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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西方蜘蛛     抗战之血色战旗txt下载     抗战之血色战旗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百七十章 第六师团的末日 (上)

    第五百七十章第六师团的末日(上)

    “锁柱已经不准备撤退了。”

    高飞默默的把手里的电报递给了老黑。

    “这个瓜娃子的”老黑闭上了眼睛:“他这是拿命在那拼啊六天了,这个瓜娃子的就带了一天的干粮,子弹只怕早就用光了,他还拿什么拼啊”

    “拿命在拼”高飞默默的重复了一遍老黑的话,随即用力捶了一下面前的桌子:“给我打,全部力量都给我用上去最迟明日下午2点前,无论如何都要给我把通城拿下来电令谢依,暂2师不惜一切代价,向新9旅靠拢”

    锁柱在那玩命了,高飞也在那玩命了

    此时从重庆和福建方面调运来的新的一批补给物资已到,高飞下令集中所有炮火,对着通城东门和西南门两个方向猛烈轰击。

    所有的野战炮、榴弹炮都被集中起来使用,毫不顾惜的将炮弹铺天盖地的砸向通城。铺天盖地的炮火之中,那些准备投入攻击的步兵们在那静静的等待着

    第九战区司令部。

    “长官,高司令长官集中起了全部火力,提前6个小时对通城起总攻”

    “高飞已经和我说过了。”薛岳的眼睛一直盯着前方:“他最好的兄弟金锁柱,和新9旅的三千官兵正在通山和倭寇血战,高飞这是急了六天啊,从我们破获的日军电报来看,新9旅早就弹尽粮绝了。他们硬是在那里坚持了六天奇迹”

    “长官,我们怎么办?”

    薛岳的眉毛一跳:“命令,集中我第九战区全部,对当面之敌起总攻”

    “长官,我们还没有完全准备充分”

    “混帐”薛岳勃然大怒:“新9旅三千弟兄没吃的、没穿的、没子弹,在和数万日军殊死搏杀,难道要等到三千人都死绝了,我们才能准备充分吗?总攻不惜一切代价,不留预备队,全力起猛攻,退后一步者,杀”

    重庆。

    “委座,委座,前方急电”

    正在那里宴请宾客的蒋介石有些不满的看了一眼钱大钧,似乎怪他在宾客面前失礼了,可接过电报只看了一眼,面上随即露出喜色:

    “诸位,诸位民国28年12月4日,我高飞将军之第四战区,薛岳将军之第九战区,同时起总攻,冬季攻势已经进入最**反攻万岁”

    宾客们怔了一下,随即响起一片欢呼:

    “反攻万岁”

    抗战全面爆之后,这口恶气在每一个中国人的心里都憋得实在太久太久了此时两大王牌战区同时反攻的消息传来,这是最振奋国人信心士气的欢呼

    反攻万岁

    诚如蒋介石说的那样,这一天,冬季攻势进入到了最**

    随着炮火延伸,无数的中国士兵从阵地上跃出,呼啸着、呐喊着,如同一股不可遏制的洪流一般,向着通城席卷而去

    此时,通城城内的日军早已乱成一团

    通城的情况,并不比通山好到哪里去。面对中**队连续进攻,他们的军火库被急剧消耗着,但由于交通被断,根本无法得到补充通城的物资也到了极度匮乏的情况。

    尤其是那些从通城败退下来的残部,以及大量的伤兵,由于得不到及时的帮助,而不得不在死亡线上出痛苦的呻吟。

    随军的日本记者鹫口智悲伤的看着这一切,他的照相机无奈的记录下了这一切。

    悲哀,什么时候,在国人心目中“无敌”的帝**队竟然落到了这样的下场?

    “医生,救救我,救救我”一个重伤兵错把鹫口智当成了医生,一只软绵绵的手抓住了鹫口智,在那苦苦哀求着。

    “医生医生”鹫口智大声叫了起来:“快来,快来”

    医生来了,只看了伤兵一眼,随即面无表情地道:“不行了,来人,埋了。”

    “不,医生”鹫口智一把抓住了医生,大声叫道:“他还没有死,还没有死啊”

    医生挣脱了鹫口智:“我们已经没有那么多的药品浪费在他身上了。还有更多的帝国士兵需要得到我们的援助,他在这里,只会传播病菌和恐慌。”

    这时候,外面传来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败退到通城的36旅团旅团长关贺清带着大量的士兵出现在了这里。

    拉过医生,低低说了一会,医生频繁点头,随即,关贺清一挥手,身后的那些士兵开始不容分说的将那些重伤员架起,完全不顾他们的哀号,硬生生的将他们拉了出去。

    “旅团长阁下,您这是要做什么啊?”鹫口智大声叫着跑了过来。

    “这是师团长阁下的命令。”和鹫口智来自同一个城市的关贺清还算客气,把自己的同乡了到了一边低声说道:“鹫口君,现在通城的形势已经非常恶劣了,我们的物资严重短缺,不光药品,连吃的也都没有了。这些伤兵在这除了要消耗宝贵的药品和食物,而且他们彻夜出的哀号声,也极大动摇了帝国勇士坚守下去的决心。所以我奉师团长阁下的命令”

    鹫口智一下就明白了,这是要把这些伤兵都给处死了他死死抓着关贺清的手,眼泪都流了下来:“不,不,旅团长阁下,他们还活着,都还活着啊求求你,求求你,不能这样,不能这样”

    “鹫口君,这不是你我能够决定的。”关贺清摆脱了鹫口智,口气变得严厉了些:“这些都是最高机密,不准报道,来人,把鹫口先生的照相机拿来。在战争结束之前,由我们暂时替你保管”

    鹫口智好像一个木偶一般任凭着那些凶狠的士兵从自己的手里拿走了照相机,一句话也不说。

    一会,他猛然趴到了地上,以头撞地,嚎啕大哭

    “支那军队的攻势非常凶猛,西南门已经被他们炸开了一个缺口,现在大量的支那士兵正在对着这里猛攻,我们的情况非常不妙”下野一霍的神情显得非常紧张:“城内的弹药非常匮乏了,不少部队已经出现了弹尽的情况,必须要找到办法了”

    “办法?”町尻量基冷冷地笑了一下:“一个精锐的师团,配合一个精锐的旅团,强攻了通山六天却一步都难以前进,难道还要我想什么办法吗?我身为第六师团的最高军事主官,已经尽到了我的能力,我无愧于帝国和天皇陛下”

    下野一霍沉默了下:“师团长阁下,如果现在撤退的话,我想还有可能冲出去一些”

    “不”町尻量基断然说道:“第六师团的优良传统,绝不能在我手里丢失给冈村司令官阁下电,告诉司令官阁下我们目前的处境请求飞机不停轰炸请求33师团尽快打开一个缺口,向通城靠拢靠拢”

    “轰”的一下,司令部外传来了一声惊天巨响,司令部也都晃动了下。

    町尻量基的面色更加难看了:“再加上一句,支那人的炮弹已经打到我的司令部门口了”

    随和通城西南门缺口的打开,以26师、91师、92师、93师和暂6师,以五个师的全部主力,对通城展开了全面总攻。

    尽管由于弹药的急剧消耗,日军的防御火力已经不如最初两天那么凶猛了,但谁都知道通城一旦丢失,那么厄运即将降临,那些日军也使出了最后的力量,疯狂的阻挡着中**队的推进。

    伤亡是巨大的,无论对于进攻方还是防御方来说都是如此

    亲自在西南门指挥的日军第六师团第11步兵旅团旅团长圾井德太郎少将从来也都没有见到过中**队如此凶猛的攻势。也更加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第六师团会如此的狼狈。

    在日本人的心里,第六师团几乎就是“战无不胜”的。

    无论是甲午战争还是日俄战争,第6师团总是打先锋。甲午战争中,在黑木为桢率领下在胶东半岛登6后一举拿下了威海卫。而在日俄战争中,被配属在奥保巩的第2军。参加了沙河会战和奉天之战。1923年到1925年这3年中在满州驻屯。回国之后,于1928年3月第二次在山东出兵。2932年年末重编参加了热河作战,在长城的冷口击败商震的3年,第6师团转战于永定河、保定以及石家庄。之后被配属给柳川平助中将指挥的第1o军,在杭州湾登6。迫使在上海的中国守军全线崩溃,退向南京。第6师团也立即与其他部队一起调转方向追击中国守军,并完成合围南京。之后,参加徐州会战、在武汉会战中在师团长稲叶四郎的率领下,单独一个师团沿长江北岸北上,在李品仙、李延年两大军团十几个师的内外合击中,强夺半壁山,田家镇要塞,砸开了武汉的大门。

    这就是第六师团而圾井德太郎最崇敬的人就是谷寿夫将军。

    非常可惜的是,在南京生的“事情”,大本营为避免受到世界舆论的谴责,谷寿夫于被调任本土防卫军担任任中部军司令官的闲职,连上级松井石根、柳川平助都被编入了预备役,这是让包括圾井德太郎在内的第六师团的官兵,最觉得惋惜的事情。

    而圾井德太郎,也正是因为这样的牵连,一直都呆在了第11步兵旅团。

    如果谷寿夫将军在这该多好啊,第六师团一定不会遭受这样的耻辱的,圾井德太郎在心里想道

    可惜,世界上并没有“如果”这两个字,现在,必须要直接面对的是如何应对面前的恶劣局势。

    中**队的攻势实在是太猛了,让圾井德太郎根本无法应对。

    那些中国士兵好像疯了一般,一波一波的朝着这里冲锋。原本就已经所剩不多的弹药,更是以一种疯狂的态势在那急剧消耗着。

    这时候的圾井德太郎心里,隐隐的升起了一种不安

    而在对面,担任主攻的是26师151团。

    必须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在阵地上撕开一个缺口出来这是师长老黑亲自下达的命令

    “迫击炮迫击炮”刘思海大声叫着。

    迫击炮被迅的拉了上来。

    “对着对面,给老子狠狠的打”刘思海恶狠狠地道。

    简单的校准之后,迫击炮弹出了“日日”的声音,划出一道道的弧线,狠狠的砸向了日军阵地。

    “轰隆隆”的爆炸声不断响起,日军的阵地迅被陷入到了硝烟之中。

    这是中**队非常难得罕见的在战场上占据了“炮火优势”。日本人也难得罕见的尝到了被炮火压制的痛苦。

    炮弹毫不留情的一枚枚砸了过去,不断的在日军阵地上燃放起动人的焰火。日军两个机枪阵地,在炮弹的压制之下很快在战场上失去了言权。

    趁着这个机会,刘思海大吼一声:“冲,冲锋号”

    吹,冲锋号

    几十个司号兵同时吹响了嘹亮激昂的冲锋号声,成千的中国士兵,从阵地上一跃而起,山呼海啸的向着对面猛冲而去

    而在队伍的最前方,飘扬着一面巨大的军旗:

    虎贲

    军名虎贲,百战百胜

    日军已经完全失去了阻挡中**队前进的有效办法,除了重机枪阵地被摧毁之外,他们的子弹也无法再支撑他们继续阻击下去了。

    那些勇猛的中国士兵,潮水一般的冲到了面前,然后又举起手里的大刀、刺刀,勇猛的朝着面前的日本人落了下去

    这是一支不可阻挡的力量当他们的全部勇气和愤怒被激出来之后,第六师团的末日也就到了

    圾井德太郎绝不甘心自己就这么失败。他是“英勇”的第六师团中的一名高级军官,无论如何也都要维护住一名帝**人的“光荣”。

    冲上来的中**队越来越多了,而圾井德太郎也疯狂的把一支支部队投入到了战场之中。

    失败既然已经是无法避免的厄运,那么就让支那军人也见识一下帝**人的“勇武”吧手里驻着指挥刀的圾井德太郎铁青着脸,任凭着喊杀声在周围响起。

    大刀翻飞,刺刀飞舞。整个西南门蜂拥而进的那些中国士兵,已经占据到了绝对的上风。

    一个个的日本人倒在了中国士兵的大刀和刺刀下,日本人肮脏的血在横流着,洗刷着他们在这里曾经犯下的罪恶。

    他们已经无法阻挡住中**队的进入了,不断的败退着,不断的后撤着。那些落后的日本人,很快就会遭到中国士兵无情的砍杀。

    这是第六师团的悲哀圾井德太郎叹了口气,悲伤的摇了摇头。

    “旅团长阁下,请立即向城里撤退,这里很快即将失守”47联队的联队长神田香中冲了进来急切地说道。

    “神田君,我们真的要失败了吗?。”圾井德太郎忽然问了一句。

    神田香中也沉默了下来,然后默默的点了点头。

    圾井德太郎深深地叹了口气:“战无不胜的第六师团的荣誉,就要在我们手里失去了。为什么会生这样的事情?我们的传统和骄傲去了哪里?神田君,我是不会逃跑的。现在,回到你的指挥岗位上去吧”

    “哈依”神田香中一个鞠躬,然后走了出去

    已经无法挽回了,任何人都无法挽回日本人这样的失败了。

    看着奋涌而进的中**队,神田香中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那面写着“虎贲”两个大字的中国战旗,此时看起来特别的扎眼。此时,神田香中也朝自己的军旗看了一眼。

    明治三年,日本军旗以“太政官布告”的最高法令形式布定制,称作“6军御国旗”,它是从日本国旗太阳旗演化出来的,有16道血红的光芒线,又被称为“旭日旗”。

    军旗为天皇亲授,仅为建制步兵联队和骑兵联队才拥有,所以也称为联队旗。按日本6军的规定,军旗在则编制在,军旗丢则编制裁。

    军旗在日军是一个不最要紧的东西,要挑选联队一名最优秀的少尉军官担任旗手,专门设一个军旗护卫中队来保护它。

    军旗在,则联队在;军旗不在,则联队不在

    可是,如果让军旗落到中国人的手里,却将是第47步兵联队最大的耻辱

    就在今年的夏天,在“满洲国”和蒙古国边境,爆了诺门罕之战。从8月2o日苏军起进攻到3o日停火,1o天时间内,关东军阵亡了1.8万人,第23师团和第7师团大部分建制联队都被彻底歼灭,日本6军遭遇到了自成军以来最惨重的败仗。

    在此情况之下,日军仍在酝酿着更大规模的死亡攻击,为什么?军旗下落不明就是其中一个主要原因。

    9月24日,日军终于在747高地现了尚未完全烧毁的第64联队的军旗,从旗手的衣袋里还现了军旗的菊花御纹旗冠。这一现,使第6军和关东军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他们最关心的不是士兵死了多少,而是军旗是否落入苏军之手。因为对他们来说,丢失军旗是关东军的奇耻大辱。虽说3个联队也没剩下几个兵,但按照日本6军的理论,这些联队不能算被歼灭,还可以重建。

    为此,第7师团大大地庆幸了一番。

    而现在,到了神田香中做出抉择的时候了

    绝不能让军旗落到中国人的手里想到这,神田香中痛苦的闭上了眼睛,许久,他才缓缓的睁开了眼睛,颤抖着声音说道:

    第五百七十章第六师团的末日(上,

第五百七十一章 第六师团的末日 (下)

    第五百七十一章第六师团的末日(下)

    当神田香中无力的说出这话之后,47步兵联队的末日便已经到来。

    那面代表着日军联队无上光荣的军旗,在大火中燃成灰烬

    民国28年,公元1939年12月4日,我国民**军6军第26师夺取通城之西南门,日军第六师团第十一步兵旅团旅团长圾井德太郎自杀身亡,第47步兵联队联队长神田香中在中国战场第一次下达了“玉碎”军旗之命令,随后亦自杀身亡。

    在抗战全面爆之后,这是在中国战场第一面被“玉碎”的军旗,而这也意味着,从此后第47步兵联队这个建制在日军中将不复存在

    能够歼灭多少敌人也许并不是最自豪的,但能够让一个日军精锐联队从此后再也不存在,这是中国将士们莫大的光荣

    战斗,还在继续着

    炸药已经堆好,15o公分长的缓燃导火索,每秒钟燃1公分,站在炸药前的,是爆破连的刑连长,他和师长对过表,分秒不差。他背着电话机,随时待命叫爆破兵点火。爆破兵静静的蹲在那里,一手捏着导火索,并把火柴头按在导火索上,一手捏着火柴盒。导火索只能借火柴头瞬间爆燃的能量才能点燃,明火无法点燃。只待连长做一下手势,“嚓”地一下,对面那些***日本鬼子将化成一堆灰烬

    16时1o分。

    “起爆”

    工兵营长猛吸几口烟,然后扔掉烟头,手有些颤抖,狠狠摇动引爆装置。与此同时,所有爆破兵也用尽全身的力量猛摇手柄。而在另一断,爆破兵也在刑连长的口令下点燃了导火索,而后转身向后跑。

    开始似乎没有动静,过了几秒钟,大地颤动了一下,接着又颤动几下,有点像地震,团指挥所掩蔽部的木头支架“嘎吱嘎吱”地晃动起来。一股力量冲天而起,把对面日军的整个大碉堡托起数米歪斜地栽倒下去。

    同时,一股浓浓的烟柱从另一侧窜起来,烟柱头上戴一顶帽子,宛如一朵蘑菇云一般。浓烟中可见日军尸体、树干、汽油桶、枪炮以及无数的军用物资和装备,漫天飞舞。烟柱足足有一两百米高,停留在半空中,久久不散。声音传过来时,却不及想象的大,还没有飞机扔炸弹震耳,有点像远方云层里打雷那种闷响。

    一瞬间,准备参与进攻的官兵们爆出激动人心的口号声:“打倒日本帝国主义收复失地胜利万岁”

    在爆炸后爆音未落之际,充当突击连使用的第2连官兵不顾烟雾毒气,随着冲锋号声一跃而起,呐喊着急冲了上去,把青天白日满地红的国旗插上了阵地。其时烟尘滚滚,天昏地暗,飞扬的尘土遮天蔽日。阵地上的土是松软的,开着许多大裂缝。

    几分钟之后,被炸蒙了的日军才缓过神来,西北侧地堡的日军拼命打起枪来。

    爆炸后有些没炸死的人拼命逃了下去,遭到了联队副官真田大尉的训斥,他疯狂的吼了起来:“我就是躺在担架上,也还要指挥你们战斗”

    于是,这些日军士兵只好又调头反扑。151团第1营与敌展开激战,3o分后将其击溃。

    151团在爆破后向敌阵地起冲击的同时,南面的部队也同时起了策应性攻击。第152团突击至日军阵地,受反斜面之敌猛烈火力所阻。

    151团第1营迅打扫战场,现有4名敌人仍缩在被半掩埋的道沟内活动抵抗,这时候的中国士兵已经顾不得这些了,用土囊把道沟填死,将其闷毙在里面。

    继续有了日军俘虏。4名日军俘虏下被押到了后面去,看起来这些俘虏已经接受了命运的安排。

    日本兵往往如此:当有一口气时,在极强的从众心理左右下随大流拼死顽抗;一旦被俘则听天由命,因为“耻辱”已然降身,逃跑回去也是死路一条。

    正走向前线的团长刘思海问其中一名日俘:“中国太君,好不好?”

    见中国“将校”问,这个日俘马上愣头愣脑地回答:“中国太君大大的好,就是嘣的一声巨响,不好不好”

    刘思海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入夜,不甘失败的日军起了拼死的反扑。

    大量的敌人不声不响地冲上来了,这些鬼子全了疯,不顾死活的猛烈射击着。

    不少鬼子被打中,倒下去滚几滚,又挣扎着向阵地冲来,硬是要和中国士兵拼命。而此时中国士兵也被鬼子的疯狂劲挑得性起,在战场上拼命,大家都只有一条命

    于是那些中国士兵也冲出了战壕,和鬼子拼杀在了一起。

    人,一有了拼命劲就力大无穷,蹦跳腾挪也灵活得很。一个中国士兵一枪托打倒一个鬼子,他还在地上滚,中国士兵跳上去按住想卡他的脖子,不提防他一口咬来,中国士兵的三个手指就断了。

    十指连心,中国士兵眼泪都疼出来了。心一横,右手摸出一颗手榴弹,连续七八下,硬将这个日寇的脑袋一直敲烂到脖子才罢休

    打仗打倒疯卖命的时候,有一种痛快感,不经过无情拼杀的人,是永远体会不出这种滋味的。

    日寇纠集了2oo余人冲上左翼阵地,企图夺回这一处要命的制高点。

    7连王富国连长接到营长命令,带了1、2排官兵冲上阵地与2连官兵并肩战斗。在混战中,王富国连长麻痹大意,手中拿着一口大刀,没有带枪,在战壕中与日寇当面相遇,被日寇连射两枪击中腰部,壮烈牺牲。

    在连长身边的传令班上士刘班长见鬼子又向他瞄准,一跃而起把鬼子压在壕底,双手紧紧箍住鬼子的喉咙要掐死他。鬼子难以翻身,竟然拉响了腰上的手榴弹,一声巨响,刘班长与鬼子同归于尽

    有幸,2连和7连1、2排战士奋勇搏斗,冲锋枪与手榴弹挥了最大的威力,将鬼子逐出了阵

    此时,26师师长老黑也亲自来到了前线,他把刘思海叫到了自己面前,开门见山地道:

    “高长官已将我起总攻的消息传到重庆,全国全世界皆知我军起大总攻。这次,你挑选敢死队员再攻上去,必须夺取日军最后精锐力量,23联队主阵地,每人给奖金一万元,并将其家属情况记载下来,牺牲实属光荣,由部队申报抚恤,由地方每年给抚恤费给其家属,让敢死队员无后顾之忧。你必须挑选年轻力壮行动机灵之人,身弱智差者,不能让其送死。我派荣光副师长到你团督战并颁奖金,奖金毕即开始攻击。

    晚8时。

    荣光副师长来到151团指挥所,随行人员还抬着几个大箱子。副师长到后,立即召集全团官兵组织敢死队,当时官兵们人人奋勇,个个争先参加敢死队。

    第3营陈辅忠营长先报告道:“我是全团唯一的中校营长,要起模范作用。”

    最后决定由陈辅忠为敢死队长,挑选3o人组成敢死队。人员选定后,荣光令随员打开几个大木箱子,里面装满了法币,而后逐一向敢死队员分。

    荣光大声说道:“今天每人暂5ooo元,夺下阵地再补5ooo元。每人还了一张蓝包袱皮,让大家包好法币背在身上。最后荣光训话道:“我们是寸土必争。今天每个敢死队员都具有坚强的爱国精神,和不怕苦、不怕牺牲的大无畏精神,敢与顽敌拼死搏斗,夺下阵地。这种精神值得敬佩、敬仰。祝你们马到成功,最后胜利属于我们”

    日军失去坚固阵地依托后,在我强大炮火优势和步兵突击下,其作战能力将大大下降。

    而敢死队对23联队决死冲锋,此战为整个通城战役中空前惨烈的一次。

    在26师的战斗日记中如此记载:

    “战斗从一开始即成混战,情形不明。151团抽集兵力以行恢复,并以炮火注于阵地。晚8时3o分,151团团长刘思海集结3o余人,并将其特务排1o余人加上,亲率攻击。副师长荣光亲督于后,于9时开始攻击。旋见敌三五成群,向反斜面逃逸,当即指定炮6门,散布射击,敌溃逃者不下四五十名。当我步兵攻入至顶点之时,又见我步兵六七人向阵地猛突,前后夹击,残敌拼死不退者约三十余名,旋即崩溃。我于1o时进至阵地,又现前未经破坏之大掩蔽部一座中,有我151团第3营连长1名、士兵12名据守其中;该掩蔽部口外,敌死尸堆积2o余具。再清查阵地内,敌我士兵互相拥抱而死者共62对,满布壕内。反斜面上,肢离体解,肠肺狼藉,布满壕下,壮烈空前,惨不忍睹”

    冲锋开始后,敢死队员一冲上去,即被日军射中3人。司号员牛德福见此,怒上心头,无暇请示,就向一位班长要走冲锋枪1支、手榴弹6枚,迅冲到敢死队员身旁蹲下,而后向一个大土垒后投出两枚手榴弹,马上听到日军出几声惨叫。原来日军枪手躲在大土垒后,观战时牛德福早已一目了然,随后又连投手榴弹4枚,将土垒后的日军炸得血肉横飞。

    牛德福乘势冲上去用冲锋枪向土垒后的日军猛烈扫射,这时团长刘思海也亲率2o余人冲上去增援。此时,牛德福看到陈辅忠营长已负伤在垒后躺着,于是振臂一呼,肩负起阵地指挥,带领敢死队员击毙大量日军。我突击队士气陡涨,乘势向敌分散开火,转瞬间阵地敌全被歼灭。

    四周密密麻麻地堆放着敌我双方的尸体,有的互相扭打成一团,你抱着我的头,我卡着你的脖子,你抓着我的大腿,我又捏着你的下身,有的甚至还在蠕动、呻吟被死者的污血浸透的土壤出阵阵腥臭和硝烟味,仿佛在哭泣和燃烧。

    而一地散落的,都是方才给敢死队弟兄们的法币

    正当陈辅忠指着身旁的尸体和满地的关金票欲说无言时,他忽然抬头看见一股日军从西北方向扑过来,像一群恶狼,来势极为凶猛。

    这时,掩护队架起平射的机枪已经响起来,子弹打在前面被烧焦而东倒西歪的树干上,立刻翻出白嫩的树心,显得格外醒目。冲在最前面的日本兵开始一个个倒下,后面的人却没有后退,而是踏着尸体继续冲过来。有几名日军直冲到离崔继圣几米的地方,才猛然栽倒在地,四肢开始抽搐,伤口一股股向外喷吐着污血

    这时候中国士兵们突然意识到:他们根本不是来争夺阵地,而是因绝望而来集体自杀的

    日军已经绝望了,彻底的绝望了

    半个通城都已经涌进了中国士兵,第六师团的失败已经无可逆转

    这个时候的町尻量基倒显得非常平静,坐在自己的指挥部里,任凭外面的枪声如何激烈,也都始终一言不。

    失败了吗?是的,真的已经失败了。精锐的第六师团,真的彻底葬送在了自己手里。

    下野一霍走了进来,朝师团长看了一眼,然后异常艰难地道:“圾井德太郎旅团长、神田香中联队长,都已经报效天皇陛下了47联队47联队的军旗,已经玉碎”

    町尻量基的身子颤抖了一下,但却依旧没有说话。

    “23联队的阵地大部失守,无数的支那士兵已经进入通城,最多到天亮,支那人就会打到这里来了”下野一霍深深吸了一口气,决定还是要尽一下自己做为参谋长的职责:“师团长阁下,战斗已经无法挽回,为了第六师团的未来,请您立即撤离”

    町尻量基却忽然问了一声:“47联队的军旗已经玉碎了吗?。”

    下野一霍艰难的点了点头。

    町尻量基的嘴唇微微有些颤抖:“这是帝国圣战以来,第一面玉碎的军旗,而这个巨大的耻辱,却是从我这里开始的我再也没有颜面逃跑,再也没有颜面去见冈村司令官和我的同僚了,我,辜负了天皇陛下对我的信任”

    下野一霍大惊失色,他知道师团长阁下想要做什么了:“师团长阁下,您不能选择那样的道路,第六师团可以失败,但却不能跨了我代表全师团的将士们恳求您,离开吧”

    “不,下野君。”町尻量基凄凉的笑了一下:“一个帝国的军人,不能带着耻辱度完残生,请您先离开吧,这是命令”

    町尻量基已经无从选择了,下野一霍同样也无从选择。

    町尻量基原本想给自己的家人写一封信,当成自己的绝笔,但当他才一提起笔来,却又把笔放了下去。

    没有必要,真的没有必要了

    自己是一个失败者,一个耻辱的失败者,在这样的情况下留下一份绝笔,带给家人的,只可能同样是耻辱,是笑柄

    他站了起来,走到了门口,在那停顿了片刻,忽然拔出了指挥刀,声嘶力竭的大叫了一声:

    “帝国的勇士们,玉碎吧”

    国民**军26师冲进来了;91师冲进来了;92师冲进来了;93师冲进来了;暂6师也冲进来了

    小小的通城,变成了一座绞肉机,变成了日军第六师团的坟墓

    大量大量的日本人倒在了枪下、刀下,他们中的许多人,甚至都没有投降的机会,就遭到了无情的刺杀

    中国人的怒火,在这里得到了尽情的迸

    时间一点一点的在流逝着,当次日黎明到来的时候,枪声和喊杀声已经减小了不少。

    12月5日晨6时,一个石破天惊的声音忽然传遍了通城:

    “抓到鬼子师团长了抓到鬼子师团长了”

    “抓住鬼子中将了抓住鬼子中将了”

    “什么?”正在指挥着战斗的老黑好像不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但身边的参谋人员们同样面面相觑。

    “师座,师座”刘思海跌跌撞撞的冲了进来,掩饰不住满脸的喜色:“师座,天大的好消息啊,生擒倭寇第六师团师团长町尻量基中将”

    老黑一下就冲到了他的面前:“真的?你没有搞错?”

