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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夏天的风和雨     大国海魂txt下载     大国海魂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章 谁都认为终点是泰晤士河(五)

    【这几章有两个bug,第五战列舰队参与了凌晨的偷袭活动,所以不可能一个白天就返回宽度过300海里的北海,返回威廉港,已修改其次,铁公爵级战列舰装备15英寸主炮,尽管船型与乔五和猎户座级战列舰船型相似,但是仍旧不能称之为同型船】

    “第一侦查舰队将在一个小时以后出发,元帅,只要您准许我带一瓶豪客上舰,我就邀请您跟随第一侦查舰队行动……”

    王海蒂给了帝国海军大臣出了一道难题,那是只有一个选择项的单选题

    大海就像是一种毒药,用广阔的胸襟和独特的魅力孕育了海军人的多情和放荡不过这种多情和放荡某些时节是节制的,是含蓄的,正如海军人对大海最深沉的留恋,对军舰最内敛的热爱,对煤烟最温婉的崇敬尽管莱茵哈德舍尔已经晋升成为海军大臣,但是区区一块海军总部办公室铭牌和从柏林到威廉港的距离又如何能够禁锢一位自1879年就开始在大海上漂泊的老水手耐不住寂寞的心?

    “辛格莱尔,让小伙子们再加把劲,我们得在一个小时之内完成补给任务,18时12分之前出海”

    第一侦查舰队旗舰吕佐夫号的司令塔,王海蒂顾不上纠结中的海军大臣,歪斜了军帽,叼着一根在他看来比安眠药和镇定药还有效果的香烟,投入让他激情燃烧的备战工作

    “好的将军”参谋官辛格莱尔敬礼后转身出门带着匪气的王海蒂又撇过头,朝舰队副司令莱温特佐看了一眼,问道:“第五战列舰队和第二侦查舰队在哪?”

    “结束护航任务后,他们正在洛斯托夫特角附近集结”莱温特佐少将上前一步指着海图桌案上的海图回答道

    “通知他们即刻向南开进,在内兹岬与我们汇合”

    “向南?”接过签好字的电报纸,下意识的朝电报室疾走的莱温特佐好半天才放映过来,一个趔趄,踉跄了好几步才扶住舱壁,勉强稳住身形

    北海决战后,被大英帝国jīng心包装的纸老虎被掀翻在地,大洋舰队前所未有的意气风发4月开始的防鱼雷防水雷训练让所有人都意识到针对英国海岸线的行动已经箭在弦上海军人对此议论纷纷包括莱温特佐在内的绝大部分海军中下层军官和水兵都认为大洋舰队的猎物是残破的斯卡帕湾,这一点从北上的大洋舰队本队就能看出来,不过很明显,他们猜错了

    是防守严密的泰晤士河而不是原先以为的斯卡帕湾?

    莱温特佐神sè复杂的看了王海蒂一眼隐约觉得这并不是事实的全部

    数分钟内,连续几道命令被下达第一侦查舰队的备战工作陡然加,散落在北海上的几支预备役战列舰队、轻巡洋舰队、驱逐舰支队和扫雷舰支队就像jīng密的机械,围绕北海南端的泰晤士河运转起来

    望着发号施令的王海蒂,海军大臣舍尔满眼羡慕的神sè须知道出生于汉诺威的他也曾在第二战列舰队的旗舰汉诺威号、第三战列舰队旗舰凯撒号和大洋舰队旗舰腓特烈大帝号司令塔里战斗高高飘扬的战斗旗,舰炮的硝烟、大海的咆哮早已渗进他的灵魂

    舍尔几乎就要与王海蒂沆瀣一气了,海军并不忌讳它的官兵偶尔饮上一两瓶啤酒和一点红酒,产自莱茵高地的豪客海姆白葡萄酒虽然以其烈xìng而闻名但是好歹也算是红酒执行任务的时候并不允许饮酒,但是返航的时候呢?

    “最多半杯豪客”这六个字几乎就要脱口而出但是该死的埃里希赫普纳却跳了出来

    “舍尔将军,我在基地司令部的作战指挥室墙壁上发现了一张禁酒令……”那个曾经在军法处工作过的家伙似乎不知道地球人还有“心眼”这玩意在不最恰当的时间展现他jīng湛的业务素质“威廉海军基地司令汉高中将告诉我说这张禁酒令并不正式……”

    贪杯的王海蒂鼠躯一颤,能够直面多格尔沙洲惊魂的大心脏剧烈跳动,就差没蹦起来称赞汉高中将“好样的”

    不是王海蒂不领汉高中将的情,而是埃里希赫普纳接续的话太过彪悍,彪悍到即便是穿越客也承受不起

    “虽然这份只针对西莱姆将军的禁酒令听起来不那么……不那么正规,但是从法律学角度,这份由大洋舰队总司令签字并且盖上海军司令部印章的禁酒令完全合法,也就是说自落款之rì开始,这份禁酒令就已经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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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月末的高纬度地区白昼时长总是要比威廉港加漫长,即便威廉港已经rì落西海,可是苏格兰北部却斜阳正好

    十来艘钢铁巨舰卸去厚重的杀气,沿着奥克尼群岛西侧仓促行进

    大西洋一侧的海水是血红sè的,印染着火烧云的sè彩,东侧的霍伊湾海岸崖壁伫立了几座灯塔,一艘由拖网渔船改装而来的巡逻船喷着煤烟穿梭而过,不知不觉构成了动态斜长的光线就这么洒在这支沉默着的舰队,为这片苍凉荒僻的海域悄悄镀上印象派的sè彩

    可惜奥克尼群岛的主人并没有时间领略苏格兰峡湾晚霞的风情

    等待是一种不知名的愁苦,焦虑是它的表象,对未知的恐惧是它的内在,而你无法把握则是它的实质等待总是能轻描淡写的苍白了流年,敷衍了韶华,将你圈进自己编织的无形大网,看得透的人不能说话,看不透的人却平白纠结

    这就是大舰队总司令亨利杰克逊此刻心情的真实写照这位长久以来作为技术军官而存在,但却又心怀远大抱负的上将就任大舰队总司令之后从未想过皇家海军也会有失去主动进攻能力的那一天也不曾料想海战还可以发展成为如海蒂西莱姆和戴维贝蒂那般撼人心魄的斗智斗勇,未曾料及他在皇家海军学院学到的知识和海军数十年的任职经验丝毫不能帮助他处理问题

    就任大舰队总司令之前,自负的亨利杰克逊自认他的能力不输北海对岸那个才华横溢的家伙——海蒂西莱姆

    “写过一篇成功的科幻小说,依靠船坚炮利和不列颠某些指挥官的失误而侥幸赢得几次海战胜利”是杰克逊还在皇家海军的技术部门为“度就是最好的防御”而蹉跎岁月之时,对德国海军第一战略家、大洋舰队第一侦查舰队指挥官海蒂西莱姆中将的最诚恳的评价不过当杰克逊站在与西莱姆相同的高度时,除了些许的高处不胜寒和时常有的jīng疲力竭,杰克逊发现他大错特错

    能够看穿英德海上形势,在赫尔戈兰湾防御圈司令部的权限内发动一系列伏击战,一改海军低落的士气;能够猜透前哈里奇舰队司令雷金纳德蒂里特的全盘计划,在赫尔戈兰湾给予哈里奇舰队以毁灭xìng的打击;能够率领一支孤军作为诱饵,悍然炮击和登陆大英帝国本土不惜放弃自己的xìng命也要在多格尔沙洲与八艘主力舰周旋;能够设计出穆德罗斯湾海战那样jīng妙的偷袭战术,能够率领五艘主力舰对抗实力强大的快舰队,以损失一艘外销舰的代价击沉五艘主力舰,创下前所未有的辉煌甚至在世界海军人摸索海军未来发展发现的时候发出石破惊天的预言,你能说这些都是不可捉摸的运气使之然?

    年轻人的故事jīng彩绝伦,每一个字都写满了传奇和不可思议,这叫杰克逊胆战心惊不寒而栗重要的是,杰克逊意识到能够作为海蒂西莱姆对手的戴维贝蒂和约翰杰利科并非他想象中的那么不堪

    在技术上海蒂西莱姆撰写过《论战列舰时代的非对称作战》,而杰克逊也曾为英国鱼雷技术和电报技术的发展做出过不可磨灭的贡献不过在战略眼光和指挥能力上,杰克逊差海蒂西莱姆半条街,甚至不如为他轻视的戴维贝蒂

    4月28rì德国人的大举进攻已经迫在眉睫,大舰队上下没人能够猜出海蒂西莱姆的真实意图但是戴维贝蒂却能透过诡异的时局和凌乱的头绪,跳出海蒂西莱姆故意布下的陷阱找出问题的关键

    至于人格魅力,杰克逊则是不折不扣的侏儒为了修正皇帝和海军大臣浮躁的海军扩军计划,王海蒂不惜与德国海军高层纠缠,终于为德国带来一场看不见的头脑风暴杰利科作为“费希尔帮”的主力成员,在海军保守派的重重压力下改革人事,提高技术军官和轮机军官地位,大力采用的科技,而杰克逊尽管在技术上颇有见地,但是却在这场充满争议的改革中明哲保身了哪怕是杰克逊最鄙夷的戴维贝蒂,他也曾对杰克逊有过推心置腹:

    “王国最jīng锐的陆军部队已经深陷法国战场,留在本土的军队不过是些招募的士兵和不堪驱使的民兵可是,哪怕本土再怎么空虚,只要大舰队还在,德国人就不敢真正放手一搏,登陆大英帝国本土依靠王国强大的造船工业,虽然艰难,但是不列颠总还会有重崛起的那一天可是如果大舰队再一次遭受重创或者不复存在,那么大英帝国可就真的完了”

    是的,当杰克逊手足无措的时候,他想到了戴维贝蒂他曾经在伦敦的海军会议上当众羞辱戴维贝蒂,但是他笃定戴维贝蒂不敢在大英帝国危难之时凭着个人恩怨而隔岸观火

    杰克逊赌赢了贝蒂背对着脸sèyīn沉的兰帕德,毫不犹豫的倾囊相授,放弃斯卡帕湾,那的确是混乱局面下最好的选择,让杰克逊的大舰队立于进可攻退可守的高度杰克逊只是大舰队的总司令,而不是本土三大舰队的总司令,只要他能保存大舰队,那么他就是不败的赢家至于曾经的理想抱负,在个人职业生涯的存亡面前,杰克逊已经顾不上了

    情报室机要员充满闯进铁公爵好战列舰的司令塔,用尖利的声线打破司令塔的沉寂和杰克逊飘飞的思绪

    “将军,第一侦查舰队出动了,航向西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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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谁都认为终点是泰晤士河(六)

    第五章 谁都认为终点是泰晤士河(六)

    洛斯托夫特港是大英帝国的伤心之地。

    1914年的寒冬,怀着必死之心的年轻人率领两艘战列巡洋舰和一艘大型装甲巡洋舰炮击了这座民用港口,将经济滞后的洛斯托夫特港摧毁。

    1915年4月,德国卷土重来,第二侦查舰队两艘马德格堡级轻巡洋舰和两艘格劳登茨级轻巡洋舰正在洛斯托夫特角附近海域游弋。

    旗舰格劳登茨号巡洋舰电报室内的电报机滴滴答答的响着,老练的机要员神情淡漠的记录那些电码,脸上的神sè终于变成一种凝重。

    “很奇怪的一组密码,希格劳特,请我们的情报参谋过来!”

    须臾间,不仅第二侦查舰队的情报参谋赶了过来,就连司令官马斯少将也追了进来。情报参谋从机要员手里接过电报纸后,随意浏览了一下,毫不犹豫的抽出钢笔在电报纸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马斯少将和情报参谋来去匆匆的背影让电报室众人敏锐意识到什么,从无数次战火中历练出来的官兵脸上洋溢着一种理所当然,纷纷撇过头眺望斯卡帕湾所在的方向。

    第二侦查舰队指挥官的舱室,司令马斯少将、副司令保迪齐克尔上校(boedicker)、总参谋官和情报参谋齐集。

    情报参谋从那一组凌乱的电报中数出“a-5”编号,马斯少将深吸一口气,结果从副司令脖子上取下来的钥匙,打开密码箱,从一排文件中抽出编号a-5的计划书。

    翻开红sè封面的计划书,“窒息计划”四个字映入眼帘。马斯少将重新叼起烟斗,咧开嘴鬼魅一笑。

    “伙计们,我们有任务了!”马斯少将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叠起来的航海图,将它摊开在床上,找出海图上不易觉察的内兹岬,让粗实的手指重重按在那一点:“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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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命令,第五战列舰队调转航向,目标……”第五预备役战列舰队司令grepow少将放下手里编号“a-5”的文件,惊魂未定着下达指令。

    当海军军备竞赛进入**以后,除了1903年开工建造的普鲁士级老式战列舰和1901年开工建造的布伦瑞克级老式战列舰被编入大洋舰队第二战列舰队和改装成为炮术训练舰外,维切尔斯巴赫级、凯撒-腓特烈三世级和勃兰登堡级老式战列舰由于下水时间太过于久远,动力系统和舰体老化严重,所以绝大部分战舰被编入预备役舰队暂时封存起来,仅仅保留部分核心舰员。

    一战爆发后,由布伦瑞克级和维切尔斯巴赫级老式战列舰组成的第四预备役战列舰队很快被重新征召。经历四个多月的维修、编组、包括单舰和编队训练的战术演练后,第四预备役战列舰队很快被投入波罗的海,执行威慑和封锁芬兰湾的任务。

    grepow少将的第五预备役战列舰队重新动员的时间比第四战列舰队要晚很多。德意志的造船厂先是对五艘凯撒-腓特烈三世级老式战列舰做了一次检修和改动:六具450毫米水下鱼雷发shè管和鱼雷舱被取消,88毫米副炮被全部提升至甲板上,保证侧舷装甲带防护的连续xìng,随后开进安全的波罗的海但泽湾进行适应xìng训练。

    当第五预备役战列舰队完成训练,重回基尔港时,震惊世界的北海决战已经结束了。grepow少将不由得哀怨将军多薄命,恨生不逢时,只能执行如28rì凌晨的护航任务,却不曾料想他竟得到了上帝的补偿,赶上了另一次海上行动。

    目标不是预料中的斯卡帕湾,不是即便自身损失惨重也要摧枯拉朽打败的大舰队,而是接近泰晤士河河口的内兹岬。

    grepow少将摸了摸他的鼻头,朗声命令道:“目标内兹岬,10节匀速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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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1915年1月到4rì初,喀尔巴阡山战火连绵。东普鲁士和波兰方面,帝国陆军在奥古斯托夫森林歼灭俄军20余万人,随后而来的雨季打断了帝国陆军的进攻计划,战斗陷入僵持。匈牙利方面,俄军试图打开喀尔巴阡山豁口普尔米什尔要塞,挥兵进入匈牙利平原,却因为近二十万陆军被丝丝拖在波罗的海地区,另有三十万陆军在高加索地区与帝国一手训练出来的奥斯曼军队鏖战,这导致俄国进攻普尔米什尔要塞的兵力严重不足,最终功亏一篑。

    4月底,由西线调过来的四个jīng锐军和奥匈帝国两个军组成第十一集团军加入战团,以西加利西亚为突破口,发起chūn季攻势。为了拖住俄国位于波罗的海地区的近二十万jīng锐的机动力量,陆军请求由苏雄少将指挥的波罗的海封锁舰队在俄国最重要的海道——芬兰湾发动佯攻。

    “向斯卡格拉克海峡方向佯动?”望着保持一半锅炉动力的第四战列舰队和第二战列舰队第三分队,焦头烂额的苏雄中将沉吟了片刻,淡淡道:“命令,封锁舰队依次撤出战斗,向芬兰湾北部海岸线靠拢,第二战列舰队第三分队打开按照等,沿着主航道向斯卡格拉克海峡佯动,当遇到五艘商船后才可以返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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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赫尔戈兰岛的红sè峭壁上,一束强力光线从瞭望塔上照shè下来,在漆黑的洋面上来回巡视。

    “拜尔莱因,你知道咱们的潜艇和奇形怪状的扫雷船去哪儿了吗?”瞭望员弗里兹-索克尔跺了跺脚,试图缓解酸胀的脚踝。

    “或许克莱勃斯会知道。”拜尔莱因紧了紧他的外套,愤愤不平的瓮声道。

    克莱勃斯也是赫尔戈兰岛的海军瞭望员。他的瞭望哨在岛的北侧,不出意外,他能够看见北上的第一侦查舰队,也能在第一时间望见胜利归来的大洋舰队。

    “或许克莱勃斯也不知道……”弗里兹-索克尔将探照灯扶正,打出“祝好运”的灯语后并拢脚跟,向远方行了一个军礼。

    无风的月夜,微冷的赫尔戈兰湾,四艘钢铁巨舰在一艘老式穹甲巡洋舰和八艘驱逐舰的簇拥下朝北海南部的内兹岬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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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军,虽然现在是德国人重创大舰队最有利的时机,但是从德国人的战术动作来看,他们的目标似乎不是斯卡帕湾!”

    铁公爵号战列舰司令塔的气温已经降至冰点。如果说德国的波罗的海舰队向斯卡格拉克海峡运动,大洋舰队本队十七艘主力舰全部北上还算是应有之意,那么彻底消失了的德国第二侦查舰队和第五战列舰队,全速南下的第一侦查舰队却让大舰队所有人都慌了手脚。

    泰晤士河口的背后正是首都伦敦,那里有大英帝国的历史,令所有不列颠人魂牵梦绕的东西。那里还有大英帝国的未来,它是不列颠民族的jīng神象征!

    混乱而无序,疯癫而张狂的情愫在司令塔内蔓延,即便是经验最丰富的海军参谋和舰队指挥官也迷失在自相矛盾的海量情报中。

    28rì凌晨,德国海军轻型舰队偷袭不列颠东部海岸线,在主要民用港口和河口布设水雷,并且与哈里奇舰队在费尼克斯托角爆发激烈海战。

    28rì清晨,德国执行夜间巡逻任务的驱逐舰支队没有回港的迹象,白昼巡逻的驱逐舰支队却继续出海,而且港内新编的两个扫雷舰支队和两个驱逐舰编队消失了。

    28rì上午,触雷沉没的报告在不列颠东部每一处海岸线都有案例发生。威廉港两艘被改装得不伦不类的水上飞机母舰、四艘煤船和一艘油料船在一支驱逐舰支队的保护下出海,方向不明!

    28rì中午,6艘大型齐柏林飞艇从库克斯港升空。

    28rì下午,位于北海北部的侦听站在rì德兰半岛北部频繁收到加密电报。威廉港,大洋舰队和第一侦查舰队开始加煤加水,补给弹药。

    28rì黄昏,史称为混乱之夜的第一个小**降临。大洋舰队本队十七艘主力舰在第一装巡舰队和两支驱逐舰队的掩护下出海,方向向北。

    28rì上半夜,局势更加混乱。德国波罗的海封锁舰队第二战列舰队第三分队三艘老式战列舰开始向斯卡格拉克海峡运动,第四预备役战列舰也消失在芬兰湾。作为德国海军的王牌,第一侦查舰队吕佐夫号、德弗林格尔号、塞德立茨号和毛奇号战巡完成动员工作后,航向向南。

    “大洋舰队本队十七艘主力舰应该是攻坚力量,从他们的航向来看,德国人的目标似乎是斯卡帕湾。”

    快速舰队新任指挥官胡德中将眉头紧锁。

    斯卡格拉克海峡海战后,快速舰队损失一半战力,剩下的狮号战巡、新西兰号战巡需要大修,伊丽莎白女王级战列舰因为其不上不下的航速,不得不遣返回战列舰队的战斗序列。不屈号和不挠号战巡虽然只受了点轻伤,但是仍旧被强制送回造船厂加装……防御装甲。所以新任快速舰队司令霍勒斯-胡德在1915年4月居然成为有名无实的“孤家寡人”。

    “莫非德国人的真正目标是泰晤士河,是首都伦敦?”

