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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西方蜘蛛     抗战之血色战旗txt下载     抗战之血色战旗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百四十九章 杀人偿命

    第四百四十九章杀人偿命

    第二瓶酒还没喝完,田中就装出不胜酒力的样子,摇摇晃晃地倒在自己的netg上。李大力在把剩下的酒喝完之后也倒了下去,不久就鼾声大作,睡得不省人事。

    “老李,老李,你衣服还没脱呢!”田中爬起来之后,先用力摇晃了李大力几下,试探他是否真的睡熟了。

    叫了几声之后,田中现李大力鼾声依旧,于是换了身黑色的衣服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宿舍。

    此时已经是凌晨两点,四周漆黑一片。田中迅越过宿舍的围墙,朝高级职员居住的地方潜行。十分钟之后,面前出现一堵高大的围墙,荷枪实弹的哨兵不停地走来走去。田中悄悄地伏在地下,等待jiao班时间的到来,根据他的观察,哨兵的jiao接时间是两点半钟,自己有两分钟的时间越过围墙,进入宿舍区。

    过了一会,一队士兵迈着整齐的步伐从远处走来,正在巡逻的士兵马上整队向前,由军官过去办理jiao接手续。

    田中“噌”地一声站了起来,快启动,朝着围墙狂奔而去,接着脚尖在砖头上面连蹬几脚,右手就抓到了墙顶,纵声跳了进去。

    根据白天观察的路线,田中迅接近了苏铁石的房间,他在门口半蹲下身体,把耳朵贴在木门上面,注意倾听里面的动静。确认没有问题之后,田中掏出一把万能钥匙,从锁孔里面伸了进去,轻轻地转动几下,接着悄悄地把门推开一条缝,低头钻了进去,然后反手把门关上。

    听着卧室里传来均匀的鼾声,田中的心脏怦怦地跳了起来,被酒精刺jī过的血液以更高的度运行起来!

    田中掏出无声手枪,轻手轻脚地走到卧室的门口,接着猛地拉开房门,对着netg上连开三枪,鼾声戛然而止!

    田中快步走到netg上mo去。

    突然,从netg底下伸出一双冰冷的大手,抓住田中的脚脖子用力一拉,把他掀翻在地,紧接着从墙角跃出几条黑影,把他死死地摁在地板上。田中犹如落入了陷阱的野兽,奋力挣扎着,极力想把握枪的手chou出来,可是对手的力量明显强过他,使他的努力变成了徒劳。

    房间的电灯打开了,几名身强力壮的士兵把田中的双手反转在背后,牢牢地捆了起来。田中猛一低头,去咬自己上衣的纽扣,可是却咬了个空,面前的一个年轻军官笑嘻嘻地问道:“你是想咬这个吗?”伸到田中面前的手里赫然是氰化钾yao片。

    “能告诉我们你的名字吗?”军官随手拉了把椅子,坐在田中的面前,非常客气地问道。

    “你们是怎么识破我的?”田中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反而给对方提出一个问题。

    军官笑了笑,说道:“你心里一定非常想知道答案,那么咱们就作个jiao易:你说出名字,我告诉你答案!”

    “我叫田中角荣!”虽然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但是田中角荣确信自己肯定早就在对方的严密监视下了,已经没有了保密的必要。

    军官点了点头,说道:“我们招收的新工人都要经过文化考试,就是抄写那份1547个字的文章!”看到田中1ù出倾听的神色,他就继续解释道:“文章里面有几个字是精心挑选出来的,这几个字都比较生僻,而且在中日两国的写法略有不同,可是你却在无意之中把一个字用日本的写法给写了出来!”

    田中懊丧地说道:“是我太大意了!这么重要的地方怎么可能抄写一篇文章就进来了呢!”说罢像斗败了的公jī一样低下了头。

    军官问道:“田中先生是否愿意和我们合作呢?”

    田中冷冷地说道:“你见过投降的日本人吗?”

    军官想了想,说道:“过去没有,并不代表将来没有!当你们民族的自信心被彻底击垮的时候,就会有人投降了!”说到这里,他的脸上1ù出轻蔑的笑容:“我相信,当中**队登陆日本本土的时候,同样会有人匍匐在我们的脚下!”

    “做梦!”田中疯狂地吼叫道:“你们的国家马上就要被皇军占领了,还做这种白日梦!”因为过于jī动,他的嘴角netbsp;军官反问道:“你们开始说要三个月灭亡中国,现在已经过去快两年了,中国灭亡了吗?”接着把手一挥,命令道:“送田中先生上路吧!”

    两名士兵迅架起田中走了出去,这时候,一直躲在一边的苏铁石走了出来,语带敬佩地说道:“你们真厉害!居然能够从一个字推测出人的身份!”

    军官爽朗地大笑着说道:“刚才的话是骗xiao鬼子的,没想到连你都信以为真了!”

    苏铁石好奇地问道:“那你们是怎么识破他的呢?”

    军官回答道:“这是我们情报部门的秘密,告诉你倒是没有问题,但是泄1ù出去的话就麻烦了!”他看到苏铁石面色有些不对,急忙解释道:“现在兵工厂和龙岩城里隐藏着很多特务,有些是日本人、有些是军统、中统的人,鱼龙hún杂,很难分辨出来的!”

    苏铁石急忙说道:“我明白了!你们一直在和这些人明争暗斗,保一方平安,辛苦了!”

    军官见他不再追问,如释重负,急忙说道:“现在已经很晚了,你就早点休息吧!”然后带着士兵们告辞了。

    次日上午,日本间谍xiao林的五金店里迎来一群不之客:门板刚刚卸下来,十几个便衣就蜂拥而入,分出两个人控制住女店员,其余的人冲上阁楼。xiao林的反应度非常快,第一名便衣刚刚出现在楼梯口,他就吞下了毒yao。

    经过一番搜查,便衣们找出了一部电台,可惜的是,密码本已经不翼而飞,不过,日本谍报部门费尽心机在龙岩建立的情报站还是被连根拔起,保障了兵工厂的安全

    高飞到清流已经快一个星期了,但是,他却现当地的居民普遍对第九军团抱有很大的敌意,很难从他们嘴里得到有用的信息,而派到周边乡村的部队也遇到同样的问题。

    最后,高飞决定带几名卫兵到乡下微服查访,希望能打探出一点端倪。他刚刚换好衣服,马德弼急匆匆地跑了进来,面容严峻地报告道:“司令,我们有麻烦了!”

    原来,当地的大地主,打着“抗日”的名号,组织了保安团,大肆在当地搜刮压迫农民。实在忍无可忍的当地农民奋起反抗,但却遭到了保安团的屠杀,当场身亡十几个人。

    驻扎在当地的独立营营长锁柱一看死了人,立刻下令解决了保安团,并缴了他们的械。但是为的地主却拿出重庆政fǔ开具的公文,声称自己的行动是经过国民政fǔ的批准的,第九军团既然也是国民革命军的部队,怎么可以对抗中央的决定!

    锁柱见事关重大,不敢擅自决定,只好暂时把地主软禁在家中,请求总部出面解决,而附件的农民得知惨剧后,也聚集了好几百人,到地主的门前,要他偿命。

    高飞听完之后,连忙重新换上军服,和马德弼赶往出事地点——崇溪乡!

    等到两人赶到崇溪乡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钟。高飞远远就看见近千农民高举着火把,围在一座大宅子门前。走近之后,高飞看到一个满脸横rou的中年地主站在高高的门楼上,身边站着十几个家丁,正在用土话和外面的乡民对骂,如果不是中间隔着军队,双方可能早就动上手了。已经急的满头大汗的团长看见高飞和马德弼亲自赶来,连忙迎上来。高飞问道:“情况怎么样?”

    锁柱敬礼之后回答道:“很糟糕,而且会越来越糟!四周的乡民还在不断赶来,而这些地主认为我们是保护他们的,所以有恃无恐,双方都不愿意退让!”

    高飞点点头,带头迈步向大宅子走去,然后映入眼帘的一幕却让他很快就出离了愤怒:在乡民队列的前面,整齐地摆放着十几块门板,每块上面都有一具尸体,而其中竟然有几个赫然是尚未成年的孩子。乡民看着来了两个大官,忽然沉默下来,但是却没有一个人主动过来答话,,只是依然用愤怒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对面的凶手,因为他们知道,红军已经走了,没有人会帮他们,惟有依靠自己了!

    满脸横rou的地主看见了高飞和马德弼,连忙走下来,带着巴结的笑容,说道:“鄙人米贴韩,是此间的主人,不知二位长官驾到,未能远迎,还请恕罪!不知二位怎么称呼?”

    高飞非常客气地回答道:“鄙人是第九军团司令高飞,这位是我的参谋长马德弼先生,我们匆忙来访,有些冒昧!”

    米贴韩没想到这个大的官员居然会对自己如此客气,立刻感觉骨头都轻了二两,非常轻蔑地扫视对面的乡民一眼,然后对二人做出邀请的姿势,说:“鄙人早在南昌时就已经听说过二位的大名,今日一见,真是三生有幸!请光临寒舍,让鄙人略尽地主之谊!”

    高飞笑着说道:“先不要着急,听说你这里有点xiao事,我们先处理完好不好?”

    马德弼看着高飞感到有些míhuo不解,高飞悄悄向他打个手势,示意他不要出声。

    米贴韩看高飞要先帮他解决麻烦,立刻提高声音说道:“这些泥tuǐ子,不知天高地厚,国民政fǔ一致抗日,一切个人和财产都要为抗日贡献。可他们居然敢反抗!我就杀了几个人,稍为惩戒一下,没想到他们不知好歹,居然要我偿命,你说好笑不好笑?其实不用你们正规军动手,我的保安团就可以把他们解决了,再杀上几十个人,看谁还敢不服!”

    高飞连忙说:“米兄此言差矣!凡事都要按法律政策来,要不然还要我们这些官员干什么?麻烦你把公文拿出来。”

    米贴韩连忙从衣襟里掏出公文,毕恭毕敬地递了过来。

    高飞接过公文,扫了一眼,走到乡民的面前,提高声音说道:“鄙人高飞,是第九军团司令,你们和米贴韩先生之间的事情,我一定会秉公处理!”接着举起手中的文书,说:“这里是米贴韩先生的公文那!”

    站在最前面的一个乡民愤怒地说:“我们也想抗日,但抗日就是抢自己人的田地房屋?他杀了人,是要偿命来的!”数百名乡民齐声喊道:“要他偿命!要他偿命!”

    高飞转过身,问米贴韩:“这些人确实是你杀的吗?”

    米贴韩毫不在意地回答道:“是我让保安团杀的!司令大人,你不了解这些刁民,都是被*给赤化过的,要是不杀几个人,怎么镇的住他们?怎么会老老实实把地jiao出来?”

    高飞故作不解地问:“米先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根据我们民国的法律,杀人是要偿命的,难道你不知道吗?”

    米贴韩听高飞语气有点不善,连忙说:“这其实不关我的事,本来只是要团丁开枪吓唬他们一下,谁想到他们会错了意,把人给杀了!”然后xiao声说:“您请到宅子里,再听我好好解释!”故意把“好好”两个字说得特别重,同时不停地对高飞使眼色。

    高飞没有理会他的这些xiao动作,继续说道:“原来是这样啊!那就请米先生把开枪的团丁叫出来问问,好不好?”

    乡民抗议道:“是米贴韩命令开枪的!我们很多人亲耳听到的,别想拿团丁当替罪羊!”

    米贴韩好不容易抓住救命稻草,哪肯放过,连忙对高飞说:“团丁已经被贵部缴械,关押起来了!”

    高飞说:“这好办!”挥手叫过锁柱,吩咐道:“把米先生带上,去把开枪的团丁找出来,注意,千万不要搞错了!”

    锁柱带着米贴韩离开,十几分钟后,押着几个垂头丧气的团丁回到宅子前面。

    高飞走到团丁面前,说:“你们开枪杀人,是要偿命的!不过,你们也算半个军人,如果是按照上级的命令行事,当然就有所不同了!”

    几个团丁听到这么明显的暗示,急忙说:“是米团长命令我们开枪的!其实乡里乡亲的,谁愿意杀他们呀!”

    米贴韩气急败坏地喝骂道:“你们这几个狗奴才,居然想咬我一口!分明是你们自作主张,我什么时候让你们杀人的?我们米家世代积德行善,方圆几十里谁不知道!”然后对高飞说道:“大人,千万不要听他们的一面之词,他们和这些泥tuǐ子肯定是勾结好的!”

    高飞大声说:“米贴韩,团丁和乡民都说是你下的命令,这是推托不掉的!还有,那两个还未成年的孩子难道也有罪吗?我作为福建的军政长官,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你的保安团这种军事组织呢?是谁允许你sī自成立军队的?难道你想造反吗?”

    米贴韩额头上立刻冒出细密的汗珠,双tuǐ一软,瘫坐在地上,求饶道:“大人明鉴,这些人千万不能相信他们呀!保安团只是我的护院家丁,不是军队,绝对没有造反的意思啊!”

    高飞没有理会他的狡辩,走到乡民面前,大声说道:“米贴韩sī设军队,开枪杀人,根据民国的法律,必须偿命!当然,如果米家真的在这里积德行善,造福一方,而他杀人也只是一时糊涂,倒也可以从宽处理。”

    “积德行善!”乡民们讥笑道:“要是欺男霸女、强买强卖、倒卖sī盐、sī设矿场算是积德行善的话,他们家确实做了不少好事!”

    “sī设矿场?”高飞的神经立刻紧张起来,追问道:“采的是什么矿?”

    乡民回答道:“采钨矿。我们崇溪到处都是矿脉,随便找个地方都能挖出矿石来。”

    高飞终于听到了这个答案,心里感到非常高兴,同时也对这些帮了大忙的乡民充满了感jī之情,于是更加卖力地处理米贴韩的问题。

    高飞等乡民们七嘴八舌的控诉平息之后,说道:“大家不要急,慢慢来,如果米贴韩确实做过这么多坏事,一定逃脱不了法律的制裁!你们现在就把自己所知道的事情一件件、一桩桩仔细说出来,但是一定要有真凭实据,道听途说的就不要提了。”

    乡民们简单地商量了一下,然后派出十几个口齿伶俐的代表,上来控诉米贴韩的罪行。高飞看乡民们群情jī奋,干脆叫士兵搬来几副桌椅,由马德弼和自己来询问,一名参谋做记录,连夜突审米贴韩。第二天一大早,得到消息的乡民们扶老携幼,从四面八方赶来告米贴韩,直到天黑才结束。马德弼看着厚厚的罪行材料感慨地说:“如果不是自己亲身经历,真不敢相信,一个xiaoxiao的地主居然会干出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

    高飞说:“米贴韩之所以敢为所yù为,是因为知道政fǔ和法律是站在他这一边的!如果政fǔ和法律不能够维护大多数人的利益,人们很自然就会抛弃它!红军能够得到广泛的支持,就是因为它为那些生活在社会底层,苦苦挣扎,却永远也改变不了命运的人们提供了一个改变自己命运的机会!”

    马德弼点点头,问:“你是不是打算把米贴韩杀了?”

    高飞回答道:“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马德弼担心地说:“按照他的罪行,杀十次都不算过分,但是他既然能够从重庆政fǔ拿到公文,恐怕也是有靠山的!我们现在杀了他,不是又在暗中树立一个敌人吗?”

    高飞说:“我的目的只是要还乡民一个公道,同时也让他们知道,民国的法律同样是可以保护他们的!至于那些躲在黑暗中的宵xiao之辈,则根本不用考虑!因为黑暗是见不得阳光的,绝对没有人敢堂堂正正地站出来,绝对!”

第四百五十章 不一样的地主

    第四百五十章不一样的地主

    次日中午十二点整,高飞当众宣读罪状,然后把米贴韩验明正身,就地枪决。崇溪乡的数千民众亲眼目睹了这大快人心的一幕,开始对第九军团有了一点信任。

    随后,高飞宣布没收米贴韩的全部财产,把金银珠宝以外的所有粮物全部分给周围的乡民,同时为乡民放地契,承认其所分土地的合法xìng。兴高采烈的乡民们带着扁担和箩筐,走进米贴韩的大宅子里,把各种各样的物品挑回家。

    米贴韩的十几个老婆和七八个孩子躲在一旁,畏惧地看着面前的人流,眼睛里一片茫然。高飞慢慢走过去,安慰道:“米贴韩是罪魁祸,他的所作所为和你们没有直接关系,所以不用担心受到株连。你们还可以继续在这个宅子里面生活,我会让人给你们留下足够的粮食和钱物,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会有一份土地,希望你们可以过上自食其力的生活。我知道,这个过程可能很难,但是你们必须接受!不劳而获的生活再也不会回来了!”

    一个十四五岁的男孩骂道:“是你杀了我父亲!我们就是全部都饿死也不要你假惺惺地可怜!”

    他的母亲一边用手捂住他的嘴,阻止他继续说下去,一边说:“老总,您千万别往心里去,孩子xiao不懂事,他爹又刚刚死”说到这里,fù人再也说不下去了,一下痛哭起来。

    高飞说道:“儿子失去了父亲,妻子失去了丈夫,都是非常悲惨的事!但是当你的丈夫,你的父亲在让别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时候,你们有没有想过其他人的感受?在用你们的汗水洗刷自己罪恶的时候,好好想想吧!”

    说完之后,高飞大步走出院门,孤儿寡fù们的脸上少了些悲伤,多了些疑问。

    “没想到啊,真是没想到!”马德弼看着清点出来的财物清单,脸上1ù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高飞说:“是啊,我也没想到!一个乡下地主家里居然会有五十多万的家产!这附近的乡民估计也被米贴韩剥削的够呛,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

    马德弼开玩笑地说道:“这样也好,再抄几个这样的地主,咱们半年的军饷就有了。”

    高飞说:“我巴不得这样的地主一个都没有!养féi一个米贴韩要bī死多少穷人哪!”

    马德弼说:“不过他总算做了件好事——告诉咱们这里有钨矿呀!”

    高飞点点头,正准备说着什么,忽然看见士兵们开始匆忙集合,忙问:“出了什么事?”

    马德弼也感到很奇怪,连忙把正在集合队伍的锁柱叫住,问:“怎么啦?”

    锁柱报告说:“旁边一个乡也生了同样的事情,乡民和地主正在对峙,不过还没有人员伤亡,为了防止事态恶化,我打算派一个连过去控制一下。”

    高飞对马德弼说:“我们在这里也没什么事情了,不如过去看看吧!”然后就和部队一起出到生事件的乡。

    匆忙赶到后,高飞和马德弼就现事情好像和米贴韩事件有些不同:几十个乡民形成一个松散的包围圈,和中间的地主对峙着。随着距离的逐渐缩xiao,双方的神情清晰可见,高飞从四周的乡民脸上看不到任何理直气壮地表现,而地主的表情则显得咄咄bī人。按道理,米贴韩的事情肯定早已经传到这里,第九军团的立场也非常鲜明,为什么这个地主居然还敢这么有恃无恐呢?

    高飞示意战士们悄悄散开,然后自己和马德弼不动声色地走过去,仔细打量被乡民包围在中间的地主。地主年龄在五十岁左右,身材高大,脊背tǐng得笔直,棱角分明的脸庞布满细密的皱纹,给人饱经沧桑的感觉,下巴上留着长长的山羊胡,倔强地向上翘着,身上穿着件半新不旧的绸布长衫,浆洗得干干净净。

    乡民们看到来了两个大官,不约而同地停止了争吵,而地主只是毫不在意地把高飞和马德弼扫了一眼,继续质问站在他的对面的乡民:“王新九,你有什么资格种老子的地?向你这种人就该被活活饿死!再好的地到你手里也不可能长出庄稼,你就不要糟蹋老子的地了!”

    王新九躲躲闪闪地说:“地咱们种地,抗战,都得要抗战你跑了,我找没主的地种,种出来,现在你又回来了,为什么好要给你!”

    地主大声吼道:“老子只知道地是你在种,不要跟老子兜圈子,一句话,你给还是不给?”说完挽起袖子,只等王新九表示反对,就立刻上去动手。

    王新九慌忙后退几步,对高飞和马德弼喊道:“二位长官,地主要打人了!快给我们这些穷人做主啊!”

    地主扭过头来,冲着高飞和马德弼毫不示弱地说道:“我不管什么长官不长官,政fǔ是有法律的!我童三福从没做过犯法的事情,所有的田地都是自己辛辛苦苦挣回来的,谁来我都不怕!”说完,用挑衅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高飞和马德弼。

    马德弼悄无声息地后退一步,把高飞留在原地,然后饶有兴趣地看他如何应付这个局面。

    高飞迎着童三福的目光,问道:“我军进驻清流后就颁告示,言明暂时维持农村的土地现状,你难道没有看到听过吗?”

    童三福上前一大步,高声反问道:“请问你是不是民国的官员?要不要按照民国的法律办事?难道你们第九军团的告示比法律还大?有哪一条法律规定可以随便夺人家产的?”接着又说:“以前蔡廷锴做绥靖公署主任的时候,搞耕者有其田,收购土地也要事先征求地主的同意,向你这样搞和抢有什么分别?”

    高飞看他有恃无恐的样子感到有些恼怒,说:“鄙人身为福建的父母官,自然会按照法律办事!可是要是有人欺压百姓,鱼rou乡里,我肯定也不会坐视不理!”然后对四周的乡民说:“你们有什么冤屈尽管说出来,有我给你做主!”

    童三福用非常轻蔑的目光看着高飞,仿佛看一个xiao丑在进行拙劣的表演,而四周的乡民面面相觑,没有一个人主动走上来。

    看到高飞1ù出míhuo不解的神情,童三福得意地说道:“让这位青天大老爷失望了吧,居然没有人告我!你肯定再想:这些乡民是被我欺压怕了,不敢出声!是不是?”

    还没等高飞回答,又接着说道:“当年父亲留给我的也只有三亩薄田,我早出晚归,辛勤劳作,照顾好自己的田地,农闲时就上山打猎,采摘草yao,做点xiao生意补贴家用,经过三十年的努力才有了现在的近百亩田产。你问问这些人,他们有谁比我受的苦多,有谁比我更节俭?再问他们有没有受过我的周济?”

    高飞从乡民的神色中得到问题的答案,感到有些尴尬,连忙说道:“既然这样,那我代表政fǔ付钱给你,弥补你的损失,你就不要再向这些乡民索要土地了,好不好?”

    “不好!”童三福断然拒绝:“我是农民,一辈子和土地打jiao道,只相信土地和自己的双手,钱财对我没有吸引力!”然后又说:“你也不了解了解,王新九这些家伙是什么东西,就替他们出钱!我没有读过多少书,但是也明白耕者有其田的意思,他们能算耕者吗?”

    用手指着和王新九站在一起的几个打扮比较怪异的乡民,说:“这几个败家子,平素从不下田,没事就聚在一起吃喝嫖赌,净干也偷jīmo狗的事,祖宗留下的田产早就给卖光了。把地给他们,草肯定长的比庄稼好!”

    高飞沉思良久,才想出点办法,说:“这些都是你的一面之词,算不得准,等我仔细调查,如果情况确实和你所说的一致,田地会一分不少地还给你。”

    随后,高飞开始对乡民们逐一询问,结果和童三福所说基本一致,甚至有的乡民反应,王新九几个人整天游手好闲,不愿意从事任何体力劳动,是些人见人烦的角色。

    高飞回到童三福的面前,深深鞠躬,说:“老先生,非常对不起!在下先入为主,认为地主都和米贴韩差不多,多有得罪了!”

    这样一来,童三福反而不好意思了,说:“没事,你这么大的官能亲自来处理这么xiao的事,我这辈子还没见过!我这个人就是脾气太大,其实好好商量就不会闹出这么多事情了。”

    高飞诚恳地说:“非常感谢你的直率,让我知道自己以前在处理处理类似事情的时候过于草率,避免以后还有人为此受到不公平的对待。”然后说道:“王新九这样的人,应该为数不少,我会想办法妥善解决!只是还有些愿意劳动也有劳动能力的人没有土地,衣食无着,确实难办啊!”

    童三福慷慨地说:“我可以出让些田地给这些人,不过价钱可是没商量的!我儿子在国外读书要hua很多钱的!”

    高飞连忙说:“没问题,没问题!我会jiao代他们给你满意的价格!”

    在回清流县城的路上,马德弼用略带敬佩的语气说道:“司令,如果刚才是我来处理这件事的话,肯定要把那个老地主好好教训一顿!难得你居然有这么好的脾气!”

    高飞说:“可是他并没有什么错呀?我凭什么教训他呢?如果他是米贴韩之流的人物,我也忍不到最后的!”

    马德弼说:“他那目空一切的架势让人看了真不舒服!”

    高飞笑着说:“我当时也很生气,真想让士兵把他抓起来!可是仔细想想,他说的做的却都是对的,我们身居高位,再仗势压人,就和米贴韩没有区别了!”

    马德弼感慨地说:“现在我终于明白了”

    高飞好奇地问:“你明白什么了?我自己都不觉得有什么特别出色的地方。”

    马德弼回答道:“我觉得你最大的优点不是军事上的造诣,而是你宽广的xiong怀和谦虚的品格,使不同xìng格、不同背景的人都能和你相处的很融洽。”

    高飞淡淡笑了有下,并没有回答

    根据军团司令部制订的最新扩军计划,高飞在战斗序列当中增加了国土防卫军、敌后游击司令部两支新军,由于此次扩军的规模是最大的,高飞一直担心兵员不足,所以在来到福州之后就立即赶到集团军司令部询问扩军的成果。结果却大大出乎他的预料!

    因为国土防卫军的作战区域限定在福建省内,所以吸引了大批的本地人加入,三个师的员额在两个月内就全部招满了。而游击司令部的情况就更加喜人——在武汉会战期间,大批的黄泛区灾民在福建省政fǔ驻湖北、安徽、河南等地办事处的协助下不远千里来到福建,解决了部分兵员;同时,驻西南各省的办事处也招募了相当数量的志愿者;另外,广州沦陷之后又有大批逃难的人群涌入福建。福建的工业虽然不错,但是想一下子消化数十万的人口,压力还是相当大,于是很多外来者选择了加入军队。游击队的作战不受地域的限制,使很多背井离乡的外地人看到了打回老家的希望,游击司令部的募兵处门前整天排着一条长龙。

    人员的问题倒是解决了,可是武器装备却远远满足不了需要,于是几个师长整天在军需处长的办公室里软磨硬泡,都想优先解决自己部队的问题,等到暂编第27师撤回来以后,张其峰的手又伸到了处长的面前,把他搞得焦头烂额。正在左右为难的时候,高飞从前线回来了,于是处长老实不客气地把皮球踢了过去,反正兵工厂的产量就这么大,司令说怎么分就怎么分。

    高飞考虑再三之后,决定优先供应国土防卫部队,然后是游击部队,最后才是暂编第27师。

    高飞之所以做出这样的安排,主要是基于以下考虑:日军已经占领广州,随时都可能攻击福建,必须确保根据地的安全。暂编第27师几乎被打残,短期内是不可能再投入战斗的,就先缓一缓。

    解决了装备的问题,马德弼又提出了另外一个问题:游击部队在皖南、苏南等地开展斗争的时候现当地政fǔ已经全部瘫痪了,迫使游击队不得不分出大量的人手去解决给养问题,同时,这些地方的治安形势也非常严峻,到处都是土匪和来历不明的地方武装。因此,迫切需要在上述地区恢复地方政fǔ的职能,这样才能建立牢固的根据地,获得民众的支持。

    高飞处理完军队的问题之后,立即到省政fǔ找福建省政fǔ主席蔡羽讦,商量行政管辖的问题。

    在蔡羽讦的办公室里,高飞意外地看到了福建美英商会代表迈克罗森,后者一看到他就jī动地说道:“高将军,终于等到你了!”

    看着高飞投向自己的探询目光,蔡羽讦解释道:“迈克罗森先生有非常重要的事情找你商量,他已经在我的办公室里等了你两天了!”