    “没有,没有”刘思海大声说道:“肯定没有搞错町尻量基,町尻量基我亲自去确认的现在正朝这里赶呢”

    刘思海的话语无伦次,老黑放开了抓住部下的手,身子有些晃动,喃喃地道:“天,天,真抓住一条大鱼了师团长?中将啊他**的,老子这次达了,达了”

    边上一片欢呼之声,老黑这个时候忽然想起了什么,急不可奈地道:

    “给高飞高长官电,电我26师,生擒日军第六师团师团长,通城大捷”

    第五百七十一章第六师团的末日(下,

第五百七十二章 最后死战

    第五百七十二章最后死战

    由二十余辆卡车和吉普车组成的车队由长沙城内出,沿公路直向北开。

    卡车在车队两端,车上站满全副武装的士兵,每辆车上有一挺机枪架在车头。车队中间是一溜吉普车。有经验的老百姓意识到吉普车中肯定有高级军官,但不一定能猜到在其中一辆并不起眼的吉普车后座上,斜靠的是第四战区司令长官高飞。

    高飞疲劳极了,车一开他就闭上眼睛,一路上总是半睡半醒。

    第九战区司令长官薛岳第一次在电文中使用了“崇通大捷”这个词。高飞见到时,心中莫名地一动,他知道该是庆祝胜利的时候了。

    “二期抗战”,高飞忽然想到了这个词。

    这不只是一个军事概念,而更是一个政治概念。1939年初起,蒋介石多次表文章和谈话,国民政府开足宣传机器的马力,向国民大力宣传灌输第二期抗战的形成依据、内容、意义,目的在于让全国人民从日军步步进逼、当局一退再退、大片失地、大量折兵的失败情绪中振作起来,看到胜利的前景,坚定抗战的信心。这个时期,两军集中主力部队进行的较大规模作战只有两次。一是1939年3月至5月终以失败告终的南昌会战,再就是此次冬季攻势。

    当一车车战利品运进长沙时,老百姓热泪滚滚,浏阳爆竹的硝烟弥漫了挟裹着从前线硝烟中凯旋的士兵身影。高飞知道,这正是蒋介石和全国民众在心理上极其需要的胜利。

    高飞睁开眼睛,问坐在司机旁边的茅秉才:“到了什么地方?”

    “唐田,一半路程了。”

    汽车度缓慢,车轮下是日军进攻时先修了个形状勉强通车、战后又派部队和民工加以整理的战时急造公路。战前高飞组织民众毁路还田,这个“土”办法有效限制了日军重型火炮随步兵开进,大大降低了日军的攻击能力。在起草呈重庆的作战详报时,高飞专门提到将这一条列入成功的经验。

    战场的枪炮声尚未停息,举国上下已开始欢庆胜利。

    崇阳、通城这些有名无名的城市,跃然全国各大报刊,而高飞、老黑、谢依等等老名字再度被炒得滚,

    重庆。

    重庆主要街道上已搭起几座巨大的胜利牌坊。在这些用松柏枝和鲜花缀成的牌坊上,“庆祝冬季攻势大捷胜利”几个镶金大字好生激动人心。这座战时都的大街小巷,掺入了庆祝胜利的内容。

    一家商店门前大红绸布上书写着:“我们以歼灭日军来欢庆敌人的投降”

    在这对乐观的老板和老板娘看来,鬼子最迟明年投降是无疑的了。

    一天之中,高飞收到国民政府、军委会、国民大会及诸多民众团体、党政要员、社会名流的贺电、贺信。其中他如愿以偿地看到了蒋委员长来的洋溢着喜悦的祝贺电文。对于高飞,其实有这一封也就够了。

    汽车减,慢慢停稳。高飞下意识地整理军容,振作精神。福临铺,碧水青山间一座小镇。今天将在这里举行一个特殊的仪式。前天副官将一份请示电话记录给他时,他不假思索地签上“如拟”二字,又吩咐其他活动一律让路。这些天中,高飞被记者、名流和各类活动,被鲜花、镁光灯、掌声和赞扬吹嘘的言辞团团围困。他需要这样一个活动,镇静一下自己的头脑,使他不要忘记战争和胜利的真正含义。

    薛岳、陈诚等人在车下迎接。今天是一个特殊的场合,人们平静地敬礼、还礼,简短的问候,没有一句寒暄

    部队已在一座向阳山坡前整齐肃立。数千名士兵,像一片年轻的丛林,他们全部穿着整洁的军装,全副战斗装束,钢盔乌亮,绑腿打得如同马上出去进行一次远征。

    青山之阳,一座崭新的墓碑。

    呢制军服笔挺、将星闪亮的军官们在高飞的带领下,手托军帽,缓步登上台阶。

    铭联:“崇阳千秋不朽,通城一战成功。”

    将军们垂头,为死去的士兵默哀,三鞠躬。1oo名仪仗队员般英武的士兵整齐地向长空鸣枪。

    枪声如雷、如雨,在天地间久久回荡

    蒋介石致高飞电文:

    “此次冬季攻势,歼敌过半,捷报传来,举国振奋,俱是指挥有力,将士用命,无任嘉勉,所有此役有功人员,希切实查明评报,其死伤官兵,并应查报,以凭奖恤,自兹胜利初基业已奠定,我将士之责任愈重,务望勉励所部,格外戒慎,倍加努力,勿骄矜、勿懈怠,光大战绩,用集大勉,至深企盼。”

    何应钦贺电:

    “高将军:此次会战,经获全胜,捷音传来,良深欣贺,吾兄指挥有方,杀敌致果,厥功光伟,日军遭此惨败,心胆俱寒,仍希再接再厉,奋迈前进,以获全功。”

    国民政府电文:

    “高长官勋鉴:此次冬季攻势,关系战局綦重,该长官指挥有方,所部忠勇效命,歼除顽敌,保障全湘,捷报传来,举国欢欣,应即复电嘉慰,并饬传谕所属,益加奋勉。”

    国民参政会驻会15名委员联名贺电,署名:

    “张澜、孔庚、褚辅成、江庸、董必武、许德珩、邓飞黄、刘叔模、范予遂、李中望、许孝炎、陈博生、李琮、秦邦宪、高惜冰、史良。”

    1939年12月6日凌晨5时3o分,山城重庆城区街道上,一支轻便的车队快掠过,直奔郊外机场。

    警卫森严的重庆机场,停机坪和跑道的照明灯、信号灯大开。一架等在跑道尽头的飞机在车队到达几分钟后,轰轰隆隆地启动马达,由慢而快地向前冲去,渐渐脱离地面,在半空中一转头,直插曙色微明的东方天际。

    蒋介石倚在机舱内的沙乘座上,一脸倦态。

    从一早开始,电台将“歼敌万余”的消息轮番广播。各大报刊更是煞有介事地抢号外,头版核桃大的字打出通栏标题,二、三、四版则塞满评论文章、战地报道、新闻照片、火线采访、侧记、见闻等等,着实弄出一派“大捷”风光。蒋介石翻着报纸,心里也真服气了陈布雷、吴铁城、吴鼎昌这些笔杆子,一夜之间,魔幻般变出那么多文章

    既然是“胜利”,国民政府、国民议会、军委会、各民众团体便又要照例贺电贺信。侍从室副主任林蔚请示是否以委员长个人名义贺电时,蒋介石心中主意已定,回答说:“不必了,请你安排一下,我去登门道贺。”

    就胜利,国民政府行政院长孙科接受港报记者采访时说:“中**队已取得主动地位,预计半年内将有惊人之军事展**队在湘北之胜利,奠定了对日军反攻及收复汉口、广州之大道”云云。

    在广西桂林各界纪念国庆暨庆祝“大捷”群众集会上,军委会副参谋总长白崇禧将军致辞中云:“此次大捷乃为我转败为胜之枢纽。”

    抗战至今,无论国际形势是否有利,国力衰竭、百姓困苦,民众在心理上需要“胜利”这剂补药,否则何以继续苦撑?

    当飞机的马达声从西天云际间隐隐传来时,高飞率第四战区主要将领走出南岳机场一侧临时设置的候机休息室。

    但高飞心里沉甸甸的,不只是因为没有接到蒋介石的祝贺,而是,他还在那里牵挂着还在通山浴血奋战的新9旅,还在牵挂着自己的兄弟:锁柱

    12月5日上午7时,通山城区周围在剧烈的爆炸中腾起浓浓的黑烟。日军对通山新的进攻开始了。

    敌又起猛攻,突入街区。18团秦汉成团长亲自指挥官兵以手榴弹和白刃与敌搏斗。经过极惨烈的巷战,将突入街区之敌悉数歼灭,阵地转危为安。战中敌215联队长冈田尔大佐等多名日军官被中**队击毙。

    中国官兵以惨烈的搏杀打退日军一次次强大的攻势,阵地上横尸累累,留在记忆之中的是一片血光,而日军的进攻同样伤亡惨重,历史对它的记载亦是鲜血淋漓。战后,日军33师团214联队长川户平一回忆道:

    (12月)5日开始了对通山的猛攻。战斗极其惨烈,尤其是各级军官伤亡严重,令人总不能从悲愤的情绪中自拔

    5日,继续攻击前次未能占领的敌人阵地,战斗中,新到任的第1大队长关根彰大尉和带伤指挥的第2大队长足立初男大尉阵亡。第3大队长迫八郎负重伤被救下阵地,但几天后伤口感染坏疽病而死去。

    同日,我向师团长报告战况和伤亡情况,甘粕师团长对我联队的困难表示理解,调215联队之第3大队归我指挥。但在5日进攻敌人要点中,该大队不幸误入敌兵的手榴弹伏击区,损失极大,大队长平冈卓大尉也不幸身亡

    在第一线带领士兵冲锋的中队长和小队长伤亡情况就更加严重。中队长只有一名是战前配备的,小队长全部阵亡。5日晚在电话中报告战况和伤亡时,不禁流下热泪。我对师团长说,214联队尽到了最大的努力。甘粕师团长在电话的另一端久久沉默不语。

    12月5日至6日,新9旅各师依托着残破的阵地阻挡着日军的疯狂进攻。在几处要点,两军反复争夺。日军的尸体、战友的尸体,到处都是尸体。整天看见,都麻木了,战斗紧张,心理紧张,来不及想自己的生死。腐尸的气味熏得人恶心、头胀、不想吃饭,到后来也适应了。

    粉碎日军新的进攻中,全旅战斗减员总计已达三分之二,自旅长到士兵,天天盼望援军到来,不知哪位京剧爱好者带了个头,全城各阵地一阵风一样流行起两句杨家将戏文中杨六郎的唱腔:

    “不提那援军还罢了,提起那援军恼煞人。”

    12日6时傍晚,日军第33师团师团长甘粕重太郎带领高级军官遥拜东方本土。仪式毕,他抽出战刀,向通山城猛地一挥。

    出于熟悉攻击路线和守军战术的考虑,甘粕重太郎以3个主力联队为第三次攻势的先头部队。

    从这次攻势一开始,相互拼杀的双方就同时可以使用“垂死挣扎”这个词来形容了。

    4日、5日两天激战,川户平一联队3名刚刚代理大队长的军官全部阵亡。联队攻击的西门阵地的中国守军仿佛打不死、死不完似的。6日傍晚,川户平一将刚穿了两天的少将军服脱下来,亲手叠得整整齐齐,打在行军背囊中。他集合起联队全体残兵2oo余人,自己举着联队军旗,准备进行最后一次冲锋。

    士兵们从联队长的表情中感觉出这次冲锋的含义,纷纷互相托付后事。他们三五成群地围在一起,齐声大喊故乡的一个村庄或一座山的名字,然后回到队伍之中。

    川户平一少将亲率的队伍刚要出时,师团司令部的一名参谋赶来了解情况,见此情景后立即打电话报告师团长甘粕重太郎。甘粕重太郎考虑这次攻击行动除了表示帝**人的忠诚和勇气,对摧毁守军阵地并无多大意义。他指示川户平一,于7日清晨在航空兵配合下起进攻,取消了这次川户平一在以后称之为“悲壮的决一死战”的进攻行动。

    儿玉忠雄大佐的213联队在4、5两日进攻中国阵地。中国官兵利用居高临下的地势频频以手榴弹大量杀伤日军,而守军的工事则在日军直瞄火炮的轰击中一处处被摧毁。6日下午,日军涌上阵地,两国士兵混战成一团,一时间血肉横飞,天地变色。

    儿玉向甘粕重太郎报告战况时说:“本次作战中出现了现代昼间作战中很少的悲惨壮烈的场面。”

    儿玉忠雄大佐入伍前是文科大学的高才生,是侵略战争将这个具有诗人气质的青年变成一名铁血军人。在回忆起这场作战时他说:“从**上消灭敌人,这本来是达到战争目的的手段,为此,我方的死亡也必不可免。但是,当战争之轮飞快旋转起来,死亡便成为目的,仿佛一切都只是为了让更多的人死去。当战争终于显露出它的冷酷本性时,政治家和军事家对它无能为力。”

    12月7日凌晨3时,刚刚投入通山作战的日军第14混成旅团突破了城区西北的守军阵地,并紧接着向周围扩展。5时,邻近小西门阵地守军全部阵亡,日军由这里突入城内。守军在早已构筑好的屋顶、路口工事中进行抵抗。一支支枪口从黑暗中伸出,一颗颗手榴弹从想不到的地方飞出来爆炸。日军不得已停在原地,待天亮后再行进展。

    上午1o时,甘粕重太郎接到报告,联队长关口雄大佐将阵亡。

    关口雄吉参加过侵华战争的多次重要战役,在中日两军中都颇有名气。8时2o分,关口雄吉亲往第一线督战,他看到部下在守军手榴弹攻击中伤亡惨重,指示士兵们要勇敢地扑到守军投来的手榴弹旁,在爆炸前将手榴弹拾起扔回去。关口雄吉在攻击分队士兵中亲自示范,连续扔回四颗将爆的手榴弹,士兵们激动得高声欢呼起来。

    就在关口雄吉起身离开时,守军的机枪扫射过来,两颗子弹击中面部,这位“战功卓著”的年轻将领当即气绝。

    几天后,川户平一填补了这个空缺。

    将一群群日军射倒在地的,已是最后的士兵们射出的最后的子弹,而掀起一阵阵春雷般手榴弹爆炸的,则多是浑身无力的士兵们流血的身躯和伤残肢体的最后一搏。

    凌晨3时,新9旅19团2营阵地被日军突破。5连连长及全连所剩2o余人全部牺牲。

    1小时后,该团3营阵地被攻破,率团作战的副团长及阵地上3o余人全部牺牲。

    拂晓,2o师阵地,团长、3营营长及所率官兵全部牺牲。

    上午9时,日军从城北、城西冲进城里。

    锁柱没有任何担心,他沉吟了下,对身边的副官说道:

    “我新9旅刻日死守,转入巷战,日军已经大举入城,我旅伤亡惨重,已为日军分割,此时,我已无法掌控部队,唯有带领旅部最后37名作战人员,与敌死战到底我等**军人,誓死为国,决不做倭寇俘虏请高长官代我照顾春妹子及我全家,金锁柱决不辜负长官信任,绝不辜负全国民众信任。国民**军新9旅旅长金锁柱绝笔”

    说完,锁柱拿起了冲锋枪,义无返顾的走了出去。

    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一死而已,自己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锁柱了。

    在大场的时候自己就应该死了,在江阴的时候自己也应该死了,就让这里成为自己最后的归宿之地吧

    第五百七十二章最后死战,

第五百七十三章 新9旅,冲锋!

    第五百七十三章新9旅,冲锋!

    “弟兄们,杀身成仁,报效党国”

    冲出去的锁柱,大吼一声。看到三个鬼子朝着自己冲来,抡起冲锋枪就是一通猛射,三个鬼子瞬间倒在了血泊之中。

    “杀身成仁,报效党国”

    跟在他身后的37名弟兄,一齐爆出了这样的怒吼,手中的轻重火力,同时开火。无数道火舌,火蛇一般的直冲敌人

    整个通山都在战斗,无法官阶,无非大小,只要是个中国人,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要誓死战斗到底

    每一个新9旅的弟兄,都无法忘记在他们的阵地前,曾经生过什么事情,都无法忘记,面前的这群兽兵,是如何侮辱自己的姐妹的

    新9旅的弟兄们早就不要命了这条命,当早就扔在了11月28日,扔在了29日,扔在了12月1日、2日

    19团1营3连的7个弟兄被包围了。他们环顾左右,到处都是敌人。连长带着弟兄们,对着东洋人就是一通猛扫,打的东洋人抱头鼠窜。杀到兴头上的连长一扣扳机,这才现枪里面已经没有子弹了。

    边上的弟兄们也都和他一样,所有的子弹都已经打光了

    连长“哈哈”笑了一声,看到探头探脑重新摸上来的日本人,“刷”的一下撕开了军装,露出了捆绑在胸前的手榴弹,一拉导火索:

    “弟兄们,还在等什么报仇啊”

    连长带头冲了出去,带着“滋滋”冒烟的手榴弹。

    “报仇啊”六个弟兄一齐撕开了自己的军装上衣,露出了邦在胸前的手榴弹然后,他们都和连长一样,拉开了导火索,向着那群畜生:

    冲了过去

    永远留一颗手榴弹给自己

    当通山巷战爆的时候,这是旅部给弟兄们下的唯一一道命令

    所以,即便再缺乏弹药,即便形势再紧张,新9旅所有活着的弟兄们,都始终保留着最后一颗手榴弹:

    那是留给自己的

    通山城里响起了一声接着一声的爆炸,日本人完全被这样的爆炸炸蒙了,炸慌了。方才还气势汹汹的他们,竟然丧失了继续进攻的勇气

    只是,尽管新9旅的弟兄们再勇敢,但也已经无法扭转战局了。

    弟兄们越打越少,能够控制住的地盘,也越来越少了

    谁也不知道自己会什么时候倒下,可打到这个时候,还有谁会去在乎这个?

    锁柱手里拿着冲锋枪,胸前挂了七、八个弹匣,也许整个新9旅中,只有锁柱的弹药是最充足的了。

    锁柱也不知道该往哪里去,他只认定了一个目标:

    哪里有东洋人,自己就朝哪里杀去

    要死,也要拉着东洋人当垫背的

    枪声如同爆竹一般响着,他身后的弟兄越来越少了,可锁柱根本就不在乎,还是端着冲锋枪,大步的朝前冲着

    他看到几个弟兄被十多个日军困在了一座小楼里,机枪火力压制着,小楼里的人根本无法出来。

    锁柱大吼一声,冲锋枪枪口里喷吐出长串火舌,一下就撩倒了几个敌人。

    “新9旅旅长金锁柱在此”金锁柱大声叫着,手里的冲锋枪跳动的愈欢快了。

    “旅座,旅座,旅座来了,旅座亲自救我们来了”

    小楼里爆出了一阵欢呼,接着门被踢开,四个弟兄不要命的从里面冲了出来

    一排东洋人的尸体倒在了面前,锁柱看着第一个从小楼里冲出来的人有些面熟,再仔细想想,是了,是那个司令点名过的常梦凯,外号叫小四子的

    “旅座,我们怎么办?”小四子大声叫道。

    “把东洋人的武器拣起来”锁柱的回答干净利落:“新9旅,冲锋”

    新9旅,冲锋

    哪怕剩下了最后一个人,冲锋,也是新9旅最后的命令

    “新9旅,冲锋”

    “冲锋,新9旅”

    一个个的声音冲天而起,在通山的上空久久飘荡

    这声音,也传到了18团团长秦汉成的耳朵里,他看了看周围的21名弟兄,猛然站起,大声吼道:

    “新9旅,冲锋”

    秦汉成和21名弟兄奋勇的冲了出去,手里武器的子弹打光了,他们就拣起东洋人掉在地上的武器,继续猛烈的朝着敌人射击。

    一个弟兄的腿被打断了,他奋力朝前爬着,爬着,日军的子弹在他身边打的石土乱飞,可他根本就不在乎。

    他爬的逐渐近了,他看到了一条陡坡,陡坡那里,是几个穷凶极恶的鬼子,这个弟兄一拉身上的手榴弹:

    “新9旅,冲锋”

    然后,他就这么沿着陡坡滚了下去

    川户平一完全呆了。

    这是一群什么样的部队?这是一群什么样的士兵啊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大声呼喊着的,依旧是“冲锋、冲锋”

    他们完全不知道死亡为何物,完全不知道什么是害怕。在他们的心中,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他们的任务就是冲锋、冲锋

    无法战胜,这样的部队无法战胜

    哪怕你把他们全部都杀死在这里,可他们也是无法战胜的

    川户平一终于知道,这支中国部队为什么能在通山坚持那么长的时间了。

    可是,中国还有多少这样的队伍,多少这样的士兵?

    这,是民国28年的1月7日

    “新9旅,冲锋”的呼喊,在这座城市的上空久久飘荡

    秦汉成向前冲着,手里的武器从他冲锋的第一分钟开始就没有停止过。早就已经不打算活着出去了,都到这个时候了,谁还在乎自己的这一条命?

    忽然,秦汉成向前踉跄了一下,接着很快站稳。血,从他的胸口流了下来。

    秦汉成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依旧用他那洪亮的声音喊道:“新9旅,冲锋”

    一个弟兄从身边冲了过去,又是一个兄弟冲了过去,又是一个

    秦汉成笑了,笑的是那样的开心自己的弟兄都是好样的,没有一个孬种

    他的声音已经嘶哑,他的脚步已经踉跄,但他还在那冲着、冲着,终于,他再也支持不住,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团长,团长”

    身边响起了弟兄们的呼唤,秦汉成艰难地睁开了眼睛,看到自己的弟兄们,都围在自己的身边

    “冲锋,冲锋,为什么不冲锋”

    秦汉成嘶吼着,竭力想要站起,但很快他就放弃了这样的打算。

    “团长,冲不了了,我们都被包围了”一个弟兄笑着说道:“团长,你可不能扔下我们,一个人先跑到下面风流快活去。”

    秦汉成也笑了,他听到外围有日本人的喊叫着,他把自己的枪塞到了这个弟兄的手里:“我在下面等着你们,拜托了”

    秦汉成缓缓的闭上了眼睛,这一刻他似乎又回到了自己的家乡

    秦汉成,33岁,四川雅安名山县人。1929年入伍,中国第四战区新编第9旅第18团中校团长,阵亡于通山保卫战。194o年1月追赠6军少将。

    在此之前,秦汉成的大弟秦汉东阵亡于凇沪战场、二弟秦汉杰阵亡于武汉保卫战。而此时,在通山,秦家三兄弟中的老大,秦家的最后一个儿子秦汉成,亦在这里为国捐躯

    一门忠烈日月哭泣,山河同悲

    秦汉成死了,他身边的弟兄们放下了团长的尸体,然后慢慢的站了起来。

    到处都是日军,那群丑陋的嘴脸就清晰的印在弟兄们的眼中。最先开秦汉成玩笑的那个弟兄,握紧了一下团长留给自己的武器,然后用尽全身的力气,石破天惊的大吼一声:

    “新9旅,冲锋”

    这是通山,是新9旅最壮烈的一刻

    秦汉成的兄弟们,没有一个当孬种的,面对绝对优势的敌人,他们大声呐喊着,出了一支军队、一个民族、一个国家最强的呐喊:

    冲锋

    然后他们壮烈的死去,壮烈的倒在了这片他们为之战斗了无数日子的战场之上

    民族永远铭记,国家永远铭记。忘记,等于背叛

    “暂2师,冲锋”

    “上大刀,冲锋”

    暂2师的弟兄们,也爆出了如雷的吼声,向着通山,冲锋

    在那,是自己的弟兄,奋战了整整十天的新9旅的弟兄们

    谢依的眼睛是红的,暂2师所有弟兄们的眼睛都是红的

    高飞的电报、薛岳的电报、陈诚的电报一封接着一封的拍来,电报中只有一条命令:

    不惜一切代价,把新9旅救出来,哪怕新9旅只剩下了最后一个人,也一定要救出来

    谢依的手里,捏着高飞最后的一道命令,和锁柱的最后一份电报。高飞的那最后一道命令非常简单:

    “这是锁柱的绝命书,谢依,自己看着办吧”

    谢依知道玩命的时候到了,暂2师的每一个弟兄都知道玩命的时候到了

    不管对面有多少敌人,哪怕对面真的是用钢铁铸成的一道墙壁,用头撞,也必须把它撞出一个大窟窿来

    天空上,忽然出现了六架飞机,弟兄们以为是日本人的。但当低飞着的飞机飞近,当弟兄们看清楚了机身上的标志后,忽然爆出了惊天动地的欢呼

    那是自己的飞机中国的空军

    飞机出怒吼,俯冲着向日军扑去,机枪子弹不断扫射着地面上的敌人,不断的把中国空军的怒火尽情的宣泄

    曾几何时,天空上只有日军的飞机在那肆虐,但现在,终于轮到我们了

    飞机一次次的俯冲、拉高,然后再俯冲次次的把子弹,如同下雨一般泼到日军的阵地上,尽情享受着这难得的快乐时光

    而对面上的那些步兵兄弟,则挥舞着手里的大刀,一波*的冲了上去

    那里,又正处在水深火热中的兄弟;那里,有一群忠勇的**将士正在等着自己

    冲过去,再苦再难也要冲过去

    锁柱的身边,已经聚拢起了百来名的弟兄。这个年轻而英勇的旅长,正在用他的举动感染着每一个士兵。

    锁柱,不哭当年在江阴的时候,锁柱曾经这么告诉过自己。

    锁柱,不怕现在在通山,锁柱同样这么告诉自己

    不怕,自己是**的上校,是旅长,自己的一举一动,自己的弟兄们看在眼里,那些东洋杂碎也看在眼里。自己死,也不能给中国人丢脸

    这时候的锁柱,是坚强的新9旅旅长,是勇敢的**军官

    他带着弟兄们不断的冲锋着,不管对面有多少敌人,也不管敌人的火力有多强。反正人总是要死的,干脆死的壮烈一点,让东洋杂碎,让所有的人永生永世也都不会忘记,在这里,曾经一群那么勇敢的士兵战斗过

    锁柱带着弟兄们冲了上去,他们先用冲锋枪扫、用步枪打、用机枪射,然后冲到东洋人的面前,他们就用大刀砍、用刺刀挑、用石头砸

    只要自己没有倒下,战斗就永远不会停止

    日军被这一群疯虎一样的中国士兵给打懵了,打怕了,人数远远占据着优势的他们,竟然在这群中国士兵完全不要命的攻击之下,败退了下去。

    中国士兵们爆出了一阵阵的欢呼,而这欢呼传到川户平一的耳朵中,是那样的刺耳

    川户平一除了苦笑,已经无言以对。

    这样的仗,就算打赢了,就算把这群中国人全部杀死在这里,又有什么意义?是自己的部队胜利了吗?不,自己的部队遭到了可耻的失败

    中国征服不了,中国永远也都征服不了

    从天亮战斗到天黑,锁柱身边的弟兄增加到了一百个人,两百个人,三百个人但很快又锐减到两百五十个人,两百个人,一百五十个人

    还要坚持多少时候,还能坚持多少时候,锁柱和他的弟兄不知道,他们也根本就不在乎

    援军会不会来?他们更加不会去想了

    坐在一堵断壁后面,锁柱“呼哧、呼哧”的喘着气,那些幸存下来的弟兄们,也都在“呼哧、呼哧”的着气。

    小四子喘息了好大一会,忽然问道:“旅座,现在有点当年你们上海大场的意思没有?”