    热衷于出风头的胡德中将嗓音愈发沙哑,到最后变成了细微的颤声。

    “是……泰……泰晤士河?!”杰克逊眼瞳不自觉的收缩了一下,因为戴维-贝蒂斩钉截铁的告诉他德国人的目标是大舰队!

    费尼克斯托角海战、本土触雷沉船事件、失踪了的轻型舰艇、北上的大洋舰队,这一切还未逃脱他亨利-杰克逊的掌握,不过当情报部门传来德国海军最jīng锐的第一侦查舰队全速南下的消息,大舰队总司令猛地意识到局势或许从来就不曾在他的掌控之中。

    当盲目的自信蜕变成谨小的自卑,尽管前一秒杰克逊还为向贝蒂问计这神来之笔而沾沾自喜,但是这一瞬,杰克逊大人却动摇了。杰克逊从不吝用最险恶的疑心来猜度别人的真实目的,他下意识的认为他被戴维-贝蒂戏弄了。

    “我该怎么办?”

    大舰队总司令此刻只有惊慌,当他硬着头皮苦思退路,却发现他已经骑虎难下,只能孤注一掷的选择相信戴维-贝蒂。

    “不,德国人的目标是斯卡帕湾!”杰克逊闭上眼睛,对他的将军说着一些连他自己都不再确信的话:“一定是斯卡帕湾!”

第六章 有关斯卡帕湾的误会(一)

    这或许是贝蒂被软禁以来睡得最安稳的一觉

    自凌晨四时杰克逊离开别墅后,贝蒂意外得到了比妻子的问候加暖人心脾的轻松这一觉从凌晨睡到夜幕深沉,直到晚上九时,贝蒂在坚硬的床板上略微翻身,失手打翻了花费三天四夜制作的虎号战巡木质模型,这才幽幽转醒

    用胶水粘贴在一起的木质虎号战巡模型零件碎了一地,在贝蒂面前重复在斯卡格拉克海峡上演过的不列颠之殇贝蒂惊愕着滚下床,不顾丝丝渗人的寒气,光着脚半跪在冰凉的地板上,将那些散落的模型零碎和记忆深处的碎片细心的归拢在一起

    模型自舯部断裂,舰炮、舰桥、瞭望塔台和螺旋桨零零碎碎,正如再多的悔恨也唤不回躺在斯卡格拉克海峡海底的钢铁巨舰,再好的胶水也粘连不起残破的战巡模型无可奈何的贝蒂很想依着xìng子仰天长啸一声,到头来却只能重重的叹息一声

    长夜漫漫,贝蒂却再也没了睡意他从床下翻出拖鞋,披着外衣,摇摇晃晃的出门

    “将军,大舰队撤走了……”斯卡帕湾海军基地副司令奥斯蒙德-布罗克少将远远站在别墅走廊的尽头,靠在藏青sè砖墙前抽烟当布罗克少将瞧见老上司,他飞快的扔下烟头,气喘吁吁的横穿过道

    “哦……”贝蒂扣军服纽扣的手停在他的心房刚刚结束最后一次聆讯,即将在五月获知审判结果的“可怜人”像是胜利者,咧开嘴淡淡的笑了

    为什么不笑?哪怕从赫尔戈兰湾海战开始声名在外但却战无不败资本雄厚却致使六艘战巡和一艘主力舰战沉,哪怕即将成为斯卡格拉克海峡海战的替罪羊,永远离开海战但是只要还能为大英帝国服务,为什么不笑?

    “想不到赫尔戈兰湾海战,哈里奇舰队的潜艇炮击德国赫尔戈兰岛是不列颠海军在这场战争中绝唱”贝蒂指着空荡荡的斯卡帕湾,浅笑着安慰道:“德国人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冲大舰队直扑过来,无奈也好,不服也罢,该是忘掉皇家海军的过去,放下属于rì不落帝国的骄傲,面对现实的时候了只要大舰队还在不列颠就没有彻底失败”

    是大舰队而不是斯卡帕湾?

    这并不是布罗克第一次上门求教前快舰队指挥官回忆如幻灯片在他脑海中一一闪现,布罗克这才注意到不曾被他留心的细节:对于德国人进攻目标的猜测,戴维贝蒂自始至终都没有笃定斯卡帕湾,反而一再强调德国人的目标是大舰队

    斯卡帕湾,大舰队,这两者虽然被画上等号但终究还是不相同的冷汗下来了,布罗克脱口而出:

    “可是将军,第一侦查舰队南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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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贝尔福先生,第一侦查舰队出动了”

    海军总部会议室的大门被推开了第一海务大臣高夫卡尔索普气喘吁吁的闯了进来,在靠门的墙壁上摸索电灯的开关,并且将意料之中的消息通传

    阿瑟贝尔福孤零零地坐在yīn森幽闭的会议室,浑浊的眼瞳在漆黑的会议室里明灭了一下,随即问道

    “哦它们冲斯卡帕湾去了?”

    “不”灯亮了,强烈的光线刺得海军大臣睁不开眼睛第一海务大臣扬了扬手里的情报纸,踩着满地的烟头,惊慌道“第一侦查舰队航向西南”

    烟蒂似乎燃烧殆尽,灼热的温度透过烟头传导过来,迫使贝尔福从惊愕中清醒海军大臣有些气恼的丢掉焦黑的烟头,忍住指尖的痛楚,似是而非的提出他的看法

    “或许这只是德国人的战术欺骗……”阿瑟王第一次用上不确定的语气,解释道:“从难度和动机上看,进攻斯卡帕湾远比袭击泰晤士河要容易,而且摧毁大舰队远比炮击我们的首都、封锁泰晤士航道具有决定xìng意义从大洋舰队本队的航向来看,大舰队似乎正是他们的根本目的,虽然第一侦查舰队航向西南,但是度优势决定战巡队很容易在不列颠的谍报人员面前玩弄障眼法至于大洋舰队缺乏轻型舰艇的支持,请不要忘了这个凌晨和白昼,杰德湾有大量轻型舰艇消失在情报部门的视线中,而且德国人在波罗的海的老式战列舰已经向西运动,他们根本就不缺乏支援力量”

    贝尔福的解释让忧心忡忡的卡尔索普哑口无言如果说jīng彩的赫尔戈兰湾海战和多格尔沙洲海战仅仅让不列颠人认识了海蒂西莱姆用兵的行云流水,那么穆德罗斯湾突袭战和斯卡格拉克海峡海战足以让整个rì不落帝国永远铭记

    “可是也不能就此轻视对泰晤士河的防御”踟蹰了片刻,高夫卡尔索普还是不敢就此放弃不列颠的象征——伦敦第一海务大臣知道哪怕只有一枚炮弹落在伦敦郊区中的郊区,对于刚刚走出yīn霾的皇家海军都将是毁灭xìng的灾难

    在后世有一个很有趣的研究课题,那就是皇家海军的正副一把手在应对德国窒息计划时截然相反的的表现作为内阁成员和政治家出身的海军大臣阿瑟贝尔福比第一海务大臣像是一位军人,虽然他习惯用政治家的手腕处理复杂的问题,但是这些腹黑手段总是基于他个人的军事判断

    作为海军最高指挥官的第一海务大臣高夫卡尔索普在制定具体海上行动的能力可以说远皇家海军管理型军官的平庸水准线,但是我们对他的评价仅仅如此作为职务最高的海军军官,高夫卡尔索普考虑一切行动的前提总是基于政治

    可以说,文官阿瑟贝尔福符合海军人的脾气,而高夫卡尔索普却只是个令海军人厌恶,却令国防委员会,或者说文官zhèng fǔ欣慰的矛盾集合体

    “自从国防委员会决定加强本土防御,英吉利海峡的运输量锐减,所以德国人的目标不可能是那里故此,我们可以暂时将驻守在多弗尔港的12艘现代化驱逐舰抽调并加强至泰晤士河,英吉利海峡外围的巡逻任务则交给海峡舰队的装甲巡洋舰、驱逐舰和英吉利巡防雷场”

    虽然不列颠在欧战爆发后就陆陆续续在英吉利海峡布设多达数万枚水雷,但是谨慎的高夫卡尔索普仍觉得不够:

    “建议海峡委员会停止从福克斯通到布伦的运输线,这样,即便德国人愿意偷袭英吉利海峡,并且能够飞过雷场,我们也能为朴茨茅斯到勒阿弗尔和瑟堡航线提供多达两个小时的预jǐng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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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夜紧张的航行,快要天明的时候,辗转反侧、近乎一夜无眠的飞行英雄汉纳肖溜出飞行员休息室,独自走在齐柏林号水上飞机母舰的甲板上

    其实,齐柏林号“水上飞机母舰”的定位已经名不副实一个多月前,岛状模样,但是保留水上飞机平台的齐柏林号多少还有一代水母的气质,不过当齐柏林号和它的难兄难弟——李林塔尔号从但泽湾造船厂出来时却已经“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三层的岛状建筑物和三座纵列烟囱的布置方式没有改变,原本用于摆放水上飞机平台的左舷空间被清空,露天机位变成了舰艉通甲板下的舰内机库,由一部电力驱动的升降机连接至于富裕的左舷空间则被异想天开的设计师装上了一艘由民船改装的辅助战舰不该奢求太多的玩意

    折腾之后,偷懒的海军舰船设计局固执的将这两艘面目全非的辅助军舰定义为水上飞机母舰面对如此神器,意大利人自愧不如,英国人笑靥如花,倒是“火眼金睛”的美利坚报纸充分发挥幽默jīng神,给这两艘造型“别致”的军舰起一个中肯的外号——“左舷战斗舰”

    无需嗔怪,只要没有瞎眼,从舰艉的升降机扫向舰岛最前端,数一数不到100米舰体上穷奢极yù安装的刺猬装,你就能明白“左舷战斗舰”的深刻内涵:

    除了一座用于吊放水上飞机的大吊机和两艘救生艇,两艘水上飞机母舰还在左舷甲板上一口气布置了2门150毫米主炮和14门88毫米副炮,六具500毫米水上鱼雷发shè管这些火炮只有两门150毫米主炮和四门88毫米副炮可以朝右侧开火,于是舰岛右舷的缝隙中又见缝插针的安装了两门88毫米副炮

    相对于九千吨级的吨位,被部分强化的民船舰体,布置这么多的火炮对于两艘水上飞机母舰无异于玩火**美国佬“佩服”因为德国海军的表现而在业界备受赞誉德国设计师敢于自毁名声的勇气时,也只能用“左舷战斗舰”来命名这个奇怪的家伙

    汉纳肖正沿着布满火炮的左舷甲板走,四周满是围绕那些火炮鬼鬼祟祟的维修技师、损管队员和普通水兵汉纳肖并没有上去询问的意思,作为齐柏林号水上飞机母舰的飞行队长,他知道那多得吓人的火炮不过是海军部弄出来掩人耳目的木头疙瘩

    无需责怪海军舰艇设计局,那些设计师都是正人君子,做不出这么逆天的事情,不出意外,这么yīn损的招数一准又是帝国海军的英雄、汉纳肖的人生导师、无数德意志中老年妇女偶像的海蒂西莱姆秘密指使的

    “谢天谢地,舰长终于要把这些伫立在飞行跑道上的违章建筑给收拾干净了”汉纳肖摸了摸脖子上标志xìng的紫sè丝巾,哀怨道:“这是逃婚以来第一个好消息”(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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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有关斯卡帕湾的误会(二)

    回忆汉纳肖一生,似乎脱不开勋章、女人和绷带4月伊始,汉纳肖即脱离家族,放弃贵族身份后再度闯下弥天的大祸

    那是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还没享受够英雄赞誉的汉纳肖被套上麻袋闷棍敲晕,被丽娜-冯-卢克纳尔虎背熊腰的闺蜜扭送至柏林某一栋老旧建筑,继而惨遭一众凶神恶煞的逼婚

    然而自诩风流的汉纳肖怎么肯束手就范那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汉纳肖对卢克纳尔女伯爵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无果后,不得不丢下一封不到五十个字的道歉书,连夜跳窗逃命

    放了卢克纳尔小姐鸽子的汉纳肖自觉小命不保,狼狈逃回威廉军港得知海军成立特别飞行中队后,汉纳肖不顾一切的加入,然后被海军部的军车送去比但泽湾还要遥远的东普鲁士一处小海湾,在一艘改装旧货船上玩心跳

    1910年11月14rì,美国民间飞行员尤金伊利驾驶寇蒂斯飞机在伯明翰号轻巡洋舰临时铺设的长25.3米、宽7.3米的木制飞行跑道上完成了人类历史上第一次飞机从军舰起飞汉纳肖比尤金伊利幸运,因为他驾驶的是福克E5式舰载机,旧货船的飞行跑道也史无前例的达到了70多米

    福克E5三翼式舰载机是1915年3月处刚刚定型的福克E战斗机的改进型,机长10.4米,翼长14.1米起飞重量950公斤,一台120匹马力发动机,空载时飞行度130公里每小时挂载武器时飞行度105公里每小时,挂载状态下最大续航时间为两个小时,能够携带3枚50公斤炸弹,此外,其三层机翼能够向上折叠以节约舰体空间,机头还装备一挺机枪

    这一切都告诉汉纳肖,这是一款足以大杀四方的神器,尤其是布置在机头的那一挺机枪是让信奉火力至上,努力想要成为王牌飞行员的汉纳肖欣喜若狂

    一战前期空战的模式相对简单,飞行员至多隔着空气对骂或者拔出****玩远距离俄罗斯轮盘不过战争是一切技术的催化剂,后shè机枪和被金属蒙皮保护的螺旋桨等武器先后出现

    在福克E式战斗机出现之前,法国人在飞机前向shè击技术上走在列强的前面,这让帝国陆军的航空兵在1915年初的西线战场损失惨重当然,由于英法联军比历史上早发动努瓦荣突出部战役战斗的烈度大,所以空中决战加激烈2月末香槟上空的一次小规模空战帝国飞行员不惜用撞机的方式摧毁法国一架“莫拉纳桑尼埃”战斗机,大名鼎鼎的飞机设计师安东尼福克从法国战斗机的残骸中寻到灵感,于是1915年3月shè击协调器提前出现了,不出意外,历史上的“福克灾难”也会跟着提前

    陆军第一时间订购了近百架装备shè击协调器的福克式飞机,海军也因为两艘改装航母而下达二十四架战斗机订单据说陆军那帮鸟人并不愿意让福克先生浪费时间,为海军专门设计一款战斗机还是西莱姆将军挥舞着三五张被称为陆地巡洋舰的式武器的概念图纸,陆军这才鸦雀无声

    其实福克E型战斗机并不适合直接作为舰载机上舰,即便是改进过的福克E5采用折叠机翼,齐柏林号和李林塔尔号也尽量腾出了机库空间,由商船改装来的水上飞机母舰仍旧只能在机库放下六架福克E5型战斗机,其余四架战斗机则置放在露天甲板上

    “肖?”忙着拆卸那些已经排不上用场的伪装木头疙瘩,为舰载机清出飞行跑道的维修技师奥托代斯洛从逼真的模型后面探出头,撇撇嘴问道:“怎么,睡不着?”

    汉纳肖松开手里的紫sè丝巾,歪着脑袋不置可否

    “是因为卢克纳尔小姐?”整个海军都知道晋英雄汉纳肖仇怨的由来奥托代斯洛洒然一笑,扬了扬手里的大号扳手,用爷们儿粗狂的声音鼓舞道:“过来搭把手,造船厂那些一丝不苟的家伙在伪装模型上用情太深,以至于我们无法把它们从飞行甲板上拆除……”

    “如果你给我一只舰队决战型扳手……”

    rì德兰海战后,海军流传着这么一则笑话:维修技师奥托代斯洛在汉纳肖的腓特烈33型水上飞机上爬上爬下,却怎么也寻不到他珍爱的那一套工具设备奥托代斯洛勃然大怒,揪着心花怒放的汉纳肖责,问年轻人把他工具箱弄哪儿去了,结果汉纳肖很臭屁的回答了一句:“都用来砸英国人了,舰队决战型扳手,效果不错”

    汉纳肖嘴里调侃着,但脸上却没有戏谑的意思上了年纪的维修技师深刻了解卢克纳尔家族的难缠程度,那是连海蒂西莱姆将军也得退避三舍的存在,感同身受奥拓代斯洛想安慰生xìng多情风流但偏偏与卢克纳尔家难缠的女伯爵有一纸婚约的可怜虫,汉纳肖却率先开口了

    “代斯洛,要知道我,汉纳肖可是一级铁十字勋章和蓝sè马克思勋章的拥有者,在飞行员业界也算是响当当的好汉”汉纳肖压抑的情绪爆发了,在大战将至之前,名噪一时的海军航空队特别飞行中队队长竟然絮絮叨叨的抱怨起他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儿女情长:“可是她不仅不准我参加一些暧昧的沙龙酒会,偷看和焚毁我的仰慕者的信件,甚至在帝国高级宴会当众宣布我是她的人,以我的未婚妻名义探访军营,最后,她居然妄图使用暴力,用婚姻禁锢一位热血少年不羁的心”

    刚刚二十出头的汉纳肖呶呶不休的控诉那位举手投足之间有一种铁血首相风度的卢克纳尔女伯爵血淋淋的暴行,彷徨他该如何应对丽娜屡次三番的逼婚

    “肖,知道吗,你崇拜的海蒂西莱姆将军也曾轰轰烈烈的爱恋过,怕老婆的西莱姆将军正是在他妻子的热烈追求下沦丧,在1902年的寒冬步入婚姻殿堂”

    德意志人并没有搬弄他人**的习惯,不过奥托代斯洛觉得王海蒂的故事足够给跟前这个长不大的孩子提供一点启发奥托代斯洛一边用扳手撬动木质炮塔与甲板之间的铆钉,一边回味那些尘封许多年的记忆

    “那是1901年的初chūn,将军在远东卷入了一场与rì本人的斗殴事件……”

    奥拓代斯洛并未能将故事说完,因为齐柏林号舰长抓着一封电报,行sè匆匆的走了过来,

    “好了,伙计们,我们得加把劲了”上校军衔的老舰长拍了拍手,严肃道:“第一侦查舰队预计在上午十时左右抵达汇合点内兹岬,西莱姆将军要求所有参与进攻泰晤士河的舰队务必在上午九时之前抵达汇合点,并且完成全部战斗准备工作”

    “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勤务组务必在6时之前将飞行甲板清理干净,汉纳肖,还不快点回去补觉,特别飞行中队可是行动的关键”参谋官结接过舰长的话头,撇了撇结伴而行的李林塔尔号水上飞机母舰,振奋道:“我们不能浪费这十多天的高强度训练,这一次,海军必须将英国人的首都防御圈凿穿”

    华丽的分割线

    正如富森号侦察船的报告,1915年4月29rì的英吉利海峡果然彻底放晴了

    从早晨开始,在英国海岸线上毫不起眼的内兹岬以东50海里海域,一支又一支舰队大张旗鼓的汇聚

    进入无畏舰时代,无线电报的大量使用迫使任何海上行动都必须注意隐蔽xìng可是今天,训练有素的大洋舰队却肆无忌惮的展示了他们“王霸之气”,光天化rì之下在英国人的家门口横冲直撞,即便被一架英国侦察机意外发现泄露行踪也死xìng不改,仅仅派出两架水上飞机驱逐了事

    如果这是一场jīng彩的战略欺骗,那么帝国海军的目标已经达到了训练有素业务jīng湛的大洋舰队给英国人的印象太深刻了,以至于当英国海军部和刚刚抵达威利斯湾的大舰队司令部收到心有余悸的英国飞行员“拼死”送回来的情报,他们第一反应就是德国人又在愚弄和挑战大英帝国的智商

