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假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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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隆中
“我国进入高速发展期，去年的经济总量增长突破7%，江总统预期在国庆日进行演讲，广大国民可以按时收听.......”
三民广场上的露天广播，总是播放着各种好消息，但朱文茜从窗户往外看，大雨又来了，那洪水却没有消退的迹象。
“金江流域特大降雨，刚到八月就已经有往年两倍以上的降雨量。军统宣布将对失职官员进行追责…….”
江城新报上，沿江的堤防已经大半被冲毁，受灾的省份已经有十几个，受灾人数根本无法统计，恐怕已近千万。
是天灾还是**？好不容易才有上新学机会的朱文茜不懂，外面越来越多的灾民和越来越高的水位，始终压得心头沉甸甸的。
“…….明明夫子和父亲都教导我与人为善，心怀慈悲，为什么现在都反对我帮那些难民。”
外面的乌云和朱文茜心头的乌云一般无二，刚开始的时候家里还支持自己救助灾民，而随着八里桥的难民越来越多，外面越来越乱，阻力却越来越越大。
“有时间，多学点女红和三从四德，再到处跑丢老夫的脸，老夫我就打断你的腿。”
“……..新学就是教你不孝不友，连父亲的话都不听吗？整天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鬼混，朱家的脸都被丢光了。女人果然不该读书，明年就给我退学，等水退了，就把你嫁出去。”
长辈的话让她很是伤心，越是阻拦，反而越是激起了朱文茜的叛逆和斗志。
“从五四的灯塔被照亮以后，民主、科学、自由、人权的旗帜迎风飘扬，独立自强才是时代的主流。旧时代的糟粕早就过时，在如今，男女没有什么不同，我们女孩子也应有当家作主的力量。”
想起新学院前辈师姐的话语，朱文茜又重新燃起了斗志。
是的，时代已经不同了，新时代的青年要活出自己的风采，旧时代的束缚终将成为一堆朽土。
在珠江的哲水学院，自己憧憬的那位学姐更是风云人物，她的很多言论都广为流传。
但有一点，朱文茜却不怎么认同学姐的说法。
“这世界从来没有牛鬼蛇神，鬼神之说都是夫子们用来愚人愚己……..那我之前遇到的仙人是怎么一回事。”
前两天，朱文茜遇到了仙人。
那穿着奇怪服饰的两位仙人，一挥手就治好了自己的发烧，若这一挥手就治好自己病痛还可以用医术高明来解释，那让其他人视若无睹的能力，和故事传纪中的仙人隐士有什么区别。
但可惜的是，不管自己怎么说，对方就是不愿意帮忙救助灾民，明明那个仙人姐姐都已经很心动，都很同情灾民
“好，师姐说的没错，求人不如己，今天也要努力。”
轻轻拍了拍脸颊，朱文茜振奋精神，今天又是新的一天，那些灾民还等着自己的帮助，而且，自己还从仙人姐姐那里获得了仙法。
“昨天治了三个人，今天努力一下，争取治愈五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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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人姐姐，这水，什么时候才能退？”
“仙人姐姐，我早你说的做了，给生病的人单独隔离，但那些人都好凶，不听安排不说，还总是凶我们，就像是我们要害他们一般。”
“仙人姐姐，为什么其他人看不到你们，就我能够看到你们？难道这是仙缘？”
自从朱晴岚直接治好了朱文茜的高烧之后，那小丫头就缠上了朱晴岚，一口一个仙人姐姐叫的很是亲切。
对这个别着两个羊角辫的好心小丫头，朱晴岚说不出的喜欢，就算不能实实在在的帮忙，也是有求必应，有问必答。
倒是吕武看出来，那热情过分下面，这丫头还是有自己的小心思。
到也不是什么坏心，期望自己这两个“仙人”能够帮助灾民度过难关而已。
“仙人姐姐，你们真的不能帮我们吗？”
“仙人姐姐，这世道好乱，战争完了是天灾，天灾完了是战争，虽然广播中说的好听，但就没一天太平日子，”
“仙人姐姐，吕武哥哥好冷漠，都不理人，找男友的绝对不能找这种…...啊，吕武哥你怎么在背后不出声，刚没听到什么吧。”
昨天，吕武还觉得这小丫头很烦，但今天…….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
在洪峰越发上涨的江边，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朱晴岚满脸震惊不信。
就算习惯把心思隐藏的吕武，也面色铁青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他也没有想到，一切会发展到这种地步。
依旧是那群可怜兮兮的灾民，他们用简单的木板打造了一个神轿，而上面供奉着的…….绑着的，就是给江神的祭品——朱文茜。
“是我错了吗？是我不该将气疗术教给文茜的吗？”
善心的小女孩，从朱晴岚那里得到了治疗的特异能力，意外的发现自己居然是修行的天才，短短数天就掌握熟练，毫不犹豫的用来救人。
但好心似乎没有好报，短短两天不到消息传开，官方反而将其当做装神弄鬼的巫婆，借助天灾收买人心的居心莫测的野心家，派出打手驱散了她的粥场，而那些灾民…….
“让那个读了书的女人去和江龙王说说情，俺们这就说不定不下雨了。”
“水龙王收了祭品，就应该会放晴了吧。”
“我听说了，江北那边就是绑了几个人粽子丢下去，就一下子晴了，就不知道一个够不够。”
“我们在江边等一下，等那个巫婆和龙王说好情，就拉她上来。反正她会巫术，肯定淹不死。”
“反正粥场也没了，试试也好，万一成了…..”
千重想法，万重私念，不知是谁提议的，也不知道是因为有心人的煽动，还是仅仅是因为愚昧无知，
至少吕武看到了，有人向朱文茜的父亲索要财产，却被对方断然拒绝，还有向朱文茜索要财物却被拒绝的灾民，向官方举报朱文茜收买人心。
最终的结果，就是满脸麻木的朱文茜坐在神轿上，看着自己被送到江边，然后变成给龙王的祭品。
突然，她看到了“仙人”，满怀希望的挣扎着试图求救，但绑住的绳索，阻止了这一切。
“停下！”
朱晴岚看到那女仙人挡住了人群的前面，张开了手阻止他们的前进。
然后，就看到人们从她身中穿了过去，看都没有看她，仿若那朱晴岚只是一个不存在于世的鬼魂。
最终，人群穿梭而过，只有朱晴岚无力的跪倒，拼命的试图阻拦人群，却什么都摸不到。
看着眼前的一幕，神轿上的朱文茜也默默的流下了泪水。
那泪水是为了自己？为了洪灾？为了灾民的愚昧？为了这个时代的悲哀？恐怕，就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这，都是我的错吗？是我不该教她吗？”
吕武却猛的摇头。这并不是朱晴岚的责任。
“岚姐，振作点，这不是真的，只是幻象！只是这座城市的记忆！”
但此时，吕武的内心也是混乱不堪的，这金城锁龙图到底在暗示什么，为什么给自己看眼前的一幕。
这是江城的记忆，难道在1931年，朱文茜真的成了祭品，还是因为自己一行改变了历史？才导致一切恶化。
“阿武，我要救她！想个办法。”
“…….那只是过去的幻象，真实的朱文茜已经是历史人物了…….”
“我要救她，想个办法。”
“这没有任何意义，而且我们根本无法干涉这一切。这一切已经发生……..”
“救她，出个主意。”
朱晴岚依旧默默的看着吕武，那份过于纯净的信任和期望，让吕武有些喘不过气来。
真的没有办法吗？是幻象就无法干涉吗？
办法，还是有的，虽然事后的代价有点大，朱晴岚的坚持，让吕武做出抉择。
“试试吧。”
打定了决心，吕武将手中的提箱丢入江中，而在提箱离手的一霎，那倒计时就再度启动。
自己一行人虽然进入了金城锁龙图，但现在应该都不是真正的**，一切都是幻境模拟的结果。
那么，这手提箱核弹也是幻境模拟的，若其被引爆……
“就像是玩网络游戏，超出了系统设定的机值，系统都会崩溃，若模拟核弹引爆了，超出了幻境的承受能力，幻境中的一切自然崩溃，也算是救下了朱文茜。”
而若是这么做了的话，恐怕金城锁龙图内部会很混乱一阵，到时候就很难向龙婆婆交待了，而且，自己通过这张图找出幕后黑手的计划就要泡汤了。
但神轿上朱文茜，那哀莫大于心死的眼神，让人心痛。
即使只是幻象，吕武依旧不想看到好人没有好报，这噩梦一样的结局落在那样一个好心女孩身上。
“希望，能够赔得起吧。”
12分钟的倒计时很短，但在眼前场景的煎熬之下，却感觉很长。
眼看那群人就要把朱文茜投入江中，12分钟的倒计时终于走完了。
“boom…….奇怪，没炸？”
吕武猛地愣住了，毫不犹豫的一个猛子扎入江中，箱子就在浅滩之上，而很快，就看到了箱子上的倒计时。
它，已经归零，却什么都没有发生。
瞬间，吕武蒙了。
是幻境无法模拟核弹爆炸，还是真正的手提箱核弹也无法引爆？若是真正的手提箱也无法引爆，那手提箱上的倒计时只是一个装饰？这是何等恶意的玩笑。
但现在，这却不是最重要的……
“噗通。”
被绑着落水的女孩就从吕武身边落下，吕武伸手去抓，明明已经触及了，两人却仿若不在一个空间，直接穿了过去。
显然，幻境已经不允许吕武继续干涉了，它要吕武眼睁睁的看着这悲剧的发生！
“不！”
看着越沉越深的女孩，吕武的心思陷入了绝望之中。
莫名的，朱文茜那绝望惊恐的面颊，和另外一张熟悉的面孔重叠，而那张面孔每次出现的时间，都是吕武半夜惊醒的噩梦，那无尽悔恨和绝望，吕武已经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
“不，绝不！我已经不是五年前那个没用鬼，那个只懂得哭和逃避的死小鬼了！就算付出代价，神武…….”
就在，一个人影猛地从吕武身上穿过。
而他，很快的追上了朱文茜，并提着她上浮。
那是一个陌生人，是个看起来才上高中的男孩子，吕武并没有在幻境总见过。
但不管如何，都比眼睁睁的看着朱文茜沉水来的好。
那男孩子水性不错，带着一个人也上浮很快，吕武也跟着上浮，却发现岸边已经变样。
一群学生拿着木棍、铁棒，在驱赶那些人群，从女孩子和朱文茜一样色调的校服来看，是朱文茜的同学来救她了。
看着岸边，那救人成功的男孩子在给朱文茜做人工呼吸按摩心脏，朱文茜吐了两口水清醒过来，吕武也松了一口气。
“看来，这才是真正的历史，那么，它给我们看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人祭、水龙王、洪灾，还有朱文茜！”
一个个关键词被牢牢记住，若没有猜错的话，这些都是金城锁龙图所给与的提示。
还没有等吕武得到答案，眼前的空间已经扭转，眼前一黑，然后回归了江城的那座绣坊……才怪！
“这里是那？！军舰？飞机？这里在打仗？金城锁龙图，你丫是不是想玩死我？”
.此时，吕武已经不在水灾泛滥的江城…….但和现在的环境比起来，那满是洪水的江城，也可以称得上天堂！
那是一艘处于风云摇摆中的炮舰，天空中的战机盘旋，炸弹就在耳边爆鸣，机枪在船甲板上打出一个个的孔洞。
“和那些东瀛鬼子拼了，只要老子萨俊还有一口气，隆中舰就绝对不能沉！”
怒吼就在耳后，吕武和朱晴岚回头，舰身上的隆中两字，吓死人。
“隆中舰，民国初代临时大总统李隆中的座驾，经历了近代史上最重要的几次历史事件，1938年10月在江城金口水域，被六艘东瀛战机击沉………天上，一二三四五，六！”
“轰隆！”
第三十二章 没有结束
有这么一艘船，经历了近代最重要的几个历史事件。
它，是上个朝代的海军名宿萨冰在东瀛三菱造船厂订购的新一代主力炮舰，虽然排水量只有不到八百吨，却是那个依旧有皇帝的旧时代的骄傲，甚至在之后的民国，依旧是主力舰支。
它，参与了对复辟伪帝的讨伐，参与了对封建皇帝的讨伐，是护国、护法行动的先驱，是革命的旗帜。
它，当李隆中总统陷入叛军的重重包围之中，它带着大总统逃出生路，接下来的数月之中，大总统居住在其上指挥平叛。
它，以其的行动为导火索，多疑的二代江总统彻底和某些人决裂，暂且不谈其中的是是非非，其影响深远一直延续至今，隆中舰事件今天还是夏国历史的必修课。
它，最后载了李隆中总统北上求医，送了大总统最后一程，之后为了纪念这位伟人，永封舰最终改名隆中舰。
在夏国的近代史上，甚至往前翻了几百年，都没有一艘船能够在历史中占到如此重要的地位。
而此时，在吕武面前，它，就快沉了。
“右舷中弹，无法修补。”
“防空炮也卡壳了，该死的德国佬。”
或许，从天空中出现东瀛侦察机那刻起，这一刻的发生，就是必然。
为了封锁金江，堵截东瀛的主力舰队进入金江逆流而上，隆中舰的主炮和副炮，早就拆卸到陆上做路基火炮了。
现在面对天空上的轰炸机群，已经过时了的隆中舰能够使用的，只有舰首和舰位的两门20毫米防空炮…….对了，还有两顶机枪。
而现在，由于过度使用，防空炮也卡壳报废了，难道真的能指望机枪打下轰炸机吗。
“该死，他们又下来了。”
副舰长吕汇文倒吸了一口凉气，上面的轰炸机已经太猖狂了，发现自己无法反击后，已经直接低空俯冲轰炸了。
呼啸的战机从天而降，只要距离够近，炸弹和机枪一样致命。
在刚刚一轮的俯冲攻击中，指挥室直接被机枪打穿，舰长萨俊右腿整个没了，当即人就昏了。
而在一个月前的葛店，另外一个副舰长李宗也死于轰炸，现在第三序列的吕副长，已经是船上最高指挥官了。
“右舷的缺口有办法吗？”
从水手长那里得到的回答，却是明显的否定。
盘旋的战机，就如带来死亡的死神，这样下去，必然是全舰沉没的下场。
死神就在天上哈哈大笑，似乎正在等候收割灵魂的盛宴。
那么，这该怪谁？
怪这些小伙子不够给力？他们已经够努力了，明明是过时的老旧战舰，硬是用快慢变化用出了蛇形运动，硬是在战机面前撑了这么久，他们已经把往日的训练发挥出了的200%以上的水准。
怪拆掉主炮、副炮无法反击？在江阴会战之后，随着逸仙、宁海、平海等最后一批主力舰的被击沉和自沉，只剩下八艘的民国舰队根本无法抵抗东瀛海军，只能退到二线完成运输、布雷任务，还不如把火炮给陆上要塞发展余热。
怪一面倒的海军形势？那更没理由了，从一开始，那就是毫无可能的绝对实力差距。
海军虽然有一百多艘船，但绝大多数早就过时，隆中舰这样的前朝过时炮舰算主力了，总吨位加起来六万吨，而对方…….超过两百万吨，且拥有航母、战列舰、潜艇等全部近代海军，仅一艘大和号的吨位，就超过了夏国海军吨位的总和！
6对200，过时炮舰对战列舰、航母编队，落后农业国的拼凑舰队对世界最强海军之一，从一开始，这就是一场没有任何希望的战争。
在会战失利之后，无奈的海军已经没有了办法，只能把剩下的宝贝舰只自沉江底堵塞水道，阻止对方的优势海军进入内陆，进一步影响战局。
难道他们不心痛？对海上男儿来说，船就是命根子，自己沉船，心痛的都要死掉，但他们又有什么办法，难道就看着东瀛海军顺着金江一路北上攻击沿岸的重要城市吗。
如今的民国海军，只有八艘军舰了，也无法走上一线了。
但现在…….