    “早呢,早呢”锁柱累的连话都懒得说了,可他还是强打起精神:“你们知道高长官他们在上海怎么打的不?可比现在厉害多了。那次,是在马桥宅,我受了重伤,只能给弟兄们压子弹了”

    锁柱的话把自己也带回了那战火纷飞的大场

    日军的攻势一浪高过一浪,他们的火力经常压制的川军兄弟根本无法抬头。

    阵亡的兄弟越来越多,伤员也越来越

    当局势最危急的时候,王玉成忽然嘶哑着嗓子大叫:“屋头有兄弟的给老子出来,不要让老子看不起你们”

    高飞不知道生了什么事,甚至不知道连长喊的是谁。但他所经历的,无论经过了多少年,高飞誓自己永远也都不会忘记。

    一个眼睛被打瞎的川军伤兵大声叫道:“你个龟儿子的王玉成,老子屋头还有三个弟弟个龟儿子的”

    这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小兵,但却居然敢这么骂自己的连长

    可是,王玉成却忽然流下了眼泪,当着自己所有兄弟的面,“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咚咚咚咚”就给这瞎子伤兵磕了几个响头,等到抬起头来的时候,整个额头全都磕碎了,王玉成哭着说道:

    “兄弟,我给你磕头了,你听到没有?”

    “听到了弟兄们,连长给老子磕头了,都给老子记得了”瞎子伤兵大笑了起来。

    没有一个人笑的,也没有一个人鄙夷王玉成的,每个人的眼眶,都是通红通红的

    高飞看到,兄弟们在瞎子伤兵的腰上绑了一圈炸药,然后拍了一下伤兵的肩膀。

    瞎子伤兵哭了,高飞誓自己看到瞎子伤兵哭了但是,瞎子伤兵却声嘶力竭的大叫了一声:

    “小东洋,老子**祖宗十八代”

    然后,他冲了出去炸药,就在他的腰间“哧哧”冒着烟

    高飞看到,无数的子弹打在了瞎子伤兵的身上,可是瞎子伤兵就是没有倒下,他跌跌撞撞的朝前冲着,冲着,终于冲到了日本人中间

    “轰”的一声剧响,出现在兄弟们面前的,只有漫天的烟雾和血光

    这不是战场的神话,当子弹打在瞎子伤兵身上的时候,如果换在平日,也许他早就死了,可是,这是在战场,这是一个明知必死的人,在死前迸出的最后潜能所创造出的奇迹

    弟兄们都在那里默默听着,这时候,对面又响起了枪声。日本人的进攻又要开始了。

    锁柱猛然站了起来,紧紧握着手里的大刀,然后大吼一声:

    “新9旅,冲锋,殉国”

    第五百七十三章新9旅,冲锋!,

第五百七十四章 泄密

    第五百七十四章泄密

    锁柱已经什么都忘记了。

    忘记了自己今年多大了,忘记了自己已经有堂客和孩子了,甚至忘记了自己现在身处哪里。

    他唯一能够记得的,就是自己一定要杀更多的东洋人,来为那些死去的弟兄们报仇

    大打抡得“呼呼”直响,锁柱杀得已经有些神智不清了。他机械的抡刀然后落下,然后再抡刀、再落下

    不知道杀了多少时候,通山城内枪声一下变得激烈起来。

    鬼子的增援又到了,鬼子的增援又到了锁柱心里不断这么的告诉自己。

    “杀啊”锁柱嘶哑着嗓子大声叫着。

    “锁柱”边上有人叫了起来。

    锁柱的神智真的已经处在了混乱之中,一听这个声音,他没头没脑的对着那里就是一刀。

    “呼”的一下,那人差点被砍到,吓的查边上一跳:“锁柱,锁柱,是我,谢依”

    可是锁柱却好像根本没有听到,对着谢依又是一刀

    “旅长疯了,旅长疯了”

    “不是疯了,是心被堵上了。打晕他,打晕他”

    几个人冒着危险冲了上来,看准空子,两个人一下抓住了锁柱的胳膊,另一个人死死的抱住了锁柱的腰。

    锁柱还在那里拼命挣扎着,可是很快,他的脑袋上被人砸了一下,他一晕,就软软的倒了下去

    茅秉才把一份电报交到了高飞手里,高飞看了一眼,又把电报交到了蒋介石的手上。

    蒋介石仔细的看了一下,面上也露出了不忍,他轻轻的叹息了声,指了指正在这里开着最高军事会议的将军们:“你来告诉他们吧。”

    高飞站了起来,没有再看那份电报,而是缓缓地道:“新9旅,救出来了。”

    高级将领们先是一怔,接着“劈里啪啦”的鼓起掌来。

    可是高飞的脸上却看不到一丝的兴奋,而是语气沉重:“我新9旅夺取通山,共33oo余人。从11月28日坚守到12月7日,从通山城外打到通山城内,以三千余兵力,抗敌一个师团又一个旅团二万余日军,在倭寇全面是6空攻势之下,坚持了整整十天,整整十天击毙倭寇冈田尔大佐、关口雄大佐以下38oo余人”

    会议室里爆出了一阵惊呼

    大捷,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通山保卫战才是一次真正的大捷

    在抗战全面爆后的对次战斗中,中日军队的伤亡比例达到了5:1,甚至1o:1,而通山保卫战中,新9旅以一旅之兵,力抗近7倍于己的敌人,竟然打出了如此辉煌的战绩

    不可思议奇迹

    十天十夜,毙敌大佐以下近四千人,除了“奇迹”二字,再也找不到更加合适的字眼了

    但是,高飞脸上的表情却更加凝重了:“到我暂2师突围日军包围,将新9旅接应出来之后,我新9旅损失如下:

    新9旅18团中校团长秦汉成,阵亡;18团之3位营长,全部阵亡。19团中校团长罗迅成,阵亡;19团之3位营长,全部阵亡。2o团中校团长赵戥前,阵亡;2o团之3位营长,阵亡二人,重伤一人”

    会议室内方才那欢快的气氛,瞬间就消失了

    这一仗,新9旅的三个团长,阵亡三人,九个营长,阵亡八人,重伤一人,战斗之惨烈,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了这等于是整个新9旅的军官建制,完全被打掉了

    “连长、排长,几乎全部阵亡”高飞的话并没有停:“至暂2师增援到达,并将新9旅接应出来为止,初步统计,新9旅阵亡26oo余人,失踪2oo余人,而那些勉强活下来的,无一人不带伤”

    此时会议室内响起了一声低低的抽泣声。

    一个33oo人的精锐旅,仅此一仗,折损28oo余人整个旅被彻底打残了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高飞默默的坐了下来。

    许久,薛岳站了起来:“此时能够大败倭寇精锐第六师团,全赖新9旅如钉子一般扎在通山,使敌无法增援,才有冬季攻势之大捷但新旅委座,我建议对新9旅通电全国嘉奖”

    “不光是简单的嘉奖”蒋介石的声音也同样低沉:“这场胜利,是拿**将士的鲜血堆积起来的。我命令,新9旅所有阵亡将士,晋二级,抚恤加倍。新9旅旅长,那个”

    “金锁柱。”高飞低声说道。

    “他还活着吧?什么军衔?”

    在得到了高飞的回答之后,蒋介石的声音略略提高了一些:“晋新9旅旅长金锁柱少将,授宝鼎勋章一枚。所有作战有功人员,由新9旅自行上报,一律从优嘉奖”

    “谢谢委座关心。”高飞轻声说道。

    晋升、嘉奖并不能让那些死去的弟兄活过来,但起码,能让那些死去的人安息了吧

    “冬季攻势,我第四、第九战区通力配合,大败倭寇精锐第六师团,迫使倭寇在我战场上第一次出现了‘玉碎’军旗的场面,是为抗战全面爆以来最振奋人心之事”蒋介石的目光从将领们的身上一一扫过:

    “此次冬季攻势,第四、第九战区是最先起进攻的,也是最早取得胜利的十几天的时间,就打败了日军一个师团,迫使其残部狼狈逃窜,但冬季攻势还没有结束,而是刚刚开始

    冬季攻势动后,我英勇之**将士向日军展开了凌厉的攻势,表现出了中国决心抗战到底的信念。英、美等国也已经认识到只要中国坚持抗战,日本就将深陷其中无力自拔,也就无法配合德国在欧洲战场的作战。因此,英、美决定给予更多的援助以支持中国的抗战。美国政府予我滇锡借款两千万美元;12月2日,美国政府再予我信用贷款一亿美元;12月5日,英国政府予我‘平衡基金借款’及‘信用借款’各五百万英镑;等等。这些外援,对坚定我**民的抗战决心将会挥很大的作用。还有什么?辞修?”

    陈诚立刻站了起来:“对日本方面而言,这次战役使其得以重新认识我**将士的战斗力。日本侵略军自‘九一八事变’轻易占领东北之后,一向轻视我**部队,认为我军不堪一击。‘七七事变’后,日军除在个别战役中遭受到较大的打击之外,可以说是很轻松地占领了中国的大片国土,这就更助长了日军的骄狂心理。日军万万想不到,经过两年多的战争,我军还能保持如此强大的攻势,这对日军狂傲的心理不能不说是一次沉重的打击。在冬季攻势开始后不久,根据我方情报,日本天皇裕仁亲自向日军参谋总长和军令部总长询问作战情况,可见冬季攻势已引起日本天皇的强烈不安。日军大本营也承认,冬季攻势‘中**攻势规模之大,斗志之旺盛,行动之积极顽强均属罕见’。‘在中国事变八年间,彼我主力正式激战并呈现决战状态,当以此时为最’”

    “好的,好的。”蒋介石接连说了两声“好的”,让陈诚坐了下来:“诸位,这充分说明日本人不是不可战胜的,抗战胜利,必然属于我们诸位,希望诸位精诚团结,继续保持凌厉攻势,狠狠打击倭寇,要告诉全世界所有的国家,我国是不可战胜的”

    “是”所有的军官一齐站了起来。

    会议结束之后,蒋介石把高飞单独留了下来:“本来,我是应该亲自去迎接一下那些凯旋将士的,但是我这次的时间非常紧,你就代表我去慰问一下新9旅的那些英雄吧”

    飞一个立正。

    “还有。”蒋介石在那沉吟了下:“夫人前几天也来过了,具体目的你都知道了吧?。”

    “是的。”高飞点了点头:“我会全力协助唐生明将军的。”

    蒋介石的声音放低了一些:“唐生明此次任务重大,出现任何闪失,都将会造成难以估量的影响,所以你一定要配合好。具体如何做,唐生明会和你所的。唐生明一走,你第四战区应当继续保持最凌厉之攻势,不给日军任何喘息之机,扩大战果”

    “是,高飞明白”

    蒋介石在那沉默了会,忽然问道:“你的药品还没有给**那边送去吗?。”

    高飞一惊,只觉得后背凉。

    这件事情,蒋介石怎么会知道了?自己做的相当隐蔽,除了周围几个亲信之外,根本没有告诉过任何人,而且进行之中,自己也从来没有亲自出过面。

    蒋介石冷笑了声:“高飞,你好大方啊。二十万美元的药品和物资,你送人的时候连眼睛都不眨一下。**那里需要药品,难道我们就不需要了吗?恩偷偷摸摸,自作聪明,明的不送,以民间的名义去送,你想做什么啊?”

    “委座。”高飞的声音有些干涩:“是属下做错了,熟悉不应该瞒着委座做事。那次在重庆,周部长找到了我,并且提出了那些要求,属下不好驳周部长的面子,所以”

    “所以你就可以拿着这些救命的物资去接应别人”蒋介石的口气一下变得严厉起来,说着把一份东西朝高飞面前一掷:

    “看看,自己看看”

    高飞拿起了那份资料,见上面详细的记录了自己和周恩来的谈话,记录了自己下令以民间支援的形式组织药品等物资

    高飞冒出了冷汗,太详细了,有些对话连自己都记得不太清楚了。

    在后面,写着这样一段话:“高飞此人,对党国忠诚,对委座忠诚,与部下言必提领袖知遇之恩,栽培之德,尤其多次反复提起,中国之抗战必须在领袖领导之下才能取得胜利,中国亦只能有一个政府,一个领袖只是此人为人易感情用事,易为人所利用”

    这份资料的前面,是把高飞推到了万劫不复的深渊,可其后的话,却又把高飞给拉了回来。

    “易感情用事,易为人所利用”蒋介石的面色缓和了一些:“高飞,你是将领,是一个战区的最高司令长官,是省政府主席,不再是那个在凇沪时候拿命去拼的小兵了做事待人不能光凭感情,这样,会犯错误的”

    “是,明白了,委座。”高飞挺直了胸脯说道。

    “我过去欣赏器重你,现在依然器重欣赏你。”蒋介石来回踱了两步:“这份文件,我只当什么都没有看到过不过总算还好,你迷途知返,到底还是没有把物资给送出去,下了命令取消这次运送”

    高飞心里又是一惊,自己下令取消这次运送了?

    忽然想起周恩来几天前和自己说过,自己答应的那批物资一起没有送到,难道是谁背着自己,下了这道命令?

    如果放在之前,自己一定勃然大怒,但在此时此刻,这一举动无疑又是帮了自己大忙。

    “迷途知返,知错就改,这点我还是非常欣赏的。”蒋介石面上露出了一些笑意:“如果不是这样,不管你对我如何忠诚,我还是要狠狠惩罚你的好了,这件事过去了,将来不要再提了。”

    这一句话,高飞知道自己又重新赢得了蒋介石的信任。

    “好好准备将来的战斗去吧。”蒋介石挥了挥手。

    “是”高飞大声应着,然后走了出去。

    副官茅秉才在外面等候许久了,高飞看了他一眼,什么话也没有说,径直来到外面,上了车,直接朝自己的指挥部开去。

    一路上车子内气氛古怪、压抑,一直开到了指挥部,高飞下了车,又大步朝屋子里走去。

    一进去,立刻让里面的参谋人员全部出去,只留下了自己和茅秉才。

    让茅秉才关上了门,高飞沉默了许久,忽然拔出了腰里的枪,朝桌子上一放:“你自己动手,还是我帮你动手”

    茅秉才一惊:“属下不明白长官意思”

    “你明白,你比谁都明白”高飞冷笑着道:“我和周部长在屋子里谈话的时候,只有你站在门口,隔着门,也能听的清清楚楚啊。能够以我的名义直接给福建方面下令的,除了你茅副官还有第二个人吗?。”

    茅秉才站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

    “混帐”高飞用力一拍桌子:“安插间谍安插到我的身边来了茅副官,茅秉才,你身为我的副官,居然提着自己长官的脑袋去邀功请赏吗?。”

    “是,是我做的”茅秉才再也不隐瞒什么:“很早以前,我就已经是戴处长的人了,戴处长把我安排在高长官面前,也正是让我监视高长官的一举一动”

    “好好”高飞冷笑连连:“戴笠居然安排人来监视我,好得很,好得很”

    “高长官,你让属下把话说完,要杀要剐,属下绝不皱下眉头”

    “说”

    茅秉才正了一下身子:“属下很早以前就加入到了中华复兴社特务处,在戴处长手下做事,后来武汉会战期间,高长官身为卫戍副司令,需要一个副官,戴处长就想办法把我安排到了高长官身边。那时候属下是一门心思效忠戴处长的。但是从武汉到福建,又从福建到了这里,属下跟着高长官九死一生,浴血奋战,属下看到了高长官是怎么样的人,属下敬重高长官的为人心里也不人心出卖高长官”

    在那停顿了下,继续说道:“但属下终究还是戴处长的人,有些事情不得不汇报,尤其是看到高长官答应了周部长那些事情,知道这事一旦暴露会是什么样的后果戴处长安排的人不止只有我一个,事情早晚都会传到他耳朵里的,与其到时候长官陷入险境,还不如让我来做这个恶人,或者还有挽救余地。”

    “那你反而是为我着想了?”高飞冷哼着道。

    “是的”茅秉才认真地说道:“所以属下才会写了那么一份报告,相信高长官报告也都看到了。同时,属下还以高长官的名义,给福建拍了电报,下令取消运送,希望能化解高长官此次的危机。我的话说完了,请高长官处置”

    高飞非常认真的在那听着,“戴处长安排的人不止只有我一个”?这话极大的刺激到了高飞。

    之前,高飞把情报工作的全部重点都放到了对日作战上面,从来都没有想到身边会有茅秉才这样的人,他始终相信这些和自己浴血奋战的兄弟对自己都是忠诚的。陈英雄也曾经提醒过自己,但是,自己却并没有太当一回事情。

    但是现在看起来,自己的确是想错了。

    高飞看着自己的副官,缓缓地说道:“去部队吧,你不能再呆在我的身边了。”

    “不,长官”茅秉才出人意料的说了这么一句,接着说道:“属下必须留在你的身边,不然,戴处长一定知道属下的身份已经暴露了,走了一个茅秉才,还会来新的茅秉才来的,请高长官一定要相信,属下,现在对于高长官是忠诚的”

    第五百七十四章泄密,

第五百七十五章 开枪,为他送行!

    第五百七十五章开枪,为他送行!

    晃晃悠悠的担架,让锁柱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以为自己被东洋人抓住了,大惊失色,可当看清楚周围人穿的之后,锁柱这才长长的松了口气。

    “金旅长醒了,金旅长醒了”周围爆出了一阵这样的欢呼。

    谢依大步赶了过来,见到锁柱真的醒了,面露喜色:“你个龟儿子的,终于醒了。好家伙,睡了整整一天一夜”

    一天一夜?自己竟然睡了一天一夜了?

    肚子里饿得咕噜咕噜直叫,不顾旁人的劝阻,从担架上翻身而起,“骗子”两个字差点脱口而出,再一想现在人家是师长了,再这么叫他不太合适:“谢依,给点吃的,饿死我了。”

    谢依让人拿来了一张厚厚的大饼,一壶水,锁柱几乎是把大饼“抢”到手里的,饿狼一般朝嘴里塞去。

    香,真香,真的是太香太香了

    正在那吃着,忽然一抬头,看到那个叫小四子的正随着队伍从身边走过,锁柱叫住了他:“小四子,秦汉成呢?把你们团长秦汉成找来。”

    “旅座”小四子腰板一挺,声音哽咽:“团长团长阵亡了”

    “什么?”锁柱的手僵在了那,人也僵在了那。

    秦汉成阵亡了?不,不会的,秦汉成怎么会死?

    “锁柱”谢依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秦汉成的遗体我们找到了。但是没有办法我们就把他葬在了通山”

    旅还有多少人”锁柱颤抖着问道。

    谢依重重的叹了口气:“四百多,五百不到锁柱,我已经尽力了”

    柱“哦”了一声,随即再也不说话了,他紧紧抿着自己的嘴,要费尽全身的力气才能不让自己哭出来。

    “扑”的一声闷响,是锁柱手中的大饼落到了地上

    第四战区司令长官高飞、第九战区司令长官薛岳、第六战区司令长官陈诚这些高级军官们,和无数的百姓民众,早已在那等候着了。

    “冬季攻势”的次大捷,如果没有新9旅的弟兄们在通山的浴血奋战,又怎么可能成功?

    现在,他们被救出来了,可33oo人的队伍,却仅仅剩下了不到五百人。

    常言意夫妻也在等待的人群里,他们等待着,担心着

    已经听说了,儿子所在的队伍,这次伤亡惨重,两千多将士埋骨通山。儿子呢?自己的儿子呢?他还活着吗?

    妻子常6思鹛在了不断抽泣着,常言意有些不太耐烦,用拐杖点着地道:“哭什么?哭什么?决成未必就有事了”

    嘴里说着儿子未必有事,但心里却其实和妻子是一样担心的

    “男儿乘风破万里,最好沙场死,国辱未雪怎成名,宝刀携出征。抗强权,除国贼,扫夷氛兮征禹域,莽莽长城,出入纵横,大地播英声。

    霜风飘飘边气劲,铁骑拥千群,高举秋卷万重云,屹屹岳家军。抗强权,除国贼,溺仇头兮喋仇血,东靖海氛,西肃胡尘,日战取功勋”

    一阵阵嘹亮的歌声传了过来。

    高飞、薛岳、陈诚这些高级将领们,急忙整理了一下军装,朝前走了一步,腰杆挺得笔直,迎接着凯旋的将士们

    “男儿乘风破万里,最好沙场死,国辱未雪怎成名,宝刀携出征。抗强权,除国贼,扫夷氛兮征禹域,莽莽长城,出入纵横,大地播英声”

    歌声中,一面战旗最先出现在了所有人的眼里。

    军旗早已残破不堪,已经只剩下半面了,只能隐约的看到“国民九旅”这几个字了。

    新9旅新9旅回来了

    跟在军旗后的那些弟兄们,衣衫破碎,几乎人人带伤,但他们却竭尽全力的挺直了腰杆,竭尽全力的大声唱着歌。

    新9旅,铁一般的新9旅

    “全体都有,立——正”

    随着这一声声音,新9旅停了下来。

    跟在人群里记者的镁光灯也不断的闪动起来。此前,国民政府早已经开足了宣传机器,把新9旅孤军守通山,十日十夜死战不退的故事,宣传得全国皆知。“小军官锁柱”,再度成为了全国瞩目的英雄

    “报告长官,新9旅完成任务归来请长官训话”锁柱走了过来,走到了高飞的面前,他的眼眶红红的,但他却竭力大声说道。

    高飞回了一个军礼:“报数”

    锁柱知道飞哥要做什么,他回转了身子:“以排为单位,报数”

    “新编第9旅第18团第1营第1连第1排,代理排长冯旋,全排三人”

    “新编第9旅第18团第1营第1连第2排,代理排长阮其岭,全排四人”

    一个一个报了出来,常言意和常6思鹛夫妻,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然后一个同样熟悉的声音在他们耳边响起:

    “新编第9旅第18团18团第2营第1连第3排,代理排长常梦凯,全排”

    茫然回,没了,都没有了三福排长没了,老德没了,许龅牙没了所有所有的弟兄们都没了整个三排,就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了

    小四子竭力不让自己的眼泪出来:“全排,一人”

    儿子终于回来了,儿子还活着,常6思鹛身子一软,倒在了丈夫的怀里

    “报告长官”锁柱转回了身子:“国民**军新编第九旅,报数完毕我新编第九旅,满员编制三千三百一十八人,现余四百六十九人”

    高飞默默的点了点头,他看到眼泪终于从锁柱的眼角流了出来。高飞深深吸了一口气:“新编第九旅苦守通山十日十夜,以一旅之力力抗倭寇一个师团又一个旅团,为我崇通大捷立下彪炳战功现晋金锁柱为少将,授三等宝鼎勋章全旅将士,官升一级,各赏法币一万元整,一应阵亡将士,官升二级,抚恤加倍”

    当那枚三等宝鼎勋章被挂在锁柱胸前的时候,锁柱嘴唇颤抖着,忽然“哇”的一声嚎啕大哭:“飞哥,没了,没了,什么都没有了9旅,完了啊”

    薛岳、陈诚这些高级长官,眼眶都情不自禁的红了。

    这是一个怎样的奇迹啊以一个旅的力量,面对近七倍于己的敌人轮番攻击,死死的坚守了十天十夜。

    奇迹,除了奇迹之外,再也找不到更加合适的字眼了

    “新9旅不会完,不会完的。”高飞的声音坚定,他搂住了自己的兄弟:“锁柱,不哭,我已经下令,在各师中抽调兵员,重组新9旅新9旅只要还有一个人在,全旅都在”

    新9旅只要还有一个人在,全旅都在这是承诺,更是誓言

    小四子来到了父母面前,三个六目相对,谁也说不出话来。常6思鹛死死抓着儿子的手,眼泪“扑哧扑哧”的往下掉着,好久,这才一边哭着一边说道:“小四子,跟妈回去,我们再也不当兵了,再也不当兵了”

    “妈”小四子握着母亲的手:“我还得当兵,东洋人一天没走,我就得当这个兵。我不能对不起弟兄们,他们都在天上看着我呢”

    “儿子要当兵,那就让他当兵”常言意不满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夫人:“光荣啊。光荣啊你没看到这有多光荣?小四子,好好干,等把东洋人赶跑了,你爹我亲自大摆酒宴给你庆功”

    小四子笑了:“妈,帮我个忙,给我做几个菜”

    常6思鹛怔在了那里,不知道儿子要做什么

    三天后。

    小四子站在一座新立的墓前,墓碑上写着:

    “国民**军新编第九旅第十八团第二营第一连第三排阵亡将士之墓”。

    墓前摆着许多菜,小四子点了三根烟,插到了墓地上,又在几只碗里倒满了酒:“老德,这是甜椒肉丝,你吃啊三福排长,这就是龙眼肉,你吃啊弟兄们,我答应过要请你们吃大餐的,来啊,你们都起来吃啊”

    小四子的眼泪止不住的流着。自己答应过要请弟兄们吃妈妈亲手做的菜的,自己做到了,可弟兄们却再也起不来了。

    “连长,集合了,集合了”

    小四子整了一下军帽,朝着墓敬了一个礼:“弟兄们,新9旅又有了,我们还是三千多弟兄,我现在也当连长了我们又得出了,弟兄们,保佑我”

    小四子最后看了一眼弟兄们,然后大步走了出去

    “常梦凯”

    “到”

    穿着崭新的少将军服的锁柱,看了一眼曾经和自己浴血奋战过的弟兄,以一个少将旅长的身份,亲自给小四子下达了命令:

    “我旅奉命对日军第14混成旅团起主动攻击,你连充当突击连,为全旅之先锋”

    “是全旅先锋,誓死突击”

    “授旗”

    伴随着锁柱的声音,一面崭新的军旗被送到了小四子的手上,军旗上写着:

    “通山铁打第一连”

    小四子看了一眼军旗,交到了一排排长手里,然后看着全连弟兄,大声说道:

    “老子就是你们的连长,看清楚老子的样子冲锋的时候,老子亲自督战你们,有给老子连丢人的,老子活崩了他应死不死者,杀临阵退缩者,杀畏畏尾者,杀”

    “应死不死者,杀临阵退缩者,杀畏畏尾者,杀”全连的弟兄们大声说道。

    小四子抬高了自己的声音:“跟我宣誓倭寇入侵,民族危亡。军人天职,卫国保疆。全旅将士,齐上战场。英勇杀敌,不畏强梁。愿以鲜血,为国争光”

    “倭寇入侵,民族危亡。军人天职,卫国保疆。全旅将士,齐上战场。英勇杀敌,不畏强梁。愿以鲜血,为国争光”

    “出”

    来送行的民众们都看到了这壮丽的一幕才刚刚从惨烈的通山保卫战中下来的新9旅,在补充了兵源后,又再一次的踏上了征途

    常6思鹛好像不相信似的:“那,那还是我们的儿子吗”

    是的,常6思鹛都不敢认了。印象中的儿子,怯弱,胆小,在家里的时候,只要自己丈夫一瞪起眼睛,他就会吓得浑身抖。印象中的儿子,温文而雅,一句脏话都不会说。可现在?