    就在英国人一再将赌注压在风声鹤唳人心惶惶的斯卡帕湾时,内自岬已经变成铁十字与黑鹰旗的海洋第一侦查舰队四艘战列巡洋舰,第五战列舰队五艘老式战列舰,第二、三侦查舰队八艘轻巡洋舰、第六、七、九、十一、十二驱逐舰支队四十艘驱逐舰、三支扫雷舰三十五艘旧式扫雷舰和改装扫雷舰、两艘水上飞机母舰和其他辅助船只十一艘集结完毕,从北海北部绕路南下的大洋舰队距离袭击舰队不过只有四个小时的航程

    卸去大雾保护的北海南段犹如羞涩的少女,柔情似水绝情的王海蒂无意绕指缠头,为少女保留最后一丝颜面,他伫立在高耸的舰桥上,望着编队完毕的泰晤士河袭击舰队,悄然奏响战斗的号角,1915年又一场华丽的乐章:

    “突袭舰队,目标泰晤士河,前进”(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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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有关斯卡帕湾的误会(三)

    第六章 有关斯卡帕湾的误会(三)

    即便突袭舰队在内兹岬暴露了行踪,不过舰队仍旧在内兹岬休整了将近一个小时。

    这一个小时并非无用功。首先,德系战舰腿短的毛病是出了名的。战列巡洋舰、老式战列舰和轻巡洋舰因为吨位大,储存的煤水和油料比较多,续航力绰绰有余,不过,面对近三百海里的“长途奔袭”,突袭舰队为数众多的小型驱逐舰和扫雷舰却坚持不住。

    由1885级鱼雷艇和二手商船改装而来的扫雷舰储煤量可以忽略不计,它们几乎是被十来艘大型驱逐舰和穹甲巡洋舰生拉硬拽的搬到荒凉的内兹岬,即便是远洋驱逐舰的储煤量和储油量都降到jǐng戒线以下,突袭舰队迫切需要中途加煤加水和补充燃油。

    其次,突袭舰队并不是常规编制,而是由几支侦查、战列舰队、驱逐舰支队和扫雷舰支队临时混编,所以迫切需要重新编组整队。王海蒂在泰晤士河行动中对于用途、xìng能和服役状态不尽相同的战舰有效的整合使用成为海军学院秀才们的必备案例,特混舰队首先在德国海军出现。

    最后,突袭舰队还得为那些一次xìng的消耗品——改装扫雷舰加装“外挂”。拖拽的粗实缆绳被割开了,体积巨大的浮桶挂件被舰队的辅助舰吊机安放在改装猎雷舰前段和两侧,有限的几名水兵穿着厚厚的救生衣驾驶船舶,他们的使命就是强袭泰晤士河河口的雷场。

    29rì上午9时27分,规模庞大的袭击舰队休整完毕,总计九十四艘战舰分成四个方阵,第一扫雷支队十二艘临时改装的扫雷舰和第五驱逐舰支队八艘远洋驱逐舰顶在最前面,第五预备役战列舰队五艘老式战列舰和第三侦查舰队四艘老式穹甲巡洋舰紧随其后,第六、七驱逐舰支队十六艘远洋驱逐舰分别于两翼护卫,第一侦查舰队四艘战列巡洋舰和第八驱逐舰支队八艘中型驱逐舰落在后面,担任增援工作。队伍的最末是两艘水上飞机母舰和十多艘辅助船只组成,由第二侦查舰队四艘现代化轻型装甲巡洋舰和第九驱逐舰支队八艘驱逐舰掩护,在北海上排开长达15公里的战线,以纵队阵型朝29海里外的泰晤士河疾驰。

    内兹岬距离泰晤士河河口不过只有两个小时的距离。上午10时36分,突袭舰队迫近泰晤士河,王海蒂下达了第一道进攻指令。

    齐柏林号和李林塔尔号水上飞机母舰的气氛陡然紧张起来。

    如刺猬一般布置在左舷甲板上的伪装火炮黎明前就被拆卸干净,一条不到一百米的飞行跑道显露出来。福克e5战斗机摆放在艉甲板,油料被灌入机腹中的油箱,由海军旧式半穿甲弹改装的50公斤级炸弹被小车推出,又分别挂载在舰载机两侧机翼和机腹。维修技师忙上忙下,为脆弱的战斗机做最后一次检修。

    飞机普遍只有80匹马力的1915年,设计师不得不使用在机翼数量和翼展面积上下功夫,使飞机增加接触空气的面积以获得更大的起飞重量,更多的武器载重和更长的滞空时间。

    齐柏林号与李林塔尔号水上飞机母舰由民用商船改装而来,不可避免的存在大量空间,又因为福克e5的机体不小,甲板上至多只能容纳八架舰载机等待起飞。为了节约时间,技师只得将留在机库内的福克e5推至电力驱动的升降机附近,随时待命。

    瞭望塔上的观测士官抓着手里的话筒,将风向风速,海况和横摇周期报告给舰岛后侧的飞行指挥塔台。老练的飞行和航海参谋根据观测士官的报告,开始调整舰体的方向,努力使战舰逆风而行。

    满载超过一万吨的水上飞机母舰开始脱离纵队,在八艘大型驱逐舰的保护下,顶着来自北大西洋的西南季风全速前进。

    这是水上飞机母舰第一次参与舰队决战,等待起飞的前夕,由三层建筑、舰桥和三座纵轴布置的烟囱构成的舰岛上站满了送行的舰员。

    “舰长,您说点什么吧。”齐柏林号舰载机特别飞行中队第一小队九名飞行员在甲板上站成一排,不善言辞的老舰长轻轻咳嗽了一声,送上老水手对蓝天的祝福:“德意志的雄鹰们,一定要活着回来!”

    九名飞行员和他们的中队长齐齐向战前已经退役,战争爆发后却毅然决然的重拾军衣的老舰长敬礼。

    腰间夹着飞行员头盔,腰间别着一把毛瑟手枪,手里提着护目镜的飞行员气势磅礴的冲出休息室,朝他们的座驾走去。这时,特别飞行中队队长汉纳-肖叫住了他的下属,开始领导训话。

    “伙计们,听着,此次行动我只有三点要求。第一,进入战场后各自行动,注意自己的油量表,尽量避免与英国战斗机和防空火力缠斗,自行掌握撤退时间。第二,我们的目标是英国人的民用船只、油料库、煤站,将有限的弹药用于英国标志xìng建筑物得不偿失。”

    汉纳-肖裹着皮手套的手伸出三根手指,气势汹汹的喊出前两点要求。在第三点要求提出之前,汉纳-肖瞄了瞄忙着询问战舰转向情况的老舰长,压低声线道:

    “第三,如果真的按耐不住,准许携带一定的私货,比如舰队决战型扳手……”

    10时23分,齐柏林号与李林塔尔号飞行指挥塔台先后下达了准许起飞的命令。艉甲板上待命的信号兵高高举起旗帜,示意飞行员做起飞准备。

    发动机轰鸣,螺旋桨剧烈转动,艉甲板的军旗猎猎声顿时为刺耳的机械噪音取代。奥托-代诺斯扫了扫汉纳-肖座驾的仪表,见一切正常,这才捏了捏年轻人的肩膀,挤眉弄眼的将手里的小工具箱塞进座舱。

    “知道你偷了不少扳手、铁锤和板砖,或许你不建议杀器再多一点……”

    汉纳-肖紧了紧脖子上的紫sè丝带,微微颔首。

    “西南风向,风速两级,准许起飞!”

    信号兵对飞行员比了个大拇指,手里的黄sè醒目旗帜上下飞舞。

    汉纳-肖飞快的从上衣口袋掏出一张黑白照片,将它叼在嘴里,缓缓推动cāo纵杆。略显笨重的三机翼战斗机开始在跑道上滑动,大约在70米处,风流的汉纳-肖再度扔掉卢克纳尔女伯爵强送的照片,飞机也摇摇晃晃的升上天空。

    不多时,最后一架福克e5也升上天空,与李林塔尔号的10架战斗机汇合。二十架作战半径仅有70-80公里的战斗机势如破竹朝45公里外的大伦敦扑了过去。

    (--华丽的分割线--)

    稍显平直的海岸线突然深深的凹向西侧,海水也从近海的碧sè变成带有恶臭味的黄sè,于是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目的地到了。

    1915年4月29rì的泰晤士,没有往来穿梭的商船,不见平时威风凛凛米字旗军舰,为大不列颠王国心脏供血的河流静悄悄。

    第一扫雷支队十二艘一次xìng扫雷舰在呈喇叭口状的泰晤士河河口横冲直撞,第五预备役战列舰队五艘凯撒-腓特烈三世级老式战列舰和第三侦查舰队四艘老式穹甲巡洋舰沿着扫雷舰拼死趟过的狭窄航道,缓缓迫近最宽处只有29公里的河口。

    未知的海域,可以预见的水雷、驱逐舰和要塞炮总是叫人胆战心惊。旗舰凯撒-腓特烈三世号的瞭望平台上,四名瞭望员正小心翼翼的查看附近的海面和海岸线。

    高倍望远镜的镜筒中,哥特式的教堂,静谧的村庄,葱郁的丛林,荒凉的海崖,高耸的海岸民兵瞭望塔和崖下层叠的碎浪历历在目。

    “这就是英国人的泰晤士河?”年轻的瞭望员从未造访过北海对岸强盛的海洋国度,此刻,他正一脸兴奋的打量镜筒中陌生化的世界。“这就是所谓的龙潭虎穴?”

    “德国人来了!”望着气势汹汹杀过来的德国舰队,驻守在海岸瞭望塔上的民兵已经慌了手脚,毕竟,毕竟大英帝国已经有数百年没有遭遇过海上入侵,不列颠人没有相应的经验。

    指望这些背着猎枪和老掉牙的单发步枪的民兵是不切实际的,他们一口气打光了全部信号灯,然后派人向两公里外的小镇驻军报告。事实上,那些小镇驻军也未必靠得住。

    北海惨败,失去海上屏障的英国牛这才认识到他们本土的虚弱究程度:由于两强原则的施行,大英帝国有限的军费绝大部分用于海军,剩下的军费仅仅只够不列颠保存一支袖珍陆军。欧战前夕,陆军在没有征得议会同意的前提下募集了百万士兵,这一政策曾经备受争议,不过却在1914年年终被一锤定音,被认为是保卫巴黎和拯救法国的关键xìng措施。北海决战后,公论被推翻,历史被翻案,不列颠数百万jīng锐陆军深陷欧陆西线战场泥淖,本土仅剩下一些新招募的士兵和军校生,牛逼哄哄的不列颠在眼含热泪追悔莫及。

    将部署在法国战场的陆军调回来是不切实际的,除非不列颠人已经丧心病狂。万般无奈之下,国防委员会决定将原本用于支援法国物资和兵力用于本土防御:新兵营里的士兵死活不论,一律送去任何德国人有可能登陆地点。军校生保留学籍暂时离校,充任低级军官。

    小镇的驻军自然也是这种滥竽充数的货sè。好在他们的长官是个军校生,知道失态的严重xìng,急忙向司令部反应情况。

    等消息转呈到陆军大臣基奇纳勋爵手中,德国人大举进攻兵力城下的消息已经铺天盖地,闹得伦敦满城风雨。

    并非陆军的保密措施太过拙劣:10时52分,赫敏市数万居民亲眼目睹六架奉命包围伦敦的陆军战斗机被德国来袭的机群一通胖揍,11时07分,第一枚50公斤炸弹落在了泰晤士河一艘300吨级的邮轮上……

第七章 激战泰晤士(一)

    伦敦难得没有yīn霾的天空被纠缠在一起的战斗机和四处流窜的机枪火舌镀了一抹妖艳的血sè。!。

    漆着德意志铁十字的福克E5式三翼战斗机低低掠过浑浊的泰晤士河。哥特式的尖顶教堂,堆砌了老虎窗、凸肚窗、角塔和方形大烟囱的宫殿,砖红sè的外墙和多重人字形坡屋顶,还有数不清的英式阁楼和后工业时代的洋灰楼,越过始建于16年的伦敦塔桥后,突袭机群已经来到大伦敦空。

    木制机身与空气摩擦而剧烈震颤,总让人担心它会在某个瞬间自行解体灰飞烟灭。不到十九岁的奥托斯特拉瑟紧握cāo纵杆,嘴里细碎的念叨着,试图缓解菜鸟“破处”时紧张的情绪。

    简易十字瞄准器已经锁定150米外一架骆驼式战斗机,尽管那架最高飞行速度可以达到131公里每小时的vr504式双座战斗机飞行员使出浑身解数,试图摆脱猎手,但是拥有技术优势的福克E5式战斗机却总能轻易咬住对手。

    “就它了!”细腻的震颤感循着木质机体,传导至飞行员奥托斯特拉瑟蓄满了冷汗的手心。寒冷的风沿着座舱方帆布蒙皮的缝隙如刀一般灌入,仿效汉纳肖而系的紫sè丝带被扬动,耳畔皆是呼啸的声音,奥托斯特拉瑟面带红cháo,呼吸急促,虚扣在机枪发shè按钮的手指稍微犹豫了一下,继而下定决心。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一串异常艳丽的火舌从斜刺方向涌现,另一架饥渴的福克E5飘然而过,轻易掠夺了奥托斯特拉瑟即将到手的胜利果实。

    中弹的米字旗战斗机就像是一件微不足道的玩具。右侧机翼从机身剥落并且燃起熊熊大火,高速旋转着砸向暮气沉沉的伦敦。许是大火引爆了飞机的内置油箱。这款于1913年建造,除了飞行速度值得一提的战斗机就这么干脆的跌落凡间,在大英帝国数万伦敦民众的注释下,一头撞某一栋破旧的洋灰小楼。

    “哇哦!第四架飞机,我的‘王牌飞行员’称号即将到手!”汉纳肖重重地拍了拍机身,对着扑面而来的强风放浪形骸的嘶吼了一声。

    与汉纳肖愉快的心情形成鲜明对比,米字旗的惨剧如一把锐利的刀,狠狠的剜在骄傲的伦敦人心头。

    “哦,帝!”默默为大英帝国的蓝天勇士们祈祷祝福的伦敦居民们连连发出惊呼。小孩子被爆炸声吓得哇哇大哭,老人扶着斑驳的墙角呼吸不畅。多情的姑娘们已经泪眼婆娑。不敢看眼前的惨状,而无所畏惧的年轻人则发了疯似的朝撞机地点冲去,抄起任何能够灭火的和救助的东西,徒劳的朝飞机坠落的地方冲去。

    能够以咫尺之地成就rì不落帝国的辉煌,不列颠人自然有着他们的固执和刚烈的一面。悲愤至极的伦敦jǐng察和拥有持枪证的居民翻出jǐng用左轮和。对着天空中肆无忌惮的猎杀王国战斗机的福克E5式三翼战斗机拔枪怒shè。

    初速慢shè程近的和丝毫威胁不到汉纳肖的座机,系着紫sè丝带风度翩翩的汉纳肖怀着对蓝天的敬畏,cāo控他的飞机低低掠过的坠地vr504地点,对天空的殉难者表示哀悼。

    当伟大的紫男爵拉起机头,却迎面撞见了被抢走胜利果实的那一张惨绝人寰的脸。

    “奥托斯特拉瑟,不是我太狠心,而是怕你有心理yīn影……”望着快要哭出来的下属,汉纳肖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也不管一百多米外的奥托斯特拉瑟不能不听见他矫情和多余的自白。讪笑着解释。

    “卑鄙的家伙!我要向卢克纳尔小姐报告,揭穿你背着未婚妻偷偷参加贵族小姐暧昧沙龙的把戏!”

    奥托斯特拉瑟理解汉纳肖对战果的渴求。汉纳肖在rì德兰海战中一战成名,作为帝国新晋英雄,媒体宠儿的他被称为与击毁厌战号快速战列舰的潜艇之王奥托韦迪根,穆德罗斯湾突袭战的悲情刺客冈瑟吕特晏斯并称为德意志新三剑客。

    汉纳肖虽然成为报纸人的“天空之王”,伟大的“紫男爵”。不过年轻人知道他在rì德兰海战中用扳手和铁锤单挑英国主力舰,击毙英国副舰长一名,毙伤英国水兵数名的战果有多么侥幸和苍白,他还需要更多能够拿出手的战果。

    即便奥托斯特拉瑟理解汉纳肖不人道的夺食行径,但是恼火的他仍旧骂了句“无耻”,一边酝酿着借凶悍的卢克纳尔女伯爵报复汉纳肖,一边调转机头寻找下一个对手。

    中队长的夺食已经让奥托斯特拉瑟悲痛万分,血淋淋的现实更让年轻人绝望:短短五六分钟时间,拦截帝国突袭机群的英国皇家航空勤务队六架飞机已经被他的战砍瓜切菜一般的收割了。

    德国特别飞行中队二十架福克E5式战斗机在突进的道路与英国拦截机队爆发两次小规模空战和一次大规模空战。福克式战斗机的jīng彩表现,无论是福克式战斗机的最大买家——帝国陆军,还是福克式的战斗机缔造者——安东尼福克,哪怕是他们最疯癫最猖狂的意yín也没有意料到它能够异国的天空翻江倒海,成就1915年4月29rì泰晤士河空的“福克式灾难”。

    首先成为福克式战斗机“枪下亡魂”的是两架沿着泰晤士海岸线巡逻和侦查的肖特14式水飞机。肖特14式水飞机虽然普遍列装皇家海军,但是除了逆了天的起飞重量和在1915年稍显变态的续航力,这个笨重的大家伙几乎一无是处,所以被英国飞行员戏称为“大风筝”。

    米字旗与铁十字一个照面,来不及做出反应动作的肖特14式水飞机便被福克E5放倒,两架水飞机被打得凌空解体。

    迫近泰晤士河最下游的伦敦塔桥之前。袭击机群再度遭遇英国三个中队总计12架战斗机的拦截。战斗在喇叭状的泰晤士河河口顶端爆发,大约一万多名伦敦市民观全程观看了这场遭遇战。

    向来爱憎分明的伦敦人刚刚送出最虔诚的祝福和最恶毒的诅咒。英国拦截机群便被饿虎扑食蜂拥而来的德国机群吞没了。

    如果说英国在还海洋算是一等一的庞然大物,那么它的陆军只能用乏善可陈来形容,至于天空,在1916年之前,它并不属于大英帝国。

    由于人为的短视,英国发展空军的时间相当短,直到1912年,英国才成立了由陆军航空联队和海军航空联队组成的皇家飞行队,拥有了第一支成建制的空军联队。直到一战爆发,英国飞机制造业仍旧处于惨淡的状态。陆海军加起来只有不到56架飞机。而且飞机的型号也五花八门。

    发展时间晚并不是英国航空兵唯一的短板,诞生了牛顿、法拉第的不列颠人似乎感xìng多于理xìng,他们更习惯用形象思维却编组飞行中队。于是,型号繁杂xìng能不同的战机开始混编,这对飞行中队作战效率的发挥几乎是灾难xìng的。再者。英国飞机制造业产能的低下令人发指,直到1916年年底,英国本土的飞机产仍旧跟不需求和消耗,只能从法国进口。

    当思维方式还停留在后shè机枪的英国飞行员遭遇把机枪堂而皇之的藏在螺旋桨后面的福克E5式战斗机,英国人很快便慌了手脚。还未近身缠斗,四架飞行速度较慢的单座战斗机就被德国人结束生命,皇家飞行队的jīng英们调转机头,加足马力逃亡。虽然福克E5的高速xìng能不佳,并且挂载了150公斤炸弹。不过还是留下两架飞行速度较慢的英国战斗机。

