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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争锋全文阅读

作者:天劫者     大明争锋txt下载     大明争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大明争锋全文阅读

秦淮河边,意乱情迷

    当夕阳笼罩着虞山脚下的一座孤坟,历史也会因为四百年的沉淀而变得更加迷离。

    时过境迁,变的是环境,不变的依旧是环境。

    柳如是死后没能和那个虚伪的老官僚合葬在一起,或许是悲哀的,但我认为她是幸运的。

    钱谦益的故事,从科举作弊,结党营私,贪生怕死,献城投降,哪一件都烙上了深刻的印记,他不是一个好人,更不是一个好的文人,没有气节,甚至不如一个小女子,但历史上的评价却似乎还是正面居多。

    明朝末年秦淮河边七个歌女,加上万历年间已死的马湘兰,被后人编排为秦淮八艳,八个虽落风尘,却有傲骨的女子,但似乎结局总是悲哀的。

    柳如是,陈圆圆,李香君,卞玉京,寇白门,顾横波,董小宛......

    写崇祯二年,是我想了很长时间才有的决定,那时候几个女子都还不大,有的甚至只有五六岁,但因为为了避免柳如是的第一个悲剧,在十三岁的时候第一次嫁人,所以宁致远来了,但问题是,这时候,明朝还有十五年的寿命,至少在历史上是这样,不好写,还不太乱。

    天劫在努力让故事发展的顺理成章,什么史料啊的,太生涩,我只能说,大体根据史实,细节根据感觉。

    本书已内签,但给我的感觉却是,开篇我写的并不好,可能到后面一点才渐入佳境。历史上有遗憾,小说是娱乐。

瞎写

    这不是天劫的第一本书,也不是第二本,也不是第三本.....

    所以大家都该明白了,我是一个一直扑街的写手,但我大抵还是不愿承认的。

    14年的时候,我开始有了这个想法,然后幻想着自己一本书可以牛逼哄哄的笑傲网文界,便是如此,我相信几十万乃至百万注册作者中,99.9的百分数有我这个想法,0.1百分数的人是为了自己的爱好或是别的什么,而结果是前者99.89百分数的人后来消失了。

    第一本书写的是据说十分热门的玄幻,或许是文笔不行吧,签约好多次没签上,胡乱投稿的时候倒是让人看中了大纲,让天劫欲哭无泪,但天劫还是不相信自己文笔差的,或许讲故事的能力太差,只会抒情,当初在学校作文怎么也是属于那种牛逼哄哄的一类,杂志上发了几篇稿子,稿费得了二百四,心里窃喜,由于觉得自己名字不够霸气,所以用的是江流这个名字,江是我的本性,呵呵~~{小小风骚一把}

    所以我当时看了许多书来完善自己这个所谓的大纲,花了好几个月的时间写了一份三万多字的细纲要,不知道卖给了哪个工作室,三千块钱,至今我都觉得他们这事做得相当龌龊,没告诉我书叫什么名字,让我一直在牵挂着它~~

    不怕你们笑话,天劫从来没有完整地看过一部所谓的小说,那些食物链高层的大神的作品天劫甚至连开头都没看过,只知其名,不知其书,大致就是这样,恩。

    第二本,仙侠,太监,在**********投稿,编辑说我文风轻灵飘逸适合写都市,既然要约稿买断,这种事我能干吗?....当然........可以,然后写了好多篇的开头,他不满意,火了,不干了,恩,就是任性。

    第三本,起点倒是可以看到,才写了六万字,我至今很有感觉,但是没能签约,叫重走一生,当时无聊逛网站时发现的一个现实主义征文比赛,于是动笔了,又是都市,亲们有兴趣可以去看看,我打算这本糊弄完之后看编辑能不能走走后门再把那本签了,接着糊弄完。

    然而现在这本呢,是个意外,就是在写那本重写一生的时候看的一本书,有关秦淮八艳和清兵屠城的,深感震动,于是就动笔了,没什么意义,但胜在心里舒坦,瞬间感觉历史被我改写了....不....被宁致远改写了似的。

    可能讲故事的能力还是一如既往的差,因为我只是一个讲故事的人,天劫是有详细的大纲的,但不爱按照史书上写,只喜欢感觉,甚至人物年龄和职位我都是乱来,就像徐光启,崇祯二年他还不是次辅,但天劫想这么写,至于女主的年龄,原谅天劫的任性吧,基本是乱来的,但还算靠谱,没把秦良玉写成萝莉不是?

    这是内签的书,看着一群作者整天在群里吐槽,天劫欢快啊,扑街的人不止我一个,貌似看了看,同期的书我是真心算厚道了,裸奔一月,雷打不动的两章,不像那群扑街一章还时常断更,(他们看不见他们看不见)

    但有件事我是有点奇怪的,为什么同期的书推荐上个不停,我的至今连试水推都没有。或许是我写的实在是差,或许是我一稿多投被发现了,或许吧,被穿小鞋了,但无所谓,谁让天劫脚本来就小~~

    但心态着实和之前乃至说开这本书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了,收藏推荐什么的现在都不在意了,可能真不是吃这碗饭的料,不过我还得小小吐槽一番,我大学几年可是一等奖学金,二等,三等奖学金都拿过,而等级的变化就是由于迈入了网文圈,或许我追求的事错误的,但我至少知道了我是错误的。

    常言道一入网文深似海,从此节操是路人,似乎真是挺有道理的,我这么纯洁的孩子如今都学会yy了,真是害死人。

    似乎到现在评论区没有一个人说关于书的问题,倒是前几天逛创世的时候发现了一个评论,“猪脚要当异族的狗可以,别写小说,扑街的小说不看也罢,文笔太差了,别写了,恶心。”

    对于这个天劫只想说,大兄弟,你能不能委婉点?扑街写手也是有尊严的好不好?还有,天地良心,天劫写这本书就是为了拯救世界的,那里有半点透漏出当异族狗的意思了?

    宝宝心里苦,不开心。

    天劫还是有自己的路要走的,两岸风景确实都要好好看看。

    但这本书还是要糊弄完的,不能老是太监不是?

    最后,谢谢那位每天坚持为这本书投票的名字全是pppp的家伙,我觉得你一定是个英俊的只比天劫差一点的美男子还有所有为这本书投过票的哥们,否则这本书个位数的推荐票多难看不是?

    最后的最后。有哥们私信问我qq浏览器为什么搜不到什么鬼?

    哭瞎啊,作为看过这样一本****文的读者,能不能有点节操,搜不到的时候就应该........换个姿势再搜一遍嘛,天劫就是这么搜的,真是讨厌,这都要教。

    ————————————四月二十三号,断网断电的凌晨,天劫

瞎说

    当天劫每天花了....数不清多久的时间写上那么两章小说时,或许它一文不值,但却是我的心血。

    到现在,写了一百多章,这本小说我心里已经有数了,只是一本扑街小说。

    想当年面如冠玉,唇红齿白的我现在已经.....变得更加英俊,恩,英俊的无与伦比。

    于是我怀着很欢快的心情在写这篇悲伤的东西。

    近三十万字,后台不到三百的收藏,让我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

    没人给天劫这篇小说一个中肯的评价,而这本书起因很简单,就是乐呵一下,顺便改变一下历史,改变一下古往今来许多让人潸然泪下的女子,天劫可以这么说,这本书里所有的女子,在历史上都有着她的出处,正史或野史,传说或神话,绝非杜撰,所以这毫无疑问是一本yy文,所以这毫无疑问是一本扑街书,所以毫无疑问没有留下一点遗憾,也没有让任何一个女孩遗憾。

    偶尔,有时候在写着这出现的几个女孩的时候,天劫是崩溃的,绝对是崩溃的,我的性格可以接受轻度yy,但绝不是毫无底线,但这本书的初衷就决定了,我要继续朝着这个思路写下去,真的就这么写下去,还会有很多女主。

    所以,天劫已经没有了底线了,还要节操干什么?

    开书至今,最让我反省的就是开始那两个星期不淡定的时光,这本书虽然准备时间短,打打闹闹堪堪月余,但以天劫曾经学霸的底子和孜孜不倦的瞎捉摸,大纲准备的非常完善,从第一卷的梦里不知身是客,到第七卷的我以我血荐轩辕,思路一一清晰可见,但因为以为很早要上推荐,所以加快了节奏,第一卷直接斩了...一大半,本来还有大量的商业活动和农业活动及青楼段子的描写,现在直接开始争霸天下了,实在惭愧,惭愧。

    这本书前后算起来写的时间真不算短了,我不知道再有几月会怎么办,大家也不可能指着我这扑到天昏地暗的小说还写上一两年吧,那天劫告诉你们,我最多写三百六十四天半,所以决定不太监的我还是要加快节奏的,本来我还可以写许多,但是不能写,各种无奈。

    但最基本的东西,我还是会写的,这本书初衷我不会忘,便是那秦淮河边的几个女子,和改变被后金屠灭的上千万汉人的命运。

    亲们想一想,当某一天,宁大官人培养的李定国成长起来,遇到了一个叫做李定国的对手时,会是什么感觉?

    当发现,存天理去人欲,这一来自朱熹的坑爹理论在历史上消失不见时,会是什么感觉?

    当某一天,发现许多奇奇怪怪的东西时,又会是什么感觉?

