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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小七妹妹     狼的花嫁:老公是灰太狼txt下载     狼的花嫁:老公是灰太狼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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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承傲却忽的出惊呼:“呀,含玉你快看,茶水冒烟了耶……”

    冒烟?沈含玉大惊,忙低了头去看,滋滋冒烟的茶水已将厚重的地毯腐蚀出了一个大大的洞:“……老天爷,有毒……”

    司昱之定了定神:“这,叫断香,比红蔻更烈的毒药——”

    瞧这滋滋冒烟的劲儿,不用他说也知道此物绝对不是普通毒药!沈含玉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指了指不远处的司儒风:“你还是快点宣太医过来吧!为了你自己着想——陛下不会喜爱罔顾手足亲情的人……”

    生出一堆不顾亲情不顾手足的儿子,是他的失败与悲哀!沈含玉同情国主到了这把年纪才遭遇这些,但,也只是同情而已,再多就没有了!

    司昱之命人喊了太医来,看得出来他在这宫中的地位已经不一般了,沈含玉微微扯出一朵笑容,静静地看着太医为司儒风把脉,末了,扒开他的眼皮看了看……

    这动作莫名的熟悉,沈含玉面上的悠闲之意顿时消失无踪。(.)果然,老太医摇摇头,对司昱之说道:“太子殿下中毒太深,老朽回天无术了……”

    “想来这事要尽快让父王知道!”司昱之静静地走过来,她脸色苍白,似正极力忍耐着什么,眼睛依然死死盯着地上的司儒风:“你怎么了?”

    “……我可没兴趣跟死人呆在同一个地方说话!”心里又怪又毛!

    “到静梅园吧,那边很安静!”明明是害怕,却硬说自己没兴趣,他当然也不能戳破了她的害怕!

    唤来人交代两句后,他便带着沈含玉与司承傲往他的院落走去:“方才那杯茶水其实是为我准备的,王后与太子打算同时毒死我与父王,造成我畏罪自杀的样子,这样既除了父王,也除了我!”

    “想来他们决定的很仓促,才会留下纰漏……而且你想,倘若你死了,他们拿什么去堵其他人的嘴巴?”想也没有那么笨的人啊,毒死国主不就为了自己当国主过瘾吗?凭什么他要畏罪自杀?这根本说不过去嘛!这么大的纰漏,王后会没想到才怪!

    “他们可以捏造事实说我下毒之时正巧被他们碰见,而不得不畏罪自杀。东a方小a说网反正那时候我已经死了可以随便他们怎么说……再说,王后与太子在朝中的地位,谁敢质疑他们所说的话?”司昱之淡淡说道,唇瓣轻勾成嘲弄的弧度:“只是他们没想到,最先被现的却是他们……”

    “容我好奇的问一句,他们究竟是怎样被现的?”那么久以前对国主一直用药都没现,怎么这会却忽然被逮了个正着呢?

    “父王身边的太监无意间现矶颜神色异常的出宫,心觉有异样便跟了上去,之后又碰巧听见王后与太子的密谋……他不敢大意,赶紧告诉了父王,我们这才能逃过一劫!”司昱之简短的说明。东a方小a说网

    这也太巧了吧!沈含玉皱了眉头,直觉不对,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只好先将怪异压下:“太子殿下为何会中红蔻之毒呢?那不是为陛下准备的吗?”

    说话间,已经到了司昱之的静梅园:“这是母妃以前住的地方,没想到父王一直保存着,没让别的人住进来!”

    静梅园外围非常安静,虫鸣鸟叫声都听不到,园圃里的花儿仍绽的很鲜红,看得出来,这院子一直有人打理,所以并未被荒废下来。“是你经常过来整理打扫的?”

    司昱之缓缓摇头,神情很是惭愧的:“不是我。自从母妃过世后,这里,我便再未来过……也不是父王,他虽然保留了这个地方,却并没派人修葺整理!”

    沈含玉心中一动,转头去看身边的司承傲,他站在院中,不肯再往里走一步,紧紧拽了她的衣袖,目中浮现强烈的恨意,在沈含玉看向他时,半敛了眼眸:“……我,我不进去……”

    但沈含玉仍是捕捉到了他那蕴着无限恨意的眸光,想起他与自己说起他母妃时那落寞的令人心疼的神情……她轻叹口气:“里面有母妃生活过的痕迹,你不是很想她吗?进去看看可好?”

    “含玉!既然十七不想进去就不要勉强他,十七,你在这边等我们一下好不好?”间司承傲有乖乖点头,他才继续说道:“就在这边不要乱跑知道吗?”

    “算了,我们就在这说吧,反正这里也很安静!”沈含玉放心不下司承傲,他全身都充盈着那名叫“怪异”的名词。

    司承傲嗫嚅了下,轻轻的扯了扯她的衣袖:“这样站着说话很累,你与十三哥进去吧……”见她笑笑的摇头准备说不,他忙又说道:“我也一起……”

    沈含玉拍拍他的肩,敛了笑容认真的捧了他的脸:“承傲,我不喜欢你勉强自己!”

    司承傲连忙摇头,望向庭院深处,目光悠远而绵长:“……我,想念母妃了……”

    他们进了主厅,厅里柔美的纱帘缓缓飘飞,里头摆设了不少珍稀玩意儿,但沈含玉的目光在一踏进来就被墙上那幅画像所吸引了,画里面的女子温婉恬静的微笑,有丝羞涩,半垂眼帘,温柔的眸光落在被她抱坐在腿上的秀气乖巧的男孩。两人的五官有神似之处,血缘关系不言而喻!

    那孩子不是司昱之也不是司承傲!因为他们相同的继承了他们父王的容貌,与这名女子并无相似之处!

    “原来,这就是你们的母妃呀……”与她胡乱形容给他听的似乎不一样,但又相同的有着温柔贤淑的气质,很美,而且画里她微羞涩却温柔的慈母笑容,让人觉得很安心。

    这笑容,真的,像极了母亲。是以,她忍不住又多看了好几眼。她身边,司承傲也正贪婪的、目不转睛的看着画里的女人,露出像是怀想又是渴望的眼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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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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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含玉忽然毫无预警的双手合十对着画像膜拜:“司昱之与司承傲很平安的长大成*人了,您请放心。(.)承傲很乖很单纯,没有成为像太子那般不堪的人……我是承傲的妻子,我会尽我所能保护他照顾他!”

    司昱之神色黯然的退开一些:“母妃怀里的孩子,是最像母妃也最得父王喜爱的四皇兄,他三岁时,已经能将论语倒背如流,五岁,能看懂兵法心要……如果没有意外,当今太子非他莫属……”

    “他死的时候,才十一岁……”司承傲飘忽的嗓忽然响了起来,他伸手抚上画里孩子的眉眼轮廓,喃喃自语:“四哥,我长大了……”

    “十七与四哥的感情最好,因为,十七与四哥同样聪明,说起来,十七更像是被四哥带大的……所以四哥死后,十七有很长一段时间恢复不过来,很久很久不说一句话……”司昱之瞧着司承傲的神色,脸上的愧疚之色更浓了些,**言又止的像是藏着难以出口的秘密。

    沈含玉并不深究,只淡声问道:“他那时,几岁?”

    “……六岁,四哥长十七五岁!”司昱之低头微想了想,才开口回答.

    司承傲靠在沈含玉的肩头,双手紧紧抱着她的胳膊,听见司昱之的话,任性的答道:“我不——”

    “好,不休息就不休息!”沈含玉安抚的拍拍他的脑袋,明白他所有的不安全感都是来自哪里,更加纵容他对自己过分的依赖:“我们接着说之前的事情,太子怎么会中毒?”

    看他们兄弟二人同时伤感,还不如转移了话题,虽然想知道的还很多,比如司承傲的母妃是自然死亡抑或他人有心伤害?比如是什么人狠心对他们四哥下了毒手?比如司承傲又如何在十岁那年受了伤?又比如,为何司昱之不经意间总会对司承傲流露出愧疚之色——但掘人伤痛毕竟不是一件让人觉得愉快的事情,她索性转移了话题,不准自己深想!

    司昱之感激沈含玉的体贴,嗓有些低哑:“太子命人用我的名义将参茶送到父王手里,但很久没有消息传出去,他便忍不住进去查探,然后现,那杯参茶搁置在一边,父王并没有喝,他心急,上前劝父王赶紧趁热喝了,然后……父王将那杯参茶赏赐给了他!”

    “他就当真那么乖乖的喝了?”她所了解的司儒风不是这么听话的人呀!

    “当然不是——”司昱之缓缓摇头,目中有着惋惜之意:“他见当时殿中四下无人,而父王看起来又很虚弱的样子,便生了恶意,打算灌父王喝下参茶!他不知道父王的贴身侍卫就藏在房中,结果被灌下那杯参茶的变成了他……父王原本想要留他一命,没想过要痛下杀手,是他逼父王下了决心!”

    画面感很强,沈含玉可以想象得到,那时的国主有多愤怒,但,那儿子是他自己宠出来的,所以一切都是他自找的!“你当时在王后的寝宫?不然那杯有剧毒的茶水不可能会出现在那里……你被王后约去,而她也打算对你下手,你是怎么应付到国主揪着司儒风过来找王后算账的?”

    “假借身体不舒服,不停跑茅厕,王后脸色难看,但也不能强势的命令我喝——”就这样拖到了父王带着太子过来!

    “王后的事情,陛下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她比较八卦的想知道奸夫是何许人也?

    “老实说,这事也很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我根本不知道还有王后这一出……”

    “不管怎么样,还是要恭喜你!”沈含玉冲他笑,很真诚的样子:“该死的死了,该禁的禁了,你的无量前程,就在眼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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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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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也没料到,国主只单独的见了沈含玉一个人,他和衣躺在软榻之上,闭着眼睛,尊贵的金黄色也没能让他苍白的脸色好看一些。(.)不待沈含玉问,他便开门见山的说道:“朕知道,朕的大限将至——”

    “陛下不要说这样的话,你的身体不是已经好多了么?”这语气,很有些托孤的意味。但,千万不要是她猜想的那样啊,她不安的动了动,硬着头皮说道:“陛下吉人自有天相,一定能洪福齐天……”

    “呵……”国主忽然轻笑出声:“你向来不屑于说这些好话的!朕每次看见你说违心之语时,眉都会不耐烦的往下沉!”