    现在的这个儿子,满嘴“老子、老子”的,杀气腾腾。常6思鹛到现在还都不敢相信,儿子真的敢在战场上杀那么多的东洋人?

    “那是我们的儿子”常言意微笑着道:“儿子长大了,再也不是那个没有用的小四子了,他叫常梦凯,是连长”

    儿子长大了,儿子真的长大了

    “秀才,你还真狠的下心啊。锁柱这才回来三天,就又”老黑说这话的时候,显得有些不太满意。

    “不是我要让他上战场的,是他自己要上的。”高飞淡淡地道:“锁柱长大了,锁柱真的长大了。他受了委屈,还会掉眼泪,可是他真的已经长大了。只要他能够活到胜利的那一天,他一定会成为一名最优秀的军官。”

    说着,他转过了头:“老黑,跟我来。”

    老黑跟在高飞的身后,回到了司令部,这时见到已经有人在那等着了。这人3o出头,相貌英俊,身上透着一股纨绔子弟的味道。

    “这位就是唐生明将军。”高飞介绍了下,随即指着老黑说道:“这位就是我26师师长老黑”

    “老黑师长大名,天下无人不知。”唐生明说话的时候显得有些轻佻。

    老黑敷衍了下,心里直犯嘀咕,高飞已经大致把唐生明的情况和老黑说过了,可这样的纨绔子弟,能执行好那么重要的任务吗?

    “唐将军,请坐。”高飞请唐生明坐了下来,从老黑的手里拿出了一份厚厚的资料,放到了唐生明的面前:“这是我第四战区全部部队番号,军官名单,其中一半是真实的,另外一半是我们编造出来的”

    唐生明撇了一眼资料:“有东洋人不知道的部队番号不?”

    “有”高飞点了点头:“尤其是26师,营以上军官名单我们都列的非常清楚,这也是东洋人最迫切知道的。”

    “好”唐生明这才收好了资料:“高长官,任务紧急,我今夜就要动身”

    “我们都已经安排好了。”高飞微笑着道:“你私自窃取我第四战区情报,策反我高飞的贴身副官茅秉才,在茅秉才的帮助下,你顺利逃脱,我们会安排进仓皇逃入日本人的防区,然后会安排你先到南京,再到上海。而国民政府对你的通缉令,很快就会下达。我也会安排茅秉才全力协助你的,剩下的,就要靠唐将军你自己了”

    唐生明站了起来,抱了抱拳:“希望抗战胜利之后,还能再见到你们”

    这一天,是民国28年12月12日。

    这一天,民国政府6军中将唐生明,窃取大量机密资料,经第四战区防区叛逃

    唐生明叛逃后,重庆政府大为震怒,出巨额悬赏通缉唐生明,誓要除此巨奸

    而与唐生明一起叛逃的,除了他的家人之外,还有第四战区司令长官高飞的副官茅秉才

    周围打起了电筒,大量的士兵们站在那里。

    看着对面漆黑一片,高飞低声说道:“希望他们能够成功”

    茅秉才是不能继续留在身边当副官的了,安排他和唐生明一起“叛逃”,在协助唐生明的同时,也能积极展开行动,这对于茅秉才来说也许是最好的安置了。

    “秀才,一个6军中将叛逃啊,这动静闹的实在太大了,你说日本人和汪精卫他们能信任他吗?。”老黑还是有些不太放心。

    “能,一定能”高飞异常坚定地道。

    唐生明一定能够做到的,也一定能够成功的。这是全世界级别最高的一个间谍,也是最成功的一个间谍。

    他的故事,必将书写一段传奇。

    “开枪,为他送行”高飞平静地道。

    老黑拔出了枪,朝着黑沉沉的夜空放着。

    枪声,刺破了夜的宁静。

    开枪,为他送行

    从这一刻开始,唐生明的传奇故事开始了

    高飞坚定的认为,唐生明一定能够成功的,茅秉才也同样能够成功的,这是他们的使命,必须完成的使命

    开枪,为他送行

    第五百七十五章开枪,为他送行!,

第五百七十六章 潜伏者 (上)

    第五百七十六章潜伏者(上)

    对于唐生明的到来,汪伪政权可以说是喜出望外,特意派出在当时在上海呼风唤雨的权势人物潘三省亲自到码头等待其到来

    潘三省不是个普通角色,在当时的上海,他开有好几家赌场,与汪伪政权的几个头号大汉奸都是铁哥们,一败人想见他都难,但是就是这么个人物,在上海一个阴霾的下午,在上海码头翘以待了好几小时,专门来“恭迎”从抗战后方叛逃来的大人物唐生明。

    潘三省、王吉夫妇起了一个大早,代替汪精卫、周佛海等人,迎接汪伪政权成立后从重庆投奔过来的一个贵客——唐生明。

    其时,潘三省头戴圆礼帽,身穿天青色软缎长褂衫,一派阔绰大老板的模样。

    潘三省安福路2o11号的豪华公馆,潘三省的老婆王吉穿着她黑色紧身的旗袍,远远望去显出一种成shu女子的窈窕、玲珑剔透,单是那一个背影已经叫人心跳不已。

    汪伪政权中分治情治工作的李士群为了安全起见,在黄浦江的码头附近布置了一些便衣。

    潘三省夫妇在上海码头翘等待了数小时。香港邮轮终于在一声长叹的汽笛声中,缓缓靠近了码头。

    唐生明携着艳光四射的徐来以及孩子,缓缓地从舷梯走了下来。三省夫妇笑容满面地迎了上去。

    此时,裘衣肥马的潘三省急于向唐生明展示自己的暴富生活状态,因此,便特意将唐生明夫妇安置进了自己在安福路2o11号的豪华公馆中暂住。

    这是一座二层楼的精致建筑。一层的墙面是清水红砖,到了二层的外部墙体则改为了一种黑色的水泥拉毛,这是建筑师为了追求出奇,特意在人的视觉感官上,造成的一种和谐式的反差。

    西立面局部,另外安排有一个空灵、纤瘦、尖峭的哥特式建筑风格的红砖山墙,像清秀柔和女子体态的裙叶,层层展示出来。门廊的入口,为一种典型的古罗马的建筑艺术。门廊内的圆拱券门的拱券、楣窗、门框上刻出的一些精美图案,似乎是竭力在诠释一种古罗马建筑的“匀称、均衡、合宜”的构造原则。

    房子四周的草坪花园中,则随意点缀着一只雄狮、几个少女的石雕造型,这也很好地体现了建筑师在构造这座花园建筑时的匠心独具。

    唐生明曾经是一个见多识广的大玩家。

    唐家当年在中国的一些大都市中,都购置有一些风格迥异的花园建筑。

    唐生明走近了这一座漂亮的建筑,却不急于进去,而是在外面的四周溜达了一圈,上下左右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它一番。

    潘三省忽然心情有点紧张地问唐生明:“季澧兄,这屋子你觉得怎么样?”

    唐生明故意紧皱起眉头,端详了许久。

    末了,唐生明咧嘴一笑,猛拍了一下潘三省的肩头,大声地说:“西崖兄,这二三年混得风生水起,这房子的档次不错呀。”

    如此,潘三省便哈哈地出了畅然的笑

    按照汪伪政权中接待高层投奔人员的惯例,探蛇出洞的第一个步骤,照例由汪伪76号总部的李士群来执行。

    民国上海国际饭店,名扬远东各国因此,休息一天之后,李士群便在上海国际饭店摆下了丰盛的酒宴,为唐生明接风洗尘。

    李士群与唐生明之间的话题,是从过去上海滩坊间的一些风花雪月之事开始的。

    男人聊天有二大永恒的主题:性与政治。唐生明曾经是陌上红尘中的翩翩少年,聊风月的旧事,他似有滔滔长流水的话题,与李士群间也颇显出一种相聚恨晚的模样。但是,后来,把酒言欢的李士群,不知不觉间,把话风转移到了与国民党、**地下特工的残酷政治搏杀上。

    李士群感叹道:“倘使季澧兄肯援手帮兄弟一把,那才是如虎添翼呢。”

    唐生明默不作声。他熟谙官场上待价而沽的那一套程序,他觉得谈论这些话题的时机尚早。唐生明便顾左右而旁言之,巧妙地岔开了话题。

    唐生明口口声声地表示:自己对于政治已经深感厌倦了,此行携家小回到上海,就想与旧友们喝一点小酒,听数阙昆曲,安安逸逸地度过属于自己的一份幸福人生

    李士群知道唐生明的价值,他起先确实生了仅凭自己的如簧巧舌,一举将唐生明说服归顺,为自己建立一个盟友的念头。现在,他明白了唐生明表面上吃喝玩乐后面的城府之深。因此,李士群借酒劲嘻嘻哈哈地说唐生明:“季澧兄不见真菩萨不肯献真形,季澧兄真是守口如瓶呵。”

    李士群跟唐生明在一起吃吃喝喝地厮混了四五天,他没有现唐生明有值得怀疑之处。

    李士群自忖自己这号小庙中的菩萨,难以请动唐生明这一尊大神,便建议由汪精卫亲自出马。如此,汪精卫请李士群转告唐生明:“务请季澧至南京一晤。”

    唐生明仍然表现得相当客气,他端出一副好生为难的架子。讲:自己的大哥、家人都还在重庆,自己真的有诸多不方便的地方,所以他一时不能去南京,还请汪主席海涵。接下来,唐生明又将自己回到上海是住家的、不是搞政治的套话,让李士群捎带给南京的汪精卫。

    李士群才懒得听唐生明的那套鬼话呢。这时的上海滩已经成为了一种虎啸龙潭的是非之地,中国这么大,上海已非居家的选之地。

    因此,李士群充当了汪精卫的传声筒。他不愠不火地劝说了唐生明整整两天有余。

    后来,李士群拿话逼他:“你季澧兄再怎么自树清高,在这月黑风高的时局中,总不能躲在上海,连一个老朋友都不见吧?。”

    如此,唐生明故意在上海羁留了一段时间之后,方摆出一种左右为难的样子,携带夫人徐来,在李士群、叶吉卿夫妇的陪同下,从上海乘火车到南京访旧。

    虽然,李士群没有马上达到把唐生明收服为己用之目的,可是,像李士群这一类的家伙,至少从场面上来讲,应该属于江湖上讲究恩怨仇杀的那一类亡命之徒。他对于出身于名门的唐生明印象不坏。加上徐来的那一份过去在上海滩做红明星时所磨练出来的亲和态度,徐来与李士群那强悍的老婆叶吉卿,很快便亲热地走在了一起。因此,李士群乃盛情地邀请唐生明夫妇,住在自己在南京的公馆之中。

    李士群觉得唐生明无论在今后的南京官场上如何的言进讲退,周佛海这一流的人物始终是不可不先拜见的

    周佛海在当时的南京汪伪政权中,担任着财政部长兼行政院副院长的职务,是唐生明的湖南老乡,也是唐生明的老同事、老上级。唐生明从李士群郑重其事的语气中,立即就掂量出了周佛海在汪伪政权中的那一份沉甸甸的分量。

    周佛海周佛海先前在黄埔军校中,曾揽下过秘书长兼政治部主任的热门差事,在黄埔系中的地位原自不低。接触过民国史的读者,应该知道蒋介石打江山的底子,靠的就是血气方刚的黄埔军校学生。故而,在后来的蒋家王朝中,但凡黄埔系出身的军政干部,便有一份天子门生的傲慢,走到哪里都有一份狷介而立的自命不凡。

    民国的官场中,其他灰头土脸的各路派系,曾经侧目将出身于黄埔的将官们,形容为大内御赐的“穿黄马褂”系。

    周佛海既然在黄埔军校中,做过相当于从前水浒梁山泊之林冲的八十万禁军总教头的位置,因此,在汪伪的草鸡政府中,坐上了第三把交椅的周佛海,只要有蹭蹬失意的黄埔军人前来投奔,周佛海总要把一张胖乎乎的油脸,凑前去着意地笼络安抚人家。这是周佛海视为自己独门的一块禁脔,南京政权中只有地位最高的汪精卫才能压过他的风头。

    当时,像汪伪政权中带兵的绥靖军师长谢文达、军官训练队总队长刘启雄,还有刘峙的侄子刘夷等,都是一时出入于周佛海门下的黄埔系人员。

    只是总体而言,在汪伪政权中,来自于蒋介石黄埔系的人员并不太多,像唐生明这样具有特殊家族背景的人物,就显得物以稀为贵了。

    因此,唐生明抵达南京的第一站,竟然是登门拜访周佛海。

    周佛海这一惊喜,便非同小可了

    周佛海在周公馆设下的这一场豪华大宴,自然非草莽田舍出身的李士群所可以比拟的。光出席周佛海宴会的人物景象,在汪记滚滚红尘的拼凑式政权中,即已是鸠群鸦属了。

    听说大名鼎鼎的唐生智之弟唐生明,也从重庆山城偷偷地跑了出来,汪伪政权中许多一等一的大腕人物,都兴奋莫名地跑到了周公馆来瞧热闹。此等心境,大抵与久在风尘中打滚的青楼女子,忽然听说有贞清女子加入了姐妹的行列,寸心间乃大感宽慰颇有几分雷同的地方。当时,便有陈公博、梅思平、叶蓬、罗君强、岑德广、丁默邨等人,以及他们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笑靥若花地前来赴宴。

    日军宪兵司令部的大冢清大佐听说从重庆的嘉陵江又游过来一条大鱼,居然也充满了好奇心的跑来助兴。

    大冢清大佐虽然干着日本宪兵的龌龊活计,可是,他在豺狼凶性的日本帝**人系列中,仍然属于一种相对稍微温和的中国通。他说得一口字正腔圆、充满京味儿的中国话。一般人从口音上,根本判断不出他是一个日本人。

    大冢清大佐看到三十来岁的唐生明人物很是周正,说话的语气,也非那些矮墙浅屋人家出来的人物可以比拟。这日本人心里十分欢喜。他频频地向唐生明举杯示意。

    后来,喝酒有一点喝高了,大冢清大佐忽然“啪啪”一连数次,给唐生明行了一串组合式的日本军礼。他牙齿碰着舌头的结巴着跟唐生明说:“能与唐将军这般端雅的人物,在南京一同共襄‘和平救国’、‘东亚共荣’的大业,真是三生有幸呵。”

    至于陈公博、梅思平、叶蓬、罗君强等一干卖国求荣的角儿,大抵上都是唐生明的旧相识。大家虽然做下了这卖国背主、追求荣华富贵的肮脏事儿,在重庆那边,却不无令人想起泫然垂泪的关心之人。所以,大家均围拢唐生明探听重庆高层的信息,唐生明是这场宴请的当然主角儿

    陈公博,汪伪政权“三巨头”之一李士群传给唐生明的这招敲山震主的计策,果然是不错的。

    就在周佛海宴请唐生明的第二天,汪精卫再也按捺不住自己了。

    他正式下帖宴请唐生明、徐来夫妇。并叮嘱李士群早点将唐生明带去见他,这样,他们私晤的时间便长一点。因此,唐生明、徐来夫妇大约在下午四时,便在李士群的引导下来到了汪精卫当年所居住的愚园路36弄口的汪公馆之中。

    愚园路的36弄口,很长,也很幽静。它只有一个面向愚园路的出口,因此,颇便于防守。

    汪伪政权建立之后,这个班子中风云一时的人物像周佛海、褚民谊、梅思平、陈春圃、罗君强诸人,全部集中居住于这个弄堂的十余所独立的小花园洋房之中。

    唐生明前一天到周佛海公馆赴宴时,刚刚走过这条弄堂。可是,这一天,唐生明是去见这个伪政权中的一号人物。所以,当汽车从路面铺着的一层落叶上轻轻地碾过,出沙沙的声响,唐生明的心底便忍不住涌上了一阵莫名的慌乱。唐生明情不自禁地握紧了徐来的小手。徐来冲唐生明微微一笑,唐生明骤然间绷紧的神经,方缓缓地松弛下来。

    当初,民国的政界中,曾经有民国四大美男子的说法,汪精卫名列其中之一。其中,汪精卫之所以名列四大美须眉的榜,章伯钧曾经用唯美到近似于忧伤的比喻讲:汪精卫最美的地方,在于他的一双眼睛。胡适之也讲,汪的“双目有侠气”、“最耐看”。

    不过,唐生明这时所见到的汪精卫已不复当年的器朗神俊。当时,这位五十余岁的中年男子,脸上刻着的是一种深深的疲惫之色。

    唐生明走进去,汪精卫早已经在会客厅等着他了。唐生明给他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口中说:“汪主席好。”

    汪精卫默默地注视了唐生明一会儿,像这样清婉的军人,在他拼凑的政权中真是少见的。汪精卫憔悴而苍白的脸上就露出了一种微笑的样子,喃喃地说:“你过来了,这就很好希望你们这些黄埔的学生多过来一些人,看望我这个昔日的老师。大家一起动手重新组织属于自己的军队。”

    周佛海前一日见过唐生明之后,对于唐生明的印象甚佳。因此,在汪、唐的见面之先,已经竭力向汪精卫举荐过唐生明了。

    汪精卫过去也在黄埔军校中做过事,他担任的职位是党代表。汪精卫听说唐生明是黄埔四期的学生,此刻的他便学起蒋介石的派头,向唐生明端起了老师的架子。唐生明本来就是品貌风流的一类知趣之人,他感觉到汪精卫这派头,还有摆给在一旁陪坐的李士群看的意思。唐生明立即“唰”地一下站立起来,口齿清楚地表态:“学生谨记老师的教诲。”

    汪精卫看着唐生明高大威猛的这种身材,心中十分满意。

    汪精卫身处于国民党内林立的派系中,在包括像“宁汉分裂”那样重大的多次政治斗争时,曾经与唐家的老大唐生智,有过颇为愉快的政治合作关系

    此际,汪精卫与唐生智的四弟唐生明,在兵燹过后的一种人事皆非的窘境中再度相逢,自然不忘向唐家的小弟阐述一番过去风华正茂时期,曾经与孟潇兄结下的“亲密友情”。

    一番场面上的应酬话题即罢,汪精卫伊始向唐生明灌输他那套“**建国”的陈词滥调。唐生明对于这样的理论自然没有兴趣,却也不能不虚与附应。后来,汪精卫用一种慷慨激昂的语调归结:“其实,我们跟重庆的救国宗旨,并无不同。只是在技术层面上的使用方法上,有所不同。沦陷区里有很多的中国人,既然人家(不要,我汪兆铭就不能看着这些人民受苦。我们想方设法把他们从日本人手里接收过来,有什么不好呢?”

    这个时候,唐生明想起自己在湖南抗战一线,见过的成千上万中国将士流淌的殷红的血。

    唐生明凝视着汪精卫两片不停翻动的嘴唇,心中暗暗感叹:“这个人的嘴皮子真能侃。”

    难怪民国元老胡汉民曾经评价汪精卫:“余前此未尝闻精卫演说,在星加坡始知其有演说天才,出词气,动容貌,听者任其擒纵。余二十年来未见有演说过于精卫者。”

    第五百七十六章潜伏者(上,

第五百七十七章 潜伏者 (下)

    第五百七十七章潜伏者(下)

    可是,一个人的心,倘使为一种邪门歪道的汉奸理论所蒙蔽住了,外表上即使是说得再漂亮,又能有什么用处呢?他们所谓的事业,不过是一座粉饰一新的坟墓,外面的光鲜亮堂有了,可是坟墓里面躺着的不仍然是死人的骨头,以及一些污秽吗?

    晚上六时多,愚园路36弄口的汪公馆一派灯火通明。出席宴会的成员,除了前一日应酬甚洽的周佛海、褚民谊、梅思平、陈春圃、罗君强诸人,是日尚添加了林柏生、丁默邨、叶蓬等数对夫妇前来助兴。

    唐生明初来乍到,本来尚未被吸纳到这个圈子之中,可是,汪精卫在有过刚刚过去的一番私密谈话之后,显然已经把唐生明视为圈中之人了。汪精卫平时甚少喝酒,是日颇为开心,未免便多喝了数杯,他面带着笑容走到唐生明跟前,跟唐生明开玩笑讲:“我知道你跟戴雨农是至交,起先我还以为你是戴雨农派来的杀手呢。”

    唐生明这时候正跟李士群、叶蓬几个人,吆三喝四的猜着酒拳饮得兴起,听过汪精卫这一番话,唐生明根本没放在心上,他脱口便说道:“呵呵,做那种事情,杀鸡焉用牛刀我是个做大事的人,我既然把老婆孩子全都带过来了,后面自然希望安安份份地过自己的日子。”唐生明这一番表白有一点不妥,语调中似乎有一种藐视汪精卫的意思。

    当时,坐在唐生明身旁的是汪伪政权中的6军部长叶蓬,他的妻子曾经拜唐生明的生母为干妈,因此,叶蓬与唐生明的私谊不错。叶蓬觉得唐生明的语气中有一点唐突,便用手悄悄地去拉他的衣袖。唐生明喝得有一点飘然了,便回头莫名其妙地问叶蓬:“我在跟汪主席讲话,你老在后面扯我的衣裳做什么?”

    汪精卫觉得这唐生明率真、聪明、豪气,真是一个性情中人。

    汪精卫不以为忤,反而哈哈大笑。

    当然,在汪精卫生命的后期,像这样勉为其欢的日子,其实并不多。

    所以,在汪精卫与日本人合作的数年间,汪精卫精神上的一种虚脱、荒芜、混乱与悲哀的绝望感,几乎像一种冬天凝冻了的清寒似的,深深地浸透了他的心灵。许多时候,当那种纤细、深沉的无望感,从汪精卫的心头流过时,他甚至于想找一个倾诉的对象都不能。

    对汪精卫精神打击颇大的,是后来兀然生的“高陶出走事件”。曾经抱定和平救国目标跟随汪精卫的陶希圣、高宗武二人,忽然在关键时分幡然醒悟,毅然反正重新回到重庆的阵营,那确是重创了汪精卫那一颗原本脆弱不堪的心灵。

    汪精卫迫切需要一种新的,哪怕是虚妄的兴奋点来刺激自己。

    这便是汪精卫在见了从重庆过来投奔自己的唐生明之后,突然之间,心境豁然大爽的一个重要原因。

    这样,汪精卫为唐生明举行的那个晚宴,便在宾主的觥筹交错的祝酒、栾筝歌板的弹唱之间,达到了一个**。

    陈璧君、徐来等一班打扮得珠光宝气的贵妇人,在正式的晚宴结束后,早就携了一些矜持的男傧,下到中间的舞池翩跹起舞了。这时节,客厅中飘动的是女子穿着窄腰丰臀旗袍的令人心动的影子。她们柔软的乳峰,隐约可见的大腿,以及随着音乐很有韵味摆动着的臀,使南京的秋夜,弥漫了一股林间敏感小兽的兴奋的气息。

    汪精卫忽然跟冲着舞池中灿烂微笑着的唐生明说:“季澧啊,这次既然辛辛苦苦地从那边过来了,就一定要出来帮老师一把手。”

    唐生明知道,自己此番前来,汪精卫算是给足自己面子了,再推辞下去,便是矫情。于是,唐生明乃爽然诺之。

    唐家的老大唐生智像所有的传统中国人那般,有一个根深蒂固的习惯,那便是走到哪里都喜欢买地皮、置房产。因此,唐家在上海、武汉、香港、南京、长沙,诸如此类的繁华城市中,都添置过自己的房产。

    唐家在南京的地产为百子亭的22号公馆。只是,这时,已经被日军中的一个少将占住了。

    汪精卫即便沦落到了引狼入室的家贼境遇,始终都喜欢摆出一份清高自立的颦蹙之态。因此,汪伪政权中,除非是他看上眼的人,或是那些不得不周旋的有份量的人物,一般人等,他基本上懒得出面接待。日常的行政事务,汪精卫便基本上交给了周佛海、陈公博这亨哈二将去打理。陈公博性情也偏于疏淡。因此,周佛海在汪伪政权中便揽去了很大一部分的实权。

    此番唐生明投奔,汪精卫听说唐家的地产被日本人鹊巢鸠占了,例外地出面给唐生明疏通关系,将唐生明夫妇安置于城西牯岭路的一所舒适的花园洋房之中。这在汪精卫的私心中,自然又是予以唐生明另外一份的垂青了。

    其实,加入到汪伪政权中的叛节分子,不用呆很久,即人人心底明镜般的清晰:这个政权竟然天生便是跛瘸的

    日本人在后来的战事进程中,始终把蒋介石重庆政府视为打交道的主要对手。汪兆铭者,不过是日本人继伪满政权之后,豢养的另一条走狗而已。

    所以,这个政权中的绝大多数人,抱定的是一种得过且过的人生态度。

    于是,醇酒美妇、买笑追欢的生活方式,像一种毒瘤,从汪伪政权中迅地向社会间扩散。诚所谓的“夜市千灯照碧云,高楼红袖客纷纷。虽然不似承平日,犹自笙歌彻晓闻”

    这个阶段,南京秦淮河两岸,达官贵人们呈现出来的一种醉生梦死的生活方式,令人冱寒地联想起,从前那些被强盗蹂躏过后的玉人们,脸上写着的一种破碎残缺的凄婉神色,确实令人触目惊心

    当年,有一位叫陈存仁的上海名中医,常年出入于上海滩的一些高堂广厦人家,便见过了一点从前上海滩上的七情六欲的阶柳庭花之事。他后来写过一本《上海版抗战史话》,讲的就是烽火连三月的抗战时期,某些滞留在沦陷区淘金的人们,放浪形骸的故事。

    陈存仁讲:上海沦陷之后,有一位留德学成的西医丁惠康,却故意选在这个时候回到了上海。他在法租界的高级住宅区霞飞路,开办了一所为达官新贵们服务的疗养院,一时贵客盈门。

    丁惠康的回国,原本就志在战争财的。这个人的目光颇为歹毒,他看中了大战期间国外的物资一时不易进来,又利用外国人急于脱货回国的心理,低价将礼和洋行的柯达胶片,以及德国拜耳药厂的西药全部吃进。丁惠康一转手,即获得极大的利润,从而跻身于上海滩新崛起的富豪榜之中。

    了财的丁惠康便不再把兴趣集中于自己的疗养院中。其时,有一位从唐山过来的公子哥儿叫唐竹生,据说唐山附近有一大半的煤矿都是他家的产业。此人经常到霞飞路的疗养院找丁惠康,且每次都携带一个跟上次绝然不同的美丽女郎。原来,这时节,丁惠康与唐竹生的共同爱好便是女色。那些丰神迥异的不同女郎,是唐竹生从风月场上淘来的野花。唐竹生在一种“海棠枝上莺声急”的情动红潮之后,便常常要把自己淘得的货色带来给丁惠康鉴宝。

    所谓的“鉴宝”,这是丁、唐二位久惯风月的轻薄之徒间的约定暗语。丁、唐二人携手将上海滩上春风骀荡的风月场所逛了一个遍。

    后来,丁、唐二位便嫌上海滩上那些“柳絮池塘淡淡风”的勾栏场所不够刺激。

    丁、唐均是摄影圈的烧友。于是,两人便生了一个荒唐的念头,为何不把被他们哄上床了的女人**部位,来一个猛辣的“特写”拍照呢?如果再装订成画册,还可以作为一种收藏品保存。这样的“鉴宝”过程,才充满了新鲜的刺激呢

    有关这个话题,后来,陈存仁在《上海版抗战史话》中,津津有味地说:

    周炼霞《仕女,镜心》,她的仕女画堪称一绝“三天之后,丁惠康请到了吴湖帆、刘海粟、邓钝铁、马公愚和女画家周炼霞等许多名画家,加上唐君和我,恰好坐满一桌。这几位嘉宾轮流翻阅这本画册,笑声不绝,叹为奇观。但是要他们题名,却个个摇头不肯落笔。最后,由邓钝铁想出一个名目,叫做‘天生繁殖之器’,这里面就嵌上了‘生殖器’三字。别人都不说话,惠康却期期以为不可。由他改为‘天赋繁衍之道’,请钝铁题端,署名‘粪翁’。于是有人嘲笑钝铁,你和此道真是前后一线之隔。又有女画家周炼霞打趣马公愚的胡须,说:‘你的胡须比下不足,比上有余。’而且绘为图画,大家捧腹绝倒。”

    唐生明在年轻的时期,最讲究的就是人生的享受。

    唐家经过其祖父、父亲、大哥三代人源远流长的财富积累,提供给唐生明享受的资金,自然是没有一点问题的。何况本次出来之前,蒋介石、戴笠曾经给他交过底:要跟汪伪政权那一班笙歌聒耳、锦绣盈眸的家伙打成一片,愈**愈好。军统中,也给唐生明提供了相当一部分吃喝玩乐的经费开支。

    所以,唐生明的出手相当阔绰。

    唐生明居住南京期间,三天一大宴,二天一小宴。坐上的宾客,除了周佛海、褚民谊、罗君强、林柏生、叶蓬等汪伪政权中的一流政客,与唐生明颇为对脾胃者,当数76号情治单位的掌门人李士群。这人代表着汪伪政权中,一股起自草莽的野心勃勃的年轻力量,对于南京当时的社会环境具有相当大的冲击力与破坏力。

    当时,汪伪政权中,除了抱定跟随汪精卫来到南京乘云乘风的一干文职人员,这个政权的班底中,尚有过去维新政府时留下的一帮人员。

    跟随汪精卫落水的这一帮文人汉奸的心理也怪,他们绝不肯跟维新政府留下的那一班旧人应酬答谢。其中,以林柏生的心理最具代表性,当年,他曾颇为恻然地跟汪精卫抱怨:“与变相的‘维持会’同流合污,将何以自解于国人?岂非‘维新政府’是前汉,而我们竟成为后汉?”