    历史大方向我是不会改变的,李自成,张献忠,高迎祥,以及十七世纪天下最厉害的三个王者,清朝的康熙,俄国的沙皇,蒙古葛尔丹,都会有戏份,大家从关西蒙古进攻宁夏便可以看出一些。

    此书会涉及到一些内功,但绝不是写成玄幻,亲们放心....或者失望。

    如果这本书没有后继发力的话,应该会在一百多万字那儿结束,这是天劫能做的全部。

    还有,亲们知道为什么我推女主那么快吗?现在告诉你们,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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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劫想这么写嘛,这样更有感觉,节奏也更有.....快感,咳咳,这是对于我而言啊。

    其实,以上我纯属胡说,因为主要我怕,我写不到那时候了.....

    太监,绝不是太监,而是因为,本天劫害怕....

    自己活不到那时候了,保不准哪天就被车撞了呢?

    以上纯属恶搞....

    宁致远一直相信自己是一个好人。

    顶着夜色,他正往自己租住的小屋赶去,房子位于这所城市一个偏僻的小角落。

    作为一个知名大学中文系的优秀研究生,他今年三十二,目前在某高中教语文,工资三千二,至于为什么回来教书,宁致远只想大喊一句,“说好的留校名额呢。”然后再继续默默地备课。

    他理解,但不能接受,更不能否认,这就是一个靠爹的社会。

    “救命啊,救命.....”正在赶路的宁致远听到了一声急促的呼救声,让他不由得愣了愣。

    “我炉子上还炖着汤呢,还是赶紧回家吧?要不汤就炖糊了。”宁致远心里打着鼓,对自己说道。已经三十多的他早已没有了曾经的热血和冲动。

    “救命啊,呜呜~~。”呼救声再次传了过来,这是一个年纪并不大的女生,宁致远暗自下了定论。

    “汤还能再炖会吧,”咬咬牙,随手抄起一根棍子朝着声源跑了过去。

    趁着月色,宁致远很快就看到了两个人影,一道娇弱的身影那他看着有点眼熟,手上挥着一个挎包来回挥舞着在为自己争得最大的空间,虽然仍然是被逼到了角落,旁边那一道略显强壮的身影还在缓缓靠近。

    看着自己手上粗粗的棍子,宁致远给自己鼓了鼓气,快步冲了上去。

    安静的巷子了突然传出了急促的脚步声,自然很是引起了歹徒的注意,警觉的回头一看,一道闷棍朝他头上打来,让他‘啊’的一下就倒了下去。

    宁致远这才松了口气,掏出手机打算报警,那女生说道,“那个,我已经偷偷给家里发短信报警了。”声音听起来有些发抖,但是很动听,“刚刚真是多谢你了,要不然.....”

    “龙月心?”宁致远皱着眉头说道,本来还有些疑惑,现在倒是完全确定了。

    莫名有些怒冲冲地说道,“你一个女孩子大半夜跑到这儿来干嘛?今天晚上的自习还没来,是不是以为你学习好就了不起啊?”心里盘算着这妞手上的包包应该是爱马仕的吧?自己这辈子能不能攒到这个钱呢?

    龙月心是宁致远带的班级里面的学生,是最神秘的一个,这妞看起来不怎么学习,但成绩实在是没话说,每次都是全校第一,让宁致远这个班主任有劲没处使。

    他现在确实很生气。

    “你是....我的老师吗?”龙月心不确定的说道,倒也没有发火,毕竟别人才刚刚救过自己。

    嘎嘎嘎~~~~

    宁致远感觉自己要晕了,自己的存在感就这么低吗?好歹是某知名大学的........

    突然一股钻心的疼痛袭来,让宁致远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他感觉身体快要裂开了,他意识到,自己....被别人捅了一刀。

    “去死吧。”身后传来一道狞笑的声音,正是刚刚那个倒在地上的歹徒。

    “你才,去死。”有些艰难地转过身来,宁致远猛地朝着歹徒的头部会去一棍,歹徒再次倒地。

    而宁致远也全身脱力的倒了下去。

    自己....这是要死了吗?他心里有些难过的想着,意识都有些模糊了,自己被一个疯子捅死了?“我还没有....没有攒够买那个包包的钱呢。”

    “.......宁老师,宁老师,你没事吧?”黑暗中,目睹这一切的龙月心脸色苍白,连忙蹲下来,语气中带着哭腔的说道。

    “原来...原来你还认识我啊。”宁致远挤出一丝笑,有些无力地说道。

    “认识...呜呜...认识,怎么会不认识你呢你是我最喜欢的老师啦...我刚刚是故意这么说的......呜呜....。”

    “没事...哭什么...”宁致远断断续续接着说道,“我想问...问你,你这一个包包要多少钱。”

    ................

    龙月心听了,哭声停了下来,脸色有些古怪的看着宁致远,看着老师好像真的没事啊?但还是弱弱的回答道,“香奈儿z款,两千零二十八万,老师你没事了吧?”

    .................

    已经没有人回答她的话。

第一章 崇祯二年

    龙月心,你要好好的。

    历史在随着时间流动,而宁致远不为自己的冲动感到后悔,虽然他已经死了....

    “不要打了,你们不要打了.....呜呜~~~”

    宁致远听到了一道清脆的哭声,意识有些清醒了过来,身上隐隐传来一阵阵的剧痛。

    “你们不要打了,呜呜,要打就打我吧。”

    感觉到怀里有人在扑哧地挣扎,宁致远醒了过来,看见的是一个穿着破旧衣服的小女孩,脸上挂着泪水。

    下意识伸手抹了抹小女孩脸上的泪花,宁致远咧嘴安慰道,“乖,不哭。”

    “你们干嘛.....”强忍着身上的痛感,宁致远起身对着那几个打人者说道。可是还没说完,他就感觉不对劲,对面的几个人穿的都是一身锦衣华裳,留着长头发......

    再低头看着自己的打扮和身体,这就是一身粗布长衫和一双稚嫩的手,满头的长发,哪是自己三十多岁的人啊。难道自己...

    “干嘛打人...”宁致远愣了几息,才接着说道,虽然心中疑问很多,但似乎还是眼下的麻烦要紧。

    “这小子不会是是傻了吧?”“就是,我们为什么打人他还不知道,还劝我们不要打呢。”“算了算了,我们还是走吧,真打出事来也麻烦。”几个少年嘟囔道。

    几人说着说着就走远了,留下满头黑线的宁致远。

    ..........

    牵着小女孩在街上走着,宁致远在梳理着自己脑中涌来的记忆,脸色越来越凝重,宁致远,秀才,十五岁,父母双亡,现在是崇祯二年,目前身在金陵,也就是南京。而这个小女孩是因为走路的时候碰到了那几个公子哥,自己上前劝阻,于是有了之前那一幕。

    崇祯二年.....宁致远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有些无奈,这可是亡国皇帝啊,现在应该是陆续的有农民起义了吧....

    自己这一十五六岁的少年可怎么活啊。哎,生不逢时啊,不,穿不逢时啊。

    眼角扫过旁边的小女孩,**岁的年纪,有些脏兮兮的脸蛋,破旧的衣服,但宁致远看得出来这是一个十足的美人胚子,让前世看惯了网红美女的他有些心旷神怡的感觉。

    “小妹妹,你怎么一个人啊?”宁致远出声问道,心里感慨,这话问的就是个废话,在这么纷乱的时期,一个孩子流浪的事情太多了。

    “我...爹爹死了,娘也不见了。”小女孩垂下头说道,眼眶有些红红的。

    “哎,”宁致远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很想帮帮这个女孩,只是自己都三餐不济,又能够做些什么呢?

    于是他只有沉着头不说话。

    小女孩无疑是一个十分聪明的女孩,或许是几年的流浪的生涯让她心里变得十分敏感,见宁致远不说话就已经明白自己好像是不能跟着这个哥哥了,但还是想和这位哥哥多走一段路,这种被人牵着的感觉,真好,真幸福。

    秦淮河边,杨柳林立,这儿似乎并没有后世形容的十里秦淮那么繁华,或许热闹只是属于晚上吧,宁致远毫无营养地想着。

    小女孩低在头思索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许久之后,才缓缓开口道,“哥哥,那我走了。”

    声音糯糯的,柔柔的,眼神中还带有一丝茫然,脸上依稀带着几丝泪痕。

    “这样小的一个女孩,她能做些什么?”宁致远想咬咬牙走开,只是脚步却好像灌了铅似的迈不开,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终于开口说话了。

    “小妹妹,你怕挨饿受苦吗?”

    小女孩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什么都不怕,身子有些发抖。

    宁致远心里有些发酸,他知道女孩为什么发抖,这本是一个在父母怀里被宠溺的年纪。

    “那你和我回家好不好?”宁致远眨了眨眼睛,又问道,然后他觉得,自己这又是问了废话。

    小女孩听后扑进了宁致远的怀里,眼泪不停地流了下来,摩擦在宁致远粗糙的衣服上,没有说话。

    宁致远会心地笑了,不理旁边众人侧目的表情,这是属于他们两人的片刻安宁。

    “哥哥,我叫邢沅,沅水的沅,以后不要叫我小妹妹啦。”小女孩突然娇声说道。

    “邢沅,好好,我就叫你沅沅......”宁致远突然就愣住了,作为一个中文系的研究生,对邢沅这个名字他太熟悉了,和历史上陈圆圆的名字可是相同,这是巧合吗?