    沈含玉嘴角微微抽搐了下,不是吧,他连这么细微的细节都注意到了?

    那边国主继续说着,只是语气明显落寞寂寥了起来:“朕是一个失败的人,失败的君主,失败的丈夫,更是一个失败的父亲……事情展成眼下这个样子,朕,难辞其咎啊!”

    “有些事情避无可避,事情已经生了,陛下自责也无用了,不如放宽心,将身子养好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原来自己也是有宽慰他人的潜质呢!

    国主缓缓摇头,沧桑的眼望过来:“朕已经拟好了诏书,待朕闭眼后,由十七继承朕的王位……”

    “你疯了?!”沈含玉几乎是惊恐的跳了起来,顾不了许多,火车头一般的冲到软榻边与国主比眼睛大小:“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承傲耶,你竟然叫他上位?有没有搞错?你到底在想什么?”

    老糊涂了?老年痴呆了?脑袋进水了?长乒乓了?还是长草了?

    国主却并没斥责她的无礼,任由她激动的指责咆哮:“这种事情承傲怎么可能做得来?只怕他上位不出两天,就会被你其他的儿子拉下来,拉下来事小,丢命可就事大了!所以,我绝对绝对不能答应你拿承傲的安危来做文章,绝不……”

    国主忽然笑了,意味深长的:“朕意已决,且诏书已下——”

    言下之意,你除了乖乖的接受,没有第二条明路给你走啦!沈含玉咬牙握拳瞪着他,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气息紊乱,胸脯剧烈起伏着:“明人不说暗话,你究竟想要我帮你干什么?”

    气死她气死她了!她就知道老狐狸绝对没安好心,kao,看准了承傲是她的弱点,便妄想以此来要挟她为他做牛做马,太卑鄙太无耻太龌龊了……

    趁他现在正虚弱将他解决了吧!很容易的,十指往他颈子上一放,用力收紧……如果她想跟着一起陪葬的话,可以动手试试看!

    国主依然笑,只是这回他的眼里多了抹狡猾:“你只需要做好你原本想要做的事情……”

    “什么意思?”原本想要做的事情?她原本想做什么事情了?

    “守护他,不让任何人有机会伤害他……朕只要你继续如此而已!”国主意有所指。

    沈含玉微眯了眼瞥向他,唇线紧了又紧:“我最讨厌被人威胁——”

    “朕并没有威胁你!”国主很冤枉的眨眨眼。

    “你有!”沈含玉挂着笑——当然,是冷的!“你利用承傲,达到让我为了你初云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目的!只因为承傲是我唯一的弱点……”

    只要司承傲在位一天,她就得为了司承傲的安危,努力不让有心之人弄垮初云国——守护司承傲,便是间接地帮他守护初云国!

    凭什么呀?她凭什么要做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她只想跟她家老公卿卿我我,谁想管初云国这大摊小摊烂事呀?太过分了!

    国主叹息,露出满意的微笑:“所以,朕最喜欢跟聪明人说话,省力气……”

    “哼,你就不怕你前脚刚踏进棺材,我后脚就让承傲禅位吗?”他能怎么着?从棺材里头跳出来要咬她吗?

    他有张良计,也别怪她使用过墙梯!谁也不是好人,什么狗屁仁义,有多远滚多远!

    沈含玉全然不给国主面子,以冷眸鄙视他,压迫他,反威胁他!

    国主不怒反笑,甚至的,他的笑容还带着欣慰与赞赏:“含玉,朕很高兴,朕这回总算没有看错人——除非十七死,否则,他永不能禅位——朕的诏书里明明白白的注明了这一点……”专门为她而注明的!因为全世界最不希望十七有事的人就是她!

    沈含玉没料到自己竟然还笑得出来,在愤怒到极点的当头:“陛下不愧是陛下,沈含玉甘拜下风——但是这边,我也要把话说清楚了……”

    事已至此,似乎已经没有她反抗的余地了——因为该死的老狐狸正好戳中了她的软肋!而她深知,接受现实远比生气愤怒更重要!

    “你说——”她的妥协让国主心情大好!

    “沈含玉并不是心慈手软的人,倘若,承傲即位后,有人妄想伤害他,不管那人是你儿子还是谁,沈含玉绝对不会像陛下你那样只将其囚禁起来就了事——”她哼哼低笑,眼眸弯弯,瞳仁却结着冰:“必要时,沈含玉会让他们去地府陪你!”

    “……”国主沉默,半晌,轻叹道:“如果,真的生了那样的憾事,请你看在朕的面上,给其一个痛快!”

    “即便,那人很有可能是你现在最倚重的那一个?”明明司昱之才是最名正言顺的候选人,以他的头脑和手腕,还怕担不起一个国家吗?真不明白死老头的脑袋是不是被门给夹了……

    国主又沉默了一会儿:“不管是谁——”

    “好,希望你不会后悔今时今日将初云国交给我的决定!陛下你休息吧,沈含玉告退……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沈含玉缓缓折腰,向国主躬身,动作看似恭敬,但她的脸上可看不出一丝屈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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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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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沈含玉怒气冲冲冲出内室时,等在外面的司昱之与司承傲皆被她的表情吓得不轻。(.)双眼燃着熊熊怒焰,几乎是拖过司承傲的手就要往外冲。

    “含……含玉……”她向来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绪,就算怒到几点,她说不定都能笑出两声来,但现在……

    “究竟生什么事了?”司昱之回过神来,大步追上她:“你怎会气成这个样子?”

    沈含玉燃着烈焰的双眸狠狠瞪着司昱之,恨不能将他焚烧成灰的架势令司昱之立刻开始了反省——他什么时候惹到她了?

    “盟友还是敌人,你自己挑——”她口气很冲的低吼,趁着司昱之愣的当头,快步离开这令人憋闷的华丽之所!

    “盟友还是敌人?”司昱之百思不解,想要询问,他们已经走出了老远。隐隐有些不安,这种话她不会只是胡乱说说而已……

    紧锁眉头望着国主的寝宫,到底,他们在里面说了些什么呢?什么样的谈话,能惹得她大动肝火?还是——“因为十七?可父王怎会无缘无故与她说起十七来?”

    “谁也别理我——”回到府里头,她匆匆丢下这句话,提了裙摆冲进房间,将房门闩的砰砰作响!她需要冷静,她必须要冷静,不能尖叫,尖叫也无济于事,好好想想眼前的路要怎么走?

    要死老头更改诏书是不太可能的事情了,他摆明了吃定了她。但要承傲上位……天啦,她光想一想就觉得头好痛——先前还恭喜司昱之来着,现在呢?倘若他知道了,他们会变成敌对的立场吗?他是很疼承傲没有错,但,亲情能凌驾在他的野心他的抱负之上吗?

    还有那些对王位虎视眈眈的人,到时候知道承傲是准继承人,不定会想出什么歪招奇招来,她光是保证承傲的安全,就够她累的像条狗了呀呀呀呀呀——

    沉默了两日,沈含玉终于有了动作。但她意料之外的举动却令伏在暗处的人大跌眼镜——

    一大早,嘱小彩打点了些点心食物,便往地牢去了。牢中难免有潮湿难闻的血腥之气,有两名人犯被高高悬于空中,大大小小的刑具因为长年累月的使用,颜色黑中泛着妖异的红,触目惊心。

    越往里走,潮湿腐烂的恶心味道越重。小彩有些不适的掩了口鼻跟在沈含玉身后,后者却视若无睹,甚至连眉梢都没动一下,狱卒领着她们往更深的牢房去:“十七皇妃,就是这里了!”

    她们停在最末端的牢门前,先向狱卒道了谢,年轻的狱卒羞涩的笑着摇手,红了脸退开,直到狱卒走了一段距离,沈含玉才缓缓蹲下身。[东^方小说&网]

    “王后娘娘!”她开口唤牢里的人,等不到动静,她捺着性子又唤:“王后娘娘?”

    幽幽角落里蜷缩着一个人影,听见沈含玉的声音,缓缓转过脸来,昔日光彩照人的美丽女人如缺水的花般,瞬间枯萎凋谢:“沈含玉?”

    “是我。我带了些伤药与食物来……”她淡淡说,伸手接过小彩递来的篮子:“你还好吗?”

    “呵,呵呵……”王后笑,气息微弱。艰难的从角落中匍匐出来:“拜你所赐,还没死!”

    小彩倒抽一口气,脚下也踉跄着后退了一步,惊恐的捂了嘴,几乎是立刻的从王后身上别开了视线。

    王后的状况惨不忍睹,她身上的衣服……那零零落落挂在她身上的破布条,要称为衣裳都觉得好勉强,她毫不怀疑,那是被鞭子抽出来的杰作,布条下的肌肤,找不出半处完好的,那片背,根本已经被毁了……

    “我很抱歉!”沈含玉口气平平,但诚意却是十足:“虽然我并不认为您这样完完全全是我一手造成的,毕竟,想要谋害陛下的人,并不是我!”

    “是,怪我自己自视过高,结果却是棋输一着,落得今日这个下场,我也认了……”王后冷笑着,终于拖着残破的身子来到她面前,神色却忽的变的凄楚:“我只想问你一句,儒风他……”

    “他中毒太深……”太医宣布回天乏术,两日前便死了!“陛下将他葬在了皇家陵园中……”

    国主并没有心狠到将他随便丢到乱葬岗任野兽啃食,这对他来说,已经是极大的仁慈了!