    高飞一想:自己回到福州也就两天时间,看来事情肯定非常紧急。

    迈克罗森说道:“高将军,请你马上命令部队停止布雷!商人们都受不了啦,再这样下去的话,福建的经济会遭到沉重的打击!”

    蔡羽讦详细解释道:“你命令防卫军在港口和适合日军登陆的地区布雷,封锁了海面,厦门和漳州两个港口已经不能进出了,货物全部集中到福州和泉州两个港口,很多货轮在外海排队等候入港,给海关造成很大的压力,同时,很多货物不能及时运送出去,耽误了合同,使商人门g受了巨大的损失。现在,你的部下已经准备连剩下的两个港口也封起来,这样一来,福建的物资进出口通道就全部被封死了!”

    高飞心里顿时了然,他说道:“我这么做是为了福建的安全考虑呀!一旦日军在沿海登陆,大家的生命都没有保障,还奢谈什么生意、合同?”

    蔡羽讦说道:“广东虽然已经打了快一个月了,可是日本军舰始终没有在福建海域出现,我感觉日本人没有在福建登陆的意图!另外,我们的轮船基本上都是在英美等国注册的,航行时挂的是英美的国旗,日本人就是真的想动手,也要先掂量掂量。”接着他又补充道:“广州沦陷之后,大后方的物资进出就只有福建和宁bo两条路了,你布雷封锁海面,不就等于自断一臂!前线的**还怎么打?”

    高飞为难地问道:“那你说怎么办?难道就把福建海域赤1uo1uo地摆在日军面前吗?”

    蔡羽讦说道:“咱们不是还有岸防工事吗!现在最要紧的是抓紧时间进口必须的物资,不能因噎废食!我想即使迈克罗森先生不来找你,过不了几天时间,大本营肯定会要求你解除封锁,中央军对进口物资的依赖远远过我们第九军团,这么怎么可能忍受的了!”

第四百五十一章 “假钞以及烟土!”

    第四百五十一章“假钞以及烟土!”

    迈克罗森为了说服高飞,进一步说明里面的利害关系:“高将军,广州被日军占领对于国民政fǔ来说是个巨大的打击,对抗战的形势也是非常不利的,但是对于我们福建来说却是个难得的机遇!”

    迈克罗森看到高飞身体前倾,知道成功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于是慢慢解释起来:“在上海和杭州沦陷之后,内地的物资运输通道基本上只有福建和广州两条路,其中广州因为韶关至株洲段铁路的开通,再加上毗邻香港的地缘优势,始终占据了最大的份额。现在这条路被日军切断了,物资和人员必然被赶到福建来,对本地的工商业展比较带来巨大的推动作用。同时,国民政fǔ为保障海上生命线的安全,肯定会尽力和我们维持良好的关系,使我们左右逢源,从中获利。”

    蔡羽讦看到高飞的态度已经有些松动,决定加上最后一根稻草:“现在从广东、江西和黄泛区涌入大量的难民,给我们的粮食供应带来巨大的压力!广东落入日本人手里,不可能再从那里购买粮食了,湖南的难民比我们这里只多不少,再加上跟随政fǔ撤退的大量机关单位需要养活,肯定没有多余的粮食了,所以只有从国外大量购买。‘民以食为天’,如果肚子吃不饱,造反都有可能!”

    高飞没想到问题会有这么严重,只好答应下来,立即给自己部下打了个电话,命令停止布雷,另外再组织人员清除已经放到海里的水雷,希望被封锁的几个港口能够早日通航。

    放下电话之后,高飞忧心忡忡地说道:“抗战才刚刚开始不到两年的时间,我们就面临如此巨大的经济压力,而日本人的占领区却越来越大,可以达到以战养战的目的,**的生存空间却逐渐变小,此消彼长,中日之间的差距很可能会越来越大!”

    迈克罗森和蔡羽讦是经济方面的专家,体会比高飞要深的多,所以对这个问题一点也不感到奇怪。

    迈克罗森说道:“战争的胜负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双方的经济实力,日本对这一点的理解显然比中国政fǔ要深一点,这就是他们占领广州的原因。而国民政fǔ至今还没有开辟出新的物资进出通道,确实比较短视。”

    蔡羽讦说道:“国民政fǔ制定的‘焦土抗战’策略又额外地加重了后方的经济负担!每次撤退都要带走大量的人口,而这些人也是要吃饭的!”

    高飞听他这么一说,马上想起了游击队的问题,急忙说道:“蔡主席,我们的游击部队在敌占区和边缘地带活动的时候现国民政fǔ的地方机关已经基本上处于瘫痪状态,能不能从福建chou调些人手过去帮忙?”

    蔡羽讦眼睛一亮,兴奋地说道:“当然可以!只要军队牢固控制了这些地方,我们不但可以恢复地方政权,还可以把滞留在福建境内的难民迁移过去,既解决了吃饭问题,又巩固了根据地,是一举两得的好事啊!”

    迈克罗森也表示赞同:“这样还能够拓展福建工业品的市场!以前这些地方是属于其他省份管辖,很难打进去,现在处于无政fǔ状态,谁先占领就是谁的,国民政fǔ也没有办法指责我们。”

    高飞一想,如果按照这种办法来处理的话,自己控制的地区最少也能够扩大一倍,是一本万利的好事,于是高兴地说道:“我军进军广东的时候也要这样搞,这样一来,福建、粤北、皖南、赣南和苏南等地就全部处于我们的控制之下,从而获得广大的生存和展空间!”

    说到这里的时候,高飞忽然想起江北军团送回来的情报:“目前国统区大后方的很多头面人物在和日本人做生意,把重要的战略物资通过边境走私到沦陷区,然后再输入烟土和日本生产的工业品。二位先生在福建有没有现这种事情?现在福建的人员和物资流动非常频繁,很容易被人钻空子的!”

    蔡羽讦和迈克罗森相视一笑。

    蔡羽讦说道:“我们正准备和你说这件事呢!”接着他把最近福建几个海关现的一些情况告诉了高飞:“国民政fǔ刚刚成立了特种矿产统筹委员会,全面控制战略物资的生产和销售,但是海关却现有相当大一部分物资经香港转运到日本去了,幕后人物显然很不简单,要不然怎么能够把政fǔ严密控制的物资送到敌人的手里呢?”

    “败类!”高飞用力一拍桌子,‘腾’地一声站了起来,眼睛里仿佛要冒出火来:“居然敢从福建把这些东西送出去,老子枪毙他们!”说着伸手去摸手枪,把迈克罗森吓得直哆嗦。

    “高将军!”蔡羽讦的声音低沉而有力,高飞顿时觉自己的失态,不好意思地对迈克罗森笑了笑,可是脸上的怒气依然没有消散,勉强挤出来的笑容比哭还难看。

    蔡羽讦饶有兴趣地望着暴怒中的高飞,说道:“你犯得着这么大的火吗?如果没有这些败类帮忙,咱们的办事处怎么能够收购到紧缺物资呢?你应该感谢他们才对!”

    高飞气呼呼地说道:“难道就任由这些祸国殃民的败类逍遥法外吗?”

    蔡羽讦慢条斯理地说道:“这些人的职位高,资格老,和委员长的关系自然都非同一般,所以即使老蒋知道了也拿他们没办法,更何况我们!”仿佛怕高飞受到的刺激还不够大,蔡羽讦继续往外面抖内幕:“现在前方将士在浴血奋战,按道理说进口的物资应该是以弹yao装备和yao品优先,可是根据海关的纪录来看,香水、时装、洋酒等高档奢侈品的进口增长度比武器还要快!”

    高飞的心情慢慢平静下来,低声问道:“经营这些奢侈品的公司都是谁?”

    蔡羽讦满意地点了点头,回答道:“具体是谁你就不用打听了,反正不是姓孔就是姓宋,咱们的民国其实是家天下,真的追究起来还是要搞到咱们的领袖头上。”

    高飞缓缓地点了点头,语气坚定地说道:“你说的很对,这些跳梁小丑就由他们去吧,咱们先做好自己的事情,等收拾完日本人在对付他们。”

    蔡羽讦高兴地说道:“你能这样想真是太好了!”接着他又说道:“这些败类和日本人做生意的事给我和迈克罗森先生很大的启,我们不妨也和日本人做做生意!”说罢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高飞,看他有什么反应。

    高飞的反应完全在他的预料之中,吃惊地张大了嘴巴:“怎么可以做这种事!我不会同意的!”

    蔡羽讦急忙说道:“你不要这么大反应,先听我把事情说完!”接着他把自己与迈克罗森商量的结果和盘托出:“日本政fǔ指示特务机关成立公司贩卖烟土、从国统区走私战略物资,只要是为了以战养战,至于这些物资是从哪里来的,怎么样来的,他们是完全不在乎的,所以我们也成立公司把从内地收购来的战略物资卖些给日本人,以此来取得他们的信任。然后,咱们秘密印制日本在沦陷区行的纸币,夹带进去,大量收购粮食,把物价抬高,造成通货膨胀,迫使日本政fǔ拿出硬通货来平抑物价,这样一来,他们非但不能够达到以战养战的目的,反而要额外付出代价!”

    听了蔡羽讦的一席话,高飞顿时有醍醐灌顶的感觉,他用钦佩的目光望着蔡羽讦:“蔡主席真是厉害,这么高绝的办法都能够想的出来!”

    蔡羽讦急忙推辞道:“这可是迈克罗森先生提出来的,我可不敢贪功!”

    迈克罗森迎着高飞热切的目光说道:“通过破坏敌方的金融秩序来打击对手,这种方法德国和英法等国早在一战当中就使用过,我只是借用而已。”然后他又提出了更多的建议:“我们还可以派人到沦陷区去cao纵股票和其他一些生活必需品的价格,使日本人疲于应付,它就没有多余的物资来扩编军队了。”

    高飞从他的话里得到了很大的启,说道:“以后给游击部队的经费就直接用假钞支付,让他们在沦陷区购买物资,真正做到以战养战!”接着他又恶狠狠地说道:“日本人不是把满洲的烟土走私到国统区坑害我们的老百姓吗,咱们给他来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把烟土走私到台湾去,把假钞也走私过去,让他们不得安生!”

    蔡羽讦愕然道:“可是台湾人也是中国人啊!”

    高飞解释道:“台湾人已经在日本人的统治下生活了四十多年了,在日本人的奴化教育下成长起来的年轻人对祖国没有丝毫的感情,倒是对日本非常认同,部队在武汉前线就曾经俘虏过台湾籍的士兵,台湾已经被日本政fǔ展成为粮食生产基地和兵源基地!我们只有尽快光复台湾,使其回到祖国的怀抱里才有机会肃清日本人造成的影响,现在采取一些不正当的手段也是值得的!”

    蔡羽讦问道:“可是日本国内是禁止吸食烟土的,他们既然把台湾当作自己的国土来经营,应该也会禁烟的,走私过去没有多大用处吧!”

    高飞愤然道:“从俘虏提供的情报来看,日本人只是把台湾当作殖民地来管理,采取的是‘工业日本,农业台湾’的政策,目的是利用台湾丰富的粮食来支援所谓的圣战。同时,为了增加收入,日本政fǔ允许在台湾吸食和贩卖烟土,好从中收取重税。”

    蔡羽讦点了点头,说道:“如果真的这样的话倒是可以试试!”

    高飞进一步解释道:“通过走私烟土我们还可以派出侦察人员进入台湾,搜集驻军的情报,为将来光复台湾做准备。”

    蔡羽讦说道:“你考虑得很周到嘛!”

    这时候迈克罗森cha话道:“高将军,我和蔡主席提出经济战方案虽然好,但是终究会被日本人识破的,所以我们必须采取适当的预防措施,避免日本人用同样的方法来对付我们。”

    高飞用手摸了摸下巴,问道:“你认为应该采取哪些措施才能够防止被敌人破坏?”

    迈克罗森看了看蔡羽讦,见他点头表示鼓励,就试探着说出自己的想法:“以前我和蔡主席曾经说过要用大洋来取代法币,从目前和以后的形势来看,这是对付日本经济战的最好办法!”

    蔡羽讦详细解释道:“普通民众对于纸币的鉴别能力非常低,但是识别银元的方法就很容易掌握,这样一来,我们既可以用印制假币来对付日本,又抵御了他们的进攻!”说到这里他打量着高飞的表情,继续说道:“但是如此一来,必将引起国民政fǔ的误会,带来很大的麻烦!”

    高飞对蔡羽讦的说法感到非常奇怪,不解地问道:“蔡主席既然考虑到这一层关系,怎么还要采用这个办法呢?问题的xìng质其实是相当严重的,国民政fǔ就是指责我们破坏抗战都是有可能的!”

    说罢,意味深长地望着蔡羽讦

    蔡羽讦没有立即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站起身在房间里踱了几个来回,最后停住脚步,炯炯有神的眼睛bī视着高飞,用缓慢而低沉的语气说道:“之所以提议这么做,是因为我认为在国民政fǔ的领导下很难取得战争的胜利,即使能够胜利,付出的代价也是中华民族难以承受的!我们第九军团需要采取另外一种方式来参与抗战——以合作者的身份而不是从属的身份!”

    蔡羽讦的话犹如重磅炸弹在高飞的耳边炸响,把他的头都搞晕了,还没等反应过来,迈克罗森又凑了过来,说道:“现在全国抗战时期,福建的工业企业已经受到波及!我们的商人在内地现私营企业受到严重的压制,只有官办和几个大财团的企业才有机会展壮大,如果福建重新接受国民政fǔ的直接管辖,大部分的工商业活动都将不复存在!”最后,迈克罗森郑重其事地说道:“我是美国人,也是犹太人,而此时,犹太人的命运已经和第九军团、和福建地方政fǔ紧密地联系在一起,无法分割!”

    迈克罗森清楚明白地向高飞表明,无论生什么事情犹太人将坚定地站在自己的一边!

    高飞清醒地意识到,摆在自己面前的并不是一个简单的选择,而是两种不同治国理念的必然冲突:国民政fǔ虽然也鼓励工商业的展,但是在危机来临的时候,总是先牺牲没有后台的私人企业,保护官办和几个大家族的利益;福建实行的则是在政fǔ指导下的市场经济,除了关系到国计民生的领域全部向私人资本开放,政fǔ还在政策和资金上面给予大力的支持,从而真正赢得了民众的支持

    蔡羽讦看着高飞脸上不断变换的表情,知道他的心里正在进行剧烈的思想斗争,旁敲侧击地说道:“两种截然不同的理念的碰撞是无法避免的,我们所能做的就是尽量做出对自己、对福建民众最有利的选择,而这种选择也必将使全国的民众受益!”

    高飞长长出了口气,脸上的表情又恢复了平静:“二位先生,你们是不是要我马上做出答复?”

    蔡羽讦和迈克罗森知道他已经做出了决定,相互看了看,都从对方的脸上现欣喜的表情,齐声说道:“是的!”然后摒住呼吸,等待高飞的答复,办公室里突然变得异常宁静,只有自鸣钟在滴滴答答地走着。

    高飞毅然决然地说道:“既然国民政fǔ的这些大佬们令人失望,我们第九军团就担起这份责任吧!”迈克罗森露出欣慰的笑容,连老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他说道:“高将军,你的决定是非常英明的,福建工商业人士肯定会全力以赴地支持你的!”

    高飞对形势的看法没有他这么乐观,他对蔡羽讦说道:“蔡主席,我们虽然决定另起炉灶,但是最好不要先挑起事端,不然的话容易在下面引起混1uan,当初‘福建事变’之所以失败的那么快,就是这个缘故!”

    这个时候,高飞忽然想到了曾经在福建生过的事变。

    蔡羽讦说道:“高将军,你多虑了,现在的情况怎么能和‘福建事变’的时候相提并论呢”

    接着他仔细分析起来:“福建和赣南农村的土地问题得到了妥善的解决,使我们在农村获得了最为广泛的支持;而伴随着城市工商业的急剧展,工人阶级在不断地展壮大,完善的劳工法律和良好的工资待遇使福建工人的生活水平比其他地方高出一大截,他们没有理由不支持我们——国统区其他地方的工人还在为工资待遇和劳动时间过长而罢工;地主、资本家和自由工商业者得到的利益是最大的,他们肯定会全力以赴支持我们的!”

    高飞沉yín了很大一会,然后缓缓的点了点头!

第四百五十二章 刺杀

    第四百五十二章刺杀

    蔡羽讦知道高飞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是不愿意影响到在国民政fǔ领导下的全面抗战,就针对他的担心说道:

    “我们商量的事情在近期将只限于你我和迈克罗森先生知道,绝对不会外传!我们计划先印制伪钞,等投放一批到沦陷区之后再进行货币改革,留下充裕的缓冲时间。但是国民政fǔ得到消息之后肯定会有反应的,而且很可能非常强烈,所以必须作好万全的准备!我已经吩咐各海关关长和缉私官员,要他们多方收集那些达官贵人走私战略物资和进口奢侈品的证据,如果老蒋要对福建采取措施的话,咱们就用这些东西来要挟他,让他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

    最后他意味深长地看着高飞说道:“对于国民政fǔ的威胁我倒不是很担心,咱们的实力摆在这里,老蒋就是想动武也要先掂量掂量,我最担心的倒是咱们的军队,现在的成分和以前不一样了!”

    作为军团司令,高飞对这个问题当然非常清楚,他掰着指头算起来:“国土防卫军和游击司令部肯定会无条件支持我们的;原来的七个主力师更是不用说了;三个川军师对中央军和老蒋恨之入骨,跟我们走的可能xìng比较大;几个新编师都是自己人在控制,肯定不会有问题;两个暂编师刚刚加入集团军编制,以前又是隶属于中央军,对福建的认同感远没有对国民政fǔ强烈,是个不稳定的因素,需要多做工作。”

    蔡羽讦却不同意他的看法:“高将军,你的看法过于乐观,我认为不但两个暂编师可能会有问题,就是三个川军师也未必能够旗帜鲜明地支持我们!”

    高飞虽然感到有些惊讶,但是了解蔡羽讦的为人,知道他不会无的放矢,就静静地等待进一步的解释。

    蔡羽讦继续说道:“川军对中央军不满不假,但是应该没有到势不两立的地步,另外,他们是在全民族抗战的精神感召下开赴战场的,要保卫的是远在四川的家乡,而不是福建!在他们的眼中,福建仅仅是作为一个地方政fǔ存在的,和国民政fǔ分庭抗礼不亚于分裂国家,即使按照习惯xìng的思维,部队也会选择服从中央。广西能够独善其身,同样是这个原因,桂系的部队都是子弟兵,心中只知道李宗仁、白崇禧,不知道中央!”

    高飞从蔡羽讦话里揣摩出他没有说出来的潜台词,直截了当地说道:“你该不会是想要我用李宗仁和白崇禧训练军队的办法来改造第九军团吧?”

    蔡羽讦说道:“这只是我个人的一点不成熟的看法,军队的情况你最熟悉,官兵们也非常崇拜你,具体的细节当然要你自己来处理。”

    高飞想了想,说道:“川军和暂编师都为抗战立下了汗马功劳,咱们不能对他们太过分了!我想在进行整补的时候优先把军校的士官生和福建本地招募的新兵补充进去,既提高了部队的战斗力,又能冲淡它的地方色彩,这样一来,至少可以保证在未来与国民政fǔ的冲突中不会把枪口对着我们。”

    不过,高飞还是感到对不起这些肝胆相照的袍泽,希望能够对他们做些补偿:“暂编师内部的军官任免我就不再干预了,几个师长的职务也维持不变”

    蔡羽讦非常清楚高飞的xìng格和为人,知道他能够做到这种程度已经相当不容易了,急忙安慰道:“我们的举措只是防患于未然,并不是要针对他们,你就不用这么内疚了!”

    高飞摆了摆手,示意蔡羽讦不用安慰自己,然后说道:“杜先生,既然咱们决定和国民政fǔ分庭抗礼,那么你认为咱们能够在没有大后方支援的情况下单独面对日本的压力吗?福建到处是山脉,易守难攻,军事上倒是不用担心,但是经济上能否应付过来我就没底了!”

    蔡羽讦胸有成竹地说道:“早在抗战爆之前,省内就已经建立了比较完备的工业体系,不但能够生产普通的消费品,而且能够为军队提供大部分军需物资,只有粮食、汽油、汽车、飞机、坦克这些东西需要进口。福建的港口虽然忙碌异常,但是进口的物资大部分都是输送到内地的,并不是我们购买的,非但如此,本地的产品还远销内地和海外,为工商业的展提供了巨大的动力!”

    接着他举出一些具体的数据:“上个月,福建各海关的税收加起来达到了五百万元,使全省的财政收入达到一千八百万之多,次出现了盈余。”

    迈克罗森补充道:“银行利用财政的充裕资金为后盾,套购外汇,每个月还可以有数十万的进账!”

    高飞惊奇地问道:“海关税收增长这么快,是不是广州失守的缘故?”

    蔡羽讦点了点头:“就是这个原因。”

    随后他意气风地说道:“现在我们的军队已经控制了福建、赣南和皖南,广东也是囊中之物,再加上江北军团和游击队控制的地区,面积已经过两个省,人口三千余万,以这样的实力,完全可以单独挑战日本!”

    最后他又故作神秘地说道:“高将军,你还不知道吧:兵工厂进行的煤炼油实验已经取得突破xìng进展,再过两个月就可以投入生产了!”

    “什么!?”高飞的嘴巴张的大大的,吃惊地说不出话来,接着突然从椅子上跳起来,紧紧抓住蔡羽讦的胳膊用力摇晃着说道:“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然后他放开蔡羽讦,在房间里不停地走来走去,激动地说道:“有了石油,我们就可以加快研制坦克、飞机和轮船的步伐,等部队装备上这些东西,就可以轻松地把小鬼子赶出中国去!”

    接着他马上又改变了主意:“这样太慢了!我们要马上从美国购买飞机、坦克,聘请退役的飞行员来培训驾驶员,争取早日拥有自己的空军。只要能够把敌人的轰炸机挡住,就是没有坦克我也有把握击败日本陆军!”

    看到高飞激动的有些神经质,蔡羽讦急忙泼上一盆冷水:“咱们这样大张旗鼓地折腾,日本人肯定会想法设法进行破坏的!前几天,军情处就在破获了一起日本间谍案:一个混进兵工厂的间谍企图刺杀我们的技术人员,不过没有成功!”

    高飞被吓出一身冷汗,立刻恢复了冷静:“这么说日本人已经得到了煤炼油实验成功的情报,按照日本人的作风,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必须要想一个比较妥善的办法!”说完之后,他手托下巴陷入沉思。

    几分钟之后,高飞终于想出了办法,他说:“兵工厂现在有数万工人,很容易被间谍混进去,所以不能让技术人员继续呆在那里。三明地方比较小,外地人少,很容易控制,就把煤炼油工厂设在这里,由我我们派一个团的兵力进行严密的保护,司令部签的通行证任何人不得进出!”

    蔡羽讦对高飞的决定表示赞同:“把工厂设在煤矿附近的确是个好办法,运输费用都可以省掉了!”

    这时候高飞突然从间谍事件联想到人身安全问题,关切地问道:“二位先生,你们也要多注意自己的安全,日本人丧心病狂,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

    蔡羽讦笑着说道:“军情处派了一个排来保护我,已经非常安全了!”

    迈克罗森也说道:“除了杨先生派来的人,我还有五个同族的保镖贴身保护,应该不会有问题的!”然后他望着高飞说道:“其实最危险的反而是高将军你呀!我想在日本人的暗杀名单上你肯定在前十名以内,一定要小心提防!”

    高飞满不在乎地说道:“我终日呆在军队里,间谍哪里有机会混进来。”

    蔡羽讦急忙正色道:“高将军,千万不能大意,小心行得万年船!”

    高飞虽然心底里仍然不以为意,但是为了两个人的面子,只好假装痛快地答应下来

    秦波的早餐总是两根油条一碗豆浆,虽然已经在南方生活了好几年,他还是没有习惯米饭,吃完饭还老是感觉到饿,所以自打一个从黄泛区逃难来的安徽老乡在宿舍门口开了个小饭铺之后,他就把一直在这里吃早餐。

    早上八点整,秦波分秒不差地出现在分管的街道上,退役已经快一年了,他仍然保持着在军队里养成的习惯严格要求自己,同时也保留着军人的风范。福州的治安非常好,像他这样的巡警完全可以坐在街旁的茶馆里面喝茶聊天,打时间,没有必要一丝不苟地来回巡逻。可是秦波却认为自己因伤致残,不能再上阵杀敌,更应该全力维护后方的治安,这样才对得起在前方奋战的弟兄,才对得起自己每月二十五块钱的工资和十块钱的抚恤金。

    秦波是安徽淮北人,身材魁梧,仪表堂堂,在部队的时候,连团长看了都说他是个当官的料子,可是没想到小鬼子的一颗子弹把他右手的食指齐根切去,只好提前结束了军旅生涯,被安置在福州市警察局里做了一名巡警。

    今天的天气特别晴朗,瓦蓝瓦蓝的天空上没有一丁点云彩,阳光从干燥清凉的空气中照射下来,使人感到一些爽快的暖气。街道两旁店铺开门的声音和早起做生意的小商小贩们的吆喝声,远远地传出去,隔着几条街都能听得到,好像山谷中清脆的鸟鸣。形形色色的人们在人行道上匆忙地走过,马路当中汽车电车和黄包车疾驰,一片声音,万钟生活,都笼罩在清爽的蓝天下面,高大的香樟树静静地矗立在道路的两旁,无声地注视着人间百态。

    秦波沿着青石铺就的人行道缓缓前行,不时地和熟人打着招呼。十几分钟之后,他来到一个十字路口,因为负责的地段只到这里,于是就停了下来,点上一根烟,然后满意地打量着前面的街道:身着警服的jiao通警察站在马路中间指挥jiao通;街道的一侧一个戴着毡帽的黄包车夫坐在地下休息,在他的旁边一个商人装束的中年人正在跟另外一个车夫讨价还价;在自己身前的人行道上,卖烟的小贩在不停叫卖,声音快得连近在咫尺的秦波都听不清楚。

    秦波很快chou完了一根烟,抬头打量了下四周,转身准备往回走,突然,他下意识地扭过头来,只见远处的黄包车夫居然还在和商人继续讨价还价,卖烟的小贩却已经朝路口走了过去,休息的黄包车夫正抬头向远处张望。

    秦波感觉有些不对劲,右手chou出警棍,朝小贩走了过去。正在这时候,三辆黑色的轿车从远处飞驰而来!

    毡帽车夫‘噌’地跳了起来,拉着洋车快启动,低头朝第一辆汽车冲了过去。执勤的jiao警急忙吹哨,可是毡帽仿佛根本就没有听见一样继续向前冲,随着刺耳的急刹车声,最前面的汽车终于在撞倒黄包车的瞬间停了下来,第二辆汽车躲闪不及撞了上来,最后面车上的司机猛地一打方向盘,汽车斜刺里冲上人行道,最后撞在一根路灯的柱子上才停了下来。

    行人的惊叫声刚刚响起,毡帽车夫从车座底下掏出一把手枪,对着车子里面连开数枪,司机和前排的军人的身体随着子弹的射入不停地颤动,喷涌立时溅满破损的挡风玻璃,最后一头扑倒下去。中年商人以和年龄极不相称的敏捷冲到车窗前,对着坐在汽车后排的军人猛烈射击,两名军人还没有来得及掏出手枪就被密集的子弹击中。与此同时,小贩和另外一名黄包车夫冲到了第二辆汽车前面,举枪就打,前排的司机和军人立即中弹倒地,于是两名袭击者左右一分,准备夹击后面的军人,而路旁的一家店铺里面也冲出两条人影,旋风般地扑向第三辆汽车。

    突然,右侧的车门猛地向外一推,重重地打在商人的身上,把他打得一个趔趄,紧接着,一个身影鱼跃而出,一个凌厉的钩踢把对方的手枪踢飞。袭击者不甘示弱,腾身而上,双拳闪电般地朝军人的太阳穴连环挥击,而军人则根本不跟他恋战,右手一抓车门,准备扑向左侧的袭击者。

    此时,左侧的小贩已经用手枪瞄准了车内身着将官服的军人,狞笑着扣动扳机!