    应该是吧,毕竟陈圆圆是不会出现在南京的。

    “怎么了哥哥。”邢沅轻扯着宁致远的衣角问道,小脑袋还在他的怀里。

    “哦,没事没事,”宁致远反应了过来,脑袋一转,说道,“沅沅,我以后要不就叫你圆圆吧,怎么样?”两个叫法虽然都是一样的读音,但他感觉还是圆圆更好一点,更接地气。

    邢沅脆生生地说道,“我叫邢沅,哥哥你当然可以叫我沅沅啊。”

    “是圆圆扁扁的圆圆。”宁致远摸了摸女孩的头顶,笑着说道。“圆圆,那你以后叫我子鱼哥哥吧,子鱼,这是我刚刚为自己取得字。”宁致远又接着说道。

    子鱼,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等了半响,宁致远发现邢沅没有回答他,而是眼睛直直的看着自己,满脸不可思议的神情,身子颤动的有些厉害,许久才轻轻地喊了一声,“子鱼哥哥。”

    “应该是碰巧吧,子鱼哥哥不可能知道我是偷跑出来的。”看着宁致远一脸平静,邢沅心里想。

    宁致远身上还有十个铜板,这是他所有的身家了,他想了想,把这最后的几枚铜板买了三斤大米回家去了。

    穿过一条悠长狭隘的小巷,这是两间破旧的屋子和一个院子,是他已死去的父母留下来的,成了他最后的栖身之所。

    宁致远熟练的用屋里仅有的一个锅台煮好了粥,没有任何的配菜,就这么吃着,宁致远只吃了一碗,邢圆圆却吃得很香,看来是饿极了。

    招呼着邢圆圆洗完脸,露出干净漂亮的小脸蛋,宁致远想着,脏兮兮的样子是这个女孩为了保护自己而做的伪装吧。屋里只有一张床,看来以后是要和这个名留青史的名妓同名的小女孩睡在一起啦,他才不会故作矫情的睡在地上,但也不会对这么小的女孩动心思。

    但是再过几年还是可以的。

    宁致远走出了房子,他需要好好想想以后的路,感受着自己这具十五岁的身体,他的心里变幻不定。

    晚上的秦淮河的确是是热闹的,停着大大小小的船舫,自古自命不凡的读书人大多对此处乐而不疲,时不时还传出几道叫好声和唱曲声。

    不负十里秦淮的名声。

    和船上的热闹不同,宁致远却还在想着怎么谋生计,再实际点,怎么在家中最后一点存粮吃完之前弄到新的粮食。

    沉思了许久,看着夜色有些深了,月光也微柔和了一些,而自己也有些乏了,摇摇头宁致远开始往回走。

    回家自己的小破屋,床上宁致远却没有看到邢圆圆,这让他心里不由一紧,连声喊道,“圆圆,圆圆。”

    一个娇小的身影从角落钻出扑进了他的怀中,“我还以为子鱼哥哥你走了呢,又不要我了呢,”带着哭腔的声音继续说道,“我还以为刚刚是坏人来了呢,所以就躲了起来。”

    少年闷不作声的轻轻拍了拍女孩的后背,他认为,此时此刻,女孩需要的只是安慰。

    就在刚刚宁致远走出去的时候邢沅就醒了,她以为自己又被抛弃了,但她还是什么都没说,她是一个懂事的女孩,也是一个知足的女孩。

    感受着女孩颤抖的身体稍稍平静了下来,宁致远才柔声说道,“圆圆,你放心。只要有我在,我就绝不会丢下你的,我会给你最好的生活。”声音带着一股前所未有的坚定。

    虽然明天之后的粮食从哪来他都没想到。

    但宁致远知道,自己在这一个陌生的世界,多了一丝熟悉的牵绊。

第二章 圆圆的幸福

    新的一天,又是一个心情。

    一抹浅浅的阳光透过残破的窗户照进来,宁致远觉得很安心,咧嘴笑了笑,至少,自己还活着不是?虽说活的有点莫名其妙,但日子还是要过的。

    梳理了一夜的记忆,他心里已经有了想法。

    宁致远起来后煮了稀粥,吩咐邢圆圆不要随便出去,然后自己走出了家门。

    随处可见,明末的金陵城还是很繁华的,虽说涌入的难民不少,但朝廷设置的几个施粥点可以保证他们饿不死,吃饱却是不太可能,毕竟是曾经的京都,现在的直隶。

    宁致远没有想过靠救济来养活自己和邢沅小丫头,也养不活。

    他随着记忆来到了乡学处,准备开始一上午的时光。

    乡学相当于一个初级学校,可以在这儿学习之后由教谕推举参加乡试,更关键的一点,这儿不收钱,所以这是穷酸书生最好的去处。

    教书的老头叫杜呈,但又似乎不太老,是个生员,进士考了好多年没考上,在南京这块不算的什么人物,据说明年就下放到一个小地方做知县,正在前面歪头摇晃着读着大学,下面的学生无也摇头晃脑地听着,这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宁致远想。

    前世作为一个老师,此时他听得倒是觉得很新奇,不时的在打量着那个老头,似乎是个很迂腐的教谕。

    下了课,杜呈慢慢迈着步子走出了这所乡学学,而宁致远快步跟了出去,“杜老师留步。”宁致远喊道。

    杜呈听见了喊声,有些疑惑的停了下来,看着这个乡学里很平凡的学生,不知道所为何事。

    “老师,”宁致远鞠了一躬,说道,“学生想参加一个月之后的乡试,望老师助我。”

    他昨天想了一宿,才认为,自己现在唯有科举这条路可走,乡试获得举人的头衔便可有月例的读书,就不会为生计发愁,毕竟自己现在身无长物,寸步难行。

    虽然自己不一定会为了这个即将谢幕的大明朝做官。

    “那你可知道,每三年我只有三个推举的名额。”杜呈略微打量了宁致远一眼,问道,他大概知道这个学生,父母双亡,在三餐不继的情况下还想着读书,或许是很难得,但不代表自己会把这个更难得的名额给出去。

    “学生知道。”宁致远有些无奈的点点头。乡试必须要生员的推举,而他宁致远不认识别的生员,所以只能来找杜呈。

    “那你凭什么可以得到这个推举名额,你的学问在乡学里是首屈一指的吗?”杜呈开口问道,他想打破这个学生不可思议的想法,毕竟宁致远还很年少,考举人有些不太实际,历来从没有这么年轻的举人。

    “是,”

    “那你还......”杜呈脱口而出道,而后发现不对劲,脸色有些怪异地改口说,“噢?你的信心从哪里来的?从哪来的学问?”

    这是一个严肃的老学究,或许迂腐,但做事总是公正的,如果宁致远不拿出点真才实学来,恐怕是难以打动他。

    “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宁致远想了几息,“学问自在心中,请老师相信学生。”

    曹雪芹的对联,应该还凑合吧,要是不行的话,自己再作首诗,宁致远暗自思索着,反正是一定要劝服这个老学究的。

    “‘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杜呈重复道,脸上逐渐露出惊讶的神情,“好诗,好句啊。这可是你作的?”

    “正是学生。”

    “好好,好啊。”杜呈笑了起来,“就凭你这几句诗,说明你确有文采,不过,你可知道考的是八股。”

    “诗写得好,却不代表文章写得好。”

    宁致远当然是知道的,明朝八股取士,听得杜呈这么说,不由得感觉有些不妙,杜呈还是不肯答应吗?乡试报名在即,一时自己是写不出什么好文章的,但给自己一个月的时间,他就有信心能写出。

    这具身体以前记忆中熟练回荡的四书五经和自己现代的新颖观点是需要时间整合的。

    “我可以写出好文章的。”宁致远看着杜呈说道,眼中带着恳求。

    杜呈觉得有些奇怪,听着这个在乡学中毫不起眼的少年的豪言壮语,自己心里竟然是愿意相信的,又想着自己即将下放,而这次自己中意的三个考生自己并不是都看好,有一个算是凑数,那把他换下来也不错。

    又看了看目光炯炯的宁致远,杜呈不自觉的点了点头。

    宁致远终于露出笑容,说道,“那就多谢老师了。”

    杜呈笑了笑,摆摆手没有说话,希望自己的感觉是对的。

    一件心事解决了,他心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对这个老学究产生了一丝好感和感激。

    下午乡学是不开课的,开课他也不打算去。宁致远回到了家中,发现自己以前杂乱的房间变得整齐起来了,邢圆圆坐在床上有些无聊摇晃着双脚,见到宁致远回来了,高兴地跳了下来扑进了他的怀里。

    宁致远感觉很温馨,只是午饭让他不太高兴,稀粥,万恶的稀粥,他恶狠狠地想到。

    “圆圆,下个月我要参加乡试了,等我考上了我们就可以过上好日子啦。”宁致远微笑着出声说道,其实就算考上了并不见得会有多好,但他想这么说。

    邢圆圆很高兴地点了点头,她不清楚科举是怎么回事,对现在的生活也很满足,但是哥哥开心,自己就开心。

    宁致远看着脸上带着浅笑的邢圆圆,是那么漂亮,没那么可爱,自己以后,能保护好她吗?

    十五岁的孩子,在古代来说,已经是个成熟的孩子了,再过一年便到了娶妻的年龄,而宁致远这个另类,显然是一个十分成熟的孩子。

    他下午想去把家里留下的三亩地卖了,以前这具身体脑子里满是封建的念头,什么祖产动不得,种地低人一等,靠着这几亩地低廉的租金度日,而现在的他不在乎,买卖买卖,有什么是不可以卖的?