    有了前两次的经验,最后一波空战多少有些波澜不惊。福克E5机头机枪开火后,腿脚不利索的战斗机被血虐,剩下的高速飞机加大油门逃之夭夭,德国海军航空兵再度收获一场可观的胜利。

    尽管油料已经消耗不少,但是通往大伦敦的荣耀之门已经向年轻的德意志海军航空兵敞开。特别飞行中队的jīng英们已经摆好刀叉准备大开杀戒血盆大口。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

    当机群在散发着工业时代刺鼻的恶臭味的河道空飞行时,河畔的一小片森林中突然冒出一团火光。

    “是砰砰炮!”汉纳肖变了脸sè。

    因为所谓的砰砰炮就是英国1磅炮,采取37毫米公制,装备高仰角支架,乃是大名鼎鼎的马克沁机枪放大版。得益于布尔人战争的惨痛教训,英国海陆军大量装备这款兵器,例如英国海军大量采购1磅炮,将它们命名为K1和K2型砰砰炮用于近距离杀伤对手的小型舰艇、侦查气球和飞艇,陆军也大量采用这种高shè速杀伤力可观的兵器,主要用于防空和对地火力支援。

    一团团黑sè烟雾在低空飞行的福克式战斗机空爆炸,开战以后一无所获的奥托斯特拉瑟座机被数发呼啸而来的炮弹命中,三层的木质机翼顿时迸溅出无数破碎的帆布蒙皮,支离的木屑和浓浓的黑sè烟雾,旋转着栽向河面。

    “斯特拉瑟!”汉纳肖心底一颤,恨不得伸出双手拽住奥托斯特拉瑟座机。

    轰隆一声,满是恶臭味的河面爆出一团异常刺眼的火焰,军人素质迫使惊恐和愤怒的汉纳肖冷静下来,来不及记录坠机地点,作为特别飞行中队队长的他还有更加残酷的使命需要完成。

    汉纳肖红着眼睛,咬牙朝河面俯冲过去。机头的机枪朝自己人开火了,伴着汉纳肖低沉的嘶吼声,子弹打在浮漂在河面燃烧的奥托斯特拉瑟座机残骸,将机械零件、帆布蒙皮、木料弹药和下属的尸体一齐摧毁。

    呼吸着越发浓烈和呛人的硝烟味,汉纳肖终于推动cāo纵杆,让飞机向高空爬升。英国人的防空火力诚然猛烈,但是只要汉纳肖提高飞行高度就能摆脱恼人的砰砰炮。

    作为马克沁机枪的放大版,砰砰炮虽然shè速可观,但毕竟是针对飞行速度缓慢的飞艇和侦查气球而存在,对于飞行速度远超飞艇的战斗机,砰砰炮就稍显无力。再者,砰砰炮没有专门的霰弹,现有的弹体很容易穿透飞机的帆布蒙皮而不爆炸。最后,虽然砰砰炮的shè程超过4500码,但是初速却只有367米秒,飞行弹道较低,故而难以对付高空目标。

    机群快速爬升,英国人的防空火炮阵地很快便给甩在身后。再度掠过一座铁桥后,机群已经深入泰晤士河,汉纳肖降低战斗机的飞行高度并且打出“zì yóu开火”的信号弹。

    泰晤士河并不开阔的河面,几艘不到一千吨级的船舶正在疏散。

    “来不及了!”汉纳肖冷冷一笑,缓缓降低飞行高度,连续丢下三枚50公斤级的炸弹。

    这些民用油船、货轮装备防空火力,所以临时客串轰炸机的福克式三翼战斗机可以低空轰炸他们的猎物。由库存的舰炮尖头穿甲弹改装而来的航空炸弹在河面轰出一个又一个惊涛骇浪,从高空俯瞰,颇有波澜壮阔的感觉。只可惜,现在是1915年,低空轰炸仍旧是一项拼人品的赌博,而幸运女神并没有一如既往的青睐汉纳肖。

    “兄弟们,我得返航了,祝你们好运!”

    紫男爵青涩的脸皆是掩饰不住的失望,年轻人撇过头看了看座机的右机翼升腾起来的一点点浓烟,苦笑着打出“我机率先撤退”的手语。

    “也祝汉纳肖……好运……”未完待续。。

第七章 激战泰晤士(二)

    当福克E5机群在泰晤士河深处扫荡一切可以攻击的民船时,突袭舰队攥起的拳头也狠狠捶打在英国人薄弱的胸膛。&&

    突如其来的袭击舰队将两艘悬挂米字旗,在泰晤士河外海结伴而行的侦查渔船逼了绝境。这里远离拥有水雷保护的泰晤士河口,侦查渔船的最高航速不超过10节而且航向向北,它们显然难以逃脱航速动辄超过30节的德国驱逐舰。

    向位于伦敦的海军总部发出预jǐng电报后,两艘侦查渔船向不列颠南北走向的海岸线冲去。那是侦查渔船唯一的救生机会,因为掩护扫雷舰队的第五驱逐舰支队八艘大型驱逐舰已经褪去厚厚的炮衣,秀出大洋舰队壮实的肌肉;老练的德国炮手也拉开毫米主炮和45毫米副炮炮栓,可以想见,任何的犹豫都有可能招致金属风暴的杀戮。

    侦查渔船艰难的冲向海滩。炮弹如雨一般坠落,侦察船就像是汪洋大海里的一夜浮萍,被高耸的水柱冲击得飘来荡去。好在两艘船距离海岸线并不远,水兵来不及收拾渔船高高飘扬的米字旗,两位船长便下达了弃船的命令,指挥他们的战舰冲滩搁浅。船的民船水手和海军部调派来的军官士官像下饺子一般跳下齐腰深的海水,慌不择路的朝陆地淌过去。

    德国驱逐舰的炮声惊醒了大不列颠。

    即便潜伏在威廉港的谍报人员和海岸侦查飞机一多半的情报都表明德国人真正目标不是斯卡帕湾,而是首都伦敦,但是海军部信誓旦旦的保证和对rì不落帝国的盲目自信让保卫泰晤士河的军人选择xìng的漠视这一切。

    海岸线瞭望塔的民兵目瞪口呆的望着泛着恶臭味的泰晤士河河口与海洋交界地带。那里有十二艘造型奇特的扫雷船,它们在不列颠人的家门口大摇大摆的一字排开,还有六艘模样相似的扫雷船在八艘轻型战舰的掩护下随时补充阵位。稍远一点的地方,还有五艘大家伙和四艘吨位小一点的战舰虎视眈眈。如果这些民兵细心一点,他们还能发现五艘吨位更大的家伙在远海来回游弋。

    “我有一种预感,今天或许是大洋舰队的荣耀rì!”

    扫雷舰队的指挥官马丁鲍曼少校放下手里的望远镜,在T20号扫雷舰简易的舰桥意气风发的说了一句被载入史册的战斗宣言。

    少校的恣肆汪洋并非远东rì本暴发户似的狷狂。由15级鱼雷艇和二手小货轮改装的扫雷船经历帝国海军设计师全方位的包装后焕然一新,远远一看颇有三分老骥伏枥的影子:它们的舰体两侧和舰艏前方挂着由大小不一的浮桶组成的防雷挂件。挂件的中间是大型浮桶,水下部分和顶端则是小型浮桶。水下的小浮桶大多盛满海水,因而具备强大的防雷能力。而中间的大型浮桶和顶端小型浮桶则空装,保持挂件的浮力,提高改装扫雷船的抗沉xìng。

    强袭扫雷战术也是马丁鲍曼自信的缘由。十二艘改装扫雷舰用密集阵型扫雷足以在高密度的雷场中清出一条120多米的安全通道,能够容纳两至三艘主力舰并列航行。不过这个过程相当艰难——蒸汽机严重老化的扫雷舰只能以每小时不到节的航速去走艰辛的旅程。

    伴着英国人稀稀落落的14英寸重炮炮弹。第一枚水雷与帝国扫雷舰队的水桶亲密接触,继而发生剧烈爆炸。浑黄sè的水柱飞了天,无辜的扫雷船就像一叶浮漂,猛地在外海的洋面跳跃了一下。

    这并没有阻挡帝国扫雷舰队前进的步伐,它们与英国泰晤士河喇叭状河口的北岸保持1公里的距离。以45度夹角不紧不慢的切入泰晤士河。

    1公里,这是颇令英国人尴尬和难受的距离,因为泰晤士河外海宽度甚至超过50公里,部署在泰晤士南岸的海岸炮唯有望洋兴叹,部署在主航道的几艘潜艇受困于本国布设的雷场,难以发动鱼雷攻击,北岸的海岸炮仅有新部署的一门14寸重炮和两门从旧军舰拆卸下来的12寸重炮能够得着帝国扫雷舰,不过1公里的距离实在太远了。它们并不能很好的命中这些缺乏水防护力的扫雷舰。

    在扫雷舰队水兵的视线中。南北走向的海岸线深深的向西凹陷,于是他们知道大洋舰队已经侵入泰晤士河。

    这是德意志海军人的骄傲。普法战争,帝国也曾饮马塞纳河,不过那是陆军一家的辉煌。1915年4月,曾经被皇家海军压的喘不过气来的大洋舰队也能够以“饮马”另一个大国的首都。

    兴奋和得意不过只有三五秒钟,随着舰队的深入。河口的宽度减少至30公里,恼羞成怒的英国人海岸炮火力凶猛起来。

    为了避开泰晤士河南北两岸过百门海岸炮的交叉火力。扫雷舰队放弃水更深,更靠近主航道的南岸水道。选择向北岸靠近。舰队与陆地的距离缩短至13公里,整个扫雷舰队顿时暴露在部署在北岸的14寸和12寸重炮寸和6寸海防炮的打击之下。

    泰晤士河沸腾起来,大口径重炮炮弹在满是工业污水的河面掀开一道又一道臭气熏天的水柱,又在重力的作用下重重拍打河面。水下浮桶连续撞半潜状态的锚雷,引信触发后弹药部被引爆,继而在水下发生剧烈爆炸。

    轰隆声不绝于耳,从远处看,宁静的泰晤士河河道弥漫了硝烟,激荡着水柱。浊黄sè的泥浆被甩到水手身,浑浊的河水在甲板四处流窜。灰头土脸的帝国水兵来不及抹去脸的河水,又被剧烈摇晃的舰身随意抛向一侧,直到系在腰间的缆绳绷直。

    11时19分,灾难发生了,一枚12寸近失弹在扫雷船队的北侧爆炸了,冲击力强大的破片径直将最北端的T211号扫雷船层建筑和右舷防水雷支架破坏,扫雷船开始进水并且发生倾覆。

    严密的强袭扫雷阵型在水雷的冲击力下渐趋松散,服役期普遍超过十多年的老舰舰身似乎被扭曲了,发出一阵阵令人心悸的吱呀声,似乎下一秒就会散架解体。

    “保持阵型!”尽管东倒西歪。但是T20号改装扫雷舰老舰长仍旧抓着任何够得着的边角,朝他的水兵怒吼:“弗莱明,船头浮桶挂件被炸歪了。快去修正它!”

    老舰长话音刚落,左侧传出压抑过的沉闷声,编号T209号改装扫雷舰脆弱的舰身终于坚持不住,从船头断裂开来。河水汹涌而入。改装扫雷船急促下沉。

    “减速,减速!”

    扫雷舰队指挥官马丁鲍曼少校一把揪过信号兵,让他去舰桥发送旗语。

    “稳住阵型,让第二扫雷舰支队T221号顶去!”

    T209号扫雷舰消失在浑浊的河面,八名官兵先后跳水逃生。然后被相邻的两艘扫雷舰水兵救起。这时,补线的T221号扫雷舰喷着遮天蔽rì的煤烟,全力插入强袭扫雷的队列,扫雷舰队跌跌撞撞的重新路。

    “帝呀,德国人怎么能想出这么……这么诡异的招数!”要塞火炮参谋保罗肯纳中校将他的视线从狭窄的观察孔里收了回来,忧心忡忡道:“从伦敦市区到泰晤士河河口只不过40多公里,照这个速度,也许用不着天黑。德国人就能打到伦敦塔桥下。实现可怕的登陆!”

    从2rì深夜开始,陆续有零星的情报被效率低下的海军部反馈给泰晤士河北岸要塞群安全的地下指挥室中。经历一个难以成眠的夜,29rì午,海量的、自相矛盾的情报涌入海军部,负责筛选和梳理信息的情报部门往往作出一种判断并且反馈给要塞指挥部,下一秒又会有截然不同的情报被一惊一乍的谍报人员和海岸瞭望塔风声鹤唳的民兵转呈。

    混乱不可避免。即便规模可观的德国战巡舰队在距离泰晤士河只有咫尺之遥的内兹岬暴露,包括北岸要塞群指挥官在内的本土防卫官们仍旧不敢下最终定论。

    10时40分。当数量惊人的德国飞机从空中撕开被伦敦人定义为“铜墙铁壁”的泰晤士河防线,在大伦敦的天空翻云覆雨时。敏感的不列颠人已经预感到了什么。10时50分,当两艘侦查渔船在德国人猛烈的炮火下战战兢兢的逃亡时,一切真相大白。

    或许皇家海军在大洋舰队三心二意的佯动下慌不择路的躲入威利斯湾将成为本世纪最大的笑话,但是截止11时,泰晤士北岸要塞群指挥官约翰凯尔少将内心仍旧是轻松的。

    作为大英帝国的首都,泰晤士河防御体系构筑时间已经有数百年。虽然特拉法尔加海战后,泰晤士河和英吉利海峡沿岸的要塞建设工程趋于停滞,但是英德海军军备竞赛后,意识到危险的海军部重新拾起泰晤士河防御工程,当rì德兰惨败后,整个防御工程的进度更是一rì千里。

    虽然载弹量极大的德国齐柏林飞艇并没有跨海攻击过,但是谨慎的英国人仍旧在伦敦西侧秘密布置了四处砰砰炮防空阵地。为了保卫首都,英国人不惜封锁多条航道,在泰晤士河及其海外布设了数万枚水雷;最新式的14寸重炮和从旧式军舰拆卸下来的12英寸主炮被加强至泰晤士南北两岸的要塞群寸炮和英寸炮也列装至辅助要塞;此外,从海峡舰队抽调过来过来的四艘老式战列舰、三艘装甲巡洋舰和十二艘部族级驱逐舰也部署在泰晤士河河口,它们将依托海要塞,击退来犯之敌。

    从德国人宜将剩勇追穷寇的气势来看,伦敦人的淡然是没由来的:河口外围的水雷场完全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德国袭击舰队的扫雷舰、老式战列舰和老式穹甲舰在大英帝国引以为豪的水雷场里横冲直撞。

    “肯纳,还不到泄气的时候!虽然德国人扫雷舰队推进很快,但是它们缺乏支援力量!”约翰凯少将攥着拳头,结实的手臂青筋凸起:“虽然德国人有五艘老式战列舰,但是20门240毫米舰炮不足以摧毁泰晤士两岸的要塞炮。虽然第一侦查舰队拥有16门350毫米舰炮和1门305毫米舰炮,方向未知的大洋舰队也有大量重型火炮,但是他们肯定不会让昂贵的主力舰在雷场中冒险。肯纳,我想象不出来德国人有何种办法冲过最宽处只有29公里,能够形成交叉火力的泰晤士河!”未完待续。。

第七章 激战泰晤士(三)

    如手术刀一般撕开泰晤士河防线后,1915年的早产儿、一手炮制“福克灾难”的福克E5式舰载机阿喀琉斯的脚踝终于暴露出来泡*书*(

    尽管汉纳肖的属下已经竭尽全力,但是在飞机不能做俯冲轰炸动作,只有简易瞄准器,航空炸弹由库存的150毫米尖头弹改装的时代,他们只能收获微不足道的战果:一艘三百吨级的油船被击沉,两艘总吨位不到一千吨的商船被轻伤,这种程度的损害不过是对伦敦的隔靴搔痒

    当十八架福克E5在大伦敦上空转向回家时,汉纳肖正cāo控那架机翼受损的福克E5舰载机,沿着危机四伏的泰晤士河飞行不是汉纳肖不惧怕英国人在泰晤士河部署的防空火炮,而是他别无选择:紫男爵手中只有指北针和一份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伦敦地图,如果不是有泰晤士河作为参照物,他恐怕会迷失在以庞大和杂乱而著称的大伦敦

    汉纳肖的灾难起源于英国人在泰晤士河深处秘密布置的砰砰炮防空阵地一枚37毫米炮弹掠过汉纳肖座机的右机翼,最下层的机翼被削去一角,第一层与第二层机翼之间的金属支架构造被破坏,高摩擦还点着了木质机翼好在火苗没有蔓延,拖着烟雾飞行了一阵后,火苗自行熄灭了

    即便这样,特别飞行中队队长的情况仍谈不上安全落了单的汉纳肖几乎没有自保的能力:机枪子弹被头脑发热的他一口气打光了,****弹夹空空如也,工具箱里只剩下一支未及丢下去的“舰队决战型”扳手最可怕的是座机因为机翼受损导致飞行xìng能下降,汉纳肖甚至不能cāo控飞机做较大的转向和机动动作,否则第一层右机翼就有可能会彻底损毁或者剥落

    泰晤士河轰炸点距离巡弋在外海的齐柏林号水上飞机母舰直线距离有30公里这距离福克E5通常只需要20多分钟的飞行时间,但现在,汉纳肖根本不敢提英国人的飞机随时都有可能出现,地面也随时可能出现密集的砰砰炮炮弹,望着不断下降的油量表,风流潇洒的紫男爵大人唯有苦笑

    “河面越来越宽,看来已经快要到泰晤士河口了”

    天空始终没有出现英国人的拦截飞机,小心翼翼的避开致使自己机翼受损的砰砰炮阵地后,闷头向东飞行快二十分钟后脚下的河面越来越宽,汉纳肖毫无意外的望见了著名的伦敦塔桥

    根据战前制定的撤退路线,袭击机群将沿着泰晤士河返航,并且在伦敦塔桥下游主航道上的第一座灯塔处转向东北,避开拥有大量轻型火炮的泰晤士河海岸要塞群,穿越陆地返回在外海巡弋的母舰汉纳肖将注意力从随时都有可能脱落的最下层右机翼上收了回来_泡&书&探头观察河面

    第一座灯塔很快就到了,汉纳肖翻过地图缓缓推动cāo纵杆调转机头的那一瞬,一缕正午的阳光在右侧脸颊一闪而过,耳畔不仅有风的声音还有令人窒息的磕碰声

    这并不是全部,曾经无比向往西线的天空的汉纳肖注意力已经被转身的刹那不经意间瞥见的堪比rì德兰海战的壮丽一幕所吸引

    没有海雾笼罩的泰晤士外海,海水是掺杂了浑黄的碧sè,数艘喷着煤烟的大家伙在海面上列开横队阵型,似乎在向大地发出深沉的疑问还有不少钢铁巨舰远离那一池绿水,在众多小型军舰的众星捧月下朝南方巡弋漏斗形的泰晤士河口就好像稠黄sè的丝带,深深的锲入陆地,看不见的弹雨在细滑的丝带上砸出一朵又一朵白sè的浪花,黑sè的烟柱在丝带上摇曳,十数艘军舰凝结成一叶渺小的浮萍,在带有金属质感的暴风骤雨中艰难的在颠簸着的丝带上溯流而上包裹和容纳稠黄sè丝带的是起起伏伏的丘陵和窄小的平原,无论前者还是后者都覆盖了喜人的绿sè,偶有几缕泛冷的光划开温暖的正午,偶有几道带着杀戮的流火扑向坚实的大地,又偶有大块大块的绿被苍凉的土黄sè取代

    “谁都不会认为青涩稚嫩和相对弱小的大洋舰队能够堂堂正正的击败不可一世的皇家海军,并且炮轰英国佬的首都”

