话，很快就汇报到钱能那里，。
钱能摸着光秃秃的下巴，奸笑道：“原来他打的这个主意。放出风去，告诉那些士卒，督司衙门打算一次补清这三个月的军饷。咱家倒要看看他用多少银子能垫得过来。另外，安排点人闹事。闹成了自然好，闹不成也不过亏几两银子。”搜索最新更新尽在.Z
一夜之间，那些士卒将官都知道了督司衙门要补齐军饷的事情。他们兴奋莫名，交头接耳，盼着能够把拖欠了很久的的饷银拿回家。
和士卒们的兴奋不同，将官们都沉默寡言。监军那边打的什么主意他们清楚，守备这边要拿银子垫付他们也知道。这夹在中间两面不讨好，又两面都不能得罪，真是憋死人。
上午，张述把众军官叫到银库分发军饷，一查帐薄，六千士兵一个不少。那几个千户都紧张地盯着张述，生怕这个守备追究他们虚领饷银的事。
张述也无心和他们计较这个了，以前什么样还什么样吧，要是一来就损害别人的利益，那样谁还会听军令？
他摆摆手表示无所谓，就照这样分下去了。
士卒们都领到足额的一个月饷银，他们欣喜之余也有点疑惑，以前总要掺杂一半的废纸宝钞，这次怎么没有了？还有昨天晚上传说的督司衙门要补齐全部欠饷的事情，看来也是假的了。
千户们默不作声的拿着银子走人，不管怎么说，这个守备没拆大伙的台，也就相安无事吧。大家各过各的，哪天要是他被人板倒了，兄弟们不落井下石就算尽到仁义了。
本来如果这样结束的话，那就皆大欢喜。但是总有人贪心不足，有那么几个满头白发的老兵领了银子以后嚷道：
“不是说要一次清完所有欠饷吗？怎么只有一个月的银子？是不是上边吞了我们的银子？你们喝兵血喝得也太狠了吧？这让弟兄们怎么活？”
张述看着他们，问道：“你们听谁说一次清完所有欠饷的？”
有个老兵摇摇晃晃走出来，说道：“督司衙门前面贴着布告，写得明明白白！守备大人，你总得给我们点活路吧？把银子吞掉，这不是逼着我们去死吗？”
张述上下打量他，这人头发全白，老态龙钟，眼睛浑浊不堪，满脸风霜，站在那里像一块木头。这种年纪了还混在士兵中吃军饷，还有脸闹事？
张述问道：“你怎么知道督司衙门前贴着的布告上写的什么？本官没有接到任何消息。”
老兵哼了一声，“我昨晚去看过，当然知道。”
“昨晚？夜不归营，不守军规！”张述冷声说道：“拿下！”
身边的两名侍卫立刻冲上去，按住这老兵的肩膀，把他脸摁在地上，不能动弹。
老兵还在不停的叫嚷，“你们为什么拿我？说理都不行了？吞了银子还打人！还有王法没有？”
士卒们有点骚动，人群中又冲出六个士卒，朝张述扑过来。
有个千户恼怒地拦住其中一个问道：“刘二六，你他娘的干什么？冲击守备大人，不想活了？”
那个刘二六绕过这名千户说道：“大人，我们知道您是好人，这没您的事儿。我们就是要让这个新守备把兄弟们的银子吐出来！”
说着话他回头嚷道：“你们看到没有？何老哥为了咱们大家的事情，被这新守备抓了。你们大家都不吭气，还有良心吗？”
士卒们中间响起一阵嗡嗡的声音，但是没有人出来附和。
“张述血债累累，罪不容赦，锦衣卫奉命拘捕！无关人等闪开！”那五个士兵边喊边扑到张述面前，这几个人身上都穿着贴身的皮甲，外面套着水师的军服。
他们呈扇形往上一扑，张述往后退了一步，那些人刚要出手，张述又往后退了一步。这两步得恰到好处，完全打乱了他们的攻击节奏。
他们这么长路的助跑威势已经被彻底消掉，他们刚往前一聚，就见张述左边一个小侧跳，左掌轻轻一下击在最边上那人的脖颈。
顿时那人脑袋一歪，朝地上倒去。
他还没有摔倒，张述右掌翻起变拳，击在第二人的下巴上。