    到了一座极大的府邸门口,这是宁致远认识的最大的一个商人张忠的住处,虽说商人的地位很低,可是有钱就硬气,自己的这三亩地就是租给了他。

    通报一番后,宁致远见到了这个有点胖胖的中年人,张忠有些不耐的看了他一眼,说道,“什么事啊,这个月的租金不是给了你吗?”

    如果不是宁致远好歹算半个读书人,张忠还真不会见这么一个穷人。

    “在下想把租给员外的地卖了。”宁致远开门见山说道,并不在意张忠的态度,归结于,他也无法在意。

    “卖了?”张忠皱了皱眉头,“想好了?这可是祖产。”卖祖产这种事,如果不是活不下去,谁都不会干,但眼前这个穷酸秀才,好像没到那一步吧?

    “是的。”宁致远十分坚定。

    “那一亩五两银子吧。一共十五两。”张忠也不多讲,直接拍板者,给的价格也算公道,毕竟就这么几两银子他还不放在眼里。

    “那多谢员外了。”宁致远露出一丝浅笑,语气友好了一点,看来也不是所有的商人都是坏蛋吧。他心里暗自想着。

    张忠惊讶于宁致远的称呼,自己虽然有钱,但那些所谓的读书人老是看不起自己,就连秦淮河上的歌姬和一些穷酸书生都一样,可张忠感觉到这个宁致远语气中透着一股真诚,让他很舒服。

    出了张府的门,十五两银子到手了,宁致远心里很激动,这对现在的他来说无疑是一笔巨款,尽管可能在别人眼里,可能连秦淮河边一顿酒钱都付不了。

    在街上买了不少东西,也才花了不到一两银子,宁致远开始往家赶,他感觉自己过得很匆忙,也放不下心邢圆圆一个人在家。

    “圆圆,我回来啦。”宁致远一进院子就喊道。房子是在一个偏僻的巷子里,但离城中并不是很远。

    邢圆圆在院子中偏偏起舞,宁致远前世一直认为古代的人被歌姬迷住是种很夸张的说法,现在他觉得他错的很离谱。

    半大的孩子就这么迷人,大点又会变成什么样?

    “子鱼哥哥,你回来啦。”邢圆圆惊喜的声音。

    “是啊,圆圆,我给你买好吃的了。”宁致远回过神来,笑着说道。

    脸色通红的把东西放在屋里,宁致远感觉自己很累了,他迫切的希望,自己是一个以一敌万的武林高手,但知道这是做梦,不过,以后确实是要锻炼身体了。

    邢圆圆跟着走进了屋里,看到宁致远买的粮食和猪肉,没有高兴,她突然感到有些惶恐,有些不安,虽然子鱼哥哥说过不会把自己丢下,但还是害怕.....害怕这是自己和哥哥吃的最后一顿饭了。

    看到女孩该脸色有些不对,喘过气来的宁致远关心的问道,“怎么了,圆圆。”回答他的是邢圆圆水汪汪疑惑的大眼睛,宁致远突然懂了,把女孩搂到怀里,严肃的说道,“我说过不会丢下你的,除非我死了。”

    这话宁致远说过不少次,但每一次他都感觉心里更加坚定了一分,而邢圆圆每次听到都感觉心里更加放心了一分。

    “圆圆,我还给你买了两件衣服,你看。”衣服不是很好也不差,就是普通的棉衣,本来是应该让邢沅自己去店里量身定做的,但宁致远却不想,没有为什么,就是不想。

    他想这在自己以前的二十一世纪叫任性,恩,就是任性。

    邢圆圆很快就换好了衣服,给宁致远的感觉是她又漂亮了不少,虽然她本来就很美。

    女孩自己沉浸在了极度的幸福之中,抱着宁致远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子鱼哥哥穿的还是最差的麻布,眼泪又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她感觉自己很久都没有这么开心的哭过了。

第三章 李定国?

    宁致远想,以后一定要给圆圆买最漂亮的衣服,才能配得上这么漂亮的小姑娘,只是自己现在还买不起。

    邢圆圆想,以后一定要给子鱼哥哥当妻子,不,小妾就好了,才能报答哥哥对我的好,可是自己现在还太小。

    抱着邢圆圆软软的身体睡了一夜,宁致远早早的就醒了过来,看着身边邢圆圆甜美的睡姿,他咧嘴一笑,身上若隐若现的疼痛感却深深地提醒着他,自己要好好锻炼身体,不管以后自己走怎么样的路,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一边炖着粥一边在院子里按着二十一世纪流行的锻炼方式在做俯卧撑,**个的时候自己就有些受不了啦,停了一下又继续做,直到闻到了瘦肉粥的香味。

    他身体很累,但是却很安心,因为他在努力着。

    圆圆在宁致远锻炼的时候就醒了,安静而又幸福地地看着她的子鱼哥哥,直到吃早饭的时候。

    用盐水漱了一下口,两人开始吃粥,这是宁致远按照自己前世的记忆做的瘦肉粥,加了点盐和瘦肉,就这么简单,不会有多么好吃,而他们两个人都觉得好吃。

    上午到乡学的时候,宁致远看见街上和县学里的那些同窗都一脸凝重的样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让他感到很不高兴,这种无知的感觉让他很郁闷。

    “致远,你对这次后金皇太极十万大军包围北京的事怎么看。”杜呈一进学堂,看到他的学生都一脸凝重的样子,于是他顺势提问道。

    昨天宁致远那两句诗他回去越想越有味道,他不敢相信,这样的诗句是从一个十六未满的少年嘴里说出来的,但那是他亲眼见到的,不由不信,今天他想看看宁致远的政治眼光怎么样。

    “十万大军围攻北京城?”宁致远恍惚了一下,瞬间就想起来这是怎么回事。

    崇祯二年,在袁崇焕的指引下,皇太极挥军北下,本来是打着借北京城墙将皇太极全军覆没念头的袁崇焕遭到了崇祯的猜忌,于崇祯三年被赐死,还当了四百多年的卖.国.贼。

    这是宁致远自己的看法,前世他也是有研究过的,对于小民族统治大民族的事情感到很纳闷。

    想了想自己现在的处境,宁致远组织了一下语言,表达了自己的观点,“有惊无险。”

    哗哗~,学堂里像是炸开了锅似的,大家先是不知道今天先生为什么指名叫宁致远回答,后是为了宁致远惊人的答案而惊讶,北京就剩下二万人马,怎么能不急?

    杜呈是知道一点的,他的老师,也就是现在的应天府尹李居林已经召集了八万勤王大军,所以他知道京都不会有事,可是这个少年是怎么知道的呢?

    “何以如此说道。”杜呈问道。

    “那学生就献丑了,”宁致远点点头,接着说道,“袁督师六万关宁铁骑尚在,何险之有?再者说,就算袁督师有通敌之嫌,各路勤王大军已经召集了不下二十万了吧,又何险之有?”

    杜呈听到宁致远后面的猜测,不禁点了点头,太正确了,这猜的。至于袁崇焕,在杜呈心里早已认为是叛国了。

    底下的学生也连连点头,觉得北京确实没有什么危险,只有一个人轻轻哼了一声。

    宁致远好奇地扫了对方一眼,那是一个大约十五六岁的少年,眼神中带着一股锐气。

    他有些疑惑对方是谁,虽然不认识,却很想结识一番。

    等杜呈出了乡学,大家也开始陆续走了出去,宁致远看着刚刚那名少年也跟着一个文弱的二十来岁的少年走出了教室,他连忙迎了上去。

    “兄台留步。”宁致远笑着喊了一声,说道。

    少年回头看了来人一眼,认出了是谁,皱眉道,“有事吗?”似乎对宁致远的印象很不好。

    宁致远无奈,摆摆手,说道,“兄台何必如此,我叫宁致远,你们不介绍一下吗?”

    这时少年旁边的那个文弱少年出来打圆场,“宁兄,他叫李定国,我叫李定方,我是他哥哥。”

    “李定国?”宁致远惊呼道,眨了眨眼睛,感觉十分不可思议,怎么到哪里都能遇到猛人。

    “宁兄这是怎么了?”李定方有些奇怪的问道,他对宁致远的印象还是很好的。

    “噢,没事没事,我只是看定国兄年纪这么小,就取得了秀才的身份很惊讶。”宁致远反应了过来,不管李定国是不是历史上的李定国,他都想结识一下,那股锐气让他很欣赏,连连道,“定国兄可是为了我刚刚的言论不高兴?”

    “哼,你知道就好,袁督师怎么会通敌呢?”李定国接话道,脸色有些羞红,自己才不是什么秀才呢,只是看着这书院不要钱所以才跟着阿哥来坐坐。

    “宁兄说笑了,握着弟弟只是识得几个字,哪里是什么秀才。”李定方笑着说道。

    “我那不是假设嘛,假设嘛。”宁致远说道,心里想着,这个貌似明末未来的第一名将看来还是太嫩啊,这样就脸红啦。“不过......”

    “不过什么?”李定国问道,明显刚刚那句话把他的怒气消散了不少,也勾起了他的好奇。

    “不过不管袁督师有没有通敌,他都会按照被通敌罪被抓起来的。”宁致远叹了一口气说道。

    “为什么?”李定国不服气地说道。

    宁致远正准备说话,旁边的李定方却说道,“因为现在全国上下都在怀疑他,京城的官员也在怀疑他,皇上又怎么会不怀疑他。”经过宁致远这么一提醒,他想到了。

    就是这个理,正常人都会怀疑他的,我如果不是穿越也会怀疑的,宁致远想着,暗暗为李定方点点头。

    李定国垂着头不说话,宁致远又问道,“你为什么不会怀疑袁督师叛国呢?难道你知道了袁督师的意图?”