    罗君强,周佛海的心腹大将原来,在汪精卫左右随侍的一帮汉奸的眉目间,做汉奸的神色,也是要讲究等级的。这就像当时秦淮河边一帮纵情声色的娼家,自古以来,在那些笑得纷泪堕花的、流动着一股怡人哀伤的娼ji人家之中,又何尝不是清清楚楚地划分了三六九等

    唐生明审度政局,觉得从前维新政府的梁鸿志、温宗尧、邓祖禹等一班旧人,真的不过是一些尸素其位的伴食之辈而已。这在唐生明情报检索中,可利用的价值很低。所以,唐生明与维新政府留守人员打交道的机会很少。至多不过跟任援道、陈群数人,存在着交际应酬。

    可是,周佛海的心腹大将罗君强,在唐生明下车伊始,仍然要意味深长地跟唐生明交心交底:“季澧兄,你听我一句话。你不管在哪里混饭吃,只要有三个中国人在一起,一定分成两派。”

    仅仅数天过去,唐生明即憬然而悟。

    原来,抱着“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天”之心理,追随在汪精卫左右的这一帮人,竟然暗地里又分成了两派角力。一派是陈公博、林柏生、陈春圃、褚民谊、陈耀祖、周隆庠、陈君慧等一班哓哓善辨的文士,他们与汪精卫的关系源远流长,民国史上称之为改组派。

    另一派的主将,即为出身于国民党cc系的周佛海。cc系起先的人丁颇为单薄,仅罗君强与其内弟杨惺华,以及搞情报的丁默邨、李士群二人罢了。丁、李二人后来为争夺76号情治单位的实际控制权,闹得势同水火。周佛海颇有偏袒敢冲敢杀的李士群之意。这样,cc系的老将丁默邨愤而脱离了周佛海的小圈子。周佛海真正赖以冲锋陷阵的打手,就只剩下了罗君强、李士群二人。

    为了扩大cc系的声势,罗君强日夜在周佛海的耳边聒噪:“中国的政治,自从盘古开了天地,经历都是党同伐异的。周院长不趁早收罗一班爪牙,将来等到人家来给我们拆皮伤骨的下毒手,就悔之晚矣。”

    罗君强这一席话,自然说得周佛海愀然动容。

    于是,罗君强乃自告奋勇地为周佛海说服了十人,承诺做周氏的心腹之人。大家义结金兰,共同对付汪伪政权中来自圈子以外的政治威胁。这就是周佛海日记中提及的“晚,赴76号,约集(李)士群、(罗)君强、(汪)曼云、(蔡)洪田、(戴)英夫、(金)雄白、(周)学昌、(沈)尔乔、(朱)朴之、(王)敏中十人作恳切之谈话,勉以顾全大体,以事业为重”之事。

    唐生明甫始至上海,李士群即来了一个仙人指路,指点唐生明投奔周佛海。这个时期,汪伪政权中,人人都晓得罗君强、李士群二人是周佛海的开路先锋。

    唐生明过来后不久,李士群即仿效大佬周佛海组织了一个更有战斗力的“小十人团”,人员依次为:李士群、唐生明、汪曼云、黄敬斋、万里浪、胡均鹤、潘达、叶耀先、唐惠民、杨杰等人。李士群赫然把初来乍到的唐生明,摆在了自己私人小组的显著地位。

    这个时期,周佛海、唐生明、李士群除了政治的联盟,还是汪伪政权中彼此间走得很近的私人朋友。

    周佛海听说李士群仿效自己,搞了一个“小十人团”的团伙,显然很高兴,讲道:“好,好。这样,以后做事情的效率就更高了。”

    唐生明爱打麻将,李士群闭着眼睛做牌,都能整出一个清一色的胡牌。至于跳舞、喝酒,唐李二人都是个中的好手。有时,唐生明也跟着李士群等人,到外面的风月场上问柳评花。

    唐生明玩得太疯了,徐来便会警告他。唐生明嬉皮笑脸地跟徐来解释:“我现在是人在河边走,不得不湿鞋呀。”

    徐来从来就不是那种善妒的女人,她随口回敬唐生明:“以前你即便不是在河边走,还不是常常地**呀。”

    但是,徐来也晓得“到了什么山上唱什么歌”的人生道理。否则,不要讲开展敌后情报工作,光是汪伪政权中那一些异样的目光,很快便会把一个人冰冻了。

    唐生明有徐来这样通达的贤内助,他在汪伪政权的cc系、公馆派两大派系中,均颇得人缘。大家在唐生明、徐来的家中抽烟喝酒、高谈阔论,汪伪政权的一些高官们有一段时间,俨然就把唐生明的公馆当成为一个消闲的俱乐部。

    后来,一些有价值的情报,便在这样慵懒的休闲中,源源不断地流到了重庆。

    这个阶段,唐生明还有一个意外的收获,就是前次在周佛海的家宴上,认识的那位日军宪兵司令部的大冢清大佐。

    大冢清觉得唐生明这一流的人物,在汪伪政权中,确实是“处众人中,似珠玉在瓦石间矣”。因此,大冢清大佐便引荐了日军中另外两位颇具实权的军人与唐生明结识。一个是驻中国派遣军的第12师团长河边正三中将,另一位则为上海日本宪兵队特高科课长冈村中佐。

    这两个人当时正被日本6军大本营,赋予一项针对重庆政府的和平计划。

    河边正三中将与冈村中佐对于唐生明的印象不坏。后来,听说徐来曾经是上海滩轰动一时的电影明星,更加钦慕不已。

    这两个日本人在唐生明的家庭聚会中出现过几次。他们也喜欢在唐生明家中聚餐时,那种闲适湛然的温润气氛。

    如此,唐生明与河边正三中将、冈村中佐两人,竟然也就顺利地搭上了一层缓急时可以利用的关系。

    至此,唐生明进入沦陷区之后,所有的铺垫事宜已经大抵到位。汪精卫、周佛海、陈公博三位汪伪政权中的核心成员,对于唐生明的使用也有过一个共同的磋商

    第五百七十七章潜伏者(下,

第五百七十八章 战后走向

    第五百七十八章战后走向

    就在唐生明和汪伪政权周旋的时候,在正面战场的冬季攻势,也已经进入到了尾声。

    从民国28年11月开始的冬季攻势,历时三月有余,为确保此次冬季攻势,国民政府总计调动十个战区,一百个师的庞大力量

    此次冬季攻势,第一战区曾攻入开封、沁阳、商邱等地,歼敌颇多。由于该战区“奉命唯谨,永往迈进”,受到了军委会嘉奖。第二战区曾克复闻喜、绛县、夏县、翼县、黎城、涉县、潞城等地。因日军提前动进攻,打乱了该战区的作战计划,故战果较小。第三战区曾攻入南昌、杭州、富阳、余杭等城市,并曾短期切断长江水运。日军也承认:因为“准备工作尚未完成”,由于受到国民党军队的突然袭击,致使“扬子江航路在大通前面一时被切断”。当时,“战场上硝烟弥漫,杀声震天,枪炮轰鸣,数里外可闻”。但该战区只同日军激战三昼夜即被迫退回原防区,“至其任务未成”,受到军委会的严责,第五十军军长郭勋祺被撤职。

    第五战区:该战区攻势凌厉,曾攻占王家岭、汪家河等坚固据点,日军伤亡惨重。日军记载道:“一直到十二月下旬,敌人对信阳、应山的进攻从未停止”,防守信阳、应山的第三师团及防守襄河河畔的第十三师团在整个冬季攻势中“受到敌军顽强、频繁反复进攻”,日军损失兵员、武器甚巨。第八战区:该战区之傅作义部曾攻入包头,并克复五原、临河等地,共歼灭日军四千六百余人,击毙日军水川伊夫中将及两名大佐,日军自己也不得不承认受到的打击是十分沉重的。第十战区、冀察战区、鲁苏战区均无较大动作。

    而取得战果最辉煌的,无疑是第四和第九这两个协同作战的战区。

    其中第四战区既要保持对本战区的攻势,又抽调六个师的兵力,由战区司令长官高飞亲自指挥,协助第九战区作战。

    在此次作战中,第四战区集中六个师的兵力,击败日军精锐第11军之第6师团。生擒日军第6师团师团长町尻量基中将,歼灭日军第6师团、第33师团、第14混成旅团各部总计一万一千八百余人,战果辉煌,全国瞩目

    只要高飞在的地方,胜利唾手可得,这似乎已经成为了全民民众心目中一个共同的想法

    民众们不会去考虑在这样大捷的背后,隐藏了多少**将士的生命和鲜血,在战场上生了多少日月垂泪的故事,他们要的只是胜利

    胜利,往往能够掩盖一切

    冬季攻势是抗日战争相持阶段中,国民党军队动的一场大规模的、进攻性的战役。这次战役对今后的战争双方都带来了深远的影响。

    中国方面牵制和消灭了日军大量的有生力量冬季攻势历时三个多月,国民党军队直接参战兵力达五十五万余人,出击一千零五十次,与敌作战一千三百四十次,歼灭日军三万多人,俘敌四百余人,击沉、击伤敌运输舰船九艘,缴获各种火炮十一门,步枪两千七百多枝。日军自己也承认:这次作战“付出的牺牲是过去作战不曾有过的”。

    其次,显示了国民党军队的战斗力抗战以来连续败北的国民党军队,经过简化指挥机构、整训补充,其战斗力已基本恢复;同时,一改过去死守阵地、被动挨打的作法,增强了进攻意识。此次冬季攻势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共抽调近一百个师的强大兵力,向日军动了全面攻击,确实是大出日军的预料。

    日军在作战役总结时也认为:这次冬季攻势的规模及国民党军队的战斗意志“远远过我方的预想,尤其是第三、五、九战区的反攻极为激烈”,“敌人的进攻意志极为顽强”,“一直到一月二十日左右,两军仍然不见胜负”。

    第三,滇缅国际交通线的安全得到了保障。动冬季攻势的原因之一即为确保滇缅国际交通线的安全。经过冬季攻势中的桂南会战,入侵桂南、威胁滇缅国际交通线安全的日军受到了沉重的打击,只能龟缩在南宁附近,已无力再抽出兵力去切断滇缅国际交通线。同时,在客观上减轻了敌后战场的压力。

    但是,冬季攻势也暴露了国民党军队中存在的一些问题

    其中最主要的一个问题,就是各部之间配合较差。由于历史原因,国民党军队中的中央军与地方军、地方军与地方军之间相互猜忌,各不听命,而且作战时保存实力,造成了许多不应有的损失。

    在傅作义部在绥西保卫战中,原定在丰济渠以东地区埋伏第三十五军及宁夏马鸿宾之第八十一军伏击日军,由于第八十一军的擅自撤退,致使伏击战变成了遭遇战,打乱了傅作义总的作战部署;再如由傅作义指挥的国民党中央军骑兵第六军,在绥西保卫战之前,其军长门致中认为他的部队在包头战役中损失太大,无法再战,执意要撤至伊克昭盟之桃力民地区休整,虽经傅作义的再三劝阻,最终仍然撤走了,使兵力本已缺乏的傅作义部更显薄弱,这也是绥西保卫战未能取得更大战果的一个重要原因。

    但不管怎么说,国民政府组织的这次冬季攻势,还是取得了极大成功,尤其是在抗战初期屡战屡败的情况下,压在全国民众心里的那份阴霾,总算是被暂时的驱散了。

    而高飞,这个名字再度成为了全国最为响亮的一个名字。

    不过,在这次冬季攻势之中,高飞始终都有一个秘密,一直没有向蒋介石汇报过。那就是自己生擒了日军第六师团师团长町尻量基中将

    不光是蒋介石,连日本人都被隐瞒住了。在日本人的战报中,他们悲哀的出哀泣,“第六师团师团长町尻中将,在敌人疯狂的进攻中,始终沉着稳定,坚持在第一线与将士们同甘共苦敌人的炮弹袭来,町尻中将倒在了血泊将阁下为天皇陛下尽忠了”

    当看到日本人的这份战报,高飞只是笑了一下。

    说町尻量基“尽忠”,那就“尽忠”了吧

    高飞是竭力反对的,他认为关着一个东洋人的中将,却不让委员长知道,这始终都是个隐患,是颗炸弹,天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炸了。

    但高飞却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什么。

    老黑太了解高飞的脾气了,他想做的事,没有人能够阻拦;他不想说的事,也没有人能从他的嘴里挖到一星半点的东西。

    陈英雄等人被从重庆调了回来,而第四战区的那些主要军官也都聚集到了高飞身边。

    茅秉才的事高飞一点也没有遗漏,详细的告诉了自己的弟兄们,弟兄们一听之下,当时就变得乱哄哄起来,马德弼第一个作道:“他**的,戴笠居然把手伸到老子们这边来了,真的当他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吗?。”

    “茅秉才呢?拉过来,老子枪毙了他”余文正也恨恨地说道。

    “他已经和唐生明一起叛逃了”高飞看了一眼老黑,说道。

    茅秉才是军统的人,但他对于高飞还是忠诚的。而现在的他,正跟随着唐生明一起,执行着一项特殊的任务

    作了一通之后,马德弼逐渐冷静了下来:“司令今天把我们叫来的意思”

    “我们中还有多少军统的人?还有多少的茅秉才?”高飞缓缓地道:“有的时候我自己想着就觉得害怕,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监视下。吃饭、睡觉、做了什么,别人很快就能知道,你们觉得害怕吗?反正我觉得害怕”

    “是属下办事不利,没有及时现茅秉才”陈英雄站起来说道。

    “坐下,坐下。”高飞挥了挥手:“这不关你的事,谁也不会调查到我高飞身边,你也没有那么大的胆子。今天我把大家叫来,不是来追究责任的,而是考虑怎么办?这些被安插在我们的身边的人,一个个都是炸弹那现在全民抗战,其危害性还显现不出来,可是将来一旦抗战胜利了呢?怎么办?这些人的危害一下就会爆的”

    陈英雄坐了下来,在那思考了一会:“司令,全面盘查,把这些人都给挖出来。我看只要能够挖出一条大鱼,就会牵扯出来一批。这样的潜伏者,必然有一个指挥机构,按照我的分析,这个指挥机构,一定就在福建境内”

    “事情你去办,怎么办,不要来问我,我给你绝对的权利”高飞淡淡的笑了一下:“还有,既然戴笠能够在我们身边安插人,我们也未必不能在他身边安插人了”

    一直没有开口的谢依忽然说道:“司令,你就不怕我们中有人是戴笠的人?没准今天你说的话,一会就传到戴笠耳朵里去了。”

    老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老子看你就像是戴笠的人”

    高飞一笑,制止了两个人:“你们都是跟着我一起出生入死,浴血奋战的兄弟。如果连你们中都有人出卖我,我就算被送到断头台上去也没有任何怨言”

    高飞信任自己身边的这些兄弟,这个人,正如自己说的那样,都是和自己出生入死,浴血奋战,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他坚信,这里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出卖自己。

    有些人,是用高官厚禄和金钱收买不了的

    “这是第一件事情。”高飞话锋一转:“冬季攻势已经结束,我看我们很快就要回去了,下面还是该转到我第四战区上了。经济方面的事情,自然有蔡羽讦他们去处理,我想要和你们说的是军事方面的问题”

    高飞点上了一根烟:“在台湾,虽然台湾大部已经在我控制之下,但岛上的战斗依旧异常激烈,日军无时无刻不在想着重新夺回台湾这一对他们至关重要的地方。所以,我决定在你们中选择一人,亲自镇守台湾,尽快稳定住当地局势”

    他的眼睛在部下们的身上一一到过,最后落在了马德弼的身上:“马德弼,你去吧。”

    “是”没有任何迟疑,马德弼大声应道。

    高飞神色肃穆:“台湾对日本人重要,对我们也同样重要马德弼,你到了台湾之后,面临的任务不光是要把日本军队全部都从台湾赶出去,更加重要的是,要如何消除那么多年来日本对于台湾造成的影响”

    说着,高飞轻轻叹了口气:“日本占领台湾的时间实在是太长了,对台湾造成的影响,也是我们在座的诸位所无法想像的。自从《马关条约》之后,满清政府将台湾、澎湖诸岛割让给日本。台湾人民不甘接受异族统治,2o年中爆1oo多次武装起义。在镇压和屠杀政策无法征服台湾人民的情况下,日本帝国主义转而采取了更为阴毒的一手,全方位施行‘皇民化教育”’,妄图使台湾人民‘同化’到大和民族中去,最终成为日本帝国的‘顺民’。他们在舆论上操控媒体,宣扬‘大和民族是最优秀的民族’,吹嘘‘大东亚圣战终将取得完全的胜利’。

    在教育上传授汉语,完全剔除传统教科书中带有‘忠君爱国’思想的经史子集;在习俗上,强迫台湾人民将汉族姓名改为日式姓名,强令台湾人民穿和服、木屐,睡榻榻米,禁止台湾民众过春节、祭拜祖先,禁演布袋戏、歌仔戏等台湾地方戏,强制学生学习和服裁剪、插花、琴道、茶道、弓道等课程,灌输日本的生活习俗、生活方式;在宗教上,拆毁文庙、关帝庙、玉皇大帝庙、妈祖庙,改建日式庙宇,供奉日本‘天照大神’;在经济上落实‘工业日本、农业台湾’的歧视性产业政策,修水利、改良种,但限制台湾工业的展

    不可否认的是,‘皇民化运动’确实造就出一批心甘情愿充当‘皇民’的人,其中既有在日本卵翼下成长的大工商业主和大地主,也有一些卖身投靠的知识分子,他们的共同特点是以‘皇民’自居,并以此为荣,对日本感恩戴德,具有强烈的亲日情结。

    这些‘皇民家族’在日本殖民当局的庇护下办工厂、设银行、做生意、收地租、享受种种特权,积累起大量资本。光复后,‘皇民家族’凭借日统治时期就累积起来的政治、经济、教育、人脉资源,迅在商界、政界、学界显露峥嵘。”

    高飞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会,按灭了手里的烟继续说道:

    “最直接的影响就是地名。台北有个什么西门町,一听就知道其名字源于日本;高雄原名‘打狗’,日本人去了之后才改为现名。类似的还有原名‘阿猴’的屏东

    在台湾日常用语中,也有不少日本的蛛丝马迹。台湾人把卫生间称为‘化妆室’,幼儿园称为‘幼稚园’,在日语中都能找到相同的汉字称呼。称呼老人喜欢用‘欧巴桑’或者“多桑’。

    再一个就是饮食。台湾人喜欢的许多食品,都是日本风味。生鱼片以及各种各样的便当,有日本印记;还有个什么‘关东煮’,也是日本小吃。

    洗温泉澡是台湾人喜欢的休闲方式,被称为‘泡汤’。最早也是由日本人开出来的,日本人改变了很多原住民的习俗。泰雅人的文面,就是在日本人占领台湾之后被强制禁止的。

    从表面上看,日本人入台后开办了师范学校、医科学校等,但他们的目的是企图通过教育对台湾人洗脑。尤其是在抗日战争全面爆后,日本对台湾实行的所谓的‘皇民化教育’,在全台成立‘皇民奉公会’,6oo万民众都是其会员;要求台湾人敬拜日本的‘天照大神’,连小学生也不能幸免,每月1、8、15日都要举行全校性参拜。191o年,日语在台湾被称为‘国语’,学生在学校里都被迫讲日语;1937年,中文报纸被全面禁止。

    还有一种说法认为,是日本开创了台湾的工业时代。当时,台湾完成了穿越全岛的铁路等交通基础建设,制糖、制铝等工业也展起来。不过,所有这些建设都是为当年日本所需而规划的。

    日本在‘九一八’事变后,有意把台湾作为基地,以便为日本南进输送物资。也就是说,台湾经济展的获利者绝大部分都是日本人。”

    弟兄们都在那仔细的听着,高飞说到这里,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所以,在军事上取得胜利,反而是件容易的事,但如何要彻底根除日本在台湾这几十年的恶劣影响,才是最重要、最根本的大事情”

    第五百七十八章战后走向,

第五百七十九章 特工大战(上)

    第五百七十九章特工大战(上)

    南京,民国29年,公元194o年。

    这一天,汪氏中央政府便在其时由日6军经营的《新申报》,日海军管制的《新闻报》《申报》,林柏生掌握的《中华日报》,金雄白的《平报》,袁殊的《新中国报》,以及由李士群、胡兰成控制的《国民新闻》等七家主要报刊,头版头条地刊了,唐生明即将投身于“南京和平运动”的重要消息:

    “据中央社讯:国民政府改组还都以来,**军人之谙识体治、深明大义者,纷纷来京报到,积极参加和平运动,有如风起云涌。顷悉唐生明将军也已来京。唐将军系唐生智胞弟,毕业于黄埔军官学校,中日战事生后,任长沙警备司令,长沙大火之后调任常桃警备司令以起于今。因鉴于无底抗战之非计,乃毅然离去,不避艰难,问关来京。汪主席于赐见之余,至为欣慰,且深致嘉许,已决定提出中央政治会议,畀以军事委员会委员要席,俾得展其抱负云。”

    汪精卫以伪中政会主席身份,“拟特任唐生明为军事委员会委员,中将高参”。

    唐生明这潜伏下来的关键一步棋,走得还不错。

    其实在这个时期,曾经顾盼自许的汪兆铭,拜倒在日本人的战靴之下,作了一种小鸟依人的媚态。他自己也觉得面子上十分难堪。

    于是,在一班谋臣的策划下,汪精卫便打出了“和平运动”与“曲线救国”的两杆破旗。

    “和平运动”那玩意儿,到底该如何弄,诸如唐生明这样的“战将”,一时也闹不明白。所以,便由汪精卫近侍的一班摇笔杆的文人去随便糊弄。

    唐生明的老本行是扛枪打仗。所以,蒋介石让唐生明把心思主要放在如何杯葛汪伪政权“曲线救国”的军事方面。

    说起来,汪伪政权虽然趔趄着出现了,可是,它的军事成绩却寒碜得可怜。

    当时,负责汪伪政权政治军事指导工作的“梅机关”的领是影佐祯昭。他在向日本大本营汇报汪精卫的“曲线救国”的工作目标时,曾经扳起手指,指出了两项风向观测指标。

    他指出的第一个,是尽最大努力诱招重庆的军政要人,使他们加入到“曲线救国”的阵营中来。这个诱招行动,雷声很大,雨点很小。虽然从重庆投奔的国民党中央委员有2o人,像唐生明那样的高级将领也有许多。不过,这些人中的大多数人,在重庆的政界都是昔日的黄花菜了,对于蒋介石政权的政治影响甚小。

    第二个,便是汪精卫试图自树羽翼的建军计划。对于这一点,做为文人的汪精卫,积极性倒是很高的。只是,汪精卫热乎乎的脸蛋儿贴在了日本人的冷屁股上。日本人对于汪精卫,始终保持着高度的警惕性。日本人对于汪精卫的建军梦,就设置了诸多羁绊。无论汪精卫是一只狂吠的走狗,或是一只兽性未驯的恶狼,日本都不想把他喂养壮大了,反过来噬咬自己一口。所以,这方面汪精卫便毫无作为。

    如此,汪精卫为了向日本人证明自己的存在,便只能把76号情治单位与重庆地下潜伏组织的血腥争夺,以及随后开展的“清乡运动”,夸大其词地宣传为自己主政的主要业绩。

    当时,76号特务组织,以及残害地方的“清乡运动”均由李士群来主持。唐生明的谍报工作,便热烘烘地贴近了蛮横的李士群来开展。

    其实,坐落于上海沪西极司菲尔路“76号”的汪伪特工组织,它的全称叫“中国国民党特务委员会特工总部”。“76号”在上海开展汉奸特务活动的时间很早。大约在国民党军队大溃退、南京组织了梁鸿志的“临时维新政府”时期,李士群即与日本的大特务头子土肥原贤二及其助手晴气庆胤建立了有效的联系。随即,李士群即与原国民党中的cc系元老人物丁默邨,携手进行76号汉奸特工组织的重组工作。

    汪伪政权成立后,土肥原特务机关在南京的活动停止,代之以影佐祯昭为的“梅机关”。影佐祯昭复将丁默邨、李士群的特工组织推荐给汪精卫。

    汪精卫搞了一辈子的政治,其实,不过是空喊了一辈子的口号。他从来就没有脚踏实地地培养起自己的武装力量。所以,起先,汪精卫的政治兴趣也不在丁、李二人身上,而是全力以赴地跟日本的内阁讨价还价。

    但是,周佛海从前是cc系的十个最高干部之一,又是复兴社的七大元老之一,周佛海深知特务的使用之妙,对于丁、李二人野心勃勃的计划大感兴趣。其实,汪精卫的那个自树羽翼的建军计划,也是在周佛海的撺使之下,汪精卫方始血脉上冲地试图大干一番。

    因此,后来,76号特工组织契入在汪伪政权中运转之后,周佛海便亲自兼职了特务委员会的主任委员,以示其对于丁、李特务活动的格外青睐。

    周佛海当年掌管着汪精卫政权的财政大权。做军事、搞特务,其实跟做其他任何事情一样,很重要的一个支撑因素,仍然是要有一个雄厚的资金来源。有周佛海这位大财神在后面为丁、李二人撑腰,加上日本“梅机关”的影佐祯昭、晴气庆胤为之保驾护航,李士群的士气壮了。

    丁、李原本就是特工这个行业中的高手。

    李士群曾经杀气腾腾地跟周佛海、影佐祯昭、晴气庆胤等人拍着胸脯打包票:“给我一百支快枪,我保证把复兴社那一班潜伏捣乱分子,搅他一个底朝天”