    汉纳肖郁闷的心情在这一刻一扫而空,白皙的脸上闪过一抹醉态的红晕和恣肆狼狈的紫男爵不自觉的握紧拳头,对着虚无的空气狠狠的砸了一拳头,低低的嘶吼了一声:

    “将军,干的漂亮”

    ****

    舰炮与海岸炮之间的战争由来已久,如果非要较真,历史或许可以追溯至搭载火炮的军舰诞生

    相对于海岸炮,舰炮在某些方面拥有优势一艘主力舰可以轻易搭载八至十门大口径舰炮,英国舰船设计师甚至造出了大名鼎鼎的、搭载十四门305毫米重炮的七炮塔圣物,很难想象一座海岸要塞拥有如此众多的大口径重炮

    除此之外,舰炮的质量往往优于海岸炮除了少量专门研制的大口径海岸炮,绝大部分海岸炮都是从老式战列舰和轻型舰艇上拆卸下来的,这些火炮在shè和威力上与舰炮有一定的差距

    其次,舰炮与海岸炮对于重炮的定义不同一艘主力舰拥有大量的副炮,英国主力舰副炮通常是4.7英寸或者6英寸,而德国主力舰副炮通常是150毫米和88毫米在水面舰艇的火炮序列中,它们不过是毫不起眼的小角sè,但是在许多实力稍逊的海岸要塞中,它们却担任中坚力量

    再次,最式的舰炮总能与海岸炮在口径上形成代差,例如英国皇家海军的水面舰早在1912年的铁公爵级战列舰上装备15英寸主炮而计划于1915年列装的15英寸海岸炮至今还遥遥无期

    最后,军舰拥有较强的机动xìng,它们的度优势足以抵消海岸炮的jīng度

    即便如此舰炮在针尖对麦芒的决斗中仍旧处于下风

    虽然海岸炮多是一些从旧军舰上淘换来的旧货,但是它们仍旧具备与大口径舰炮对抗的实力,而且架设在陆地上的海岸炮通常拥有好的观测条件和shè击jīng度

    再者,海岸炮通常建立在海岸线地势比较险要或者位置比较隐蔽的地方,这些地方难以发现或者直接攻击,它们被安全的山体、钢板和钢筋混凝土保护,除非大口径火炮连续直接命中,否则难以彻底摧毁这些海上防御要塞反观军舰,虽然它们都有厚厚的装甲保护完善的水密设计和良好的损管制度,但是只要它们挨上一枚哪怕只是280毫米穿甲弹,这对于它们来说仍旧是个大麻烦

    从历史来看,真正的海岸要塞通常都不是由舰炮终结,而是它们腹背受敌——地面战争的失败才导致这些要塞的守卫者放弃抵抗克里米亚战争中的塞瓦斯托波尔港如是,rì俄战争中的海参崴港亦如是至于清rì战争中的旅顺要塞,那只是一个愚蠢的意外

    泰晤士北岸要塞群指挥官凯尔少将不明白指挥过赫尔戈兰湾、多格尔沙洲和斯卡格拉克海峡海战的第一流海上指挥官何来信心硬闯拥有6门14英寸炮、12门12寸炮和大量9.2寸重炮,轻易可以形成交叉火力的泰晤士河

    凯尔少将还在疑神疑鬼,而位于凯尔所在的主要塞东北方向的四号辅助要塞已经感受到了压力

    “德国佬的老爷舰们进入我们的shè程了”

    观测士官用英伦绅士惯用的幽默向大家汇报了一个不怎么美妙的消息——四号辅助要塞已经暴露在德国袭击舰队大口径火炮的炮口之下

    四号辅助要塞指挥官泰勒中校湛蓝sè的眼瞳中已经灰茫茫的一片人工制造的水雾中由二十来艘舰艇组成的轻型战舰一马当先,在海军部jīng心构筑的雷场中横冲直撞五艘老式战列舰和四艘老式穹甲巡洋舰远远的跟在后面,240毫米主炮和为数众多的150毫米威严的炮口直指它们

    中校的辅助要塞位于北海海岸,作为主要塞外海方向的屏障而存在既然是辅助要塞,再加上大英帝国数百年来没有遭受敌国的海上入侵所以这座要塞在英德海军军备竞赛之前只是类似于哈里奇港的环形土堡要塞,战争爆发后才紧急改装,形成混合了洋灰、沙包、石料的半永久xìng要塞

    相对于四号辅助要塞贫弱的防护力,它的火力加薄弱四号辅助要塞拥有二十八门火炮,这数量对于一座辅助要塞来说可谓火力过剩,不过这其中绝大部分都是相当于海军巡洋舰这一级别主炮的6英寸海岸炮和相当于主力舰副炮级别的4.7英寸海岸炮,只有两门9.2英寸和四门8英寸重炮

    “为了不列颠,开火”

    泰勒中校倔强而固执的下达了可能导致他的辅助要塞毁灭的命令,因为他面对的是拥有二十门240毫米shè炮和众多150毫米火炮,与主要塞保持17公里距离的德国袭击舰队主力,它们所在的方向除了主要塞shè程极远shè界良好的12寸重炮,其他火炮很难覆盖

    不过泰勒中校也没什么后悔的,这里是rì不落帝国的伦敦,这里是不列颠人的心脏,容不得德意志人撒野

    二十多门海岸炮毫无畏惧的与五艘老式战列舰和四艘穹甲巡洋舰展开炮战一方是气势如虹的德意志海军,一方是没了退路的四号辅助要塞,民族史上有着剪不断理还乱的关联曾经约为兄弟永远和平的两个国家在这一刻用上了全力,向对方投shè复仇的焰火

    各种口径炮弹在苍茫的陆地与海洋上空跳跃,飞溅起无穷的火雾松软的沙滩泥土和坚硬的硬化水泥在空气中飞舞,浓密的烟柱升腾,战争的硝烟在弥漫,成吨的海水迸溅,狂乱着拍打在军舰附近

    十多分钟的炮战后,四号要塞败下阵来久经战阵的公海舰队并非浪得虚名之辈,这座辅助要塞已经有过十门火炮被摧毁

    ****

    1915年4月29rì,威利斯湾

    偏远荒凉的港湾不复宁静,大洋舰队趁夜出海的消息已经让败的皇家海军风声鹤唳,即便大舰队已经后撤至威利斯湾,但是大舰队司令部仍旧下令全部主力舰保留23的炉火,所有人员不得离舰

    “虽然德国人第一侦查舰队和第五预备役战列舰队都出现在了泰晤士河,但是大洋舰队本队还未出现,我们不能就此断定德国人的主攻方向就是伦敦”铁公爵号战列舰不大的司令塔内充斥杰克逊的咆哮声:“让基地副司令布罗克少将加强侦查和巡逻力量,或许他们正埋伏在某个yīn暗的角落里”

    “将军,不会再有意外了,我们在内兹岬发现大洋舰队主力”杰克逊话音刚落,快舰队任指挥官胡德中将便气喘吁吁的冲进司令塔

    “泰晤士河?”司令塔内满是大舰队高级军官倒吸冷气的声音

    大舰队不战而逃会不会成为20世纪最大的笑话?军官会不会因此而负有责任?失魂落魄的海军人相互打量对方,却得不到一丝安慰,于是目光汇聚在软倒在椅子上的杰克逊上将脸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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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激战泰晤士(四)

    铁公爵号在海水的抚弄下微微晃动,大舰队1914年在威利斯湾做战术演习时的兵强马壮士气正旺历历在目,而现实却是1915年惨败后的冰冷和寒凉

    作战参谋默不作声的将沙盘上摆放在靠近斯卡帕湾的大洋舰队模型搬移至内兹岬,而再往下几寸就是不列颠的心脏——伦敦电报室机要员和情报参谋进进出出,将噩耗通报

    堂而皇之的堵在泰晤士河河口的德国第一侦查舰队和第五预备役战列舰队模型还在一点一点的向西推进,形势比沙盘所展现的加残酷:因为大舰队的海图室没有预备飞机的模型,在大伦敦上空翻云覆雨的德国突袭机群无法反映出来

    11时34分,交通艇陆续靠上铁公爵号早早放下来的舷梯,赶过来参加舰队高级会议的分舰队指挥官和舰长们眉头紧锁着涌入司令塔

    “上午10时30分左右,德国突袭舰队迫近泰晤士河口,他们对我们部署在泰晤士河外围的雷场进行强袭扫雷,虽然海岸要塞拼命开火拦截,击沉过六艘扫雷船和一艘驱逐舰,但是突袭舰队的前锋仍旧渗进了泰晤士河,或者说已经进入大伦敦”

    作为杰克逊心腹的舰队参谋长忧心忡忡的看了意志消沉的总司令一眼,捧着厚厚一叠电报纸,绷着将噩耗通报:

    “德国突袭舰队的第五预备役战列舰队与我们的泰晤士河北岸要塞发生炮战,一座辅助要塞受损,指挥官受伤,不过我们也击伤德国一艘老式战列舰”

    大洋舰队主力出现在内兹岬,大舰队自摆乌龙匆匆赶来的舰长们自认为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但是形势的严峻远远出出他们的预期舰长们并不担心德国人强袭扫雷因为泰晤士河有足够的纵深,不过第五预备战列舰队与泰晤士河北岸要塞群的炮战却意味着灾难

    泰晤士河河口亦属于大伦敦,哪怕只有一枚德国炮弹落在海岸线上,那也是“德国海军炮轰大英帝国首都”

    司令塔内哗然一片,舰长们蜂拥着挤到沙盘附近,似乎从一目了然的形势中找到丝毫的玄机和可能

    “参谋长,我找到了这个”

    一位航海参谋从海图室钻了出来,扬了扬手上两具齐柏林飞艇模型,将它们交给作战参谋作战参谋细心比对早前收到的情报,将它们置放在及其靠近伦敦心脏的地方

    如果说让德国人的炮弹掉在他们深爱着的伦敦土地上已经让他们痛心疾首齐柏林飞艇摆放的位置无疑会让他们不惧海洋的心脏停止跳动

    “先生们10时30分左右,二十架德国战斗机从空中突破我们的泰晤士河防线,迫近伦敦中心泡-书_)虽然皇家飞行队出动三波拦截机群,但是德国人使用了式战斗机,我们完全不是德国人的对手”

    参谋长指着那些用来代替飞机的齐柏林模型苦笑道:

    “我们用砰砰炮击落一架飞机,击伤一架,但是皇家飞行队总计损失十六架战斗机可怕的是数十万伦敦居民亲眼目睹了德国人在空中绞杀我们的战斗机,然后在泰晤士河深处轰炸民用船只”

    铁公爵号战列舰的司令塔顿时陷入死一般的沉寂,要知道rì不落帝国数百年历史找不出比现在加屈辱的灾难了强烈的民族自尊心让这些舰长怒火中烧,用怨恨或者戏谑的眼神去看脸sèyīn晴不定的总司令

    杰克逊在战前口口声声的宣称德国人的目标正是斯卡帕湾,即便德国人进攻泰晤士进攻伦敦的趋势已经很明显,但是杰克逊仍旧坚持己见

    不是没人看穿杰克逊的心思杰克逊是大舰队总司令而不是皇家海军总司令,他根本不关心发生在泰晤士河的惨剧即便战后有人指责他,杰克逊大人也可以用大舰队现阶段太过虚弱来搪塞他费尽心机的从海军部获得准许后撤的命令,为“未战而放弃斯卡帕湾,后撤威利斯”这道可能引起轩然大波的撤退命令找好了退路

    杰克逊就任大舰队总司令以来在军事上鲜有建树,但却总能让他自己处于进可攻退可守的有利位置呵这个来做官而不是做一线海上指挥官的家伙

    杰克逊并非看不出属下的怒意,而是他无话可说在办公室磨练出来的温文儒雅在这一刻尽数退去杰克逊已经失去说话的气力,脑袋里乱成一锅浆糊,软软的斜靠在椅子上

    “贝蒂这个杂种,他怎么敢出卖大舰队,他怎么敢愚弄整个不列颠,他……他怎么敢欺骗我

    混乱的思绪再度跳转到戴维贝蒂身上,杰克逊又想起那个不眠的夜晚,曾经的“海上骑兵”戴维贝蒂斩钉截铁的告诉他德国人的目标不是泰晤士河,而是大舰队于是他要求海军部给予他后撤威利斯湾的权限,于是他在大洋舰队异动的第一时间便率领大舰队出海避战,于是他把空虚的斯卡帕湾防务丢给贝蒂的心腹——斯卡帕湾基地副司令奥斯蒙德-布罗克少将考虑到泰晤士河防御实力,杰克逊几乎可以断定无论德国人进攻斯卡帕湾还是泰晤士河,他都处于不败的境地

    “要坚定的站在舞台上,然后才能有所作为”这是杰克逊晋升成为大舰队总司令后总结出来的心得不过,看轻了大海的办公室文官万万没有想到他在海军学院高级舰艇指挥班和战舰上服役所获得的经验丝毫不能帮助他应对复杂的形势,不能与快要被神话的海蒂西莱姆一较高下,他万万没有想到德国人并没有乘胜进攻虚弱而且孤悬海外的斯卡帕湾,而是进攻防御坚固的泰晤士河,没有想到看似强大的泰晤士河防线在德国人的战术面前毫无建树

    十分钟之前,杰克逊还可以用围点打援来安慰自己,德国人猛攻泰晤士河不过是为了将大舰队诱出斯卡帕湾而大洋舰队主力正在北海北部的某个角落妄图围点打援可是当“在内兹岬发现大洋舰队主力的消息传来”,杰克逊仅有的矜持彻底落空

    炮弹终究还是落在了大伦敦外围航弹终究还是击碎了不列颠的神话即便他杰克逊并没有在法理上犯不可原谅不可饶恕的错误,但是谁都会将大舰队不战而逃,后撤威利斯湾与伦敦受难联系起来

    或许有半个小时,或许只有几分钟,jīng神恍惚的杰克逊在黑暗中寻到一丝光明,他站了起来,对电报室机要员命令道:

    “分别向海军部和海军参谋部发报,询问是否有对大舰队的安排”

    “呵,战前不惜用各种龌龊的手段迫使海军部同意你后撤,眼见局势无法收拾却又将皮球踢给了海军部”阿贾克斯号战列舰舰长冷哼了一声发出不大但却正好能叫杰克逊听到的声音“怎么,又要让海军参谋部开出一封准许避战到底的背书?”

    ****

    砰砰炮开火的声音响彻伦敦郊外,十九架印有铁十字的战斗机如同蝗虫一般掠过天空,巨大的轰鸣声连同伦敦人陌生的sāo动顺着泰晤士河逆流而上

    凄厉的jǐng报声响起来了,在圣保罗大教堂金sè穹顶下在白金汉宫外的广场上,在大本钟塔楼前

    行驶在街道上的轿车不自觉的逆行了,指挥交通的jǐng察再也挥舞不动交通棒,在泰晤士河吊桥上接吻的情侣迷茫了片刻,提着工具箱从地下室走出来的老人扶着楼道扶手,将苍老的手搭在眉头上,带着惊诧打量难得没有yīn霾的天空

    “这不是演习,重复,这不是演习”

    一辆敞篷军车从角落里冲了出来一名中士站在车上,拿着扩音喇叭拼命的朝河畔目瞪口呆的居民们喊道两名穿着土黄sè军服的陆军上士从车上跳了下来,驱散错愕的市民

    不是演习?

    这是大英帝国子民共同的疑惑虽然28rì一系列港口触雷事件让不列颠东海岸风声鹤唳,导致一股向内陆撤离的迁移cháo,但是这里是大英帝国的首都,这里有数百门火炮、二十多万军队和五十多架飞机保护海军部信誓旦旦的保证德国人无法突破泰晤士河防线那么jǐng报声从何而来?

    就在伦敦人疑神疑鬼的时候,泰晤士河方向传来令人揪心的轰隆声那声音一阵紧一阵松,似乎隔得很远,有仿佛近在咫尺枪声像炒豆子一般劈里啪啦的想起来了,一声声都捶打在伦敦人骄傲的心上

    伦敦人面面相觑,直到震撼全城的爆炸声响了起来

    大地在微微晃动,热浪顺着街道扑了过来,微微灼热脸庞眺望被洋灰楼阻隔的泰晤士河方向,伦敦人惊讶的发现那里浓烟密布,橘红sè的火焰若隐若现,还有不少黑sè的小点在火与血的烟雾中来回穿梭

    “德国人上帝呀,那是德国人”

    泰晤士河并不宽阔的河面上,十多架印有铁十字的战斗机像下蛋的母鸡一般,盘旋着丢下一枚枚黑乎乎的东西一艘三百吨级的油船中弹了,脆弱的舰体被撕开了,成吨重的油料被点着,电光火石之间,油船发生爆炸

    那艘油料船就是纸糊的,轻易被撕碎浓烟和烈焰燃起来了,即便在五十公里外也能看见那些烟柱成吨重的油料泄露出来,整个河面似乎都在燃烧气浪越过河面,爬上河滩和街道两岸轿车和建筑物的玻璃被震碎了,附近的行人猝不及防,被掀翻在地

    军车开了过来,从兵营拉出来的士兵慌乱地跳下军车,一部分士兵在河畔架起机枪河砰砰炮,拼命向天空开火,一部分士兵帮着jǐng察疏散滞留在河畔的市民

    伴着凄厉的jǐng报声,伦敦人就像台风掀开的恶浪,飞快的向泰晤士河两侧排开,这时,一位魔怔了年轻人从人群中钻了出来,他跳上一方高台,向撤退的人群投掷石块,撕扯自己的衣服,拼命的叫嚷:

    “德国人打过来了,不列颠失败了,我们要亡国了”

    疯癫的年轻人被几名士兵用枪托砸倒,又被黑衣jǐng察拖走一位外国记者向这边举起了相机,伦敦jǐng察又忙不迭的阻止记者拍照

    jǐng报持续了十多分钟就结束了,但是被爆炸声sāo动的伦敦却难以从震惊和慌乱中冷静下来泰晤士河这边仍旧火光冲天,伦敦街头sāo乱不止,jǐng察、议员和国防委员会委员混迹于混乱的人cháo中,努力朝jǐng察局、白金汉宫和唐宁街这些要害部门赶

    “贝尔福先生,请给我一个解释”

    唐宁街一号的书房,大英帝国任首相博纳劳将一封报告狠狠摔打在桌案上,对同属于一个党派的阿瑟贝尔福怒火中烧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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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激战泰晤士(五)

    “伦敦各大报社都在加紧印刷战争号外,矛头直指内阁;国王乔治六世陛下刚刚打电话过来,询问zhèng fǔ是否有能力保卫人民;下议院卡福议员代表白金汉宫送来信函,要求我前往下议院接受质询!”