    “那是个大英雄,怎么会叛国呢。”李定国倔强的说道,话音突然一转,“诶,你说他有意图,什么意图?”

    宁致远满头黑线,就这水平还第一名将,搞错了吧。

    只得继续解释道,“依靠北京凹形城墙的炮弹轰炸和关宁铁骑的战斗力,必然可以把鞑子部队全歼在城下。”

    李定国听着,想了想,有些兴奋的点了点头,说道,“对啊,这么简单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还是你厉害。”

    其实或许想到这一点的很多,但谁也没有胆子把京城拿来座防守战,只有袁崇焕,所以他即将要死了。

    李定方也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三人就此也算是认识了,宁致远对自己以后的生活有了一个模糊的向往,他相信,自己现在做的,终究是有意义的,如果不是他担心邢圆圆一个人在家的话,他想和这两人好好交流一下感情。

    回到家的时候,又是一具香喷喷的身体扑了进来,床上还有一本敞开的诗经,这是宁致远的书。

    八股考试限定四书五经,这是没办法的事。

    宁致远突然想到,这丫头可是会识字呢。

    “子鱼哥哥,我只是无聊翻翻你的书的。”邢圆圆说道,语气依然有些怯生生的。

    宁致远有些好笑,你都这么抱着我了说话还这么小心,至于吗?忽然念头一闪,想到男尊女卑的思想深入人心,女子甚至不能随意翻阅丈夫的书籍,于是也就懂了。

    “以后我这些书你随意翻阅。”宁致远温柔的说道,大明末期,这种书籍烂大街了,自己虽然贫穷,书还是有几本的,自己还要考试呢!

    邢沅点点头,她感觉这个子鱼哥哥很好,真的很好。

    午饭吃的是米饭,手里有了点钱,所以也不委屈自己和邢圆圆吃稀粥了,宁致远从来不怀疑自己作为一个穿越者的能力,他更不会想着把这十几两银子节省下来干什么。

    他要把这个小丫头养的白白胖胖的,宁致远乐呵呵的想着。

第四章 乡试

    时间....像掌心里的水在流淌着,宁致远知道外面世界正在发生着什么叛.乱,而他现在什么也做不了,也不会想着去拯救这个腐朽到极致的王朝。从朝廷拨到地方的救济粮,十不存一,可见一般。

    他现在要做的,只是好好积累自己的实力,还有,照顾好身边这个可爱的丫头。

    宁致远觉得,邢圆圆这个小丫头或许是会音律的,在他看来,古代识字的女生大都是会音律的,所以他想有一把琴,让她一个人在家不会那么无聊。

    可是上街看了看,宁致远还是决定不买了。

    因为买不起,所以就只有自己做一把了。

    一个月的乡学时间里,杜呈总是会提出一些问题让宁致远来回答,而作为文学功底深厚一个中文系的研究生来讲,这是非常简单的,这些都是只关文学,无关政治,或许在大多数人眼里,明朝,现在是不会有亡国的危险的。

    但事实并非如此。

    从这一个月的交谈里,宁致远倒是有些了解了李定国兄弟,他们俩是从陕西逃到应天府来的,父母已经死于饥荒,而他们为了避免战乱的风险,所以很早就逃了出来,这是李定方的主意,宁致远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十分出色的少年,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在历史上留下他的印记,看着身体不太好,不会是早逝了吧?

    宁致远只记得历史上的李定国也是陕西人,除此之外别无了解,而自己遇见的这个毛糙少年,或许是,或许不是,并不重要,他对于所谓的名将并不是十分推崇,在他眼里,这都是形势练出来地,自己或许也能做到。

    他们在郊外搭了一个草屋,本来和宁致远一样的秀才还是有俸禄的,但近年来因为各地战乱,已经是没有了,或许在崇祯看来,军饷都不给,还发钱给秀才,这是开玩笑。所以只是靠着天生有把子力气的李定国在码头扛包来勉强维持生计。

    而宁致远除了读书,锻炼,就是在制作他的琴,这是一个技术活,音老是会调不准,但他有耐心。

    这样宁静的日子绝不会过上太久的。

    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就是一个十分勤奋的人,虽说有点迂腐,但这是这个时代读书人的特性,脑子里熟练记忆着的四书五经就是最好的证据。

    参加乡试考的三个人是宁致远,李定方和另一个叫黄毅的少年,经过杜呈这一个月的影响,对于宁致远大家都在意料之中,而其他两个人更是这一帮穷酸书生公认的才子。

    杜呈对这次的乡试充满信心,以前的乡试他的学生都没有出过什么像样的人才,而今年的这三个,自己都是寄予极大的期望的,如果有人哪能拔得头筹的话,那他下放到一个好地方的机会就大了,这还是一个老官迷。

    学成文武艺,卖与帝王家,这是人们根深蒂固的思想。

    乡试是在一个极大地空房子里的,能容纳一千多个考生,有十六个个穿着官服的人在监视着。

    宁致远的位置在正中间,两个时辰的时间以‘百姓,官员’为主题写一篇策论。

    这是一篇十分老套而又新颖的主题,可以看出来乡试的难度并不低,有理有据,文章通顺并不能算什么,关键在于有思想,外带文采。

    一个月的时间,宁致远觉得自己已经是将原先的记忆整合的差不多了,基础有了,自己的观点更不用说,中举该是没有什么问题吧?

    临近答卷,倒是有些不安了,宁致远有些自嘲地叹了一句,主题明确,观点新颖,文采要好,这是要求。

    思索了片刻,宁致远下笔了。

    “百姓足,孰与不足:民自富于下,君自富于上。”

    “盖君之富,藏于民者也,民既富矣,君岂有独贫之礼哉?..........”

    “躲进小楼成一统,俯首甘为孺子牛.....”

    “吁,切法之本,本以为民,而国用之足,乃由于此,何必加赋以求富官哉?”

    三百多字的文章,标题取自论语,中间四股还要求对偶,虽然他对自己的文章很满意,但这所谓的八股取士,也不知道成就了多少书生,当然更不知道害苦了多少书生。

    时间过去了才仅仅半个时辰,才用了一小半的时间,按照现代的观点,四个小时写一篇三四百字的文章,也是够可以的。

    宁致远走出考场的时候,还记得主考的的一个老官僚惊讶的眼神,而出来之后,见到了李定国,似乎在等着李定方。

    这两兄弟的关系出奇的好,这是富贵人家所没有的,所谓有得有失吧,李定方比较大,而李定国则十分听这个哥哥的话,而他自己,到学堂装装样子吧,反正不收钱。

    “定国,你怎么在这儿?”宁致远好奇的问道,现在是下午,这个时间他应该在帮别人扛包的。

    一个月以来,这两个人也渐渐熟稔了很多,李定国顿时苦着脸说道,“哎,别提了,东家的货被强盗劫了,没活干了。估计以后都没有了,天杀的劫匪。”

    宁致远心里好笑,你小子可知道你上辈子是最厉害的土匪,要不是这辈子碰到我,还得继续做土匪。他潜意识里,已经把这个小子当做历史上的那位了。自觉地皱了皱眉头,说道,“那你们现在怎么办?”

    “阿哥说等他取得了乡试取得举人头衔就好了。”李定国呵呵笑道。“不过我还是想继续找活干,我力气大。”

    宁致远看着排着路上随处可见的难民,就知道找活时间困难的事,没看见都人满为患了吗?至于靠着举人的俸禄,好像还靠谱,李定方好像挺厉害的。

    点点头,宁致远打个招呼转身就走了,等放榜还得十余天,这两兄弟自己是一定要帮的,但要选对时机。

    忙活了这么多天,宁致远的身体强壮了很多,最后一下午的时间,那把自制的琴也做好了,这琴弦用的是上好的丝线,花了三两银子,琴案也是自己亲手砍的树做的,很稀罕的沉木,确实花了好大的心思。

    邢沅对于宁致远做的那把琴非常喜欢,不仅在于给了她一个玩物,更是因为有特殊的含义。

    等待放榜的时间确实是很无聊的,虽说宁致远心里是很相信自己会取得好成绩,但难保没有意外,如果真的没有取得举人的头衔也属正常,万一哪个官僚看你卷子不顺眼呢。

    考官的意志在某种程度上是十分关键的。

    十天的放榜时间对于朝廷直隶的应天府来说还算是十分充裕的,一千多考生的文章花了整整三天的时间才誊抄完,然后安安静静地放在四个判卷员的案板前。

    主考官李居林看着这一千多份文章,吩咐每个考官都看一遍,然后中下等文章直接排除,只取上等文章做进一步的评判。

    ............