啪叽一声，随后就是咯嘣咯嘣的声音，那人咬了舌头，磕碎了牙齿，两眼翻白倒地。
剩下三个见势不妙，突然把匕首给拔出来，下面的将官顿时急了，这要在众目睽睽之下让人杀死顶头上司，那他们也难逃罪责，纷纷怒斥着这几个人往过赶。
张述没有穿盔甲的习惯，他里面穿着防弹衣。但是在这么多人面前，他没打算暴露自己的秘密。
他趁三人拔出匕首的短暂一刹那，突然一个矮身鞭腿，踢在最靠近他那人的小腿上。
那人腿上包着皮甲，没有受到太大伤害，但是张述这一脚力量大得出乎想像，他那条腿不受自己控制的一下腾到半空，把自己掀了个跟头。
剩下两人还在往上冲，他们紧贴在一起，生怕张述各个击破。
张述后面是墙角，看起来好像已经无路可退。空间狭小，也已经没有了他腾挪的空间。
他可以轻松击中其中一人，但是另一个人却势必会刺中他。
那俩人眼见胜利在望，都露出狰狞的笑容。他们完全不顾后面正在赶来的军官，一心想把张述刺死。
谁也没想到的是，张述突然双手双脚撑着墙壁，身子腾空而起。一下就到达一人多高，他们势在必得的一击顿时走空。
两人抬头望去，正好看到张述又托着墙壁跳了一下，姿势是那样的美观潇洒，神态轻松无比，好像这种不可思议的动作完全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这两人对视了一眼，毫不犹豫的掷出手中的匕首，两溜寒光直奔张述。
张述右手右腿撑了一下墙壁，胳膊腿借这一下的力量离开墙壁。
他身子在空中朝左侧靠去，右半边身子完全悬空，整个人就像正面爬在左侧墙壁上一样，躲过了这两把匕首。匕首碰在墙壁上，发出叮当的声音，随后落到地上。
张述完全悬空，停顿了一下，然后双手推了墙壁一把，从空中落下。
第八十七章军法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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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述从空中落下，半空中飞起一脚，正踹一人下巴，那人咯儿一声，栽倒在地上疼得打滚。
这时后面的军官们冲上前来，拿刀背把剩下那个刺客打倒在地，猛打猛踹。搜索最新更新尽在.Z
他们一边打一边骂道：“你们五个混蛋竟敢假冒锦衣卫行刺大人！真是找死！”
刚才真把他们吓坏了，如果不是这位守备大人功夫高强，他们这些人都逃不了干系。
五人大叫，“我们是真的，有腰牌为证。”
“放你娘的屁，”军官们更加用力地狠揍他们，“这腰牌不定从哪儿弄来的！锦衣卫要真抓人会只有你们几个？还混到我们军营里突然袭击，打死你们几个狗杂种！”
这五个刺客都解决了，却仍有一个人在叫嚷。
刘二六站在士卒们队列前面叫道：“你们以为他给的这一两银子是四月份的饷银？错了，我告诉你们，这是咱们三个月加起来的银子。他连宝钞都不发了，狠毒啊！兄弟当兵这么几十年，还没遇到过一个盘剥得这么狠的守备。”
张述冷冷的看着他的表演，一句话都没说。
那名千户恼怒的看着刘二六，这是他的部下，现在却不听他的命令。
刚才的刺客让他心有余悸，他愤怒地走上前去狠狠一刀鞘砸在刘二六脑袋上，将他打倒在地，喝道：“捆起来！”
他手下的两个兵卒跑出来，踩着刘二六大腿，拿绳子把他捆了个结结实实。
有士兵高声问道：“守备大人，您倒是说句话呀，他们刚才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您要说他们是假的，那我们就当他们是放屁。您可不能寒了弟兄们的心哪！”这人没敢出来，在人群中发的声音。