    “扑!”地一声,沉重的警棍凶猛地击打在小贩的脑袋上,白花花的脑浆红红白白地溅了一地,子弹贴着上将的脑袋飞了出去。

    狂奔和猛击把秦波nong得筋疲力尽,扶着车门像牛一样地喘息起来,可是当他看到后坐上军官熟悉的面容之后,浑身立刻充满了力量,激动地叫道:“司令!”

    另外一侧的军人对秦波大声喊道:“保护司令!”然后返身扑向商人,拳脚雨点般地飞了过去。

    然而,毡帽车夫和攻击第三辆车的两名袭击者已经肃清了反抗,迅冲了过来,高飞从秦波的肩膀上看到袭击者的身影,高声喊道:“小心啊!”然后推开车门就往外冲。

    秦波猛然转身,用自己高大的身躯高飞完全遮挡住,高举着警棍冲了上去。短短的两秒钟之内,就有七子弹击中秦波,山岳一样魁梧的身躯慢慢地倒了下去,在他的身后,圆睁着血红眼睛的高飞站了出来。

    毡帽还没有来得及调转枪口,一把飞刀从侧面直飞过来,笔直地netg命。原来,旁边的商人已经被对手扭断了脖子。

    “嘣嘣”两声,勃朗宁手枪喷出愤怒的火焰,最后的两名刺客中弹倒地。高飞大步走了过去,把手枪顶在刺客的脑袋上连开数枪,把两名袭击者打得脑浆迸裂。

    直到这个时候,刺耳的警笛声才响起,满载士兵的卡车呼啸着从远处驰来,四周的行人纷纷逃离现场,空旷的十字路口只剩下高飞和他的卫士长萧明远。

    萧明远担心还有袭击者潜伏在四周,急忙抓住高飞的胳膊,把他往车里面推。高飞挡开他的胳膊,几步跨到秦波的面前,俯身下去察看有没有生命的迹象,萧明远只好在他身后戒备。

    宪兵和警察迅封锁了附近的几条街道,然后重兵保护高飞返回省政fǔ。

    蔡羽讦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焦急地问道:“高将军,你没事吧?”

    高飞缓缓地点了点头,说道:“我没事,可是弟兄们却死了十几个!”然后铁青着脸说道:“这些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兵,没有死在炮火连天的战场上,却被这些窃小之辈暗算,就是死也不甘心!”

    蔡羽讦默然道:“日本人看来是铁了心要对付我们了!”然后突然高声骂道:“那个情报处的陈英雄是干什么吃的,情报处都已经成立这么长时间还让日本人混进来了!真不知道每个月的几十万经费都干什么用了!”

    厚厚的眼镜片下面,两只乌黑的眼睛牛一样地鼓了起来!

第四百五十三章 破获

    第四百五十三章破获

    高飞连忙说道:“不能怪陈英雄,情报处成立的时间并不长,并且成功挫败了日本人暗杀我们技术人员的行动,还是有很大的功劳的,福州的人员流动太大,其中鱼龙混杂,很难控制。”

    “是我考虑不周!”门外响起了情报处处长陈英雄的声音,进门之后他对着高飞说道:“我是来负荆请罪的!我的确没有料到日本人居然敢在福州动手,导致司令险遭不测,请处罚我吧!”说罢惭愧地低下了头。

    高飞摆了摆手,说道:“这的确不能怪你,日本人针对中国的谍报人员都是经过多年培训,非常善于伪装,以咱们成立不足两年的情报部门怎么能够识破呢!再者,现在每天进出福州的人员高达数万,甄别的难度也相当大。”然后他看着蔡羽讦说道:“蔡主席,你说是不是?”希望籍此来化解蔡羽讦的怒气。

    蔡羽讦“哼”了一声,把头扭了过去,显然怒气未消。

    陈英雄对蔡羽讦说道:“英杰确实愧对二位的信任,不过,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生类似事件!”然后对高飞说道:“我想全城抓捕来搜捕刺客的余党,你看可不可以?”

    高飞说道:“这样不太好吧?袭击事件已经在市民的心中留下了阴影,如果再进行*不是更要搞得人心惶惶!其实,即使挨家挨户搜查也未必有用,他们既然能够潜伏下来,肯定都有很好的掩护身份。”

    蔡羽讦也没好气地说道:“全城抓捕不就等于承认咱们没有办法对付他们,小鬼子只会更加嚣张!”

    陈英雄解释道:“全城*的目的是要敲山震虎:其实目前潜伏在福州的间谍不止日本人,军统、中统也有不少人在这里,适当地警告一下还是有必要的!”

    高飞果断否决了他的提议:“除了战争到来,我绝对不允许在福州内1uan!陈处长,我相信你能够想出妥善的解决办法!”

    陈英雄想了想,说道:“秘密调查的话有可能和会涉及到二位身边的人,所以需要你们的肯!”

    高飞连忙说道:“没有问题,如果你怀疑谁就直接调查好了,只是不能冤枉了好人!”

    蔡羽讦说道:“我支持你把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不管牵涉到谁都一样!”

    陈英雄如释重负地说道:“有你们的支持,我保证能够在一个月之内把潜伏的间谍找出来!”

    虽然被击毙的刺客身上没有找到任何可以证明他们身份的东西,但是陈英雄毫不犹豫地把侦察目标定在日本人身上:第九军团在战场上的卓越表现已经赢得全国民众的衷心支持,国民政fǔ内部即使有人对高飞非常不满,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动手。

    “是谁泄露了高飞的行踪呢?”陈英雄着手调查袭击事件之后就开始考虑这个问题:高飞返回福州的前几天全部是呆在省政fǔ办公室,这里戒备森严,使敌人无机可乘,而高飞的官邸又在省政fǔ的旁边,驻有一个警卫连,也无法下手,所以袭击者选择在从官邸到集团军司令部的必经之路。知道高飞当天到军部去的只有随行人员和省政fǔ内的高级官员,他的这些卫士都是精心挑选出来的,又一直陪伴在高飞的左右,没有理由也没有机会出卖他,更何况除了萧明远以外其他人全部殉职,已经没有继续调查的必要,萧明远是绝对没有问题的,这样一来,陈英雄就把目光锁定在蔡羽讦身边的几个秘书身上。

    陈英雄知道蔡羽讦对自己已经有些看法,现在调查的又是他身边的人,如果没有确凿证据的话,最后肯定会被搞得灰头土脸,所以他马上布置手下的特工对这几个秘书进行严密的监视。

    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多日侦查之后,特工人员现省政fǔ办公室主任秘书章凯运每天中午都会到一家茶馆喝茶,可是这位黄主任是从东北流亡过来的学生,怎么会这么喜欢喝茶呢?

    陈英雄果断下令把目标集中在章凯运身上,布置十几名特工进行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监视。然后,几天过去了,特工却没有现任何异常的迹象,最后,陈英雄只好亲自出马,化妆成一个络腮胡子的粗豪汉子进入目标经常光顾的茶馆。

    “五月天”茶馆坐落在茶馆酒肆集中的茶亭街上,是一做两层的木制中式建筑,门窗和桌椅上面都镌刻着细密的花纹,高耸的屋脊上面雕檐映日,画栋飞云,显得非常气派。楼下是烧水和制作各种小菜的地方,十几个巨大的铜水壶呼呼地冒着白汽,正对着大门的地方是两米多宽的楼梯,只通二楼。

    陈英雄尾随着章凯运走上二楼,嘈杂的声音和浓茶的醇香马上扑面而来。看到章凯运在角落捡了个位子坐下,陈英雄就隔着两张桌子坐了下来,叫上一壶铁观音慢慢喝了起来,眼睛不经意地打量起周围的环境。楼梯的右边是一个宽阔的柜台,上面整齐地摆放着干净的茶碗茶壶,后面的货架上紧密地排列着一个个密封的茶叶罐,外面用mao笔写着茶叶的名称。手提铜壶,肩膀上搭着mao巾的伙计在桌椅之间往来穿梭,不断地把热腾腾的滚水注入茶壶。一个年轻的后生,头上戴着一顶绒线帽子,手里托着箕斗,里面放着花花绿绿各式纸烟和一些葵花子,四处兜售。

    茶馆里已经坐满了人:几个满脸皱纹的老人家手里拿着烟叶子,嘴里含着又长又粗的竹筒,不断地向外面喷云吐雾,几人商人模样的中年人在一起窃窃私语,一个公子哥托着鸟笼,全神贯注地逗着里面的画眉。

    陈英雄若无其事地端起茶杯,用盖子把漂浮在表面上的茶叶推到一边,借机把目光投向自己的目标。

    章凯运很随意地叫了壶茶和几碟点心,漫不经心地吃喝起来,神态显得极为放松,陈英雄推断,如果此人真的是间谍的话,肯定也是个非茶厉害的角色。

    几分钟之后,章凯运招手叫把小贩叫了过去,从箕斗里面取出一包烟,然后把一张卷在一起的票子递了过去。小贩接过票子之后看也不看就装进衣兜,接着高声吆喝着走开了,在茶楼转了几圈之后,小贩从楼梯口走了出去。又过了十几分钟,章凯运吃完了点心,抓起挂在墙壁上的呢帽,付账离开。

    尽管章凯运掩饰的非常好,以至于几个坐在他身边的茶客都没有察觉出来,但是却没有逃脱陈英雄鹰一样锐利的眼睛。

    回到办公室之后,陈英雄立即把最近几天跟踪章凯运的特工叫了进来,问道:“目标是不是每天都要从小贩那里买烟?”

    特工想了想回答道:“买倒是买,但是并不是每天都买!”

    陈英雄感到非茶奇怪,难道自己判断错误?于是他又仔细地回想章凯运的每一动作,最后突然醒悟过来!他压抑住内心的兴奋,用平静的语气问道:“那你再好好回忆一下:章凯运是不是每天都带着帽子?是不是每次买烟的时候都要把帽子挂在墙上?”然后焦急地看着面前的特工,希望得到肯定的答复。

    特工低下头,极力回忆起来,过了一会他用力点了点头,说道:“我想起来了:章凯运并不是每次都戴帽子的!但是只要戴帽子上茶馆,就肯定会买一盒烟!”

    陈英雄几乎要欢呼起来,他用力拍了拍特工的肩膀以示鼓励,吩咐道:“现在可以收网了!你马上去通知行动队,让他们这样办”

    这天中午,小贩刚刚离开茶馆,一个流里流气的青年踩着自行车就迎面冲了过来,把他撞翻在地,还没等他爬起来,对方劈面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cao你妈的,眼睛长到裤裆里去了,居然敢挡在大爷的前面,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说着绾起衣袖准备大打出手。

    正在这时候,十几个路人突然冲了过来,把两个人团团围住,七嘴八舌地指责油头粉面的大少爷,几个“好心人”七手八脚地搀扶起小贩,张罗着要送他去医院。小贩根本不敢出声,只能任由他们安排,无奈地看着香烟和瓜子滚了一地,等做上黄包车之后,又现衣兜里面的钞票已经不翼而飞,而肇事的公子哥与路旁的好心人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高飞已于昨日离开福州,前往龙岩!”蔡羽讦看着纸条上面熟悉的笔迹,气得浑身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陈英雄安慰道:“从东北流亡出来的学生数以万计,日本特务如果想混进去当然是非常容易的事情,谁能够想到他们会潜伏这么长时间呢!我感觉这个章凯运有可能不是中国人,而是个地地道道的日本人!”

    蔡羽讦这时候稍微恢复了平静,怒吼道:“为什么还不把他抓起来?难道等他真的把高将军、把我们都害了不成!”想到这么一条毒蛇竟然在自己身边潜伏了好几年,蔡羽讦感到不寒而栗。

    陈英雄说道:“根据我的判断,章凯运肯定还有其他同党,甚至有可能有一部电台在对外联络,如果现在就把他抓起来的话,狠容易打草惊蛇,所以你还要暂时忍耐几天,等我找到了他们的老巢之后再收网,给日本人来个一网打尽!”

    几天之后,小贩在傍晚时分离开了自己的住处,在城里绕了两个小时的圈子之后来到了城西的居民区,这时候已经是华灯初上,夜幕降临。小贩沿着街道的一侧,鬼鬼祟祟地走了十几分钟,然后在一个非常普通的小院前停了下来,接着院门被从里面拉开一条缝,小贩迅闪了进去,院门又悄无声息地关上了。

    接到特工的报告之后,陈英雄果断下令收网!二十多名特工迅把小院团团围住,接着两名特工越墙而入,把院门打开,特工立即蜂拥而入,正在房间里密谋的一男一女猝不及防,正yù反抗,脑门上已经被顶上了黑dongdong的枪口。女间谍知道身份败露,想服毒自杀,却被特工麻利地把下巴扭了下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把毒牙拔掉。随后,特工们对小院进行彻底的搜查,现了一间暗室和电台武器等物。

    第二天上午,章凯运刚刚走进办公室,就被等候多时的特工逮捕。

    章凯运和女特务的嘴巴非常紧,硬是顶住了诸多刑具的拷问,最后,还是小贩经不住严刑拷打,把自己知道的情况全部jiao待了出来。原来,章凯运是日本黑龙会在东北的侨民当中展的间谍,由于自幼就随父母迁居中国,能够说一口流利的东北话,所以在“九一八事变”之后被日本间谍机构挑选出来,混在流亡学生里面到了南方,并在第九军团正式接管福建之后通过考试进入省政fǔ工作。

    女间谍名叫南云造子,号称“帝国之花”,是日本的王牌间谍,是谍报机关精心挑选出来对付高飞的秘密武器,她以女教师的身份做掩护,混在难民当中到了福州,然后在一所中学里面找了份工作。与章凯运联络上之后,她就接到东京的指示,要不惜一切代价除掉高飞,并派遣一批精通暗杀的高手前来协助。为了保密,南云造子只和章凯运保持单线联系,但是女教师的身份不允许她过多地抛头露面,于是用金钱和美色作you饵,把原本在保安团当排长尤文俊拉下了水,充当联络员。

    高飞接到陈英雄的报告之后,立即电令把三人处死,以绝后患,同时要求加强对省政fǔ和军部高级官员的保卫工作,避免再次生袭击事件

    占领广州之后日军第21军没有继续进击处于溃散之中的第四路军,而是集中兵力扫dang广州周边顺德、佛山、虎门、增城等地区,加强防务以巩固广州的占领,对占领广州没有用处的地区一概不动,日本统帅部做出这种非常愚蠢的决定,足以证明在战略上的短视:日军虽然在武器装备上已经实现了现代化,即使与西方列强的军队相比也似乎不逊色,然而其作战的指导思想却仍然停留在非常原始的阶段——热衷于攻城掠地,忽视歼灭中**队的有生力量才,从而错过了在广东作战的最佳战机!

    如果日军在攻占广州之后,立即直扑曲江,以粤军在惠广战役中的表现以及第第十九集团军赶到韶关之前就实现粤汉路南段的打通作战。日军对广东的主要战略目的在截断粤汉铁路,在日军占领广东之后其大本营再度训令第21军要以切断补给线为主要目的。

    于是第21军的情报部门汲汲于搜集**在沿海的动态,观察有没有新出现的秘密补给线。参谋们忙着在地图上标示出**可能秘密补给线出口,并热衷于在广东沿海一连串为打击这类补给线而进行的小型登陆战。

    正当第21军在珠江三角洲地区忙得不亦悦乎的时候,增援的第第九军团第6o师、第61师和新二师已经进入粤北,与第四路军会师指日可待,而福建境内的军队也即将集结完毕,与此同时,溃退的第四路军在撤退到翁源之后裔,意外地现敌人没有尾随而来,于是在余汉谋的指挥下收拢溃兵,在粤北地区构筑了一条简单的防线。

    当日本东京大本营接到潜伏在福建境内的谍报人员的情报之后大吃一惊:第十九集团军居然这么大手笔,一次就动员了整整六个师来增援广东,如果加上第四路军的数万部队,兵力将是第21军的三倍以上,这还不包括广东境内的各种地方武装!

    以第九军团的强悍战斗力,第21军别说击败对手,能否固守广州都是个问题!由于陆军的主力已经全部投入了中国战场,新编的八个师团还没有成军,大本营没有办法给第第21军以广州为中心构筑坚固工事,准备防御作战,海军第五舰队则扫dang珠江口的中**队,以支援陆军作战,为了最大限度集中兵力,日军甚至放弃了惠州,把全部兵力都集结在广州附近。

    尽管如此,日军统帅部仍然没有信心,于是命令驻扎在台湾的“木更津”航空队对第九军团的后方工业基地进行不间断轰炸,通过强大的空中打击摧毁兵工厂,削弱其持续作战能力。

    1938年11月22日上午八点整,十四架轰炸机满载着炸弹从高雄起飞,接着在空中与从嘉义起飞的十架轰炸机汇合,然后越过台湾海峡向此次攻击的目标——龙岩飞去!

    熊本太郎驾驶着飞机在天空中平稳地飞行着,丝毫不担心自己的安全,中日开战一年多来,中国仅有的一点空中力量已经消耗殆尽,皇军完全主宰了天空,以至于基地司令官连护航的战斗机都不愿意派,军部的少壮派军官甚至提出了战斗机无用的说法,要求优先生产轰炸机。

    今天的天气非常晴朗,碧蓝的天空中飘浮着朵朵白云,从飞机上往下去可以清楚地看到地面上起伏的山峦、道路、村庄和城市!

第四百五十四章 应对空袭

    第四百五十四章应对空袭

    今天的天气非常晴朗,碧蓝的天空中飘浮着朵朵白云,从飞机上往下去可以清楚地看到地面上起伏的山峦、道路、村庄和城市。当轰炸机群从厦门和漳州上空越过的时候,熊本太郎看到街道上四处奔跑的人群,心里产生俯冲下去轰炸的冲动。中国人在炸弹攻击下血rou横飞的景象总是让他兴奋异常,每次投弹之后他都要在战场的上空盘旋一会,欣赏自己的杰作。然而,今天的目标不是这里,熊本太郎只好强压下嗜血的yù望,盼望着龙岩的来到。

    一个多小时以后,机群来到了目标的上空,山谷中间升起的滚滚浓烟为驾驶员们做出了最好的标记。

    熊本太郎和另外三架飞机做为第一个梯队开始攻击,他用力压下cao纵杆,向着山谷呼啸而下,随着距离的逐渐接近,地面上密集的建筑物越来越清晰,无数人影从工厂中跑了出来,秩序井然地向山崖下面的山dong跑去。

    熊本太郎狞笑着说道:“先让你们这些支那猪多活一会!”然后加快俯冲的度。

    突然,他的眼角看到几团耀眼的火光出现在山坡的密林之中,急忙下意识地猛拉cao纵杆,飞机出令人心悸的金属磨擦声,急升起,一炮弹紧贴着机翼飞了过去。他左侧的轰炸机就没有这么幸运,飞行员还没来反应过来就两炮弹击中,飞机尾部冒出滚滚浓烟翻滚着急坠落下去,一头撞在悬崖上面,变成燃烧的废铁。

    “八格!”熊本太郎愤怒地吼叫起来,飞机迅调头,朝着刚刚遭到袭击的地方冲了过去,另外两架飞机也同时转向,加入报复的行列。

    然而,没等他们飞抵目标的上空,丛林之中又飞起十几炮弹,在空中形成一道jiao叉的火力网,熊本大惊失色,急忙再次拉升飞机,其余两架飞机也在做着相同的动作,不幸的是,其中一架飞机突然解体,飞行员哀嚎着掉了下去。

    “这里是个陷阱!”熊本一郎开始感到害怕,在空中盘旋了几圈之后,他远远地把飞机拉低,紧贴着山顶飞了过去,与此同时,其他轰炸机也加入了攻击的行列。直到这时候,隐蔽的防空阵地才显露出自己的真正实力:百余门高射炮急射击,把一致命的炮弹打了出来,编织成一张巨大的火网,牢牢地把山谷包裹起来,粉碎任何企图穿越的轰炸机。

    轰炸机群不甘示弱,分成几个梯次,轮番突击,不断地把炸弹扔下去,在树林中间燃起冲天大火。地面上的炮兵在连续的爆炸和密集的弹片之中浴血奋战:炮手牺牲了,装弹手立即补上;军官牺牲了,士官立即接替指挥;肠子流出来了,就用皮带一扎,继续战斗;胳膊打飞了,就用两条腿夹着炮弹往炮位上爬;炮手的腿打断了,依然猛烈开火,直到流尽最后一滴血;弹yao箱起火了,就合身扑上,用血rou之躯把烈火扑灭。

    一架架飞机凌空爆炸,一门门高炮被炸得四分五裂,双方在山谷的四周激烈地搏杀着。

    熊本一郎阴险地锁定自己的目标:一片林间空地上的四门高炮!飞机急在树梢上掠过,突然出现在炮兵们的面前,熊本一郎猛按射钮,密集的机关枪子弹顿时笼罩了整个阵地,他清楚地看到两名炮兵被打飞了出去,嘴角露出残忍的笑容。

    掉头之后,熊本又飞了回去,要把这个阵地彻底摧毁!飞机在他娴熟的cao纵下灵活地在空中做s型运动,连续避开几个火力点的袭击,再次接近刚才的阵地,他的手指刚刚放到射钮上,却愕然现三个黑dongdong的炮口笔直地对着自己,甚者连炮手脸上坚毅的表情都看得清清楚楚。三炮弹如同闪电般地直劈过来,如此近的距离熊本一郎没有任何反应的时间,伴随着剧烈的爆炸,左边的机翼和尾部同时起火燃烧起来,驾驶舱里也顿时充满了滚滚的浓烟。

    熊本一郎用尽全身力气死死地扳住cao纵杆,飞机摇摇晃晃地冲出防空火力网,但是高度开始不断下降。熊本一郎意识到飞机已经随时都可能爆炸,急忙用脚压住cao纵杆,用手拉过降落伞包背上,接着掀开舱门跳了出去。

    几分钟之后,熊本一郎降落在一块农田里面,他刚刚解开降落伞包,还没来得及打量周围的环境,一声炸雷般的吼叫就突然响起,抬头望去,只见一个身材矮小的农民高举着扁担冲了过来。

    熊本一郎轻蔑地一笑,从容地掏出腰间的手枪,打开保险,瞄准对面那双喷射着愤怒火焰的眼睛扣动了扳机!

    ‘咔哒’一声,故障率奇高的王八盒子卡壳了!

    “八格!”熊本一郎恼怒地骂道,急忙用手去扳枪机,可是呼啸而来的扁担准确而有力地打在他的胳膊上,随着骨头清脆的断裂声,王八盒子掉在地上。

    熊本一郎痛得跳了起来,刚刚落地,扁担就扫在迎面骨上,把他打翻在地,紧接着,农民毫不客气地连续痛击,把他的两条腿打断,然后抓着衣领,像拖死狗一样把他拖出农田。

    这时候,兵工厂上空的战斗已经接近了尾声,日军虽然付出了八架轰炸机的代价,却依然没有突破守军的防空火力网,恼羞成怒的日军掉转方向,朝龙岩市区飞了过去。

    然而,日军没有想到的是,集团军直属的高炮旅此刻正集结在龙岩,一脚踢在铁板上,还没接近市区就被密集的炮火击落四架,其余的飞机再也不敢恋战,胡1uan地把炸弹扔掉之后就掉头飞回台湾。

    损失惨重的“木更津”航空队为了报复,在随后的几天里连续出动,不断轰炸福建的主要城市,但是在严阵以待的防空部队面前没有占到一点便宜,最后,凶残的日军改变计划,疯狂轰炸不设防的小城市,市民们惊慌奔逃,被敌机俯冲扫射,血流成河!

    “木更津”航空队耀武扬威地在福建上空肆虐了整整一个星期,把闽南和闽中的二十几个县城全部夷为平地,无数房屋化为灰烬,民众死伤枕籍,数十万人失去了自己的家园。直到这个时候,凶残的日军才停止了对福建的轰炸,把目标改为连接闽南和粤北的公路、桥梁,妄图以此来延缓第九军团的攻击。

    虽然军团的主力部队已经全部集结完毕,可是高飞却不得不暂时停止了进军广东的步伐,派出大批军队协助地方政fǔ救灾,处理善后事宜。由于福建已经在多年的展过程中积累下雄厚经济和工业基础,所以救灾工作进行的非常顺利,很多地方的重建工作也随即展开,使高飞可以安静地坐下来思考第九军团面前的严峻形势。

    11月1日,高飞召集集结在龙岩地区的第78师、华侨义勇军团、暂编第一师和第26师的指挥官们师长开会,商议防空问题,与以往不同的是,军需处长黄英和兵器研究所所长许国强也参加了会议。

    高飞先说道:“连日来日军的轰炸机一直在福建上空肆虐,屠杀我们的人民,焚毁我们的家园,近万人在空袭中丧生,数十万人无家可归,可是我们却没有足够的力量来保护民众,简直是我们这些军人的耻辱!”

    说到这里他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双手撑着桌面,凌厉的目光扫视着自己的部下们:“日军虽然暂时变换了攻击目标,但是肯定还会再来的,所以我们必须尽快想出妥善的解决办法!”然后他指着黄英和许国强说道:“我特意把黄处长和思强老弟请了过来,可以随时解答诸位在武器装备上的问题。”

    高飞的话音刚落,余文正就‘噌’地站了起来,大声说道:“司令,小鬼子都打到家门口了,还有什么好商量的!照我看,马上停止对广东的军事行动,把部队集中到东部沿海,渡海攻台,彻底铲除这颗毒瘤!”

    为了证实计划的可行xìng,余文正几步走到地图前面,指着台湾岛说道:“日本驻扎在台湾的陆军原本有三个旅团和一个炮兵联队,分别驻扎在台南、台中和台北地区,在淞沪会战当中,日本大本营从上述三个步兵旅团当中chou调兵力组成台湾步兵旅团,调到大陆参战,后来又把‘波田’支队投入到武汉战场,结果被我军全歼,所以台湾的守备部队只剩下一个旅团,就是加上炮兵联队也不到两万人!这么点兵力却要防御这么大的地方,肯定到处都是漏dong,我军绝对可以轻松登陆。”

    林翼如问道:“咱们是渡海作战,台湾海峡最窄的地方也有数十公里,怎样输送部队和重型装备呢?”

    余文正胸有成竹地说道:“军部在制作浮动炮台的时候从美国买回一批废旧军舰,其中有两艘运输舰还勉强能用,可以用它们来运送重型装备,部队用帆船就可以了——当年郑成功收复台湾不就是用帆船吗?”

    很明显,余文正在福建的几个月时间里一直在悄悄地做着收复台湾的准备工作。

    犹太军团的指挥官斯兹皮尔曼也是个崇尚进攻的军人,对余文正的计划是非常赞同:“钟师长的计划非常好——日军分散在如此广阔的地域里面,很难集中兵力,我们只要输送一个师的兵力上岛,就可以轻松地击溃他们!”

    白月海的看法却没有这么乐观,他问道:“假设我军顺利登陆,成功歼灭守军,可是以后怎么办?”

    余文正用奇怪的眼光看着白月海:“什么以后怎么办?消灭了敌人,收复了国土,自然是把这里建设成牢固的后方基地,用物资和人员支援抗战啊!你不要望了,台湾有将近六百万人口,而且土地féi沃物产丰富!”

    白月海见余文正没有理解自己的问题,就直接问道:“我是问如何固守台湾?”然后他详细解释自己的问题:“众所周知,日本海军实力强横,虽然已经连续派出三支舰队支援陆军作战,可是其本土仍然聚集着数百艘大型战舰,其中不但有重型巡洋舰、战列舰,而且有航空母舰,敌人随时可以集中大批军舰封锁台湾海峡,把登陆的部队变成孤军,然后再chou调陆军进行登陆作战。咱们还没有自己的海军部队,根本无法在大海上与日军抗衡,也无法输送物资过去,这样一来,在岛上的部队怎么坚持得住!”