    与此同时,宁致远感觉自己快长蘑菇了,所以走出了自己的小窝。“难得希望小丫头陪我出来一趟,那丫头还不乐意。”他有些讪讪地想着,忽的看见前方李定国在前面有些无精打采的迈着步子。

    “诶,定方怎么没来,他怎么了?”宁致远连连走了几步,问道。

    “哎,他病了,在家躺着呢。”李定国面色更加沮丧地说道,他今天还是出来找活干的,但依旧是没有什么结果。

    而随着三人之间的关系越来越熟悉,他对于宁致远也是越来越敬佩了,在他看来这是一个和阿哥一样厉害的少年。

    宁致远暗自思量着不会真的李定方病的很严重吧,如果这真的是历史上的李定国的话,好像就是十几岁的时候就加入了张献忠造反的部队了,那李定方应该是早逝了,但无论如何,自己去看看总是应该的,想着,连忙说道,“定国,走,我们去看看定方。”

    “那好吧。”

    李定国自然是答应了,李定方时常这样,他虽然担心,但想着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我先叫个大夫去。”宁致远说着就拉着李定国往药铺走去,李定国也是希望找个大夫看看,但奈何吃饭都成了问题,哪来的钱请大夫。

    于是扭扭捏捏的不说话,一个大男人做出这幅姿态实在是好笑,宁致远一下子就看出了他的心思,笑着说道,“我有钱,你放心。看病要紧。”

    李定国听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心里对宁致远的感激之情难以言表,那句‘看病要紧’更是让他感到暖心。

第五章 归家院

    两人到了药铺,原是一个很年青的学徒出诊,但宁致远坚持要让年长的大夫,他认为非常有必要。

    “我出诊不要费用,但我师傅出诊的话两钱银子,要不就把人带过来看看吧。”学徒十分好心的说道,他觉得这面前的两人看起来没什么钱。

    “两钱就两钱,麻烦小哥了。”宁致远很有礼貌的说道。

    李定方听着实在有些过意不去啦,小声说道,“要不我把阿弟背来吧。”

    “这怎么能开玩笑。”宁致远有些严肃的说道。

    李定国讪笑地不说话,心里却暖暖的。

    于是一行三个人到了李定国家中,几乎是没有任何的桌椅器具,没有丝毫遮挡的就看到了卧病在床的李定方,脸色苍白的有些吓人。

    李定方看到来人一下子就猜到了怎么回事,有些责怪的看着李定国不该这样麻烦别人,但还是默默地把手伸出来把脉了。

    白胡子大夫把了一会脉,宁致远发现他的眉头皱的越来越深,心里顿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至多再有两个月的寿命。”大夫慢慢地撤开了手,缓了一口气说道,果然是一个不好的消息。

    “啊.....”李定国大惊,脸色一变,哆哆嗦嗦的说道,“怎,怎么会这样?”

    相比而言,李定方则是平静的多,或许他自己的身体他自己早有预感。

    “这位公子的体质本就差,再加上长期的劳累,早已伤及内脏,这一次病倒只是一个导火索罢了。”年老的大夫回答道,语气没有丝毫的波动,这样的事情,他见得实在太多。

    长期的劳累,指的就是他们常年的颠沛流离和居无定所的飘荡。

    “那,大夫,真的就没有什么办法了吗?”宁致远皱着眉头突然问道,他也有些不能接受这个消息。

    三人的眼光顿时殷切看向那名大夫。

    “若是有千年人参或许可以,不过...”大夫顿了口气,又看了看四周空荡荡的茅屋,“那至少要五百两银子。”

    李定方兄弟俩顿时就焉了,今天都只是喝了一碗稀粥,哪来的五百两银子?

    李定国眼睛红红的,不知所措,但谁都没有去求那个大夫,这是这个时代的规则,他们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在这个到处都是死人的情况下,谁会花五百两救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呢?

    大夫走了,临走时连那二钱银子都没有收,但宁致远还是坚持给了,他不愿意接受别人的小恩小惠。

    “致远,今天谢谢你了。”李定方挤出一丝笑容说道,他今年二十岁,面对死亡,并没有畏惧。“这次乡试你应该会是解元吧?我猜就是这样。”

    作为一个读书人,他更加清楚宁致远平日里说出的言论和观点有多么的独特和了不起,至少,比他李定方要强。

    宁致远摇了摇头,他是没有什么信心得解元的,况且他心情很沉重,现在身上有个十两银子,但这完全没有用处啊,钱,还真是一个好东西。

    宁致远心里苦笑,更加坚定了他要闯出一番名头的决心。

    给李定国留下了二两银子,让他买点吃的,希望事情有转机吧,宁致远心里很烦躁。

    晚上的秦淮河依旧是热闹非凡,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有人在生死线上挣扎,而有的人却可以醉生梦死,酒池肉林。

    “人于月,月与人,天上人间不相逢....”

    一首奇奇怪怪的诗词传了过来,随着还有一片叫好声,宁致远不知道这首词到底好在哪里,摇摇头转身就要走,却突然灵光一闪,诗词?钱?脑中把两者打上了等号。

    看着面前繁华无比的青楼,宁致远有些愣愣的,前世今生,这都是第一遭,为了银子,咬咬牙干了。

    闲庭若步的走进了这间叫做归家院的青楼,找了个偏僻的地方坐了下来,十五岁的他一席青衣,面目沉稳,在这灯火摇曳的红楼里倒也显得常见。

    一曲清脆的古琴声从高楼中传了下来,大厅中央几名身着罗衣的舞女随着调子翩翩起舞,宁致远看着有些痴了,他开始理解旁边那些歪头摇摇晃晃的白痴书生啦。但理解并不等于放纵,知道自己该干什么是最重要的。

    一曲终了,众人皆醉,子鱼独醒。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走了出来,缓缓说道,

    “哪位公子如能做出今夜最好的诗,或许会引得刚刚弹琴的那位花魁女子的入幕之宾哦。”

    宁致远听了,露出一丝笑容,自己来的,好像正是时候。

    众人都听得,归家院近来出了一个新晋名妓,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却没怎么见过。

    不少读书人蠢蠢欲动,心思活跃了起来,显然对于他们这些所谓的风流才子来说,作诗这是一件扬名又美妙的事。正是风流才子,风流在前,才子在后嘛。

    “在下滨州县丞之子张覆有诗一首应与此景,”

    “四月十七,正是此时今日,别君时。忍泪滴仰面,含羞半敛眉。不知魂已断,空有梦相随。除却天边月,美人知。”

    “在下应天府司马之侄林勤有诗一首.......”

    “在下.......”

    宁致远仔细听着那些诗,有些漠然,虽然觉得还是很有一番情趣的,但在他看来都不出彩,这些所谓的读书人文采还是有的吧。

    想必要作诗的人都已经作过了,琢磨着没有人再起身了,宁致远觉得应该是时候了,站了起来,拱手道,

    “在下宁致远,有诗名为虞美人。”

    不顾别人的脸色,宁致远继续说着,他自然是知道,现场作诗,名字是一般不取的,但他觉得这个名字现在很适合,那名隐在罗幕之后的女子。

    “曲阑深处重相见,匀泪偎人颤。凄凉别后两应同,最是不胜清怨月明中。”

    “半生已分孤眠过,山枕檀痕涴。忆来何事最**,第一折技花样画罗裙。”

    整个喧闹的归家院安静了下来。

    “这诗.....妙啊。”有人不禁出声道,打破了这份平静。一时间大家又热闹了起来,众人脸色不一,有人向往,有人一脸妒色,而宁致远始终一脸淡然,虽然心里有些喜意。

    “今日诗作,却是宁公子之最,众位可有异议。”一道轻柔的声音从阁楼传出,显得婉转而动听,空灵却清脆。

    .........

    “那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两句可是出自宁兄之手。”忽然一道声音惊喜道。

    宁致远回头看了一眼说话的人,是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人,锦服华裳,看上去倒是有些洒脱,他有些纳闷,这话自己就和杜呈说过一次,怎么还有人知道这件事。

    “在下李应,南京府尹的小儿子。”那人似乎是看出了宁致远的疑惑,自我介绍道。“家父正是杜呈师兄的老师。”

    宁致远恍然,摆摆手谦虚地说道,“一副对联而已,不值一提。”

    言语之中就是承认了,众人自然听得出来,不禁也在暗暗捉摸那对联。

    “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楼上那道声音楠楠的重复着,说道,“公子博学,请上楼一叙。”

    事已至此,宁致远的那首词已经是被认定是这场随性诗会之最了,这时候的名妓,久经花场是不够的,久经文场是必然的,对诗词自然是有很深的见解,毕竟,宁致远诗词写的确实很好。

    “李兄,回头再叙。”宁致远朝李应拱拱手,又朝着众人微笑了一番,在丫鬟的带领下走上了楼。

    楼下众人带着羡慕的眼光依然很热闹。

第六章 有女应如是

    这是一件带着木兰香味的闺房,正中间挂着一幅莲花图,配字是周敦颐的爱莲说,对于这些,宁致远不想评价太多,青楼女子,大都希望自己像朵莲花如此吧。

    “小女子柳隐,见过宁公子。”古色的案板上,一名穿着白色衣裙的女子缓缓打着招呼道,灵动的双眼,挺翘的琼鼻,殷桃的小嘴,披肩的长发很自然的垂了下来,配上那自身一股难以言明的气质,让他觉得,这果真是一个莲花般的女子。

    宁致远楞住了,不是因为女子的长相,而是因为,那女孩看似平常的名字。

    后世那些无聊的人们编排的秦淮八艳之首,柳隐。

    “公子为何如此看着小女子?”柳隐黛眉微皱,打断了发呆中的宁致远,天下男子,难道都是如此吗?她心里有些悲哀地想到。

    宁致远被柳隐这轻柔的一句话惊醒,却丝毫没有不好意思,仔细打量着面前这个十二三岁的女子,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感觉。

    “在下只是觉得,如是你是个画中人。”

    ————

    “公子这话说的倒是精妙,”柳隐面色恢复了平静,轻笑道,“在说小女子可怜吗?不过为何称呼小女子为如是。”心里不知为何突然对这两个字熟悉了起来,连带着也多看了面前的宁致远一眼,倒是还算顺眼。

    “噢?”宁致远有些惊讶,看来现在这柳隐还未给自己起名为如是啊,于是顺势说道,“天下女子,应如姑娘是也。”这话倒也真心,一个青楼女子,在明朝大厦倾塌之际,肯为将她害的流落风尘的明朝自尽,实在让人佩服。

    倒是看人的眼光实在是不行。

    “不过,可怜倒不见得,如果姑娘见过了外面那些两餐不济的灾民,易子而食的惨况,或许也不会这么想了。”

    “众人都只想着做莲花,出淤泥而不染,却不知,没有污泥,莲花怎能活下去。”

    柳隐沉默了片刻,像是在思考着什么,随之叹了口气,说道,“公子说的倒有理,如若不是归家院这块污泥,小女子也不能活到现在,不过,小女子宁愿在外颠沛流离,也不愿....”柳隐没有再往下说而是转移话题道,“不过宁公子,这如是两字我实在是喜欢,可否就这么作为小女子的表字?”