    1915年4月29正午,大英帝国伦敦。(本书名+镜湖看最快更新)

    被德国空袭机群肆掠过的泰晤士河,摇曳的火焰覆盖在掺杂了艳丽的鲜血、漂浮着的燃油和船只碎屑的河道上,噼里啪啦的响着。一艘受了伤的货船正倾斜着搁浅在浅水区,几十米长的舰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机枪弹孔。另一艘受伤的货轮在河汊处舐伤口,数分钟前,一枚50公斤级航弹在货轮艉部三米开外爆炸,水柱和弹片将它的舰艉舵机、螺旋桨打烂,三名水手当场亡。

    几艘挂着红十字或者海军旗帜的小船从下游驶了过来,小心翼翼的穿梭在犹自在河面上燃烧着火场中。经验丰富的救助人员熟练的使用带有倒钩的长杆,将漂浮在河面上的生还者、殉难者、衣物和碎布一齐打捞。

    泰晤士河最繁华的两岸人去楼空一片狼藉,jǐng察拉起了jǐng戒线,背着步枪的士兵和载有重机枪的军车在岸上晃动,市政人员忙着清理河道两侧的道路,伤者经过简单救助后被转送医院,遇难者被裹上雪白的裹尸布。附近教堂赶过来的牧师翻开随携带的《圣经》,为这些可怜人宣传主的声音。 ”“

    伦敦的主要街道和要害地段已经被军队接管,jǐng察取消一切休假,在街头执勤。在维多利亚火车站。一列又一列从东部滨海地区开过来的火车缓缓驶入站台。车门被打开了,神sè张皇的大伦敦市民肩扛手提他们的行李包,牵着妻子儿女的手从拥挤的沙丁罐头里蜂拥而下。

    同样的一幕发生在国王十字、在利物浦火车站。这些居住在海岸线的小镇居民注定要失望了,因为在候车区和其他站台挤满了想要逃去更遥远内陆的不列颠人。德国海军强攻泰晤士河口的消息还未消化,德国战斗机肆掠大伦敦的惨剧纷至沓来。早就将海军部的各种承诺像用不着的抹布一样丢弃的逃难者不得不调转方向,再次踏上行程。(本书名+镜湖看最快更新)

    原本就戒备森严的唐宁街jǐng戒级别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一个老兵营被紧急抽调到这里,建筑物的制高点上也密密麻麻遍布砰砰炮。由jǐng察把守的唐宁街外围,已经有愤怒的伦敦居民投掷石块和鸡蛋,阻拦过往车辆。被召集过来的国防委员会委员们陆续抵达,在jǐng察和卫兵的保护下,面sè凝重的走进首相府。

    虽然被称为“福克灾难”的空袭已经结束。响彻全城的jǐng报声业已平息,殃及小半个大伦敦的乱也因为军队的及时介入而销声匿迹,但是某种涉及民族气质的深层次jīng神嬗变却在那些幽暗漆黑的小酒馆,端着马克杯和朗姆酒佯装镇定的伦敦人内心深处展开。

    “请给我一个解释!”

    报告摔打在桌案上的震颤声在落了锁的书房里漾开来,首相的膛正剧烈起伏,而作为重要内阁成员的海军大臣却一脸的风轻云淡。

    “首相先生。不必担心民众的反弹,我会引咎辞职!”阿瑟贝尔福慵懒的抬起头。对他的顶头上司轻描淡写道。

    “引咎辞职?!这就是误判德国海军进攻方向,导致大舰队自摆乌龙,导致皇家海军名誉扫地。导致伦敦遭受损失的海军大臣唯一的解释?!”海军大臣的漠然激怒了博纳劳。首相拍案而起,置放在桌案上的马克杯、金笔和文件袋稍稍跳跃了一下,继而发出沉闷的声响。“不列颠时局,我们需要能够振奋人心的消息,而不是一再更换首相或者海军大臣。”…,

    “对于大舰队的‘不战而逃’。我无意去辩解什么,至于正在猛攻泰晤士河的德国袭击舰队,我认为那只是最后的疯狂。”

    阿瑟贝尔福并不是矫之人,作为皇家海军有史以来最富枭雄气质的文官海军大臣,阿瑟王面对焦头烂额的首相,若无其事的摊开手,言辞间满是释然:

    “泰晤士河是安全的,德国人最多只能造成炮轰不列颠首都的假象,但是并不会给我们带来实质的伤害。虽然受伤了的大伦敦难以接受这种观点,但是在军事角度,这是不争的事实!”

    首相终于从愤怒和患得患失中走了出来。虽然贝尔福桀骜不驯,但是博纳劳不得不承认手腕强硬的贝尔福正是皇家海军复兴和复仇之路不可或缺的那个人。“或许你是对的,但是政治就是政治,作为海军大臣,你不能总是从军事角度去思考问题。”

    “博纳劳先生,请原谅我的直白,作为政治家,我们可以使用政治,但是却不能为政治所左右!不列颠的子民可以骄傲,但是却不可以继续骄傲下去,他们必须认识到这是1915年的不列颠!”

    随着语调的升高,材瘦小的贝尔福绷直了子,将一旦泄露出去必将引起轩然大波的消极言论如实道来:

    “北海决战后,德国人可以攻击不列颠数千公里的海岸线任意一点,而我们却不能采取反击措施,因为谁也不知道这是否又是一次多格尔沙洲海战。首相先生,这不是德国人第一次进攻我们的海岸线,也不是最后一次,或许我们可以更换部门长官、将领甚至是首相来平息民众的愤怒,但是下一次呢?”

    “所以,你的观点是?”

    “不列颠将进入一段艰难的时期,虽然大舰队不战而逃是胆小怯弱的卑劣行径,但是消极避战某种程度上可以缩短德国人耀武扬威的子,反之,如果大舰队真的破釜沉舟出海决战,那将是不列颠走向毁灭的开始。”贝尔福眯起的眼睛闪过一丝狠戾的光芒,气势汹汹道:“我们的舰队要成为一支存在舰队,我们的潜艇部队要成为一柄遏制德国大洋舰队的利剑,我们的要牢记德国人加诸给我们的伤害,静待大舰队恢复实力,决战北海之巅!”

    “我的海军大臣,不要忘了无敌舰队的毁灭,不要忘了特拉法尔加角的辉煌,不要忘了进取jīng神之于一支舰队的重要。”博纳劳听出了海军大臣贝尔福的真诚,首相大人的内心已经倾向于用他全部的政治资本来一次世纪豪赌为即将声名狼藉的海军大臣背书,赢了,他将是不列颠历史上力挽狂澜的伟大人物,输了,大英帝国将从世界霸主彻彻底底的沦落为二流国家。不过在下赌注之前,首相还有最后一个疑问。

    “我已经安排好了一切,正如对大舰队总司令职务的规划。我知道杰克逊不是皇家海军需要的那个人,但是作为技术军官的他却可以用他的谨慎最大程度的保存皇家海军,用他的专业知识促成皇家海军海战技术的革新,最后,我为大舰队储备了一位能够挽回大舰队低落的士气,能够与海蒂西莱姆抗衡的指挥官,而……”贝尔福扶了扶他头上的军帽,一字一顿道:“而杰克逊正是开启胜利之门的那把钥匙!”

    “好吧,贝尔福先生,你说服了我!”短促的交锋后,贝尔福说服了博纳劳。后者向他的下属兼盟友递出了苍老的手,不列颠战车武装的速度再度加速。“议会和国王那边由我去应付,而你只需要缩短曙光到来的时间。”…,

    以刻薄而闻名海军的阿瑟王紧绷着的脸终于松开了,贝尔福从口袋里掏出一根大号雪茄,放在微微上扬的嘴里,将每一句话都让人倍感振奋的消息娓娓道出。

    “海军部与西班牙zhèng fǔ的谈判已经结束。西班牙人同意我们的方案,即用一千五百万英镑特别租借费用、两艘服役状态较好的老式战列舰和、铁公爵级战列舰的全部设计图纸和13.5寸主炮技术换取四艘西班牙级战列舰,其中两艘现役西班牙级战列舰将编入法国海军,剩余两艘因为缺乏零件而荒废在船台上的袖珍战列舰的材料和工程师由我们提供,完工后加入大舰队编制。”

    “根据我们与法国达成的协议,一旦两艘西班牙级战列舰编入法国海军,法国将派遣全部四艘孤拔级战列舰防卫东地中海,并且将不少于二十万陆军投入战事吃紧的巴尔干方向,如此一来,摇摆不定的意大利和罗马利亚将投鼠忌器,活跃的奥匈和土耳其海军将被重新压制。对谈判也接近结束,除青岛胶州湾地位待定以外,本人原则上同意我们将包括半个新几内亚岛在内的赤道以北德国殖民地交给他们托管,另附八百万英镑的租借经费和铁公爵级战列舰全部技术换取两艘金刚级战巡。首相先生,两艘金刚级战巡和两艘西班牙级战列舰,这是我的投名状!”(未完待续)

第八章 回荡在朴茨茅斯的号角(一)

    从泰晤士河塔桥下游第一座灯塔斜穿陆地,跌跌撞撞地飞行了快十分钟,大伦敦的外海已经历历在目。

    难得没有yīn霾的北海,空气纯净得吓人,隔着苍茫的大海,汉纳肖依稀能望见齐柏林号水上飞机母舰那形状怪异的岛式建筑。

    从砰砰炮手下侥幸逃生的紫男爵终于可以松一口气,嘘唏自己岌岌可危的xìng命得以保存。可是不到半分钟,惨剧便发生了,压抑到极致的破裂声击碎了汉纳肖的幻想。

    紫男爵惊恐万状的撇过头寻找爆炸声源,继而发现他的座机右侧最下层机翼已经不翼而飞,仅有几根用于固定机翼的金属支架在数百英尺的高空乱晃。

    汉纳肖下意识的偏移视线,赶在机翼坠海之前,汉纳肖终于寻到他的目标:挣脱机身的残破机翼就好像一张单薄的纸片,在天空中以奇怪的角度凌乱的旋转着奔向蔚蓝的大海。

    最下层机翼消失后,中层机翼开始松动,这使战斗机更加难以cāo控,而前方还有还有颠簸着的大海,齐柏林号狭窄的飞行跑道,饶是汉纳肖飞行经验丰富,冷汗仍旧从他的额头渗了出来。 ”“

    机翼残骸撞上了大海,在海面上飞溅起一点点白sè的浪花,汉纳肖脆弱的内心小小的悸动了一下,蓦地觉得坠落的机翼残骸就是他难以挣脱的宿命。

    “圣母玛利亚。我还年轻,我还没尝过波多尔美酒和意大利通心粉,我还没有享受够柏林少女温暖红艳的嘴唇。我甚至没来得及与卢克纳尔解除婚约……”

    汉纳肖碎碎叨叨的修正战斗机机头方向。在距离母舰不到一千米的地方,仅能以微小的角度转向的福克E5式战斗机机头终于对准齐柏林号飞行甲板。不去考虑着舰复飞,汉纳肖孤注一掷的减速并且降低飞行高度,剩下的工作便也只有向上帝祈祷。

    “情况有些不妙,我需要维修技师、损管队和医务兵在甲板上随时待命!”航空指挥塔楼,舰长摘下望远镜,抓起话筒命令道。

    汉纳肖的专职维修技师心烦意乱的冲出舱门,与其他准备救援的舰员站在舰岛甲板附近,心情忐忑地望着受了伤的战斗机缓缓靠近齐柏林号母舰。

    海风在耳畔呼啸。与漆有舷号的船首华丽的错肩而过后,战斗机在距离飞行甲板顶端约有四十米的地方强硬地着舰了。

    木质飞机在同样是木质的飞行甲板上狠狠地跳跃了一下。丝毫不考虑减震的座舱冒出一点火星,抓着cāo纵杆的汉纳肖顿时觉得眼冒金花,五脏六腑似乎被剧烈的震动移位。

    这还不算最残酷的,汉纳肖依稀听见机翼断裂的声音,战斗机向左侧倾斜的趋势证实了汉纳肖的猜测。

    汉纳肖努力把住cāo纵杆。但是战斗机仍旧小角度向舰岛冲去。于是齐柏林号水上飞机母舰飞行甲板上一阵鸡飞狗跳人仰马翻,惊慌失措的维修技师和损管队员四处寻找可以藏身的地方。

    失控的战斗机在跑道上狂奔。汉纳肖终于恢复了视觉,可是他却希望自己就此失明。不是伟大的紫男爵有自残的倾向,而是齐柏林号水上飞机母舰的舰岛如大山一般映照在汉纳肖的眼瞳里。放大再放大,直到彻底覆盖。…,

    “卢克纳尔,救我呀!”

    汉纳肖绝望了,他闭上眼睛,不管不顾的嘶吼起来。

    翻飞的帆布蒙皮耷拉下来。狂乱的风儿停歇了,轮胎与木质甲板的摩擦声销声匿迹,时间凝固了几秒钟后,耳畔再度传来不合时宜的重物掉落甲板上的回声。

    “这便是天堂?”年轻的汉纳肖睁开一只眼睛,尴尬的发现他的座机右机翼全部消失了。汉纳肖面露喜sè,飞快的睁开了第二只眼睛。

    四月的尾巴,正午的阳光慵懒的折shè进汉纳肖的眼睛,让他看不清飞机的螺旋桨究竟与舰岛亲密接触了没有。

    “哈哈,老子还活着!”英俊风流的汉纳肖解开系在身上的安全带,高高地站在他的座舱里,张开双手拥抱阳光。

    “汉纳肖,你降落的时候在嚎啥?”心有余悸的维修技师奥托代斯洛灰头土脸的从角落里钻了出来,戏谑道。

    迎着温暖的阳光,汉纳肖的厚脸皮难得绯红了一小片,年轻人轻咳了一声,试图掀过这一页,不过老舰长怒不可遏的声音飘了过来。

    “该死的家伙,你把老子的船弄成什么样了!”

    刚刚还得意洋洋的汉纳肖瞬间变了脸sè,紫男爵大人狼狈的跳下战机,一边逃窜一边朝自己的维修技师喊道:

    “代斯洛,你不是说哪怕只给你一块舢板,你都能让它飞上天空吗?尽快修复我的座机,并且为我的座机漆上四颗星!”

    (华丽的分割线)

    “是大舰队而不是斯卡帕湾,这究竟意味着什么?!”

    贝蒂将军再三强调的一鳞半爪让斯卡帕湾基地副司令奥斯蒙德-布罗克少将战栗了几秒钟,等布罗克少将回过神来,却怎么也抓不住一闪而过的灵光。

    “司令,海军部紧急电报!”

    传令兵冲进斯卡帕湾基地司令部,将一封拐角浸满了汗迹的电报纸递给眉宇快要凝结成霜的布罗克少将。

    “怎么,我们的大舰队总司令又在海军部那里搬弄我‘不尊上命’的是非?”被打乱了思绪的布罗克少将怏怏不快的低头浏览电报,嘴里还碎碎叨叨着:“呵!要知道我已经向北海撒出去两艘侦查巡洋舰、十二艘驱逐舰、三十艘侦查渔船和二十多架飞机,却连杰克逊大人坚持存在的德国伏击舰队影子都没有发现!孩子们已经尽力了!”

    “将军。您误会了,这只是一封战情通报。”传令兵畏手畏脚的解释了一句:“我们在内兹岬发现大洋舰队主力!”

    “内兹岬?泰晤士河?”布罗克少将下意识的反问了一句,得到确认后。布罗克已经慌了神。

    比起对戴维贝蒂预判失误的莫名和惊诧,布罗克少将更加担忧贝蒂的结局。作为被现任大舰队总司令杰克逊扫地出门的前海军一线指挥官,布罗克了解杰克逊已经渗入骨髓里的yīn暗和自私。如果德国人真的进攻斯卡帕湾,那么他请教贝蒂将军这段历史就将彻底被抹去,杰克逊会理所当然的宣称那是他一个人的决定,独享无上的荣耀。如果德国人进攻泰晤士河,得到海军部“准许撤退”这背书的杰克逊不介意将贝蒂拖下水以求自保。

    布罗克少将出门了。在军舰上服役的时间比陆地还要久的少将跳上一辆军车,将油门踩到底,风驰电掣般的朝奥克尼岛北部那栋别墅驶去。…,

    十多分钟便走完了全程。军车在硬化泥地上划开两道深深的车辙,军帽落在车子里,车钥匙从口袋里弹了出来,藏进车辙中。未及向守卫这里的宪兵出示证件,布罗克少将便硬闯了进去。衬衣领带松开了,呼吸变得沉重起来。布罗克少将头晕眼花地冲进前快速舰队总司令戴维贝蒂的房间。

    “将军,德国舰队炮击并轰炸伦敦的消息已经得到确认。另外,海岸侦查机在内兹岬发现大洋舰队全部主力舰!”

    “不,德国人不可能用昂贵的主力舰去死磕泰晤士河的海岸炮!”拿着刻刀雕琢木质模型的戴维贝蒂右手一颤。锋利的刀片划过手指,鲜血溢了出来,滑落在玛丽女王号战列舰上。“我了解海蒂西莱姆,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务实派,否则不会因为反对大洋舰队战列舰扩军计划而被放逐海外。德国人的目标是大舰队。泰晤士河终究只是佯动,所以一定还有什么东西遗漏了!”

    因为长期幽禁而不能及时了解海上动态的戴维贝蒂跳了起来,揪着布罗克少将松开来的衬衣衣领,血红的眼睛里满是对不列颠和大舰队毫无保留的担忧,失态道。

    “大舰队主力已经躲进了威利斯湾。”布罗克少将有些抓不住重点,一口气将他能想起来的情报通传:“根据海军部风传的小道消息,我们将向西班牙租借至少两艘现役西班牙级袖珍战列舰,他们或许将被编入法国地中海舰队,此外,rì本人的两艘金刚级战巡已经是我们的了!”

    “贝尔福先生干的不赖。”贝蒂由衷的赞叹了一句,但是眉宇间的忧虑却没有散去:“可是,德国人总不至于气势汹汹的杀去西班牙,摧毁那四艘袖珍战列舰吧?”

    “莫非……”布罗克少将小声呢喃了一句,这一次不再只是模糊的想法,而是真真切切的灵魂战栗。布罗克少将回过头,对戴维贝蒂没头没尾的来了一句:“这可真是海蒂西莱姆的风格!”

    (华丽的分割线)

    直立型舰艏,平艏楼,巡洋舰船尾,还有德意志海军的铁十字与黑鹰旗,负责为突袭舰队提供火力支援的第一侦查舰队两艘德弗林格尔级战巡,一艘塞德利茨级战巡,一艘毛奇级战巡,第二侦查舰队四艘轻巡洋舰和第五驱逐舰支队八艘驱逐舰在泰晤士河外海走起了反潜的Z字线路,缓缓向南行驶。

    四月在欧洲从来都是阳光的象征。明媚的季节,和煦的光线均匀的抹在立在吕佐夫号战巡高耸舰桥上的王海蒂身上。快要被大西洋两岸的报纸神话了的海军天才放下望远镜,悄然合上手里的怀表。

    空气似乎凝固了一下,站在王海蒂斜后方的第一侦查舰队机要参谋向前迈了一小步,等待海军中将的指令,这时,原本应该呆在柏林海军总部办公室运筹帷幄但却死皮赖脸挤上吕佐夫号战巡的帝国海军大臣莱茵哈德舍尔端着一杯海军特有的浓咖啡,从王海蒂身后闪了出来,与王海蒂并肩站在舰桥上。

    “1879年,我以海军军校生的身份加入帝国海军。三十多年的海军服役生涯,我和德意志海军一道生活在邻居的yīn影下,从未幻想过有一天,德意志的战舰可以堵着不列颠的家门,舰炮可以轰击任何地点。”

    望着炮声隆隆火光冲天的泰晤士河,莱茵哈德舍尔面带红cháo,被岁月刀凿过的脸上满是兴奋。

    “将军,希望您别忘了约定……”王海蒂对海军大臣挤了挤眼睛,仰头做了个饮酒的姿势。

    已经向前一步的机要参谋忍不住偷笑。王海蒂轻咳了一声,当他转过身来的时候已经恢复一位从战火中历练出来的第一流指挥官应有的风采。

    “命令,突袭舰队与英国人脱离接触,向大洋舰队主力靠拢;第一、二侦查舰队,第八驱逐舰支队收拢阵型,目标……”

第八章 回荡在朴茨茅斯的号角(二)

    事实证明,大口径舰炮很难在远距离准确命中一艘灵活机动的轻型军舰,这也是德兰海战中,第三侦查舰队区区四艘穹甲巡洋舰能够在戴维贝蒂的快速舰队超豪华火力打击下倔强近半个小时的缘由。(镜湖文学网.yggx.更新快)

    不过,结阵而行的突袭舰队扫雷舰队显然不具备轻型舰队的小巧,又因为船体老化蒸汽损失严重等原因,没有轻型舰艇的灵活。

    “少校,T223号扫雷船船体破裂,我们又损失了一艘扫雷船!”没有司令塔的保护,舰炮的破片和激的水柱随时都有可能冲上干舷极低的扫雷船舰桥。参谋扶着军帽从相对安全的左舷一侧走了过来,将触目惊心的消息报告。

    马丁鲍曼少校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要知道他的扫雷舰队已经损失十艘扫雷船,两名军官和二十九名水兵阵亡,而补充却远远不够。鲍曼少校咬牙将最后的预备队拖后的六艘改装扫雷船拉了上来,可问题是扫雷舰队距离英国海岸线太近了,13公里的距离,即便鲍曼再怎么无惧,他也不认为他的扫雷舰队能够在13公里的距离上,面对六十余门火炮力十分钟。 ”“

    “让T224号顶上来!”尽管少校一脸刚毅,可是语气中已经有了犹豫和难过的意思。

    “司令官,我们只有一艘可以补充的扫雷船了……”年轻的见习参谋苍白的脸上已经有了惧sè,但是顶着德意志海军帽的他并没有反对少校的建议。只是幽幽的提醒了一句。

    鲍曼已经下定决心,参谋不再多言,弯腰跌跌撞撞的走下舰桥的舷梯,朝舰体舯部的电报室走去。见习参谋刚刚离开,少校紧绷的脸sè便垮了下来,望着快要成为狂暴汪洋的泰晤士河苦笑着摇了摇头。

    “司令官,吕佐夫急电!”刚刚消失在舰桥左侧舷梯的见习参谋又重新爬了上来。兴冲冲朝鲍曼少校扬了扬手里的电报:“吕佐夫号急电:扫雷舰队撤退,向外海北侧移动,与大洋舰队本队汇合!”