将官们说道：“守备大人，您就告诉他们吧。”
张述见没人敢出来了，冷笑说道：“这是四月份一个月的军饷！以前拖欠的，本官还没那么大本事一下要回。想一下子清完所有欠饷的听好了，督司衙门打算全部用大明宝钞结算，谁想要的来找本官报名，随时欢迎。”
士兵们队列中顿时传来骂声，“他娘的，这些杂种挑拨咱们反水，差点就上他们的当！”
嘈杂了一小阵后，人群静下来，那五个人都被捆上，士兵们把他们踢得跪倒在地。
张述回头看了他们一眼，说道：“行刺主将，按叛兵论处，杀！”
那些军官们都惊讶的问道：“大人，不问口供？”
张述说道：“没必要。杀！”
士兵们面面相觑，张述带来的两个陵王侍卫可不管那些，上前揪住其中一个，一刀就把他脑袋剁下来。血箭从腔子里喷出一尺多远，无头的尸体倒地。
剩下的四个士卒突然叫起来，“张述，我们是锦衣卫！你无权杀我们！”
侍卫停了手，疑惑的看着张述，等待指令。
张述问道：“这几个人是谁带来的？有没有军籍？”
千户程茂出来，结结巴巴说道：“有军籍。大人，这些人不关卑职的事，他们半个月前就进来了，比大人来得还早。”
这几个人半个月前托城里八方商号掌柜的递话，进了水师。程茂还以为他们真是为了混口饭吃，没想到竟然胆大到刺杀主将，这要是真给得了手，自己这个千户算是倒血霉，背黑锅是肯定的。
“有军籍就行了，杀！”张述不去看那几个马上会被处死的士兵，他对着众军卒缓缓说道：
“我不管你们还有别的什么身份，东厂、西厂、锦衣卫、或者哪个不得了的大人物的亲戚，在这里你们就是水师的士兵。我只需要你们做到一点，服从军令！其它的扯淡事本官没兴趣过问。”
士兵们呆呆地站着，被地上的血腥震慑，现在没有人敢再干点什么别的事情。
侍卫把那四个人头砍下以后，拿滴血的刀指着刘二六和那个老兵问道：“大人，这两个呢？”
刘二六惊慌地叫：“大人，我不知道他们要刺杀你！他们只让我吼两嗓子。”
那个老兵现在却一声不吭，死就死吧，活这么大年纪了，钱也给儿子挣下来，没啥好可惜的。
张述指指刘二六，说道：“惑乱军心，聚众闹事，死！”
刘二六扯开嗓子大哭，侍卫不管那个，一刀过后，哭声嘎然而止。
只剩最后一个了，所有人都看着张述，那个老兵把眼睛闭上等死。
“他有儿子吗？”张述指着老兵问道。
“有。孙子都快二十了。”下面有个军官答道。
“诬蔑主将，妖言惑众，再加上夜不归营，按军规当斩，但他年纪太大，已经超出服役年岁，所以不于军规处置。让他儿孙前来服役，父罪子偿，入营即打四十军棍。”张述说道
老兵说道：“我自己的罪一人担着，不牵累儿孙！来吧，杀我的头！”
“又一个不知道什么是军令的！本官不是在和你商量，是在宣布处置结果。”张述扭头对军官们说道：“他是哪个百户下面的？自己去拿人。另外带他回去，以后不用来了。”
“得令！”有个百户过来扶起那老兵，拉着走了。
张述看着众兵卒叹气，“你们哪，你们以为会有大人物给你们撑腰？这事情从头到尾这么长时间，有哪个官员来了？
人家不过是借你们恶心一下本官，花几两银子买我个不痛快。你们的命就值那么几两银子啊？一群酒囊饭袋，打倭寇不行，一个个只会窝里横。回吧回吧，谁的兵自己带回。”
轮值的士兵磨蹭着过来，身子哆索，两腿微颤，问道：“大……大人，这些尸体……怎么处置？示众还是……”
张述说道：“让他们家属前来领人，没人认领的脑袋示众，尸体供军医解剖。”
士兵脸色更加难看，“解剖？亵渎尸体……”