    “自然可以,在下刚刚说过,天下女子,只有姑娘你能配得上如是二字。”宁致远一脸真诚的说道。

    一代名妓柳隐,还是成了柳如是。

    “那如是多谢公子啦。”感觉到宁致远的诚意,柳隐笑着答谢道。心里有些奇怪对方老是太过夸奖自己,自己好像没有这么好吧,一个刚刚出道不久的歌姬而已,虽然几月来有了些许名气。

    “请公子入座。我为公子切壶茶。”柳如是再次说道,与其相比而言亲近了很多,这是宁致远的感觉。

    两人入座,看着对面灵活的摆弄着茶具的柳如是,宁致远就知道,这所归家院为了栽培她花了不少功夫,不由叹了口气说道,“城里的人想出去,城外的人想进来。如是如果真的下定决心,何不自赎?”

    摆好了两套茶具,柳如是笑道,“公子说话总是令人深思呢。不过可知如是那要多少年才能做到。”顿了顿,自己回答道,“少说也要**年的光景,那时如是已经二十有余了。”笑容中多少隐藏着一点无奈。

    正说着,刚刚在外喊话的那名女子进来,二十多岁的女人。也是后世的皮条客。这大概就是将柳如是买下并养大的人,递给了宁致远五十两黄金,轻声道,“公子可否将那副对联准许奴家贴在归家院门前。”

    宁致远稍稍一愣,然后明白什么意思,想必是那副世事洞明皆学问吧,点点头便答应了,女子退下,转眼房中又只剩下两人。

    掂量着自己手里的黄金,宁致远有些不可思议,这就有了六百两银子?金银的比例大概是十二比一,宁致远是知道的。

    “我从来没想到过赚钱如此简单。”宁致远苦笑道,抖了抖自己身上一钱银子都不值的衣衫。

    柳如是掩嘴笑道,“妈妈今日倒是大方了,以前每月的佳作都只二十两黄金,不过宁公子的佳作确值这个价,外加上那副不世出的对联,如是倒是觉得给的并不多呢,不过这抵得上如是半年的劳累啦。”

    “噢?”宁致远嘴巴微张,看着面前笑靥如花的柳隐,许久才说道,“那我如若在再写上十来首,就可以帮如是赎身了是吗?”

    柳如是眨了眨眼睛,似乎是没想到宁致远会这么说,小脸微红,不过倒是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笑道,“此等佳作,哪能如此信手拈来,想必以公子的才华也是可遇而不可求吧。”

    “那若是在下正能写上十来首呢?”宁致远眼睛直直的盯着柳如是,却是说道。

    看着目光炯炯的宁致远,柳如是第一次有些不知所措,低头不语。

    宁致远很识相的没有再说,如果可以的话,他倒真的想改变这个传奇女子的宿命,无关风月。

    两人对坐饮茶。

    .............

    一盏茶的功夫,但宁致远觉得是时候该走了,毕竟人命事大。起身说道,“打扰姑娘了,不过在下该回去了。”

    一直低着头的柳如是听了却抬起头来,说道,“公子觉得我这茶怎么样,”

    “俗人一枚,三餐都不济,哪里会品茶。”宁致远如实说道,前世的他不懂,今世的他也是第一次喝茶,又掂了掂手上的金子,“在下此次前来,只为这些俗物救命而来。”

    “公子倒是个实在人呢,”柳如是赞叹道,“以公子的文采,想必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那呈姑娘吉言了。”宁致远拱拱手,这就准备离开了。

    柳如是看着宁致远渐行渐远的背影,笑了笑,心里莫名就有些难过起来。

    “城外的人想进来,城里的人想出去。”

    “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

    “曲阑深处重相见,匀泪偎人颤..........”

    好诗,真是好诗,柳如是托着下巴想着。

    ps:渐入佳境,咳咳,渐入佳境....

第七章 乡试解元

    出归家院的时候,楼下还是一篇热闹非凡的景象,那位南京府尹的小儿子更是首当其冲,这就是生活,宁致远轻笑,而他则是直接往白天那个药铺走去。

    在那名老大夫惊奇的眼光下,买完了千年人参和一些滋补的药材,宁致远往李定国家里了走去。身上还剩下六十余两银子,琢磨着自己该换件好点的衣服啦,亏待自己可是不好的。

    “定国,定国,”才走到李定国家门口,趁着夜色,宁致远就看见了李定国刚刚进家门,不禁纳闷了,大晚上这货是去哪了,不会逛窑子去了吧?想想又觉得不可能,于是索性喊了一声。

    整个屋子都是黒黑的一片,隐隐还有月光透进来,与刚刚归家院亮堂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黑暗里,宁致远看出李定国情绪很低落,在他想来这是正常的,不低落才属不正常,李定方睡眠很浅,刚刚的动静已经把他吵醒了,不由出声问道,“致远,你怎么来了?”

    “你猜?”宁致远听了突然高兴了起来,说道,“我买了千年人参啦。”他的心里很得意,或许这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做的第一件足以改变历史的事,至少他是这么想的。

    “啊.....”李定国惊叫了一声,语气激动地问道,“你...你说的是真的?”

    宁致远明显的察觉到了屋内气氛的变化,笑着点点头,扬了扬手中的东西,说道,“自然是真的,没看我都带来了吗。”

    朦胧的夜色中,李定国却感觉自己清楚地看到了宁致远手中的人参。不由得高兴了起来,脱口而出道,“我刚刚还想着去哪儿抢一笔呢。”

    “————”

    宁致远呆住了,看来这小子刚刚是出去踩点了吧,不过按照他所熟知的历史来看的话,应该是没有弄到这么多钱。笑骂了一声,“哪有这么容易啊,你小子。”

    李定国颇有不好意思的说道,“确实不简单呢,那些大户人家都守得可严实了,不过,致远你那儿来的钱?”

    李定方这时也出口问了相同的话。

    “归家院弄得,运气好,写了首好诗。”宁致远实话实说,反正明天应该全南京的读书人都会知道了,他从不怀疑那些读书人传播八卦的本事和纳兰性德那首虞美人的经典。

    把手上的东西递给李定国,嘱咐了一句,宁致远便打算回去了,天色是真的不早了,圆圆那丫头不知道睡着了没有,他心里想着。

    留下目光炯炯的李定方兄弟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看着一身蓝衣熟睡的邢圆圆,宁致远心里感到一丝温暖,这是自己在这个时代的一个小窝了吧。

    一夜安好。

    .......

    “这篇文章写得好啊,引经据典,有理有据,当为解元。”府衙书房里,一个考官对着一篇文章说道,判卷已经进入了最后的一个阶段,一百多份文章被再次筛选出了七十篇。这便是中举的人数。

    “我觉得还是这篇比较好,开篇出自论语,中间........”另一个古板的考官提出了不同的意见。

    “不不,你这篇八股虽也是一篇好文章,却略显俗套,还是这一篇好,还是交给李主考官判吧。”开始一名考官说道,他看的正是宁致远的试卷。

    “这样也好。”

    李居林看着眼前的两篇文章,第一时间就有了明显的倾向,很明显那片新颖的文章比较好,还有那句‘躲进小楼成一统,俯首甘为孺子牛’真是精辟,前一句就是百姓,后一句就是为官,正打算宣布,忽的想起一件事来。

    于是沉思了片刻,说道,“你们等等,我去去就来。”

    徐光启真是太累了,辞官皇上不应,给了他几天休假,所以他跑到了金陵放松一下,皇恩浩荡,他还是很感激的。

    “徐大人,这是今年应天乡试的一篇文章,下官请大人一观。”

    徐光启今年已经快七十了,关于科举,他经历过太多,更是靠着科举位极人臣,实在是没有什么兴致,于是摆摆手,“居林自行决断即可,汝乃主考。”

    李居林道,“下官觉得,有篇文章很独特,所以.....”

    “噢?”徐光启来了点兴致,把那篇文章拿了过来。

    “......躲进小楼成一统,俯首甘为孺子牛。”徐光启看了片刻,脸色有些复杂,突然笑道,“有趣,有趣啊,当为解元。”

    李居林也跟着笑了起来。

    .........