    这是见习参谋留给这个世界的遗言。一枚6寸近失弹在T208号扫雷船侧后方爆炸了,一枚泛着冷光的弹片飞了过来,将猝不及防的年轻人脑袋削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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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沙包、混凝土和石料构成的四号辅助要塞无法抵御凯撒腓特烈三世级舰炮的轰击。在主要塞难以照拂的角度和距离。(镜湖文学网.yggx.更新快)第五预备役战列舰队用240毫米舰炮将四号要塞的炮垒一一点名摧毁。

    一轮半主炮击后,又有两门6寸炮的防御工事消失了。泰勒中校几乎要绝望了,因为仅有的两门9.2英寸重炮一门被摧毁,一门因为机械故障无法使用,剩下的四门8英寸重炮和大量6寸炮不堪重用。

    从海军仓库中搬出来废物利用的货sè再度在四号辅助要塞地表爆炸。被厚厚的钢筋混凝土保护的地下指挥室剧烈摇晃,尘土扬了起来,几缕细沙汇成了瀑布,唰唰落在沙盘上。

    “但愿我死后,被德国烈炸药耕耘过的土地能开出寂寞却斑斓的蔷薇!”

    泰勒中校着实厌倦了温水煮青蛙的感觉,他靠在地下室墙壁上。竟有些期待最后的壮烈能够早一点到来。不过,为四号辅助要塞提供观测数据的海岸瞭望塔传来足以振奋人心的消息,暂时为不列颠保留一位可敬的军人。

    “德国人撤退了!”…,

    泰勒中校右手一松,话筒滑落下来,摔落在办公桌上。

    泰勒有些意外也有些茫然。德国扫雷舰队推进的速度很快。如果有足够的火力压制,他们甚至能够在天黑之前打通通往伦敦心脏的道路;在辅助要塞与第五战列舰队的火炮交锋中,德国人占尽了优势,辅助要塞的失利在所难免;虽然德国袭击舰队实力不足以与北岸要塞群抗衡,但是大洋舰队主力已经出现在了内兹岬,只需要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十七艘主力舰就能出现在泰晤士河河口。

    拿级、赫尔戈兰级、凯撒级和国王级,这些都是饱经战火淬炼的一流战舰;50倍径的280毫米舰炮,50倍径的305毫米舰炮,45倍径的350毫米舰炮,这些都是成名已久的名器重宝,都是大洋舰队得以横行北海的利刃。

    密密麻麻的舰队,如林的枪炮,还有在海战中历练出来的高素质军官和水兵,泰勒中校不认为仅凭几门14寸和12寸重炮就可以将德国人拒之门外,可是,可是德国人居然撤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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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德国人创造的使用飞机和强袭扫雷战术,但是战斗的结果不会超出国防委员会战前的兵棋推演太多,德国舰队选择撤退也证实了这一点。”

    十二时整,英国战时体制下最高军事指挥机构国防委员会召开紧急会议。

    所谓的紧急会议不过是端着午后红茶的后勤兵在偌大的会议室里穿梭,大英帝国的绅士们叼着雪茄,交换对伦敦天气的看法,磨蹭了十多分钟,会议才正式开始。

    会议室的大门推开了,刚刚统一立场的博纳劳和贝尔福姗姗迟来。两名立在门外的士兵持枪敬礼,新任首相博纳劳只是矜持的颔首致意,而浑布满戾气的海军大臣阿瑟贝尔福却非常无礼的开口:

    “先生们,任何盲目乐观都是大英帝国不需要的!”

    云集了大量退役或者远离一线的海陆军元老的国防委员会被刚刚犯下预判错误的阿瑟贝尔福一以贯之的强硬惊吓到了。在大英帝**界和政界翻云覆雨许多年的老人良久后才记起愠怒,冷哼道:

    “怎么。德国人不是撤退了吗?”

    “可是大洋舰队主力已经抵达泰晤士河!”贝尔福走到属于自己的座位,苍老的手用力压在会议桌上,犀利的目光扫过全场:“不考虑德国人是怎么在一个月之内将受损的战列舰拖出修理船坞,关键是我们如何应对拥有上百门大口径舰炮的大洋舰队全部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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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次海军政治风暴后,德皇威廉对于它的舰队动态的了解未必比大英帝国报部门更加jīng确,大洋舰队倾巢出动两个小时后,皇帝才辗转获得零碎的消息。

    愤怒的皇帝提前结束但泽丛林的狩猎活动。十二时整,从东普鲁士开过来的皇帝专列缓缓驶入柏林火车站。

    迎接威廉的zhèng fǔ官员和军官小小的动了一下。在东线高歌猛进的陆军高级军官们昂首顶在前面,与皇帝稍稍有些一点梳理的海军高级军官则刻意落在后面。至于由皇帝一手提拔的内阁大臣黑林格将军刻意站在毫不起眼的地方,未曾想穿着没有肩章绶带的元帅军服的威廉皇帝刚走下火车便询问海军大臣的去向。

    “贝特曼,我的首相。你把我的海军大臣藏哪儿去了?”皇帝拄着拐杖走下装修奢华的皇室专列,对贝特曼霍尔维希开起了玩笑。…,

    陆军的脸sè有些难看,要知道东线三个集团军百万军队刚刚在加里西亚地区发动旨在策应巴尔干形势,削弱俄国并且迫使俄国退出战争的重要战役,而皇帝的注意力仍旧在海军上。

    贝特曼也有些奇怪,作为海军大臣,舍尔元帅没有理由不到火车站迎接帝国的皇帝。首相撇过头,望着躲在陆军军官后面面相觑的海军军官,片刻后方有所悟。

    “舍尔元帅跟随第一侦查舰队出海了!”一位海军军官硬着头皮,小声解释道。

    压抑已久的绪已经到了临界点。德皇威廉的胡子微微一颤,不自觉的拖了个长音:“我的内阁海军大臣呢?”

    小黑林根将军再也无法躲藏在人群中。被视作皇帝近臣的海军内阁大臣朝前一步,向威廉行了一个标准的骑士礼。

    “还好,我还不至于孤家寡人。”

    皇帝说这些话的时候,平静背后的盛怒即便是不了解海上态势的陆军高官们也能嗅出来。陆军军官幸灾乐祸之余也有了一些担忧。

    开战以来。海军的表现着实不赖。一系列jīng彩的海战不仅沉重打击了协约国海军,减缓了英国向法国输血的力度,让地中海局势倒向同盟国,并且在波罗的海地区牵制了大量俄军。皇帝与海军的疏离无疑会为正在进行的战争带来难以控制的影。

    皇帝的讥讽让海军无言以对,沉默并不能缓和皇帝积郁的绪,霍亨索伦的王检阅陆军军官后。挤进落在后面海军军官阵营。

    “1897年,祖母伊丽莎白女王的登基60周年阅舰式,我和我的德意志海军落魄到仅能派出一艘老旧的威廉国王号巡洋舰,为此还被某些尖酸刻薄的家伙妄加讽刺。1898年,第一次海军扩军法案出炉,可是英国人却无视我们对海洋的正当要求,千方百计的压制。”威廉紧了紧在右手上的白sè手,用舒缓却不容置喙的语气道:“我在东普鲁士的行宫收到来自柏林电报,夏洛腾堡宫的秘书一惊一乍的向我报告,说我们的舰队正在进攻泰晤士。我又记起来在1897年所遭受的屈辱和遗憾,或许我的舰队可以帮我完成愿望……”

    “陛下,也许吧……”黑林根将军面露难sè,支吾道。

    第一侦查舰队正在进攻泰晤士河,大洋舰队本队也在往泰晤士河狂奔,可是海军人都知道泰晤士河不是大洋舰队征途的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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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命令,突袭舰队与英国人脱离接触,向大洋舰队主力靠拢;第一、二侦查舰队,第八驱逐舰支队收拢阵型,目标朴茨茅斯,全速前进!”

    王海蒂一声令下,庞大的战争开足了马力,全速运转起来。(未完待续)

第八章 回荡在朴茨茅斯的号角(三)

    泰晤士河轰隆的炮声刚刚奏响,被誉为英法海上生命线线的英吉利海峡此刻却静悄悄。

    战争状态下的英吉利海峡从来都是同盟国龙潭虎穴,在这里,年华老去但是实力犹存的老式战列舰、暮气沉沉的老式装甲巡洋舰和最新式的驱逐舰共存;在这里,除了靠近法国海岸线的小船航道还有英国一侧的巡逻进出航道,狭窄的水道完全被水雷封锁;在这里,任何想要进出大洋的船只都必须在多弗尔舰队的“护航”下前往唐斯湾停船检查。

    1915年的四月天,艳阳高照,在数不尽的雷场和大量航速极快的驱逐舰面前撞得头破血流的德意志轻型舰艇意外发现往rì里防守严密的英吉利海峡就好像纸糊的老虎,轻易就能戳破。

    由十六艘改装扫雷船、八艘驱逐舰和三艘中型支援保障船组成的混成编队如入无人之境,轻松杀到多弗尔海峡前。

    “欢迎来到死亡之海!”

    混成编队的临时指挥官,曾经担任U37号潜艇少尉艇长,第一驱逐舰支队上尉指挥官的托马斯曼恩少校站在担任领舰的T236号扫雷船前甲板上,背对着一片并不怎么开阔却异常静谧的大海,踩着一星点涌上低矮甲板的风浪,朝他的下属摊开了手。 ”“

    英国人对英吉利海峡的疏于防范在T236号全体舰员的预料中。不过记忆中那个信仰铁血的托马斯曼恩少校刹那间流露出来的铁骨柔情却令水兵万分意外。

    丘吉尔孤注一掷般草率发动的达达尼尔海峡战役将海峡舰队绝大部分勉强可以驱使的老式战列舰和较新的装甲巡洋舰调走,这些军舰至今还没能返回海峡舰队的战斗序列。4月28rì,大洋舰队的异动让处于战略守势的英国风声鹤唳。于是作为多弗尔巡逻舰队主力的十二艘部族级驱逐舰被调往泰晤士河,四架巡逻机转场至大伦敦,用于在北海中部的大海中寻找大洋舰队主力。如今的英吉利海峡仅剩下一些舰龄与君权级比肩的铁甲舰,航速比无畏舰还要慢的鱼雷舰。

    这应该是好到不能再好的消息。唯美得令人窒息的英吉利海峡,没有米字旗的sāo扰,没有海雾的压抑,为何托马斯曼恩少校的嘴里徜徉着轻松和戏谑。但是眼睛里却有了一层灰蒙蒙的湿气。

    “这是一条纵贯多弗尔海峡的雷场,不过没什么好怕的!”托马斯曼恩少校别过头,努力不让他的下属注意到悄然滑过脸颊的两行清泪。“即便我闭上眼睛也能走出这道纸扎的防线。从战争开始,我们的潜艇部队就一直在寻找雷场薄弱处,穿越英国人的防线,进攻英法海上输血线。”

    早早掀开炮衣的驱逐舰四散开来,88毫米和45毫米舰炮遥指天空,为扫雷船提供掩护。三艘保障船用吊机将防雷浮桶支架吊放在扫雷船两翼和舰艏方向,二十多分钟后。第一波十二艘扫雷船已经加装完毕。在雷场前的安全区整理编队。

    “我们在这里丢下十二艘潜艇,包括我的U37,阵亡潜艇官兵一百三十三人。失踪十一人,而我是U37号唯一的幸存者。”

    十二艘改装扫雷船忙着调整方向的时候,少校舒缓沉痛的旁白总叫人鼻头发酸心酸。

    战争的残酷绝不是几个冰冷的数字就能替代。随着至诚的友情和亲情戛然而止,呼天抢地之后,个人乃至一个民族的灵魂世界也会随之麻木扭曲,压抑过的情绪酒酿后会上升为一个民族与另一个民族,一个国家与另一个国家之间说不完的刻苦铭心。…,

    欧战的伊始,同盟国和协约国的将士或许还有强烈的爱国主义。但是随着伤亡数字的增加,两个阵营从高高在上的政客到最下层的士兵都已经忘了战争的缘由。仇恨已经取代一切,杀戮成为一种惯xìng,不死不休是唯一的结局!

    扫雷船在雷场前结成紧密阵型,托马斯曼恩少校仰头望着湛蓝sè的天,用力的嘶吼了一声:“托马斯曼恩又回来了,来为兔崽子们报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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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时23分,北海。

    全速南下的第一侦查舰队四艘主力舰在北海的末梢排成并不长的战列线,第二侦查舰队四艘轻巡洋舰和八艘驱逐舰散布在两侧,形成拱卫姿态。

    细微的海浪无边无际的翻涌过来,数万吨的主力舰仅仅略微摆动舰体便震碎细浪。逆风航行的主桅杆顶端发出嗡嗡的震颤声,一面海军铁十字与海鹰旗噼里啪啦铮铮作响。从军官餐厅走出来的王海蒂捧着一杯浓的化不开的苦咖啡,沿着通向司令塔的飞桥慢慢地走。

    “中将,我在想,如果这场旷rì持久的欧洲战争结束了,我们这些制造杀戮的军人是否能够获得真正的宁静……”

    “宁静?”王海蒂低头轻轻抿了一小口咖啡,淡淡道:“如果德意志的胜利能够换回奥登,能换回拉乌夫,能换回我死在赫尔戈兰,死在多格尔沙洲,死在rì德兰的兵!”

    “看来是我太矫情了……”海军大臣莱茵哈德舍尔摸了摸满头的白发,先是淡淡的自嘲一笑,而后又深深的看了王海蒂一眼,摇摇头似乎想要摆脱许多年后的烦恼,对自己也是对他所看重的海蒂西莱姆不着痕迹的劝诫:“一个迟暮之年的老人,宁静也好,不安也罢,它还能占据我多少时光?!”

    王海蒂多少能明白舍尔元帅忧虑的心理。

    数分钟前,海军参谋部闪烁其词的发来一封电报。在电报中。海军内阁大臣隐约提到即便皇帝威廉恼火万分,却仍旧很风度的原谅海军的擅自行动,但是请求海军能够在不列颠人的心脏狠插上一刀的立场。

    正如海军副参谋长埃里希雷德尔少将在他的补充电报中抱怨说xìng格偏激敏感的皇帝总是用他惊人的想象力来干涉严谨的军事行动。可丝毫不考虑可cāo作xìng,当吕佐夫号收到皇帝的电报,王海蒂几乎是第一时间将电报送进暗无天rì的档案柜。

    正在胜利之路上狂飙突进的海军与rì益想要收权的皇帝之间的裂痕愈来愈大,皇帝甚至宁愿放弃到手的胜利也要阻止王海蒂一系的海军年轻将领再次获得荣耀。

    舍尔元帅劝说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虽然在这场无声的交锋中,以王海蒂为首的海军少壮派因为一系列海上胜利而稳稳占据上风,但是战争终究会结束,功高震主的王海蒂到时候又拿什么用以自保?

    王海蒂略带感激的看了舍尔元帅一眼。但是他却什么也不能保证。他并非不谙世事的年轻人,也并非一意孤行的偏执狂,而是不折不扣的穿越客。他清楚的知道德意志能够取得这番局面有多么的不容易,斯卡帕湾的彩虹,凡尔赛宫的一败涂地,魏玛共和国和经济危机,啤酒罐暴动和元首,还有更加惨烈的第二次世界大战,王海蒂不敢也不能退怯。他不容许刚刚望见曙光的德意志滑向无底的深渊。…,

    “元帅。将来的事,谁能说得准呢……”王海蒂扶着通向司令塔的舷梯,有些茫然却也有些暴戾的回答道。

    海军大臣不再纠结这个问题。他岔开话题,随意问道:“下一步行动是什么?”

    “没有意外的话,全速南下的第一侦查舰队十五分钟后通过多弗尔海峡。下午四时左右抵达朴茨茅斯外海。”王海蒂努力想要忘却皇帝的乱命,垂下头轻轻晃动手里的马克杯,淡淡道:“给我一个小时,我就能毁灭英国舰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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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爱尔兰号战列舰!”斯卡帕湾基地副司令奥斯蒙德布罗克少将失态的叫嚷起来,几名闻讯增援过来的宪兵站在门口,目瞪口呆的望着擅闯禁地的海军少将在前快速舰队总司令戴维贝蒂的小房间内使劲揪着头发。发出一声声懊悔的嘶吼声:“我早就应该想到的!我早就应该想到的!从地中海回援的舰队于4月29rì抵达朴茨茅斯港,爱尔兰号和其它六艘老式战列舰有大麻烦了!”

    相对于布罗克少将的震惊。戴维贝蒂多少还能绷住脸,可是当海军中将掏出怀表,发现指针已经定格在下午13时51分时,讽刺声还是出口了。

    “呵,海军部这帮晃晃噩噩的官僚,大英帝国迟早会毁在他们手上!”

    侦察机早在12点之前就发现位于内兹岬的大洋舰队主力,可是海军部分析确认情报,决定向海军各舰队和基地通报却足足花费一个小时。这时间足够德国战巡队穿越多弗尔海峡,向英吉利海峡深处开进!

    “或许还得加上猎户座号战列舰和圣文森特号战列舰!”布罗克少将似乎又记起什么,急促道:“猎户座号战列舰和科林伍德号战列舰均在斯卡格拉克海峡海战中受伤,前者在达文波特造船厂修理,后者在朴茨茅斯造船厂修理,4月29号正是它们从不列颠西海岸返回斯卡帕湾的rì子!”

    “布罗克,冷静点,不列颠在这一刻尤其需要理智者!”戴维贝蒂重重地拍了拍少将的肩膀,下意识的俯身收拾散落在桌椅上的军衣。贝蒂向公寓房门迈出一步,却尴尬的发现他正处于“软禁”状态。

    “将军,您能挽回这一切吗?”堵在门口的宪兵队长纠结了片刻,终于下定决心,轻声问道。

    戴维贝蒂摇摇头,片刻后又在宪兵殷切的注目下重重地点头。

    “好吧,我们什么都没有看见!”宪兵队长对着他的下属吼了一声“解散”,于是把守在奥克尼岛北海岸别墅的宪兵顿时作鸟兽散。

    “少将,振作一点,一切还可以挽回。”戴维贝蒂走出公寓房门,背影顿时没入昏暗的楼道中。在另一个方向,从楼梯口照shè过来的光线迎面撞上贝蒂,一尺阳光。贝蒂迈开步子,也还有时间指着消失在公寓楼道尽头的宪兵,安慰已经慌了手脚的基地副司令:“看到这些年轻人了吗,有这些真诚的人在,不列颠就还有希望!”