“……..她，也要沉了，和她的姐妹一般。”
闭上眼，副舰长吕汇文说出了让人无奈的事实。
隆中舰原名永封舰，她和她的姐妹三同型舰曾经是民国海军的四永金花，很快，也将在全在江下团聚。
在这样的形势下，从丢掉制空权那刻起，从剩下的舰艇卸下主炮、副炮那刻起，海军军官们怎么会不知道这一天是必然降临的。
“幸好，让霍中下船了。他应该能组织下，就算我们都不在了，也能让兄弟们的家人好过点。”
现在江城会战在即，敌军的战机从没有停下过，从接到这个巡守任务那刻起，舰队上下都已经预料到这一刻的发生。
按照军中的潜规则，在出行的最后一刻，舰长下了死命令，逼着舰中几个有老人赡养的独子离舰队采购………而其他人，或许已经从出行的时候，就已经存了死志。
就算这次侥幸活了下来，下次了？现在这个时间点，在江城周遭执行布雷和护送、巡航任务，被轰炸机盯上只是时间问题，而一旦被盯上，隆中舰的配置根本不可能逃生，更不可能指望有援军。
“…….弃船。”
命令就在嘴边，明明已经没有希望，明明这才是唯一可能的生路，却怎么都说不出口，因为……..
“不能弃船！你难道还不知道，我们……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这艘隆中舰是海军最后的脊梁骨，她绝对不能被人打断。”
明明已经没有了右脚，明明鲜血染红了绷带，苏醒了的萨俊舰长依旧坚持己见。
退？不管是个人还是国家，早就没有退路了。
京沪都已经失守，剩余的军事、行政部门都在江城，我们，还有我们的民族，已经退无可退。
谁不想活下去，但这日子，早已经没法活了。
“哒哒哒！”
甲板上，孔莱上士正在似疯虎般的抱着机枪对天扫射，这已经是隆中舰唯一的反击手段……若是海战的话，还可以撞上去，但对高高在上的空军……
“……..我是舰长，本应与舰同归。”
看了一眼窗外，萨俊平淡简单的话语中，是明明白白的死志，但最后，却多出些期望和转折。
“……战争还没有结束，我的职责结束了，你们还有其他的战场，我下令……”
舰长的命令还没来得及下达，副舰长吕汇文却先行动起来了。
“舰长是伤员，先送他上救生艇，按照国际公约，他们应该不会攻击弃船逃生的水手。”
“你们做什么！放下我！放下我，我是舰长，我应该与舰同归！”
吕汇文默默的扶正军帽，沉默的下了决定。
“.，…..舰长受伤的时候，我已经接手指挥，现在，我才是舰长，列兵，送他上救生艇。还有，家里没有兄弟的，也跟上吧。”
“放开我，你们这群混账…….”
早就失血过多的儒生舰长怎么抵得过那些水手，三分钟后，舰长就被送到了小舢板上，离开了隆中舰。
看着舢板上捂着断脚，还在对着隆中舰方向痛骂的萨俊，吕汇文笑了。
整了整军帽，抬手，最后敬了个军礼，默默的，水手们，军官们，一个个行起军礼，就连依旧持枪对天扫射的孔莱，也默默目视眼前的一幕。
在一刻，似乎战场也为之停顿了。
“哒哒哒！”
突然的机枪响声，惊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当所有人的目光投向孔莱的时候，才发现他早已经没有了子弹。
那，到底那里来的枪声？
抬头望天，那一幕让人愤怒……绝望。
六架轰炸机中的两架再度俯冲下来，机枪还在对下面扫射，而这次，他们的目标却不是隆中舰。
“混蛋！冲着我来啊！”
绝望的孔莱对天徒劳的扣动扳机，无法阻拦的轰炸机，完成了死亡俯冲。
那舢板，就在所有人眼前，被机枪打穿，被打成了碎片。
而即使最后一刻，那个对人和善的书生舰长，依旧在对天怒骂。
“…….老萨你先走一步，我们黄泉下再述。”
寡言少语的吕汇文，送别了兄弟，坦然明对自己的命运。
1938年10月24日下午15时许，隆中舰被击沉。
1938年10月24日下午16时左右，自发行动的沿岸居民、渔民，成功救起包括副舰长吕汇文在内的十八位船员，包括舰长萨俊在内的二十余人或死亡或失踪。
1938年10月24日下午19时，被老乡灌开水救醒的吕汇文等幸存者，围坐烤火，在恢复了行动力后…….按照舰长的命令，前往了下一个战场，参加了更加惨烈的江城会战，最终幸存者寥寥无几。
而作为见证者的吕武和朱晴岚，无力改变已经发生的历史，只能默默的看完了这一切，即使已经泪流满面。
在这个时候，吕武也开始明白了，为什么金城锁龙图会给自己看眼前的历史了。
“……..若没有猜错的话，它在告诉我，眼前的一切，并没有完结。”
眼前的世界再度扭曲，吕武已经感觉到了，这个世界也在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幕了。
“……..朱文茜？”
“神仙姐姐？”
突然改变的世界让人头晕目眩，但眼前的满脸惊喜的少女，不正是那个差点被当做人祭的朱文茜吗。
只是此时，女孩已经变成了女青年，个头高了不少，看那样貌打扮，应该已经二十一、二了。
而正在疯狂鸣叫的防空警报，还有墙头的征兵海报，告诉自己时间并没有改变多久，这里，依旧是1938年的江城。
七年过去了，朱文茜自然成长了，而此时的吕武，却只感觉到这个世界的恶意。
“江城大会战，双方伤亡人数超过七十万的血腥绞肉机……..”
第三十三章 浮出水面的真相
七年过去，少女已经成长了很多，但看到吕武那发自内心的欣喜，有些事情却并没有改变。
“文倩？你在做什么？”
背后低沉的男性嗓音，让朱文茜猛地一愣，回头却是男友惊诧的面容，当即不知该如何解释。
她这才想起，现在是和男友在约会之中，而那无时不刻的防空警报，让两人只能放下手中的一切，赶紧去防空洞避难。
“没事，哈哈，没事。”
而从男友穿过两位“仙人”的视角来看，依旧只有自己能够看到他们，考虑了一霎，和他们挥了挥手，约好之后见面，跑回男友那边。
男友李伟民可是空军飞行员，在这个时候能请到一天假已经很是难得，剩余的假期只有几个小时，即使只能在防空洞中聚聚，也是难得。
那男友有些眼熟，仔细看去，不是当年救上岸的同学吗。
看来当年那件事，成功让两人结缘，并最终走到了一起。
两人一起跑起来，还依旧手牵手，感情似乎不错。
看着眼前的一幕，吕武默默拉着还打算聊些什么的朱晴岚，快步离去。
按照这该死的幻境的尿性，接下来自己看到的，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
唯一值得欣慰的，就是眼前的街道并不像1931年那般，不仅灌满洪水，隐隐约约还有尸体的恶臭，让人无法忍受。
道理虽然干净了不少，但那路边人心惶惶的模样，还有那一个个“保家卫国”宣传标语，也绝对不是什么太平盛世。
而不断鸣叫中的防空警报，让行人们匆匆跑向定点的防空洞，但路上行人的表情虽然焦急，但始终缺乏危在旦夕的紧迫感，看来是已经习惯了。
是啊，习惯了。
习惯半夜被的轰炸机轰鸣惊醒，习惯听到警铃的时候去防空洞避难，习惯默默的听着轰炸声到天明………也习惯从防空洞出来后，突然听到认识的人的死讯，习惯昨日繁华的街道，突然变成一片废墟。
“他是个好人，还真是倒霉啊。”
“这座古桥，是宋朝的文物，我小时候常在那上面玩的。”
当无奈的说出这种话，是真的习惯了，还是已经痛楚到麻木了。
在围城开始的前期空战，东瀛战机每天都出动百架战机，丢下了数百吨的炸药，在这样的情况下，除了麻木似乎也说明做不了了。
京沪失守，作为这个时代的第二大城市，作为交通、政治、军事、工业最后的要塞之地，37年底国民政府的大部分部门都已经退守于此，江城已经成了这个国家、民族最后的希望。
而对手，同样也知道这一切。
他们不仅从三路包围，甚至调来了本土最后一个守备军团，或许，在他们看来，打下江城，就等于打断夏国最后的脊梁骨，彻底赢得这场战争的胜利。
“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草？呵，他们打下其他大城市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吧。三个月灭亡夏国，这是第几个三月了？”
吕武知道这段历史，应该说作为一个江城人，不知道这段历史反而不可思议。
而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四个多月，然后还有近百万的人会倒在这片土地上，然后，为了不给敌人留下任何工厂、战争资源，最终这座城市还会被它的主人点燃，烧上整整两天。
“够了！我们已经，你到底要我看什么，就直说吧。”
但怒吼却没有得到回应，金城锁龙图只是一件死物，在没人驱使的前提下，它只会用自己的记忆给与回答。
于是，吕武和朱晴岚，就只能和之前一样，默默的看着一切发生。
默默的看着妇女变卖自己的首饰，儿童抱住自己的存钱罐支持守军，默默看着游行呐喊不断，默默看着征兵处永远爆满……
默默的看着最后的夏国空军和敌方死斗，然后流干最后一滴血。
默默着看着这座熟悉而陌生的城市每日被轰炸唤醒，默默的看着战时陷入焦局，丧心病狂的敌人大范围的使用了毒气弹…….
而没有防毒设施和知识的夏国战士，在绝望中按照道听途说的知识，用尿液打湿手巾塞进口鼻，却还是痛苦的一个个死去。
只有没有经历过战争痛楚的人，才有可能喜欢所谓的战争和荣誉，从没有一刻，吕武是如此的痛恨战争。
“空战烈士李丹、杨帆、柳生、李伟民永垂不朽。”
“江城踞天下之中，歼敌太空，百万军民仰战绩;滂沱挥同胞之泪，丧我良士，九霄风雨招英魂。”
“为五千年祖国英勇牺牲，功名不朽，有四百兆同胞艰辛奋斗，胜利可期。”
送葬的人群每天都有，但这次，队列有些长，而一个有些熟悉的名字吸引了吕武的注意力。
“李伟民？那……..不是文倩的男友吗？”
“伟民？伟民路！龙冠区的伟民路。”
此时的吕武，连苦笑都做不到了，这世界，实在太过恶意，恶意的让人窒息。
会战的地面战役到了四个半月，空战却从半年前就没有停止过，在海军血流干后，陆军即将流干血前，空军也被榨干了最后的鲜血。
而在几十年后，龙冠区的那条道路，依旧是纪念了那位可敬的空军战士。
他，在击落了一架敌机之后，在中弹燃烧之后，没有选择跳伞，而是撞向了另外一架战机，选择了与敌同归。
22岁的他，马上就要结婚了，他的衣兜中，还有用军饷大洋买的戒指…….而让人讽刺的，却是那个被同归的东瀛飞行员，衣兜中也是妻子的家书，其中的不安和担忧，能够让铁人融化。
“……..回来，只要安全回来就好……”
当一切都熊熊燃烧的时候，幻境也走向了尾声，但此时的吕武，却越发不安起来。
他想起了伟民路，自然想起了与其有关的故事，那个故事实际上还有后续，关于那个飞行员的未婚妻女友的。
“…….伟民的女友是个大学生，当得知了死讯之后，她穿上伟民送的旗袍，在伟民战机沉江处………”
面前的幻境再度变化，让那滚滚长江出现在面前的时候，谁都无法阻止眼前的一幕
“……..跳入了滚滚长江，朱文茜，不要！！”
绝望的一幕依旧发生了，最终，回头微笑的朱文茜笑的很甜，很甜。
“再见了，这个满是悲伤绝望的世界，再见了，好心的神仙姐姐……..”