    王后低低的笑了:“是吗?也不枉费他喊了他二十几年父王……”

    “你的伤需要上药——”她握着小药瓶,将它递进铁栅内:“我很抱歉没有遵守与你之间的约定,也许正是那样,才让陛下对你们起了防范之心……但,就像你一样,我也有想要保护的人!”

    王后倏然抬头,笑容清浅却充满讽刺,扯到碎裂的下巴,也仅是轻蹙了下眉:“你说的没错,所以,就算想要恨你,也会因为立场相同而恨不起来……那药你拿回去吧,反正……也是浪费!”

    这是沈含玉第一次见到这么落拓的丝毫没有伪装的王后,良久,她轻叹,有些犹豫的说道:“陛下说了,只要你说出那个人在哪儿,他会念在夫妻情分上不与你追究……”

    王后轻蔑的弯了眼眸:“易地而处,今日换成是你,要做出伤害司承傲的事情才能保全自己,你会做吗?”

    虽然很像打击,但沈含玉仍是说了:“不一样的,司承傲是我丈夫,我维护他是应当。而你要维护的那个男人,甚至见不得光……”

    “你……你是专程来嘲笑我的?!”王后怒极,犀利的眼眸恶狠狠的瞪了过来。

    “你将那药涂抹在下巴上,兴许有些用处——”她一边说着一边将食盒中的点心食物往外边取,直到盘碟一一摆在了王后面前,她才抬起头,神情依然很是平淡:“我是专程来说抱歉的……不管怎么样,请你保重!”

    她起身往外走,本没想过要来探望她,可心里却总也不舒服,脑海里使劲回放她咬牙紧紧将玉佩扣在胸口的举动,就是这个画面,扰的她很难睡得安生……

    跟她一样,只是个为爱奋不顾身的女人而已——她忽然有了这样的觉悟,于是,匆匆跑来了!顺便也用力的警告自己,就算真有一天做了王后,也决不能让自己落到这般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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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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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府上,沈含玉阴郁了许久的心情终于因为一趟监狱行而稍稍轻松了些,沉重压抑似乎也消除了不少,但没见到飞奔出来迎接她的人,她眉心因此而依然紧皱着,随便拦了一名家丁:“爷呢?”

    “回夫人,爷说是跟十九爷约好泛舟去了,晌午前会赶回来!”

    沈含玉略一思索,十九皇子平素胆小,很多时候都畏畏缩缩的躲在大家背后,跟十七一样时常教自己的兄弟姐妹欺负,因此而与十七走的较近!确定此人的危险系数几乎为零后,她放下心来,往厨房走去!

    但,跌跌撞撞的脚步声仓惶的响在身后,沈含玉蹙眉,回头去看,顿时大惊失色,忙上前扶住差点踉跄倒地的司承傲,心急询问道:“承傲,你怎么了?”

    司承傲双颊通红,全身上下仿佛正热血沸腾,烧出他满身大汗,大口大口喘着气,好像呼吸再多也不够一般!

    他软软倚靠在沈含玉的肩上,吐出的热气拂在她颈间,半睁着漂亮的眸子,眼神朦胧却火热:“含玉,我错了……”

    他握紧拳,气息紊乱的捉了沈含玉的袍袖,被汗水糊湿的脸蛋,泛着桃花,颊边的火红妖艳而生动……

    沈含玉从惊愕中回过神来,瞪他瞪得很无力,他这副让人看着眼熟的模样,很显然又中招了吧!“你哪儿错了?”

    她半拖半抱着他往浴池的方向走去,能怎么办?继续续泡冷水吧!

    “我,我答应你不进青楼不入瓦院……也不上花船……”他断断续续的说,燥热逼的他奋力撕扯着自己的衣物:“可是十九非要缠着我,要我跟他一起上花船去增长见识……”

    “嗯?所以你就去了?”十九是吧,企图带坏她家老公,从今天开始正式列入拒绝往来户的名单中!

    “他给我一种药丸,说吃了能强身健体……还会,还会好快乐……可是含玉,我好难受……”外袍顺利扯落,随手扔在地上。(.)(.1.net但他忽然不想,不想像上次一样,轻易放过那么好的机会!对于这方面,她太被动,而且害羞,要等她主动,恐怕得等到落齿摇了!

    再加上近来不知为何她总心事重重,愁眉不展的样子,看他的眼神复杂的让他觉得不安……尽快让她成为自己的人,这个念头没日没夜的鼓噪着,每夜能拥着入眠,但也只有这么多了,他不敢放肆是怕她因此而对他生疑——感谢上苍赐他机会!

    “我气的是你为什么总不能好好保护自己?”只要想想要是他没有力气跑回来,就在花船上跟别的女人xxoo了,她就一肚子闷气没地儿撒!“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别人给的东西不要随便吃,你到底都记在哪儿了?”

    “我……你的话我都牢牢记住了,但,但十九不是别人呀……”而且还提供了这么好的机会给他,改日一定要送上大礼一份表示他无限的感激之情。

    沈含玉倏地止步,狠狠看着他烫人的眼:“这句话你也给我好好记住——除了我,别的任何人都是‘别人’,就算你十三哥也一样,听见了没?”

    连他父王都可以利用他来达到威胁自己的目的,这世上,除了她,还会有谁用着纯粹对他好的心态对待他?

    司承傲软软靠在她的肩头,左手顺手将手上的物什丢了出去,连连点头:“我记住了……”除了她,也没人有资格当他的‘自己人’!

    被他丢在地上的东西,好似相当眼熟,沈含玉眯眼去看,也认出了躺在地上被风一吹便飘飞起来的东西:“那是我的腰带……”

    “……嗯。”可惜它现在没用了。低垂眼睫里滑过一丝狡黠。视线牢牢锁住那张诱人的唇瓣——有多久没有深入而透彻的品尝过她的滋味了?每每蜻蜓点水,几乎快将他逼疯了……

    他笑,他对她,有着深入骨髓的渴望。他一点儿也不满足于每晚只能与她相拥入眠,她要有所觉悟才好呀,他美丽的的妻子大人……

    “嗯什么嗯?你给我清醒一点快住手——”扶着他已经够累人的了,还得要分心应付他的大手:“司承傲,衣裳不是用来这样撕的……”

    司承傲火热的唇带着近乎疯狂的劲道,堵住了她抱怨的小嘴儿,狂猛的席卷了她的呼吸,在她瞠圆双目时,将她拐进了就近的房间里。

    房门落闩的声音,她听见了,想要挣扎,先前软绵绵像堆棉花一样的司承傲,却忽然间力气大增,扣着她后腰以及后脑勺的手,容不得她退半分……

    他每每吻人的时候,都有一种强大的气势流泻出来,这一次也不例外,甚至的,那气势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骇人,带着吞噬一切的、势在必得的火热与决心……

    “唔……”他的牙齿几乎是恶狠狠的叩开了她紧咬的牙关,不由分说的长驱而入,带着渴望的深吻好似在迷惑人一般,头晕晕的,有股燥热烧坏了她的思考能力,卷走她所剩不多的理智!

    平摊在他胸前的双手,本意是要推开他,但什么时候缠上了他的脖子,她是一点儿记忆也没有,但,最后一丝理智在挣扎……他们不是要去泡冷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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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结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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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丢在软榻上的沈含玉还没来得多呼吸一口新鲜空气,黑影当空罩了下来,再次恶劣的霸占了她呼吸新鲜空气的权利。(.)

    直到她几乎要缺氧窒息,他才放过她的小嘴儿,火热的唇转而下移,疯狂的吮着她的每分每寸,滚烫的手掌从她腿上开始摸索,衣衫零零散散的飘落在地……

    依然陌生但也算有过交集的战栗席卷而来。这家伙,又在她身上放起火来,她受不了的缩起脖子,脚趾头紧张的蜷了起来。喉咙深处出了叹息,但溢出口的浅吟先吓了自己一大跳……刚才那声音当真是从自己口中出来的?

    那种似呻*吟般的声音,软软的,柔媚的几乎能滴出水来的……她的声音?

    瞬间袭上来的凉意拉回了她怔忪的神志,她惊讶的低头去看,连块破布都没留下的身体很好的为她诠释了什么叫做“一丝不挂”,而司承傲只比她好上那么一点点——至少他的里衣还摇摇**坠的飘挂在他肌肉纠结的臂上……

    笨蛋也知道,接下来会生的事情了。但,她虽期待她的花烛夜,却也未曾想过会是在这样的青光白日里,并且他的神志算不得清醒的时候呀!

    怎么办?要推开他等他神志清楚了、直到自己抱着的是她沈含玉而不是随随便便任何人的时候吗?

    但,等他清醒了,他有那个胆吗?她又有那个胆吗?推?还是不推?继续?还是停下?

    司承傲隐忍的汗珠滴落在她洁白的颈脖上,他抬眸,火热深邃的眼眸眨也不眨的觑着她似挣扎又似纠结的脸上,张口吻住她吞咽津液的紧张滚动,倾注的力道吻疼了她娇嫩的肌肤,惹来她的低呼……

    他是故意的,惩罚她的不专心,也将点起的火烧得更旺了……

    沈含玉被烫人的情***吓坏了,她虽是循规蹈矩的乖乖学生,但基于好奇,也曾与同宿舍的女子一起蒙着被子羞红了脸的看过a片,但却不曾真正尝过那样的滋味,她甚至一度认为两条光溜溜的身体这般那般的纠缠在一起,毫无乐趣可言……

    可现在,司承傲点燃了她身体深处潜伏着的火热情***,也让她害怕得不知所措.)

    “你去吗?”斩钉截铁的语气。

    “可是饿了主子们的肚子,身为奴才的我们会不会太失职了?”继续怯生生的询问。

    “失职总好过失去这份工作吧!”这种时候,谁敢上前大刺刺的拍门请主子们出来吃饭?搞不清楚状况——所以奴才也是有聪明人跟笨蛋之分的。

    “要请主子们出来出晚饭吗?”细细碎碎的嘀咕声再起。

    “这个嘛……”斩钉截铁开始迟疑了。

    “主子们两餐没吃了,都不会饿吗?”可是不吃饭哪来的力气一直做一直做?