“服从命令！”张述喝道。军医连人体的构造都不清楚的话，还能治什么伤？他才不管别人怎么看，想杀他的人够多了，给他罗列的罪状也够多了，再加一条罪状也无所谓。
士兵吓得一哆嗦，“是！”
但是死的这六个人都是本地军户，很快就有人来把尸体给领走了，让张述亲自做一次解剖演示的计划落空。
这件事后，军中士卒对新守备充满敬畏，再不敢嘻嘻哈哈不当回事了。
军卒们对张述的看法是，“银子给的多，治军也严。不能混日子了。”。
第八十八章封锁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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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回府的路上，两个侍卫心有余悸地说道：“大人，下次出来时多带点人吧。刚才那一次真是太凶险了，我们两个离您太远，根本没顾得上。要是多带点人就不用这样了。”
张述说道：“你们需要一段时间的强化训练，带的人多了影响训练效果。再说府里也需要保护，我们三个都能打，打不过能跑。不需要浪费太多的人力资源。”搜索最新更新尽在.Z
搬到新宅子以后，侍卫们就开始了海战的训练。他们过去倚仗的铁甲都不能再穿。穿那东西在船上战斗太危险，船摇晃得厉害，一不小心掉下去就是死路一条。他们现在穿着皮甲练习闪躲格斗，张述亲自担任教官。
有个侍卫问道：“为什么非要我们脱掉铁甲？我们只有一百人，一艘大船就全装下了。在大船上战斗的话，不是铁甲更好吗？”
张述说道：“大船上用铁甲，你们只能被动防守。穿着铁甲你怎么跳到敌船上去呢？”
侍卫说道：“可是我们只有一百人，跳船让别人跳，我们护卫大人的安全就行了。我们是大人的侍卫，不是官军，杀倭寇没有功劳可领。”
“哈哈。”张述笑道：“其实我对你们的训练不光是海战的原因。你们的作战模式太僵硬了，完全依仗坚固的铁甲和锋利的武器来硬拼硬撞。
欺负装备不如你们的当然是很容易，但是遇到和你们装备差不多的就会损失惨重。要是遇上下雨天外面全是污泥怎么办？一踩就把你陷下去。难道那时候你就不打仗了？”
那个侍卫听得抓耳挠腮，他想分辩一下自己的训练重点，又不能随便打断大人的讲话。
看到那个侍卫急得想插话又不敢的样子，张述说道：
“当然了，你们本来就是作为重骑兵训练的，我并没有否定你们的能力，只是想多增加一些课程，让你们学会在没有铁甲的情况下也能战斗。多学会几种战斗方式总没错吧？”
接下来的时间，张述亲自教这些侍卫们擒拿格斗，一招致命之类技击项目。在院子里修建各种障碍物，教他们各种军事知识。
他从一艘不能出海的军舰上拆下两架还完好的投石机，在院子里组装起来，并且做了一些改进。
让侍卫们有空的时候就去练习操作一下投石机。休闲的时候，大家一起唱歌。
张述当然不会饶过那些给他找事的人，他的报复行动从当天下午就开始了。
水师把守住码头，不允许督司衙门的人进去收取任何费用。“你卡我的军饷，我掐你的私税，咱看谁先撑不起！”
督司衙门到码头收的这些银子收上去是给钱能的，他送到京师孝敬梁芳。
钱能接到汇报以后着了急，当天下午各衙门联络。
第二天上午他亲自带着一群官员来找张述的麻烦，他走在前面大声给自己壮胆：“咱家倒要看哪个不长眼的敢拦着！”
“我的娘哎，这么多大人都来了，督司衙门的，巡抚衙门的，知府衙门的，哪一个都惹不起。哥几个快溜。”水师的军官们一看，都躲了。