朱晴岚疯狂的冲向了少女，一个莫名熟悉的身影却和她重叠，但最终的结局，依旧是失之分毫。
哭声就在耳边，陪她散心的朱文茜的师姐还是没有救下她，吕武茫然的看着眼前世界的崩溃，一切似乎已经走到了终结。
朱文茜依旧躲不过自己的命运，在七年前逃过一劫之后，最终还是沉入了江底……
“这就是朱文茜的历史吗？给我看这一些，到底有什么意义？”
已经无法行动的吕武愤怒的看着眼前滚滚的金江，难道它就这么渴望祭品吗，在他的眼中，这金江，已经化作哈哈大笑的妖魔。
而突然，那幻象，仿若化作了现实。
战场乌云遮天，无数的冤魂被汲取入江，而不断上涨的江水，似乎很满足足量的祭品，浑浊的黄色江水变成了血的颜色。
吕武皱眉却聚精会神的记忆每一幕，按照资料记载的，当幻境崩溃的时候，那真实和虚幻的距离被打破，不仅这些幻象本身就是因果的提示，当过去的缘累积到极限的时候，时间的限制也会被打破。
当过去的缘被累加编织到顶点，那新的缘也就揭晓了未来的景象，即使注定模糊不堪，但也是近代最有效的预言能力。
足够的历史，也可以推导出未来，混乱不堪也可以，仅仅只是象征性的梦境预示也行，那一霎的未来景象，才是吕武最终的目的。
但在得到未来的资料之前，奇异的一幕，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是的，所有人，不仅是吕武和朱晴岚，那只差一毫没有救到朱文茜的师姐，也不敢置信的看着桥下。
在朱文茜的入江处，一个漩涡出现，而最终出现的，却并不是什么奇迹，而是一只淡蓝色的小龙。
是的，小龙，和当日在化工新城看到的那只，一模一样的小龙。
它似乎很是悲伤，带着哭因绕着漩涡飞了两圈，然后，毫不犹豫的飞走。
“龙王失宝？那到底是什么？！”
没有人能够给与答案，幻境已经彻底崩溃，而那一霎，吕武也如愿的看到了未来的景象……但他宁愿没有看到。
一切模模糊糊仿若梦中，但吕武依旧可以认出，那熟悉的现代江城正在熊熊燃烧，腾飞的火焰和爆炸声就仿若正在战场，和1938并没有任何区别，而这，还不是最要命的。
天上下着血雨，血色的洪水已经淹没了一切，在金江之中，两只被阴影笼罩的龙型巨兽正在厮咬，其中一只较小的，火焰从他身上腾飞，化作流星在攻击对手，而那只更大的，却是血色洪水的主人。
水和火的交锋，他们的余波，就已经足够毁灭一切。
原本吕武还以为协会的任务和陷害自己幕后黑手是两回事，但现在看来，双方不仅有交集，搞不好根本就是一回事。
血水从眼角滴下，窥视未来是注定付出对等的代价，不知不觉多出了几根少年银发，吕武默默的记下了眼前的一切，然后他的笔记多出了几个关键词。
“龙王失宝，小龙，还有…….人祭。”
已经不用怀疑了，朱文茜的死亡绝对不是简单的意外和偶然，仿若有一张无形的手在操纵她的命运，最终，引导她沉入江中。
而祭品和人柱，在这个危险的里世界，却也并不罕见，甚至是一个单独的职业。
朱文茜死亡的时候，才23岁。
“1931年大洪水，隔了23年的1954年大洪水…….”
“……再隔了22年后，1975年的大洪水，再往后，1998年又来大洪水，又隔了23年…….”
默默的和资料对比，绝望的结论已经浮现在了面前。
”……..今年的，又隔了18年，2016年即将发生的大洪水，龙王又失宝了….若真有龙王，那恶龙王缺的，是这一次的祭品吧！”
第三十四章 正义
谈起里世界的历史变革的话，有一样东西是始终绕不过去的。
就如当日的西方社会用坚船重炮打开了东瀛的国门，导致了之后明治维新等一系列的变革，地球的里世界，也在经历了惨烈的千日战争之后，才有了一系列变革的契机。
说到底，失败者是最容易接受教训的，也是最容易改革进步的，被强迫打开国门的耻辱，也会化作后来居上的野心和契机。
以千日战争为分界线的话，古老势力和传统的衰退的同时，新的规则和势力的诞生，简直是必然的。
守望者协会和职业守望者的诞生，大概是最明显的标志。
敞开的世界之门，越来越多的新居民，技术和异能传承的更新换代，适应新时代的需要，很多东西自然发生了改变。
比如，很少有人知道，江城市政府行政楼的地下车库的负二楼，实际上还有向下的楼梯。
而若是顺着那楼梯走下去，在一片漆黑的回廊之后，进入一个只能从里面打开的大门，就可以看到一个宽敞明亮的大厅。
整齐的行政窗口，一个个工作人员正在提供服务，荧光屏上一个个号码逐一被叫到，各个功能部门的窗口提供对应的服务，办户口的找民政局，开公司办企业的找工商部门，超速违规的来交罚款，一切似乎都紧张而有序的进行。
干净明亮的地板上，自动清洁机器人正在来回移动，除了人力资源明显稀缺，还有行政功能过于集合之外，和一般的联合办公中心没有什么区别，唯一的不同……
“请不要死在走廊上，会给工作人员添麻烦的…….若您坚持不住了，可以考虑去外面（等死），或者您实在无法等待，可以向c31号窗口申请有机物分解，我们担保您的尸体会对这个世界起到积极的作用。。”
在“后勤部门特殊物质申请窗口”，有一个倒霉的食肉两栖生物，皮肤已经干枯生裂，就像是上岸了鱼，看来若新的“人造血液保湿喷雾”不能及时补给或干脆没货的话，这个倒霉蛋是活不了多久了。
“…….体温高于摄氏两百度的访客请在c3岩浆区等候，水栖生物请在b2区等候，那里特制湿度空调会让你们感觉到深海的舒适。体重一顿以上的访客，请直接坐在地上，或许你想接到我们桌椅赔付费用的清单。我说的就是你，b1区的那个傻大个！”
“咔嚓。”
那个五米多高的石像巨人无辜的看着屁股下的椅子碎片，还有围过来的工作人员，拼命摇头，指着自己的耳朵，示意自己听不懂地球语。
而柜台上的工作人员只是敲了几个键，就再次举起扬声器。
“江城小蛇山出生的翻译官索芙特肯，您的罚款单请在缴费处直接领取，或者，我们给你上级通告您的行为。”
这本地出生的专业翻译人员怎么会听不到本地话，被揭穿的大块头只能摸了摸后脑，乖乖的去交罚款了。
“紧急通告，配额补给的免费人造人血液、人造肉已经配给完毕，下次补给将在半个月后，请各位需求者准时排队摇号。若有急需求者，可以去隔壁黑市…..我是说协会下属市场购买，价格自理，和我们无关。”
若这里还是正常的话……
“但请不要相信我们把配给品卖给黑市的无稽之谈，还有之前那居然敢向本部举报的混蛋，你等着，等老子我查到你，就把你绑阿波罗三号射进恒星。咳，顺带提醒一下，就算再饿，只要敢对普通人下手，我们的通缉猎人会很高兴获得新的猎物和奖金。”
这个通告一开始广播，等候区的访客立马走了大半，没福利领还留着做什么，至于这个无德的行政官是不是真的贪污了什么…….全城的外来者都知道，黑市上的人造血肉还打着公益免费配给的标签。
他们更知道，和其他城市的补给站相比，他们领取到人造血肉还不到其他城市的三分之一，黑市的价格更是贵的像抢劫。
“我们并不欢迎‘食人者’！想免费补给吃到饱，滚去其他的城市。”
这个城市的里世界政府，在以自己的方式表达意见。
“切，总有一天，我要把那些怪物全部赶出去。”
说着完全不像样的话语的“工作人员”，放下通话器，大口喝了一杯墨黑色的茶水。
作为政府为异族服务的窗口，私下把自己的服务对象称为怪物，明显已经违反了行业规则，但其他的工作人员都假装没有看到听到。
因为…….
“王主任，还是悠着点吧，你这种族歧视言论太过激了，被当做‘正义’的成员或拥戴者，乐子就大了。”
“哼，我有分寸。正义？正义真的来就好了，早点来，把这群吃人怪物全干掉。”
这里，是江城市的地下行政厅，而眼前这个毫不掩饰自己排斥食肉异族倾向的中年秃头，就是对外联合行政中心的领导王军主任。
而能让他来到这个领导，已经说明了江城对“食肉者”的态度。
“…….王糊涂，你是真的瞎猜的，还是有其他情报源，看到了情报。”
而他身边的那个警服男，就是早上组织围堵吕武的饭战争，而现在他即使来见见老伙计，也是来顺带打听点消息。
“极端组织正义真的来了？”
王军敏锐的意识到饭战争话里的意思，但和刚才期待正义到来的感情不同，王军不但皱眉了，还满是烦躁。
守望者协会的前身之一，异类狩猎者的猎人（激进派），也随着时代发现了变革……还有分裂。
极端恐怖组织正义，比过去的猎人做的过分十倍，他们不仅袭击曾经攻击过人类的外来者有的时候，不分青红皂白的乱杀无辜和种族屠杀，甚至波及普通的民众，已经出现过好多次。
值得一提的，谁都知道，包括龙溪吕家在内的纯血十色等猎人世家，是这些极端组织者最坚实的支持者。
所以当时何淑华提起来的时候，吕武一点都不意外自己的哥哥加入了正义，搞不好就是家里那些老古董下的命令。
“来了几个？他们到底打算做什么？你们六科来了几个小队，镇不镇的住场面。？”
刚才还期盼正义来，但正义真来了，王军却有些受不了了。
“已经露面的，有两个，一个红桃3一个黑桃j，本来我们两个小队应该能够应付，何淑华的事情你也知道，现在人手肯定不够。看着老同学的份上，帮帮我。”
“呵，没门。找隔壁黑市……隔壁协会去啊，那里职业守望者一大把，还怕没人手？”
理论上可行，但若饭战争真的向协会求援，就等于六科向协会低头，到时候，就算活着完成任务，暴走的科长们也绝对会生撕了他。
“别说笑了，我现在是真的缺人，帮帮我，看待大家同属‘鹰犬’的份上吧。”
“滚蛋，我退出江湖不当大哥好多年，现在老子是十二支的亥猪，是给外族的祭品（服务者）。”
“…….王糊涂，别一口一个祭品，这是那个朝代的老黄历了。现在，十二支末尾那个亥朱（猪），是专业对外族的沟通人员和服务人员，你还这么说，迟早出事。”
看着油盐不进的老同学，饭战争也有些头大，看来，这里是真借不到人了。
突然，他想起了什么，或许稍微透露一点调查到的资料，就可以打动眼前的老顽固了。
“微型核弹的事情，你知道了吗？”
“废话，你闹那么大，还被一个菜鸟逃了，简直活回去了，这事，我都可以笑半年，怎么会不知道。”
“…….咳咳，你这张嘴，居然能够活到现在，真是奇迹。算了，我实话告诉你吧，那枚核弹快递的寄信人，就是正义，你也知道他们的行事风格，现在整座城市都在他们的威胁之中。”
老王有些不信，你老饭有几根钉我还不清楚，你什么时候这么会调查了？
“……你怎么知道的？确定吗？”
“那群疯子，根本没有隐藏的打算，直接在快递上签的‘**’，你说我确不确定！”
第三十五章 旧友
十二支中最为特殊的一支，大概就是排名最末的亥猪了，他们代表的，是“祭品”。
自然界可没有祭祀、祭品的概念，祭是明显的人造概念。
名字和文字本身，就是一个故事和缘由。
祭，最初的骨刻字型，左上是肉，右上是手，下面是贡桌，整个字就是表示以手持肉祭祀神的意思。
古人杀牲，一是为自己吃，再就是常把牲肉放在祭台上，“祭”字就是有酒肉的祭祀，而考虑到之前生活条件的艰苦，后者的可能性远大于前者。
当时最高档的祭品就是三畜了，猪牛羊，而由于牛羊本身可以产奶制衣，牛还是重要的农田苦力，猪可以说的上是祭品的代表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用十二支的末尾的猪来代表“祭品”，既恰得其份，又是一种自嘲。
为啥需要祭品？因为无奈，因为无力。
被大部分人承认的祭的对象，一般只有两种，神明和自然的伟力，而这两者的共同点，大概就是凡人在其面前，是那么的无力，只能通过提供祭品来取悦他们，避免天灾和神罚。
是的，恐怕已经有人注意到了，在那个世界，祭，不单单是一个命运悲哀的个体，而是一个职业了。
但现实和传说之间的距离，往往大的无从计量。
“只需要洗白白往祭品桌上一躺？喂，这是哪一年的过时观念，这是一份工作，你是不是小瞧工作啊。”
古代神话中的神祗残酷而暴虐，喜欢看着人柱活祭在面前死去………若用逻辑分析，这根本无法解释吧，喜欢看着别人去死的那是变.态，自己没有什么好处还坏了名声，仅仅图个穷开心就得罪一大波人，那要多蠢。
实际上，大部分惨绝人寰的神祭，往往是人类野心家弄出的骗局。
真正的祭，是人与自然、人与神祗的交易，有所求，有所需，有所给，有所还。
或许有亏欠，有不平衡，但绝对不能让一方毫无所获，否则必不长久。
而其中最显著的身份，大概就是各类祭司、巫女，他们和不可知的存在沟通，满足其所需，并借助其力量和威能，做出人力所不能及的伟迹。
在近代的守望者世界之中，亥猪与其说是古老的人柱，还不如说提供服务、产品的服务业，而且是要求最低的职业。
举个例子，那地下大厅的联合办公中心的服务人员，其中不少甚至根本没有觉醒魂力，但也可以从事这样的服务业，因此门槛大概是最低的。
还有一个最明显的例子，就是异族混居公寓的管理员。
在城市中有一些特定的住所，异族居住在人类的城市之中，管理员既要为其提供便利，让其更好的适应人类社会，必要时甚至还自己为提供血肉…….好吧，这种说法把人类说的太软弱了，很容易造成误解，实际上能够入驻那样的公寓的，可都不是一般的异族，吃亏的事情也没有人有热情。
比如说某种古老的蛇（神）类生物，他需要定时汲取富有魂力的血液，这种存在本应被小心戒备的，但她的蛇毒能够制造强效的万能解毒剂，还是非常好的补品，所以，她就是成为了公寓的特级住户。
这个时候的公寓管理员，有时候甚至要用自己的血肉来满足蛇神，他即是满足蛇神满足所需的祭品，但实际上也是蛇神的管理员和饲养员。
蛇神这样的还算好处理的，还有其他世界来的贵族、皇族，脾气和人格都有问题，还有特别危险、特别有攻击性的外星种族，难伺候的要死。
有时候，还有负责引导“住户”的心理问题，让其安心“产奶”……但其回报也很是丰盛，不仅是在编内的公务员，享受各种津贴补助，住户产生的额外收益还有百分比的提成，运气好分配到金砖住户的时候，一夜暴富不是梦想。
但要胜任这份工作，要么你有镇住那些妖魔鬼怪的本事，要么，你就有特殊的能力或人格魅力，能够说服他们乖乖听话。
基本上，城市内上档次的官方公寓的管理员，其中过半是名校、名门出来的专业守望者，这份工作受益稳定，风险又不大，还可以兼任打零工，最近就业形势不怎么好，这份工作竞争很激烈的。
那行那业都不容易，想从雇主那里获得丰富的报酬，首先要看你能够给雇主带来什么。
但现在，在南都市的一座特a级女子公寓七弦之家面前，一位年轻的管理员，却在和自己的住户辞行，她刚刚辞去了这份让人羡慕的管理员工作。
“…….感谢大家这四年多的照顾了，虽然今后我们不如和之前一样每天见面，但依旧是好友，请记得给我打电话，蛇姐，别哭了，现在高铁很方便了，从南都到江城才四个小时，你想我的话，就来看我就是…….”