    “这个嘛……可能不会……吧?”若是他,两个回合就得缴械投降了吧!

    躲在暗处的家丁奴才交头接耳,你一言我一语,皆茫然的望着那扇紧闭的门扉。虽然大家都心知肚明那屋子里生过的或者正在生的事情,但谁也没胆子真的敢嚼主子的舌根,嘀咕声也仅限于点到为止,反正大家心里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就行了……

    天色渐暗,没有点灯的房间完全笼罩在黑暗当中——屋子里很安静,安静到只能听见均匀平缓的呼吸声。

    司承傲支着肘,侧身望着沉入香甜梦乡的沈含玉,他本就耳力过人,清楚的听见了外面细碎的声响,唇瓣缓缓勾起,他倒是想一直做一直做,只可惜,某人无法配合呀,早早地便与周公相会去了,让他不免生出些许遗憾来!

    当然不能怪她,初尝**的她哪经得起一而再再而三的索要?他当时虽努力的控制自己不要弄疼了她,可到后来,不知是药物的作用,亦或是她本身便美好的让他忍耐不住……总之,他后来失控了,是以她才会倦的近乎晕厥……

    长指卷勾着她散落在他胸膛的滑腻长,他的也纠缠在其中,他勾指缠住,低头去看,却也分不清哪些是他的,哪些是她的!他忽然就低笑出声了,这就是所谓的结吗?

    结为夫妻,恩爱两不疑!结夫妻呀,这该是他听过的最最动听的词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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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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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人静,快要进入初夏的夜里,竟奇异的刮起一阵一阵寒风,打更人缩着肩膀,尽职尽责的走街串巷:“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啧,这是什么鬼天气?怎么忽然这么冷?”

    他兀自缩脖抱怨,没注意头顶悄无声息的掠过一抹黑影。(.)黑影一直往前,流星一般流畅利落的身手,越过无数屋顶,横过几条大街,不出片刻便停在了一片高墙之外。

    他全身上下都被包裹在黑色之中,只露出一双狠仄逼人的黑眸,那是一双比野兽更残暴狠戾的眼睛,眸深处,却又奇异的燃着兴奋期待的光芒。眉眼忽的弯了弯,随即迫不及待的提气,身影瞬间转移到了高墙之内。

    黑影无声无息的放倒了几名守卫,缓步漫下只有两盏壁上火把照明的幽暗石阶,不慌不忙的显示模样仿佛在自家后花园散步一般。

    下了石阶,他稍停了下,倾耳听了听,不远处有杯盏交错的喧哗声,想是狱卒正在喝酒作乐。他笑了笑,信步往前走。

    没错,这里正是监牢——准确的说,这是关押着王后的监牢。

    终于有狱卒现了他,尚未惊呼出声,他已经屈指弹出两颗小石头,小石头挟带着强劲的力道,穿胸而过,那两人只来得及瞠圆双目,口鼻处迅涌出鲜艳的颜色,两声沉重声音响起,那黑影已然不见了踪影……

    “你是什么人?”伸手不见五指的幽暗牢房角落,传来力图镇定却仍是有些颤的厉喝声!

    “呵……”低低沉沉的嗓并不难听,但响在这样静谧的空间,诡异的令闻着止不住胆寒,高大的黑影一径低笑,阴鸷狂猛的眼神紧紧锁着角落中体无完肤的可怜女人:“母后,是我呢!”

    黑影又轻又缓的说着,低嗓平顺又沉甜。{.}他伸手入怀,掏出婴孩拳头般大小的夜明珠来,碧绿柔亮的光晕顿时将阴暗的监狱照明的恍如白昼,他满意的点点头,缓缓拉下罩住脸上的黑巾,望见女人惊愕的几乎晕厥的模样,他更恶劣的加深了唇畔的笑容:“母后,你还好吗?”

    “十十十……十七?!”王后惊惧的望着蹲在自己面前的男子,他咧着一口白眼,笑的灿烂无比。但看在她眼里,却像是看见可怕的猛兽在啃食食物之前的磨牙准备,森森的,泛着像是死亡的阴冷光芒。东$方$小说网

    “母后怎会吓成这副模样?”疑惑的嗓微微提高了些许音量,剑眉也跟着轻轻上挑:“这可一点儿也不像我熟知的那位母后呢!”

    他上下打量她,瞧见她皮开肉绽的惨状,忍不住咧嘴又笑了:“我高贵优雅的母后是上哪儿去了呢?”

    “你你你你……你根本不是傻子!”王后往角落里缩了缩,恍然大悟的瞪着他:“你欺骗了所有人,将所有人都蒙在了鼓中……这次的事情,是你,是你从中搞鬼是不是?你……你才是最可怕的……”

    “母后,这话可不对,想要老家伙老命的人又不是我,我嘛,只是叫人将你们的打算泄露给老家伙知道而已……你看,除此之外我可什么都没做哦!”他摊摊手,又露出平日里纯然干净而无辜的笑容来。

    “你……你这么多年来装疯卖傻,为的却是什么?”王后很佩服自己,直到这刻还未被接踵而来的真相打击的晕死过去。她深深吸气,裸露在外的锁骨因此而深深凹陷了下去。

    “对嘛,这样冷静的你才是我认识的母后啊!”司承傲笑的欢畅,眉眼弯弯的样子憨傻又可爱:“方才母后尚未知道我是谁时,眼里有闪过失望哦!母后是在等人吗?等谁呢?”

    “你……”王后心里直怵,仿佛自己做过的事情,摊在他面前,他比她甚至更清楚:“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司承傲眉峰动了动,随即浅笑出声,俊挺的脸庞却结了一层冰:“母后,有没有觉得这个场景很熟悉?是不是曾经某个深夜里,你也曾像我一样,来到这个监牢里边……啧,正巧,连囚锁的监牢都没变呢,十五年前,应该也是这里、也在这个牢室里边吧!”

    “你你……”王后一口气噎在喉咙里,灰白的脸色难看至极,唇瓣止不住的颤抖:“……你……”

    “你是想问我怎么知道的是吗?”司承傲笑睨她惊吓过度、语无伦次的惨败模样,很耐心的解读着她眼里的意思:“因为那天晚上,我也在!”

    “……不可能!”王后喘息着,干涸的喉咙里艰难的挤出几个字来:“我……我并没有瞧见你……”

    “你忙着要我母妃的命,当然没有瞧见……若非四哥死死抓着我,我想我也没命活到今天,更没命可以看到母后你的今天!你瞧,命运真是奇怪的东西,十几年前,你为了后位陷我母妃含冤入狱……你一定没有料到,你也会有今天吧?”他冷笑,唇瓣高高勾起:“我母妃是被你陷害,你呢,并没有人冤枉你吧!”

    老头子在母妃的寝宫里现了男人的东西,二话不说将母妃关押进地牢,那晚,他睡不着,吵着四哥要见母妃,四哥拗不过他,偷偷带着他往摸到地牢来,原本以为会被狱卒挡在外面进不来,却不料狱卒被人调开,他欢天喜地的跟在眉头紧锁的四哥身后,然后,看见了她怎样威逼利诱母妃承认根本没做过的事情……

    王后蓦地大悟:“所以,我的今天,也是你一手安排策划的?那……”

    她捂着胸口,面容痛苦:“萧郎他……不可能,不可能是你……我与萧郎相识了五年,五年前你不过十五岁……”

    十五岁的孩子,怎么可能策划得出今天这样的局面?而且,萧郎他……他不可能这样对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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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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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承傲得意的笑了:“四哥说,我比他更聪明——你很清楚四哥有多聪明不是吗?否则,你怎会因为担心四哥日后会成为司儒风最大的绊脚石而对他痛下毒手呢?”

    “而这么多年来,所有人都将你当成无害的傻瓜……连我也……”被骗过去了,她几乎从未怀疑过他的痴傻:“但你那时候才……才六岁呀,你怎么会知道……”如何隐瞒自己,让所有人看不出一丝的破绽来。(.)

    “要不,四哥会说我比他更聪明吗?母妃与四哥走了之后,本来我也不想活了,但四哥要我长大,我最听他的话,所以,想办法让自己长大了!”司承傲云淡风轻的笑,诡谲的眼色闪了闪,丢出另一枚重型炸弹来:“罗箫,是我的人!我十岁那年救了他,他允了我他的性命……”

    “不会的……”王后低吼,死死咬着下唇,近乎狂乱的眼眸恶狠狠的瞪着他:“你在骗我,你以为这么说我就会相信吗?你骗不到我……你骗不到我的……萧郎他是爱我的……”

    “是呀,因为我要他想办法让你爱上他嘛!”司承傲笑弯了黑眸:“他很好的完成了我交代给他的任务,瞧,你爱上了他,甚至因为想要跟他光明正大的在一起而对老家伙下毒……后来我觉得不好玩了,游戏玩了这么些年,该结束了!我便嘱了他将贴身……喏,就是你手中的那块玉佩很故意的留在了你的软榻上……”

    “不……”王后凄厉嚎叫:“我不信我不信……除非萧郎亲口告诉我,否则我绝不相信……”

    状似疯癫的王后,凄厉的哀嚎取悦了司承傲。{.}他含笑欣赏王后的悲痛**绝,忽然抚掌道:“你不是想见他吗?撑着点呀,他很快就要到了……昔日光彩照人的美丽人儿,忽然间枯萎成这样,他估计会认不出来呢!你瞧,我细心的为母后想到了这点,特意为你捎来了些上等胭脂水粉……”

    他说着,不知从哪儿摸出一只黑色小包袱,递到王后眼前:“时间宝贵,儿臣便不打扰母后与……你的萧郎了!”

    他起身,心满意足的准备离开!身后的王后却忽然毫无预兆的笑了,她的笑声尖锐又刺耳,一声声的,好似在切割着人的心脏!