水师士兵一看长官跑了，那咱也不是傻子，还拦人家干啥？找死吗？
士兵不敢拦他们，放了进去。但是张述的侍卫就不管那些了，他们根本不买钱能的帐。“管你什么监军巡抚的，我们只听我家大人的。大人不发话，你们谁都别想进去。”
钱能大怒，对身边众官员说道：“诸位看到了吧，张述的家丁都这么蛮不讲理，这是大明的码头，是咱福州府的码头，不是他张述家的！各位都是朝廷命官，他们竟敢阻拦，对此不法行为绝不能姑息！一定要严加惩治！”
他身后的官员纷纷附和，“对！”
“钱监军言之有理！”
“绝不姑息养奸！”
“码头不是张述的私宅！”
……
钱能冷笑道：“既然如此，那该怎么办？”
官员们群起说道：“打！”
他们来的时候就知道事情不会轻易解决，都准备好了棍棒准备打群架。就是侍卫们不拦着他们，他们也会主动找上门去。
这些官员们都从卫兵手中拿过棍棒，气势汹汹的朝侍卫们攻击。
侍卫们小心抵挡，不敢还手。这些都是朝廷命官，打了就是大麻烦。
官员们仗着侍卫不敢攻击自己，拼命的朝侍卫们身上打砸。
张述的侍卫们穿着铁甲，这些官员们养尊处优，没什么力气，打在身上不疼不痒的。
场面乱了套，一群穿着朝服的朝廷命官追着士卒打群架，让码头上的人们都看傻了。
“真是开眼了，福州这地方真邪了门，那么多兵丁不用，一群官老爷们追着小卒子打。”
他们哪知道，这些官员们是在模仿张述的做法，借着官身想占点便宜。
张述本来在屋子里面记笔记，他在把自己记得的那些知识都记录到纸条上，免得以后忘掉。
刚才已经有人通报过了，他觉得自己先不露面比较好，让侍卫们先挫挫这些官员的锐气。
现在觉得差不多了，于是走出来。
出屋后，他扩了下臂膀，朝远处四面望望。阳光刚升起一竿子高，柔和的光芒照着大地。蓝天白云，蔚蓝的大海上面，海鸥飞来飞去。
码头上，一群官老爷正追着侍卫打架，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挨打的人没怎样，打人的却快累瘫了。
“呼哧呼哧，别跑，呼哧，你小子别跑。呼哧呼哧……”场上到处都是这种声音。
“好你个猴崽子，还敢跑？停下，让咱家好好教训教训你！”这是钱能在喊叫。
“那啥，那啥……”多益半的声音。
那些侍卫们不敢明目张胆打官员，暗地里使个绊子，借逃跑的时候撞倒几个官员，这些事情却干得不亦乐乎。
见此情景，张述干脆抱着肩膀在一边看热闹。
混乱终于结束，这些来找碴的大人们跑不动了，都拄着棍棒原地喘气。
“哎呀，哎呀，累死本官了。”马巡抚大汗淋漓，直喘粗气。
“咱家几十年都没这么跑过了。”钱能抹头上的汗。
“那啥，钱公公老当益壮，精力好着哪。”多益半在拍马屁。
……
闹剧结束以后，人们都把目光投向不声不响的站在一边的张述身上。
他抱着胳膊，脸上带着冷笑，现场一片寂静。
第八十九章入手砍手，入脚砍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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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能越看越觉得可气，好你个扫把星！让手下拦截我们大伙，现在又出来装模作样。
他怒喝道：“张述，你竟敢私设关卡，拦截众位大人！你以为这福州码头，是你家的私宅？”搜索最新更新尽在.Z
张述问道：“是吗？如果有拦截的话，各位大人是怎么到这儿来的？”