那是一位很奇特的女子，右边的刘海遮住了半张面孔，柳叶眉下的单瞳很是明亮，笑着很是温柔。
爱笑的女子，总是很容易给人带来好感，但若是看到她元气满满的笑颜，任何人都会记住这位奇女子。
单眼、单臂、单足，义手、义眼、义足，右手握住粉红色的小拐杖，站的却稳稳地。
唯一的眼睛中没有迷茫，反而带着对未来的憧憬，两个小酒窝总是带着善意笑容，却没有虚假的客套，明明身体残疾，却也没有一丝阴霭和怨气。
“别哭了，一把年纪了还这么没用。蛇妞，你的眼泪带毒，你想害死阿颖吗？”
边上的一个小女孩穿着古色古香的旗袍（童装款），明明看起来才七八岁，说话却老气横秋，还提着管旱烟，教训起身边送行的成年人都理所当然一般。
“但是，但是，阿颖不在了……”
高个子的黑发女子不仅没有止住泪水，想起好友的离去，反而哭的越发狠了，这毒液般的泪水开始飞溅。
“铛！”
一声脆响之后，小女孩手上的钢铁棒球棒直接折了，然后打了个响指，左右出现两个黑色的影子，拖着蛇女回房睡觉了。
“安吉拉，你要把阿颖送到火车上再回来。”
“保证完成任务！”
棕发碧眼的女子显然不是国人，但一板一眼且挺直背脊行礼的姿态，就像一个受过严格训练的女军人。
摇了摇头，抽了口旱烟，小女孩率先回头，向着公寓走去。
人还没走就离开看起来很薄情，但眼尖的异族，却看到了她眼角的闪光，似乎是受不了离开的气氛怕出丑……但除了智力低于哈士奇的存在，恐怕谁也不会揭这公寓大姐的底，尤其在她心情很差的时候。
“龙姐，放心吧，我以一个沃卡族督军的荣誉担保，一定完成护送任务，就算付出生命，阿颖也绝对不会受到伤害。咦，大姐，你眼睛里有水，你还说阿蛇作为一个军人不合格……ouch！”
放下了另外一根折断的钢棒球棍，看着一棒上天了的蠢熊，龙姐的眉毛都在不住抽动。
这里的确没有哈士奇，只有智力更加感人的灰熊人，果然军事社会出来的原始人，就该送回老家去打仗。
“……..谁代替那只蠢熊去送阿颖？”
瞬间，在场的所有人都或举手或“我来”“我去送了”，看到这种情况，龙姐无奈的摇了摇头，很干脆的打了个电话，准备调来一个大巴。
“都去送吧，就当餐后散步了。”
二十多分钟后，大巴之上，阿颖哼着小曲，一车的异族却在跟着唱，尤其是坐在阿颖腿上的龙姐，唱得很是开心……真成春游了。.
但眼看就到火车站了，气氛却默默的沉默了，看来七弦之家的住户，还真舍不得这个相处了四年半的管理员。
“一定要去吗，就算是协会的调令，龙姐我出面说情的话，也是可以不听的。”
亲昵的用脸颊挨了下娇气的小女孩，阿颖摇了摇头。
“他们需要我，才会调我去帮忙吧。”
“…..那就更该拒绝了，你都这样了，还使用能力……”
“没事，龙龙姐，我不会使用能力的，我还想多活几年了。”
“但那些人可不会……”
龙龙满腹不满，作为长寿种，她可是见多了协会的龌蹉。
“放心吧，我在江城也不是一个人，我当年的队友也住在那。”
“谢十三？”
“嗯。”
想起去年春节上门拜访的那个年轻人，龙龙松了一口气了，若是那个家伙的话，至少战斗力还是值得信任的。
作为战斗力和速度都很出色的剑仙，就算江城的守望者协会用强，护送阿颖离开应该没什么问题，至少，报信是可以的。
“嗯，不止是他，还有一位战友也在，虽然很皮很会惹人生气，前段时间装死还害人掉眼泪，但只要你信任他，他就超超超值得信赖。”
阿颖笑着，掏出手机，给龙龙看上面的短信。
“阿颖，吕武，我遇到了，果然钻牛角尖犯中二在，解铃还须系铃人，见不见他，随你了。”
第三十六章 小糊涂
幻境给人的时间感很是错乱，但真正走出去，才看到大厅上的钟点才过了数个小时。
吕武回头看了一眼隐隐约约覆盖在金光之中的金城锁龙图，就这么直接缩小了三分之一。
让三个人回溯了数段历史，还推导了未来，这至宝的消耗极大，搞不好半年都不能再用了。
“这次，人情真的欠大了。”
本来只是想查一下幕后黑手，结果这次水太深，拉出水的东西也太多，这至宝的消耗显然超出了自己能够给与的报酬。
龙婆倒是不会追讨，但这个人情还是要记住的，毕竟，这张图的主人是龙婆，也自然是她在提供魂力。
当消耗过多的时候她随时都可以停止，硬是撑着让吕武完成了探索，搞不好龙婆的消耗比这张图还要大，说不定已经撑不住，隔壁躺着只出气不进气，没出面只是为了维护高人形象……
摇了摇头，把这些琐碎杂事抛在脑后，虽然这很有可能是真实…..咳咳，现在重要的，是接下来怎么办。
回过头，朱晴岚双瞳中满含泪水，显然还没有从朱文茜的事情中走出来。
而一直失踪的千影………
“…….这都是幻觉，这都是幻觉，这都是幻觉，我没有女装癖，也不是变.态，更不是什么……”
千影它正蹲着墙角，双瞳无神的神神唠唠，不管它看到了什么，恐怕都不会是什么好事。
而听到一半，从尊重个人**考虑，吕武就稍微退后了一步…….可能吗？难得小倩倩又有把柄送上门，自然要主动听清楚啊，可惜现在没有录音笔，要不以后威胁起来就更给力了。
虽然同时进入了幻境，同时出来，但显然三人在心境之上，区别很大。
千影惨遭幻境重击，开始怀疑自己和人生，虽然这也和它经历的幻境有关，但这么容易因为外物迷失，患得患失影响行动，却显得不够职业老练。
朱晴岚迷失悲伤在过往的历史之中，无法从过去拔出来，她还是初学者，能够理解。
只有吕武入戏快出戏快，幻境的东西记住了，却没有让其搅乱本心，只是数分钟，就调整好心态，还刻意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做些无聊的恶作剧，来冲淡悲伤，放松心情，为接下来做正事做好准备。
某种意义上，狗爷真的没说错，仅仅这种心态和处事风格，吕武就很适合谁都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的里世界。
而这一切，都被隔壁房间的织姬龙婆看在眼里。
“…….吕家这一代的小子，真的很不错。”
吕武有一点倒猜错了，龙婆的确躺着休息，只是可没有离开。
那栋墙是单面透明的，隔壁一直有人，织姬一脉可不放心至宝和外人单独相处。
此时的龙婆婆躺着沙发上抽着旱烟，回顾历史的消耗已经很要命，那预言未来的一霎，却是之前的数倍消耗。
牵扯到整座城市的因果，上推到上世纪三十年代，这一推演牵扯的时间、个体都太多，因果交叉，消耗倍增，这一强行推演未来，差点要了龙婆的老命。
而龙婆依旧维持幻境，自然不是为了那点人情……你初出茅庐的菜鸟算哪根葱，有什么人情可言，就算加上吕家的那点面子，也不值得龙婆拿命来拼。
“……哎，文倩，真没想到，当年的事情，居然还有真相。”
很少有人知道……不，除了织姬一脉，根本没有外人知道，金城锁龙图推演的幻境，阵图的主人可以全程旁观。
而凭借这一点，仅仅凭借送上门的情报源，织姬一脉所积累的情报，就不比任何一个职业情报贩子差。
“…….杀千刀的东瀛人，哼，还有那幕后黑手和幼龙，到底是什么东西，当年我还是太年轻，居然没有看出问题。文倩学妹，秀玲学姐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道。不管是东瀛人，还是那幕后的混蛋。”
老太眯着眼，恨意却从双瞳中一闪而过，吕武看到的是幻境是历史，而对经历了那一切的龙婆婆来说，却是过去的回忆。
在真实的历史之中，最后来救朱文茜却只差一步的，就是她的学姐龙秀玲。
一方是汉绣世家，一方是布匹商人，双方本来就是世交。
幼年两人就早早相识，而在这个基础上更情同姐妹，谁都知道，朱文茜最崇拜的，就是为其为其带来新思想和新文化的火种的龙学姐。
而之后龙冠区的绣花街被东瀛人一把火烧掉，龙秀玲也失去了家园、亲人、财产，国难当头更没有进一步求学的可能。
在那个年代，一个独身女子有多难可想而知，那一系列的磨难可以写本小说了，最终，她选择继承了家业，撑起了那片天，成了现在的织姬龙婆。
而在另外一面，认识龙婆的人都知道，她最讨厌的，就是东瀛人。
其实不止是她，经历过上世纪中期那场战争的老一辈的江城人，都不喜欢东瀛人。
大度点，让当事人遗忘仇恨？呵呵，我先砍你一刀杀你全家，然后隔个几十年向你道歉，你能原谅我吗？
局外人讲的大道理，或许听起来很正确，很上档次，但对那些失去所有的受害者来说，那始终是站着说话不腰痛。
或者，随着上一代人的逝去，这种敌视乃至仇恨，才会越来越淡吧，毕竟，这世界，只有时间才是治愈一切的万能药。
看着隔壁小伙子准备走了，躺在床上抽着旱烟，一旁的美国大片也无法吸引注意力，最终，龙婆做出了决定。
“小卤蛋，死那去了？”
龙婆一声喊，很快，那走廊那头，就冲进一个十一二岁的光头小鬼。
见习学徒小卤蛋进来，却惊讶的发现织姬婆婆居然在编织着什么，她明明五年前就封针了！
此时，数百根线在龙婆的掌心跳动扭曲，最初都是灰白色的织线，却在魂力的渲染下，多出了粉红、绿、深蓝等各种颜色，线如活的一般相互交织，占据了自己的位置，最终，化作变成了一对龙凤祥图的刺绣。
“给那边小伙子送去，可以一起缝背心，也可以拆开两人用。若分开，龙缝背心，凤缝胸前心口上。记住，彩坊从不做免费生意，给我好好敲一笔，没钱的话，可以让他欠着。”
说完，龙婆带上3d眼镜，打开另外一部电影，显然是不打算继续管了。
“夭寿，龙扒皮居然让别人欠钱？那边那个难道是龙婆的私生子…..孙子？”
小卤蛋惊讶的下巴都快掉了，而在龙婆的飞腿来袭之前，带着刺绣离去。
能够亲手把龙婆的刺绣转移到别的衣物上，对他来说也是难得的学习机遇。
数十分钟后，小卤蛋回来了。
“他怎么选的？”
“我说20万可以欠账，他就一口答应了。”
龙婆默默的点头，小伙子不傻，钱没了可以再赚，命没了就真没了。
“分开还是一个人用？”
“一个人用。”
龙婆抽了口旱烟，没说什么，转头去看电影了。
“少东家没给自己，给了那小姐姐。”
猛地回头，龙婆有些惊讶了，这小家伙，已经看穿了吗，还真有点意思。
然后，她注意到称呼不对了。
“……少东家？”
“婆婆您就别隐瞒了，我一提这是您破了规矩送给他的，他就说他和他爷爷会记得这份情，还说您说过‘他和他爷爷很像，也和您年轻的时候很像’。既然这么像，还愿意破规矩帮他……放心吧，龙婆，小卤蛋嘴巴很严的，谁都不知道您当年还有这么一段…..”