    如此,丁、李二人在日本人与周佛海的支持下,挟财挟色,很快便把上海滩上一帮龌龊毒辣的角色,全部收集起来了。

    李士群拉拢的这一帮凶神恶煞的太岁,有许多人,原来就是上海滩杀人绑票一类的亡命之徒。现在,他们聚结到了一处,枪上膛、刀出鞘,见到谁都吹胡子瞪眼

    如此,丁、李二人的76号特工组织,便与重庆安插在上海滩的地下情治单位,展开了血肉横飞的特工暗杀大战

    其时,在76号特工组织扩充之前,重庆的潜伏特工活动,在沦陷区各地,曾经占据过绝对的上风。

    当初,是梁鸿志维新政府、汪伪政权先后建立的时期,蒋介石对于这两个伪政权,在抗日民心、国际视听以及重庆政府威信等诸多的政治因素,所带来的消极影响,有过一番认真而又紧张的思考。因此,蒋介石确定的政治军事方针,是趁着这两个伪政权立足未稳,迅地把他们的阵脚打乱。

    但是,由于梁鸿志、汪精卫前、后汉政权的中枢系统均设立于日军占领区的心腹之地,重庆的军事力量力有不逮。因此,蒋介石便先后下令:重庆在沦陷区的一切特工潜伏组织,不惜一切代价,组织力量对于梁鸿志、汪精卫前、后汉政权的人员、机构、物资等进行暗杀与破坏,以打击附逆分子的嚣张气焰

    梁鸿志维新政权存在的时间很短,对于蒋介石地下特工的攻势,根本无力组织有效的抵抗。因此,重庆政府的特工大战主要是针对汪精卫伪政府展开的。

    的重庆政府为了收到克敌制胜的目的,曾经组织过一个“上海统一委员会”的高行政级别的地下机构,试图统一协调指挥重庆政府埋设在敌后的,包括“中统”、“军统”、上海市党部,以及杜月笙帮会力量等一切抵抗力量在内的对敌行动。

    当时,诸如生在越南河内的“刺汪事件”、高陶出走披露“汪日密约事件”,以及“中统”在北平阻止吴佩孚出山的计划、“军统”策划的香港假宋子良对日假和谈事件,都是蒋介石重庆政府导演的谍报战。

    汪伪政权自诞生起,在国际舆论间就是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怪胎。它在南京城头打出自己的旗帜之时,除了它的主子日本人之外,国际上根本没有一个国家理睬。

    故而,汪伪政权之人员,无不抱着今宵有酒今宵醉的声色犬马之心态。

    投靠日本人后被暗杀高级官员出入于有高档舞会之类的高级娱乐场所,玩的是金屋藏娇。低级别的街头混混级的官员们,则直接钻入烟花巷鸦片馆中去寻找刺激。

    于是,重庆的地下特工们,便针对这些大大小小汉奸们的嗜好下绊子。这样,近代史上最搞怪的**暗杀,便有声有色地打开了。

    比如,当年,“维新政府”的外交部长陈箓,在除夕的团圆饭之际,被击毙于愚园路的家中;“上海三大亨”之一的张啸林被刺案,这些在情报战史上真的是可堪一书的辉煌战绩。最初的汪伪上海市长傅筱庵以及汪精卫的小舅子广东省长陈耀祖等人,都大抵是死在一个色字上。

    那时候,军统最强悍的杀手、上海区区长陈恭澍的手下,便养着数十名花容月貌、视之令人目驰心跳的性感女特工,她们随时都可以加入到锄奸的行动之中。另外,“中统”、上海市党部、杜月笙的帮会力量,以及直接听命于戴笠的其他数股军统力量,都曾经着意在妙舞轻歌的绝色美人之中培养自己的力量。许多汪伪人员,便在红牙碧串的一片欢场中,稀里糊涂地一命哀哉了。

    日本特高课的资深特务犬养健回忆:有时,汪伪政权中的某位人员,把自己弄得油头粉脸地,去跟穿着白衬衣、黑短裙,打扮得像民国女学生的某位清秀少女约会。两人在大白天,沉湎在手挽手的喁喁情话之中。忽然就从旁边的灌木丛中,伸出了一支黑洞洞的枪口。旁人还没有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只听得啪地一声脆响,那碧绿的草坪上,便只剩下一具溅喷着血渍的尸了。

    因此,当时,有一位蝴蝶鸳鸯派的文人,写了一哀叹的诗:“爱情的子弹,伴随着爱之情感,透过眼睛进入心房,溅起一种漂亮的血花,仿佛在为爱的罪孽而哭泣。”

    这语气,听上去也颇有一种阴阳怪气的调侃味道。

    周佛海本人也险些着了“军统”女特工的道儿。

    周佛海其人,原来也是一个见到了美女即走不动路的色鬼。

    既然外面的风月是险象环生的,憋了许久的周佛海便跟李士群商量:“找几个风骚的妞儿回来玩玩吧。”

    做这种事情李士群从来都是雷厉风行的,他很快便让得力的部下在延安中路租下了一处绿树成荫、花香袭人的别墅,同时带回来数名经过严格审查的舞女。

    在这若干的欢场女子中,有一位艺名叫“莎伦”的小女孩,大约不过十六七岁的样子,身段苗条,脸容没有一种欢场女子的庸俗脂粉气味,举手投足间,却流露出一股自自然然的书卷气息。而且,这“莎伦”的嘴巴又特别地甜,她见过周佛海一两次之后,便晓得娇憨地昵称周佛海为周哥了,这惹动了周佛海的一腔情爱。所以,每次大家在延安中路一起安排那种高档的**派对时,周佛海总不忘淡淡地叮嘱李士群一声:“就替我叫回上次那个莎伦。”

    于是,有一次,李士群要冲凉,便随手把佩枪搁置在客厅的茶几中间。那一次,好像唐生明也在。窗外一轮浅浅的新月,仿佛一朵白色的莲花,静静地绽放在蓝绒布般的夜空中。

    这一个晚上,似乎跟以往的气氛并无不同。

    莎伦很随便地走近了搁置手枪的茶几旁。她怀着几分好奇地拿起了手枪,左拉拉,右看看,同时,嘴巴上漫不经心地讲:“这就是手枪呵,永安百货公司的货橱中摆放了一大堆,八块多一把,还送一只皮套。”

    当时,在场的一班男子,除了周佛海,其他人都曾经从枪林弹雨中走过,大家并不在意。莎伦玩着、说着,也不知怎么搞的,她轻轻地“吧嗒”一下,就把扳机扣上了。然后,这莎伦便笑嘻嘻地将枪端平,对着坐在沙上的周佛海作瞄准状。

    周佛海当时吓呆了。幸亏当时坐在周佛海旁边的唐生明有过实战的经验。他的反应颇为机敏,按住昔日的周老师便滚到了沙的下面。

    这个时候,外面警戒的数位黑衣保镖,立即端着枪冲了进来。听到动静的李士群,只穿了一条短裤,从卫生间跑了出来,他蹲在一个射击的死角。大声地喊:“危险你赶快把枪放下。”

    莎伦现四面是几支黑洞洞的枪口在指着她。莎伦方恍然若悟地“哦”了一声,很快把枪口垂了下来。

    李士群迅上前下枪。他现枪机是板起的,就眉头轻轻地挑了一下,不过,李士群当时的神情仍然像什么事情都没有生。他微笑着刮了一下莎伦美丽小巧的鼻子讲:“傻丫头,你在百货公司看过的是小孩子的玩具枪,今天这个是真枪,一个不小心就可能玩出人命的。”

    一场虚惊过去。大家仍接着继续风花雪月。后来,莎伦告辞回去,李士群仍悄悄地安排了数位盯梢的尾巴。果然,数天之后,一份来自重庆潜伏分子传递而来的情报,迅地摆在了周佛海的办公桌上。里面有延安中路别墅的地址,以及它房屋内部的结构图。

    周佛海十分愤怒。严令李士群迅侦讯。

    李士群起先是胸有成竹。

    这个案子,自事情生的第一天,李士群即调集了76号中最精悍的人员跟进。可是,就在76号潜伏在重庆的特工把情报传回到上海的那一天,那一位叫莎伦的美丽小女孩,连同她身边的两三位形迹可疑人员,竟然在76号的严密布控之下,迅地从上海滩上蒸了。随后的数日,任凭李士群撒下大批的军警特工人员,在上海滩上展开反复梳篱式的密集搜查,这世界上仿佛根本就没有存在过一位名叫“莎伦”的小女孩

    李士群太难堪了。

    李士群在这一行中,自诩为一等一的特工高手,碰上过许多的险案、硬案、难案。可是偏偏这一回,老鹰被黄莺鸟啄了一下眼睛。李士群生生被一位十六七岁的黄毛小丫头耍了。李士群联想起清帮通字辈人物,为李士群之“老头子”季云卿等十二人被军统暗杀的案件,李士群的杀机陡然一现。

    于是,重庆特工潜伏组织与汪伪76号特工总部的这一场血雨腥风的特工大战,便掀风鼓浪地展开了。

    戴笠承认:他纵横江湖数十年,三山五岳的人物见识不少,可是像李士群那样硬项的对手,真的是平生少见

    语气中,对于李士群那样的特工全才,戴笠似乎有一点惺惺相惜的意思。

    李士群,这样的对手,戴笠也很少见其实,李士群将丁默邨从76号气跑之后,一朝大权在手,便把自己的野心施展开来。后来,他在谍报战中释放的巨大的破坏力。

    即便是像“中统”的朱家骅、徐恩曾,“军统”的戴笠那样的情报界大佬,也在李士群这位cc系的小字辈跟前落了下风

    第五百七十九章特工大战(上,

第五百八十章 特工大战(下)

    第五百八十章特工大战(下)

    金雄白曾经说过:“李士群这家伙,对于街头的低档次特工暗杀大战,处理手法相当之粗暴简捷。”“他们的还手办法,是一个抵一个。你杀我一个新闻界人物,我也还你一个新闻界人物。你杀我一个金融界的,我也还你一个金融界的。最惨酷一次,自然是江苏农民银行与中国银行的集体枪杀与集体绑架,血洗的结果,中国银行屈服了,76号派了李祖莱进去担任副理,作为停止报复的交换条件。”

    其实,76号特工在李士群的主持下,所取得的一个最大的战绩,即是成功地瓦解了前面提过的那个由蒋介石亲自牵头的“上海统一委员会”之情报指挥中心。

    “上海统一委员会”的领衔大佬,来头很大。他便是当时的国民党组织部部长、中央党部秘书长兼中统局局长朱家骅。

    朱家骅,字骝先、湘麟,浙江湖州人。少年时代即结识**党人张静江、周柏年,后受业于爱国文人沈士远、沈尹默和曹砺金等,自幼即具有相当浓郁的爱国爱民族思想。朱家骅17岁时,即加入孙中山的中国同盟会,参加过辛亥**的救国拯民之伟大壮举。1912由周柏年、褚民谊介绍转入国民党。1914年,随张人杰赴德自费留学。1917年归国后,成为蔡元培主持的北大最年轻的教授。1918年8月,朱家骅、刘半农、陈大齐、周作人、刘复、邓萃英、杨荫榆7教授,获北洋政府公费留学欧美,这是我国教授留学的第一次尝试。1919年,朱家骅以“欧美同学会”学者身份参加五四运动。取得柏林大学博士学位以后,朱家骅回到北大担任地质系教授兼德文系主任。1924年11月28日,朱家骅、顾孟余组织了由工人学生为主体的国民**大示威运动,是为著名的“都**”。

    1926年,经张静江、戴季陶介绍,加入到广东**政府的北伐工作。这个期间,朱家骅与戴季陶全力创建了后来斐声于国际间的国立中山大学。戴季陶曾经数度在公开场合表示“现在的民国,只有一个半人才”。半个是易培基,一个是朱家骅。1928年以后,相继出任过浙江民政厅长、中山大学校长、教育部长、交通部长、浙江省政府主席、军事委员会参事室主任、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会秘书长、国民党青年团书记长、国立中央研究院代理院长、国民党组织部部长等重要职务。为蒋介石倚重于一时的“风雨孤舟,弦诵不辍”之股肱干将。

    有人说,抗战时期的宁渝地下暗斗时,抢尽风头的往往是戴笠的“军统”系。殊不知,朱家骅在国民党林立的派系中,即便是在树大根深的cc系内部,朱家骅仍然是独立于位高权重的陈立夫、陈果夫兄弟之外的一股清介力量。

    蒋介石每次在公众的场合,必要亲切地称呼一声“骝公”,以示推崇。以朱家骅当年在国民党内的资历与背景,即显赫于戴笠。所以,蒋介石在促成“上海统一委员会”这么一个庞大的特工协调单位成立时,便力邀朱家骅出面,担任了这个组织的领衔主演。至于其他的委员组成,蒋介石在朱家骅之后,便依次确定了“上海统一委员会”其他特委的排列座次:重庆的戴笠,香港的杜月笙。另外三位则是需要潜入到上海贴近指挥的一线行政长官:中央组织部副部长吴开先,老资格的前军事委员会委员长蒋伯诚,最后一个则为六人中资格稍浅的、国民党上海市党部主任委员吴绍澍。在蒋介石最初的设想中,是想通过“上海统一委员会”这样一个机构,把“中统”、“军统”这两个冤家,以及重庆政府驻宁的其他一些特工分子整合到一处。一个攥紧的拳头总比岔开的五个手指打出去更有力吧?

    而至于李士群的特工生涯,大约起始于**早期的特别行动科。

    当年,他跟陈赓、顾顺章等一起在苏联的“契卡”接受过情报训练。

    李士群熟悉国共双方谍报人员的一切工作程序。这是李士群与重庆各大特工派系展开暗战时,占得先机的一个有利条件。兼以李士群有着一种乱世魔王的杀伐之气,不贪图小财小利。行动中但凡有所斩获,都舍得把赃款摆到了桌面上,大砣地分金分银。如此,便颇得76号中那一班嗜杀成性的一线特工们的死力。

    李士群的用人,还是颇有一套自己的手段。他用人不问出处,还特别善于纳降,不管从前与他李士群是否存在过公私方面的恩怨,只要是敢打敢杀的,有自己在江湖上生存的独特本事,李士群立马就予以重用。像当时76号行动大队中的中坚力量,林之江、王天木、陈恭澍、万里浪等人来自于军统。胡均鹤则来自**特科,至“中统”,一直到投奔日本人,大抵上与李士群如影相随。至于其他像萧家驹、罗梦芗、陈明楚、王钟麒、李济时、苏成德、何柏椿、傅胜兰、张北生等一帮鹰犬,无一不是来自于国民党“中统”、“军统”两大系统的倒戈分子。

    李士群绝对是乱世中崛起的一个混世魔王。

    不过,像李士群那样有头脑、讲手段、兼具冷酷无情的混世魔王,尤其令对手觉得可怖。

    后来,重庆特工在与李士群的血腥混战中,“中统”的损失尤其惨重。

    当年,苏成德、胡均鹤两员出身于“中统”的干将,采取顺藤摸瓜的侦破方法,抓住一点,紧咬住不放,中统特工人员竟然毫无一点反抗能力地、一个个地被苏、胡两人请进了76号特工总部。经此残酷一役之后,“中统”在南京、上海的基层组织,始终未能完全恢复元气。“中统”被迫在苏沪地区采取了屏气凝神的守势。

    而那个肩负着蒋介石重任的“上海统一委员会”的领导之一吴开先是一位上海通。

    吴开先、蒋伯诚、吴绍澍在上海勉强站稳脚根后,现上海的局势竟然比他们先前估计的要严重许多。重庆潜伏在宁沪基层的一些情报机构,基本上被李士群、晴气庆胤指导的特务组织打散打烂。“二吴一蒋”只能一点一滴地尝试着一种恢复谍报系统的工作。

    如果要算“上海统一委员会”在敌后做下的业绩,则营救虞洽卿算得上是它的头一桩功劳吧。当时,上海滩的头面人物虞洽卿,在汪精卫的压迫下,处境颇为窘迫。如果虞洽卿不堪重压而投敌,则产生的恶劣影响可能要甚于周作人的公开落水。“统一委员会”乃将虞洽卿偷渡到了香港,再转赴重庆。这使得汪伪政权企图利用虞洽卿,稳定上海经济的计划落空。另外,还有一个上海滩的风云人物黄金荣,在“统一委员会”的说服之下,整个抗战时期,虽然与日本人有所应酬,却也始终没有被日本人拉落污秽之中。

    有鉴于此,后来有人讲吴开先潜伏在上海的那一段时间,不过是一只缩头乌龟。于是,吴开先在回忆这段往事时,总是有点愤愤不平地跟人家讲:“终汪逆之世,上海所有银钱业较知名人士,无一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而参加敌伪之金融组织者。”这个阶段,“二吴一蒋”的工作重点,大抵是放在工商、新闻、教育的争取方面。至于军事方面的行动,“二吴一蒋”虽然在名誉上负有指挥的责任,但多数的时候,“中统”、“军统”的那一班粗重武夫,大抵也不耐在接受过重庆总部的任务之后,又傻巴巴地跑去接受“二吴一蒋”的训示。他们只要有合适的战机出现,拔出手枪即射,射不中即走。所以,军事的协调指挥,始终是一句空话。

    不过,重庆派驻潜伏大员进入上海的事情,还是被李士群的76号嗅出了气味。

    根据地下特工的工作性质要求,当时吴开先藏匿于法租界麦尼尼路后面一所寂静的石库门建筑中。

    后来,吴开先回想起那一座石库门的建筑中,似乎有一个青石做成的雕花大水缸,上面刻着一些充满海派巧思的对称图案。

    那种建筑中的房间都是小小的,窗口也是小小的。

    杜丽云在京剧中出演的别姬,作为蒋伯诚夫人,她与蒋伯诚一起被捕吴开先平时深居简出,除了数位最可靠的联络员,便没有人知道他的行踪了。

    那个时候,吴开先印象最深刻的,便是从那个小小的窗口中射入房内的那一缕斜斜的阳光了。

    那样特别的空气,那样寂寥的情调,令人难忘。可是,吴开先始终未做到心细若。当时,吴开先使用的一名工役,仍然是他从前在上海搞工运党务时期的老工友。这人最明显的外部特征,便是头顶上铮亮放光的一大块“癞痢头”。李士群76号与晴气庆胤日本宪兵组成的联合侦破组,很快便现了这一重要的线索。吴开先终于一举成擒。

    这件事情,因此成为宁渝特工战中一件轰动性的重大事件。

    而蒋伯诚的被捕就相对简单了许多。

    高陶出走事件生之后,杜月笙留在上海的大管家万墨林夫妇,即已在贝当路宪兵队的暗中监控之中。蒋伯诚接过蒋介石要他潜伏的这一颗烫手山芋的时候,已经是一个老病之躯了,根本没有精力在外面东奔西跑。所以,蒋伯诚便匿身于万墨林坐落于法租界面蒲石路的新居中,作为一个安身的去处。对于这个蒋伯诚,李士群、晴气庆胤没有费多大力气,便把他牢牢地掌控住了。到了收网的时候,蒋伯诚与吴开先便顺便一起落网了。当时,与蒋伯诚同时落入晴气庆胤、李士群之手的,尚有蒋伯诚的夫人杜丽云、他的幼子蒋宇钧、万墨林夫妇,以及国民党上海市地下党部委员王先青、毛子佩二人。

    至此,“上海统一委员会”的三位大佬,工作刚刚有了一点的眉目,却有吴开先、蒋伯诚二位大将,一同“咣啷”一声掉进了李士群、晴气庆胤的陷阱。吴绍澍的手脚麻利,先跑了一步,躲藏到了皖省临近上海的葱郁山村之中屏气自保。可是,吴绍澍的一家老小,仍然被李士群的76号扣下来做了人质。

    这样,蒋介石寄以无限期望的“上海统一委员会”,交锋不到三个回合,便在李士群、晴气庆胤的组合拳重击之下,陷于了一种停摆的状态。

    至此,在宁沪广大的沦陷区,渝方诸多的情治单位,讲到基层的一级,便只有戴笠的“军统”仍然在血淋淋地苦斗了。

    这个时候,唐生明适时的出现了

    一开始,重庆方面对于汪伪政权的渗透工作,那真是八仙过海式的,多部门多方位的掘进像唐生明这样高级别的军官,也仅仅只是蒋介石出的众多赌牌中的一张。唐生明在最初的一二年间,只要能够在汪伪政权中站稳了脚跟,并且取得了这个政权中的实权分子周佛海、李士群诸人的信任,这本身就是一个了不起的胜利。

    另外,唐生明对于自己的使命,都应该是积极主动的运作与完成。

    唐生明渗透到汪伪政权伊始,虽委任为军事委员会委员、中将高参,却在一段时间内无合适的实职可做。

    那个阶段,唐生明夫妇往周佛海的家中,跑得特别勤勉。徐来挥自己善于交际的特点,整天与汪精卫的老婆陈璧君、周佛海的老婆杨淑慧、陈公博的情妇莫国康、褚民谊老婆陈舜贞,以及李士群的老婆叶吉卿等人,口滑舌甜地聚会在一起。徐来做人很识趣,麻将桌上从来是输多赢少,又经常送一些珠宝饰、名贵布料等等女子喜欢的一些雅致礼品给这班达官贵妇。在外面的饭局,也多为徐来抢着埋单。杨淑慧、叶吉卿回到家中,便会聒噪自己的丈夫:“我们看唐生明那人,绝对是一个帮得上手的机灵人,现在不趁早笼络过来,到后面被别人拉去了扛大旗,怕是要后悔呢。”

    周佛海、唐生明、李士群有一段时间,只要有花柳燕昵之类的私盟艳邀,都喜欢厮混在一处,三人的关系走得很近。周佛海觉得自己女人杨淑慧讲的话,也不无道理。周佛海便让唐生明以军事委员会委员的身份,给李士群出出主意,这便相当于李士群的军事顾问了。唐生明由此便取得了堂而皇之在76号来去自由的权利。

    唐生明军衔虽高,人却没有一点架子。酒色财气,样样都可以上手。李士群手下的那一班屠夫,觉得唐生明好玩,彼此的相处也就没有一点的隔膜。利用这样的机会,有时,76号的一线军事行动,唐生明便会透漏风声给重庆的潜伏组织。

    在194o年初,李士群曾经针对“中统”的江苏站实施过一次十分精确的打击。

    那天晚上,隶属于cc系的国民党省党部主任马元放、嘉定县长张北生,与葛裕奇、江秉中等6名干部借着赌牌的由头,在旅馆中开会碰头。

    李士群亲领着王天木、万里浪等行动大队的十数人,忽然破门而入,六人全部束手就擒。

    当时,周佛海指示自己羽翼之下的《平报》《新中国报》与《国民新闻》三大报刊,就此案的侦破大吹大擂。

    此案在沪宁两地,一时也达到了妇孺皆知的地步。

    此后,六位涉案人员,除了马元放、张北生二位拒捕时重伤,其余四位均识时务地在汪伪《中华日报》等主要报刊上,表了悔过自新的声明。

    这个案子,原本算不上什么大不了的案子。可是,日本特工却通过渗透在重庆的地下组织散宣传。

    当时,蒋介石正在考虑一个中国情报机构与英美情治单位通力合作的全盘计划。

    “中统”拟定的合作对象为英国海军情报单位。“军统”与美国海军情报局的合作计划则显得更加野心勃勃。“军统”与美国海军的携手,后来便直接导致了中国抗战史上鼎鼎大名的“中美特种技术合作所”。

    美方与重庆情报部门合作的主要策划人,是美国海军情报局的米尔顿.梅乐斯上校。有一天,好奇的梅乐斯上校拿着拾到的日伪奸细撒落的传单,跑去询问蒋介石。这令蒋介石的面子上颇为难堪。

    蒋介石十分生气,立即电话中统的实际负责人徐恩曾,让他迅写一份调查报告上来。其时,徐恩曾在沪宁地区的基层潜伏组织,已经几近于瘫痪了

    徐恩曾只好腆起脸皮请戴笠帮手。戴笠听说是老头子交待下来的活计,倒也不敢怠慢。

    戴笠赶紧令自己黄埔六期的同学、江苏老乡、复兴社中的得力大将陶一珊,火潜入上海,与军统驻沪工作二站从搞清楚事情的真相。(陶一珊此人的孙子便是台湾歌星陶喆。)陶一珊悄然地在沪宁两地转悠了十来天,没有一点线索。

    后来,徐来跟杨淑慧、莫国康、陈舜贞等人摸了几圈麻将,什么事情都水落石出。

    摸麻将闲聊的时候,徐来有意将话题往报刊上轰动一时的马元放、张北生间谍案上扯,杨淑慧对于这个话题颇有一点的不以为意。她讲:“什么鬼卧底,还不是他们自己人,那个吊眼皮子的张北生。这姓张的瘟猪一个月前在广东路的一家ji院里嫖宿,被查夜的76号撞了一个正着。这张北生便表示愿戴罪立功,因此,李士群才设了那么一个局,诱捕马元放等五”

    徐来回家后立即将听来的话题,告诉了唐生明。唐生明设法把这个信息,转告到了陶一珊耳中。

    于是,有关这个案子的调查报告,很快便出现在了蒋介石的办公桌上

    第五百八十章特工大战(下,

第五百八十一章 “拉玛他星星”

    第五百八十一章“拉玛他星星”

    民国29年,公元194o年3月3日,马德弼到达台湾。

    这位刚刚参加完冬季攻势,并且立下彪炳战功的**将领,很快将在台湾开始一段熟悉、但却又陌生的征途

    “军事是次要的,如何尽快稳定住已控地区的局势才是最重要的”

    临行前,高飞的话再度在马德弼的耳边响起。

    “报告长官,丁长建奉命报道”

    随着这声声音,台湾军团代指挥官丁长建出现在了马德弼的面前。

    马德弼点了点头,面无表情地道:

    “奉福建省政府主席,第四战区最后司令长官高飞将军令,以马德弼为台湾军政最高长官,台湾军团总司令。委任丁长建为台湾军官副司令长官”

    “是”丁长建响亮的答道。

    马德弼这才出了口气,和丁长建一边朝前走着,一边问道:“目前台湾的局势如何?”

    丁长建略略思考了下:“目前台湾过6o%的土地控制在了我们手里,日本人控制4o%的土地。这段时间以来,双方互有攻守,胜负各半,短时期内,谁也无法再将控制区域朝前推移”

    马德弼点了点有:“已控区域内呢?”

    “已控区域内不算很太平。”丁长建老老实实地答道:“由于日本人在台湾的时间实在太长了,所以日化非常严重。日本人组织的所谓‘义勇队’一直都在岛内活动着,我们的不少士兵都吃了这样的亏,往往结伴出去的时候,因为对当地不熟悉,所以遭到了伤亡。在司令来之前,我们仅在这方面已经损失了一百多个兄弟”

    马德弼的眉头紧紧锁在了一起,丁长建又接着往下说道:

    “还有当地的商人、地主也都很不配合,我们的征粮、筹款工作都遇到了很大的阻碍。”

    “为什么不来硬的?”马德弼不满地道。

    丁长建苦笑了下:“司令,这些人在当地都很有影响,有次我也尝试过来硬的,但那些人的家人、村人、门生什么的,呼啦啦一下来了上千人,弄的我非常狼狈”

    “狼狈?”马德弼冷笑了下:“战场上看到敌人尚且从容自若,看到这些土老财反倒畏缩脚的了?高长官再三说过,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一定要把台湾的局势稳定住”

    说着,在那想了一下:“这些人中谁是领头的?”

    “领头的是个叫陈水宏的,是当地的一个商人,很有影响。”丁长建把马德弼请进了自己的指挥部后说道:“不过在他身边还有一个更加重要的人物,为其出谋划策,这人叫李大英,祖籍福建省龙岩市永定县湖坑镇奥杳楼下村人。娶了个日本老婆,当过日本人在台湾的刑事警察,因此说话很有分量,同时”

    “等等?”马德弼忽然打断了他:“当过日本人的刑事警察?他是不是有个儿子,今年,今年应该还不到二十岁?”