钱能叫道：“我们都是打过来的！”
张述冷笑道：“各位大人神勇得很哪！本官佩服，佩服。”
钱能说道：“你休要说这种风凉话，马上把兵丁撤走，把码头让出来。否则的话，后果自负！”
张述正色说道：“各位大人，本守备接到汇报，说倭寇可能混杂在船只中，所以封锁码头，以示警戒。这是缉拿罪犯的需要，也是为了福州府的安全，所以呢，各位不必这么激动。
这码头不是我张某人家的私宅，不是为了我个人的私利。它关系着福州几十万百姓的安危，不容有失。由此造成的不便，还请各位大人见谅。”
钱能怒道：“放屁！你抓倭寇和封锁码头有什么关系？就算有关系，为什么连税吏也不放入？连督司衙门的税你都敢截，好大的狗胆！”
张述说道：“勇是为将者必须具备的基本素养，我要胆子不大，也当不了这个守备。至于本官的胆脏这个器官的属性，钱监军此语涉嫌诽谤！本官严正声明，我的胆是人胆，不是狗胆！”
除了钱能外，官员，士兵，看热闹的人们都在偷笑。
钱能气得跳脚，多益半连忙解围，说道：“你不要转移话题，钱监军问的是你为什么不放督司衙门的税吏进码头？”
张述叹口气，语气深沉地说：“税吏就不是人吗？税吏也是人啊！税吏的安危就不重要吗？税吏也是爹生娘养的，一家子老老小小指着他吃饭。在这倭寇横行的时候放进来实在是太危险了。如果他出了事，那岂不是害死一家人？本官实在不忍心看别人一家痛哭啊。”
“好！大人说得好啊！”看热闹的百姓们这会听明白了，原来今天少了一项督司衙门的税，是因为这位守备大人拦着不放入。顿时叫起好来。
有人大喊道：“守备大人，其它衙门的税吏也是人啊！您就可怜可怜他们一家老小，别放进来收银子了。要是一不小心让倭寇干掉，他老婆可怎么活啊？”
人们哄笑，有个缺德鬼叫道：“他老婆要是寂寞的时候，我去安慰。保证随叫随到。”
百姓们嘈杂成一团，说什么的都有，大部分都不是什么好听的言语。
税吏们都恼怒地看着这群出言不逊的百姓，要是平时早就大巴掌搂上去了，现在却只能在心里生暗气。
钱能气得手指哆索，指着张述说不出话来。
其它众官都不愿出头，来撑场子可以，但事情还得是钱监军自己解决。这会儿都神态轻松的低声闲聊。
多益半又探出头来救急，他说道：“就算守备大人悲天悯人好了。那现在我们这些朝廷命官不畏生死，亲自来查验倭寇，你为什么不放行？”
钱能眼睛一亮，顿时对着多益半露出赞许的眼神。
张述微笑道：“各位大人尽管进去，我绝不阻拦。各位大人，请——――”
“哼！”钱能昂着头，带着众官得意的进入码头。还以为你张述有多大本事，结果还不是让咱家的人给问住了？谅你一个武夫也玩不出什么花花肠子。
官员们身后跟着众多卫兵，张述拦住他们喝道：“你们站住！军兵不许入内！”
钱能大怒，“又怎么啦？你又有什么借口？”
张述笑笑，神态中说不出的神秘，“钱监军哪，下官在这里设了个抓倭寇的圈套，您可不要坏了下官的事情哟。你想啊，这码头里面不放任何军兵进入，倭寇是不是会跑来劫掠？到时候伏兵四起，就可以把倭寇一网打尽。您要是现在带着这么多兵丁入内，岂不是功亏一篑？”
钱能气得想吐张述一脸，“这种无耻的鬼话咱家才不会相信！咱家今天偏要带人进去！你是让也得让，不让也得让！”
张述也把笑脸一收，冷然说道：“本官身为这福州守备，为的是剿灭倭寇，卫这一方水土！忠君报国之心可昭日月！谁要胆敢打草惊蛇，休怪本官翻脸无情！”
钱能不再理会张述，挥手说道：“士卒跟上。”
他们带来的卫兵都跟在众官身后，准备进去。
张述喝道：“众军卒听令！哪个胆敢入内，格杀勿论！入脚砍脚，入手砍手！人全进去的砍脑袋！”