    司承傲却并未受到一丝影响,稳步往外走!她凄厉尖锐的笑声却又倏然停止:“如果沈含玉那自作聪明的女人知道,她心心念念护着的,是这么一个主儿……哈哈哈哈哈……真叫人期待啊,可惜我是看不见了!不过没关系,我可以等,黄泉路上,忘川河中,三生石旁,奈何桥头……我会等着看,你们能怎么善了……”

    司承傲的脚步几不可见的踉跄了下,唇边的笑容早已消失了无踪。[东^方小说&网]浓墨染成的黑眸凝着厚厚的冰霜……

    倘若她知道了,倘若她知道了……他竟然不敢去想,倘若她知道了会是什么样……

    沈含玉迷迷糊糊睁开眼来,而之所以会醒,实在是肠呀胃呀集体出了饥饿的鸣叫声。入眼的满室黑暗让她微怔了怔,习惯伸手摸向旁边,冰凉的枕畔让她的眉心纠的更紧了些:“承傲?”

    她猛地坐起身来,太紧张而忽略了仍残留着酸痛的身体,哀叫一声,重又重重躺了回去——

    该死的,好疼……

    房门却在这时“咿呀”一声被人推开,她侧头去看,正是她的枕边人司承傲:“这么晚你跑到哪儿去了?”

    语气不太好,大概是因为疼痛的关系!

    “想你也该饿了,我去厨房找了些食物……”司承傲微笑着,看出了她心情……相当的不好:“你睡了好久,一定饿了吧!”

    “你说呢?”两顿饭没吃耶,她又不是铁打的,再说,她一向是扛不住饿。但她躺在榻上没动,一动就疼,一疼就忍不住有了怨念——那种事,果然只有男人会觉得舒服,啧!

    司承傲似看出了她的窘境,将手中的托盘放在桌上,点亮了烛火,这才来到榻边。沈含玉还没来及看清他的脸容,整个人便被他搂进了怀里,他的力道很大,勒得她的肋骨生生的疼。

    “承傲,你怎么了?”他这种力度的抱法,好像要将她生生嵌进骨子里一般,她惊愕之余回抱了他,他里衣下的肌肉紧紧绷起,小手拍抚着,试图安抚他不知因何而来的不安!

    “你答应过,不会离开我——”他的头深深陷进她的颈窝,紧绷的声音闷闷的响在她耳畔。

    “是,我答应过你,我没有忘记!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要离开了?”无缘无故的,他提起这个做什么?

    “不管我是什么模样,都不离开我……”他顿了顿,加重语气说道。

    “是呀,我答应过你的事情才不会忘记呢!”就算他变老了或者变丑了,都不会离开他——她记得很清楚呀,不用他这样深刻的提醒吧?啧,他还要这样抱多久呀?都快呼吸不了了啦!

    她刚**翻白眼之际,他忽然又说话了,低低的,听似云淡风轻的:“如果你离开了我,我会恨你……会很恨你……”

    这家伙说什么胡话呢?她忍不住抬手,赏他脑袋一个响亮的暴栗:“你是吃了那药还没醒过神来吧?说什么呢?”

    她感觉他的手臂松了松,赶紧大口吸气,一口气还没吸完,他又收紧了手臂:“不管,反正你要答应我,永远不能离开我,不管我是什么样子的司承傲,都不准离开我——”

    沈含玉如果稍微动脑想一想,便会觉今晚的司承傲所流泻出的气息与以往截然不同——他用了强硬的语气命令她不准离开他。但很显然,又饿又累又痛的沈含玉,没有听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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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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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后的死讯传来时,沈含玉与司承傲正吃早饭。(.)她似乎微怔了下,握碗的手紧了紧,随即若无其事的继续低头吃饭,淡淡道:“我知道了……”

    报信的狱卒却还没走,一副**言又止的样子。

    “小彩,小哥儿专门辛苦的跑了一趟,切勿怠慢了!”她抬头,静静说道,面容平静,窥不出一丝异常来。

    但司承傲却知道,她并不像表面上看来的这么平静,她必定,用着平静的面容在掩饰她心里的悲哀……他从她波澜不惊的眼里,硬是读到了悲哀的意味!

    “十七皇妃,小的不是这个意思……”狱卒连连摆手,将小彩捧到他面前的银袋子推开一些,涨红了脸说道:“小的只是不知此事该不该说与您听……”

    “你收下吧,也算是我的一点心意!”沈含玉放下筷子,胃口不知为何被破坏殆尽:“有什么事情你但说无妨!”

    “王后娘娘今早咬舌自尽之前,将这个东西……”狱卒说着,掏出怀里被暖热的玉佩递给身旁的小翠:“她请求小的一定要将这个亲手交给你……”

    咬舌自尽呀,那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对自己的舌头咬的下去?沈含玉不知道,她也,不想知道……

    玉佩被送到她手中,她怔忪了下,唇线紧紧抿成一条直线,那玉佩想是在狱卒怀中捂了许久,握在手里温温热热的也很舒服,可是沈含玉却无端的觉得冷,那像掉入冰窟中的凉意,透过指尖,一点一点的侵蚀着她的心……

    玉佩上栩栩如生的老虎,慵懒趴伏着,唇角微微咧开,看上去竟像是嘲笑的样子!这个,王后连自己性命都不要的男人……

    她亲眼见过,她是如何宝贝这块玉佩,她亲眼看见,她全身上下累累伤痕……那时候的她都没有寻短见。东a方小a说网她没寻思,但也清楚的知道,她犹自不甘心,还没见到那个男人最后一面,如何能甘心?

    她一定见过那个男人了,那个男人,粉碎了她的爱情与坚持,所以她死了,连同爱情,也不要了!

    她闭了闭眼,感觉身体内血流的度似乎慢了下来,心脏好似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扼住,教她呼吸都觉得好困难!

    “含玉,你怎么了?”司承傲一直观着她的面色,他知道她曾私下里见过王后,他也清楚她与王后之间的谈话,事实上,他想了许久,只觉得她之所以去见王后,是因她心本善,因为愧疚自责所以才跑了过去,事实上,她们的谈话也确实围绕了“歉意”来展开。[东^方小说&网]但眼下看着沈含玉的表情,却分明是不对劲的……

    难道,有什么事情被自己忽略了吗?而这块该死的玉佩,又到底有什么不同?她为何看着看着,就露出想要哭的模样来?该死的罗箫,他到底是从哪里弄来这么个惹人眼烦的东西?

    “没事——”沈含玉深吸一口气,脸色苍白,却勉强扯出一抹微笑来宽他的心:“只是有些感慨罢了,王后,真是刚烈的女人……小哥,王后的尸身现在何处?”

    “现在还停放在牢室之中,没有陛下的命令,谁也不敢动的!”狱卒慌忙回答。

    “麻烦你寻个清净的地方,将其好好安葬了吧!”沈含玉吐出心中淤积的沉闷,嗓音略显苍凉的说道:“倘若陛下怪责下来,我一力承当——”

    这个女人,手段虽然阴险毒辣,但她对待爱情、对待爱人的方式,却与她是同出一辙的。要么不爱,爱上,便是飞蛾扑火的壮烈情怀……毁灭的那么彻底!

    凭借的,就是这惺惺相惜吧,所以才要将这玉佩送给她,警示她!

    她抬眸望着司承傲,后者也正一脸担忧的觑着她,她忽然笑了,淡淡的,映着明亮的眼眸——王后啊,不用特意用你的下场来警告我,我爱上的男人,究竟与你的不一样……

    国主病危的消息,也在不久后传了过来。此时,司承傲正陪着沈含玉在小湖边喂鱼。传旨的公公并没有走开,因为他要等沈含玉同他一起进宫。

    国主很愤怒,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他寝宫的外室,被破坏得很彻底,两人站了许久,都找不到进入内室的方法——狼藉碎片下,连可以立足的地方都没有!

    嘱了司承傲在外面呆着,沈含玉毅然决定一个人进去面对国主的怒气,但这回不知为何,乖乖听话的他却无论如何也不放她一个人进去,死磨着她不让她走,她无奈,只得带着他一起进去:“小心地上的残渣,别踩到了啊!”

    小心翼翼避开满地的碎片残渣,他们走进内室,才现里面与外面一样狼籍,几名小太监瑟瑟抖的跪在瓷片上,膝下鲜血淋漓,瑟瑟抖着的同时,却一声也不敢吭。

    “你终于来了——”国主咬牙切齿的嗓恶狠狠的响了起来,目光狠狠的盯着沈含玉的眼睛,愤怒不言而喻!

    沈含玉不卑不亢的点头,没有被他的愤怒吓软了腿,淡淡瞥了眼用眼神朝她求救的小太监,才开口说道:“陛下何必迁怒别人,倘若是含玉惹你生气,尽管冲着我来也就是了。您这样,对身体很不好!”

    虽然他在吼她,但那吼声虚弱的没有半分威力,他在瞪她,但沧桑凄苦的眼神,表达不出太强烈的恨意。真真是……病入膏肓的样子。

    她咬了咬唇,有些慌——就算活不到万万岁,在诏书未改之前,她希望他能活得久一点,至少,要让她有足够的时间想出万全的应对之策。但他忽然就这么虚弱了,在她还没任何准备的时候。

    唉,怎一个“愁”字了得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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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 天塌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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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咳……”国主捂唇剧烈咳嗽了起来,沈含玉端了水上前,小心翼翼扶他半坐起来,待他咳嗽停止,便将水杯不由分说的送到了他的唇间。(.)

    国主复又恶狠狠的瞪着她,他没放下手,但她仍是现了沁出他指缝的鲜红,微怔了怔,空闲的手掏锦帕来,往前递去。

    国主并不接,她全然不在意,也不催促,只坚持将锦帕和水杯抵在他眼前。两人像是比赛谁更有耐力似地,半晌,国主不敌沈含玉,败下阵来。接过锦帕,擦拭了带血的唇角以及手心,低头喝了两口水,苍老的声音很是沙哑:“为什么?”