    “是”丁长建有些奇怪长官是怎么知道的:“他是有个儿子,今年17岁,目前在上中学,叫李登辉,有个日本名字叫岩田政男。长官,你是怎么知道的?”

    马德弼并没有回答他。

    这是在自己临行前,高飞关照过自己的,记得高飞还说,要真有这个人,特别关注一些,找个切当的机

    其实马德弼也不明白高飞怎么会知道在台湾有个叫李登辉的人,也不知道这么一个16、7岁的孩子怎么会引起了高飞的杀机。

    不过既然是高飞吩咐的事情,照着做也就是了

    “岩田政男,好好的中国人去取一个什么日本名字。”马德弼冷笑了声:“这样,你立刻到处通知,就说我上任了,后天,我请大家喝茶,聊天,必须都得来。”

    “万一有人不愿意来怎么办?”丁长建试探着问了声。

    马德弼微微一笑:“用机枪架着他们来”

    丁长建也是会意一笑,马长官来了就好了。自己天性是个军人,让自己去管那些行政地方事物,实在有些力不从心。

    正想请马长官休息,不想马德弼手一摆:“不必了,先去附近看看。我听说这附近有个非常大的少数民族,叫,叫”

    “布农族。”丁长建接口说道:“他们散居各处,没有头目制度,而是由各家族族长一起主持部落事务。以血缘为基础,结合具有共同祖先者而成氏族团体,并依其血缘性之浓淡、结合性之强弱、共同性之多寡,而区分为小氏族、中氏族、大氏族。在我们驻地附近的是大氏族。长官的意思是?”

    德弼点了点头:“就去那里看看。”

    丁长建不不敢怠慢,急忙带着马德弼朝外走去。

    大氏族就在军营附近,一出军营,便能看到三三俩俩的大氏族人。而那些人见到军营里走出大批军人,也无不带着警惕的眼神看去。

    走近了大氏族人最多的聚集区,一见到有当兵的进来,那些族人一个个都停下了手里的活计,警戒的看向他们。

    这些人的眼神里,写满了畏惧、不信任、甚至厌恶

    “看到没有,他们从一开始看到我们就是这个样子。”丁长建低声说道。

    马德弼微微笑了一下:“不是一开始,而是这些人之前受到的欺凌太多了日本人在这的时候,对于这样的氏族,采取的是高压政策,久而久之,一见到穿着军装的,他们心里自然而然的就起了畏惧和厌恶之心”

    “难办那”丁长建叹了口气。

    “也未必就难办了。”马德弼又是一笑:“去把他们族长和几个主事的人找来。”

    丁长建应了一声,趁着这个机会,马德弼仔细打量了一下。

    看这样子,这些布农族人似乎正在准备着什么祭祀仪式。布农族的男人们,身材矮小,这样矮小的身材,能让他们轻易地在崇山峻岭中健步如飞,制伏野兽。而那些布农族的妇女,听丁长建说,人人都对栽种五谷、纺织、负重、酿酒等工作样样精通。

    不一会,族长和几个主事的就被带了过来。族长叫尤哈尼,是这一族的政治领袖;边上那个上了年纪的叫伊斯伊卡兰斯,是主持农事祭仪的祭师;另一个身材精壮的中年人就卡玛垅,是布农族的特殊仪式射耳祭的主持者,也是是部落上一年狩猎最丰的族人。

    见到这些人有些畏惧的站在自己面前手足无措的样子,马德弼微笑着道:“我是中华民国政府派驻台湾的最高军政长官马德弼。今天刚刚到任,特来看望你们。”

    尤哈尼行了个布农族的特有礼节:“欢迎将军到来。”

    伊斯伊卡兰斯和卡玛垅也同样表达了自己的欢迎,只是在俯身抬起身子的那一瞬间,马德弼很敏锐的从卡玛垅的眼里捕捉到了一丝不屑。

    敌意这是一种敌意马德弼面上没有露出任何表情:“族长,今天是贵族的什么节日吗?。”

    “是的。”尤哈尼点头说道:“今天是我们布农族的除草节,这一天我们将开始除草,祈求谷物成长茂盛”

    “啊,那我今天有幸能够参观一下”马德弼露出了笑意:“当然,这必须要征得你们的同意。”

    尤哈尼和伊斯伊卡兰斯低低商议了一会,尤哈尼双手合什:“将军愿意参观,我们表示欢迎。布农族愿意和任何政府合作,以保护我们的族人。”

    “未必,未必。”马德弼笑着说道:“我看布农族未必就愿意和任何政府合作了”

    尤哈尼和伊斯伊卡兰斯大惊失色,面面相觑,卡玛垅却大声说道:

    “将军,难道你的意思是我们布农族的人天性就是野蛮的吗?天性就是喜欢叛乱的吗?还是你认为有必要把我们除掉?”

    尤哈尼连连对卡玛垅使着眼色,生怕得罪了这位将军,为自己的族人带来大祸。

    马德弼忽然“哈哈”大笑,把布农族人弄得莫名其妙,笑声忽然一收:“卡玛垅,你理解错我的意思了。”然后,他慢慢地说道:

    “拉玛他星星”

    “拉玛他星星”当这五个字从这个汉人嘴里说出来的时候,所有的布农族人都屏住了呼吸,带着极其复杂的眼神,看着这位汉人将军

    拉玛他星星,是布农族人的一个传奇,一个反抗日本人的传奇

    这是一位布农族的抗日英雄

    日本侵占台湾之后,被日本警方视为“凶蕃之王”、“台东厅理蕃之癌的枭雄”。而布农族人则尊其为抗日民族英雄。

    久间总督的“五年理蕃计划”,在1914年“太鲁阁蕃讨伐”完成后告一段落,台湾总督府利用剩余的经费进行东部和南部原住民的“铳器收押”,企图削弱原住民抵抗力量,由于官方没收枪械严重影响原住民生计,并危害汉人通事利益,因而引花莲港厅与台东厅一连串抗日事件,其中在新武吕溪流域上游抗日势力最大,持续时间最久者为“拉玛他星星”及其家族。

    “拉玛他星星”头脑灵活长于谋略,勇猛果敢行动飘忽不定,堪称智勇兼备,台东厅警务课长浅野义雄誉之为原住民中的“北条早云”。

    1914年新武吕事件,即雾鹿社等原住民袭杀驻在所日警2人后,“拉玛他星星”率族人逃到伊加诺万。伊加诺万位于大仑溪上游高山深处,在小关山山脚下,仅有坎坷峻险之小径通往宝来溪头社、内本鹿之坑头社、寿社。拉玛他星星盘据此达十数年,从未有日警进入。1915年拉玛他星星率领族人远赴拉库拉库溪流域协助阿里曼希坚等人袭杀日警12人,即所谓大分事件。1929年日军参谋本部6地测量部实测台湾地图因无法进入而使这一带留下空白,为台东厅唯一尚未归顺地区。

    “拉马他星星”以伊加诺万为基地,经常出没八通关越警备道附近及新武吕溪流域雾鹿、萨苦、麻加里碗、麻典古鲁等地,并常率族人袭击高雄州、花莲厅、台东厅新武吕溪方面的日警。1921年6月八通关越岭道完成后,日本警方展开对大分事件抗日份子惩罚行动,计诱抗日份子集中托斯约社,集体屠杀,拉马他星星之弟在此事件被杀,为弟复仇,乃于1o月,率族人在逢阪袭击萨苦筑路工程搜索队,枪杀日警原新次郎、备后一马等人,由于其在雾鹿警备线一带颇具影响力,经常能左右部落,日本警方顾忌其在新武吕方面的影响力,唯恐妄加讨伐,会引起全面性的抵抗,从1922年起,日本警方一直采取怀柔政策,数度与拉玛他星星会晤,怂恿他移住警备线附近,但拉玛他星星始终不为所动,且常以语言反抗日本警方。

    193o年关山越警备道完成,日本警方于沿线设置17个警察官吏驻在所、三个临时警察官吏见张所及两座砲台,1932年,更计划从下马谷沿大仑溪左岸修筑警备道到坑头社,官方势力不仅沿新武吕溪主流扩展到高雄州与台东厅界,且延伸到大仑溪流域,布农族人恐路成之后,官方会加以征伐及没收枪枝而不安,情势再度不稳。日本警方预备再度施行大砲试射。1933年6月,坑头社人塔罗姆以伪造枪枝缴还借用之枪枝被觉,真枪与伪枪均被下马谷驻在所没收,塔罗姆誓言复仇。8月,拉玛他星星继室生病,其长子布萨乌萨携带准备充作报酬的硝石去延聘巫医,结果被二见驻在所巡查没收。拉玛他星星愤怒异常,决定报复,乃策划大关山事件,在9月19日下午由其长子布萨乌萨、四子利巴累与塔罗姆等人合作,在桧谷驻在所附近,袭杀大关山驻在所巡查松崎重俊等3人。

    事件生后,日本官方极为震惊,乃在下马谷驻在所成立包含警察88人、筑路工人14o人之搜索队,由里支厅长佐佐木阳之助担任队长,搜索凶手,并修筑下马谷到坑头社间警备道,企图一举解决伊加诺万的问题。12月16日拉玛他星星及其长子、四子到麻加里碗社探亲,因大仑社头目萨利达密告而被捕,19日搜索队度进入伊加诺万,逮捕其次子霍利、三子拉霍,年底父子等人同在里垄支厅被严厉处置,据说被处死或投入海。第二年1月,日警再度进入伊加诺万,烧毁破坏所有房舍与田园,其族人被迫迁居里垄山社。

    塔罗姆胆大而性沉稳,富工艺天赋,熟习造枪技术,常受附近族人委托修枪,几以修枪为业,曾到台东观光,目睹水车而羡慕不已,回社后即仿制一部可运转之水车。大关山事件后塔罗姆神色自若至下马谷驻在所窥探案情,而被日警拘捕,与拉玛他星星父子同时被囚。

    大关山事件后,日警在新武吕地区展现强大武力,积极施行“集团移住”。布农族抗日态度逐渐软化,部落被迫迁至警戒线内,日本统治势力彻底建立。

    “拉玛他星星”毫无疑问是布农族人心目中的抗日英雄,尽管现在布农族的抗日态度已经不如从前那么强烈了,但当这位汉人将军说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却立刻在布农族人的心里荡漾起了一阵激动

    “将军怎么知道拉玛他星星的”尤哈尼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都变得有些颤抖了。

    马德弼微微笑着说道:“布农族的抗日英雄,亦是我中国的抗日英雄,我身为国民政府驻台湾最高句长官,焉有不知道的道理?”

    说着笑容收起,表情严肃:“不光是我没有忘记,我第四战区司令长官、福建省政府主席高飞将军也同样没有忘记。此次我来台湾之前,高司令长官再三叮嘱,一定要来布农族看看,表达一下他的敬意,我没有辜负高司令长官的嘱托。”

    一边连卡玛垅的面前也都缓和了不少,

    尤哈尼对伊斯伊卡兰斯使了个眼色,伊斯伊卡兰斯匆忙离开,尤哈尼陪着马德弼说着话,介绍了下除草节的祭祀仪式。不一会,伊斯伊卡兰斯端来了一只碗,里面盛着不知什么。

    尤哈尼接了过来,恭恭敬敬的递到了马德弼的面前:“将军,这是小米粥的粥汤,也是我们布农族款待远道而来客人的最高仪式,请将军喝了,缓解征途疲乏。”

    马德弼接过了碗,一口饮尽,抹了下嘴:“多谢族长厚意。今日我奉国民政府委任驻节台湾,绝非要来扰民,而是要来安抚台湾民众,彻底驱逐倭寇势力,恢复台湾之昔日和平宁静。布农族乃是大族,还请族长及诸位助我”

    “将军客气了,将军客气了。”尤哈尼连声说道,接着像是想起了什么:“将军请入座,无论有什么话都可以和我们说”

    第五百八十一章“拉玛他星星”,

第五百八十二章 台湾问题

    第五百八十二章台湾问题

    几边坐定,布农族人的态度果然因为马德弼对于“拉玛他星星”的赞许而大为转变。

    马德弼趁着这个机会说道:“我大军去年登6台湾,收复失地,绝不是来和你们为仇的,我们的敌人只有一个,那就是日本人。”

    布农族人频频点头,马德弼又说道:“自从日人占我台湾以来,残暴不仁,台湾岛内爆多次起义,虽然都被残酷镇压,却亦是我台湾民众不甘心屈服日人统治的表现。现在台湾全岛六成以上已经为我控制,全部驱逐日人,刻日可举”

    卡玛垅难得的说话问道:“将军此来,是真的立志驱逐全部日人,再不走了吗?。”

    “不走了,不走了”马德弼认真地回答道:“这一次来,不管多么困难,不管遇到了什么,我们也都不走了。再者,这里本来就是我们的土地,该走的是日本人”

    “对,该走的是日本人”卡玛垅大声说着站了起来,很快现自己这样失态了,又有些不好意思的坐了下来。

    这一切都没有逃过马德弼的眼睛。

    卡玛垅虽然人过中年,但性格上却依然还像个孩子似的,爱恨分明,全都写在了脸上。

    虽然重新坐了下来,但卡玛垅依旧怒气不消:“日本人对待我们,从来都不把我们当成人看,不但要破坏我们的节日,而且还不许许多我们的祭祀进行。甚至就连我们的巫师,也都遭到了他们的残害”

    布农族人特别迷信巫术,而他们的巫术在高山族九大族群中是公认最灵验、最具法力的。布农族的巫术可分为两种,一种称为白巫术,即为普通民众求晴、祈雨、驱鬼、破邪、招魂等。第二种称做黑巫术,是专业巫术,多用于复仇。行巫的巫师也可分为两种,一种为历代相传,由老巫师传授;另一种是所谓神灵在梦中传授的巫师,称为梦巫。除了巫术,布农族的禁忌在各族群中是最多的。

    因此,布农族中巫师的地位是非常高的。

    那些日本人如何残害布农族,如何歧视迫害布农族巫师的事,从卡玛垅,从那些布农族人的嘴里一一说了出来。

    马德弼听的非常仔细,没有插嘴。等到他们说完,这才说道:“这些事情不光是在布农族中,就在我们那里的日占区也几乎每天都会生。我们的父亲、姐妹,无时无刻不在受到日本人的摧残,而这次,我们就是来报仇的”

    “报仇”这两个字,一下点亮了卡玛垅的眼睛他带着兴奋说道:“将军,之前我对你们有误解,以为你们和日本人一样,都是来迫害我们的,可现在我知道我错了。将军,你说吧,要怎么报仇,应该怎么去办”

    马德弼越来越喜欢这个淳朴的布农族人了,他拍了一下卡玛垅的肩膀:“不急,现在日本人龟缩在了一个很小的范围内,解决他们只是迟早的事情。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在已经控制的范围内彻底驱逐日人势力,恢复当地生产,恢复传统礼仪”

    马德弼原原本本,把自己的想法都说了出来,那些布农族人过去所见的那些当官的,要么像日本人一样残暴,要么就是一派官话,哪里见过马德弼这样的?一个个都听的津津有味,频频点头不止。

    “说到那些帮着日本人做坏事的,附近就有一个”卡玛垅忽然愤怒地道:“我们附近还有一个布农族分支,是中氏族,原本一直眼馋我们这的人多、土地多、猎物多,后来日本人来了,他们就投靠了日本人,骑在我们的手上作威作福,还经常经常绑架了我们族里的女人,去送给天杀的日本人”

    卡玛垅越说越是愤怒,说到忘情处,忽然大声说道:“将军,请给我们枪吧,让我们帮自己报仇”

    马德弼深深吸了一口气:“仇,是一定要报的,所有的日本人,或者帮助日本人做坏事的,我们一定会让他偿还要枪,可以但枪口不要对准自己人,枪口要对的,是敌人,是汉奸”

    卡玛垅拍着胸脯说道:“将军,请你尽管放心,真正的布农族人,从来都不打自己人”

    “好”马德弼也提高了自己的声音:“明日我便让人送一批武器弹药过来,同时再送两名军官来教你们如何使用只要你我同心,何愁日人不能驱逐”

    说着站起身来,抱了抱拳:“今日多有打扰,改天再来拜访”

    布农族的人把他们送了出去,回来的时候,尤哈尼连声埋怨:“卡玛垅,你为何如此性急,眼看着我们一族人的命都握到了你的手心里了”

    卡玛垅莫名其妙,只听伊斯伊卡兰斯叹着气说道:“那将军说的话,未必便能当真的了。日本人何其凶悍?我听说就连那位将军的国民政府,也都打不过日本人,难道他们便能打得过了?万一失败,只怕我们布农族当时便要遭殃”

    卡玛垅大不服气:“日本人那么厉害,汉人将军他们不也一样登6成功了?”

    “你懂什么,你懂什么”尤哈尼连连摇头:“只不过是趁着日本人的大意一时取得的小胜而已。你也不想想,当初台湾岛内那么多的起义,开始时候哪一次不是轰轰烈烈的?可到日本人真的当回事情了,你再想想,有哪一次起义是成功的?”

    卡玛垅无言以对,但心中却大不服气,日本人未必就像族长说的那么可怕了。他的心里总有一种隐隐约约的感觉,汉人这次来了,就再也不会走了

    到了次日,马德弼很守信用的派人送来了一批武器弹药和两名军官,不过出人意料的是,布农族的人留下了武器弹药,但对于那两名军官,却找出了各种各样的借口,打他们回去。

    沮丧的军官回来汇报了这一情况,马德弼却并没有任何吃惊,这早就在自己的预料之中了。

    布农族,以及台湾岛上的许多少数民族,都对中**队存有这样那样的疑虑,生怕现在帮了汉人的军队,万一等到中**队打不过日本人了,被赶回去了,将来遭殃的又是自己。

    这个问题,在准备进入台湾之前,高飞已经详细和他分析过了。要解除台湾民众的这种担心,除了在军事上要继续对日军保持打击之外,还有一点很重要的,就是要彻底铲除岛内的那些汉奸以及亲日分子。

    尤其是汉奸和亲日分子,在许多时候造成的破坏力是相当惊人的

    尤其是在抗战全面爆后,日军中的所谓“台湾军”,也参与到了侵华战争之中,并且参与了多次重要战役。

    1937年7月7日,日本制造了“卢沟桥事变”,开始了全面侵华的进程。战争初期,日本将进攻重点置于华北,为牵制华中、华东地区中**队的北上,日本又制造了“八一三事变”。9月4日,日本近卫内阁召开第27次会议,决定放弃“不扩大方针”,正式开始全面侵华。为迫使南京国民政府尽快投降,日本6军参谋本部将主攻方向由华北转至华中。同时,日本也制定了新的作战序列,加强上海派遣军的兵力。新增了第9、第13、第16、第1o1等4个师团的兵力。

    台湾军一部也被投入战斗。

    9月6日,台湾军渡过黄浦江,在杨树浦登6,随即向江湾方向进攻。9月7日,台湾军以台湾守备司令部下辖的第1、第2联队,台湾山炮兵联队及新组建的台湾第1、第2卫生队,台湾临时汽车队,台湾第1、第2输送监视队合编为重藤支队,以重藤千秋少将为支队长。从其兵力构成上看,它是一支合成度较高的独立作战单位。总员额约1.4万人。相当于日本半个师团或国民**军一个师的兵力。

    9月9日,重藤支队正式划归上海派遣军。14日,重藤支队经川沙镇向常熟方向机动,随后原地休整,11月13日,会同第16师团在白口登6,19日占领常熟。第9、第16师团一部11月25日攻克无锡,重藤支队得以从无锡出,经沪宁线西进。12月5日,重藤支队占领丹阳,同日,占领句容。2天后,军部调重藤支队等三支部队组成第五军,准备在华南沿海登6。因此,重藤支队没有参加对南京的总攻。

    12月22日,日本军部决定推迟在华南登6的时间,重藤支队遂归台休整。次年2月15日,日本撤销第五军建制,22日,重藤支队划归华中派遣军,波田重一代替重藤千秋出任支队长。6月,波田支队开始向合肥集结,7月4日,编入华中派遣军第11军。准备进攻武汉。按照作战计划,波田支队与第11军其他部队溯江西进,先后占领安庆、九江等地,8月中旬,已进至瑞昌北部。8月16日,第11军下令进攻瑞昌,波田支队会同第9师团丸山支队由北、东两面夹击瑞昌。24日,瑞昌失陷。波田支队受命原地休整。9月7日,第11军命令波田支队向瑞昌西北部地区进攻。11日,波田支队向瑞昌西北山岳地带起进攻,并于当晚进占马鞍山——严家山一线。12日,波田支队又前进2公里。13日,波田支队已离开瑞昌2o公里。14日,波田支队下辖之台湾步兵第2联队永井大队在其他部队与海军的协同下,攻占码头镇。15日,波田支队全军攻克考屋柯。16日,以台湾步兵第1联队、第2联队永井大队及山炮联队1个小队组成的右翼集群进攻富池口,中**队顽强抵抗。右翼集群在加强了一个中队的装甲车与一个大队的野战重炮兵之后,才于24日占领富池口。波田支队的其余部队编成左翼集群,协助进攻田家镇要塞时损失惨重的第6师团占领田家镇附近地区。9月25日,第6师团得到兵员补充,波田支队左翼集群归建。休整数日,1o月8日,波田支队与第9师团强渡富水河,1o月2o日,占领大冶。继续北进,22日占领鄂城,25日攻克葛店,26日拂晓进入武昌,原地待命。暂时归其指挥的第15师团高品支队继续进攻,并在27日占领汉阳。

    波田支队在武汉会战中战功显赫,11月11日,会战结束后,波田重一少将晋升中将,调任第19师团师团长。支队长由饭田祥二郎接任。11月19日,饭田支队被编入刚刚结束广州战役的第21军,12月7日,饭田支队抵达广州,1939年1月25日,为解决日益严重的兵源不足的问题,军部下令组成台湾混成旅团,饭田支队暂时脱离第21军建制,进行改编。旅团长仍为饭田祥二郎,部队中撤销了台湾第1、2输送监视队,编入台湾工兵联队,总员额约为1.35万人。其人数大大过同期编成的其他独立混成旅团,甚至还多于警备专用三单位制师团。1939年2月8日,台湾旅团从广东万山港出,配合日本海军进攻海南岛。2月9日晚,在海南岛澄迈湾外海抛锚。1o日凌晨2时3o分,台湾旅团第1、2步兵联队分别编为右翼与左翼集群,在澄迈湾东北角登6。上岸后,右翼集群向琼山进,并于14日攻克琼山;左翼集群则于12日占领海口。

    “有的时候,想到这些台湾人甘愿为虎作伥,反过来侵略自己的祖国心里就有气。”丁长建显得愤愤不平:“这些人我真的不懂他们是怎么想的,难道打自己的祖国他们觉得很光荣,很有成就感吗?难道他们就不可耻吗?。”

    “这是有客观原因在内的。”马德弼面色肃穆:“甲午战争以前,日本并没有奢望从清政府那里夺得台湾。所以对于突然到手的台湾,日本并没有及时制定出治理台湾的统治方针。189o年代后期是日本历史上思想最活跃的时期之一,人们对治理台湾提出了各种各样的建议。比较开明的人提出采用美国和德国的联邦制,将台湾作为日本的一个自治联邦;比较保守的人提出将台湾的当地居民全部赶走,把台湾变成纯粹的日本人居住的土地。日本政府一时也无法确定台湾的统治方针,只好采取‘无方针’的走一步看一步的摸索政策。

    尽管台湾变成了日本的殖民地,可是当时台湾的人口已经十分稠密,已没有多少空间来接纳日本移民。就如同英国向人口稀疏的加拿大、澳大利亚殖民地大量移民,却无法向人口稠密的印度殖民地大量移民。所以要使台湾成为日本人居住的‘真正殖民地’,就必须把当地居民赶走。

    正好当时日本有将台湾居民赶走的机会。清政府和日本政府在割让台湾的条约中规定:台湾居民有权力选择返回中国大6作大清帝国的臣民,还是留在台湾作日本帝国的臣民,选择的期限为两年。在两年之内没有返回中国大6的台湾居民,则自动成为日本帝国的臣民。

    当时日本的军部特别倾向于将台湾居民全部赶走,使台湾变成真正日本人的土地。在台湾的日军有意识地对当地居民进行掠夺、殴打、甚至杀害。然而尽管日本人十分残暴,绝大部分台湾人还是选择了“忍下来不走”的选择。两年的选择期限到期时,仅仅o.16%的台湾人返回中国大6。台湾人不肯离开台湾返回中国大6,大约是认为‘天下乌鸦一般黑’,到哪里都是一样受压迫。

    台湾居民不走,使日本将台湾变成真正日本人之土地的计划落空。”

    马德弼在那沉吟了下:

    “日本人不得不考虑怎样处理这些‘非日本人臣民’的问题。西洋派的人建议采用英国式的殖民地管理方式,保持台湾本地的文化风俗习惯,仅仅把台湾作为日本的原材料供应地和工业产品销售市场。东洋派的人建议采用中国式的民族同化方式,对台湾居民进行同化改造,使台湾人变成地道的日本人。正在西洋派和东洋派争执不休的时候,另一个严重问题出现在日本人的面前,这就是统治台湾的经费问题。

    在189o年代后期,日本政府的财政收入每年大约8ooo万日元,而台湾的统治经费每年高达6oo到7oo万日元,成为日本政府的一个沉重负担。当时日本正在搞富国强兵运动,庞大的台湾统治经费使日本不但没有从台湾的割让得到什么现实的利益,反而对富国强兵运动产生了不小的负面影响。台湾统治在经济上是完全失败的。因此有人提出将台湾高价出售给欧美列强的建议,这样一方面可以摆脱沉重的台湾统治费用,另一方面又可以得到富国强兵所需的巨额金钱,可谓一举两得。

    但日本政府高层并不赞成出售台湾的计划,他们认为出售台湾会让欧美列强鄙视日本没有统治外民族的能力。为了树立日本在世界上的威信,无论花多大代价也要搞好台湾。

    于是,日本政府请来了搞殖民地十分有经验的英国人作顾问,请教怎样缓解统治台湾的经费压力和怎样治理好所谓的台湾”

    第五百八十二章台湾问题,

第五百八十三章 杀你就像杀条狗!

    第五百八十三章杀你就像杀条狗!

    “英国人给日本人提出了许多殖民建议,而日本人也都全部采纳了。”马德弼说这话的时候,脸上露出了深深的忧虑:

    “这些建议,日本人全盘照搬,给台湾带来的影响是极其深远的。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台湾人的抵抗情绪越来越淡,台湾日化的痕迹也越来越重,终于到了目前的这一步局势。我们面临的任务,很重很重。”

    丁长建轻轻的叹了口气。有的时候自己宁愿上战场去和敌人拼个你死我活,也不愿意在这里做这些事情

    国民政府新任驻台湾最高军政长官到达的消息,迅传遍。**控制地带的台湾民众,大多持着观望态度。他们显然对这位马长官要采取一些什么样的措施,保持着疑惑。

    而那些接到马德弼邀请的地主、资本家们,在接到了马德弼的“邀请”之后,也都摸不清这位国民政府最高军政长官的真实用意,聚集到了陈水宏的家里商量对策。

    一时间七嘴八舌,说什么的都有。

    从马德弼到台湾的头两天来看,他似乎并没有采取什么激烈的行动,只是去拜访了一些周边的少数民族而已。

    “我看那个姓马的也没有什么本事。”地主乔景昌摸了摸鼻子:“他来台湾,不先来拜访我们,却去拜访那些土著,难道他认为讨好土著比讨好我们更加重要吗?。”

    边上的人乱七八糟的议论起来,说什么的都有,等到声音稍停,陈水宏沉吟着道:“这人我派人去调查过,他是国民政府第四战区司令长官高飞的亲信,一直跟着高飞。在高飞去重庆的时候,福建的事物大多有此人长官,不可小看。”

    “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当兵拿枪的罢了。”乔景昌大是不屑:“要想在这里把事情办好,终究还是要靠我们的,否则,他的命令顶多到达他的指挥部而已。”

    “可他终究还是个拿枪的”

    这话一说出来,众人纷纷朝说话的人看去,正是陈水宏的好友,也是陈水宏和这些人的军师李大英。只见李大英缓缓地说道:“这些当兵的人,别的也不可怕,怕的是他们一旦起蛮劲来,什么都不管不顾,那就非常棘手了。”

    听了这话,乔景昌也有些害怕:“大英兄,那么按照你的意思,马德弼这次请我们去,为的就是鸿门宴了?”