    余文正轻松地笑了笑,回答道:“怎么会坚持不住呢?你想想,有岛上六百万民众的支持,即使不能御敌于海外,也可以用游击战的方式坚持下来,慢慢展壮大!第三团在江北不就是用这种策略展起来的吗?日本海军再厉害也不能整天呆在台湾吧,等舰队撤退以后,咱们不照样可以吃掉他们的陆军?”

    高飞本来对余文正的计划非常感兴趣,可是听了他的这番话却突然想起了在武汉会战中被俘虏的台湾士兵,立时皱起了眉头:“余文正,这个计划有致命的缺陷,行不通!”

    余文正被说得一愣,问道:“什么致命的缺陷?”

    高飞用沉痛的语气说道:“台湾的六百万民众不一定会支持我们的!台湾已经被日本统治了将近半个世纪,在连续不断的洗脑和奴化教育下,对祖国的认同感非常淡薄,尤其是那些在甲午战争以后出生的台湾人,自幼生长在日本人的统治下,说的是日语,接受的也是日本的教育,早就忘记了自己的祖先是谁了!”然后他长长地叹了口气,说道:“日军当中已经有很多台湾籍的士兵,我军在武汉战场就俘虏过一名!”

    其他几个师长都参加了武汉会战,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丝毫也不感到意外,可是余文正就不同了:宛如突然挨了一棍子似的,立即蔫了下去,低声说道:“这么说不但要和日本人打,还要和自己的同胞打!”

    会议室里突然安静了下来。

    十几秒钟之后,余文正好像突然想通了,激动地说道:“既然他们已经不把自己当中国人了,那么他们就是日本人,对小鬼子有什么客气的,打就是了!”

    高飞反问道:“那你准备动用多少兵力来征服台湾?你不要忘了——守军的背后还有六百万支持者!”

    余文正气得往椅子上一倒,骂道:“我日他个先人板板的!”再也不出声了。

    最有效的办法却实行不了,与会者不得不考虑其他办法。

    高飞望着许国强说道:“煤炼油的实验已经成功了,坦克、飞机的燃油问题算是解决了,那么我们的飞机坦克呢?我们通过南洋华侨购买的飞机坦克呢?飞机什么时候可以飞上蓝天呢?坦克什么时候可以在陆地上驰骋呢?”

    许国强感觉到司令的语气明显不如以前那么客气,知道他正面临着巨大的压力,急忙回答道:“我们购买的都是零配件,然后聘请的国外工程师进行技术指导,由爱国华侨通过不同的途径帮我们解决了这一问题。目前战斗机的飞行试验已经通过了,正在测试火控系统,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可以在两个月之内完成。坦克的进度要慢一些,还要半年的时间。”

    听了他的话高飞的心情稍微好了点,继续问道:“这么说只要再坚持两个月就有飞机来保卫福建的领空了?”

    军官们也都用热切的目光望着许国强,希望听到肯定的答复。

    许国强轻声回答道:“再过两个月的确可以组装战斗机,但是飞机工厂的建设也需要时间,刚开始的时候产量肯定很低,每个月只能组装几架,恐怕不能马上满足军队的需要。另外,咱们用的原型机是美国的p-16型,xìng能不如日军的‘零式’战斗机,还需要不断的改进才行。”

    余文正不满地说道:“照这样搞下去,猴年马月才能有自己的空军?”

    黄英急忙说道:“余长官,我们已经尽力了!研究所的小伙子们每天夜以继日的工作,很多人年纪轻轻就白了头,他们付出的汗水不比你们少!”

    此时,高飞的心情反而平静了下来,心平气和地说道:“黄处长,我们并不是责怪你们,兵器研究所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研制出飞机和坦克,的确不容易,研究人员肯定付出了艰辛的劳动,我代表军团司令部向你们表示感谢!”

    黄英和许国强被他说得非常不好意思,急忙谦虚地说道:“哪里,哪里!”

    接着高飞语重心长地说道:“我已经想通了,任何事情都要按部就班地作,不可能一蹴而就,想一夜之间就拥有强大的空军是不现实的!我决定先从美国购买二十架战斗机和八架教练机,暂时应付一下,你们就安心工作吧!”

    许国强问道:“买飞机也要一个多月才能运过来,这段时间怎么办?”

    高飞回答道:“暂时只有尽量疏松没有放开能力的小城市的居民,同时,部队会大规模向广东进,把日军的轰炸机吸引过去!”

    许国强担心地说道:“这样做不是太冒险了吗!”

第四百五十六章 进入广州!!

    第四百五十六章进入广州!!

    高飞说道:“军团下面有一个高炮旅,各师的炮兵团都有高炮营,防空火力还是很强的!再说,与其让手无寸铁的民众面对危险,还不如由军队来单独承担,军人毕竟受过专门的训练,知道如何应付,损失不会很大的!”

    余文正恶狠狠地说道:“轰炸机给咱们造成的伤亡就让广东的日军来偿还吧!小鬼子也该尝尝装甲部队的滋味了!”

    高飞听了余文正的话感到非常奇怪:华侨军团倒有几辆坦克,第78师自己的目标虽然也是装备成个坦克师,但是现在却还没有装备装备,他现在大言不惭地要用装甲部队来教训日军,莫非坦克是变出来的!

    高飞问道:“余文正,你的部队什么时候装备上坦克的?我怎么不知道!”

    余文正笑着说道:“我的部队是没有坦克,可是华侨军团有啊!现在我们两个师混在一起,共同训练,不分彼此,他的也就是我的!”

    高飞不由自主的笑了。

    确定了部队出动的日期和行军路线之后,高飞就准备宣布会议结束,可是白月海却突然想起了什么,对高飞说道:“司令,你还记不记得咱们用假大炮吸引日军轰炸机的事情?”

    高飞说道:“这是司令部在作战会议上制定的计划,我怎么会不记得呢!”他意识到白月海肯定不是提醒自己这么简单,就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建议?”

    白月海说道:“我想,咱们既然用这么多部队来吸引敌人的轰炸机,为什么不乘机消灭它们呢?”接着他把自己的想法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我军从龙岩南下,梅州就必经之路,可是韩江上上面的大桥已经被日军摧毁,必须架设浮桥才能通过。咱们可以把高炮旅和各师的高炮全部集中起来,在韩江一侧选择合适的地点设下埋伏,然后派工兵部队在河道上架设几座假浮桥作为you饵,引敌人来轰炸。另外,再建立一个假的高炮阵地,故意暴露出来,等敌人确认彻底摧毁了我军的防空阵地,就会失去戒心,咱们的防空部队乘机猛烈攻击,肯定可以重创日军,这样一来,日军就没有多余的力量来sao扰福建了!”

    他的话音刚落,余文正就大声叫好:“好办法!等敌人恢复了元气,咱们买的飞机也回来了,就不用再做缩头乌龟了!”

    高飞用力点了点头,说道:“的确不错!”接着他对黄英说道:“黄处长,你们兵工厂马上组织力量赶制一批假的高射炮和弹yao箱,假人也做一批,尽量bī真一点!另外,弹yao箱里面放些火yao进取,这样炸起来的效果才好,日军才不会疑心!”

    黄英笑着说道:“那就多做一些,以后说不定还会用到呢!”

    想到了妥善的解决办法,众人的心情总算放松了下来,开始讨论伏击的具体细节问题,一个多小时以后终于敲定了整个方案。

    韩江是广东境内仅次于珠江的第二大河,它的上游分汀江和梅江两支:汀江源于福建省长汀县和宁化县jiao界的木马山,汇众山之水,过长汀,奔上杭,出永定,进入广东境内;梅江的上游是琴江,源于广东紫金县白山,北流过五华,至兴宁水口才开始叫梅江;梅、汀两江在梅州东北的大埔三河坝汇合,称为韩江。

    军事会议结束以后,早已整装待的第26师和暂编第一师和军团直属各部立即连夜出,昼伏夜出,在两天之后出现在梅州东北面的高坡镇,工兵部队迅在韩江上架起三座浮桥,顺利渡江南下。出之前,高飞考虑再三,最终还是决定让装甲部队暂缓出动,以免过早暴露目标——粤北地区虽然名义上还在**手中,但是地方政权已经瘫痪,肯定有大量的日军间谍特务混迹其中。过江之后,步兵立即隐蔽到四周的山林之中,而高炮部队则抓紧时间布置伏击阵地和假阵地,工兵部队则在拆除了真浮桥之后,在原来地址上用木头和竹子制作了三座简易的浮桥。

    接到中**队突然消失的情报之后,日军立即派出十几架侦察机在闽南粤北的崇山峻岭之中搜索第九军团的踪迹,功夫不负有心人,数十个小时之后一架侦察机终于在梅州北面现了目标:逾千名士兵在河滩上面跑来跑去,十几艘冲锋舟和几艘渔船在两岸往来穿梭,三座浮桥的雏形已经清晰可见,江北的丛林之中升起缕缕炊烟,显然有部队隐蔽其中。

    为了确认下面的部队就是自己苦苦追踪的目标,侦察机驾驶员急忙掉转方向飞了回来。突然,北岸的丛林中间火光连闪,十几炮弹呼啸而来,飞行员猛推cao纵杆,重新飞上蓝天,在掠过丛林上空的瞬间,他现在林间的空地上昂挺立着一排排高炮,黝黑的炮口直刺苍穹,运送弹yao的士兵在阵地上面跑来跑去。

    和死神擦身而过的侦察机驾驶员再也不敢停留,迅爬升,高度升到两千米之后才掉头朝广州飞去,把自己的重要现向军部报告。

    两个小时之后,三十二架轰炸机出现在东面的天空上,日军指挥官吸取了龙岩失败的教训,在高射炮的射程之外就迅下降高度,从低空向目标冲去。

    二排长孙运金看到敌机已经俯冲下来,急忙对战士们喊道:“立即行动!”然后扛起一个弹yao箱狂奔起来,与此同时,数十名战士也扛着弹yao箱四散跑去,另外一个排的战士先用两门真炮胡1uan地开了几炮,然后就不停地转动炮口,对敌机做出瞄准动作。

    十几颗炸弹从天而降,剧烈的爆炸之后,阵地离开淹没在火光和硝烟之中,孙运金猛地把弹yao箱扔了出去,然后向最近的防空dong跑去,其他战士也丢开手边的东西狂奔起来。

    轰炸机编队的指挥官看到地面上四处逃窜的士兵和不断升腾而起的浓烟,立即命令在空中待命的轰炸机全部加入攻击的行列,于是数十架战斗机盘旋而下,把一枚枚炸弹扔了下去,很快,整个树林都燃烧了起来。一门门大炮被炸得四分五裂,士兵东倒西歪,被引爆的弹yao箱又连环爆炸,把防空阵地彻底淹没在火海之中。

    轰炸机编队在短短的十几分钟内扔光了炸弹,意犹未尽的飞行员驾驶着飞机在树林上面往来盘旋,用机关枪把地面来回翻了几遍,直到再也找不到有价值的目标才大摇大摆地离开。

    孙运金用力扒开dong口的泥土爬了出去,阵地上的硝烟还没有散尽,到处都是假炮和假人的碎片,数十名和他一样灰头土脸的战士接二连三地钻了出来,然后七手八脚地把两门严重损毁的高炮推走。此时,河道上的工兵依然在装模作样地忙碌着。

    士气高涨的“木更津”航空队没有让高飞失望,只花了一个半小时就补充完燃油和炸弹回到韩江上空,由于日军自认为已经彻底摧毁了中**队的防空火力,所以没有丝毫的警惕,在空中稍稍调整队形之后,就分批次鱼贯而下,朝三座浮桥俯冲下来。

    这时候,河道上和滩涂上面的工兵部队已经远远离开浮桥,躲到山坡上面,静静地等待着好戏开演。

    第一批次的五架飞机并排从最西面的浮桥上空掠过,十几颗炸弹在空中连成几条直线,笔直地落了下去,然而,先映入日军飞行员眼帘的不是炸弹爆炸的火光,而是南岸山坡上密集的闪光:数十门高炮同时开火,一颗颗炮弹在空中连接成一片绵密的弹幕,把五架敌机死死地包裹在里面。中间的三架敌机立刻被熊熊的火光和浓烟包围起来,变成一个个巨大的火球,在空中挣扎摇摆了几秒钟,然后随着声声巨响,化为灰烬。其余两架飞机一边加,一边全力爬升,妄图摆脱死亡的陷阱。炮手们转动炮口,猛烈射击,密集的炮弹呼啸着追击过去,其中一架敌机突然抖了一下,接着一头栽了下来,在远处的山林中间坠毁。

    日军虽然现了埋伏,但是为时已晚——最后一个批次的轰炸机也在指挥官的率领下俯冲下来,进入了高炮的射程之内。

    接近两百门高射炮同时开火,密集的炮弹如同一枝枝利箭刺破苍穹,把轰炸机编队射的遍体鳞伤,随着一声声剧烈的爆炸,一架架飞机凌空解体,被击伤的飞机拖着滚滚的浓烟,摇摇晃晃地逃离战场,完好无损的七八架飞机迅爬升,在安全的高度调整队形,然后冒着密集的炮火冲了下来,希望能够突破防空火力的拦截,摧毁浮桥,完成自己的任务。

    日军指挥官的愚蠢彻底葬送了逃脱的机会,把自己送到了中**队的炮口前,两百门高炮分别瞄准这些飞机,平均每架飞机要面对二十多门高炮!

    密集的炮弹瞬间就笼罩了河道的上空,宛如夏夜的流星雨,轰炸机巨大的机身被炮弹打得在空中不停地翻滚,直到轰然一声,化为乌有!

    十几分钟的对空作战彻底摧毁了“木更津”航空队的轰炸机中队,来袭的三十二架轰炸机只有三架返回了台湾,并且都损毁严重,虽然有五名飞行员跳伞成功,但是又被乡民群殴而死!广东民众就像自己经常说的那样让这些日本人“死得很难看”!

    韩江一战,“木更津”航空队的轰炸机几乎全军覆没,再也没有能力阻止第九军团的南进,当然也无法sao扰福建领空,虽然损失的轰炸机在两个多月的时间内得到补充,但是战死的优秀飞行员却不是短时间内能够培训出来的,曾经不可一世的“木更津”航空队终于陷入了一蹶不振的境地。

    消除了空中威胁之后,高飞立即挥师南下,于1938年11月6日进入梅州,同时命令南洋军团和第78师立即跟进。

    日军在占领广州之后,对东部沿海采取的是封堵和突袭扫dang的策略,不时屠杀和平居民以增加占领区的恐惧感,摧毁潜在的抵抗意识,所以只在chao安、汕头、汕尾等几个主要的港口城市驻扎少量的部队。针对敌人的部署,集团军部制订的计划是:西线的第6o、第6第四路军稳定防线,高飞亲自率领的东线部队则以泰山压顶之势扫dang日军据点,光复沿海港口,再挥师南下,攻占惠州、河源,然后与西线部队配合,从东、西、北三面夹击广州地区的日军。

    然而,高飞的部队刚刚进入梅州还不到三个小时,chao安、汕头、汕尾等地的日军就全部弃城而逃,从海路撤退到广州,使歼灭敌人的计划落空,并且增加了广州战役的难度。

    高飞在梅州等装甲部队赶上来以后立即挥师南下,经过两天的强行军,与驻扎此处的粤军一部胜利会师。

    在短短的两天行军过程中,南洋军团表现出强的机动xìng,给高飞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无论是稻田、山地,还是丘陵,丛林,坦克车都能够通行无阻,经常把第26师远远地抛在后面。由于广东正处于枯水期,大部分河流都不是很深,装甲部队不需要任何协助就能够徒涉,即使遇到水深河宽的河道,装甲师的工兵部队也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把装备和人员送到对岸。两天之后,步兵师的士兵们都累得精疲力竭,而装甲部队却还保持着旺盛的精力,随时都可以投入战斗。

    余汉谋接到高飞抵达梅州的消息后,立即率领第四路军师长以上军官抢先赶往河源,来迎接自己的顶头上司,希望能够留下一个不错的印象。

    自从部队进入广东境内之后,高飞就特别留意各地驻军的装备、士气和训练状况,结果使他大失所望:虽然从广州溃退已经一个多月了,部队仍然没有从失败的打击中恢复过来,垂头丧气的士兵和萎靡不振的军官在驻地四处游dang,完全没有大敌当前所应有的觉悟。

    高飞冥思苦想了整整一个晚上之后,决定用第九军团精锐部队的雄壮军威来激励粤军的斗志,帮助他们走出失败的阴影。

    11月1o日上午,余汉谋率领十几位高级将领早早就来到河源北门外,等待高飞的到来。

    伴随着整齐的马蹄声,数百位身着笔挺mao呢军方,身披大氅的士兵骑着高头大马从远处缓缓走来,骑士们左手握住缰绳,带着雪白手套的右手高举紧握雪亮的马刀,在骑兵的后面,是百余辆三轮摩托车,头戴钢盔,荷枪实弹的士兵端坐其上,再往后,一辆辆涂着草绿色油漆的坦克车、装甲运输车,最后面是满载士兵、拖曳着重炮的大卡车。

    此时此刻,包括余汉谋在内的粤军将领的心情,只能用震撼来形容!虽然早就听说过第九军团的威名,但是没有想到居然强悍到这种地步,装备如此先进!

    这时候,几辆小汽车由远及近,从行军队伍的尾部疾驰而来,余汉谋等人知道第四战区司令长官高飞就要来到,下意识地再次整理起自己的军容仪表——眼前经过的部队给他们的印象实在太深刻了,如果不是严厉的长官,怎么可能有这么雄壮的军威呢!

    四辆汽车戛然而止,最前面的汽车里面麻利地跳出一个中尉军衔的年轻军官,返身拉开车门,一个身材挺拔的军人走了下来。余汉谋连忙紧走几步,迎了上去,刚要举手敬礼,高飞抢上一步,抓住了他的右手,诚恳地说道:“余将军,你是老前辈了,高飞乃是后生小子,怎么能够要你敬礼呢!”

    余汉谋老脸一红,说道:“败军之将,哪里还有脸称前辈。”

    高飞急忙岔开话题,说道:“余将军,麻烦你把这些同僚给高飞介绍一下。”

    余汉谋转过身来,逐个介绍身边的高级军官,趁机仔细打量起高飞来:年纪如此之轻,面容俊朗,鼻梁高挺,两只明亮的眼睛不时闪动着睿智的光芒,嘴角总是带着淡淡的笑意,使人自然而然产生亲切的感觉。可能是长途跋涉的缘故,高飞的眼圈黑,显得有些疲惫。

    介绍完余汉谋的随员之后,余文正、白月海也走了过来,于是高飞也把他们向对方逐一介绍一番。

    用过午饭之后,高飞把余汉谋单独留了下来,开门见山地说道:“余老,高飞虽然不是广东人,但广东亦是我国国土。此次大本营任命我为第四战区的司令长官,希望两军能够通力合作光复广东,还希望你老能够大力支持!”

    余汉谋急忙说道:“我哪有不全力支持的道理?更何况,光复了广东也是替我洗刷耻辱呀!”说罢无奈地叹了口气。

    高飞见他已经表明了态度,就直截了当地问道:“余老,自从抗战爆以来,包括第九军团在内的粤军在战场上都有不俗的表现,就是从贵军中chou调到武汉的两个军也都战力惊人,可是为什么在第11军面前一触即溃呢?”他怕这个问题过于刺激余汉谋,就解释道:“我是想掌握部队的基本情况,并不是要追究责任的,再说,委员长本人已经承认自抗战开始以来的重大失误都是他和统帅部的责任,和下面的人无关的!”

    余汉谋慢慢抬起头,脸上的皱纹痛苦地扭在一起:“委员长这么做是出于对部下的爱护,是领袖的胸襟使然。但是广州失守,余某的确是难辞其咎!”

第四百五十六章 反攻!!

    第四百五十六章反攻!!

    高飞见他仍然是大包大揽的态度,显然是怕影响部下在自己心目中的形象,于是就采用避实击虚的粗略,直接询问具体的战役过程:“余老,我在广州失守以后专门研究过**的部署,个人认为没有任何不妥之处,另外,虽然大本营一再从广东调兵北上,但是在日军登陆前夕,驻扎在粤中的部队也有将近五万人,不存在兵力不足的问题,应该是前线的部队没有尽力吧?”

    余汉谋苦笑着说道:“望风而逃的第151师师长莫希德已经被押解到重庆了,如果不是他的部队一触即溃,形势怎么可能糜烂至此呢!不过,归根结底还是我领导无方造成的!”

    余汉谋不愧是忠厚长者,丝毫不愿意让自己的部下来承担责任。

    高飞继续问道:“余老,同样是你的部队,北上的第64军和留粤的第151师怎么会相差这么大呢?”

    余汉谋见隐瞒不住,只好和盘托出:“第151师驻扎在惠州的大亚湾地区,毗邻香港,军官们就利用这个机会大作走私生意,各级干部往往私自到香港享受纸醉金mí的生活。日军登陆时身为前线指挥官的莫希德本人就不在军中,使各级指挥官全无斗志,所以才会一触即溃。”

    高飞问道:“这些情况你是早就知道,还是事后调查的结果?”

    余汉谋回答道:“其实粤军在陈济棠时代就已经军风腐化,军官们都备有三套衣服,在营穿军衣,晚上出来玩穿绸衫,白天在市里穿洋服。由于生活环境较其它**部队的军官们显得安逸而优裕,再加上长时间的和平局面,使这些高级军官远离了战争,开始讲究生活而不是提高自身的战术修养。我接掌粤军以后,为了稳定军心没有用严峻手腕整饬军纪,本来以为他们会适可而止,没想到他们反而变本加厉!”

    有一点余汉谋没有好意思说出来:他的嫡系粤军第一军的两个师长期驻扎在闽粤赣边区,在粤军部队中是较为辛苦的一支部队。他为了犒劳这批军官,等部队换防到广州后,特意把第一军公积金提出一半分给这批军官,让他们在生活上能无后顾之忧,没想到的是,他的亲信军官们过于富裕饱暖思yínyù,终日在港岛流连忘返,使部队在最短时间内于精神上缴械!

    高飞默默地点了点头,又问道:“余老,失利的原因已经知道了,那么你能不能告诉我第四路军的损失到底有多大,是否还有一战之力?”

    余汉谋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根据司令部的统计结果显示,部队在惠广战役中失踪伤亡九千余人,损失的武器装备包括:步枪6368支、轻机枪365挺、重机枪731挺、高射炮1o门,高射机枪1o挺,75毫米山炮49门,要塞炮11门,1o5毫米榴弹炮5门,装甲车1o辆。”

    广东在陈济棠的统治下一直富甲全国,所以粤军的装备一直领先全国,甚至比中央军的嫡系部队还要好,对此,高飞早有耳闻,但是听完余汉谋报告的损失情况之后还是感到非常吃惊:“余老,据我所知,目前留粤的军队合计是七个师,怎么会有这么多重机枪?我们第九军团一个标准的步兵师也不过配备11o挺重机枪!”说完之后,mí惑不解地望着余汉谋。

    余汉谋回答:“第四路军的装备一直比较好,配备的重机枪数量并不比第九军团少,再加上撤退的时候非常匆忙,部分保存在军需仓库里面的重机枪也丢弃了,所以才有这么大数量。轻机枪携带方便,所以丢的反而少一些。”他知道高飞非常担心这些武器全部落到日军手中,就安慰道:“损失的武器装备有很大部分是被士兵们掩埋起来了,实际上落入日军手中的只有很少一部分。”

    高飞“哦”了一声,又问道:“余老,刚才你说损失了二十辆装甲车,那么还剩下多少?”

    余汉谋不好意思地说道:“军部直属的战车大队原本装备有一吨半重的水陆坦12辆和14辆两吨半装甲车,另外还有一辆五吨重的装甲指挥车,总共是27辆,现在只剩下装甲指挥车和6辆两吨半的装甲车了,等于是全军覆没了!”

    高飞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感到有些失望,于是提出另外一个问题:“部队的损失非常惨重,短时间内应该是无力再战了吧?”说着他用探询的目光望着余汉谋。

    余汉谋看了看高飞,犹豫了一下,然后用坚定的语气回答道:“我们第四路军和是从粤军第一师的基础上展起来的。粤军第一师自从邓仲元师长建立以来,日益展,在两广与大江南北经历无数次战役,从没有打过败仗,是国民革命军中最坚强的部队。这次第四路军在惠广战役中只和敌人作了几次小小的接触就溃败下来,放弃了华南重镇广州,失去了最重要的物资进出通道,直接导致了武汉会战的失败,使抗战的局面更加艰难,造成了不可估量损失!这是第四军的耻辱,是余某的耻辱,也是广东人的耻辱!为了洗雪惨败的奇耻大辱,我们第四路军决心整肃军纪,训练部队,争取在三个月之内收复广州!”

    说着说着,余汉谋的声音越来越大,黝黑的面孔变成了酱紫色,右手用力地挥舞着,以增加语言的说服力:“陈济棠从三十年代初期就大量委派退役军人为地方行政官员组建地方部队,用来清剿红军和土匪武装,在地方绥靖任务告一段落之后,又不断地进行整训和强化,并提供了大笔军费。经过近十年的展,广东省内的地方武装达到了五十多万人枪,稍微大一点的县兵力甚至达到一个旅的规模!我军只要在整肃军队的同时,命令各地武装前来增援,或者四处伏击日军,使其日夜不得安宁,等大军汇集之后,区区的几万日军还不是手到擒来!”

    高飞知道,此时的余汉谋急于报仇,在乐观地估计了自己的力量的同时,又无意识地低估了日军的战斗力,于是就把目前的形势仔细地分析一遍,籍此来说服他:“余老,我认为你的想法可能过于乐观了。先从兵力来说,第四路军目前在粤的部队总共是七个师,其中有第152师驻扎在海南岛,第157师驻扎在粤南,远水解不了近渴,防守惠州的第151师几乎全军覆没,再加上师长被押送重庆,基本上没有什么战斗力,另外四个师都有不同程度的损失,战斗力和士气应该都有些问题。我带来的部队虽然有六个师,但是两个装甲师只有一个师的装备,又是次出战,不能期望太高,第53师是新加入第九军团的战斗序列,又在马当被日军重创,战斗力也要打些折扣,这样一来,我们手中可以称得上主力的只有西线的三个师,虽然总兵力过十万人,但是与日军相比并没有压倒xìng的优势!”

    看到余汉谋脸上的血色稍微淡了一些,高飞就乘热打铁:“其次,日军目前集中兵力防御广州及周边地区,重兵密集,并且有坚城和海军支援,肯定不好对付。地方武装虽然数量众多,但是既没有重型武器,又没有与强敌作战的经验,不能形成有效的战斗力,最多只能sao扰敌人而已。最后,日军为了确保广州,肯定会派部队来增援,所以兵力的优势并不能保持多久。”

    最后,高飞坦然说道:“刚从福建出时,我也计划在最短的时间内收复广州,但是看了沿途部队的士气之后,我就改变了初衷,决定采取更加稳妥的办法。”

    余汉谋见自己的论据全部被高飞驳倒,又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只好问道:“那你说什么办法更加稳妥?”

    高飞回答道:“目前广州的日军兵力是自保有余,进攻不足,所以不愿意主动挑起战事,这样就使我们可以从容地整训军队,提高战斗力和士气,待时机成熟再全力出击!”

    余汉谋连忙追问道:“整训军队,要如何整训?”

    作为地方军队的指挥官,余汉谋对“整训”这个词非常敏感——多少军队被中央军以整训的名义给吃掉了,高飞该不是想乘机吞并广东的地盘和军队吧?想到这里他偷眼看了看高飞,可是对方的脸上始终带着真诚的笑容,没有任何阴谋的影子。

    高飞当然知道余汉谋的担心,就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以打消他的疑虑:“第四路军从成军到现在已经训练了将近十年,部队的装备又非常好,所以单纯的训练意义不大——部队缺乏的是实战经验,不了解如何应付现代化战争。在淞沪会战当中,很多地方派系的军队被日军优势的炮火和炸弹屠杀,就是因为缺乏必要的经验,故而我们必须从这里入手!”