    “总不好放任王后一直在那边,虽然陛下您很气王后,但不管她生前做了多少不该做的事情,现在人已经死了,总得入土为安啊!”她淡淡的为自己的行为做着注解,现在的国主,单薄虚弱的就算用一根手指头,也能轻易撂倒。

    “在朕还没想好是要鞭尸还是将她尸挂在城门上暴晒之时,你竟敢私自下令将她埋了?!对朕做出那样的事情,她还想入土为安?”国主轻嗤,强烈的恨意将他的脸扭曲的很狰狞:“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陛下,含玉认为以上两种做法都不妥!”沈含玉不慌不忙的将手中水杯递给一旁的司承傲,他垂眉敛眸立在她身边,表情很漠然!

    “不妥?我只恨不能剥她的皮,斩她的腰,一刀一刀将她凌迟处死……”国王说的暴力而血腥,沈含玉却分明看见他眼里飞快闪过的痛苦与悲恸.)

    他冲他虚弱的招招手:“十七,你过来——”

    司承傲乖乖的走过去,依然低头垂睫,胆小怯懦的模样。

    “你这孩子,许久未曾开口喊过朕了……”国主看着他,打量着他,很感慨的开口说道。

    司承傲极缓极缓的抬起头,黑眸晶亮,灼灼的,耀着刺目光彩,他咧齿而笑,笑容同他的黑眸相互辉映,灿烂的令人不敢逼视:“是呢,已经……十四年六个月零五天了!”

    他笑吟吟的报出数字,态度轻巧的好似这些数据原本就刻在他脑海中一样,看见国主愕然瞠圆的眼眸,他将唇瓣勾的更高了些:“从母妃死的那一天开始,我就没再当你是我的父亲了。所以即便某些时候迫不得已的唤了你父王,我自己都会恶心厌恶好久呢……”

    “十七,你,你……”国主犹自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与耳朵,不敢相信站在自己面前的,是那个因为沈含玉才让他稍稍拨了些注意力给他的痴傻儿子,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听到,带着厌恶口吻的嗓……

    他用力吞下喉中的腥甜,也将惊恐一并吞了下去。哑声道:“你……你在说什么?”

    “若非因为沈含玉挑中了我,你怕是永远也记不起来尚有我这么个儿子吧?”他径直盯着他蕴藏了恐慌的浑浊老眼,笑,天真无辜的:“但我运气实在太好,她一挑便挑中了我呢!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对了,傻人有傻福嘛!这不,我装装傻,福气也能往我身上砸……”

    “你……你恨朕。为什么?”国主明白了,司承傲一直的隐忍不,等的就是现在这一刻,予他强而有力的最后一击。他虽在笑,以往一般天真无辜的,可看在他眼里,竟觉得狰狞的可怕!

    “我恨害死母妃与四哥的每一个人!”他终于敛了故作单纯的笑容,黑眸一点一点冰冻起来,凛冽的睥睨的姿态:“王后,与王后狼狈为奸的良妃,她买来陷害我母妃的男人,以及母妃宫中所有污蔑她的人,都该死!现在,只剩下你了——”

    国主,听见了天塌下来的声音。软泥一般瘫在软榻上,唇瓣颤抖着嗫嚅着,却不出一个声调来!

    “怎么?需要我提醒你你错在哪儿吗?”他躬身,附上一记森然的冷笑:“当年,你甚至连调查一下都不曾,不听母妃的辩解,直接将她关押进地牢之中。你说,你算不算是害死母妃最大的元凶?”

    国主浑浊的眼透着苍茫,蕴着绝望,呼吸急了,气息乱了,却仍是说不出一个字来。

    司承傲的脸庞在他面前猝然放大,笑笑地,冷冷的:“还有四哥,倘若你当时少注意他一些,倘若你没有因为他的天资过人而将他捧在手心里、挂在嘴皮上一味宠爱着,他也不会被嫉恨的王后下毒害死!你说,你该不该死呢?”

    国主面容抽搐着,颤颤巍巍的深处僵直的手指:“……是,是她害死了……我的老四……”

    张口,鲜血喷涌而出,目中尽是痛心与悔恨:“……我可怜的……老四……”

    “留着你的忏悔,到地府去吧!也许见着了母妃与四哥,你还能请求他们原谅你……倘若他们真的原谅了你,记得要叫他们捎个梦给我……他们已经许久许久不曾入过我的梦了呢!但,也有可能你是见不到他们的,你这样的人,死后是要堕入十八层地狱的,可是母妃与四哥不会,他们那样善良美好呀,地府的鬼怪们怎舍得让他们受苦呢……你说是吗?”他不停的说,嗓音低沉而轻缓,一滴陌生的液体,从他眼角缓缓渗出,滑落在国主悲伤地、死不瞑目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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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 迷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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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主驾崩,举国上下皆沉浸在悲痛中。(.)但接下来的传位诏书,却又惹得举国上下一片哗然——

    “什么?十七皇子司承傲继位?老国主是病糊涂了还是怎的?忘了那十七皇子是个傻子了呀?”张家屠夫操着屠刀大嗓门的吼道。

    “嘘——张兄,这话可不能随便乱说了。不管怎么样,这位已经传了,诏书又确确实实是出自老国主之手,相信等老国主葬下后就要举行登基庆典了……”林家书生连忙劝说:“别忘了我们这些小老百姓,都是要仰仗上面才能活下去的……”

    “看着吧,让一个傻子继位,这天啊,多半要变啰……”陈家老爷贼眉贼眼望了望四周,压低声音小小声说道。

    “是呀,倘若我是皇子,我也会不服气呢!别的皇子倒也还好,但十三皇子,那可是厉害角色呢,原本深宠太子的老国主据说真正倚重的却是他呢!还以为王位非他莫属,这下可好,无缘无故落在了那傻子皇子手中……啧啧!”议论的人越来越多,渐渐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包围圈。

    “不太可能吧,十三皇子可是十七皇子一母所出呢……”有人惊疑不定!

    “这有什么?皇室之争向来都是残酷的,你们忘了,已逝老国主的王位还是动政变抢了自己一母同胞的哥哥的位置呢!谁能保证十三皇子不眼红那个位置呢……”有人立刻给予反驳,甚至将陈年旧事摆了出来!

    “嘘嘘——大家快散了吧,这大逆不道的话要是被有心之人听去了可不得了……”有心虚胆小之人拔腿跑了,剩下的人也连忙噤声,东张西望、贼头贼脑的散了……

    司昱之怔然立在朝堂之上,群臣久久不愿散去,愤懑的,激烈的,杞人忧天的争论声自公公宣读了已逝国主的诏书后便一直不绝于耳。

    但他似乎什么都没听见,偌大的朝堂,沉寂的仿佛只剩下他一个人。他想,他总算知道那天她为何会怒气冲冲的从父王寝宫中冲出来,又为什么会问她做盟友还是敌人那样的话了?

    盟友或者敌人?盟友……还是敌人呢?

    她本身是不甘愿的,所以父王才会特意在诏书中详加注明,除非十七死,否则不能禅位这一条。父王心中在想什么呢?他可知道这样一来,等于将十七推上了风口浪尖,会被狼子野心的人吞啃的连骨头都没得剩……就算她再厉害,但总归是女子,能护得了十七一辈子?

    盟友或者敌人,他需要好好想一想……

    “承傲?还伤心吗?”正式入住皇宫,待国主的葬礼之后,便要举行司承傲的登基典礼。东a方小a说网很多事情都是沈含玉在打理,很忙,很累,但还要分心关心遭受了莫大打击的司承傲。

    昨天她等在外面,许久没见他出来,按捺不住进去看,才现国主已经死去多时,而他呆呆的坐在床头,低了头,眼角湿润,但却在笑!她将他揽进怀里时,他忽然轻声说,一切都结束了!

    她追问,他却无论如何也不肯再开口。在他眼里,到底是什么结束了呢?她在那一瞬忽然现,她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了解这个男人。

    瞧,她现在就完全猜不到他在想什么!说他伤心,还不如说他在呆比较贴切!此时的他,神情有些惶然,遥遥望着不真切的地方,连她的近身也没有察觉!

    “我没伤心!”司承傲淡淡的回答,并没回头去看,她贴着他而立,小手从后面绕过来,圈在他的腰上,脸庞轻轻磨蹭他的背脊,软化了他紧绷的肌理。

    他只是茫然了,一切结束了,他为什么却没有他原以为的那么喜悦呢?反而,空茫的厉害。一切都结束了,接下来呢?

    “告诉我你在想什么?”她贴着他,亲昵也好撒娇也好,她只想离他的心近一点,不要看见他们之间有任何疏离隔阂出现。

    “他那样做的目的……”他垂下眼睫,黑眸目不转睛的看着腰上那双纤细白嫩的柔荑,犹豫了下才抬手覆上,将她的娇小包裹在他的掌心里。

    他岂会不知道老头子的打算,传为给她,不过就是要绑住她一辈子为初云国做牛做马,她本身就有卓绝的能力手腕,再加上琉毓国这个强大的靠山,老头子这样的决定倒也无可厚非!

    但,她不会开心——他在初听闻这个消息时,立刻明白了她前几日的抑郁时从何而来!她只热爱简单自由、单纯快乐的生活,不会喜欢这样的……尔虞我诈!

    “那个交给我来想就好了,你什么都不要想,有我在呢!”她明白他没头没脑的话,柔声宽慰,眸里却迸出萧然又冷厉的光芒,想要伤他,可以,从她的尸体上踩过去吧!

    有我在呢!他忽然,迷恋上了这句话。用她软软的嗓这样说出来,飞快的安抚了他茫然的不知所措的心,他像着迷般的恋上了这句话,恋上了常常对他说着这句话的人!

    有我在呢!像安抚,但他更多的觉得,这是誓言,她对他做出的承诺……

    他霍地转身,将她紧紧镶在自己怀中:“是啊,我有你呀!”