他手下的侍卫们猛应一声，“得令！”
张述只带了一个十人小队，远远不及这些官员们带来的卫兵数量。但这十人小队一声齐喝，那种肃杀的声势让众人为之一凛。
张述知道钱能不会束手待毙，一定会来找茬，但是仍旧只带了一个小队。他要试着掌控水师的士卒，要是连这种群架都不敢打的话，那要他们还有什么用？
水师士卒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看看张述冰冷的脸色和眼角的杀气，都想起了昨天那六个被砍头的士卒。他们干巴巴地应了一声，“得令！”声音大的大小的小，气势明显不足。
众官鄙夷的看了这些士卒一眼，不相信他们真敢对自己的卫兵下手。
钱能当先领着，朝码头进去。
“杀！”张述猛喝一声，拔出佩剑，一剑刺向那个刚刚迈过警戒线一步的卫兵。
那卫兵惊恐之余本能的抬手一挡，为时已晚，眼看着一道雪白的光线刺到了面部。随着一声令人惊悚的惨叫，那个卫兵倒在地上疯狂打滚。
张述手下留情了，那一剑并没有真的要他命，但是重伤却跑不了。
卫兵们吓得都把腿缩了回去，下一刻，他们都把刀剑拔出来，背靠在一起紧张的看着周围的水师士卒。
众官员惊愕的回身，不敢置信的看着张述。
这时张述身后的侍卫们大喝一声，“好！”声音很大，压下了倒地卫兵惨叫的声音。
水师士卒中也传来一阵叫好声。
第九十章码头上的混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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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能两眼喷火，今天要是不把这场子找回来，以后这福州咱家也不用混了。他怒叫道：“张述，真以为本监军不敢动你？众卫兵，报仇！出了事本监军扛着！杀啊！”
说着他一挥手，顿时那些卫兵都冲着周围的水师士卒冲过去。搜索最新更新尽在.Z
张述和十名铁甲侍卫站在一起，队形整齐，雄壮威武，看着就不是好啃的，卫兵们也知道拣软的欺负。都想自己去打水师兵卒，把张述他们留给别人。
水师士卒刚开始消极抵抗，接连被砍倒两个人以后，血性也上来了。“这些家伙真要杀光我们，水师的兄弟们，砍啊！”
在码头负责治安的张述部下有三百多人，但是士卒年纪偏老，战斗力低下。
他们平时基本不训练，就算是训练也是操船跳帮之类，装备的是皮甲，在陆地上战斗力弱得可怜。再加上没有百户千户指挥，可以说是一团混乱。
卫兵们来了一百多人，但都是各官员的卫兵，装备精良，年轻气壮，一打起来水师就倒下十几个。
虽然没有出人命，但是缺胳膊断腿的看起来渗得慌。遍地是血。
周围看热闹的百姓们大乱，东奔西跑都远远避开，唯恐不小心捎带了自己。
张述一看水师士卒服从了自己的军令，和卫兵们打在一处，没有逃跑的现象，这才带着十名铁甲侍卫冲进了战团。
要是水师士卒逃跑的话，那么他这十名侍卫就是督战军法队，直接从逃跑者杀起。
卫兵们分属于不同官员，小团体范围的战斗，没有配合，战斗力本就不高。再加上遇到的是张述这样的强敌，被砍得落花流水。
没有配合到哪都是一呼隆的队伍，打顺风仗还行，遇到强敌就是一盘菜。人都有畏惧心理，哪儿自己人多往哪儿凑，安全！
张述他们加入战团，场上形势立刻变成一边倒。
水师士卒边打边退，卫兵们追着水师士卒猛砍，张述带着侍卫们追着卫兵砍。