第八章 回荡在朴茨茅斯的号角(四)

    “我要强调一点,虽然海军部误判德国人的进攻方向,同意大舰队后撤威利斯湾,但是海军部对于泰晤士河防务并非全无准备。部署在河口的要塞群成功拦截包括大洋舰队全部德国主力舰,击沉超过十三艘德**舰!陆军防空部队成功击落至少两架德国战斗机,迫使他们将炸弹仓促仍在了泰晤士河,有效避免德国人轰炸伦敦重要设施!”

    13时54分,威斯敏斯特宫北端的下议院厅,坐在议长席左侧的反对党zì yóu党、1906年才改称工党的下议院议员们毫不客气的责问zhèng fǔ在伦敦遇袭事件前后的不作为,站在发言台上的新任首相博纳劳则疲于应对。WwW

    眨眼间,庄严肃穆的威斯敏斯特宫成为喧闹的街市,执政党与在野党议员们相互指责和攻讦,争吵声几乎可以将国会大厦的哥特式穹顶掀翻。直到新任议长用力砸下象征议会权力的木槌,议会这才安静下来。

    “虽然海军部对于德国人的新战术预计不足,伦敦遭受一定程度的损失,但是这并不足以说明我们的泰晤士河防线已经瓦解。可以预见,如果德国人大举进攻,他们必将在数百门海岸要塞炮面前撞得头破血流,而大舰队可以趁机恢复实力,与德国人重新形成海上均势。”WwW ”“

    长期担任反对党领袖和下议院议长的博纳劳在议会的积威余在。zì yóu党议员闹腾了一阵后终于放过首相。

    博纳劳焦头烂额的离开发言台,然而考验远远没有结束。虽然首相已经动用他的全部政治资本要求保守党和部分与他关系密切的zì yóu党、工党议员不得为难海军大臣,不过政治之所以叫做政治就在于它的不可捉摸。

    海军大臣阿瑟贝尔福上台了。他深吸一口气,望着两排相距据说正好是两柄剑长度而泾渭分明的绿sè海洋,试图将刚刚结束的国防委员会紧急会议忘却。

    备受伦敦人期待的国防委员会紧急会议在闲适的下午茶和元老无趣的闲聊声中开始。一个多小时的会议,元老们开展了团结的、胜利的交流,得出的结论是海军参谋部必须为预判失误负责,坚持后撤威利斯湾的大舰队总司令也需要自我检讨,至于近在咫尺的大洋舰队。海陆军和zhèng fǔ议会贵族元老们的意见很简单出动大舰队。

    呵,出动大舰队!在炮击过鹿儿岛和亚历山大港的海军元老,在后丘吉尔时代下台的海务大臣,或者仅仅只熟悉陆地事物的退役陆军元老、作为议会、贵族的元老的眼里,似乎出动大舰队就是解决问题唯一行之有效的办法。

    如何将大舰队出海的消息有效并且及时的传递至德国海军拥有足有决策力的将领手中,进攻和撤退路线是什么,战役的预期目标和终极目的是什么,如果说服刚刚送来推诿电报请求“战术指导”的大舰队总司令,这些都不在意气风发指手画脚的元老们计划之中。更重要的是。国防委员断然不会为由他们的决策所导致的任何意外负责!

    阿瑟贝尔福不顾首相博纳劳的暗示,断然拒绝了国防委员会不合时宜的疯狂。首相只得放弃让国防委员会背黑锅的想法,与余有一丝政治家风采和枭雄本sè的海军大臣前往下议会接受质询。

    在英国议会。面对充斥大量贵族元老的上议院和装修一派奢华的上议院厅只需要礼节xìng的尊重,然而作为英国议会政治重心的下议院才是难缠的角sè。…,

    虽然作为执政党的保守党占据下议院绝大部分议席,工党现阶段还是保守党的天然盟友。议长和大部分议员对于贝尔福有着或明或暗的维护之举,但是就好像为了避免两派议员拔剑相向而设计的2.5米宽红线,议会从来就不会一团和气。

    相对于保守党和部分工党议员,zì yóu党的质问声明显要犀利得多。即便首相博纳劳刚刚给予预判失误的海军大臣以旗帜鲜明的支持,可是来自zì yóu党的卡福议员仍旧率先炮轰海军大臣。

    “贝尔福先生,海军部在28rì至29rì的一系列海上袭击事件之前是否预料到德国人会偷袭我们的港口和内河出海航道?如果有。海军部又有怎样的预案并其采取了哪些行动?”

    “自我接手海军部以后,我一直在强调一件事情。那就是大舰队是1915年的大舰队,大洋舰队是1915年的大洋舰队,缅怀过去或许自我欺骗毫无益处,不列颠人所要面对的问题是如何应对即将打上门的大洋舰队,如何守卫本土保护海上运输线!”

    贝尔福看了看跃跃yù试的zì yóu党阵营,有些消瘦的身体瞬间爆出无穷的能量,朗声道:“很明显,整个不列颠对自己对战争都太乐观了!”

    “那么海军部是基于何种考量,将尚可一战的大舰队放在威利斯湾而不是难以支撑的泰晤士河。海军大臣先生,我可以认为在您心中,还有比保卫伦敦更重要的存在?您不觉得海军必须对伦敦受袭事件负起责任吗?”

    “卡福议员,您或许忘记一些事情!海军之所以会在德国袭击本土的行动中无所作为,其根源还是由您支持的温斯顿丘吉尔先生在他住持皇家海军期间所犯下的一系列愚蠢错误。”保守党阵营中的洛克林议员气势汹汹的站了起来,反唇相讥:“我们的海军大臣刚刚接手海军,一个多月的时间甚至不够他理顺工作。”

    贝尔福并没有按照洛克林议员的思路,将祸水就此引向已经下台的温斯顿丘吉尔,让臭名昭著的前海军大臣背上全部的黑锅。或许这是最好的台阶。但却不是贝尔福想要的。

    “大舰队已经没有‘尚可一战’的实力,泰晤士河防线也并非‘难以支撑’,归根究底。德国人暂时没有气力发动针对本土的登陆战,所以无论德**舰如何袭扰包括伦敦在内的东部海岸线都不足对不列颠造成难以挽回的灾难。”贝尔福盯着好斗的卡福议员,话音一顿,苍老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屑:“海军的确要对发生在伦敦的人道主义灾难负有责任,可以大舰队的彻底不应该成为你们抨击海军的重点!我们应该庆幸,如果德国人此次行动旨在摧毁斯卡帕湾和大舰队,先生们。我只能遗憾的宣布国土纵深狭小资源贫乏的不列颠没有继续战斗的本钱,唯有谈判结束战争!”

    “所以,海军大臣先生,您的结论是?”来自工党的议员卢克唐纳德追问道。

    “击败大洋舰队的最佳途径是远程封锁,而远程封锁能否顺利实施的关键在于大舰队。哪怕1916年大舰队恢复实力后战力只能与德国人相持平,德意志人仍旧不敢放手进攻我们的海岸线。”

    在与海军部议会室风马牛不相及的威斯敏斯特宫下议院厅,接手皇家海军一个多月之久的海军大臣阿瑟贝尔福第一次系统阐述了他的海洋战略,也就是被后世海军专家总结为“融合了提尔皮茨的存在舰队理论,杰利科的远程封锁和部分绿水海军学派思想。吸收海蒂西莱姆的非对称作战理念”的贝尔福攻略。…,

    “所以现阶段。不列颠需要尽量维持对德国的海上远程封锁,重点加强对英吉利海峡、泰晤士河和斯卡帕湾这三个战略要点的控制,遏制大洋舰队的活动范围。虚弱德国的战争潜力。很遗憾,在大舰队恢复实力之前,即便海军部用上全力。不列颠也必须有所付出……”

    “所谓的‘付出’就是要抛弃除东海岸一些重要战略节点之外的土地,让居住在那里的大英帝国子民暴露在德意志人野蛮的炮口下,直到大舰队恢复实力?!”

    这一次不再只是zì yóu党议员的质问,来自东海岸埃塞克斯郡科尔切斯特的保守党议员埃里克约翰森拍案而起,怒不可遏。

    “那么……你的建议是?”贝尔福似乎没有意识道他捅了马蜂窝,气势逼人的反问道。

    “出动大舰队。配合泰晤士河的海上要塞,围歼大洋舰队!”埃里克约翰森议员理所当然的提到了被寄予厚望的大舰队。

    “且不提作为下议院金融委员会成员的您提出的战术行动是否具有可行xìng……”贝尔福无礼的打断了埃里克约翰森议员的异想天开。再度逼问道:“您敢对此负责?”

    埃里克约翰森议员几乎是下意识的撇过头,错开贝尔福那一双能剖析和拷问灵魂的眼眸。贝尔福冷冷一笑,转过身子,对着在场的数百名议员大声问道:“你们谁敢对此负责?!又或者你们有更好的应对策略?!”

    以雄辩而著称的国会议员们顿时噤若寒蝉,喧闹的下议院难得鸦雀无声。

    “需要多长时间?”被称为水手国王的乔治五世推门走进安静的下议院厅,轻声问道。

    “是国王,居然是国王!”

    连同贝尔福在内,数百名议员们心底齐齐震撼了一把。虽然还有讲究绅士风度,虽然还要尊重王室威严,但是sāo动仍旧不可避免,要知道英格兰的传统就是君主不进入下院厅。

    国王上一次进入下议院厅还是1642年,查理一世以重大叛国为由进入下议院厅搜捕五名议员,但当他询问当时的议长威廉伦索尔五名议员的去向时,伦索尔议长一场强硬的回答了一句被历史铭记的话:“尊敬的国王陛下,我既无眼睛可看,也无舌头可说,下院指引着我,我是这儿的仆从。”

    王室与下议院厅就此结仇,此后的数百年里,不列颠的国王们从未踏足下议院厅一步,可是在1915年4月29rì,历史被终结了。

    “最快也要一年时间!”

    “那就努力去做吧,我会支持你!”国王拍了拍阿瑟贝尔福的肩膀,轻声嘱咐道。

第八章 回荡在朴茨茅斯的号角(五)

    14时36分英吉利海峡南端

    沿着泰恩少校扫雷舰队清扫出来的安全航道第一侦查舰队轻松突破多弗尔海峡雷场德意志人面前已经是一片坦途

    吕佐夫号战巡的直立型舰艏劈开细碎的海浪英吉利海峡这一条在欧战后承担法国输血线的海上运输线就这么被大洋舰队和铁十字旗踩在脚下

    看来我们又猜错了……清理甲板的水兵望着陌生的英吉利海峡有些遗憾但又有一些兴奋WwW

    遗憾的是第一侦查舰队的目标不是大舰队的老巢斯卡帕湾也不是大英帝国的首都泰晤士河须知道在多格尔沙洲、rì德兰半岛和斯卡格拉克海峡获得胜利的第一侦查舰队是骄傲的至于其他目标久经战阵的第一侦查舰队官兵还未放在眼里

    赫尔曼鲍尔要相信我们的司令官能让西莱姆将军认真对待并且运用一系列战术欺骗的猎物总不该是一点小鱼小虾吧……为置放在二号烟囱后端的腓特烈33式水上飞机做最后一次检查的维修技师解开覆盖在机身上的帆布蒙皮嘴里含混不清道:没看到马斯少将和第八驱逐舰支队汉斯贝伦特少校刚刚搭乘交通艇登上吕佐夫号战巡吗谜底或许就要揭晓了WwW ”“

    推开舱门光线稍稍黯淡了一些马斯少将随意与吕佐夫号航海长打了一声招呼随后挤进被高级军官围起来的海上沙盘

    请原谅不列颠人在威廉港安插了太多的眼线为了保证此次行动能够顺利实施我们施行了严格的保密制度

    28rì清晨大洋舰队司令部下达战备的命令所有水兵被要求待在舰上没有允许不得擅自离舰;28rì黄昏第一侦查舰队和大洋舰队本队的水兵分别收到来自吕佐夫号和铁公爵号没有告知目的地的出海命令;29rì正午突袭舰队在泰晤士河激战正酣但是第一侦查舰队再度踏上征程而水兵们仍旧不知道他们的真正目标

    老实说我们的目标不是大舰队也不是伦敦而是七艘刚刚从地中海脱身的战列舰包括一艘超无畏舰

    军官们sāo动开来不过辛格莱尔的发言仍在继续

    我们距离朴茨茅斯港最多只剩下一个半小时的航程抓着指挥棒的第一侦查舰队总参谋官辛格莱尔用粗实的手指重重按在朴茨茅斯港的入海口这里是朴茨茅斯港必经的航道不过为了避免我们的猎物冲破阻截逃进港湾深处所以我们将预定的伏击地点设在了这里……

    这是朴茨茅斯港外海大约300平方公里的海域……辛格莱尔伸出指挥棒在沙盘上圈出一小片海域面不改sè的说道:15时30分左右我们将派出全部八架腓特烈33式水上飞机寻找猎物距离黑夜至少还有三个多小时我们的任务是击沉它们炮击朴茨茅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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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时43分朴茨茅斯港正南大约50海里海域

    米字旗高高飘扬风尘仆仆的爱尔兰号战列舰威严号、庄严、威尔士王子、海洋、仇怨、不惧号老式战列舰四艘辅助军舰排成巡航阵型朝朴茨茅斯港开进

    大舰队司令部只给我们半天时间休整30rì清晨必须驶离朴茨茅斯港必须于5月1rì之前抵达威利斯湾爱尔兰号战列舰参谋官面无表情的传达杰克逊的指令

    孩子们刚逃离土耳其那个恐怖的泥淖经历漫长而枯燥的航行可是大舰队司令部却连一天休整时间也不愿意施舍作为舰队的临时指挥官爱尔兰号战列舰舰长亨利捏着字里行间无不流露着冷漠的电报纸脸上多了一丝愠怒还有为什么是威利斯湾而不是斯卡帕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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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时51分朴茨茅斯港的修理船坞

    拖船扯响汽笛伴着悠远绵长的汽笛声数万吨的无畏舰圣文森特级战列舰二号舰科林伍德号被小拖船缓缓拖出朴茨茅斯港修理船坞

    望着不断后退的船厂建筑科林伍德号战列舰舰长克莱门特莱伊上校苍老的脸上渐渐有了一丝红润

    克莱门特莱伊上校的科林伍德号战列舰在震惊世界的北海决战中中弹两枚遭受中等程度伤害因此不得不在朴茨茅斯港的修理船坞驻足一个多月

    海军人是难得有闲暇的三天大cāo练五天小演习乃是一艘战舰最正常不过的常态而战舰修理迫使这一切停了下来经历三月的灰暗和大半个月的yīn霾四月的尾巴上校的心情终于像晴朗的天气一般明亮起来

    小伙子们都给我打起jīng神来等回到斯卡帕湾我要好好cāo练你们叼着香烟的舰长克莱门特莱伊戏谑了一句淡淡道:向猎户座号发报询问是否结伴返回斯卡帕湾

    可是舰长舰队司令部给我们的命令是返回威利斯湾电报室机要员迟疑了一下小声问道

    呵克莱门特莱伊冷冷一笑绣吐出一大口淡蓝sè的烟雾不屑道:去他妈的威利斯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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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时07分爱尔兰海一艘涂着维多利亚海军涂装的主力舰正在高速向北航行

    仅有一座主桅杆五座双联装主炮塔沿着舰体纵向中轴线分布艏艉各两座呈背负式主炮塔舯部一座熟悉皇家海军的人都知道这是英国超无畏舰的标准样式如果再细心一点或许还能发现这艘主力舰的主桅杆异常别扭的布置在一号烟囱后端

    乔五、铁公爵级战列舰的三脚主桅杆布置在一号烟囱前段所以……舰船识别手册根本就没有翻开老练的观察员便准确报出对方的级别是猎户座级战列舰

    似乎是嫌自己的最后一句话缺乏气魄年轻的观测员别过头又补充了一句:上校是一条大鱼

    看来对我们的司令官有意见的不止我一个人猎户座号战列舰舰长奥利弗巴克豪斯端了一杯浓咖啡拿着小调羹在马克杯里轻轻的搅拌随意回答道:回电科林伍德猎户座号已于早晨八时起航咱们……斯卡帕湾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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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时14分两辆机器脚踏车在奥克尼主岛弯弯曲曲的小道上飞奔

    将军真遗憾我居然把车钥匙弄丢了……

    布罗克不需要道歉海军中将的脚踏车橡胶轮胎早就爆裂了但是贝蒂仍旧咬牙坚持骑那辆只剩下钢圈的脚踏车:如果不是你来别墅一趟恐怕也不会窥破海蒂西莱姆的yīn谋我已经望见斯卡帕湾海军基地大楼我们还有时间一切都还来得及

    艰难的绕过一片低矮的灌木林斯卡帕湾海军基地已经遥遥在望

    卡文迪许有没有海军部的最新电报布罗克少将跳下机器脚踏车冲进基地司令部的电报室

    机要员并没有回答副司令的问题而是指着站在布罗克少将身后的前快速舰队总司令戴维贝蒂惊讶道:将军您您不是被宪兵司令部软……软禁了吗

    这些以后再解释……细密的汗珠顺着戴维贝蒂金sè的头发一滴一滴的掉落在地板上海军中将扶着电报室崭新的墙壁双腿稍稍有些脱力胸膛也剧烈起伏着能联系上海军部吗我需要与海军部、海军参谋部通电报

    将军虽然我很尊敬您但是这并不符合规矩……电报室机要员看了看布罗克少将面露难sè…,

    卡文迪许按照贝蒂将军说的办一切后果由我一力承担布罗克少将盯着机要员一字一顿道

    布罗克我不同意机要员几乎就要答应了但是斯卡帕湾基地司令道格拉斯包洁上将却意外杀了进来

    上将整个不列颠都知道德国人正在猛攻我们的首都但是我要告诉你那并不是海蒂西莱姆真正的目的墙角的自鸣钟还在滴答的走着焦急的戴维贝蒂无暇顾及所谓的绅士风度揪着第四战列舰队总司令的衣领低低的嘶吼道:我知道您对杰克逊有太多的负面看法但事实是不列颠无法承受任何一艘主力舰沉没这损失包洁算我求您为了不列颠只此一次

    为了不列颠

    被新任大舰队总司令杰克逊上将清理出一线海上指挥官行列送至被誉为海军养老院的斯卡帕湾基地司令部的道格拉斯包洁上将怅然若失的呢喃了一句寸步不让的眼光瞬间温柔起来

    从不服软的戴维贝蒂都能低下高贵的头颅我道格拉克包洁又何惧违背一次原则……

    斯卡帕湾基地司令双手靠背朝电报室大门外走去戴维贝蒂长长的吁了一口气扭头对电报室机要员道:向海军部及海军参谋部发报:虽大洋舰队和第一侦查舰队猛攻泰晤士河但根据多格尔沙洲沙洲和斯卡格拉克海峡海战的经验我们有理由怀疑海蒂西莱姆的真实意图乃是地中海之回援舰队、朴茨茅斯港之科林伍德号、达文波特之猎户座号将于29rì出没英吉利海峡(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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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国海魂介绍:
90后大学生穿越,被迫加入德意志公海舰队,在赫尔戈兰湾海战中一举成名,开始一段传奇之旅。大国海魂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国海魂,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国海魂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