    但,他要什么时候才敢让她知道,真正的司承傲不是她看到的那样?他要怎么做,才能让她就算现了真相也不会对他生气不会不理他呢?

    耳边忽的响起王后阴惨惨的笑声,以及她那仿佛诅咒一般的话语:黄泉路上,忘川河中,三生石旁,奈何桥头……我会等着看,你们能怎么善了……

    “好了,很累了吧!我已经喊人将静梅园收拾出来了,我们以后就住那里,好不好?”她抚着他的长,温柔的力道,让他觉得自己此刻就是赖在她怀中撒娇的坏猫!

    她的话却让他一惊:“为什么……住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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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 做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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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园子里剩下的回忆对你来说可能不太好,但,一直放在心底深处不去碰,就不痛就够安全了吗?承傲,我致力于让你开心快乐,但你先要放下你心中的桎梏是不是?而且,住在那里的人又不是只有你,还有我陪着你呀——”

    司承傲微醺,当她说“我致力于让你开心快乐”,当她说“还有我陪着你呀”的时候,那样理所当然的护着他的态度,让他不自觉的沉醉在她温暖的话语中。(.)

    “何况,那里有母妃与四哥,他们的气息,他们吃饭用过的我今天来也是来回答你上次问我的问题,做盟友还是敌人……”

    这个聪慧的女子在借机告诉他,十七很珍视很敬重他这个兄长,若对立,他一定会很难过。深吸一口气,在她近乎虎视眈眈的目光下继续说道:“我选择做盟友……虽然,很有些不甘……”

    但,只要一想到与她为敌……

    “相信我,我比你更不甘!”她那么辛苦的将司昱之推上来,是为了能在他的庇护下过安稳的好日子呢,结果呢,老国主将她与承傲推到了更高更危险的刀口之上……

    她卸下迫人的气势,很是调皮的眨了眨眼,无奈摊手耸肩的样子很亲切:“看得出来,你当时的愤怒很骇人,我还担心你会忍不住放火烧了父王的寝宫!”

    他所背负的心理包袱终于也甩开了,做敌人,能得到她这么可人的笑容吗?所以,就做盟友吧!与她一起保护十七,一起守护初云……

    “我那时气疯了,你当时该提醒我一下,说不定我真会放火烧了他的寝宫!”沈含玉煞有介事的附和,一副跃跃**试的样子。

    司昱之便忍不住朗声笑了出来:“倘若当初王后没有现我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她是决计不会撺掇父王让我与十七上琉毓国求亲,如此一来,十七不会有机会娶到你,我也没有机会能认识你呢!”说起来,真要好生感谢王后才是!

    “是王后的主意呀!”想必是王后知道他的本领后便想方设法要打压他,不让他有出头的机会,甚至让他们兄弟俩前去求亲,求不到便会真的像承傲所说,挑了他的脚筋作为惩罚。

    王后一定以为他们绝对不会成功,试想,哪个父亲愿意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不受宠的皇子或者另外一个傻子?

    “王后不知道娶到我对国家有什么样的好处吗?”别的国家派出来的皇子,可都是得势或者得宠的人物呢!

    “她自然是知道的!”司昱之微微一笑,看着她闪着疑惑光芒的眼眸:“但,她也清楚的知道,初云国无论哪方面,都比不上其他三国,落败当然也是一定的,与其让太子双手空空的白跑一趟,倒不如,实际点将我打压了再说。后来,好在我一直安守本分,她确定我不会成为他们的阻碍,倒也放过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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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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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承傲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温馨欢乐的画面——他从来不知道,她在司昱之面前,也能露出这般畅快欢乐地笑容来。(.)

    他从未见过她对除了他以外的人露出过这样的笑容,眼里不再有惯见的冷淡疏离,与对待他的态度,如出一辙!

    那笑容,原来不是专属于他的吗?不,那是他的,他一个人的!

    他听见他笑着问:倘若今日亲情无法打动我,你是否还准备了其他来招待我?

    他听见她咯咯的笑着回答:当然没有,我只准备对你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无论如何也要游说你做自己人。谁知你这么上道,省去了我好多口舌……其实你进门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决定对不对?否则哪可能回答的这么干脆……

    他听见他接着说:我想了想,做你的敌人太辛苦,而且随时都有生命之虞,所以还是做盟友比较安全!

    她则笑着回应:,算你聪明,做了正确的选择!来,我同样以茶代酒,敬你一杯,算是道谢了……

    他听见他温柔低笑,杯子与杯子相碰出的清脆声音,很轻,却狠狠的刺痛了他的耳膜:十七何其有幸能够娶到你。敬你……

    他们还说了些什么,他忽然听不见了。[东^方小说&网]他只听见自己血流的声音,一声一声,啵汩啵汩,重重的敲打着他的耳膜。

    打穿他的胸膛,杀了他,杀了他——

    有道冷冷的声音从脑海深处窜起。只需右手五指向前一探,就能轻易穿越他的肤血,握住那颗温暖跳动的心脏,捏碎它!

    血腥残暴一点一点的冷却了他的肌肤,他不知道,此时的自己有多么狰狞骇人……

    “咦?十七睡醒了?”最先现他站在门口的是司昱之,瞧见他低了头,额前碎因此而挡住了他的脸,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却仍敏感的察觉了萦绕在他身上的阴沉狠戾之气:“十七?”

    沈含起身走了过去,关切问道:“睡得不好吗?你脸色看来有些差呢!”

    他缓缓抬眼,压抑的嗓听来很是沉哑:“我做了噩梦……”

    “难怪!来,过来坐下——”沈含玉心疼的拉起他往司昱之的方向走去:“先喝口水压压惊……好,告诉我,你梦见什么了?”

    他任由她温柔握着他冰凉的手,低头觑着她的努力想要捂热自己手掌:“我梦见你……不要我了!”

    他声音很平静,平静的不像以往那个受了一丁点委屈的都会找她要安慰的司承傲。东$方$小说网沈含玉重重的拍了他的手背一下:“傻瓜,那只是梦而已,哪能当真?瞧,我现在不还在你身边吗?

    他低低的,几不可闻的说道:“总有一天……会不在吧!“

    他说的太小声,她没听清楚,耐心问道:“你说什么?大声点我才听得清啊!”

    “没什么!”他敛了所有情绪,戴上假面具,笑眯眯的抬起头来:“我饿了——”

    沈含玉抬眼看看天色,点头道:“确实不早了,我去唤小彩准备晚餐……”

    说着,复又转头看向望着司承傲若有所思的司昱之:“十三哥,你也留下来一块儿用餐吧!人多也热闹一些,就当陪陪承傲了……”

    司昱之很爽快的答应了,司承傲脸上的完美假笑僵了僵……

    真的不是错觉,司承傲今天绝对不对劲!吃晚饭的时候沉默的仿佛不存在,吃过晚饭后放下碗筷便默默的回了静梅园,她送司昱之离开,便急急往静梅园跑去。

    有夜值的宫婢,她挥手让她们退下,直奔漆黑一片的内室:“承傲,你在哪儿?”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让她瞠圆了眼也瞧不清楚司承傲在什么地方,还是先点燃烛火再说吧!她摸索着往置放灯烛的桌子摸去,没注意脚下的凳子,踉跄着扑跌在地,因惊吓而忍不住低呼了一声!

    腰间蓦地一紧,她还没从跌倒的晕眩中回过神来,身子已经被一具熟悉宽厚的怀抱所困住:“承傲,原来你在啊,我唤你你怎么不出声呢?”

    司承傲闷不吭声的将她抱上软榻,狂炙火热的唇不由分说的压了下来,准确摄住了她的唇瓣,但他欺身压上她时,却又不由自主的放轻了力道,生怕伤到她分毫……

    “唔唔……”沈含玉被突如其来的亲吻吓了一大跳,他吻着她,用近乎狂暴的力度,不管不顾撬开她的唇齿,强迫她接纳他的入侵……

    他到底是怎么了?这样陌生的司承傲,让她心中生起了强烈的惊骇之意……

    她想伸手推开他。问清楚他到底是怎么了!然而她还没来得及动手,他已经抢先一步扣了她的双腕,将它们拉过她的头顶。

    衣衫几乎是被他用蛮力撕扯开去,裸露的肌肤还没有机会感受到寒意,他火热的掌带着不可撼动的决心覆了上来,热烫的惊人。

    她当然知道他想做什么,但,能不能先让她了解了她想了解的,再一起做他想做的事情呢?

    他的吻离开被吻得红肿的唇,吻着她颈子的力道更重了些,在那白细的肌肤上烙上他的印记,肤白如雪,衬着红紫的吻痕,赏心悦目,又带着嗜血般的快感!

    沈含玉被他吮咬的有些疼,但这疼痛尚在能够忍耐的范围内,她也就由他去了。嘴唇得了空,她忙深吸两口气:“承傲,承傲你别这样,先告诉我你究竟怎么了好不好?”

    司承傲依然没有吭声,一手扣着她的双腕,一手放肆的游移在她身上,试图在她身上放出一把火来!

    她又急急说道:“别这样吓我,承傲,你这样让我真的很心疼……”

    他啃咬的动作停顿了下,撩拨她身子的手也跟着停了下来,低低哑哑的嗓似是疑惑的重复她的话:“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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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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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不安什么呢?”沈含玉很想伸手揉揉他的头顶,不过她无法动手,因为他依然擒着她的双手!

    司承傲仍沉浸在她方才那两个字眼中无法自拔,心疼?即是怜惜疼爱的意思,他当然知道,可为何听在耳里,这两个字,依然如同之前听罗箫说“关心”那两个字一样陌生呢?

    她看出了他的不安,但她看不出来他是因为她而不安吗?

    “承傲,还是因为那个噩梦吗?”她放软声调问道,看不清他的表情,也不能靠手摸摸他的脸来感觉他的情绪,让她颇为心急。(.)