水师和卫兵们还能互相招架几下，你来我往的打几个回合，张述带的侍卫们都是一两下就见血。
陵王的这些侍卫本来就训练的是重骑兵，靠着盔甲防护和敌人对砍，再加上张述给他们进行的培训，更是招法刁钻，力求一招制敌。
好像仅仅过了那么一刹那，场上已经倒下五六十人，二十多个水师士卒，三四十个卫兵。这些卫兵大部分都是被张述带着侍卫砍的。
那些官员们本来还在旁边看哈哈笑，给自己的护卫鼓劲，一转眼发现倒了一小半人，立刻就笑不出来了。特别是那些看到自家护卫倒在血泊中的官员，都悲痛的呼唤，“住手！住手！都住手！”
卫兵们听到自家大人呼唤住手的声音，想着后退，但是水师士卒没有听到收兵的号令，见对方退却开始猛追猛砍。一下就把卫兵的防卫阵形冲破，变成了大溃败。
这些卫兵被追到他们所属的官员身边，在官员们面前被砍倒。水师士卒憎恨他们下手太狠，下手都毫不留情。
整场战斗打了不过几分钟，却无比惨烈，码头上到处是血。
之所以这么快的结束战斗，完全是因为张述带着那十个侍卫的原因，他们就像一具推土机，或者说像一排坦克，所到之处敌人纷纷倒下。他们每人都砍倒五六个敌人。
伤员们惨痛的呼叫，呻吟。
众官不停地打着哆嗦，他们从来没有亲眼见过这种惨烈的景象。
战斗完毕，张述连声喝道：“快快！救治伤员！”
水师的军医在旁边已经等候多时，连忙上来救治。
周围的士卒们也帮忙抬人，包扎伤口。
多益半见军医只医治水师伤员，指着倒地的卫兵们嗫嗫地说道：“那啥，给他们也治治啊。打架归打架，伤总得治吧？”
监军发话，要是以前，这些军医立刻就过去了。但是现在，他们都抬头看着张述，等候这位守备大人下令。
张述说道：“先治疗本部士卒，要是有了空闲再治疗他们。”说完，他也冲过去帮忙救治伤员。他接受过系统的急救培训，战场救护水平比这些军医高明得多。
军医只有十名，水师伤员四十多人，一时间是轮不到那些卫兵的。
卫兵们一百多人都躺在地上惨号，众官员蹲在地上安慰他们。能做卫兵的都是官员的心腹，现在心腹负了伤，他们也心疼得要死。
掌管福建全省的马巡抚见军医们轻手轻脚的包扎着伤员，急火攻心，走过去猛踢了军医一脚吼道：“快点！你磨蹭什么？随便给他包包就行了，没见那么多人等着救治？”
军医吓得连连后退。
张述就在旁边，见状十分生气，这个巡抚上次就把他骂了一顿，现在又这样。他呼地一下站起来，去包扎另外一个伤员。从那个巡抚身边经过时，用肩膀捎带了巡抚一下。
马巡抚被这一下子顶得失去平衡，脚下一滑，脸朝地面栽倒。地面满是鲜血，滑溜溜的。那个巡抚用手撑了下没撑住，一脑袋趴在地面上，沾了满身满脸血。
“啊！”他鬼哭狼号般的连连惊叫，四脚着地爬了两次都没爬起来。鼻子被磕破，汩汩的流血。
“巡抚大人怎么这么不小心呢？”张述过去扶他，说道：“这地上都是血，滑得很，您慢点。”
马巡抚正慌乱的时候感觉到有人扶他，根本没去分辨是谁，连忙借势欲起身。
他撑起身子快要站起时，就见张述脚下一滑，好像站立不稳的样子，撒开扶着巡抚的手臂向后连退几步。
马巡抚“扑哧”一声，又摔倒在地。他吓得又是一连声惊叫。
张述连退几步，正好在一个伤员前面站稳。
那个伤员吓得心惊肉跳，还以为自己要被这位守备大人给踩中，他连连合十念叨：“谢天谢地，菩萨保佑。”
张述回头对他说：“在战场上，能保佑你的只有自己的反应和头脑。你没有伤到嘴巴，为什么不出声提醒？有念菩萨保佑的时间，不如高声说句后面有人！”
伤员连连点头，“是是，小的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