“……等等，你到底在胡扯什么？”
半响，龙婆恍然大悟，这小卤蛋嘴快说“龙婆婆破了封针的规矩，对你简直像是私生子”。
那边看着小糊涂年幼好糊弄，就真的迎着杆子往上爬，说着说着，连哄带骗真的糊骗过去了。
“啊，那小子不是您的孙子？我的百宝囊都给他了啊！”
小卤蛋长大了嘴，满脸不敢置信。
“……小卤蛋，从此，你改名小糊涂，我现在就通告全绣坊。”
第三十七章 优势
明明没有在彩坊待多久，但出了门，再感受到炙热的盛夏的午后阳光，别说逗货千影捂着眼睛喊着狗眼瞎了，吕武也有仿若隔世的恍惚感。
“……总之，收获巨大。”
依旧提着那危险的手提箱，但心底对其的态度却迥然相异。
之前，将其视作带来灾难和毁灭的潘多拉魔盒，现在…….这盒子到底会给谁带来毁灭，就真的很难说了。
让人头痛的，就是既然这个箱子有用，此时就是知道这核弹离开自己应该也不会被引爆，但依旧无法交给官方了，看来，这通缉犯的身份，还要背上一段时间了。
对吕武来说，情报，始终是行动的源头，无头苍蝇般的到处乱窜，毫无意义。
正确的情报，是做出正确的判断的基础，这是吕武曾经得到过的教诲。
所以，吕武会直接来找龙婆婆，因为不管幕后黑手多有能力，只要依旧在这个城市行动，只要对方的行动涉及到自己，就会被毫不讲理的金城锁龙图记录，然后因为和自己的牵扯，给出答案。
预言类能力就是如此的无耻，这就如当你读一本经典侦探小说，刚刚入神，就被旁人剧透凶手一般无情。
进入彩坊之前，吕武可以说的上是一脸懵逼，连对手的真实目的都不清楚，不，连对手到底是谁都不知道，自然谈不上如何应对了。
而从彩坊出来的时候，不仅已经隐隐约约找到对方的尾巴，甚至对“未来”也有了预示，可以说是总算从一个被随意摆布的棋子，获得了跳出棋局的机会和自觉。
至于到时候能不能跳出来，是成为棋手还是仅仅逃出生天，就看自己的应对了。
“…….手上的棋子，还真有点少。”
对手是强大的，强大到无法匹敌，就如狗爷之前给与的情报，别说直接面对对手的压力了，就是仅仅牵扯到事件的边缘，吕武这样的小虾米就会被碾碎。
绝对实力的差距是无法遗忘的，自己手头最能打的，大概…..连普通守望者职高都考不上的岚姐？还真是让人绝望的王牌。
但真的毫无希望，毫无优势，毫无翻盘的可能吗？
“怎么可能？再强壮的巨人小指也是脆弱的，没有绝对是唯一的绝对，而且，就算再绝对实力上处于下风，我们就没有优势了吗？这里，可是我们的城市啊。”
优势？当然有，在这座城市，这座自己待了五年多的城市，就是最大的优势。
纯粹的力量和暴力是优势，情报和人脉就不是优势吗？
就是因为熟悉这片土地，才能够找到龙婆婆理清头绪，才能获得狗爷和千影的帮助，才能靠着那群杂牌兵从六科逃脱，而现在，也正是因为了解这座城市中隐藏的鱼龙混杂，才有了反击的可能。
“不管你是谁，既然来到我的城市，是龙你给我盘着，是虎你给我卧着！”
淡然的看着街道上忙碌的人群，化身都市白领的吕武消失在其中。
“各位，请按照计划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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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枚核武无法启动？你在逗我？”
王军看着眼前同样一脸懵逼的六科组长，新得到的消息对这座城市或许是一个好消息，但自己刚刚派出了全部手下的自己来说，就成了一个笑话。
“是的，刚刚确定的消息，北方的那群货的品行你也是知道的，他们当年丢的核弹能炸的要么早炸了，要么就被收回了。已经确定了那枚核弹根本没有配套的引爆密码，是基本不可能被引爆的哑弹。”
核弹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引爆的，它们都有一系列的设备外壳，没有配套的引爆密码和设备，就是将其丢在火堆都不会引起什么变化。
当年北方丢了不少东西，但其中能够引爆的早就被用掉了，现在依旧在国际市场流通的，是没有引爆密码的哑弹，或许给那些企图拥有核武器的国家研究还有一定价值，但作为武器使用的话，就是废铁。
“…….但搜查绝对不能停止，就算是一枚哑弹，我们也不能让一枚核武器在城市中流走，更何况，常规方式无法引爆，就代表绝对无法引爆了吗？”
看似是过度紧张的忧虑，但饭战争的话中别有他意。
“魂力使用者吗，但哪一个白痴的能力会是引爆核弹……”
王军说到一半就把剩下的言语塞回去了，作为资深的职业守望者，他自然知道这世界奇奇怪怪的能力极多，永远不要说不可能。
更何况，既然正义拿出了这枚哑弹，搞不好就有配套的能力者能够引爆它。
“饭组长，有人送来一份信。”
这个时候，饭战争的手下却找上来了，他拿着一张信纸，脸色有些古怪。
“信？”
结果信纸，仅仅只是扫了一眼，饭战争的脸色越发古怪了。
“想找正义？查查那个资助‘隆中舰’打捞计划的外国土豪吧。”
而与之同时，得到了信函送到回报的吕武，满意的点了点头。
虽然一切都是推测，但结合从环境中得到的情报，这是真实的可能性极高。
“…….首先，制造第三方，让这些疯狗找个值得撕咬的对象。然后，我们才能抽出手行动。”
第三十八章 过去的幽灵
“五年前的事件？不，没什么不能问的，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无非是业内常见的遭遇而已，一群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菜鸟，接了远超自己极限的任务，然后就这么玩脱了。”
面对自己剑灵的疑虑，谢十三如此回答。
是的，的确没什么好说的，在这个业内，每天都会发生的事情。
作为一个职业守望者，谁都无法确定自己的任务会遭遇怎样的对手，才成立一年的菜鸟团接了过于困难的任务，遭遇强敌团灭，实在太过常见了。
“以前的队友？大家都是好人，都很关心我。没有大家，我都不敢想象，在那样的浩劫中，不擅长战斗的我能够活下来，”
面对龙龙姐的疑问，在那个事件中失去一眼一足一臂，不得不退出一线的阿颖，如此说道。
是的，从结果来看，的确很幸运。
在一个d级任务，遭遇到了一个危险度三位数的神祗，六人小队还活下来三人，已经算是奇迹了。
“但我稍微有点生气的，就是李叔他们的墓就在江城，每年却只有我和十三却扫，阿武就算要装死脱身，也不至于做到那一步吧。”
“岚姐，我，是一个灾星，一个逃兵…….”
写字楼的二楼咖啡馆中，在温馨的钢琴曲的伴奏中，微笑着的都市白领，向对面的假小子，倾述着自己的过往。
搅拌着手中的咖啡，吕武轻轻抿了一口，那蔓延至整个口腔的苦涩，让人怀念。
若是当年的自己，在大人面前，应该会逞强点一颗糖不加的黑咖啡，苦的要死也硬撑着。
若是私下自己喝的，就丢半盒方糖，甜的腻死人，当做浑浊的糖水自己也喜欢，还可以在孩子羡慕的眼神中喝出“成熟大人的味道”
但说真的，那年的其实自己一点都不喜欢这苦涩，时间真的是万能药，现在的自己，似乎也喜欢上了这泥水一般的苦涩。
吕武叹了一口气，看着头上的天花板，回到了当初，
那一年的自己，是不是就这么躺在雨天的泥地里，****着泥水求生，那混杂着血腥的泥巴味，和过往的记忆一样苦涩吧。
对面的朱晴岚已经不知所措，但这些话，吕武必须要说。
“岚姐，请不要想太多，在这个时候，我需要你的帮助，更需要你的信任，你的不安感，即使只是源自本能，都会让我的能力毫无意义。”
“很抱歉一直隐瞒你，五年前，我就是一个职业守望者，嗯，当年的我，应该算是通常意义上的天才，不，应该是一个不知道天高地厚，以为一切都在掌握中的熊孩子，只到那件事的发生…….”
其实，的确没什么好说的。
一群半熟菜鸟，一个看似报酬优越且轻松好做的任务，却遭遇了超出极限的敌人。
撤退的时候成年人殿后，说是要队里年纪最小的新人去找援兵，实际上却是要其逃生。
然后，失去了三位成员，援兵也一直没来。
最终，小队中的一位成员爆发了潜能，用一眼一足一臂半条命的代价，逼退了神祗。
最后，幸存者在返回的路上，捡到躺在泥潭中的新人…….
“……….李叔，哈尔，莉莉姐都死了，为什么，为什么就你还活着！就你这个罪魁祸首还活着！”
抱着阿颖残缺的躯体，谢十三愤怒到扭曲的面容，让人无法回答的质问，和无数噩梦中一般，再度浮现在了吕武的面前。
“…...阿武？”
朱晴岚担心着看着他，刚才那一霎，少年面孔扭曲成一团，那样的痛楚和悔恨，朱晴岚从没有从乐观的少年脸上看到过。
被岚姐担心的疑问惊醒，吕武迎头，一口喝干杯中剩余的咖啡，然后被呛得不住咳嗽，咳的泪都出来了。
罪魁祸首吗？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谢十三那一日的质问，一点都没错。
那一年的龙溪吕家，作为嫡系的家主夫妻同时战死，经过家族元老的商议和一系列的变故，最终让当时最强盛的分支成为了本家，继承了家主的地位和传承。
那么，在新家主和领导班子面前，老家主的两个儿子就很碍眼了。
不，不仅仅是碍眼的程度，由于一些不足为外人道的原因，尤其是曾经被当做家族的希望，已经获得了完整传承的次子，若处理不好，家族就此分裂都有可能。
于是，就顺理成章的出现了意外，次子的小队，见到了超出凡人极限的神明……..
但就算守望者无法预料自己会遭遇怎样的对手，但在平均危险度不超过五的空间稳定地区，遇到了三位数危险度的邪神，这种几率，已经是天文学上的数字了！
在那个雨夜，担负了同伴的期望，去独自求援的次子，却被拦截了……..被自己的哥哥，唯一的亲人，打成了重伤，像是一个碎掉的纸片般，丢进了路边的阴沟。
那一夜，鲜血被雨水稀释，从沟渠中划出的那一道血迹，一直延续到数百米外，可如此，得到的，却是绝望的同伴更加绝望的质问。
“当年的我，不，现在的我也没有什么区别，就是一个灾星。”
若自己不是那么天真，天真的觉得就算撑天的父母不在了，也可以一如往昔的生活，同伴们就不会死去，阿颖也不会因为自己失去半个身体。
等下，阿颖？阿颖！！何淑华说的是她？！
“………五年前那个事件，除了谢十三，还有一个幸存者吧，虽然很惨，但的确活下来了，应该说她才是你最亏欠的人，这次，她也要来了…….”
突然，前日六科何淑华最后的“遗言”，从记忆中蹦了出来，瞬间，吕武的脸色煞白一片，就如死人一般。
“难道，我都放弃一切了，他们还不打算放过我！难道，阿颖都这样了，还要赶尽杀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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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你也知道阿颖要来了吗？本来打算给你一个惊喜的，开心吗？”
开心吗？开心的都快死掉了。
从早上被通缉后，冒着被追踪的危险第一次开机，谢十三没心没肺的话语，却让吕武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不知何时，手机摔倒了桌上，却依旧传出了那边的声音。
电话那头，能够老友重聚，谢十三的喜悦都飞出来了。
这边，默默的，一滴一滴的泪水落下，不顾周遭其他人的诧异，这个看似坚强的孩子，终于无助的哭了起来。
“十三哥，对不起，当年的事情，真的对不起，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歉意？悔恨？失落？绝望？愤怒？哀伤？失望？内疚？
“…..阿武，你怎么了？没事的，真的没事的，我们都不怪你，我还要向你道歉，当年我太不像样了，迁怒你，说了那些胡话……”
电话那头，谢十三满是焦虑，吕武的声音，让他满是忧虑。
失去一切的少年，无助着的哭着，就仿若回到了那个雨夜，躺在血泊中，撑着手，向着远处爬行。
“十三哥……帮帮我。”
“嗯，我帮你！老子我可不是五年前的菜鸟，不管是谁想动我们家的小武，老子都会砍下他的狗头！”
“阿武，我也帮你。”
猛地被人抱着，吕武并不熟悉他人的体温，在这一刻，却只能在对方怀内哭泣。
“爸爸，妈妈，李叔，莉莉姐、哈尔哥哥，对不起，对不起…….”
第三十九章 天地人
天道传承，其魂若钢，不朽，不化，真魂锻神，踩天梯，下冥府，集万千神通，成神成魔成仙。
即肉身**，舍了那破皮囊，灵魂不朽，仙神不灭，此世长存。
地道传承，其魂若泥，血溶于水，魂融于肉，魂体不分，魂体同修，从此肉身显圣，如佛门金刚，如天生凶兽。
体不坏，魂不死，肉身活个千千百，吃肉喝酒摸肚腩，此世长存。
人道传承，其魂若石，寄于物，存于心，点死物成活鱼，化腐朽为神奇，仿世间万理，行自我之道。
虽身死，但吾心依旧，吾法广传，吾道传承，此世长存………
最古老的修行者，就如那石头里蹦出来的猴子，你要教他神仙秘法、腾云驾雾，说的天花乱坠，他都只是摇头。
不远万里求仙，修来修去，图的就两个字。
长生。
能长生不？能长生，学，不能长生，不学。
天道，既现在的三型能力者，他们的灵魂坚硬如钢，浑然一体，根本无法分割，他们的修行之道，就是通过特定的方式，逐步完善、升格自己的灵魂。
最终，灵魂化作神魔、散仙、元素精灵之类的存在，驾驭天地灵气、元素精灵，获得诸多神通法门……
用流行一点的话来说，就是变成意识一样的存在，甚至可以考虑成电脑ai这样的存在，用程序来沟通pc（自然），获得操作权限执行规则之力。
其中的代表，大概就是东方的道家和西方的法师、精神异能者了，精神的强大，肉身的贫弱，是她们的共同点。
朱晴岚这样的里世界气功师，源自东方道家的修仙者，是近代整合后，舍弃了诸多繁琐，专心研究生命能量的奥秘——气。
她们静坐养心，逐步实现灵肉分离，再用灵魂驱动生命能量的气，用气来强化、驱使**。
由于驾驭的生命的能量，气在体内流转，自然会强化她们的肉身。
长期练气者，即使练得只是皮毛，身体素质都比平常人好。
气功师的传承流传甚广，在三型能力者中他们身体算是好的，但攻击能力、攻击距离都算是最低档次，除了对修行者基本没什么要求这个优点外，并不算什么好的传承之道。
对了，由于气是生命能量，还具备一定治疗的能力和对鬼怪等负能量生物的杀伤能力，但由于不是主修，效果不要太过期望比较好。
出色的气功师，往往会兼修武术和体技，用气强化的**来推演武技，补足自己所缺的攻击能力，而在体内流转的气，还极大的增强肉身的机能，恢复体力和伤势，是持久战的好帮手。
吕武之前对朱晴岚的要求，也是针对而来的。
武术之内的格斗技巧以后可以练，但基础体能和**素质，需要足够的时间和汗水打磨，才是一个兼修武技的气功师最难速成的基础。
这是一个平庸的传承，也是需要时间和汗水打磨的传承，易学难精且上限低，随着千日战争后的魂技改革，简直都快成了历史的眼泪。
只有朱晴岚这样的半吊子，才会把那本破书当宝，而若不是吕武总是暗中帮其疏导、调整，恐怕没有师傅引导瞎练的朱晴岚，就算不走火入魔，也多半走岔了路。
而现在既然都不给活路了，我还顾虑什么，不仅要教，还要教最根本的、最精华的，最重要的。
“岚姐，你现在是我们手中少数的主战力，我们的时间有限，最多三个小时，你能增强到那种地步，直接关系到我们能不能活下来，万幸的是，之前我给你打的基础很牢，也清楚你的发展路线。”
下定了决心的吕武，为了直接增强朱晴岚的战力，甚至直接把吕家修行的总纲交给朱晴岚。
“…….身死，但吾心依旧，吾法广传，吾道传承，此世长存，我知道你听不懂，记住总可以吧。天地人三道，没有什么高低之分，谁适合怎么样的道路，要看爹妈…..生的是啥血型。”
恐怕到现在，已经有人猜到了，之所以验验血就能知道你的能力特性倾向，实际上就是查的血型。
魂力，每个人都可以修行，夏国a型血型31%，b型血型28%，o型血型31%，ab型血型10%，也代表一型能力者31%，二型能力者28%，三型能力者31%，一二兼修型能力者10%。
东亚这边能力类型算是最平均的，而欧洲却是a型血、o型血的大本营，他们狼人、吸血鬼传说算前者，魔女、女巫传说却是后者。
“……..这么说，以前说道士、和尚说那人没有灵根和佛缘。”
“嗯，血型不合。”
“旧时代家族的内部通婚，还有很多有名的守望者都是近亲结合的产物，大家却都习以为常………”
“嗯，内部通婚保证血型正确，为了生出更适合传承特殊魂技的血脉，近亲结婚才是王道，顺带一提的，我妈是我爸的表姐。”
“那些修行魂能的外星人，也有血型区别吗？”
“不清楚，但传承分歧的根本，还是魂力的性质不同，而魂力的性质，却是血型和dna决定的。我们的传承是先祖、前辈探索出来的道路，他们应该也探索出自己种族的传承道路……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虽然我们输掉了千日战争，但地球的魂力体系和传承，在整个银河系中也打出了名气。”
这些秘闻和龌蹉事，可不会记录在守望者的通用教材之上，作为古老家族的准接班人，吕武所知的秘闻、秘术之多，不下于任何一个专业导师。
在这个时候，吕武充当领路人的角色，飞快的解答朱晴岚的疑虑，却也是松缓她的紧张。
与之同时，上百根银针，已经插入了她的额头、副部、四肢等诸多窍穴。
吕武小心翼翼的请点针尖，为其灌输魂力，银针极佳的质地让魂力顺畅流动，注入了朱晴岚的体内。
吕武也没想到，从小卤蛋那里顺来的百宝囊，居然这么快就能用上。
虽然不是针灼的用具，但这些d级宝具以上的银针，已经极大的提高自己的效率。
“我们没有时间了，强行觉醒生命本图，明确灵魂的进化道路，虽然会大幅提高你的战力，但也会伤到你的根本，恐怕之后不仅要大病一场，这两年在气的修行上还会原地踏步……..岚姐，你真没必要为我做到这一步的。”
朱晴岚沉默了，以为她终于想通了，吕武松了口气，准备收回银针。
而低头望见得，却是一双满是期望的眼神。
“觉醒生命本图的话，我是不是有希望通过今年的守望者专科入学考试？阿武，岚姐是不是有点贪心…….”