    他放开她的手,却将她的身子搂得更紧,头忽然落下,枕窝在她的玉颈肩胛处,嗓音异常的沉哑紧绷:“我不喜欢那个梦……”

    她的温柔,她的怜惜,她的笑容统统都是属于他的,除了他,任何人都别想分享她的温柔,她的怜惜包括她的笑容……

    沈含玉的手重获自由,终于得以顺利摸摸他的头:“傻瓜,那只是个梦啊,你没听说过吗?梦境和现实是相反的,我们呐,会一辈子在一起的!”

    她要怎么做,才能消除他心中莫名其妙的恐惧不安呢?尤其还是在这暴风雨临近的前夕,她有些疲倦的合上眼睛,真真没有一件事能让她安心……莫非,她天生就活该是操心的命?

    “一辈子只喜欢我,只爱我?不会爱上别的任何人?”他终于知道自己有多恶劣了——他总在向她索要,没完没了的要,而她从未对自己说过不,因为他是她眼中需要保护的司承傲,倘若她知道他其实并不需要保护甚至还能保护她后,她还会任由他不停的索要吗?

    她回抱他,用力的,紧紧地,微偏头,唇瓣便贴上了他的耳畔:“除了你,我这辈子还能爱上谁呢?”

    轻柔多情的字眼,一字不漏的落在他耳里,重重烙在他的心上,所有的不快、迟疑、惶恐,都因这句话而消消云散,僵硬的脸庞顿时被软化,严重下垂的嘴角也因此而缓缓勾了起来!

    “这里,只写着我的名?”他大手抚上她左边胸口,似天真又似而已的揉捏着她的丰盈。东#方小说#网

    “不——”她低笑着,立刻察觉他刚放松的身体又紧绷了起来,似又有了怒的前兆,她忙按住他僵硬在她胸口的大手:“你的名字,刻在这里,烙在这里,谁也磨灭不了……”

    洗不掉,磨不去,真真切切的刻在只因为他而柔软的心房,再住不进去别的人……

    她话音未落,司承傲的唇狠狠覆盖了上来,他激动的,热切的,渴望的吻咬着她,也不管会不会吻疼了她,能不能顺利呼吸喘气……

    而当他的吻到达烙着他名字的地方,她分明感觉到他放轻了力道,近乎虔诚的、膜拜的、深情的吻着她……

    没有了之前的狂暴愤怒,迷人而甜蜜的折磨正式拉开帷幕——

    国主未下葬、新王未立之前,朝政由司昱之代为掌管。东方|小说网|下了朝,他便急急忙忙的赶到静梅园,将一本记录着密密麻麻人名的折子递到一头雾水的沈含玉手上:“这是陪葬的人名,你看看有什么需要补充的?”

    沈含玉刚刚扬起的笑容瞬间僵住,犹自不敢相信的反复低声咀嚼着那两个字:“陪葬?”

    她当然知道那两个字是什么意思,**历史上,也不乏用活人来陪葬的帝王,但,亲耳听见这两字,手上那薄薄的折子立刻变的千斤重:“这些,都是活人?”

    “自然是活人!”司昱之并没有太大的感觉,一般富人家死后,都有几个或十几个不等的奴隶殉葬,更何况是国主呢!

    “……”她也还记得,历史上殉葬的人有的被活埋,也有的被杀或者自杀后陪葬。但,这种不人道的制度,会不会太残忍了点!她感觉自己握着折子的手一点一点冰凉透心:“这些女子……”

    “哦,这些呀——”司昱之以为她不明白上面的都是什么人,径直解释道:“这些是后宫的后妃,未受宠幸或者受过宠幸却无所出的……”

    沈含玉闭了闭眼,莫怪乎,因为这样的制度,后宫中的争斗才会如此血雨腥风吧!得到帝王的宠幸还不够,必须要有所出,才不会担心自己某一天会成为殉葬品!

    “这些,可都是活生生的人呀!难道就没人觉得,这样的制度很血腥很残忍吗?”就因为他们相信人死后灵魂还会存在,而他们怕死时一个人呆在另外一个世界会很孤单,所以才要残忍的让活着的人陪葬!

    “这一直是祖上流传下来的制度,血腥残忍吗?”司昱之不了解,这传承下来的制度怎么到了她那里就变成了血腥残忍了?“宫妃一百八十人,宫婢太监总计三百六十余人,还有一些陪葬物品,我分别列这上面了……”

    他又递来一张折子,上面同样密密麻麻注满了人名。沈含玉伸手接过,却并没看,抬眼直视着他微扬眉的脸:“陪葬的物品多少都无所谓,可是我反对用活人来殉葬!”

    待司承傲上位后,她一定要他立刻下令废除这不人道的活人殉葬制度。人人都有生存的权利,凭什么因为他们位高权重就要剥夺别人继续生存下去的权利?

    司昱之蹙眉:“你说什么?”

    “我反对用活人殉葬!”她斩钉截铁的又说了一遍,水眸带着坚毅,毫不让步:“我绝对不同意,没有人能因为这么荒谬的原因胡乱剥夺他人性命……”

    许久,司昱之才在她的瞪视下叹口气:“含玉,祖制不能改,就算我同意,朝中大臣岂会同意?何况,十七尚未登基,倘若你不允许陪葬而在这节骨眼上生出事端,谁要负责?谁又负得了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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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 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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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含玉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沮丧无助过!倘若她坚持要司承傲反对殉葬制度,那些原本便不满意他上位的人会怎么样她心知肚明,而他不能上位的必然结局是什么她也很清楚。(.)但,要她眼睁睁的看着那么多鲜活无辜的生命迎着刀口走向死亡,她光是想想,便觉得毛骨悚然!

    她做事向来干净利落,讨厌拖泥带水。所以从未有事情让她觉得两难过,可眼下,摆在她面前的局面,摆明了要她为难。

    有宫婢进来禀告:“娘娘,陪葬物品已经整理好了,请十七爷与您过去看看,是否还有遗漏?”

    司承傲懒懒赖在软榻上研究沈含玉唉声叹气了一上午的表情,瞧见她因为宫婢的禀告,本就起着褶子的眉间,又多了两条丑丑的细小的褶子,啧,他还是喜欢看她自信开朗的样子……

    “承傲,你要去吗?”沈含玉吁口气,放下支着腮的手,转头看向来不及收回视线的司承傲:“……你那是什么眼神?嫌弃吗?啊,我没看错,你那的确是嫌弃的表情……这才多久呀,你就敢嫌弃我了……”

    司承傲的表情让她大受打击,原本愁眉锁眼的包子脸立刻消失不见,跳了脚跑到被她抓包的司承傲面前,激动的揪了他的衣领,气势汹汹瞪着他:“说,你是不是嫌弃我了?”

    “……是”诚实的孩子司承傲如是说道。[

    半晌,她中气十足的大吼一嗓子:“好了,力气统统都回来了。”继续做牛做马吧,他在她身边,这就是她的动力所在!

    他松开她,果然见她面上已经没了方才焦愁带来的皱褶,开心的笑了,指了指他们身后窘迫的恨不能缩小消失的小宫婢:“她已经等很久了哦!”

    “嘎——”居然忘了,她不好意思的笑笑:“那我们走吧!”

    司承傲摇摇头:“我不想……进父王的寝宫……”

    怕触景伤情吧!沈含玉了解的点点头:“等一会儿内务府的人会过来替你量身做衣,你乖乖的不要乱跑哦——”

    他应了声,目送她随着宫婢远去的背影。微眯了眯满是笑意的眼眸,懒洋洋的又躺回软榻之中:“罗箫,你还要偷窥多久?”

    “嘿嘿——”一点也没有被抓包的心虚,青色一闪,一抹矫健身影便从梁上施然飘落下来:“属下可不是故意偷窥的,只是属下来的时机不对,不好打扰爷与夫人相亲相爱,只好躲在上头不敢动啦!”

    司承傲懒懒瞪他一眼,并无多少谴责的味道:“伤心吗?”

    “伤心?”罗箫怪叫:“那是什么东西?可以吃的吗?”

    “就算厮混,也有五年了不是吗?”像是对此事提起了莫大的兴趣,他翻身坐起,支颐噙笑望着罗箫:“她甚至因为你才决定要提前改朝换代!”

    罗箫冷哂:“她自己原本便有那样的野心,‘因为我’?也不过是她为她自己找的借口而已……”

    “罗箫,某些时候,我总觉得,你比我更冷血更无情……”活了二十年,他终于现他还有在乎的人,可是罗箫没有!

    罗箫挂着吊儿郎当的笑容,瞥向司承傲的目光暧昧得很:“爷你说错了,跟着我的女人哪个不说我情深意重?对了,爷唤我来所为何事?”

    “转移注意力的技巧很破!”司承傲懒懒的掀他的底,却也跳过这个话题不再深究,目中再无散漫,口吻非常认真:“你留在王后寝宫里头的那块玉佩是什么来历?”

    “那个呀,若干年前一个女人送的。怎么了?”罗箫满不在乎的说道,瞧着司承傲目光有异忙又补充道:“没什么意义的东西,不过一直戴在身上倒也习惯了,所以才没有取下来……”

    “若说没什么意义,王后为何会将那玉佩转送给她?”司承傲蹙眉,百思不得其解:“而她看到那玉佩神色分明很不对劲……”像伤心,像怜悯,像……感同身受一样的难过!

    “王后将那玉佩给夫人了?”罗箫听闻也吓了一跳:“怎会这样呢?她们除了水火不容还有别的什么交情吗?奇怪,那玉佩上面不过就雕刻着一只老虎,并没有什么特别呀……”

    “你确定那东西没有任何怪异之处?”司承傲很慎重的问道。

    罗箫重重点头:“我拿项上人头担保,那东西绝对没有问题……但爷,有问题的会不会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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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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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知狼的花嫁:老公是灰太狼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狼的花嫁:老公是灰太狼,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狼的花嫁:老公是灰太狼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