    “这倒还不至于。”李大英沉吟了一会:“他新来乍到,即便想做些什么,也不会立刻去做,我看这次他请我们去,为的只是摸一下我们的态度,真的想动我们,也会等他初步摸清楚了情况,站稳了脚跟之后。”

    乔景昌冷笑起来:“他想站稳脚跟?日本人虽然遭到了暂时挫折,但以日本和中国的国力比较起来,国民政府要想打败日本,简直就是天方夜谭,更加不用说一个小小的第四战区了。我看现在皇军暂时没有功夫管这些的事,等到过些时候”

    “景昌兄说的不错。”李大英像是在那给众人打气:“皇军在台湾的失败,只不过是暂时的,我们一定要坚信到时候皇军一定会大举反攻,把那些国民政府的军队全部重新赶回大海去的,到了那个时候,台湾还是日本人的天下”

    这些话顿时引起了一片赞同,陈水宏让大家安静了下来:“大英兄,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团结,必须要团结在一起,要让马德弼知道,现在虽然他手里有枪,但这里还不是由他说了算的。”李大英的眼里流露出了阴鸷:“还和之前一样,把我们的家人、弟子都组织起来,同时有地的答应那些佃户,减免他们的租金,有厂有铺子的,答应他们那些工人店员,提高他们的工资,但要求他们必须和之前一样,和我们一条心要告诉他们,帮助我们的,我们不会亏待他们,不帮助我们的,或者和国民政府走到一起的,那么地要收回,做工的也就不必再来做了,而且等到皇军回来,还要追究他们的责任严重的,甚至要把他们关到监狱里去,日本人的宪兵队”

    在场的人都以陈水宏和李大英马是瞻,一听此言,纷纷应允。

    李大英又在那里想了一会,朝边上招了招手:“登辉,过来。”

    他那只有17岁的儿子李登辉很快朝前走了一步:“父亲,有什么吩咐?”

    “你岁数小,不易引起别人注意。”李大英似乎非常信任自己这个儿子:“你连夜走,找到木易大佐,把这里生的情况和大佐说一下,告诉大佐阁下,我们现在的处境非常困难,希望皇军能够在近日组织一次攻势,把马德弼的注意力吸引到战场上去,减轻我们这里的压力之后,我们才可以继续为皇军服务。”

    “是,父亲,我会办到的。”李登辉恭恭敬敬地说道。

    李登辉,取日本名岩田政男,是年17岁

    那些在马德弼邀请名单上的人,依约而来,无一人不到。即便有些胆小怕事的人,借口身体不适,不愿意参加,但在中国士兵刺刀的“邀请”之下,也只能胆战心惊的出现了。

    诺大的会客厅里,站了有三十来个人,一点声音也都没有。

    “国民政府驻台湾最高军政长官马德弼将军到”

    随着这一声声音,穿着少将军服的马德弼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这些地主、商人们还是有些诧异的,总以为这位台湾最高军政长官,是个老成持重的人,但没有想到出现在他们面前的马德弼,看样子三十岁都还没有到。

    “早听说第四战区司令长官高飞将军年轻有为,深得政府器重,但没有想到,高将军麾下将领也是一样的年轻”陈水宏站起身来,满脸带笑地说道。

    “这位是?”马德弼问了一声。

    陈水宏急忙说道:“鄙人是宏记贸易公司的经理陈水宏。”

    “陈老板,久仰久仰”马德弼抱了抱拳,看到众人都站在那:“诸位请坐,请坐。”说着,自己先坐了下来。

    等到一众人纷纷落座,马德弼开口说道:“兄弟是个丘八,大老粗,什么也都不懂,这次奉上峰之命,管理台湾,人生地疏,诸位都是台湾之精英,久在此地,兄弟将来还要仰仗诸位多多帮忙啊。”

    “马将军客气了,我台湾人盼着**到来,当真是望眼欲穿,但有马将军开口的事,我等无不竭力报效的。”坐在陈水宏边上的一个人说道。

    “这位是?”

    “说来惭愧,惭愧。”那人摘下眼镜擦了一下:“鄙人李大英,当年为了生计,不得不在日本人那当了一阵子的警察,**事贼,悔恨终身啊。听闻**到来,鄙人依然不再事贼,衷心欢迎**将士光复台湾”

    一听这人就是李大英,马德弼特意多看了两眼,随即满脸堆笑:“当时是日本人在这里,李兄想来那也是无奈选择,何罪之有?现在我**将士到了,李兄毅然反正,那是顶顶了不起的,哪里还会怪罪李兄?请李兄千万不要多虑。”

    听到这位马德弼说话斯文客气,一点当兵的火气也都没有,陈水宏、李大英和一众同伴多少也都放下一些心来。

    马德弼和这些人聊了一些台湾的状况,说了一些国民政府对台湾的措施,再看看那些人,几乎每个人都心不在焉,喝茶的有,打哈欠的有,就是没有认真听自己话的。

    马德弼也不生气,话锋一转:“兄弟这次被任命为国民政府驻台湾最高军政长官,本来是不愿意的。为什么?当兵的带兵打仗是天经地义,可要我管理这么大的地方,那就力不从心了,可我们的高飞司令长官,却不容分说,拿着枪顶着我的脑袋,说我不接受任命,那就是违抗他的军令,就要枪毙我,没有办法,想来想去终究还是性命重要,硬着头皮,抛家舍妻的,来到了台湾,可这其中的苦有谁知啊”

    会客厅里出了一阵的笑声。

    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司令,逼着一个只会拿枪打仗的土老冒的将军,来管理地方行政,简直就是笑话一桩。这么一来,大家对马德弼的戒心又减少了不少。

    马德弼叹息了会:“来了这里,我才知道情况比我想像的更加糟糕。那么多的弟兄,得吃饭,可我到哪找吃的给他们?管理地方得要钱,可我手上空空如也,到哪去变钱?”

    这话一出,众人顿时立刻又警觉起来。

    终于说到正题上了,这位马德弼将军是开口要钱了

    马德弼也不管这些人在那想些什么,自顾自地说道:“我们是当兵的,大老远的来到台湾,和东洋人浴血搏杀,还台湾以自由和和平,这地方上,总得管我们的吃喝拉撒吧?可之前丁长建告诉我,说大家都不愿意拿出一颗粮食来,不愿意拿出一个大洋来,是不是啊?”

    丁长建在一边回道:“是的”

    “混帐”马德弼用力拍了一下桌子,瞪了一眼丁长建:“简直就是一派胡言你看看这些在座的每一位,哪一个不是读过书,懂道理的?焉能做出这样的事来?他们刚才还都说了,盼着我**健儿解救台湾,对我们的要求,一定是举双手欢迎的。想来是你不会做事,得罪了诸位,这才引起误会”

    丁长建忍着笑道:“是,是,是属下不会办事。”

    马德弼冲在座的人拱了拱手:“我的部下不会做事,得罪了诸位的地方,我这个当上司的,代他向诸位赔罪的”

    “客气,客气。”在座的人有些尴尬地回了礼。

    马德弼放下了手,慢悠悠地道:“可是,我要粮给我的弟兄们吃饭,要钱治理地方,但上面又一块大洋不调拨给我,怎么办?难道我就看着弟兄们饿死在这边吗?罪呢,我也陪了。不过之前丁长建分派给诸位应当交到税赋,诸位还是应当交的,一切都是为了打败东洋人,把东洋人从我们的国土上彻底赶出去。诸位想来不会为难我吧?。”

    会客厅里顿时鸦雀无声,谁也不愿开口。过了一会,做为众人领头的,陈水宏硬着头皮说道:“马将军,本来这些事情都是我们义不容辞的责任,我等都不应该推托的,但我等确实是有难处那”

    “陈老板有难处尽管说,尽管说。”马德弼捧着茶来喝了一口。

    陈水宏勉强笑了一下:“台湾的生意不好做啊,日本人不断的压榨我们,我们都几乎要被榨干了。眼下**将士进入台湾,又在到处打仗,生意根本没法进行下去”

    马德弼忽然打断了他的话:“这么说,我们收复台湾倒有错了?”

    “不是这个意思,不是这个意思。”陈水宏一惊之下,赶紧说道:“将军千万不要误会,我们的意思是,日本人把我们的家当都搜刮空了,我们实在无力再承担那么多的税赋了,还请将军千万谅解我们的难处。”

    马德弼的脸沉了下来:“日本人问你们要,你们就有,难道自己人问你们要,你们就没有了吗?。”

    陈水宏艰难的咽下了一口口水,朝李大英使了个眼色,李大英会意,接口说道:“马将军,我们的意思是,能不能缓一下,给我们一个喘息的时间,等我们度过了这段最困难的时候,一定把贵军需要的一切都交上来,分毫不少。”

    “那需要多少时间那?”马德弼不紧不慢地问道。

    “一年,一年”

    “一年?”马德弼笑了出来:“李兄真会开玩笑,一年?你要让老子的军队饿一年的肚子?他**的,是不是还要摘下老子的脑袋送给东洋人?”

    哪里想到刚才还斯斯文文的这位马将军会忽然翻脸,李大英一怔,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马德弼冷笑连连:

    “老子方才已经说过了,我们的高飞司令长官拿枪逼着我要我上任,完不成高飞司令长官的任务,老子的脑袋就得搬家他**的,老子的脑袋搬家了,你们的脑袋还会在?日本人会拿枪逼着你们要这要那,难道老子手里的枪都是烧火棍?来人”

    一声令下,十多名荷枪实弹的士兵“呼啦”一下就冲了进来,端着枪,虎视眈眈的盯着每一个人。

    这一来风云突变,方才还客客气气的地方,转瞬便成了刑场,这么一来无人不面色大变。

    德弼”乔景昌是个大老粗,平时嚣张惯了,这时头脑热,不管不顾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你简直是无法无天,你这是要明抢吗?我要到国民政府那告你去”

    “这位又是谁啊?”马德弼冷冷地问道。

    丁长建俯在他耳边低声说道:“乔景昌,就是那个一粒粮食也不愿意拿出来的地主。”

    “乔景昌。”马德弼微微点了点头:“我的人向你征收粮食,你不但不合作,还煽动当地百姓,包围我的指挥部,你独怕日本人,就不怕我马德弼吗?。”

    “你不讲道理不讲道理”乔景昌跺着脚道:“我要到国民政府那告你去告你去我没有时间陪你了,告辞”

    说着一拱手,当真准备离开。

    “等等”马德弼忽然开口说道。

    乔景昌一怔,停下了脚步,却看到笑容又重新回到了马德弼的脸上,马德弼一边笑着,一边说道:“乔大财主,不要动气,有什么事情大家都可以好好商量。”

    乔景昌鼻子里哼了一声,也不说话。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砰砰”两枪,枪声响了,乔景昌捂着胸口,血顺着他的手指缝里流了出来,他踉跄几步,不相信的看向了马德弼。

    马德弼的手里握着一把枪,青烟正从枪口冒出

    乔景昌又朝前冲了几步,这才一头栽倒在了血泊之中。直到这个时候,恐惧的叫声才从那些人的嘴里传了出来。

    杀人了,杀人了,真的杀人了啊

    陈水宏面色如土,哪里想到马德弼真的会杀人了?而且还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指着马德弼,说话的声音都颤抖了:“你,你”

    “乔景昌勾结日人,恶意破坏战时制度,依国民政府战时条例,杀无赦”马德弼收好了枪,让人把乔景昌的尸体抬出去:“给我把他的尸体挂起来,勾结日本人者,死”

    会客厅里一点声音也都没有,人人都瞪着惊恐的眼睛看着马德弼,这个杀人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的眼睛,在这些人心目中的形象顿时生了巨大的改变。

    “我杀日本人的时候,手都不会软,况且杀一个汉奸?”马德弼重新坐了下来,不紧不慢地道:

    “诸位,还是不要为难我了,该交的税赋,都交上来,在此之前,请在我这里作客,我款待,诸位什么时候交齐了,我什么时候放诸位回去”

    第五百八十三章杀你就像杀条狗!,

第五百八十四章 马德弼的“办法”

    第五百八十四章马德弼的“办法”

    陈水宏、李大英等一众“有影响”的当地士绅被扣押、大地主乔景昌被当场格杀的消息,迅传了开来。

    震惊,完全让人震惊

    最先得到消息的就是布农族的大氏族,听闻乔景昌被杀,那些士绅全部被扣押之后,这些布农族的人还不太敢相信。

    “杀了,真的被杀了一个?”尤哈尼难以置信的问道。

    “真的,乔景昌这个恶棍真的被杀了”卡玛垅很肯定的点了点头:“尸体还真在台湾军团司令部门口外示众呢罪名是勾结日寇、囤积物资、抗拒福建省政府军事管辖条例,一共七条罪状而且陈水宏、李大英这些人也都被抓了”

    尤哈尼和伊斯伊卡兰斯互相对看了一眼,面面相觑。尤哈尼一连说了几声“真的动手了”,下面连他自己也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还等什么啊,咱们该和汉人合作了”卡玛垅大声说道。

    “再等等,再等等”尤哈尼依旧显得非常迟疑:“或许,或许这里面有些什么我们不知道的情况在内。”

    卡玛垅重重叹了口气,一下蹲在了地上

    就在乔景昌被杀、陈水宏、李大英等人被扣押的次日一大早,风云突变。

    “司令,司令”丁长建匆匆冲了进来:“乔景昌的老婆、孩子、亲属,披麻带孝,带着一口空棺材在司令部门口设起了灵堂,说要为乔景昌收尸,为其度。还有那些被扣押者的家属,以及大量的台湾当地人,都聚集在了我们司令部的门口”

    “有多少人?”正在吃着早饭的马德弼头也没有抬。

    “足足有上千人的样子”丁长建面色凝重:“这其中有许多是那些士绅家的佃户、工人、店员,上次就是被他们这么闹了一下”

    “哦,知道了”马德弼拿起了一个鸡蛋,剥去了壳,放到嘴里有滋有味的咀嚼起来。

    司令的态度让丁长建有些摸不着头脑:“司令,他们说要惩办杀人凶手,释放全部被扣押者,同时还要和您当面对话。”

    就着一口粥,马德弼把鸡蛋咽了下去:“惩办凶手?老子就手凶手,是不是要惩办老子啊?恩,这小米粥不错,再给我弄一碗来。”

    “司令”丁长建哭笑不得。

    “把机枪给我架起来,但是要记得,只要他们不出现过激行为,不冲击我的司令部,就不许开枪,再让新8师待命。”马德弼接过了新盛的小米粥,喝了一口:“去告诉那些人,本司令正在忙于公务,让他们等一会吧,本司令今天肯定会接见他们”

    “是”无奈之下,丁长建只能说道。

    马德弼也不搭理,慢吞吞的吃完了早饭,伸了个懒腰:“给本司令拿份报纸来”

    “报告司令,没有”勤务兵关小茁想都未想就说道。

    “他**的,报纸都没有?文化,文化非常重要”马德弼悻悻的骂了一声,背着双手在屋子里走了两圈,忽然说道:“哎,把我的象棋拿来。”

    关小茁似乎显得很不乐意,磨蹭着拿出了象棋。

    “来,来,杀一盘。”马德弼兴致勃勃的摆开了架势。

    “不来”没有想到小小的勤务兵关小茁却一点也给司令大人面子:“你就会耍赖上次悔那么多步棋不说,输给我的钱呢?”

    马德弼大是尴尬:“放心,本司令大人愿赌服输,输你就是输了。本司令手头一时不太方便,下个月,下个月一定还你来来,咱们再来几盘,输的还是法币五千”

    马司令长官在这摆开另类“战场”,在外的丁长建却是心急如火。

    这么多人聚集在司令部外,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激民变。一旦到了自己迫不得已下令开枪的地步,那么事情将变得无法收拾。

    可是司令长官那无所谓的样子,却根本不知道他的真实想法

    一等便等了一个小时,眼看着人群中出现了焦虑不耐烦的情绪,有些骚动起来,丁长建不敢怠慢,急忙回身汇报。

    谁想到还没有进到司令大人的屋子,就听到里面传来了马德弼和关小茁的声音:

    “哎,等等,等等,这步马走错了。”

    “司令,不带你那么赖皮的,说好不许悔棋的”

    “就一步,就一步,哎,马这么走就对了。”

    “还一步?一盘棋你就悔了十几步了”

    丁长建一进去,目瞪口呆。外面上千人在那蠢蠢欲动,随时都会民变,可是司令大人却在这里那么有闲情逸致的和勤务兵下起了棋

    “司令”哭笑不得的丁长建大声说道:“外面有些变化”

    “那些人的情绪怎么样?”马德弼的注意力似乎完全放到了面前的这盘棋上。

    “那些人现在表现的非常焦躁,并且有了一些骚动,我害怕会出事了”

    等等,这个炮我走错了,再悔一步,就一步”马德弼讨好似的对自己的勤务兵说道,接着抓了抓脑袋:“吃你的兵。长建,再加设两挺机枪,就加在大门口”

    “还加机枪?”丁长建一怔之下,情急说道:“那些人的情绪已经变得不安了,再加机枪,我怕他们当场就会爆的”

    “我让你加就加”马德弼有些不太耐烦:“每一个小时来和我汇报一次,哎,将军”

    丁长建无奈的摇了摇头,到了这个时候,他已经完全摸不到马德弼的思路了

    那些聚集在司令部外的台湾人,随着时间的推移,态度不断的在生着变化。

    又是一个小时过去了,这些人的情绪明显分成了几拨,有人的变得更加急躁,开始大声叫着让司令官出来对话,有的人却蹲在了地上,掏出烟抽了起来,甚至还有几个人,或许是等的不耐烦了,或许是新架设的机枪让他们感觉到了害怕,悄悄的迈动步子,离开了队伍。

    当丁长建再度进去汇报的时候,马德弼和关小茁正因为一步棋在那争论不休,在马司令长官的眼里,面前的这盘棋要比外面的人重要多了。

    “是吗?。”听完丁长建的汇报,马德弼拿在手里的棋子僵了一会,然后放了下去:“吃你的车。长建,再加两挺机枪,同时再拉一个警卫排出去。命令新8师,朝我这推进二百米对,二百米,只推进这么多现在是9点,1o点后再来和我回报。哎,等等,我走错了”

    新的机枪和士兵再度被拉了出去

    丁长建似乎有些懂司令官的意思了,但又似乎还没有明白

    时间流逝,等待是最让人苦恼的事。

    又有一些人悄悄的离开了人群,而这样的事情一旦开头,便很容易引起连锁反应。起初还是悄悄的溜走,到了后来,便变成了成群结队的公开离开,

    那些被扣押士绅的家人和死党们起初还在那竭力阻挠,但却一点用都没有,到了后来,甚至连这些人也加入到了开溜的行列之中。

    1o点到来,丁长建把情况原原本本的汇报给了马德弼,马德弼把棋盘一推:“不下了,钱先欠着。”

    “就会赖皮,输的钱没有一次给的。”关小茁嘟囔着收起了棋盘。

    马德弼点着了一根烟,抽了几口:“大约走了多少人?”

    “有三四百人的样子。”丁长建这时候也不再急躁了。司令官不是不关心这件事,而是应该早就胸有成竹了。

    “又不是官逼民反,哪有那么多闹事的人。”马德弼微微笑着:“长建,真正带头闹事的,不过是那些士绅而已,至于什么佃户、工人、店员,或许是被他们威胁,或许是收了他们的好处,这才加入了进来,其实他们哪里想真心来这?如果上千人一条心,那我还真的没有办法,要么开枪射杀,要么只能放人,可惜啊,可惜啊,他们并不是一条心”

    马德弼在那停顿了下:“那些人,过去也一直都被所谓的士绅被欺压着,等士绅们需要他们做事了,给点小恩小惠,收买一下,可等到事情一过,还是回到老样子,他们心里也一样对士绅有怨气,可是没有办法,他们必须来不可。为什么?因为他们也害怕我们在这呆不长,等到我一走,日本人又回来了,到时候有得他们苦头吃的”

    丁长建若有所思,微微点头。

    马德弼冷冷笑了一下:“如果他们一来,我就去和他们对话谈判,借着那股才被调动起来的势头,这些人一定群情汹涌,到时候就不好收拾了,但我晾一下他们,不理他们,等到他们那股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气势下去了,人心渐渐散了,事情就好办多了”

    “明白了”丁长建忽然问道:“那司令长官架设机枪和调动军队的意思是?”

    马德弼端起茶喝了一口:“威慑,武力威慑我昨天杀了乔景昌,一是此人带头闹事,该杀我杀鸡儆猴,告诉所有的人,我马德弼不怕杀人,也杀得了人门口那些闹事的人,心本来就不齐,看到我把机枪调动起来了,又加派了士兵,再想到我昨天刚杀了乔景昌,岂有不畏惧的道理?本来和那些佃户、工人、店员们就没有太大关系的事情,他们又岂会因为这样而送了自己的性命?”

    “那调动新8师?为什么不干脆直接调到这里来?”

    “你不懂。”马德弼哈哈笑了起来:“调动新8师,是我要告诉那些人,到了必要时刻,我不惜以武力解决但是不管什么事情,都是物极必反,如果真的把新8师调到了这里,只怕那些别有用心的人一煽动,民众以为真的大祸临头了,那事情就不好控制了”

    “司令,我完全明白了”丁长建“叭”的一个敬礼:“我这就继续到外面看着去,过一个小时,我再来和司令汇报”

    看着部下兴冲冲离开的背影,马德弼淡淡的笑了

    事情和马德弼预料的完全一样,时间越往后推移,离开的人越多,不到11点的时候,原本上千人浩浩荡荡的队伍,已经只剩下了两百来人的样子,而这些人,几乎全是那些被扣押者的直系亲属。

    也没有人再闹腾了,闹腾了一个上午,被*晾在这一个上午,这些留下来的人一个个都已经口干舌躁,精疲力竭,哪里还再有什么精神“请愿”?

    甚至连乔景昌的老婆孩子,也只有坐在地上低声抽泣的力气了

    丁长建点着了一根烟,到了这个时候,他也不着急了,只要耐心的等待下去,这些仅存的人,很快最后一点耐心,也都会被消磨殆尽的

    而在这个时候马德弼也并没有闲着,被扣押者中一个叫钱四有的小地主被“请”了进来。

    显然,昨天乔景昌被杀带给这个小地主太大的冲击了,这次被司令官单独召见,钱四有以为大难临头,一进来,什么话也没有说,“扑通”一声跪倒在了马德弼的面前,连连磕头,痛哭流涕,只说自己是受了蒙蔽,请司令官千万不要杀了自己云云。

    等到他苦哭够了,马德弼这才让他站了起来:“钱四有,不要害怕,我这人不会乱杀人的,我查过了,你也没有做什么太大的恶事,日本人在的时候,你虽然帮日本人做了一些坏事,但还不至于罪大恶极。请坐。”

    钱四有胆战心惊的坐了下来。

    马德弼拿过一本账本翻了翻:“按照之前我们摊派的数目,你应当交纳的粮食为六石,但你一直没有交那”

    “我这就交,这就交”钱四有不断擦着汗说道:“我这就让家里人一粒粮食不少的交上来,绝不拖欠一粒”

    “不急,不急。”马德弼却出人意料地说道:“我仔细想了一下,一次**纳那么多,对你的压力有些大了,这样吧,我做主了,减免掉你一半”

    “什么?”钱四有有些不敢相信,只当司令官是在那试探自己:“不,不,小人一定按照之前的规定如实上交。”

    马德弼淡然说道:“我说一半就一半,而且不用你让你的家人来交,你现在就可以回去了,要告诉那些人,如实交纳了税收,人,我立马就可以放”

    钱四有不是个笨人,稍稍沉吟了下,很快就明白了司令官的意思:“我懂了,我懂了,我出去后,一定会和他们说,我如实交纳了六石粮食,并且会竭尽全力的劝说那些人,只要和贵军合作就没有事了”

    “你是个聪明人,钱四有。”马德弼笑着对钱四有说道:“我绝对不是那么蛮不讲理的人,你们和日本人之前的那些事,我都可以既往不咎,只要从现在开始,你真心和我合作,我保你quan家太平无事”

    “是,是,我一定和长官通力合作”钱四有站起身恭恭敬敬地说道。

    “好了,去吧,明天把粮食交来。”马德弼说着捧起了一本书看了起来。

    如蒙大赦的钱四有才一走出去,那些在门口早等着的家人一见老爷出来了,“轰”的一下涌了上去,哭哭啼啼的抓住老爷问这问那。而其他人的家人,也都纷纷围住了钱四有,问他怎么出来了?其他的人在里面可好,什么时候能够出来?

    钱四有摆脱了家人:“诸位,诸位,马司令长官是顶顶好说话的,只要交齐了我们应交的税收,那保证一点事情也都没有。日本人在的时候,我要交纳八石,可现在却只要交纳六石粮食,算起来,还是我们赚到了。大家还是赶快回去把该交的都交上吧,千万别耽误了,马司令长官说了,只要大家交了税收,他绝不为难你们的家人。”

    那些主事的人都被关在了马德弼的司令部,眼下的这些人没了指挥出主意的人,再加上在这被*晾了一个上午,早就六神无主了,眼下再听钱四有这么一说,哪里还能有什么主意?

    钱四有又走到乔景昌家人的面前,叹息着说道:“他嫂子,也别太伤心了,老乔他的命不好,哎,人死不能复生,咱们还得为活着的人着想,是不?马司令长官和我说了,他不会再为难你们了”

    乔景昌的老婆只顾着在那哭泣,到了这个地步哪里还能有什么办法?

    而此时,在司令部里的马德弼也放下了手里的书,伸了一个懒腰,看了下时间,已经都快11点半了。

    “关小茁,关小茁。”马德弼叫了起来。

    “来了。”关小茁走了过来:“什么事?”

    “饿了吧?。”马德弼问了句,见关小茁点了点头,马德弼哈哈一笑:“饿了也给老子忍着,走,和老子一起出去看看那些人。”

    说着整了一下军装,在镜子里照了一下,然后带着自己的勤务兵大步走了出去

    第五百八十四章马德弼的“办法”,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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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战之血色战旗介绍:
“我想做的,只是把所有的日本人都赶出中国去!”——高飞!
抗战,这是民族存亡之战争,我死国生,我生国亡!
正面抗战,绝不退缩半步!
高飞,当来到这个时代,就已经把自己当成了一个死人!一个随时随地,都做好准备,与倭寇血战而死的死人!
川军第26师,这个属于高飞的部队,在血腥的抗日战场,从地方杂牌部队打成国军王牌!在抗战的正面战场,26师,他们用自己的忠诚和生命,捍卫了中国军队的尊严!
当胜利来到的那一刻,26师的每一个幸存的官兵,都不会忘记,在他们的身后,飘扬着一面用鲜血浇铸而成的:
血色战旗!!
和刺刀1937一样的历史背景,不一样的穿越故事!
抗战之血色战旗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抗战之血色战旗,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抗战之血色战旗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