那明亮的双瞳中，没有一丝疑虑，看着这样的岚姐，吕武笑了。
“嗯，会通过的，但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专科委培。我吕武担保，岚姐明年进的，会是整个世界最好的守望者学校！”
第四十章 气兽
那是一片空无一物的黑夜，漫步其中，却隐隐约约能够闻到淡淡的香气。
步入其中，淡淡的荧光指明了道路，在道路的尽头，那一朵莲花，正在悄然盛开。
那是一朵怎样的花朵，一片一片，洁亮而不妖艳，充盈着生机，充盈着希望，嗅着这淡淡的花香，让人神清气爽，精神一振…….
“然后就你就真的从冥想中醒了过来？”
“是啊，那香味真的很好闻，我一下子就清醒了，就回不到那种的状态了，难道失败了…….”
看着一脸无辜的朱晴岚，吕武越发头痛起来。
“不，没有失败，但……..也绝对没有成功，搞不好，这种强行清醒的能力，还是你的特殊能力，为什么偏偏是这种精神方面的能力。”
里世界三型魂力者的气功师传承，是魂力使用者对生命能量的开放，和广场上老头、老太太练得气功，大概只有名字是一样的。
她们的修行之路之中，以体养气，气在体内奔流聚集，一丝一丝的聚集，最终丝线成水滴，水滴聚合成溪流，溪流汇合成大河，河水奔波如海洋。
当气的量到底**承受的极点，在魂力的作用之下，质变就会开始，生命能量的集合，自然也是生命。
灌入魂力，点死成活，本就是魂力的本质之一，和二型能力者，有诸多相似。
气兽，或者念气兽，就此诞生。
或野兽、或植物、或神魔，它们本身就是气的集合，是纯粹的能量生物。
它们是宿主孕育的结果，本来就没有自我意识，作为化身一般的存在，又要依靠宿主而存，自然听宿主指挥。
之后，宿主灵魂驾驭气兽，气兽增益肉身，相互孕育升格。
气兽的诸多神通自然也是宿主的，出色的气功师，甚至可以在普通世界物质化气兽，用来攻击对手。
至于之后的道路，实在太杂，暂且就不详述了。
气兽对气功师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其形态，和宿主的生性、能力特点有着直接的关系。
动物形的气兽，提供的气攻击性较强，也能有效的增加宿主的力量和敏捷。
如果是如虎豹狼等猛兽，不仅能够共享战斗本能，增强战斗直觉，运气好的话，还能附赠几个攻击性的魂技，是非常实用的种类。
神魔类的气兽极少，可遇不可求，据说能够赋予使用者神魔般的神通，但数量太少，根本不用考虑。
九成以上的气兽是各类动物，这也是“气兽”名字的由来。
“……..植物型的气兽，可以说的是下下签，虽然大部分都能增加气的总量、耐久和恢复能力，但气功师本来就不缺持久战能力，缺的是爆发和新的攻击方式，补足短板，这才是气兽对他们极其重要的原因。”
按朱晴岚的修行进度，正常塑造、孕育气兽完成，差距极大。
苏醒生命本图，就是修行达到一定程度，通过冥想认清自我，明白自己的气兽是那一种，现有设计图和模具，然后才开始聚集高质量的气孕育气兽，
吕武用银针注入魂力，用秘术让让朱晴岚强行进入深度冥想状态，强制觉醒生命本图，提前摸到自己未来的气兽的形态和能力，也是对未来潜力的透支。
“莲花性的气植吗？出淤泥而不染，濯青莲而不妖，能够从透支潜力的强制冥想中苏醒，可能有强化意识，有驱散负面控制、幻境之类的天赋能力，未来是可期待的，但…….”
剩下的话吕武没说，虽然能力不错，但现在最需要的还是战力，一个最常见的动物性气兽，恐怕都比这“稀有”的气植好的多。
但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生命本图的觉醒，强行推进了修行进度，也算是一种进步。
朱晴岚气的总量和魂力都明显增加，战力肯定还是有所上涨的。
“倒是苏醒了一个应用，虽然也是防御性的……”
朱晴岚说着，纯白的气在手臂上汇聚，隐隐约约多出了一个莲花花瓣状的小盾牌，看来，也是提前苏醒生命本图的附赠品。
气兽还没有完成，就觉醒了气兽的魂技应用，这可是小几率的幸运。
“……..差不多，能够防御一级魂技的护盾，不错。”
有了这个意外之喜，吕武也算是勉强满意了，至少不算一无所获，亏的太狠。
而突然，小旅馆的外面，有人轻轻敲了两下门。
小心翼翼的凑近，听了一会，吕武打开房门，走廊上果然空无一人，却有两个公文箱放在那里。
“快递，已经到了？小蝴蝶还真快，难怪生意做这么大。”
透过千影下的订单，黑市杂货铺半个小时不到货就到了，虽然价格黑心了点，但效率的确够高，口碑也好。
在这个时候选择口碑好的商家，就是避免买主的消息外泄，或是快递员顺道兼职情报商，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接住，绑手上、腿上都行，只要听到枪声，就注入魂力激活它。”
那是一个黑色的绑带式手机包，其中手机应该在的位置，却有一个奇怪的小仪器。
一头是水晶棒，一头是一个透明的玻璃球，两个旋转的钢珠正在不住旋转，实在不像是工业文明的产物。
“小型磁力防弹护盾，可以用磁力强行扭曲小口径子弹的弹道。千日战争后的产物，他让小口径火器对职业守望者变得毫无意义。”
“现在别激活，魂力消耗很大的，看到有人瞄准你，或是听到枪声激活就差不多了。狙击枪？不用担心来不及反应，因为就算你反应了，这玩意在大口径的狙击枪面前，毫无意义。”
就算是黑市的小型二手货，也是军用品，实在不便宜，看来就算这次事情结束了，吕武的那个铺子也是保不住了。
更高级的吕武弄不到、买不起，就算弄到了，对魂力的消耗太大，几次就能把菜鸟抽干，还不如用这超小型的。
“至少，警用手枪的小口径，威胁不大了，希望他们不会丧心病狂的在市区出动军队。”
仅仅只是两个护盾，自然放不满两个公文箱，这只是这批商品中最贵的两件。
接下来，就是朱晴岚大开眼界了。
防弹背心，柯尔特手枪，三十发子弹，催泪瓦斯，闪光弹，熟练的藏在西服的各个隐蔽处…….吕武这那里像是古老世家出来的狩猎者，明明是一个娴熟的城市雇佣兵。
“岚姐，别这么看着我，这很普通的。现代火器对人体的杀伤力这么出色，一枪能解决问题，为什么还要用拳头。就是专业的守望者，很多时候也会用枪械的。”
吕武顿了顿，想起了自己那个奇葩下属，使用的魂具媒介居然是炸弹，果然时代不同了，老观念早就过时了。
“魂具炸弹的实用性暂且不论，就我所知，有的院校甚至有枪械魂技的教学，高手的子弹真的能空中转向，我一直想见识下的。”
当这快递到了，吕武一行也没有继续留下的的理由了。
两个空的快递箱直接丢床底，整理了一下领带西服，提着那核爆手提箱，都市白领打扮的吕武，就这么走出门。
“下一站，化工新区码头.......没想到，这么快，我们就能够再见到隆中舰。”
第四十一章 舰娘同好会
当吕武在全副武装，并打算前往化工新城的时候，家住化工新城的谢十三，却也没有闲着。
这位剑仙嫡传，也在做着战前的准备，吕武托付给他的任务，是从现在开始24小时保护阿颖。
“……..从现在的情报来看，阿颖在这个事件很有可能成为牺牲品，必要的时候，直接绑架她吧，若打算保住她周全，做好和协会正面对上的准备……..”
吕武的暗示很明显了，现在这座城市的守望者协会都不值得信任，随着事态的发展，甚至可能站在敌对的位置。
“…….和江城守望者协会的一万多职业守望者开战吗？但这次……..我不会再失败了。”
既然要外出，日常的商用儒服换下，穿着儒服显瘦，换上日常便服却肌肉突出稍显臃肿，也是因为衣服下面还加了一套紧身衣和防弹背心。
对着镜子咬着辫子，扎上发髻，试了试战术墨镜的热量呈像模式，防弹磁力护盾运转良好，一切ok。
“滴，你有新的短信请注意查收。”
网页电子邮箱的提示音，却吸引了他的注意。
“奇怪了，不是工作邮箱而是私人邮箱。”
作为一个断绝过去联系，如今除了有任务基本不外出的“死宅”，在某些方面……..直说了，在自己没有朋友这一方面，谢十三是非常有自信的。
看了下时间，离接火车还有一个多小时，就给自己泡了一杯咖啡，坐在电脑前，打开了短信。
“吾的心之友，吾最亲爱的兄弟，吾等的终极梦想实现……..”
看着这读起来很中二，实际上真的很中二的短信，稍微浏览了一下，谢十三差点一口咖啡喷显示屏上。
直接把电子邮件拉倒最下，果不其然，看到了那个“非洲酋长偷渡委员会会长”的签名。
其实，上次见到吕武的时候，谢十三撒谎了。
当初舰娘的事情，的确让他伤心了一会，但本着不浪费、不舍弃的精神，他真的玩了一段时间舰娘…….然后就入迷了。
其实，考虑到这游戏如今的火热程度，本来就怀有剑娘梦想的死宅性格，看到那性格各异的舰娘，入坑实在太正常了。
在这件小楼的一个特殊房间，其中满是舰娘的手办、本子、抱枕之类的周边，有时候谢十三一待就是一个下午，还总是神神秘秘的对着电脑诡笑，让他家的灵剑吃醋不少。
而作为一个职业守望者，他也加入了一个里世界人士才能加入的舰娘群……..别问我为啥这些人会这么闲，只能说我们的同志遍布五湖四海，甚至打入了敌人的内部。
这一代人，不少是看动漫长大的，随着80.90后走上工作岗位，各行各业都隐藏着死宅战士，那些收入偏高偏偏闲暇时间不少的守望者中，出现成群结队的死宅太正常了。
其实70后那批也好不到那里去，什么一比一能动能丢飞弹的高达，什么三段变形的擎天柱大哥，自动玩偶女仆咖啡馆。
那些看似古板的中年人白天工作很正经，私底下却玩的很high，有足够实力支撑的他们，每日每夜都在刷新着世界观。
和他们相比，只是渴望古典故事中剑灵红袖添香的谢十三，实在太过正常了。
“不会吧，我记得他们的终极梦想，是获得一个真正的舰娘？！”
仅仅这句话，就说明了谢十三为啥和这群人相交莫逆，甚至兄弟相称，都是一路货色啊。
若普通的宅男想要一个舰娘，大概只能去梦里寻觅，若一个技术宅的话，大概会做手办、写小说、做模型，而若是一个有超自然能力的技术宅的话，就会纠结一群伙伴，真的尝试弄一个活生生的舰娘出来。
“我记得，他们有人真的把魂具媒介锁定成了军舰，还研究出了一系列的唤醒仪式。比如各类非洲角斗仪式、美洲萨满舞、欧洲钢管舞……”
若要论时代的变革，给哪一类的能力者最大的改变，绝对是吕武、谢十三那样的二型能力者了。
魂力媒介，是他们使用能力的前提，他们把分割出来的魂力寄予其中，将其化作活物、神物，获得各种能力。
之所以称其为媒介，是因为那“物体”被时代、历史所赋予的“意义”、“概念”，才是引出超自然力量的引子。
魂力媒介所代表的“概念”，限定了能力的范围和使用方式，用笔只能写字记录，用球只能打，用剑只能砍人，用炸弹，好像也只能爆炸，用军舰………咳咳，前提是先要找一个军舰。
寄予了魂力的魂具媒介，就是使用者的半个分身，不仅损毁会对使用者造成巨大的伤害，更换魂具媒介的种类，也等于抛弃一切从头再来。
越是古老的器具，比如说儒家四宝的琴棋书画，越多的前辈使用过，自然开发出诸多应用的技巧，流传下来的魂技和传承分支也多的惊人。
比起其他类型的能力者，二型能力者的野路子和传统区别更大，传统路线的优点是一步一个脚印，稳定变强，而野路子的攻击方式多变，让人防不胜防。
更重要的，自己选择的道路往往是最适合自己的道路，运气和天赋兼具的时候，经常出现莫名其妙一步登天的强者…….但另外一方面，是九成以上的野路子走岔了路，最后只能更换媒介从头再来。
比如是吕武那个下属刘星，吕武就一点都不看好他的媒介——炸弹。
炸弹的功能只有爆炸，魂力的增幅，从理论上就是增强其爆炸的能力……..炸的越远，炸的越狠？
若仅仅如此的话，还有一定的意义，但之前提过的，魂力媒介受损，等于自己分身受损，寄予其中的魂力全部损失，自己也要受伤。
这就出现了一个驳论了，寄予魂具炸弹的魂力太少，对爆炸的增幅太小，寄予魂具的魂力太大，炸了的时候使用者灵魂反复受损，搞不好对手还没死，先死的就是使用者自己。
吕武稍微劝了两次，但没什么结果就算了。
刘星早知道自己走岔了路，但却舍不得废弃修为从头再来，反正也不打算干职业守望者，就这么玩着也行，说不定以后有转机。
咳，回归正题，若刘星只是走岔了路，恐怕把魂力媒介锁定成军舰的，是根本就不打算修行进步了。
这倒不是军舰不能作为魂具媒介，近代玩枪、玩炮、玩火车、玩飞机的出现了一系列强者，问题是军舰的体积太过头了。
越是大块头的魂力媒介，越是需要足量的魂力灌输，就如碎块磁铁只能移动小铁片，要挪动废汽车那样的大铁块，必须要专业的大型点磁铁。
越是灵性高的媒介，需要魂力越多，剑仙玩的剑几十公斤就很要命，谢十三剑娘的梦想至今还只有前半（梦），想想二战期间那几千吨、几万吨的军舰吧，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历史、知名度加成对媒介是有益的，物品的过去也是它的记忆，足够的记忆和知识更容易产生人格。
按照这个原理，历史英雄的随身物品更是极佳的媒介，一旦共鸣成功，很容易产生灵性和自我，古剑也是如此。
但真要以六、七万吨的大和号为魂力媒介，别说一个菜鸟了，就是拉一个军团来都未必够。
所以，就算这个“非洲提督偷渡群”的几个干部真的研究出一套联合唤醒方式，其中的骨干还成功完成了战舰魂具的共鸣波动，废掉了自己过去的修为，之前他们的尝试，全部都失败了。
唯一的收获，就是让一艘驱逐舰炸飞了舰首，让名舰雪风号的锚到处飞闹了鬼，结果就是所有骨干成员在里世界臭名远扬，被禁止靠近任何一家军事博物馆和展览馆。
但这次，明明已经被三十国拒鉴，那个“委员长”却说的很有把握。
“这次，虽然是六七十吨的小船，但她在历史的地位可不比大和旅馆差，而且，还有专门的设备和专家帮忙，那家公司的**经理给我们每人寄了邀请函，有专业人士提我们打下手，一艘刚刚出水还没有失去怨魂和灵性的战舰残骸，我们这次一定能够成功…….”