    听了这番话,余汉谋的心稍微放回去一点,慢慢把身体向后靠了靠,继续听高飞的解释。

    高飞继续说道:“我的计划是先把各部队损失的武器装备补足,接着第四路军的各师轮流配合第十九集团军的主力部队对广州地区的日军进行攻势作战,借此来提高部队的战斗力和官兵的士气,没有作战任务的部队,军官全部到福建陆军大学培训,提高战术素养。”

    为了彻底消除余汉谋的戒心,高飞进一步说道:“目前第四路军的各级指挥官我不会做任何调整,以后有调整的时候也会先征求你的意见,你看怎么样?”

    望着高飞坦诚的目光,余汉谋感到自己实在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脸上有些烧,急忙说道:“我完全同意你的决定!你是战区司令官,人事任免不用和我商量,否则置汉谋于何地呀!”

    高飞微微笑了笑,说道:“第151师损失过大,短时间内是恢复不过来了,所以我想把部队调到福州整补,你看怎么样?”接着用很随意的语气说道:“第151师师长莫希德被撤职查办,师长的位子还空着,你推荐个人来负责,另外,团长以上的军官也由你直接任命。”

    余汉谋现在对高飞已经完全放了心,而他提出的建议又对自己非常有利,就非常痛苦地答应下来。

    接着高飞用试探的语气说道:“余老,你的战车大队已经被打残了,似乎没有重建的必要了,我想把它并入第78师,你看怎么样?”边说边观察余汉谋的反应。

    余汉谋感觉欠了高飞的人情,再加上对没有意识到装甲部队的重要xìng,于是就顺水推舟地答应下来。

    高飞对商谈的结果非常满意,在余汉谋告辞之前亲切地拉着余汉谋的双手说道:“余老,接下来要召开战区高级军官军事会议,商议具体的作战部署。为了使第四路军的弟兄们更加清楚地了解我的想法,希望你回去之后和他们详细地解释一下,这样咱们在开会的时候就更容易达成共识!”然后他又诚恳地说道:“我毕竟初来乍到,对部队和地方上的情况不是很了解,你一定要大力支持,让咱们携手共度难关,把日寇驱逐出去!”

    余汉谋急忙表明自己的态度:“高将军,你率部到广东来,实际上是帮助第四路军挽回局面,余谋肯定会鼎力相助,如果有谁不服从你的命令,我马上撤了他!”

    送走了余汉谋之后,高飞端起茶杯陷入沉思,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所作所为是否正确,虽然摆出了一大堆不能立即收复广州的理由,但是最主要的原因却没有说出来——是福建变成国内物资进出的唯一通道,使国民政fǔ投鼠忌器,不敢和自己翻脸,同时也便于收集高官显贵们走私资敌的证据!

    自从准备另起炉灶之后,高飞不得不把所有的事情都在心里掂量再三,以确保自己的决定对福建有利,虽然他本能地想反感这样做,可是压在肩膀上的巨大责任却迫使他只能沿着这条路一直走下去

    日军第21军司令官安藤利吉为了集中兵力,主动放弃了惠阳,但是,为了能够达到截断港粤之间物资运输的目的,沿着珠江口至虎门一线构筑了坚固的工事,并配有重兵,而这些阵地基本上都处在游弋在珠江上的海军舰炮的射程之内,其作战指导原则就是以坚固的堡垒迟滞中**队的进攻,再出动海军用远程炮火进行支援,而增援部队将水陆并进前来支援。

    熟知中国兵法的安藤利吉摆出的是一个一字长蛇阵,如果把毗邻香港的宝安县城比作蛇尾的话,那么广州就是蛇头,无论蛇身的哪一部分遭到攻击,其他部分都能够及时增援。

    高飞在入粤的个攻击目标之后,就把任务jiao给余文正和南洋军团司令萧汉良的装甲部队,而由第153步兵师配合作战,战区的其他部队则按照预定的计划向自己的防区运动,籍此来吸引日军的注意力。

    日军在宝安县城的驻有一个步兵联队的兵力,在通向惠阳方向的横岗驻有一个大队,作为前哨,由于日军阵地普遍紧贴珠江,从广州出的增援部队走水路只要三个小时就抵达宝安,所以此次行动能否成功的关键就是度——在敌人的增援部队赶到之前解决战斗。

    三位师长经过商议决定,由第78师的两个坦克营从正面突击横岗,撕破守军阵地以后立即向宝安挺进,摩托化步兵旅在后面跟进,进行大纵深的分割包围,力争全歼守军,第153师的任务就是穿cha到宝安与虎门之间的福永,阻击日军陆路上来的增援部队,萧汉良的犹太军团没有了坦克,只能以预备队的身份来旁观这场战斗。

    第153师三团一营营长钟芳峻站在一个土坡上面,数百名荷枪实弹,整装待的士兵肃立在面前,他用力挥动着手臂,大声说道:“家乡父老是怎么说我们,怎么看待我们的,你们应该非常清楚,现在,战区司令部把广东反攻第一仗的光荣任务jiao到我们师,既是对我军的信任,也是一次考验!咱们广东人到底是不是孬种,就看今天晚上了!”

    看着台下一双双愤怒的眼睛,钟营长继续说道:“师部的命令是要求咱们营作为全师的尖刀,从惠阳直cha福永,切断宝安日军的退路,为其他部队开辟通道。第十九集团军的装甲部队将于明天早上六点钟起攻击,也就是说我们必须在六点钟之前完成任务,你们有没有信心?”

    “有!”台下马上响起声声怒吼,高举起如林的手臂!

    “好!”钟营长满意地说道:“丢他妈,咱们全力一搏,不要做衰仔,让第九军团的弟兄看扁了!出!”

    12月的北方正是白雪纷飞的隆冬时节,可是粤东山区依然草深林密,茶杯口粗细的竹子紧紧地挤在一起,砍不断,推不倒,密密麻麻地拦在队伍的前面。两米多高的野草、手指粗细的灌木,和四处缠绕的青藤不时把战士们绊倒在地。

第四百五十七章 坦克部队

    第四百五十七章坦克部队

    钟芳峻走在队伍的前端,不断催促前面开路的大汉挥刀猛砍,这时候,距离队伍出已经三个小时了,可是却连四分之一的路还没有走完!听着耳边传过来的‘呼哧呼哧’的喘气声,钟芳峻意识到自己的部队的确是太弱了,过惯了养尊处优生活的官兵们虽然士气高涨,但是身体无法承受这样的长途奔袭。

    在地图上确认了自己的位置以后,钟芳峻下达全前进的命令:“把弹yao和水壶以外的东西统统扔掉,全营轻装前进!体力不支的就在后面跟着,其他人继续前进,无论如何也要在六点钟之前赶到福永!”

    战士们立即照办,队伍前进的度立即加快了不少,然而,两个小时以后,部队又慢了下来!

    这时候,钟芳峻的嘴角已经全部是水泡,他焦急地望着前面起伏的丘陵山峦,突然下定了决心,大声命令道:“下坡的时候全部滚下去,滑下去!”说罢一马当先滚了下去。

    当东方刚刚出现鱼肚白的时候,穿cha部队终于抵达了福永,这时候,距离攻击时间还有三十分钟!官兵们身上的军服全部扯破了,1uo露出来的皮肤是青一块紫一块,好几个士兵一到指定位置就扑倒在地下,再也没有爬起来。

    六点整,穿cha部队对福永守军起突袭,经过十几分钟的短促战斗全歼驻扎在这里的日军一个中队,切断了宝安守军的退路。

    与此同时,新武装起来的装甲师第78师向横岗日军起了进攻:先是十分钟的炮火准备,日军的阵地上面顿时被硝烟和火光淹没,紧接着百余辆m2a4坦克蜂拥而上,朝日军阵地碾压上去,坦克上面的机枪不断向外喷射出条条火蛇,把任何试图接近的日军打翻在地。日军虽然早就得到了第九军团装甲部队的情报,但是没有想到对手会采用集群冲锋的战术,反坦克火力点里面的士兵望着对面密密麻麻的坦克,心里泛起无力的感觉,毫不犹豫地跳了出来,向后面狂奔而去,于是越来越多的士兵从战壕里面跳了出来,加入溃退的行列。

    这是第九军团第一次拥有自己的坦克,第一次相对规模较大的坦克作战。这对于当初的余文正来说,已经有了梦境一般的感觉。

    余文正站在指挥车的上面,指挥自己的钢铁雄师迅向纵深突破,毫不在意自己周围的日军步兵,在坦克营的后面,摩托化步兵迅向两翼包抄,把依靠两条腿逃窜的敌人牢牢地包围起来。

    装甲部队推进到沙河岸边的时候,宝安日军派出的爆破人员正在手忙脚1uan地在一座石桥下面安放炸yao,最前面的坦克立即加,拖着浓浓的黑烟怪叫着冲上石桥,用机枪把日军全部打落河水。突然,对面的山坡后面火光一闪,一37毫米反坦克炮弹准确地落在炮塔上面,坦克立即起火燃烧起来,把狭窄的桥面彻底堵死。

    余文正的坦克炮连射五炮,把暴露了位置的反坦克火力点消灭,这时候,后续的坦克已经全部来到了沙河东岸。余文正当即立断,命令驾驶员把坦克开到桥面上,把还在燃烧的坦克撞到河里,为部队前进扫清了障碍。

    坦克的洪流终于滚到宝安县城的外面,然后一字排开,轮番开炮,用猛烈的炮火轰击日军的城防工事,而日军则以城墙为依托,用密集炮火还击。

    砖石结构的城墙在连续的炮击下轰然倒塌,出现十几道几十米宽的口子,数百名日军躲闪不及被活埋起来。

    坦克立即吼叫着从缺口冲了进去,在大街小巷里面追逐日军。

    狡猾的日军指挥官立即组织了一批敢死队,在房屋的掩护下突然接近坦克,然后引爆身上的炸弹,随着此起彼伏的爆炸声,最先冲进城里的十几辆坦克全部被击毁,变成一堆钢铁的残骸。残余的日军像闻到了血腥味的野兽一样,立即从隐蔽的地点嚎叫着冲了出来,对中**队的坦克动自杀攻击。

    面对着一波又一波汹涌而来的敢死队,余文正只好下令撤退,坦克倒车后退,同时用并列机枪疯狂扫射,阻止日军的接近。

    在半个小时的巷战当中,第78师损失了二十一辆坦克,而部队从起进攻到攻击宝安县城才损失了一辆坦克而已!

    余文正恼羞成怒,急忙命令步兵旅快推进,用最快的度增援上来,然后把坦克退到距离城墙数百米远的地方,用坦克炮对城里进行覆盖射击。

    密集的炮弹不断地落入城区,浓浓的硝烟把阳光都全部遮挡住,到处都是冲天的火光,日军在硝烟与烈火的煎熬中迅崩溃下来,近千名日军从西门向福永方向逃去,另外几百名凶悍的日军在联队长的率领下,抱着各种各样的爆炸物从城墙的缺口和城门里面狂奔而出,笔直地冲向城外的钢铁怪兽。

    余文正吸取了轻视对手的教训,在用密集的机枪火力网绞杀对手的同时,指挥坦克群缓缓后退,始终和日军保持数百米的距离。

    成排的日军倒在密集的弹雨之中,机枪子弹又引爆了他们身上的爆炸物,引起连环爆炸,最后只有不到五十名日军踩着同伴的尸体,从血泊里面冲了过来,然而,迎接他们的依然是暴风雨般的扫射,几分钟后,最后一名日军倒了下去,而距离他最近的坦克还在五十米外!

    这时候,摩托化步兵旅已经赶了过来,余文正命令他们肃清城区的日军,自己率领装甲群从城外绕过去,追击逃窜的日军。

    前无去路,后有追兵,自知必死的日军对第153师的阵地起了决死的冲锋!

    日军士兵全部脱去了上衣,端着刺刀嚎叫着蜂拥而上!

    急于洗雪耻辱的第153师,用密集的机枪火力猛烈扫射,同时不断投掷手榴弹,把日军死死地压在阵地前沿,很快战壕前就堆积起几米高的尸体,地面上满是乌黑的血迹!

    日军的人数越来越少,攻势越来越弱,最后,只剩下一名军官,高举着战刀怪叫着冲了过来,这时候,中**队突然停止了射击,士兵们诧异地望着已经陷入狂1uan状态的敌人。

    钟芳峻跳出战壕,望着越来越近的日军举起了手枪。

    日军军官在距离钟芳峻四五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低头看了看满地的尸体,默默地转过身去,把战刀netbsp;“钟师长,怎么会损失这么多坦克?”望着在街道中间余烬未息的坦克残骸,萧汉良的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余文正尴尬地挠了挠头,说道:“没想到小鬼子这么疯狂,争先恐后地做敢死队,坦克在城里面又不能快运动,所以被敌人钻了空子。”一下子损失了一个坦克连,连他自己都觉得说不过去。

    萧汉良痛心疾地问道:“你怎么可以用坦克来打巷战呢?这不是以己之短攻敌之长吗!装甲部队的最主要的作用就是选择敌人防线相对薄弱的地段进行突破,打开缺口以后再尽最大努力向敌人的纵深挺进,切断其补给线,并威胁其侧翼。坦克并不是用来作为攻坚的利器被设计出来的,在巷战当中,一个坦克师的作用连步兵师的一半都达不到!”

    看着余文正垂头丧气的样子,萧汉良禁不住又问道:“德国的古德里安将军撰写的《注意!坦克》里面对装甲部队的运用描述的非常详尽,你是不是根本就没有看?”

    余文正急忙辩解道:“书我一直在看,刚开战的时候也是严格按照装甲部队的战术来指挥战斗的,可是城防工事被摧毁之后,日军掉头就跑,我怕后面阻击的第153师抵挡不住,所以就冲了进去。”余文正害怕萧汉良继续责备自己,急忙岔开话题,说道:“咱们全歼了宝安守军,日军肯定会过来报复的,还是先商量商量如何应付吧!”

    萧汉良xìng格直爽,听了余文正的话马上就指挥自己的部队在距离海滩五公里的地方构筑岸防工事,准备迎击第21军的反扑,与此同时,福永的第153师也严阵以待。然而,出乎人们预料的是,广州的日军没有任何动静,就连海军第五舰队的军舰都老老实实地停靠在码头上面,没有出击的意思。

    接到前线的报告之后,高飞分析日军可能是认为以目前的兵力无法固守如此广阔的地域,也有可能是没有想出如何应付坦克群的办法,不过,既然敌人下定决心作缩头乌龟,正好方便给自己整训第十二集团提供了绝佳的机会。

    在和余汉谋商议之后,高飞命令第153师派一个团防守宝安,师部和其他部队后退到惠阳布防,南洋军团和第78师撤回英德休整,第154师和第157师推进到增城附近地区,相机攻击日军。

    驻扎在增城的日军虽然只有两个大队的步兵和一个炮兵中队,但是这里距离广州市区只有数十公里,援兵乘坐汽车可以在一个小时之内赶到,再加上有坚固的城墙为依托,如果想夺取县城的话难度很大,并且即使夺下来也没有能力守住。

    根据上述情况,第154师师长梁世骥和第157师师长黄涛商量之后,决定还是按照战区司令长官部的作战原则以锻炼军队为目的,不主动挑起大规模战事:第157师把主力部队配置在距离增城县城西北面约十公里的老虎山地区,再安排三个营监视东南北三座城门;第154师则把部队分成两部分,以一个团的兵力监视广州方向的日军,其余的部队以营为单位,扫dang县城周围的日军据点,破坏公路

    张新欣枕着一块青石斜躺在山坡上面,嘴里叼着一根草茎,无聊地嚼着,似乎想榨光里面的一丝甜意。懒洋洋的冬日在天空中缓慢地走着,山坡上面枯黄的野草也了无生气地弯着腰,阵阵清风吹过,几片干枯的树叶从翠绿的枝叶间飘dang着落了下来,在空中不停地翻滚着,忽上忽下,然后消失在山坡的北面。

    山坡的旁边是一条碎石铺成的公路,是增城通往广州的必经之路,张新欣和两名士兵一起在这里监视日军的动静。这几天,第154师拔除了日军在四周乡镇里面设下的十几个据点,俘虏了好几百名伪军,增城四周的公路也被破坏殆尽。然而,不但广州的日军没有任何动静,就是增城的日军也闭门不出,仿佛铁了心做缩头乌龟。于是,每天的严密监视就变成了例行公事,侦察人员的数量也逐日减少,今天就剩下张新欣和吴归途两个人,因为现在是张新欣的班,所以吴归途正躺在山坡后面的树阴里面睡他那没完没了的午觉。

    突然,张新欣感觉自己的身底传来一阵轻微的震动,他慢慢撑起上身,从已经淹没了他的身躯的野草丛中探出头去,四处张望。过了一会,地面的震动越来越强烈了,空气中传来阵阵马蹄声,紧接着,两匹高头大马从远处的树林中间疾驰而出,数十只飞鸟冲天而起,随后,越来越多的骑兵出现在公路上。

    张新欣急忙翻身趴到地上,然后低声喊道:“吴归途,快起来,鬼子来了!”可是身后传来的依然是均匀的鼾声!

    张新欣急得满头大汗,摸起一颗石头朝身后丢了过去,但是却只让鼾声停歇了短短的几秒钟时间。

    这时候日军的骑兵距离山坡只有数百米远,在骑兵的身后是一辆辆满载士兵的军用卡车,卡车的后面拖曳着重炮。

    张新欣一看,日军光是骑兵就有将近千人,而日军一个师团的全部骑兵也不过四个中队,看来敌人是准备大干一场了!现在跑回去报信是肯定来不及了,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用枪声来报警了。

    “丢他老母,拼了!”想到这里张新欣把心一横,一拉枪栓,推上一颗子弹,然后眯缝着眼睛瞄准了最前面的日军。

    “乒”地一声枪响,土黄色军帽应声落地,马上的士兵急忙猛拉缰绳,战马的前蹄高高扬起,然后轰然砸到地面,停了下来。日军士兵纷纷翻身下马,连滚带爬地钻进路边的草丛中间,用马枪朝山坡上射击。

    这些骑兵反应相当的快,从遇袭到开枪还击,前后不到二十秒的时间,而后面的部队则远远地停了下来,下马之后迅散开,成一个扇形向山坡包抄过来。

    激烈的枪声终于把睡梦中的吴归途惊醒,他刚刚摇摇晃晃钻出树林,就看到张新欣朝他疯狂地摆手,还没等反应过来,三子弹就连续打在胸部!望着喷涌而出的鲜血,吴归途徒劳地用手去堵,然后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仰面倒了下去。

    “吴归途!”张新欣高声喊道,然后再次回转身体,瞪着血红的眼睛把枪口对准日军。

    日军已经判断出阻击自己的中**队没有几个人,于是留下两个班继续向上进攻,其余的人全部回到路旁的战马边,准备继续前进。

    山下的日军用两挺轻机枪轮番射击,把张新欣死死地压在一块岩石后面,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日军骑兵翻身上马,朝山脚疾驰而来,与此同时,二十多名日军从两侧悄无声息地摸了上来。

    张新欣轻轻翻个身,仰面下,取出一颗手榴弹,估算距离之后丢了出去。手榴弹在距离岩石只有十几米远的地方爆炸,冲锋的日军急忙卧倒,浓浓的硝烟遮挡住了机枪手的视线,张新欣乘机向右侧翻滚而去。

    在草丛中匍匐前进了几十米之后,张新欣运动到山坡的右侧,从这里可以居高临下地攻击公路上的日军,为了保险起见,他没有瞄准马背上的日军,而是把枪口对准了战马。几声枪响之后,正在狂奔的战马翻滚着倒在地上,骑兵被远远地甩了出去。

    短暂的攻击又把张新欣的位置暴露出来,密集的子弹不停地在身边跳动着,飞溅起来的碎石把他的脸上划出一道道血痕。

    打光枪膛里面的子弹之后,张新欣又扔出一颗手榴弹,把四五名骑兵连人带马炸得血rou模糊,然而,没等他把手缩回来,一子弹就击中了手掌心。这时候,日军已经向他藏身之处冲了过来,顾不得包扎伤口,张新欣迅向上爬出十几远,然后猛地站起来,朝树林里面狂奔而去。

    第一颗子弹飕飕地从张新欣头顶上飞了过去,拉着长声的子弹划破了玻璃般宁静的天空,紧接着,密集的机枪子弹不断地从山下飞了过来,子弹的尖叫声像扇面一样四散开去,折断的枝条和树叶不断地从树上掉了下来,吓得他急忙埋住脑袋以身体所能承受的极限度奔跑着。

    尽管日军在短短的五六秒钟里射出了数百子弹,但是却没有一颗击中目标,张新欣有如神助般地跑到了树林的边缘,狂喜的感觉刚刚涌上心头,屁股就传了一阵剧痛,把他击倒在地。

    张新欣用步枪拄地,艰难地爬起来,然后在树林间蹒跚前行。数十米外的地方,日军怪叫着冲了上来,排成松散的队形进入树林搜索。宽不过百余米的树林很快被搜索一遍,前面出现一道悬崖,崖边的几丛野草上面沾满了殷红的血迹,接着,日军又在一块岩石的旁边找到一枝被砸碎的步枪。

    带队的军曹面对这悬崖脱下军帽,深深地鞠躬,然后率部下山。

    日军进入树林不久,几滴鲜血从崖边的一颗大树上落了下来,紧接着,树顶上响起粗重异常的喘息声!

第四百五十八章 岭南热血

    第四百五十八章岭南热血

    张新欣强忍住两处枪伤的剧痛,慢慢从树上爬了下来,双脚刚刚着地就是一个趔趄,差点跪倒在地。扶着树干喘息了一会,等到身上稍微恢复了一点力气之后,就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做拐杖,一瘸一拐地往回走。

    这时候,战马的嘶鸣声和汽车马达的轰鸣声从公路上传了过来,日军正在匆忙整队,准备继续前进。

    张新欣足足花了半个小时的时间才回到之前阻击日军的地方,吴归途还保持着牺牲时的姿势躺在草丛的中间,步枪丢在几米远的地方,而山脚下的公路上已经没有了日军的踪影。他用力把战友拖到一棵大树下面,靠着树干放好,接着把尸体身上的手榴弹和子弹取了下来,然后说道:“阿途,对不住,我要去打鬼子,没办法把你带回去,等我打完这一仗再把你送回家!”

    这时候,前面突然响起激烈的枪声,中间还不时夹杂着炮弹的爆炸声。张新欣急忙站起来,对着尸体鞠躬,然后拖着步枪向山林中走去,几分钟后就消失在浓密的枝叶间。

    日军第21军司令官安藤利吉是个非常狡猾的家伙,当他得到第九军团主力部队大举入粤的消息之后,立即把沿海港口城市的驻军全部撤回广州,装出一副缩头乌龟的架势,以此来消除中**队的戒心,即使宝安驻军遭到围歼的时候都按兵不动,使高飞误以为自己只是想单纯地固守广州。然而,第21军在登陆广东之前就已经派遣了大批的汉jian特务和间谍收集粤军的情报,占领广州之后更是不遗余力地打探中**队的虚实,故而,第四战区的部队调动情况全部在他的掌握之中。针对第四战区的军队部署,安藤利吉制定的对策是以广州及周边城市为据点,伺机歼灭战斗力较弱的第12集团军部队,当兵力对比生有利的变化之后再与第九军团决战。第21军如同一条盘起身体的毒蛇,随时准备咬中**队一口!

    安藤利吉接到第154师和第157师集结到增城地区的报告之后大喜过望——在没有强悍的第第九军团精锐部队支援的情况下进入第21军的腹地,不是找死吗?

    安藤利吉当机立断,命令第五师团固守广州,第1o4师团则派出六个步兵大队,兵分六路袭击第154师在增城周边的部队,第18师团则以一个骑兵联队,配属四个中队和一个机枪中队,和一个步兵旅团的兵力直bī增城,务必击溃第157师,然后再调头收拾第154师。为了防止第157师逃跑,安藤利吉要求驻扎在增城的日军主动出击,死死咬住第157师。在安藤利吉看来,第157师连两个步兵大队的攻势都不一定挡得住。

    平心而论,安藤利吉的部署和先前的战略欺骗是相当成功的,所以直到战役开始了整整十个小时之后,第四战区司令部才搞清楚日军的真正目的,但是安藤利吉却万万没有想到,正是在他眼中不堪一击的粤军改变了战役的结局!

    第154师的阻击阵地设在公路右侧的一个叫笔架山的小山上,三座百余米高的小山峰连在一块,形成一个近千米长的巨大笔架。由于这里距离张新欣隐蔽的地点只有几公里远,所以前面的枪声和爆炸声清晰地传了过来。

    随着团长一声令下,士兵飞快进入阵地,轻重机枪迅架好,黑dongdong的枪口指向山下的公路,在山坡的后面,十几门迫击炮一字排开,炮手手持炮弹半跪在炮口前面,随时准备开炮。

    数百匹战马沿着公路狂奔而来,千余只铁蹄卷起滚滚的烟尘,骑兵土黄色的身影时隐时现。

    “打!”随着一声怒吼,数十挺轻重机枪和几百支步枪同时开火,以每秒钟数百的度喷射子弹,转瞬之间就把骑兵联队的先头部队笼罩起来,紧接着十几炮弹准确地落在公路的中央,爆出朵朵灿烂的烟花。

    百余名骑兵连人带马倒在路边,受惊的战马前腿高举,把士兵掀翻在地,然后狂奔起来,身后随即响起凄厉的惨叫声,最后向被割断了喉咙的公jī一样突然停了下来。

    没有中弹的日军纷纷掉转马头,挥鞭痛击战马,用最快的度逃出火网,然后跳下战马,以松散的队形向山坡冲锋,失去了战马和负伤倒地的日军就爬在马匹尸体的后面向山坡上面射击,没有丝毫的慌1uan,处在队伍尾部的机枪中队迅架好机枪,用猛烈的机枪火力进行压制射击,掩护骑兵们的冲锋。

    这时候,装载步兵的卡车也赶了上来,日军指挥官当即投入一个大队的兵力协助骑兵,同时,命令炮兵火建立阵地,为步兵提供掩护。

    面对着汹涌而来的日军,守军利用既设阵地沉着反击:从岩石的缝隙中间、树根的后面,战壕的边缘喷射出无数火蛇,疯狂地吞噬着试图接近的敌人;一颗颗手榴弹不时从高高的山坡上面飞下来,在攻击部队的头顶上面凌空爆炸,数不清的弹片呼啸着飞散开去,快意地切割着rou体!

    半个小时之后,日军从山坡上退了回去,在阵地前沿留下百余具尸体。这时候,日军炮兵已经准备完毕,三十余门75毫米山炮和7o毫米步兵炮同时开火,用连续不断的齐射把守军的阵地淹没在硝烟和烈火当中。十分钟的炮击之后,日军再次投入一个大队的兵力猛攻,守军从泥土和灰尘中间钻出来,用机枪和手榴弹拼死反击,再次把敌人压了回去。

    日军指挥官没有想到,短短的几十天功夫,粤军的表现就判若两人,居然在这里死战不退!他那里知道此时的粤军官兵抱定必死的决心来洗刷自己身上的耻辱,怎么可能后退!

    日军指挥官气急败坏地命令炮兵全力轰击中**队的阵地,要把所有暴露在地面上的工事全部夷为平地。

    半个小时的炮击之后,整个山头几乎都燃烧起来,爆炸掀起的尘土和浓烈的硝烟把阳光都遮挡住了,阵地上再也看不到一个人影。

    两个中队的日军快冲了上去,准备肃清中**队,然而,在距离山顶还有五十米远的时候,突然从前面冒出无数人影,把近百颗手榴弹扔了下来,前面的几十名日军惨叫都没有喊出来就被炸得粉身碎骨,后面的日军慌忙卧倒在地,开枪还击。守军则毫不停歇地把手榴弹倾斜而下,有些臂力过人的士兵甚至把集束手榴弹扔了下来。日军很快坚持不住,手脚并用往山下爬。

    无计可施的日军只好在继续炮击的同时,请求轰炸机支援。

    安藤利吉深知此处是关系到战役成败的关键,毫不犹豫地把自己手头所有的十二架轰炸机全部派了出来。

    广州机场起飞的轰炸机转瞬即至,仿佛地狱里面飞出来的魔鸟,在笔架山的上空俯冲盘旋,用重磅燃烧弹把山顶的树木、杂草全部化为灰烬,接着又意犹未尽地用机关枪来回扫射好几个来回,然后才返航。

    张新欣躲在日军炮兵阵地后面两百外的树林里面,望着笔架山上升腾的烈焰,心脏急剧地netbsp;日军再次小心翼翼地往山顶冲去,1oo米,8o米,5o米,3o米,还是没有任何动静,正当山上山下的日军准备欢呼胜利的时候,突然从一个个弹坑里面钻出数十个被熏得乌黑的军人,露出白森森的牙齿狂呼着冲了过来,手中的武器疯狂地扫射着。呆若木jī的日军成片地倒了下去,恐惧迅蔓延了整个队伍,后面的日军丢掉手中的武器,狂呼着跑下山来,任凭军官如何呵斥,也不愿意停下来。

    这时候,天色已经逐渐变暗,日军指挥官只好命令就地宿营,由炮兵继续轰击山顶的守军。

    张新欣知道,弟兄们是绝对抵挡不住日军的下一次进攻了!想到这里他把六颗手榴弹捆在一起,再牢牢地绑在自己的背上,然后把步枪的刺刀卸下来,用嘴咬住,向着日军的炮兵阵地爬了过去。

    树林和炮兵阵地之间的空地长满了十几厘米高的野草,勉强可以遮挡住人的身体,张新欣只能非常缓慢地移动着自己的身体,尽量不出一点声音,每前进一段距离就仔细倾听,从日军阵地的传过来的声音来判断方向。

    张新欣用一个小时的时间爬完了这两百米的距离,来到日军炮兵阵地的边缘。敌人已经停止了炮击,聚集在篝火的旁边吃饭,不时地传过来即里哇啦的说话声。

    张新欣感到一阵眩晕,几乎昏了过去,他急忙吐出刺刀,在自己的胳膊上狠狠地咬了一口,用疼痛来保持自己的清醒。他悄悄抬起头,向里面望过去,现自己的目标堆放在阵地的一角,一个荷枪实弹的哨兵在弹yao箱旁边来回走动,

    张新欣从炮兵阵地的边缘爬了过去,可是走到面前才现弹yao箱距离自己还有十几米远的距离,无论多么小心也不可能躲过敌人的哨兵!

    休息了几分钟之后,张新欣感觉自己的体力恢复了一点,就趁着哨兵转身的时候站了起来,用负伤的右手套住手榴弹的拉环,左手抓着刺刀,踉踉跄跄地走了过去。

    “八格!”刚刚走出五步就被哨兵现,张新欣鼓起全身的力气跑了起来。

    日军哨兵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他看到对方高举的刺刀之后下意识地退出子弹,端着步枪冲了过来,这时候,张新欣和弹yao箱之间的距离已经不到三米远了。

    日军刺刀一摆,把张新欣的刺刀击飞,然后一个利索的突刺,把刺刀扎进他的胸膛,然而,让日军没有想到的是,对方的脸上竟然挂着欣喜的笑容!

    张新欣死死地抓住步枪的枪身,向弹yao箱的方向一滚,同时右手用力一拉,把日军炮兵阵地淹没在火海之中!

    就在张新欣一步步接近日军炮兵阵地的时候,守卫在笔架山上的第154师第一团的弟兄们悄悄聚集在山坡的背面,准备对夜袭敌军。

    经过一整天的战斗,第一团投入战斗的三个营伤亡殆尽,甚至连作为预备队投入战斗的特务连和通讯连也伤亡过半,两千五百人的部队现在能够站起来的人连五百人都不到。

    团长张腾望着面前一张张被硝烟熏得乌黑的面孔,满意地点了点头:“弟兄们,虽然我军伤亡惨重,但是日军也损失不小,阵地前面的尸体没有一千也有八百,算是够本了!现在咱们的炮弹已经打光了,子弹也所剩无几,阵地肯定是守不住了,所以我想率领弟兄们冒死一搏,夜袭日军,如果成功的话,明天就还有机会再把敌人拖上一天,如果失败的话,必将是全军覆没!”

    “团长,反正是个死,拼了吧!”前面的一个士兵大声说道。

    “现在老百姓看见咱们这些当兵的不是冷嘲热讽,就是像看见鬼一样,活着也是生不如死,干脆用这一百多斤给第四路军争个名声,活着的弟兄也好做人!”一个连长提议道。

    战士们七嘴八舌地说道:“拼了,拼了!”

    张腾举手示意大家安静,说道:“我和弟兄的想法是一样的——就是死也要给咱们广东人,咱们广东军人争个面子!”接着他用沉痛的语气说道:“咱们欧旅长出身行伍,一直从列兵提升到少将,无论是剿匪还是北伐,从来都是冲锋在前,撤退在后,勇猛无匹,可是广州沦陷的时候,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部队从身边狂奔而去,最后拔枪自裁,当时我就站在他身旁不足五米远的地方!我现在还记得他临死前说的最后一句话:张腾,咱们广东人真的是孬种吗?”

    “咱们广东人真的是孬种吗?”这句话仿佛重锤砸在战士们的胸口!

    “不是!”战士们齐声怒吼,用力挥舞着拳头。

    这时候,张团长抬起头来,望着远方逐渐暗淡下去的天空,轻声说道:“枉自称男儿,甘受倭奴气。不战送山河,万世同羞耻。吾侪妇女们,愿往沙场死,将我巾帼裳,换你征衣去!这是何香凝女士当年写给中央军的诗句,现在用在我们这些同胞身上是多么贴切呀!”然后对着默然不语的将士们说道:“惟有洒尽我等岭南子弟的热血,才能洗清这莫大的耻辱!”

    最后张团长大声命令道:“团部直属的迫击炮连、特务连、通讯连、小炮连以及文职人员全部加入敢死队,步兵营的轻伤员保护重伤员撤退,其余人员全部编入敢死队!”

    晚间本来很明朗的天空被烟气遮暗了,透过烟雾,高高在上、镰刀形的新月奇特地放着光。可怕的枪炮声停止以后,一片寂静刚刚主宰了这片山峦,随即被匆忙而整齐的脚步声所打破——三百余名敢死队员携带着短枪、手榴弹、冲锋枪和轻机枪来到笔架山左侧的悬崖边上。用绑腿和树皮制成的绳子垂了下去,队员们依次滑了下去,为了防止不慎跌落而出声音,每个人的嘴里都咬着一截木头。

    半个小时之后,敢死队员在悬崖下面再次集合,然后沿着狭窄的山谷向日军阵地的侧翼摸了过去。

    尽管夜晚已经降临,可是日军仍然保持着极高的警惕xìng,每隔几分钟就射照明弹,轻机枪不时进行警戒射击,游动哨背着步枪在战壕的边缘走来走去,时刻注意这对面的动静。

    敢死队在推进到日军阵地前沿两百米远的时候就再也无法接近,最前面的两名战士被日军的轻机枪子弹击中,为了不使部队暴露,伤员用力抓住身边的茅草,把头深深地埋到泥土里面,任由鲜血浸透身下的土壤。

    张腾焦急地等待着,希望日军能够松懈下来,然而,整整半个小时过去了,却没有等到自己想要的结果,看着身前两名弟兄逐渐僵硬的身体,他感到心里像刀割般的痛,几乎忍不住要下令冲锋。

    突然,日军炮兵阵地上响起剧烈的爆炸声,火光冲天而起,把天空都变成了鲜红的颜色,紧接着,爆炸声此起彼伏地响起,仿佛军火库被引爆了一样。阵地上的日军慌1uan起来,纷纷从睡觉的地方钻出来,拿起武器朝炮兵阵地跑了过去。哨兵们也停住了脚步,向远处张望,不知道是否应该过去。

    张腾急忙挥动手臂,手脚并用,向前爬了过去,敢死队员们在他身后成扇形跟了上去。

    等到爆炸声平息下来之后,敢死队已经爬到距离战壕只有二十米远的地方,连日军士兵说话的声音头清晰可辨。

    在炮兵阵地上的火光熄灭的瞬间,张腾猛地跳了起来,挥舞着手枪高喊道:“弟兄们,弟兄们,杀呀!”

    数十颗手榴弹的爆炸掀起了夜袭的序幕,日军阵地上面立即响起敢死队员山呼海啸般的喊杀声,短枪、冲锋枪和轻机枪同时开火,用条条火焰梳理敌军的战壕,手榴弹从头顶上面高高地越过,远远地落在日军当中,用连续不断的爆炸阻止日军恢复秩序!

第四百五十九章 “痛打落水狗”

    第四百五十九章“痛打落水狗”

    张腾带着自己的警卫班冲杀在最前面,十几枝冲锋枪形成一个有力的拳头,不断把刚刚汇集起来的小股日军击溃,向敌人阵地的纵深突破。

    还没有从炮兵阵地爆炸的打击中恢复过来的日军被敢死队凶猛的突击打得连连倒退,再加上搞不清对方的兵力,无法把握当前的形势,在最初的十几分钟里面完全出于挨打的地位。

    敢死队在冲击日军纵深的时候遇到了有组织的抵抗:一挺重机枪从百米外的一个土丘上面猛烈扫射,冲在最前的十几名敢死队员立时被击倒在地,后续部队只好卧倒在地。

    张腾知道绝对不能让日军有喘息的机会,他对趴在身边的警卫大声命令道:“给我干掉它!”

    两名警卫腋下各自夹着一捆手榴弹,从左右两侧腾身而起,快向前跑去,其余的人在张腾的指挥下连续投掷出十几颗手榴弹,用爆炸产生的烟雾mí惑日军,然后用冲锋枪不断射击,子弹在日军火力点的前面溅起星星点点的泥土。

    然而,左面的战士刚刚冲出去二十多米远就被敌人的子弹击中,一头扑倒在地面上。右面的战士先猛跑几步,接着一个漂亮的鱼跃,扑到在地,随后横向翻滚出五六米远,然后再跳起来往前冲,密集的机枪子弹不停地在他的身前身后追逐跳动,但是却没有一颗打中目标。看着对方矫健的身影越来越近,火力点后面的日军指挥官掏出手枪,加入了攻击的行列。

    当距离只剩下三十多米远的时候,笨重的重机枪已经跟不上对方的动作,日军指挥官一边射击,一边厉声呼叫不远处的十几名士兵支援。

    一挺轻机枪和十几枝步枪加入进来,子弹在连续不断地在警卫的身边和头顶上跳动,这时候,距离日军的重机枪已经只剩下二十米左右的距离,于是他不再左右移动,而是抱起手榴弹狂奔起来。突然,一颗子弹击中了他的腹部,他踉跄着跑出几步,然后猛地一拉拉环,狂吼着冲了过去。

    日军指挥官“腾”地一声从战壕里面站了起来,连开三枪,警卫的胸膛立时出现三个乌黑的血dong,鲜血喷涌而出,脚步顿时慢了下来,最后身体一歪倒在地上,这时候,他和重机枪之间的距离只有十米远!

    集束手榴弹猛烈爆炸,把警卫炸得尸骨无存,一块几厘米宽的弹片带着他永生的仇恨飞了出去,把日军指挥官持枪的右手齐腕切了下来,战场上立时响起杀猪般的哀号声。

    趁着爆炸在重机枪前面燃起的硝烟遮挡住敌人的视线,敢死队又向前面冲出几十米,可是一阵晚风驱散了烟雾,重机枪又开始吼叫起来,把攻击部队死死地压在土坡的下面,更加糟糕的是,两挺轻机枪又加入进去,使敌人的火力得到增强,四处1uan窜的日军开始朝这里汇聚过来。

    然而,日军的优势没有维持多长时间,重机枪的前面突然伸出一只沾满鲜血和污泥的大手,把滚烫的枪身牢牢抓住,接着,一张同样满是血污的面孔伸了出来——原来,从左面出击的战士被子弹击中了腿部,在日军全力对付自己同伴的时候,他拖着伤腿成功地躲过了敌人的眼睛,爬到了土丘上面。

    望着日军机枪手惊愕的表情,中国士兵淡淡一笑,引爆了集束手榴弹。重机枪在烈焰之中高高飞起,重重地砸在旁边的一名士兵头顶,顿时脑浆迸裂,一命呜乎!火力点后面的几名日军也被炸得血rou模糊,变成满天的血雨。

    敢死队员们血脉忿张,纷纷跃起,向日军冲杀过去,很多战士直接冲入敌群,引爆身上的炸弹。日军向来喜欢用自杀式攻击,但是却从来没有承受过同样的打击,连续的爆炸和满天飞舞的残肢断臂迅摧毁了抵抗的决心和意志,纷纷掉头向后面跑去。

    敢死队在经过一片开阔地的时候,遭到日军布置在侧后的迫击炮攻击,三次齐射之后,就损失了三分之一的队员,张腾急忙命令停止追击,趁日军还没有反应过来,迅向后撤退,追赶向老虎山转移的轻重伤员。

    出时的三百名敢死队员只有88个人活了下来,但是却让日军付出了千余人的代价。

    分散在增城周边的各营遭到日军攻击的消息雪片般地飞到第154师师部,与此同时,阻击部队开始与日军主力部队激战的消息也传了过来,梁世骥看着地图上代表敌人攻击方向的黑色箭头幡然醒悟——日军是要用外围的六个大队把自己的部队赶进设好的陷阱里面,而增城就是这个陷阱的盖子!只要日军封死这个盖子,第154师就cha翅难飞,因为最近的援兵也在两百公里以外!

    为了证实自己的推测,梁世骥当即致电第157师,询问增城日军的动静,结果和他预料的一样:敌人派出一个大队的兵力,在炮兵中队的配合下,推进到老虎山的山脚下,然后旁若无人地开始构筑工事,显然是准备把第157师拖住。第157师虽然兵力接近日军的十倍,但是缺乏足够的炮火支援,连续数次进攻都被打了回来,只好和日军暂时僵持下来。

    梁世骥意识到形势危急,急忙命令分散的部队不要恋战,采用逐次抵抗的战术向增城靠拢,与师部汇合,同时命令第一团至少要把日军主力阻击十个小时,为集结部队争取时间,他的计划是抢在第18师团的增援部队赶到之前与第157师前后夹攻,击溃城北的日军,然后再乘胜追击收复增城,最后与广州赶来的日军在城下决战!

    接到第154师和第157师的报告,高飞大吃一惊:这两个师刚刚在惠广战役中遭到重创,损失的兵员虽然补充齐了,但是重炮还没有到位,以这样的实力即使正面和日军jiao战都占不到便宜,更何况还要攻击坚城!日军的凶悍和无耻自己是早就领教过的,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使用毒气,再加上有轰炸机助阵,哪里还有胜算?

    高飞立即命令第157师全力攻击当前的日军,打开与第154师之间连接的通道,两军汇合之后立即向北退却;第78师和犹太军团立即全前进,接应撤退的部队;第156师和新二师从西面向广州bī近,迫使日军回援;珠江南岸的地方部队相机向顺德、佛山靠拢,sao扰袭击驻军,使其无法分兵支援广州。

    第154师第一团的顽强阻击,使第18师团的行动整整晚了十二个小时,等日军赶到增城的时候,出城的阻击部队已经在中**队的前后夹击下败退下来,第154师和第157师合并一处后,且战且退,向英德方向撤退。

    安藤利吉知道在这次围歼行动已经宣告失败,只好命令第18师团返回广州,然而,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中**队并没有休战的意思,准确地说,是在珠江的江门、台山等地集结起来的地方保安部队要和他好好地较量较量!

    新会县的县长李务滋将军是余汉谋在保定军官学校第六期的同学,毕业之后曾经在陈济棠的粤军中任职,一度升到师长的位子,但是后来陈济棠为了达到自己坐南天王的目的,以整顿为名排除军队中的异己势力,不认同他主张的李务滋被解除军职,派到新会县担任县长。

    抗战爆之后,军人出身的李务滋深知组建预备役部队的必要xìng和紧迫xìng,就把全县十六个区公所改成联防处,每个联防处委任正副主任,编配军需、副官、书记各一人并拨一笔开办费,然后就让各联防处去各显神通,扩充军队。

    广东作为国民革命的源地,曾经经历过商团叛变,陈炯明叛变,北伐以及围剿红军等多次战争,再加上武装走私极度猖獗,所以散落民间的枪支和退役的军人为全国之最,一旦政fǔ提倡拉武装,民间这种自行成立的民防武装就如雨后net笋般地展起来了。

    几个月之后李县长现原本只是空头的联防处居然都人枪齐备,于是把各联防处升级为自卫大队。惠广战役之后高飞整顿地方武装团队,手上有十六个大队的李县长被委为第12集团军少将参议兼第四战区游击第五纵队司令,一支旅级规模的游击部队就列上了第四战区的兵力序列表上。

    接到战区司令部下达的作战任务之后,李务滋并没有像其他地方部队的指挥官一样随意敷衍了事,而是以一个职业军人的素养下达了战备命令,所属十六个大队五千余人的部队居然在两天之内集结完毕,向佛山进!

    驻扎在佛山的是由两个步兵大队组成一个独立第一步兵队,当这些骄狂的日军看到数千服装各异,手中武器五花八门的农民军队在城外旁若无人地构筑工事,准备攻城的时候,心情简直是糟糕到了极点!

    抗战爆以来,日军根据与中**队作战得到的经验,按照战斗力把对手的部队划分为几个等级:第一级就是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第第九军团;第二级是以中央教导总队、第88师、第87师和第36师为代表的中央军德式师;第三级是包括桂系、滇军、晋军在内的地方势力的部队;最后是地方保安部队。对面的军队显然连保安部队都算不上,居然敢来攻击皇军精锐部队守卫的坚城,这样的举止,对大日本帝国和皇军是多么大侮辱!第一步兵队长相信,即使是英明的天皇陛下也不能容忍这样的侮辱,必须用*人的鲜血来教训他们尊重皇军!

    暴怒中的第一步兵队长在城里留下两个中队之后倾巢出动,以九辆轻型坦克为前导,杀出城来。

    然而,日军前脚刚刚出城,城外的农民军就一哄而散,四散而去,仗着对地形的熟悉,三转两绕就消失在公路两边的丛林之中,只有一支近千人的队伍沿着公路向鹤山方向退却。

    日军如何能够放过这个机会,立即在后面穷追不舍,可是没走出多远,隐蔽在路边丛林里面的新会县特务大队的战士们爬到大树上面打冷枪,胆子大的战士干脆跑到距离公路只有几十米远的地方投掷手榴弹。袭击虽然没有给日军造成太大的损失,但是严重影响了日军的追击度,恼羞成怒的日军指挥官派出一个小队的士兵冲进丛林里面去搜索袭击者,然而,一阵激烈的枪声之后,没有一个人活着回来。等到一个中队的日军赶到的时候,只看到满地的竹钉和几十具尸体,中**队早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时候,日军官兵的心情只能用气急败坏来形容,誓要把这帮游击队碎尸万段,可是等到日军沿着公路快推进到鹤山附近的白沙镇的时候,游击纵队的主力已经在阵地上面恭候多时了!

    好不容易等到了正面作战的机会,正好可以挥皇军的火力和训练的优势,于是日军在坦克的协同下向白沙阵地起冲锋,可是没走出多远,坦克突然停了下来,驾驶员从坦克里面探出头来指着地上的反坦克地雷大呼小叫,日军全部呆立在出阵地上。等到满头冷汗的工兵轻轻拨动反坦克地雷的时候,赫然现竟然是用树叶精心编成的艺术品。

    正当日军战车与步兵挤在一起的时候,新会县警察中队在队长的率领下悄无声息地从侧面的一条水沟里面摸了过去,然后突然开火,密集的子弹在坦克周围飞舞,很多子弹打在坦克的钢板上面,虽然没有造成实质xìng的伤害,可是看着火花四射,这些头一次与日军jiao手的民兵感到乐不可支,更加起劲地猛烈射击。

    连续被打倒十几名士兵之后,其余的日军慌忙卧倒,有的干脆直接钻到坦克之间的空隙里面,不敢轻举妄动,更加可笑的是,已经被假地雷搞得神经衰弱的坦克队长要求工兵彻底排除地雷,否则拒绝出动!

    日军再次动坦克,在炮兵的支援下正面突击守军阵地,可是在坦克的面前又出现数百个几百斤重的笨重猪笼,迫使坦克只能迂回前进,中**队乘机猛烈攻击后面的步兵,使日军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战斗从早上十点钟一直打到下午六点,日军的数十次冲锋全部被击退,伤亡人数已经过了三百余人,可是依然没有看到突破阵地的希望。

    最后,步兵队长只好厚着脸皮向第21军司令部报告,称遭到优势中**队的阻击,需要出动空军增援,他没敢说所谓的优势敌军就是连保安团都算不上的地方游击部队。

    三架轰炸机终于在天黑前飞临战场的上空,连续不断地把炸弹投掷到守军的阵地上,然而,中**队非但没有退缩,反而全力反击!

    李务滋挥舞着手枪亲自在前线督战,命令架起六挺轻机枪对空射击,几分钟以后一架敌机的左翼竟然被机枪子弹击中,拖着滚滚浓烟朝广州机场仓皇逃窜,其余两架飞机觉形势不对又夜色将近,胡1uan把炸弹推下去,返回机场。官兵们看着日机消失在天空中之后,爆出雷鸣般的欢呼声,顿时士气高涨!

    夜幕降临之际,中**队轮番出击,从四面八方向日军动攻击,不但把敌人击退,而且把他们压缩在狭窄的公路上面,使其动弹不得。入夜以后,台山等地的自卫队也闻讯赶来,加入攻击的行列,枪炮声彻夜不停,日军只能依靠坦克的掩护负隅顽抗,等待黎明的到来。

    天亮之后,日军掉头返回佛山,兵力已经从出时的15oo人锐减到不足8oo人。

    广东民间不但民风剽悍,而且有个非常不好的习惯:痛打落水狗!

    当年英军在三元里被乡民打得落荒而逃,其他地方的乡民立即四方来援,很大程度上就是要来打落水狗。现在日军变成了落水狗,怎么可能轻易地放过呢?于是各方势力纷纷纠集人马,沿途不断袭击。与此同时,观望多时的广东省保安第三团和第七团突然袭击佛山,四百多人的守军在坚持了半个小时之后即告不支,保安部队从十几个缺口冲进城内,把日军驱逐出去。等到步兵第一大队好不容易退到佛山城下的时候,城墙上面已经飘扬着中**队的旗帜!

    最后,日军在坦克和轰炸机的掩护下才勉强杀出一条血路,仓皇逃窜到南海。经此一战,高飞和安藤利吉同时意识到广东民间武装的利害,不约而同地调整自己的部署,准备迎接新的战斗。

    高飞接到游击纵队和保安部队收复佛山的战报之后,立即命令这两支部队撤出县城,在四周乡村隐蔽待命,同时通报全军嘉奖,并上报军事委员会,请求授予李务滋中将军衔。

    在高飞看来,那些地方的部队的胜利,在很大程度上是日军的轻敌造成的,人体如果固守城池的话,日军肯定会大举反攻,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失。

    不过,地方部队的表现,还是让高飞和战区司令部感到非常欣慰,有这么忠勇的地方部队支援,广东的抗战形势和力量对比,就会生根本xìng的转变。

    于是高飞紧急从福建调运一批反坦克枪装备李务滋的部队,并chou调了五十名军官去整训部队,同时,各部也抓紧时间休整补充,准备收复广州!