下面省略的，是兴奋的胡言乱语的几百字，还有炫耀自己要见到真正舰娘而对方剑娘的影子都没有的几万字，果然死宅有了珍品后，立马会向宅友炫耀。
摇了摇头，若是平日自己大概会继续问问情况，说不定还会到现场观礼，这个时候，谢十三可没心情和他们闲聊。
“差不多了，出发吧。哎，真不想全力准备。”
各家有各家的福，也有各家的烦恼，若没有必要，谢十三是一点都不想全力而为，因为那就代表着他要带上全部十三把灵剑，带上十三位姑奶奶…….
“姑奶奶们，里面都用菊花香的空气清洗剂反复清洗过了，笔记本也都充好电，刚刚下载的倒霉猫五十集，你们不想看吗？都飘了半个多小时了，躺进去休息一下吧。”
前一秒的平淡儒生消失的无影无踪，满脸献媚的笑容，配上那搓手讨好的动作，简直就是一个低声下气的男保姆。
摆在地上的，是一个装特制大提琴的大琴盒，也只有这种盒子，才可以装上十几把剑了。
但那些灵剑却在天上盘旋，死活不愿意进去。
有自我意识的存在，谁愿意躺进一个棺材般的盒子，还要把板子盖上。
即使箱子里面有灯光，有漫画，有小说，有音乐播放器，有笔记本电脑，即使谢十三丢出一个个优越条件，灵剑们依旧不为所动……看来，灵性太高，也同样不是什么好事。
“姑娘们，我求你们了，时间已经到了，快进去出发了。啥？要我丢掉那些舰娘本和海报？说有‘我们’就够了…….我很感动，但恕我拒绝。”
“第二个条件不答应就不去了？说吧……..让我玩刀剑乱舞，攻略那些帅哥剑男给你们看？呵呵，等下，我这就去烧了舰娘本，”
第四十二章 风暴来袭
风暴勘探者，国家级顶级造船厂的恒虎造船厂的力作，万吨级打捞船。
建成出厂还不到两个月，连规定的试航次数都没有完成，就开始了打捞工作。
资金充足，技术雄厚，更主要是因为出资的船主够无聊，风暴勘探者在吨位、功能上打破了不少打捞船的纪录…..主要原因是之前的打捞船根本没有必要建这么大，过大的吨位代表过高的维护成本和油费，还没建成就亏损实在太蠢了。
但似乎，这次出钱的船主，似乎从一开始就打算赚钱。
船上不仅配置周全，最新型的“百眼巨人垂臂”巨型吊车、宙斯之眼雷达（民用阉割版）等打捞设备，足以胜任历史记载的一切打捞工作。
这艘太过巨大的打捞船，还兼具游轮的功能，有一个拥有泳池，十多个豪华客舱，一个宴会厅兼舞厅，一个电子游戏室……..
好吧，出钱的是老大，反正是他个人的船，船上闲置空间一大把，随便整吧。
而现在，这艘兼具客轮资格的打捞船，还没有完成它第一次的打捞任务，就迎来它的首批游客。
“客人，客人，请不要站在甲板栏杆上，很危险的。”
这是一群好奇心过剩的游客，从十三、四岁到三十岁，从学生到成年人都有，而他们唯一的共同点，除了都是男性外，大概就是上船后的过度兴奋了。
“…….好大的船，火炮在哪里？舰首还是舰尾？30mm的穿甲弹有吗？”
虽然提问的方向很无厘头，面对老板请来观礼打捞的贵宾们，服务人员的导游小姐挤出笑容，耐着性子解释。
“这艘风暴勘探者号，是民用的打捞船，并没有安装火炮…….”
“切，这么大的船，连火炮都没有，那不就是样子货了吗。”
满脸不屑的小胖子，转头看向甲板，却发出惊呼。
“哇，那些井口一样的格子，是导弹发射井？你们还蛮懂啊。”
“我懂个毛线啊……….我不生气，我不生气，我犯不着和小毛孩子生气。平静，平静，这份工作薪水很不错，想想下个月的香莱尔包包，想想下个月的法兰西香水，”
才毕业不久的兼职导游小姐努力压抑自己的怒气，然后对照了一下工作手册上的船上地图，微笑着的进行解释。
“这位小先生，那是下层的通风口，空调抽风机都安装在那个下面，我们这是民用舰，不可能有军用设备的。”
“切，真没劲……那这艘船，可以变形吗？可以变成88米高的钢铁巨人吗？”
“…….小先生，我们是民用船…….”
眉毛都气的不住抽动的导游小姐，不住的重复这一句话。
但其实，比起她的同事，眼前的这个只是问的很奇怪的小家伙，算是好对付了。
“那位客人，请不要攀爬吊车，这很危险的！”
有人，已经尝试在爬百米高的“百眼巨人垂臂”吊车了，而下面的保安已经快急哭了。
“…..客人，客人，请不要在甲板上乱写乱画，虽然您的技术很厉害，这个打伞的大姐姐很漂亮，但这是私有船。”
“…….客人，请不要在甲板上点燃篝火？什么，你们是举行召唤仪式？披着黑袍拿着镰刀对着夜空写fff字，就可以召唤来自宇宙的大和号舰魂？客人，您是想我联络警方，还是联络精神病院？”
好吧，这下，轮到这下兴奋过头的团员，抱着导游小姐的大腿求不要报警了。
“客人，请别在甲板上打坐念咒了，这没有意义…..我眼花了吗？还是那位客人真的飞起来了？”
安排的豪华客舱没人住，兼职游戏室的电影院有几个人看卡通，甲板上却已经妖魔乱舞。
舰娘同好会的超自然人士们，想到马上就能见到期盼多年的舰娘了，早就兴奋过头了。
而整个团队都缺乏常识和控制的结果，就是一旦失控，根本没人管，会长还在想老友发炫耀信，甲板上已经有投影的舰娘大战了。
“呜呜呜”
而突然，码头那边，警车的鸣响，吸引了船上人的注意力。
“我明明没有报警啊……”
那个被黑袍军团围着的导游小姐，不敢置信的看着码头上越来越多的警车。
过了两分钟，岸上的工作人员已经对风暴勘探者打出了“请尽快返航”的旗语，这艘“民用船”却给出了自己的回答方式。
“通风井”的盖子一个个的被自动打开，嗖嗖嗖的火箭弹从中起飞，就在乘客面前，划出了一个弧线，砸向了码头的警车。
“轰隆！”
“轰隆！”
接二连三的爆炸声，在码头边制造了一个个火球。
美国大片就在面前上映，所有人都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不，那个很多问题的小胖子，却满脸兴奋的对导游说道。
“你还说这不是导弹发射井？！雷神系列的导弹？你们真懂啊！变形高达的开关在哪里？”
三观被毁的导游小姐，看着刚刚从面前一晃而过的火流星，此时，却只会满脸震惊的低声呢喃。
“…….这明明是民用船吧？！”
而下一霎，震耳欲聋的汽笛声响起，风暴勘探者缓缓离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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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风暴勘探者前往自己的使命之地的时候，载有三人的旅游快艇在江上飞驰。
快艇游江，这是沿江旅游的传统路线，几十块就可以带着游客沿岸兜上两圈。
若是有兴致的话，还可以在站在冲浪板上，被快艇拖着享受一下风驰电骋的快乐。
但今天这艘快艇的乘客，却没什么兴趣，他们穿着救生衣带着墨镜，看着反被分割的浪花，思考着眼前的情况。
沿岸都有这个旅游项目，快艇水上的水上路线很乱，也基本不可能遇到拦截和盘查。
对位于通缉犯来说，沿江随便找个地方上船，去下游的化工新城不要太容易。
开着船的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小伙子，带着墨绿色的防风镜，迎着风浪大声吆喝。
“两位乘客抓紧了，飞龙二号，快捷安全，使命必达。”
随着他的大声吆喝，已经达到极限的快艇，速度再次翻倍般的暴增。
可惜这个“搬运工”的卖力广告却没人理，此时的吕武，抓紧一切时间给朱晴岚补课。
考虑到接下来对手的疯狂和麻烦，吕武一直都很是不安，能多说一点算一点。
“正义？那就是一群彻彻底底的疯子，他们的眼中，毫无廉耻道义，更没有什么法规道德，没有什么是他们不敢做、做不出来的！”
第四十三章 三个圈
“……..你要的资料，我让师父查了，你的猜测的确是真的，金江的大泛滥的确是以20年左右为周期的，而且，拥有那种能力的生物，的确存在，而且，是神话级生物（危险度过百且拥有规则级力量）…….”
放下电话，千影的消息已经验证了吕武的猜想，也代表着和协会的冲突是不可避免了。
一枚枚棋子落下，到了现在，吕武已经看清了形势。
“丢失的核弹、龙王失宝……..看似巧合，从一开始，就是一件事。”
钢笔在纸上画出三个圈，一条条线上做出了标记，通过这种方式，吕武在整理自己的思路。
围绕最近的事件，其实一直都有三方力量在活动。
其一，官方势力代表的协会，他们的目的很明显，就是找到所谓的“龙王失宝”。
最大的一个圆形中被写入了协会，而周围写上了一圈词语，“正面战力极多极强”、“耳目诸多”、“能够调动官方力量”…….犹豫了一下，吕武填上了一句“绝对不可力敌”。
“找失宝的目的是什么？”
从协会的圆，牵出一条线，最终指向了“终结可能爆发的大洪水”、“延续二十年的循环”
这是一个极其正当的理由，但旁边吕武又给出了备注“可能使用人祭”。“那小龙就是人祭者的灵魂？”、“阿颖是替代品？”、“他们是如何保持循环，如何选择这一个祭品”之类的注释和疑问。
这些问号，都是接下来要追查的目标。
综合一下现有的情报，结论也差不多出来了，协会肯定是通过某种方式消除洪水的威胁，而这种方式应该自古存在，而且，很有可能和异族相关！
原因？其实金城锁龙图的提示很明显了，洪水不退，灾民用朱文茜做人祭，希望龙王大发慈悲退水………而神话、传说中相似的例子，已经多不胜数，而这次协会“龙王失宝”，或许可以直接用字面上的解释。
“金江下，搞不好真的有龙王，而龙王，应该和洪水有关系。”
时间太紧，千影查到的资料只是证实了存在这种可能。
仅仅只是推理和猜测的话，吕武也不敢做出判断，但现在，手边就有证据。
正义，来了。
第二方，极端组织正义……..就吕武看来，他们的目的就更明显了，或者说他们从没有掩饰过自己的目的。
“只要有正义在的地方，肯定具备两个条件，一有够分量的异族存在，二，即将发生屠杀和大屠杀……..要么他们干掉异族成功执行大清洗，要么，被激怒暴走的异族进行大清洗。”
“…….听起来，你很熟悉那个叫正义组织？”
朱晴岚的疑虑，听到吕武耳中，却只能露出苦涩的笑容。
“熟悉，当然熟悉，怎么可能不熟悉，我差点，就是他们的幕后老板之一了…….”