第四百六十章 艳电

    第四百六十章yan电

    日本东京大本营鉴于第21军在广州地区遭到中**队的巨大压力,从本土调遣两个轰炸机中队进驻广州机场,增强空中力量,同时从关东军chou调一个步兵旅团前来增援。安藤利吉收缩兵力,在广州附近形成重兵密集的态势,接着chou调精锐部队组成两个步兵联队的突击部队,然后严密监视外围的中**队,等对方露出破绽之后就给予致命一击。

    1938年12月初,在日军攻占广州之后,日本天皇在东京召开御前大臣会议,中心议题是分析中国在武汉、广州失守以后的形势,制定日军对中国作战的方针策略。

    天皇对形势的判断是:帝国于1938年秋季,以获取结束战局的时机为目的,实施攻占广州及武汉的积极作战,并取得了显赫战果。但是以蒋介石为的国民党中央政权依然mí梦未醒,残存于西边数省,力图恢复其战力,建设从新疆到四川的补给路线,且在法属印度*寻求补给港口,继续坚持抗战以挽回颓势。然而,在已丧失中原逃往内地,以及失去主要水陆jiao通线、丰富资源和大半人口的情况下,我方如果采取适当的施策,即使不能加深其内部崩溃,但至少也可使之沦为地方政权。

    因此,从战略角度可以认为帝国已经粉碎了抗日的中国政权,今后已进入实施政略进攻、取得美满结果的阶段。因此,为即将诞生的新中国中央政权创造良好条件,支援其成长,是我军为达到战争目的的重要作业。对华战争的本质属于持久战,对沦为地方政权的蒋政权,与其一味以武力深入穷追,莫如保持必要的战力,向建设新中国迈进

    日本天皇和大本营对形势的估计过于乐观:在他们看来,蒋介石及其国民政fǔ已经降格为地方小政权。同时,他们尚有力量一直进攻下去,只是觉得一味深入穷追没意思,才停下来不追不打,而专心建设所谓的“新中国”。可是实际上此时日本陆军在国内的兵力,仅有一个近卫师团,完全唱着空诚计。而在中国

    已经配置了3o个师团,完全丧失了继续进攻的能力。甚至有些日本战略家承认:对华作战未能歼灭中**队之主力即已达到攻击的极限,如果想彻底击溃中**队的话,还需要扩充更多的师团。

    然而,mí梦未醒的日本天皇和大本营基于这种乐观的形势判断,制定了新的对华战争战略指导原则,其核心要点是:第一、日军从战略进攻阶段转变为长期持久战阶段;第二、日军应采取局部作战,重点打击集结在江西湖南等地的中央军主力和粤北福建的第十九集团军,以确保占领区。第三、今后的主要任务是自主指导新中国建设。

    日本方面用主要精力在占领区扶持新的中央政权,其目的就是为了以华制华,以战养战。然而,日本要重新建立一个全国xìng的中央政权来取得国民党的国民政fǔ,必然要物色一个合适的人选,经过多方考察之后,他们看中了国民党副总裁、国民参政会议长、国民党内和国民政fǔ内的第二号人物——汪精卫。

    在日本方面看来,汪精卫自清末以来一直追随孙中山革命,很有些德高望重的份量,现在又在执政的国民党中身居要职,不但对中国中上层人士有号召力,就是在海外华侨当中也要想到的影响力,他的妻子本身就是南洋巨富的女儿。只要汪精卫愿意出马收拾残局,中国上下必然热烈拥护。待一个以汪精卫为的“新中国”一建立,就把蒋介石的抗日政fǔ孤立起来,日本征服中国的大业,也就圆满完成。

    一贯反对以武力与日本相对抗的汪精卫,在武汉、广州失陷之后,其反对抗战的意图更加露骨。他认为中国再打下去,用不了多久必然全部变成日军的占领地,既然如此,不如在尚未彻底失败之前,与日媾和,尚能保持一些力量,争取一些“自立”的条件。

    等到和谈取得结果之后,日军撤出占领去,中国在日本的大力扶持下再奋图强,再行建设,再争取完全的独立自主,再与外强争个高低。

    但是,在国人积极主张抗战到底,在世界上许多国家对抗战鼓劲加油的一片喝彩声中,汪精卫自感无法说服蒋介石,更没有力量左右执政的国民党的抗战路线。因此,决心孤注一掷,挺身而出收拾残局,走“保种保民”,走一条“和平救国”、“曲线救国”的道路。

    早在1938年1o月下旬,汪精卫就暗中派亲信高宗武、梅思平去上海与日本特务影佐祯昭、今井武夫等人密商罢战媾和之事。

    1o月2o日,双方达成一致意见,即汪精卫由重庆出走,然后,汪、日双方相互表和谈声明。

    11月3o日,天皇批准了“调整日华新关系方针”,其基本内容为“新中国”承认“满洲国”;华北、蒙古为日华军事合作特区;长江中下游地域和华南沿海为日华经济合作特区;规定“新中国”之政权形式为分治合作。在附属条款中,还要求中国赔偿事变爆以来日本国民在中国所蒙受之权利、利益的损失。

    12月18日,汪精卫和夫人陈壁君,以及陈公博、周佛海、林柏生、陶希圣、曾仲鸣等人,趁蒋介石到陕西武功召开军事会议之机,从重庆乘飞机,经成都到达昆明,在云南省主席龙云的帮助下,包租一架飞机逃往越南河内。

    12月21日,。蒋介石正在陕西武功主持军事会议,向西北将领们传达南岳军事会议精神,突然接到行政院副院长张群从重庆打来的电报,说汪已去河内,与日方商谈和平。

    蒋介石看到电报之后十分吃惊,因为汪精卫在国民党内和国民政fǔ内部身居要职,突然出走河内,必将引起轩然大波,处理不好的话很可能使国民政fǔ分化瓦解,使抗日阵线精神崩溃。他急电云南省主席龙云,询问详情,并让龙云转jiao他给汪精卫的电报,劝汪回国,勿搞和谈之事。蒋介石又急电正在河内进行国事活动的外jiao部长王宠惠面会汪,力促汪醒悟回国,不要被敌人所利用。

    然而,汪精卫旗帜鲜明地表示要寻求“和平救国”之路,拒绝回国。

    蒋介石害怕因汪出走与日和谈之事,引起人心浮动,也害怕家丑外扬,命令有关方面,严密封锁消息。

    12月22日,日本方面得知汪精卫已顺利出走河内,顿时大喜过望。内阁相近卫立即代表日本政fǔ表声明,尊称汪精卫为中国的有卓见之士,把汉jian势力称作复兴气势。

    近卫声明说:日本政fǔ,本年曾一再声明,始终一贯地以武力扫dang抗日之国民政fǔ,同时与中国同感忧虑并与有卓见之士合作,为建设东亚新秩序而迈进。

    现在感到中国各地复兴气势蓬勃而起,建设趋势日盛一日,当此之时,政fǔ向国内外阐明与新生中国调整关系之总方针,以期彻底了解帝国之真意。日满华三国应以建设东亚新秩序为共同目标而联合起来,共谋实现睦邻友好,共同防共及经济合作。

    12月24日,重庆。蒋介石鉴于日本方面已公开向汪精卫伸出和谈橄榄枝,汪精卫潜去河内的消息又不胫而走,世界舆论和国内舆论哗然,而且各执己见,众说纷纭。特别是德国广播的消息说汪某是代表国民政fǔ和军事委员会,前去与日本谈判和平问题的。蒋介石不得不在公开场合反复表明自己的立场观点,以澄清事实真相。

    是日,蒋介石召见美、英大使,正式通知两国政fǔ,汪精卫无权与任何人谈判和平之事,请美、英相信,中国政fǔ绝不会向日本投降。

    12月26日,蒋介石借国民党纪念周会之机,向党、政、军高级人员表演讲。在长达八千字的长文中,对近卫声明进行强烈谴责和批驳,指出近卫声明是妄图灭亡中国的毒计,是扰1uan中国内部的阴谋,中国各界不要受其mí惑,而应抗战到底。

    在这里,蒋介石已微妙地透露汪精卫叛逃之事。但他仍未公开谴责汪,使其不致激化与汪的矛盾而公开主和。他把汪精卫划为“内部”一方,而给其留有后退的余地

    为了和平处理汪精卫事件的危机,蒋介石又叫驻英大使郭泰祺亲自到河内劝诫汪精卫,希望他不要与日本人继续接触,免于敌人以可乘之机,并建议他到欧洲考察休养。

    然而,此时的汪精卫已经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12月31日上午,香港的《南华日报》表汪精卫对日通和的《yan电》。该电以汪精卫及其团体的名义,向国民党中央党部、总裁蒋介石及中央执监委员会建议,中国与日本罢战言和,与日本携手防共。

    消息传到重庆之后,蒋介石立即主持召开国民堂中央执监委员会临时紧急会议,讨论对汪精卫的处理问题。会议一直开到深夜,于翌日做出决议:鉴于汪精卫值抗战紧急之际,擅离职守,匿迹异地,散违背国策之主张。处处为敌人要求,曲意文饰,颠倒是非,为敌张目。违反纪律,危害国家。决定:将汪精卫永远开除出党,并撤除一切职务。

    汪精卫被开除了党籍,撤了职,仍然还是中国公民。蒋介石又派谷正鼎前往河内,带去给汪精卫、陈壁君、曾仲鸣三人的出国护照和旅费,力劝这三位公民赴欧考察,可是汪精卫不买蒋介石的帐,破口大骂蒋介石,声称不上他的当

    汪精卫在取道昆明逃往河内之前,曾经与云南省主席龙云密谋,把自己准备前往越南另组政fǔ的事情和盘托出,希望能够得到他的支持。

    而龙云历来不满蒋介石消灭异己的政策,对国民党中央保持半独立状态。抗战爆后,龙云拥护抗战,云南军队被编为第六军,由卢汉任军长,开赴前线参加抗战。但龙云对蒋介石利用抗战蓄意牺牲非嫡系部队不满。国民党政fǔ和军队退往西南后,蒋介石积极向云南渗透,龙云深恐他的地盘被吃掉,同蒋介石的矛盾进一步加深,于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会通电拥护。

    龙云既想依靠汪精卫,通过中日间“和平”,以保存其地盘和实力,又考虑到投汪成败难卜,nong不好就会受千夫唾骂,而且还会遭到蒋介石大军压境,丢失一切。所以当察觉到他动向不稳的蒋介石先后派国民党*李根源和唐生智到昆明劝说龙云,晓以利害和民族大义,使龙云面对现实,没有按照汪精卫集团的愿望行事,而桂系的李宗仁和白崇禧也明确表示反对,于是,汪精卫就把目光投向广东和福建两省的实际支配者——高飞。

    “报告!门口有个男子,自称是蔡羽讦先生的同学,说有要事和司令商议。”卫兵站在门外大声报告。

    “快请!”高飞从地图上面抬起上身,不假思索地命令道。这里是蔡羽讦的老家,他又曾经做过一任县长,亲朋故旧肯定很多,再加上高飞视蔡羽讦如兄长,所谓爱屋及乌,连带着他的同学都备受礼遇,否则,堂堂战区司令官,**上将,怎么可能说见就见呢!

    高飞刚刚整理完军容,正准备亲自到门口去迎接,卫兵却带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子走了进来。来人左手托着顶礼帽,右手拿着根手杖,满面net风地走了进来,看年龄在四十岁上下,鼻梁上面带着副夹鼻金丝眼镜,一双眼睛以和年龄不相称的灵活转动着,嘴唇上面留着一撮黑亮的髭须,再加上白净面皮上的细密皱纹,给人成熟的感觉。

    “高将军,久仰,久仰!”没等高飞开口,来人就抢上一步说道:“鄙人魏擎夫冒昧来访,还请恕罪!”说罢冲着高飞双手抱拳,眼睛不停地打量着对方

    高飞急忙说道:“哪里,哪里,不知魏先生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失礼,失礼!”

    两人寒暄之后,高飞示意卫兵退出去,然后开门见山地问道:“魏先生是蔡羽讦先生什么时候的同学,不知道找百里有什么指教啊!”

    魏擎夫没有立刻回答问题,而是四处看了看,形迹显得有些古怪,高飞见状急忙说道:“魏先生,这里是我的办公室,没有命令,任何人都不能出入,你完全不必担心被其他人听到。”

    魏擎夫嘿嘿地笑了笑,说道:“我和羽讦是日本帝国大学的同学,这次拜访的目的是代表汪精卫副总裁邀请高将军加入新政fǔ的!”说到这里他的两只眼睛从镜片后面放射出期待的光芒

    魏擎夫的形象在高飞的眼中立刻丑恶起来——连嘴唇上面的小胡子都像极了日本人的人丹胡,他怫然说道:“魏先生,高飞对汪副总裁和新政fǔ的态度是和国民政fǔ完全一致的!我们第四战区、第五战区和第九战区已经联名通电中央,要求明正典刑,严格惩处*叛徒,民族败类!难道这个态度还不够鲜明吗?”

    说罢站起身来准备送客,如果此人不是蔡羽讦的同学,高飞当时就要把他枪毙了。

    魏擎夫的脸上立刻升起两块红云,他把手杖在地上用力一顿,激动地说道:“难道不和蒋介石同流合污就是国家叛徒吗?以汪兆铭的资格人望难道不能领袖全国吗?为什么只要提到和谈就被骂作汉jian、民族败类,如果我们要投靠日本人为什么不直接到南京去,何苦千里迢迢地跑到法国人的地盘上去?”

    高飞面色铁青,大声说道:“骂汪精卫是国家叛徒、民族败类,并不是因为他要和蒋介石分庭抗礼,而是因为他要向日本人屈膝求和无论他和蒋介石怎么斗,都是中国人自己的事,但是想借助敌国的力量来达到自己的私yù,就天理难容,必将遭到四万万炎黄子孙的唾弃!”

    魏擎夫辩解道:“我们是要成立新的政fǔ,和日本进行平等谈判,商讨结束战争,怎么能说是屈膝求和?抗战才开始不到两年的时间,国土就沦丧了大半,再打下去肯定是要亡国灭种,为什么不能够接受日本政fǔ的善意,实现两国之间的和平,再谋展?”

    看着对方振振有词的架势,高飞感到这个魏擎夫有些书呆子气,似乎只是被人蒙蔽,并不是铁了心要作汉jian,耐着自己能耐的最大的xìng子解释道:

    “日本政fǔ表的声明和中日之间的和谈条件你也看到了,那么,既然日本政fǔ声称要和中国携手**,为什么却对**控制下的苏联一再退让呢?为什么要在远离苏联的中国南方驻军?既然想要和中国亲善,扶持中国展,为什么还要赔偿战争损失呢!”

第四百六十一章 战区司令长官

    第四百六十一章战区司令长官

    面对这高飞连珠炮般的质问,魏擎夫极力辩解道:“日本和苏联曾经在张鼓峰地区生过战斗,并不是一再退让;在中国南方驻军,主要是为了对付主张抗日的蒋介石政fǔ;要求战败国赔偿损失是国际惯例,并不是日本人独创的!”

    说完之后连忙用手抹了抹额头,然后看着对方的反应。

    高飞冷笑连连问道:“日本人恬不知耻地跑到中国的土地上来‘反gong’,当苏联人进攻它的时候又退避三舍,这不是借口是什么?口口声声要和中国亲善,却借口一名普通士兵失踪大肆进攻,其妄图灭亡中国的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所谓和谈、亲善统统都是借口,用来掩盖其无法在战场上面消灭中**队的事实!除了你这样的书呆子,有谁会相信?汪精卫等人不过是借着救国救民的幌子满足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而已!”

    没等魏擎夫反应过来,高飞又接着说道:“假使汪精卫的新政fǔ真的能够实现,你认为日本人就会撤退吗?他们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才把战线推进到中国腹地,怎么可能因为我们换了个政fǔ就撤退呢!日军肯定会借口帮助新政fǔ稳定局势,对付蒋介石而名正言顺地驻扎下来,然后再利用新政fǔ的力量来消灭中央军,等到肃清了潜在的威胁,还有必要让这个挂羊头卖狗rou的政fǔ存在吗?想当年,南明的小朝廷和士大夫们不是满心欢喜地欢迎满清八旗南下吗,以为他们只是过来为崇祯皇帝报仇,剿灭农民军的,可是最后怎么样呢!所谓“前事不忘后事之师”,你读了那么多的书,难道连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懂呢!?”

    看着高飞痛心疾的样子,魏擎夫嗫嚅道:“可是不和日本停战的话,最终还是要亡国灭种的,我们根本就不是日本的对手!”

    高飞知道魏擎夫已经接受了日本并不是真心求和的观点,只要让他再确立抗战必胜的信心,就完全有可能把他争取过来,于是语重心长地说道:“如果单纯比较中日两国的实力,我们是打不过日本,但是,实际的战争并不是简单地在天平上称一下就能决出胜负的!国人抱定的是焦土抗战的方针,即使四万万同胞战斗到最后一个人也决不投降,日本人能够做到让它的一亿国民yù碎吗?就凭这一点,日本也没有机会彻底打垮中国!另外,日本大本营和政fǔ愚蠢的战略也使它只能在中国这个泥潭里面越陷越深,最终遭到灭顶之灾!”

    魏擎夫好奇地追问道:“日军在战场上面节节胜利,怎么能够说他们愚蠢呢?”

    高飞耐心解释道:“从‘七七事变’爆以来,日军在和**的历次战役中基本上都是采用逐次增加兵力的添油战术,总是信心过实际的能力。如果日本能够在开战后的半年之内,把军队扩充到1oo个师团,分别从华北、广西、广东、上海四路进攻,把中国的广大国土彻底分割开来,然后再逐个解决,未必不能取胜,然而,日本高层高估了自己军队的战斗力,也低估了**抵抗的意志和决心,以至于要靠收买汉jian来达到目的!直到现在,日本天皇和政fǔ都还没有把中国看作自己的对手,老是惦记着南洋英美的殖民地,又加入了德国联盟,典型的贪心不足,在这样弱智的指挥下,军队再厉害又有什么用?”

    魏擎夫听完这番话之后默然无语,低头陷入沉思之中,虽然他是军事方面的门外汉,但是比较高飞和汪精卫两人截然不同的分析之后,还是感觉前者的话更加可信。

    高飞感觉火候已经差不多了,顺手压上最后一根稻草:“这些年来参加过“‘倒蒋’的党内人士以及地方势力数不胜数,可是为什么汪精卫在河内待了这么久却没有一个人起来相应他呢?原因非常简单,谁都不愿意当民族的罪人,遗臭万年!再过一段时间,汪精卫的耐心就会没有了,我们的委员长也不会放过他,所以最好的选择就是灰溜溜地跑到日军占领区,在敌人的刺刀下去建设自己所谓的新中国了!”

    “我绝对不会去!”魏擎夫斩钉截铁地说道:“如果汪兆铭真的这样做,那么他就是赤1uo1uo的伪君子,利yù熏心的汉jian、卖国贼!卫某虽然鲁钝,但是还不屑于和这等人为伍!”

    高飞看到终于说服了蔡羽讦的同学,欣喜异常,心里突然灵机一动,问道:“魏先生,你是不是还要回到河内去?”

    魏擎夫回答道:“当然了!这些都是你的推测,算不得准,要眼见为实!虽然你的分析很有道理,可是汪兆铭当年孤身一人就敢刺杀满清重臣,不应该会是你说的那种人!”

    高飞点头说道:“既然这样,咱们就拭目以待吧!”然后他直盯着魏擎夫说道:“如果汪精卫和我推测的一样,你可不可以不动声色地继续留在他的身边!”

    “你是要我做间谍!?”魏擎夫诧异地说道:“我可干不了这种事!”

    高飞急忙安慰道:“我只要你潜伏在敌人内部,不需要经常往外面送情报,只有在万分紧急的时候,我才会派人找你!”

    魏擎夫想了想,说道:“好吧,我答应你!万一我遇到十万火急的事情要找你,该怎么联系?”

    高飞喜出望外地说道:“到时候你可以到租界里面去找一个叫秦霜良的人就可以了!”

    随后,高飞和魏擎夫商量出一套较为稳妥的联络手法,为打入日军的内部做准备,这样一来,第九军团成功地在汪精卫的身边埋下一枚钉子

    武汉会战结束以后,蒋介石在南岳衡山召开的军事会上与**的高级将领和大本营的幕僚们仔细地分析了敌我双方的军力情况,认为日军在占领武汉和广州之后,已经达到兵力的极限,再加上敌后部队不断威胁长江水道,使其后勤补给的压力进一步加大,应该无力在短时间内动大规模的进攻,但是,日本兵种齐备,训练有素,装备精良,战斗力仍然很强,故而,今后的抗战将进入敌我相持的阶段。

    蒋介石基于以上对形势的判断和综合全体到会将领们的意见,提出了中**队今后作战的指导方针:集中优势兵力在日军防线相对薄弱之处连续动有限度之攻势与反击,以牵制消耗敌人;积极策应敌后之游击部队,加强敌后控制与扰袭,化敌人后方为前方,迫敌局促于点线,阻止其全面统治与物资掠夺,粉碎其以华制华、以战养战之企图;同时,chou出部队轮流整训,强化战力,准备反攻。

    为了适应急剧扩大的战争规模,更加灵活地指挥作战。军事委员会对军队体制进行了改革,暂时撤销了兵团、军团两级编制,以军为作战的基本单位;取消西安、广西、重庆等行营,另设天水、桂林两个行营,以程潜、白崇禧分任行营主任,在最高统帅部之下,由程、白二将军分别负责指挥南北两大战场。

    另外,统帅部重新划分了全国战区,调整了兵力部署:

    第一战区,司令长官卫立煌,兵力包括第2、第3集团军,共12个步兵师,一个步兵旅,一个骑兵师,一个骑兵旅和其他特种部队,负责防守河南及安徽一部。

    第二战区,司令长官阎锡山,兵力包括第4、第5、第6、第7、第14、第18集团军,共32个步兵师,14个步兵旅,五个骑兵师,三个骑兵旅和其他特种部队,负责防守山西及陕西一部。

    第三战区,司令长官顾祝同,兵力包括第1o、第23、第25、第32集团军和新编第4军。并32个步兵师,2个步兵旅,以及其他特种部队,负责在浙江和江苏开展游击战。

    第四战区,司令长官高飞,兵力包括第19、第12、第16集团军,共25个步兵师,2个独立步兵旅和其他特种部队,负责防守两广。

    第五战区,司令长官李宗仁,兵力包括第2、第22、第29、第33集团军,豫鄂皖边区游击总队。共26个步兵师,一个骑兵师,一个骑兵旅和其他特种部队。负责防守皖西、鄂北、豫南。

    第八战区,司令长官朱绍良,兵力包括第7、第17集团军,共6个步兵师,9个步兵旅,4个骑兵师,4个骑兵旅和其他特种部队,负责防守甘宁青及绥远地区。

    第九战区,司令长官薛岳代理,兵力包括第1、第2o、第19、第27、第3o、第31集团军,湘鄂赣边区游击总队,共52个步兵师,以及其他特种部队、游击部队,负责防守湖南、鄂南、赣西。

    第十战区,司令长官蒋鼎文,下辖第34集团军,共9个步兵师,一个步兵旅,一个骑兵师,一个骑兵旅和其他特种部队、保安部队,负责防守陕西。

    苏鲁战区,总司令于学忠,下辖7个步兵师和特种保安部队,游击部队,在苏北和山东开展游击战。

    冀察战区,总司令鹿钟麟,下辖5个步兵师,一个骑兵师和游击部队,在河北和察哈尔等地开展游击战。

    全国兵力总计为25o个步兵师,29个独立步兵旅,13个骑兵师,1o个骑兵旅,另外还有相当数量的特种部队和无法准确统计的游击部队,如果单纯从步兵师的数量来看,经过一年多的抗战,反而多出4o个师。然而,由于在历次会战中,训练有素,作战经验丰富的老兵损失严重,匆忙编制出来的部队普遍训练不足,实际的战斗力是远远不如一年前。

    有鉴于此,蒋介石命令长江方面各战区部队,从1939年初开始,分期分批整顿轮训,补充兵员装备,到1939年底,应全部整训结束,准备反攻。

    在中**队大规模整训部队的同时,日本方面在积极拉拢汪精卫等国民政fǔ内部持不同意见者,分化对手的同时,也在其本土积极扩充军队,伺机动新的攻势。

    因为广东的形势严峻,所以高飞没有参加南岳的军事会议,所以当第21军再次龟缩在广州地区之后,他把集结在粤北的第12集团军的几个师长和集团军司令余汉谋,第78师、犹太军团、第6o师、第61师等部指挥官召集到韶关,传达南岳会议决议,同时商谈战区的作战计划。

    高飞宣读了统帅部制订的作战指导原则之后,马德弼笑着说道:“没想到咱们的委员长大人居然能够把把游击战提到战略高度加以重视,实在是难能可贵呀!”

    高飞也笑着说道:“委员长之所以做出这个决定,很可能是因为在前十年内战中,他的正规军同红军游击队作战吃亏受挫而总结出的经验教训。不过,只要正面战场上的正规军不断主动地出击,将日军主力和注意力都吸引到前线来,还是能够大大减轻敌后游击部队的压力的,这对扶持和培养敌后游击力量的展壮大,具有相当的积极作用。当然,随着敌后抗战力量的展壮大,牵制和消耗的日伪军也就越多,反过来,也对正面战场起到推动作用。”

    作为正规军的指挥官,余汉谋一贯轻视游击战,所以不愿意在这个问题上花太多的时间,就直截了当地说道:“高长官,既然日军兵力不足,咱们就按照预定的方案,继续整训军队好了,这也和南岳会议的精神相符合。”

    高飞扫视了一眼在座的指挥官们,说道:“整训军队是不能放松的,但是,我认为统帅部对于当前敌我形势的判断有些问题,有限度的进攻恐怕达不到牵制日军的目的,反而会给敌人扩充军队,集结兵力的时间!”

    余汉谋立刻问道:“何以见得呢?”

    高飞解释道:“日本已经是个现代化的工业国,有完备的工业体系和预备役制度,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再扩编十几个师团来,怎么可能兵力不足?在淞沪会战的时候,大本营认为日本兵力不足,结果被第1o军抄了后路;武汉会战时,仍然认为敌人兵力不足,不可能从广州登陆,不断调兵北上,最后又被日军打个措手不及;现在还是执mí不悟,认为日军没有能力动新的攻势,咱们要是也这么想,肯定死得很难看!”

    第154师师长梁世骥不解地问道:“我国人口是日本的数倍,兵源还有问题,他们怎么可能轻易扩充这么多军队呢?”

    这个问题,第九军团的指挥官们都或多或少地知道一些,但是第12集团的师长们却是一无所知,所以都望着高飞,等着他说出答案。

    高飞说道:“我国国民的身体素质较差,平均寿命只有三十五岁,而日本人却是五十岁,也就是说,日本男子在三十五岁的时候还可以到军队里服役,仅此一项就消除掉我们人口上面的优势,使双方在兵源上面处于同一起跑线。另外,日本实行的是全民皆兵的预备役制度,适龄男子基本上都接受过军事训练,编入军队之后很快就具有战斗力,反观我国,很多兵都是直接拉来的壮丁,连枪都不会放,怎么打仗?抗战爆之前,日本的常备军有17个师团,总兵力在五十万左右,从1931年到现在退役的士兵都差不多有两百万左右,只要把这些士兵重新征召起来的话,可以轻易地再扩充出几十个师团,而以日本强大的工业实力,提供1oo个师的装备也不是难事。咱们怎么可以认为日本人无力继续进攻呢?”

    听了高飞的这番话,粤军将领普遍有醍醐灌顶的感觉,对日本的认识立刻上升到一个全新的高度。

    第153师师长欧鸿追问道:“既然日本人具有这样的实力,为什么不倾尽全力一战,彻底击溃我军呢?”

    于是高飞又把自己数天前对魏擎夫说的一番话重复了一遍,最后补充道:“日本政fǔ的战略布局是全球xìng的,在他们所制定的全部计划当中,征服中国只是第一步,接着还要向南进军,夺取盛产石油的南洋,再以南洋和中国大陆的物资为后盾,挑战英美等老牌帝国,从而取得亚洲的霸主地位,进而迈出争霸全球的步伐。”

    欧鸿钦佩地说道:“想不到你们第九军团不但打仗有一套,搜集起情报来也毫不含糊!这么机密的情报不知道是怎么搞到的?”

    高飞解嘲地笑了笑,说道:“这并不是什么机密情报,而是日本明治天皇早在数十年前就制定下的既定国策,日本虽然政fǔ更迭,但是却基本上沿着这条路走的,即使有些分歧,那也不过是‘南进’和‘北上’的不同罢了!”

    马德弼看到在场的第12集团军指挥官被高飞所罗列出来的事实惊呆了,有些不知所措的感觉,急忙说道:“日本一直轻视中国,所谓骄兵必败,咱们只要善加利用,还是有很大的机会取胜的!”

第四百六十二章 机场

    第四百六十二章机场

    马德弼看到在场的第12集团军指挥官被高飞所罗列出来的事实惊呆了,有些不知所措的感觉,急忙说道:“日本一直轻视中国,所谓骄兵必败,咱们只要善加利用,还是有很大的机会取胜的!”

    高飞赞许地向马德弼点了点头,说道:“所以我们要在战局处于僵持阶段的时候抢先下手,把广东日军驱逐出去,恢复粤汉铁路,使后方能够得到源源不断的物资补给,加快整编军队的步伐,同时,也打1uan了日军的部署,迫使其不断投入新编练的师团,从而无法凝聚起足够的力量来给我军致命一击!”

    余汉谋急忙说道:“高长官,我明白你的意思是要准备反攻广州,但是能不能说得具体一点?”

    眼睛里露出热切的光芒——作为丢失广州的直接责任人,他更加迫切地想收复广州,洗雪日军加在自己身上的耻辱!

    高飞说道:“我的计划是集中第北区和西区的全部兵力,在地方部队的配合下,从三面向广州推进,采取步步为营的策略:每前进一段距离就选择有利地形构筑坚固工事,逐步压缩日军的生存空间,迫使其主动离开坚固的堡垒。与此同时,咱们的装甲部队悄悄迂回到南海和佛山之间地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起突袭。我军在广州以南地区配备的军队是最少的,日军应该会把主力放在增城、花都和虎门要塞一线,南面也相对较弱,有机会一举突破其防线。”

    余汉谋不放心地问道:“可是如果日军继续龟缩不出呢?”

    高飞毫不在意地回答道:“咱们就像撬砖头一样,一块块把它撬起来!广州及周边地区山脉纵横、水道密布,数万日军怎么可能顾及每个地方,只要在熟悉地形的战士带领下,我军可以从容不迫地在敌军控制区穿cha,把守军分割起来,再逐个歼灭!”

    余文正听到要用装甲部队作为突击力量,兴奋地直搓手:“这次一定要把小鬼子打得屁滚niao流!叫他们再也不敢到广东来!”

    高飞冷笑着对余文正说道:“这次没有你的事,我准备用萧汉良的部队!上次打宝安,损失了一个坦克连,还没有跟你算账呢?”

    余文正听他这么一说,马上蔫了下去,唉声叹气地说道:“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啊!”然后往椅子上一靠,羡慕地看着萧汉良。

    萧汉良忍着笑对高飞说道:“日军第五舰队就驻扎在广州,军舰上的大口径舰炮对我们是个很大的威胁,必须想办法应付,另外,敌人在广州机场还有两个轰炸机中队,可以轻易地摧毁我军的工事,在强大的空中打击下,我军如何和敌人打阵地战?”

    高飞胸有成竹地回答道:“这两个问题我已经想到了解决的办法:派一支精干的部队从白云山地区接近广州机场,相机把轰炸机破坏掉;然后突袭虎门要塞,成功之后再用要塞炮对付第五舰队。”

    最后,高飞补充道:“这两点是战役能否顺利进行的关键,只能成功不许失败!”

    马德弼担心地说道:“如果都没有成功怎么办?”

    高飞洒脱地说道:“那就取消作战计划,等待更好的机会,如果付出的代价过大,即使收复了广州也得不偿失!”

    文海洋从自家的菜地里面走出来,孙子明仔提着一个小巧玲珑的竹篮在身边欢快地跑来跑去,篮子里面绿油油的青菜在夕阳的映照下也显出粉红的颜色,随着竹篮上下飞舞。

    文海洋望着孙子顽皮的样子,怡然自得地用手捋了捋已经花白的胡须,满是皱纹的老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突然,从菜地后面的竹林里传来拨动枝叶的“哗哗”声,文海洋循声望去,刚好看到一顶钢盔冒了出来,当他从看到士兵身上土黄色的军服和肩头长长的步枪之后,脸色大变,急忙低声喊道:“明仔,快回村去告诉大家把门关好,没事不要出来——鬼子来了!”

    明仔懂事地点了点头,飞快地朝村里跑去,文海洋等孙子的身影消失在道路的尽头之后,急忙快步朝日军走了过去,这时候,已经有数百人在竹林边聚集起来,然后排着整齐的队伍向村子的方向走来,几百个明晃晃的枪刺在夕阳的映照下显出血一样的红色。

    “老家伙,去把你们这里的保长给我叫过来!”一个头戴礼帽,身穿黑绸布对襟上衣,腰间cha着短枪,便衣打扮的年轻男子向着文海洋高声喝道。

    听到中国人的声音,文海洋的心稍微放松了一点,连忙堆出满脸的笑容,说道:“我叫文海洋,就是这里的保长,不知道皇军有什么需要效劳的?”说罢紧张地打量着手扶战刀默不做声站在汉jian旁边的日军指挥官。

    “皇军准备到北面去扫dang中**队,今天就先住在你们村,马上回去张罗饭菜,要是有什么差池,小心你的狗命!”说罢用力拍了拍腰间的短枪,恶狠狠地瞪了文海洋一眼,把老人家吓得直哆嗦,接着汉jian又换了一张笑脸,对着日军指挥官叽里咕噜地说了几句,然后扭头大声说道:“老家伙,怎么还不快点去准备!”

    文海洋壮着胆子说道:“长官,我们的村子太小了,住不下这么多皇军,不如到镇子上去。”

    汉jian“腾”地跳到他面前,用手抓住文海洋的衣领,恶狠狠地说道:“老东西,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住不下去就让你们村子里的人全部滚到外面过夜,要是惹恼了皇军就把你们村子给屠了!”

    大颗的汗水顿时从额头冒了出来,文海洋急忙连声答应:“好的,好的,我马上安排,马上安排!”然后做出邀请的姿势,带着队伍朝村子走去。

    村民们已经得到了消息,家家户户都门窗紧闭,胆子大的男人们悄悄地躲在院墙和窗户的后面,偷偷地打量着外面,女人和孩子们全都聚集在床上,抱在一起瑟瑟抖,祈求菩萨保佑这帮瘟神开点离开。

    队伍刚刚走进村口,带队的指挥官轻轻一挥手,部队立即四散开去,迅抢占了村子的制高点,黑dongdong的枪口指向通往村子外面的道路。

    文海洋心里“咯噔”一下,转过身问道:“长官,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声音已经开始颤。

    汉jian摆出一副已经司空见惯的样子,说道:“皇军这是在布置防御,跟你没关系。”

    文海洋带着汉jian和指挥官刚刚走进村公所,日本人就叽里咕噜地说了几句话,汉jian随即说道:“文保长,太君要你准备十几个花姑娘来慰劳皇军,吃完晚饭后送到皇军的驻地!”然后把脑袋伸到文海洋的面前,恬不知耻地笑着说道:“顺便给老子也准备一个!”说罢得意地yín笑起来。

    一股怒火顿时从文海洋的胸膛升腾而起,他猛然挺直了脊背,怒视着面前的两个禽兽,斩钉截铁地回答道:“要玩花姑娘滚回日本玩,这里一个也没有!”然后瞪着汉jian骂道:“谁家祖上造孽,怎么生出你这种败类,把中国人的脸都丢光了!”

    说完之后,文海洋感到身上一阵轻松,随即昂挺立在房间中央,用轻蔑的眼光望着面前两个渺小的身影。

    “讲得好!”日本军官出人意料地说起中国话,并且鼓起掌来,而汉jian则急忙对着文海洋深深鞠躬,说道:“老先生,实在对不起,我刚才演戏演得太过火了!”说罢和日本军官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看着文海洋mí惑不解的样子,“汉jian”解释道:“老先生,我们是**部队,这次假扮日军到敌占区执行任务,因为怕遇到汉jian,所以故意试探你一下,没想到你老人家居然这么烈xìng,真是铁骨铮铮啊!”

    为了彻底打消文海洋的疑心,站在门口的一个士兵用广东话说道:“阿伯,摸腮盖(不要怕),我地真的亥**来的(我们真的是**)。”

    听到地道的乡音,文海洋感觉浑身的力气仿佛被一下子chou光了,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好半天才恢复过来。

    军官埋怨着道:“赵长,这位老伯一身正气,怎么看也不像汉jian,你偏要搞这么多事,要是把老人家给吓出病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队长,咱们可是孤军深入敌后,这里已经是敌占区的边缘了,还是小心点好!”赵长辩解道。

    “赵长官说的对!”文海洋接过话头说道:“还是有很多人甘心做日本人的走狗的,要不然,哪里有那么多伪军!”

    突击队长华宜辅见文海洋已经恢复过来,急忙问道:“老伯,我们想通过日军的封锁线到广州去,你能不能把前面的情况简单介绍一下?”

    文海洋想了想,说道:“日本人沿着从增城的广州的公路修了很多的碉堡,每个碉堡里面都有一个班的鬼子兵和一个排的伪军,装甲车在碉堡之间来回巡视,另外,比较宽的河道里面都有汽艇日夜巡逻,没有证件谁都不准过。”

    华宜辅皱着眉头问道:“再往里面去也是这样?”

    文海洋点了点头,说道:“你们不用担心,目前只有增城和广州附近的碉堡全部完工了,中间还有十几公里没有连起来,很容易通过的!”

    “太好了!”华宜辅和赵长异口同声地说道,接着华宜辅问道:“老伯,你能不能找个熟悉地形,胆子大的年轻人给我们带路?”

    文海洋连忙说道:“当然可以,这也是为抗战出力嘛!”然后急匆匆地走了出去。

    十几分钟之后,文海洋领着一个面孔黝黑,身材健壮的年轻人走了进来,对华宜辅说道:“这是我侄子阿豹,他去修过碉堡,对那里的地形非常熟悉。”接着他又吩咐阿豹:“过了公路以后,你把队伍带到南岭村,jiao给你姑丈,让他再安排人往前送!”

    阿豹用力点了点头,然后好奇地打量着面前的两个假日本鬼子。

    当天晚上,五百余人的突击队在阿豹的带领下安然无恙地通过了公路,随后,又在姑丈的安排下通过日军的第二道封锁线,就这样,在敌占区民众的全力帮助下,突击队只花了两天的时间就来到广州市郊的飞机场旁边。

    飞机场位于广州市区的东北部,东面是石牌,北面是瘦狗岭,所以又被称为瘦狗岭机场。

    在当地民众的帮助下,突击队的侦察人员用两天的时间摸清了机场内外的情况:机场里共有轰炸机三十二架,战斗机六架和两架侦察机,成四列停放,每列十架。轰炸机群每天都出动到粤北进行轰炸,侦察机也经常出动,只有战斗机始终停放在机场内,但是到了晚上,所有的飞机全部返回机场;机场的守卫部队是日军第18师团的一个大队,在机场四角的碉堡里面驻扎四个小队,其余的部队与机场的地勤人员一起住在机场的北端,敌机则集中排列在警卫部队的前面;日军在机场的外围构筑有简单的掩体和掩蔽部,并用铁丝网全部包围起来,形成一个有效的防御体系,但是驻军的警惕xìng不是很高,很少到机场外面巡逻。

    华宜辅根据侦察回来的情报,与突击队的连长们进行了分析研究。日军虽然在兵力上占优,但是守备松懈,工事不强等有利情况,决心以隐蔽手段潜入机场,出其不意,给敌人以突然袭击,摧毁全部敌机。具体部署是:以四个排的兵力接近四角的碉堡,用爆破的手段摧毁将其摧毁,失败则用猛烈火力压制住日军;以三个连的兵力袭击机场,摧毁敌机;赵长率领一个连作为预备队阻击可能增援之敌,并为突击队守卫后撤的通道瘦狗岭。

    1月22日夜,部队轻装出,在夜色的掩护下,悄悄越过瘦狗岭,迅bī近机场。

    1o时许,几声震耳yù聋的爆炸声震碎了冬夜的静寂,机场四角的碉堡几乎同时倒塌下去,紧接着,华宜辅亲自率领突击队以猛虎下山之势冲进机场,然后派一个连的兵力破坏飞机,其余的人勇猛地冲向日军兵营,用猛烈的火力把刚刚反应过来的敌人死死地压在大门里面。

    战士们把一捆捆集束手榴弹丢进驾驶舱,一架架飞机顿时爆炸起火,熊熊的火光几乎染红了广州的半边天。

    机场警卫部队听到剧烈的爆炸声之后,意识到问题严重,立即开始疯狂进攻:掷弹筒从围墙后面接连不断地把微型榴弹射出去,在突击队的前面爆炸,用火光和浓烟遮挡住他们的视线。

    紧接着,数十名日军端着刺刀从大门口冲了出来,虽然很快就全部被打死在距离门口不到五十米的地方,可是后面的日军却利用这个机会把两挺九二式重机枪抬了出来。

    密集的弹雨劈头盖脸地朝突击队打了过来,纷飞的子弹在跑道上面打出遍地的弹坑和漫天的火星,压得战士们头都抬不起来,日军士兵像chao水般地从兵营里面涌了出来,然后成扇形展开,从两翼包抄过来。

    正在这时候,攻击碉堡的四个排突然加入战团,用一个勇猛的突击把日军的左翼击破,然后用持续不断的手榴弹攻击把敌人的攻势遏制住。此时,机场上的飞机已经破坏殆尽,突击部队立即且战且退,向瘦狗岭方向撤退。

    与此同时,第18师团司令部已经接到机场遭到袭击的报告,四个中队的援兵乘坐军用卡车呼啸而来。

    “队长,你快带领大部队转移,这里就jiao给我吧!”赵长在抱着轻机枪向着山下蜂拥而上的日军猛烈扫射的同时,大声地喊道。

    “我们走了,你怎么办?”华宜辅甩手丢出一颗手榴弹,大声喊道:“这么多鬼子,想走也走不了!”

    赵长猛地转过身来,握住华宜辅的肩膀,说道:“队长,再不走就真的全死在这里了!咱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能多保存一份力量就多保存一份,不要做无谓的牺牲!你难道忘了军长是怎么要求我们的吗?”

    听了这句话,华宜辅“腾”地站起来,掏出手枪递了过去,哽咽着说道:“兄弟,保重!”然后大声命令道:“一连留下,其他人跟我撤!”

    从午夜到黎明,日军连续组织了十余次进攻,守军用手榴弹、轻重机枪顽强抵抗,决不后退,最后,日军只好调来十几门重炮,对这个只有五百米长,几十米宽的小小山坡猛烈轰击。匆忙构筑的工事只坚持了不到半个小时就土崩瓦解,守军只能在弹坑里面继续战斗。

    天亮之后,阵地上一片寂静,山坡上面堆满了日军的尸体,在靠近山脊的地方,守军残破的尸体随处可见,碎裂的枪支到处都是,硝烟仍然在余烬未熄的树枝上冉冉升起,在朝阳的映照下留下晃动的影子,此外再也没有任何活动的物事。

    两个中队的日军被派到山上来打扫战场,由于中国士兵也穿着日本军服,所以辨认工作进行得相当慢,最后,当日军来到山顶的一条残破的战壕里面,刚刚抬起一具尸体,突然从下面站起一个光着身子的中**人,随着枪口轻快的跳动,战壕里面的两名日军嚎叫着倒了下去。附近的十几名日军立刻端着刺刀冲了过来,中**人连开数枪,把最前面的几名日军全部击倒,然后把手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抢在刺刀捅入身体之前扣动了扳机。

    最终,五百人的突击队只有12o人平安归来,但是数百名战士的牺牲却换来了日军四十架飞机的损失,从而揭开了广州战役的序幕!

第四百六十三章 联防队

    第四百六十三章联防队

    除掉了心腹之患,高飞立即着手准备收复广州。粤北和粤西的几个步兵师在集结完毕之后,把防御地方的任务移jiao给地方部队,然后大踏步地向广州bī近,南洋军团则采用隐蔽行军的方式向南海迂回,准备从日军意料之外的地点动攻击。与此同时,在不久前大出风头的第五纵队司令李务滋再次率领部队进军佛山,准备策应正规军作战。为了增加保险系数,防备日军突然袭击福建,高飞特意把留守在江西北部景德镇的第167师和新四师调回三明,居中策应全省。

    此举虽然看似鲁莽,但是却经过细致的分析:冈村宁次率领的第11军虽然占领了武汉并于第2军会师,兵力达到三十万之多,但是在战略态势上却并不占优,日军虽然占领了武汉,但是还远远没有达到就地补充,以战养战的目的,所有的作战物资乃至粮食等物仍然需要通过从南京、芜湖到武汉的漫长水路来运输,而**第九战区司令部下属的五十多个步兵师全部配置在鄱阳湖西南面,以九宫山和幕阜山为依托,一直在积极整训,准备反攻,仿佛架在日军脖子上的一把钢刀,随时准备切断其长江生命线。而在武汉西、北两面,李宗仁率领的第五战区三十多个师的兵力,在靠近日军第一线的随县一带构筑阵地,虎视眈眈地窥视着近在眼前的武汉城。

    广州的战略位置虽然重要,但是在日本统帅部的眼中,肯定比武汉要次要的多,所以在华日军的要任务是确保武汉不失,在新的师团没有编成之前,无论如何也不会再投入新锐部队到华南!

    日本第21军司令官安藤利吉对中国战场形势的把握也相当准确,知道段时间内是不可能得到有力的增援,于是在轰炸机被中**队全部摧毁之后,立即调整部属,准备死守广州,等待国内新军编成。他先把虎门要塞的守卫部队由两个步兵大队增加到一个步兵联队,并额外配备一个重炮兵大队,接着把增城、花都两地的兵力增加到一个步兵联队,重点防御北区的中**队,最后把第五舰队的舰艇集中到虎门要塞附近的江面上游弋,随时准备提供火力支援。安藤利吉认为,中**队要想攻克广州,必须先占领虎门要塞,所以他在这里配置重兵,准备用猛烈的要塞炮火和海军舰炮火力大量杀伤中**队,然后再出动预备队反击。

    然而,让安藤利吉感到意外的是,粤北的中**队在推进到增城外围以后就停了下来,在县城四周选择有利地形构筑工事,摆出打持久战的架势,而粤西的两个师也是如此,最让日军感到气愤的是,李务滋的第五纵队再次出现在佛山城外,在距离城门不到十公里的西塘和大冲两村构筑工事,仿佛已经加入了中**队正规军的序列。

    安藤利吉等待了几天之后,觉中**队丝毫没有起攻击的意图,于是悄悄chou调一个大队的兵力赶到佛山与这里的守军汇合,准备彻底击溃这支杂牌军。

    2月2日上午八时许,日军集中了两个大队的兵力,以四辆坦克为先导,朝西塘村猛扑而来。

    此时的第五纵队在高飞派来的军官指导下,兵力已经由原来的五千多人缩编到三千人,然而,人数的减少换来的是战斗力的提升和指挥上的灵活:部队的编制从原来的十六个大队改成五个独立营,营连的指挥官都暂时由派过来的正规军军官担任,迅弥补了地方部队在战斗经验上的不足。

    第五纵队以两个营的兵力防守西塘,一个营防守大冲,李务滋亲自率领两个营驻扎在处于稍微拖后位置的几个小村子里面,作为纵队的预备队。

    西塘守军的指挥官是第一营营长陈智柏,经过耐心细致地观察地形,他以西塘村为核心构筑了非常完备的防御体系:西塘村的四周有十几个面积都在五六亩以上的大鱼塘,守军把鱼塘全部连接起来,形成一道环村的工事;鱼塘前面两百米以内的杂草、树木全部被清除一空,使守军可以保持良好的射界;鱼塘的前面全部cha满削尖的竹签,竹签的后面是两米深,三米宽的反坦克壕;鱼塘的后面是一条环村的战壕,并且构筑了坚固的掩蔽部来应对日军的炮击;村子原有的两米高圩墙在战壕后面五十多米远的地方,形成第三条防线;村子里面构筑了两座坚固的碉堡,作为整个防御体系的核心工事。

    南侧的大冲村规模较小,但是距离西塘的直线距离只有五百米左右,所以可以非常方便用机枪火力相互支援,保障了西塘侧翼的安全。

    日军在步兵突击之前照例是一阵猛烈的炮击,由于守军准备充分,工事构筑的异常坚固,没有取得预期的效果,紧接着,四辆坦克在前面开路,掩护两个中队的步兵向西塘冲锋。

    当日军开始穿越鱼塘前面的开阔地的时候,守军阵地上的轻重机枪同时开火,十几名暴露在坦克外面的士兵立即把击倒,其余的日军吓得全部龟缩在坦克的后面,亦步亦趋地向前推进。这时候,连续两反坦克反弹穿甲弹飞了过来,由于守军刚刚配备这种先进武器,还没有训练好,所以两全部打空,但是却给坦克驾驶员造成了巨大的精神压力。四辆坦克的屁股后面几乎同时冒出滚滚浓烟,突然加快度朝前面冲了过去,准备消灭反坦克火力点,后面的步兵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全部暴露在守军的火力面前。随着各种枪支欢快的叫声,密集的子弹蝴蝶般在日军当中飞舞跳动,把敌人成片地击倒在地,惊慌失措的步兵迅分成两拨,前面的加快度追赶坦克,后面的干脆卧倒在地,与守军对射。

    最前面的坦克向脱缰的野马一样笔直地杀入竹签阵,对付步兵的利器还没有挥任何作用就被轧进土里,然而,坦克的好运到此为止:一头掉进反坦克壕里面,再也动弹不得。另外三辆坦克在猛踩刹车的同时向侧面急转,终于在壕沟的边缘停了下来,接着沿着壕沟向前面推进,希望找到缺口。这时候,一穿甲弹从鱼塘后面的战壕里面飞了过来,正中坦克的侧面,在剧烈的爆炸声中,坦克起火燃烧,满身是火的驾驶员刚刚掀开顶盖,坦克就爆炸了,变成四散的火球。

    剩下的两辆坦克掉头就跑,把步兵全部丢下,守军毫不客气地全线开火,把日军击毙大半。日军指挥官急忙命令炮兵用密集的弹雨在守军阵地前沿形成一道弹幕,掩护步兵撤退,最后,两个中队的日军只有不到一百五十人回去。

    气急败坏的日军指挥官为了把落入陷阱的坦克解救出来,命令部队带着铁锨,分成数个小队,多路进攻,企图在炮火的掩护下接近坦克。

    日军的意图很快被守军识破,用猛烈的机枪火力在坦克的四周扫射,使敌人无法接近。无奈之下,日军调整攻击目标,转头去攻击大冲。

    大冲虽然没有鱼塘为屏障,但是守军在村子外围挖了四道战壕,并且在阵地前沿也cha满了竹签。在守军的顽强抵抗下,日军的进展非常缓慢,打了两个小时却只夺取了两道战壕。趁着日军把注意力集中在大冲村,西塘守军派出几名爆破手用炸yao包把坦克彻底摧毁。

    战斗进行到下午两点钟,日军在付出两百多人的伤亡后终于把守军从战壕里面赶出来,战线推进到圩墙的下面,这时候,西塘守军已经完成了出击的准备,十几迫击炮弹准确地落在日军当中,使其攻势顿时停滞下来,紧接着,两个连的士兵在机枪火力的掩护下从西塘村冲了出来,勇猛地杀向敌人。

    与此同时,大冲守军也猛烈反击,把日军从圩墙下面击退,然后呐喊着冲出村子,难能可贵的是,数十名村民也跟在军队的后面冲了出来,捡起日军丢弃的枪支弹yao加入了攻击的行列。

    日军在两路夹击之下只好且战且退,最后在两辆坦克的及时支援下才勉强稳住阵脚。为了挽回皇军的颜面,日军指挥官组织了两个中队的兵力夜袭大冲村,可是刚刚摸到村子前面,就陷入了竹签阵:原来,村民们在日军撤退之后立即行动起来,再次在jiao通要道cha满竹签。此起彼伏的惨叫声给守军指明了方向,各种子弹和手榴弹铺天盖地的打了过来,彻底打碎了日军的mí梦。

    次日上午,还不甘心失败的日军指挥官驱赶士兵对大冲连续动三次进攻,可是提心吊胆的士兵们已经失去了昨日的锐气,走走停停,不时用刺刀在野草中间试探,生怕被刺穿脚掌。勉强动的攻势在士气高涨的守军面前立刻烟消云散,日军士兵在遭到守军猛烈的机枪火力之后立即毫不犹豫地掉头就跑,根本不理会指挥官声嘶力竭的叫喊。

    日军指挥官在伤亡总数达到八百人之后才承认失败,带着部队灰溜溜地退回佛山,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李务滋和第五纵队的名字再次在岭南地区传诵,在他们的英雄形象的鼓舞下,广东的地方部队变得异常活跃,四处伏击日军,把敌人死死地压缩在城市里面,有效地支援了主力部队。

    根据**在抗战战场上得到的经验,日军每次吃亏之后,很快就会动用更多的军队进行报复,所以李务滋在佛山日军败退回城之后,立即命令部队抓紧时间修复工事,严密监视日军的动静,同时请求战区司令部增派部队,随时准备应付敌人的报复。

    第五纵队在佛山再度重创日军,的确出乎高飞的预料,兴奋之余他也和李务滋一样担心日军的报复,可是,反攻广州的部队还没有集结完毕,当然也无法派正规军去增援,所以在接到求援的电报之后,高飞只能命令粤南的两个保安团向佛山以东靠拢,同时让第五纵队主动后撤,避免和日军直接对峙,在战区司令部看来,能够把佛山的驻军牢牢地牵制住就已经不错了。

    三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增援第五纵队的两个保安团已经赶到了新兴地区,而佛山城里的日军除了日夜不停地督促民夫在城外构筑工事之外,没有任何异常举动,似乎忘记了惨败的耻辱,决心死守佛山县城。李务滋和纵队指挥官们慢慢地松懈下来,开始商量如何配合主力部队收复广州,让声名显赫的第五纵队再露一把脸。

    1939年2月28日凌晨五点整,日本第五舰队的四十余艘舰艇突然出现在九江江面!原来,老jian巨猾的安藤利吉在用佛山驻军的消极姿态麻痹第五纵队的同时,悄悄在广州集结了一个步兵旅团的兵力,在海军第五舰队的协助下,一夜之间就运动到了中**队的后方。

    唐坳乡乡长唐书臣接到渔民的报告后,急忙派人去给李务滋报信,然后带领着只有五十多人的联防队义无反顾地迎了上去!

    等到联防队赶到江边的时候,日军的先头部队一个大队已经在水陆两用坦克和浅水汽艇掩护下顺利登陆,正沿着乡间公路气势汹汹地往前冲,在敌人的后面,大量的装备和人员源源不断地从舰艇上面卸载下来。

    唐书臣率领联防队匆忙跑上公路左侧一个三十多米高的土丘,居高临下攻击日军。遭到袭击之后,日军立即成扇形散开,包抄过来,爆豆般的机枪射击声在身后响起,密密麻麻的子弹从士兵的头顶上飞过,劈头盖脸地射向土坡上的守军。

    联防队的武器基本上都是非常老旧的老套筒,最好的就是汉阳造,中正式一枝都没有,所以唯一的一挺轻机枪就成了最主要的火力点。唐书臣亲自抱着机枪对着蜂拥而上的日军猛烈扫射,联防队员们非常沉稳地重复着开枪,上子弹,再开枪的动作,对日军逐渐清晰起来的狰狞面孔视若不见。

    日军利用兵力上的压倒xìng优势,从三面冲了上来,唐书臣的机枪刚刚把正面的敌人压下去,左右两翼的敌人就冲了上来,他急忙从地上爬起来,准备转身攻击侧面的日军,然而,几颗重机枪子弹几乎同时打在他的身上,最后连人带枪从坡顶滚了下去。联防队员们纷纷拉响手榴弹,与冲上土坡的几十名日军同归于尽!

    “乡长,你醒醒啊!乡长!”梁星用力摇晃着唐书臣的身体,可是这个往日和蔼可亲的长者已经永远闭上了眼睛,再也不能回答他的问题!

    梁星今年刚满十六岁,是联防队里面最小的队员,因为年龄小,特别贪睡,连队友们出了都不知道,而包括唐书臣在内的队员们都知道今天的是九死一生,特意没有叫醒他。

    梁星擦掉眼泪,用力从唐书臣的手中把机枪掰出来,接着把子弹袋也摘下来搭到自己的肩膀上,然后飞快地钻进公路旁边的荔枝林里,向着日军消失的方向狂奔而去。

    一个多小时以后,前面传来激烈的枪炮声,随着距离的接近,枪声也越的猛烈起来,仿佛就在自己的耳朵边炸响一样,同时,空气中的硝烟味也越来越浓,呛得梁星喉咙痒,直想咳嗽。

    梁星把机枪挎到背后,飞快爬上身边的一棵十几米高的大树,向前面望去:一颗颗炮弹呼啸着从北面大约一公里远的地方飞向前面的一座小山,把小山笼罩在浓烟和烈火中;山下的公路上面,密密麻麻的日军士兵用掷弹筒和轻重机枪猛烈射击,远远望去只能看见道道火焰把山顶覆盖起来;山顶上面的轻重机枪也在猛烈还击,与日军对射。

    突然,随着一声刺耳的巨响,山顶的一挺重机枪被炮弹命中,射手和机枪一起被炸得粉身碎骨!梁星低下头去仔细地思索起来,然后抬头继续观察起来,十几分钟之后,他终于明白了机枪是日军炮兵的主要攻击目标,并从炮弹飞行的声音推断弹着点的位置!

    梁星急忙从树上滑下来,朝日军炮兵阵地的方向跑去,这时候,公路上的日军已经向小山起了冲锋。

    日军的炮兵阵地设在一片空旷的稻田里面,四周没有任何隐蔽物,在阵地的四周还有十几名荷枪实弹的士兵在不停地走来走去,戒备非常严密。

    梁星观察了一会,现距离日军阵地一百米左右的地方有几十个大大小小不同的坟茔,而坟茔朝向自己的一面有一条浅浅的水渠,于是他悄悄钻出树林,沿着水渠朝前面爬去。十几分钟之后,终于来到坟茔的后面,飞快地架好机枪之后,他朝着日军的炮兵阵地猛烈扫射起来,几名炮手应声而倒,其余的人慌忙卧倒在地,炮声顿时平息了下来。

    炮兵阵地上的警戒部队是最先反应过来的,迅锁定目标,用步枪和轻机枪与梁星猛烈驳火,由于双方之间是没有隐蔽物,而日军的人数也不是很多,所以也不敢轻举妄动!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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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战之血色战旗介绍:
“我想做的,只是把所有的日本人都赶出中国去!”——高飞!
抗战,这是民族存亡之战争,我死国生,我生国亡!
正面抗战,绝不退缩半步!
高飞,当来到这个时代,就已经把自己当成了一个死人!一个随时随地,都做好准备,与倭寇血战而死的死人!
川军第26师,这个属于高飞的部队,在血腥的抗日战场,从地方杂牌部队打成国军王牌!在抗战的正面战场,26师,他们用自己的忠诚和生命,捍卫了中国军队的尊严!
当胜利来到的那一刻,26师的每一个幸存的官兵,都不会忘记,在他们的身后,飘扬着一面用鲜血浇铸而成的:
血色战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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