其实，吕武并没有说完，吕武不仅差点成为正义的资助者和后台，甚至还在正义里面干了半个月，但也正是那段时间的经历，让吕武对正义极其反感。
“…….吕家小哥，你不觉得我们的存在是必要的吗？”
吕武现在还记得，那个面容和善的中年大叔，在路边的拉面小店，拍着自己的肩膀，向自己阐述“正义”源于何处。
当吕家最终确定了“吕武”的候选者，正义的领袖自然要来看看自己未来的主要投资人。
“你也知道，异族和普通人类的力量对比完全没有可比性，千日战争的结局让越来越多的异族来到地球，谁能为那些异族的理性进行担保？你可以想象一下这种可能性，隔壁那个总是对着你笑的小萝莉，你以为她对你有好感，但真相只是因为你这块蛋糕看起来特别好吃……”
“协会？别傻了，他们的力量远远不够，手段也不够威慑那群野兽。暂且不提他们能不能阻截每次异族犯罪，你看看刑罚就知道了，放逐？驱逐出境？100年限制入境？你觉得那些野兽会畏惧？他们只会告诉亲朋好友人类的美味，邀请来尝尝鲜。”
“有死刑？当然有，但你知道那审查程序要多久吗？还有那些没有证据的公案怎么办？这群野兽吃完饭”
“大部分异族的好的？啧啧啧，吕家是怎么教继承人的，你没把你们家那些老古董气死？咳咳，我承认，九成五以上的地球异族是友善，但问题是……..那5%，一旦是你的邻居，恐怕你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死的。”
“…….我们做的太过了？孩子，你以为我们不知道自己做过头了吗？我们每个人都知道自己是屠夫，但我们若不做过头，怎么有足够的威慑力让他们互相叮嘱。我们若不以为它们弄死一个儿童，而屠杀一个街区的所有异族，下次就有更多你这样孩子死在胡同里！”
当年的吕武，太过年幼且缺乏主见，最终被那个boss的言语打动，甚至主动提出在正义实习一段时间。
而那个决定，也是吕武这辈子最后悔的决定……
“和外人说的不一样，他们的成员不是歇斯底里的疯子，他们大部分成员都很理智，至少在表面上……..他们，都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们可以一边和你微笑打招呼，一边用电锯锯掉异族的脑袋。按下毒气的按钮，弄死一批异族婴儿，还问你早上吃的好吗。”
为正义而战？为普通人类而战的黑暗英雄？在吕武那短暂的实习之中，他只看到了一群没有丝毫正义感的冷酷屠夫。
“他们，根本不把人类以外的智慧生命当做活物。”
你求我们放过你的亲人，他们和你的猎食行为无关？抱歉了，他们也享受了你的猎物，该死。
你什么都没做，只是没有阻碍同类伤害人类？那你当然该死了，连坐你懂不懂？不懂，下辈子记得看下历史书。
你说你没伤害过人类？抱歉了，你的种族可能对人类有害，谁叫你来地球，该死。
你说你的种族不仅无害，还能改善环境…….真抱歉，你还是要死，这样你那该死的同族就不会来地球了。
你说你来这里是执行人道救援任务的，帮了不少人类，还有很多人类好友？呵呵，太好了，你死了的话，应该会引起更多畜生的注意，让那些畜生不敢来这个星球吧。
你…….算了，想理由好烦，你是异族，死吧死吧。
“…….阿武？”
陷入回忆的吕武，表情太过难看，让朱晴岚有些担心。
“没事，只是想起一些不愉快的经历。岚姐，从现在起，不仅要小心六科，还要小心协会那些职业守望者………任何人，这里世界的任何人，都可能是正义的一员。”
正义的理论，的确很擅长蛊惑人心，尤其和异族有仇怨的，比如千日战争的幸存者，也是他们主要的支持者。
吕武现在还记得，当时自己惊讶的发现，那正义的头号boss，居然身上根本没有多少魂力，连菜鸟守望者都比不上。
“呵，我是普通人让你很惊讶？我只是那群畜生的受害者之一，我有没有力量其实根本不重要。就算我突然死掉了，下一个‘joker’也早准备好上任了。其实，我活着还是死去根本没意义。就算我被干掉，也只是换一个拉赞助的代理人而已。”
吕武之后做了大量的调查，才隐隐约约摸清了真相，事实上不仅纯血十色是正义这类极端组织的支持者，不少职业守望者都带着正义的扑克面具，有机会就会客串一把。
而正义本体，是从来不介意背锅，不，或者说正义这个组织根本没有本体，那些“名门大派”需要它，它就会及时出现。
正义内部的骨干成员，是用扑克牌做标记的，2最低，a最高，joker是老板，但八之下的数字，是不限人数的。
也就是说，任何一个人，只要花五块钱做一个梅花七的面具，正义就会对你的所作所为负责，当然，前提是要针对异族。
深吸一口气，平复了心情，正义的出现代表着什么，吕武比任何一个人清楚。
“他们的目标，自然是那个江下的龙王了，他们才不会管之后是不是洪水滔天，在他们眼中，一切都是必要的牺牲。而这些他们自己做就够了，把核弹给我，还好心的打捞中山舰，给出了王牌………他们是逼我，做出抉择。”
抉择？是尝试击杀龙王，拯救自己的同伴，还是看着五年前的惨剧再度发生，失去最后的友人？
而只要自己杀了龙王，终结了那莫名其妙的轮回，洪水怎么办？自然也是彻底得罪了协会，不容于守望者的主流社会，也自然的成了通缉犯
“…….吕家都彻底放弃了我，正义却还没有，至少认为我还有足够的价值，我应该感动吗………”
即使早就想通了这一切，吕武有些哭笑不得了。
两个圈圈已经画了出来，直接在“正义”和“协会”之间打个叉，加上一个“敌对”的注释。
最后一个圈被标记出来，那就是被通缉的自己一行。
“……..我们，应该站在那一边？”
第四十四章 渡鸦
“……..闷热，潮湿，到处都充溢着异族的恶臭，这座城市，真应该好好‘清洗’一下……”
刚刚从飞机上来，就发出这样的言论，却不是正义的极端分子，相反，是维护和平稳定的警督……..至少从名义上是。
黑色的风衣下，是银灰色的短发和古铜色的皮肤，沙哑的嗓音中还带着些许童音的稚气，但那双血红的双瞳，却让人感觉如被死神注视。
“何小妹，你总是说这种话，让作为‘政委’的我很难做吧。都是你们太难搞，才让我这周的思想汇报完全没法写。”
“得了，吕赋果，那次你不是杀的最开心的，让你这个吕家人来负责我们小队的思想工作，科长他们根本就放弃了吧。”
何小美皱着眉，低着头，不住拨弄着脖子上的玉佩，似乎心情并不好。
和走在最前明显未成年的同事比起来，第二个下机的吕赋果看起成熟不少。
他二十出头的样子，笔挺英武的六科制服很适合他，而鼻梁上那副金丝眼镜，也增添了不少书卷气息。
“对对，赋果，反正你上次你写的比贝爷的求生日记还过分，都没人说，这次直接抄篇百家姓上去得了，什么‘六科成员要定期汇报自己思想进步’，这玩意除了你，我在六科待了两年半，就没见谁交过。”
第三个六科成员，身上没有一点六科的痕迹，过于庞大的身形配上动漫公主的痛衫，还有满脸雀斑，就像一个……随处可见的死宅？
微笑着的吕赋果却摇了摇头，笑容很是阳光。
“那可不行，规矩就是规矩，必须遵守到底。薯条前辈，上次的任务报告最迟晚上交，我可以帮你代笔，但你必须详细阐述十七次‘走火’的具体过程。”
“是，是，优等生……对了，听说作为省会的江城美食不少，龙溪吕家也在这个省份，你应该知道吧。”
代号薯条的胖子还拿着薯条可乐，一手一个鸡腿吃的正香，那撑着鼓鼓的t恤短裤，感觉随时会爆炸。
“那还真是抱歉了，我出了家门就直接到六科报道，还真没来两次……..”
私人飞机上带着的是六科的警棍标志，而看着下来的三位成员，本来因为援兵的及时赶到而满是喜悦的饭战争，此时却很是头痛，甚至真的考虑是不是转头离去。
“为什么偏偏是渡鸦小队，难怪给我消息的混蛋不说清楚。”
“…….看了任务简报，除了和这个事件有关的我们，你觉得其他小队会来吗？还有，你对我们渡鸦小队有什么不满吗？”
饭战争回头，才注意到一个年轻的过分的同事，已经坐在自己车后。
他的背后，还背着一把赤红如火的古剑，大概，比他还高吧。
娃娃脸，娃娃头，婴儿一般白嫩的皮肤，红润的脸颊，只是过于宽大的警服生硬着板着的面孔，让其显得几分滑稽。
但剑眉下，如黑洞般纯净的双瞳，却莫名的吸引着视线，让人无法小瞧他。
虽然没有见过面，但渡鸦小队中最后一位成员兼组长，就只有这位了，即使他年轻的让人无法置信。
想起他头上那一系列的头衔光环，若是他的话，无声无息来到自己背后，就完全能够理解了。
“文思远组长？”
车后座的少年点了点头，他已经习惯了大人对自己的质疑，毕竟…….
“真不愧是九岁就获得‘剑圣’称号的焚剑天才，别说气息和脚步声了，我甚至没有感觉到车子总重量的细微变化。”
是的，这个渡鸦小队唯二穿着制服的娃娃脸小组长，即使努力板着脸假装严肃，如今真的才十二岁。
即使是实力至上资历见鬼的里世界，能够这么幼龄就爬到这个位置，也是非常非常识的事情。
“饭组长，您放心，既然根据命令来支援你，我们是不会争夺指挥权的，但这次涉及到我们私人的恩怨，六科的潜规则，你懂的……..”
虽然这一般正经装大人的正太很可爱，若是女性，但纯爷们的饭战争现在的心情却很不好。
懂？饭战争当然懂，这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就差直接开口说“虽然我们来了，但别指望能够指挥我们，我们做完事就走。”
六科收人不挑品行过去，只看能力的另外一面，就是内部派系林立，什么人都有。
组队执行任务的时候，也是相当的自由组合，合得来的走一起，谈不拢就分家。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毕竟人太杂了，又都不是什么好鸟，强行调配的结果……..历史已经给出了不少事例，战前内讧或势弱者突然死于非命，是对人力资源的浪费。
年轻人和年轻人在一起，老一代和老一代在一起，思想相近，好交流好合作，也能减少一点战前损耗。
若同时调配复数的小队行动，也会安排同一派系或关系比较好的，若情况特殊必须一起行动，往往就遵循文思远口中的潜规则：
“虽然你资历比我高级别比我高，但我们不是一派的，所以谁都别管谁，你干你的，我们****的，早点完事各回各家。”
直属科长的饭战争，往日是最烦这种事情的，他也数次凭着资历科内的威望强压同级者，强夺指挥权完成任务。
但这次，他还真没法强压，甚至给科长打小报告都没有理。
毕竟，这次情况实在有点特殊，按照所谓的江湖规矩，渡鸦这种做法，才是最正确的。
渡鸦的副组长，“红舞鞋”何小华……刚刚殉职的何淑华的妹妹，虽然没有血缘关系，甚至在外人眼中，双方姐妹关系起来更像母女关系。
别看她看似很正常，但熟悉她的队友们，都很自觉的离她远远的，避开这平静下酝酿的火山。
亲手报杀母/杀姐的仇，这摆明了在公事掺杂了个人恩怨，在正常观念来看，似乎是以权谋私，但按江湖规矩来看，却是天经地义的事。
而小队的另外一个成员吕赋果……..从看到吕武这个名字，到最后真的确定就是五年前“战死”的那个吕武，饭战争就感觉自己很需要胃药。
龙溪吕家换天的事情，原本就负责这片区域的饭战争怎么会不知道。
但牵扯到一个古老猎人家族的内部斗争，摆明了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智力在水平线上的饭战争，是一点都不想沾染。
而另外一个明明渡鸦小队资历很浅，却无法强压的理由，就是在颇有名望的饭战争，也没自信真的能够胜过眼前的娃娃脸。
文思远，剑圣，不满十岁的时候就获得练剑者的最高称号，被剑眷顾的孩子，三十年难遇的剑道天才，无心剑门的宝贝。
三个有后台的实力派，加上一个野路子出生的特级辅助人员，再加上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干劲，敢打敢杀敢拼，没满编的渡鸦小队成年才一年半，名声和业绩都不比饭战争的捷豹小组差了。
只是…….
“噗，看那边的小丫头，穿着大人黑色风衣，黑色紧身衣和靴子，好棒的红色美瞳，还有金属光泽的银灰色假发…….噗，你看她拔枪了，小妹妹要用水枪射我们了！！”
“这是玩cos吗，虽然制服很帅气，但警徽明显错了吧，还有肩章……….20岁的一级警督，小哥，道具服饰很给力，可以让我看下你的道具枪吗。”
“呃，才这么一会，那个胖子已经啃了七个汉堡吧，他的胃是怎么做到。呃，他在瞪我们了，好恶心。”
握着方向盘，饭战争默默的回头，这时他隐隐约约知道了，为啥渡鸦小队明明有民航还要用私人飞机，为啥作为组长的文思远会悄悄下飞机。
那边已经有人拿出手机在拍coser了。
“居然就真的拔枪了，你还真不容易，不管管吗？搞不好明天就有人上传网络，上头条。”
“不去，我就算去了，也只会多出‘好可爱的剑道小子’、‘小宝贝，妈妈带你来玩cos吗？’、‘小可爱，要和姐姐一起回家吗，有很好吃的馒头哦’”
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还要小的文思远，一本正经的说着这些话，面容平静，目视前方，但这多半他的真实经历…….最后一个貌似可以报警了吧。
饭战争注意到文思远虽然表情正常，但不断抽动的剑眉泄露了他的真实感情，饭战争明智的不予追究。
但他也想通了，不听指挥就不听指挥吧，奇怪一点就奇怪一点吧，现在缺的就是战力，至少这是可靠的战力，就足够了。
“为啥不干脆让何小华、薯条也穿制服。”
“没他们的尺寸…….好吧，我承认这只是借口，其实之前穿过一段时间，只是效果很差，小华姐更像coser，更多人拍照了。而薯条……就他穿着警服的样子，和小华姐在一起的时候，就很多人报警有假警察拐卖女孩。”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近几年越来越现实的烦恼。
当超自然人士的童工们凭借能力，获得远超同龄人的成就和地位的时候，如何让普通人接受理解。
“…….那为什么不干脆都穿便装？”
瞬间，文思远的眉毛都竖起来了。
“是吧，我也说穿便服多好，但他们不干。小华姐说这样很帅气就算了，她也的确是这个年龄（14），赋果偏偏要按风纪规章办事，明明谁都没把那玩意当回事。薯条……..这就是他的便装，他说正面是他大老婆，背面是他小老婆，怎么可以分开。奇怪了，他这样的衣服有很多，上面的女孩都不一样，难道他有很多老婆吗。”
好吧，看来，这才是真正的原因，此时，饭战争看向文思远的表情，莫名的多出些同情。
“领着这一批问题儿童辛苦了。”
这话没敢说出口，但眼神中的怜悯，就是这个意思。
“饭组长，别听我们组长胡说八道了，你就不顺便问问，为什么他总是穿着大两个码的警服？”
“薯条！吕赋果，休想让我穿童装！尤其是那些轻飘飘的裙子，绝对不行！！”
好吧，看来问题儿童大概不止那三个。
“出发吧。”
随着何小华低沉的嗓音，原本警车内快活的气氛一扫而空。
渡鸦小队的人彼此眼神交流，看来“下机后展开第七次活跃气氛，为小华姐加油鼓气行动”再度失败。
而在这个时候，车内的警用通话器却突然响了。
“化工新城码头区发生枪战，对方使用了包括导弹在内的重火器，请所有没有重要任务的巡逻警车，到化工新城警局报道。”
伴随着发动机的轰鸣，沙哑的声音在车厢内回荡。
“…….我们走。去见见那个杀死我姐姐的混蛋，还有那个害她牵扯进去的吕…….吕………”
“吕武，我那早该死却没死的表弟。”
坐在后面的吕赋果在笑，但眼睛里却没有一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