    乡试十天之后,放榜的时日到了。

    宁致远心里有些许激动,不过对于中举已经没有之前的迫切,不管怎样,没有俸禄,自己还是可以活的很好,还可以抄袭诗词嘛,不过,骨子里那种扬名天下的血液还是让他心存高中的念头。

    一大群人围在榜单的前方,让来的较晚的宁致远无可奈何,自己这小身子板倒是好了很多,但也不想去凑那份热闹,于是在一旁等着围观的人散开。

    只是等着等着,宁致远感觉不对劲了,这人,怎么越来越多啊,有人叹息,有人大哭,有人大笑....场面一团乱麻。

    “乡试解元——宁致远,”突然一道高亢的声音响起,让宁致远的脑袋瞬间真空了半响,不可思议的说道,“宁致远?”

    “乡试解元——宁致远。”

    “乡试解元——宁致远。”

    那道声音又重复了两次,看着一旁愣愣的宁致远,旁边一名书生叹着气对他说道,“解元就是好,都不用和我们一块等着看榜单就有人进门报喜,你说是吧,兄台。”

    “呵呵,是啊。”宁致远逐渐从惊喜中反应了过来轻笑道。

    “不过,这宁致远可是素有才名啊,一月前那曲虞美人引得多少才女名妓倾心,还有那对看破世事的对联.......”

    宁致远在一旁听着听着就满头黑线了,有很多人倾心我吗,我怎么不知道?摇摇头就走了,不管那在瞎侃的兄台。

    回到了家门口,以往冷清无比的小巷子变得热闹起来,许多人围在自家的门口,而院子们是在紧锁着,看来是邢丫头不敢开门,皱着眉头,宁致远从一旁的院子墙上翻了进去,这种情况下,他实在是不放心小丫头一个人在家。

    “谁.....”一跳进院子,邢圆圆惊呼道,拿着一根棍子比划着,看着这根触到自己胸口的木棍,又看着把自己脸上描的脏兮兮的邢圆圆,宁致远感到好笑又有些内疚,“不认识我了?”

    “子鱼哥哥......”邢沅红着眼瘪了瘪嘴巴,“我害怕.....”

    ..........

第八章 国之将亡,必有妖孽

    金陵乡试解元的影响力无疑是巨大的,在宁致远忙于应付自己家里不断前来报喜邀赏和邀请自己前去赴宴的小厮时,他宁解元的名字和文章正被金陵广大文人和才女所了解。

    前有唐寅在前,能写八股,又会作诗的解元实在是不多,而这位宁解元,似是毫不弱于那位伯虎。

    ........

    归家院,柳如是放下手中的文章,低头叹了一声。

    ........

    本来昨天便要去拜访一下杜呈的,但是实在是因为门口堵了太多人的事情被小丫头缠的走不开,所以今天是非去不可了,这个时代对于师生礼仪可是十分看重的。

    杜呈的表现十分和蔼,不同于他教书时的单调,想来宁致远给他带来了不少名声。

    性命事小,名气事大。

    宁致远不太喜欢这些客套,但正所谓入乡随俗,况且他实在感激杜呈给他的机会。

    “致远啊,归家院你作的那首诗却是精妙啊,不过,心思还是要放在学问上啊,这次乡试很不错啊。”杜呈摆出一副长者的姿态说道。

    宁致远连连点头谦虚称是,乡试解元确实还只是不错?心里当他什么都没没说。

    “我很快就要调到浙江宁西县做县令啦,有什么事可以给老夫打声招呼。”杜呈又说道,对于宁致远的态度,他是基本满意的,而对于自己的前途,他也是充满向往的,他今年才四十岁,还有个好老师,仕途才刚刚开始呢。

    本来他也要确实要下放,却不知会在哪儿,但有了一个解元学生,所以去了浙江。

    宁致远暗自思量了一番,浙江是明末最安全的地方之一啦,去那儿当个县令也不错,至于帮自己的忙,这个,真的可以吗?他深表怀疑,不过傻瓜才会说出来。

    装了一阵子的乖孩子,宁致远出了杜呈家的门,杜呈看着这个学生的身影,又想起了昨天归家院的那首诗,心里反省着,自己怎么就写不出这样的诗呢?

    郊外,李定国家,宁致远感觉每次来这儿都是一次长途跋涉,虽然并不远,但是比较偏。

    老远闻到一股参味,看来千年人参不是白给的,虽然作为一个现代人,他会怀疑这到底有没有用,不过看着李定方的脸色明显的要红润了一些,想必是可以度过这一关的吧。

    李定国在一旁击打着粗壮的树干,看见宁致远来了,兴奋地走了过来,“致远,恭喜你成了解元啊,阿哥才第九名呢,不过也可以啦。”

    李定方也在一旁笑着看着宁致远。

    宁致远也十分高兴,这一个解元身份,他发现,自己面对起来并没有想象中的平静,时不时就会有些激动。

    脸上仍然保持一副平和的神色,问道,“定国今天好些了吗?”

    “阿哥快好了呢。”李定国听了宁致远的问话更开心了,觉得宁致远十分够意思,昨天成了解元,今天还来看自己兄弟。

    脸上突然又一顿,尽管暂时不用为吃饭而发愁,但李定国今天还是出去找了活干,只是无奈实在是有劲没处使,所以在外转了一圈又回来啦。

    他不是一个死皮赖脸的人,他想靠自己活着,所以萌发了去从军的想法。

    “阿哥好了之后,我想去关外从军。”李定国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之所以是关外,因为只有那儿的兵有饷银。说完有点紧张的看着宁致远。他担心宁致远以为他是想逃过所欠的恩情。

    “这也是我的主意。”一旁的李定方说道。

    宁致远一愣,他真想说,你上辈子从了贼你知道吗?不过他是不会这么说的,于是他言:“是真想当兵吗?我本来是想着你们在我身边帮我呢。”

    “帮你?”两兄弟同时疑惑道,在他们眼里,他们欠宁致远的,今生怕是难以还清了,所以萌发了出去闯一闯的念头,可是....“帮你干什么?我倒是能打十来人人,帮你揍人?”李定国弱弱地说道。

    “噢?”宁致远是知道李定国有把子力气的,却没想到他能一个人十来个,心里更加笃定了些,在他的心里,李定国就从来不是个爱国分子,而且以他前世三十多年的人生阅历,看得出这是一个十分讲义气的汉子,李定方也是一个很有思想的人。

    “我想招一批人。”

    “你想造反?”李定国一脸兴奋的说道,李定方倒是若有所思的样子。

    “————”

    宁致远满头黑线的看着李定国,心说这货怎么就能这么二呢?还是李定方比较靠谱。

    “我只是想先招一批人训练训练,几年来,各路起义军就层出不穷,以防意外也要早作准备。”宁致远没有直接回答,笑着白了李定国一眼,“我只是招些人来护住自己的家业,你来当护院头子怎么样。”

    李定国想也不想就说道,“不管你怎么想的,只要你不嫌弃我就行。”他确实是不把朝廷放在眼里,在他看来,朝廷除了收税以外,没有一点用处,如果不是阿哥还在,他也早就参加起义农民军了。”不过,致远你有什么家业要护着啊?“

    宁致远摸了摸鼻子,顿时有些尴尬,自己暂时是没有产业的,但很快就会有了啊,凭着自己抄袭诗词的本事挣一笔钱很轻易,然后不就可以置办土地了吗?而且自己不会买地,只要租就够了,他心里有了一个大概的想法,可以在几年内成为一个大地主。

    李定国你就不能老拆自己台吗?宁致远有些幽怨。

    ”很快就有了。“他有些没好气地说道。

    李定国觉得,宁致远偶尔和他这么说话,或是鄙视的看向他一眼,他却觉得很亲切,是一种很奇怪的现象,又是一种很正常的现象,因为他知道宁致远没有恶意。

    呵呵笑了几声,没有回答。

    “难道致远你认为明朝将亡吗?”李定方突然问道。

    “我只是想,有点自己的产业总是不错的。”宁致远看了李定方一眼,答道。

    但看着对方的眼神,还是叹了口气,抬头看着有些阴沉的天空,几朵乌云在慢慢吞噬着白云,缓缓说道,“国之将亡,必有妖孽。”

    “我不会反,但是.....”

    “陕西长年干旱,朝廷**,十几队农民起义,关外鞑子年年进犯,这些你都知道。”

    ——————

    “庙堂重臣,只知结党盈利,不顾百姓死活,这些你也知道。”

    ...........

    “再有,不出明年,我料定袁督师必定被害,”

    ...........

    “你以为呢?”

第九章 施粥

    宁致远相信,这个世上对明朝有感情的,绝对不多,但如果是外族袭击的话,人们还是会愿意选择明朝,选择这个让自己吃不饱饭的朝廷,这是隐藏在血液中的一股执着。

    当然若是另外一个汉人朝廷那就另当别论啦。

    李定方思索了片刻,突然笑着说道,“我什么不知道,我只知道,以后你就要管我们兄弟俩的饭了。”

    宁致远笑了。

    想象之中,在南京郊外不远处,从此就会多了一个施粥亭。为期一月。

    这是宁致远的想法,一个月内他们就在这儿等着灾民的前来,碰到一些中意的青年人就会把他们特意留下,再通过筛选,在他看来,这些前来讨粥的年轻人比那些加入农民军的人要好得多。

    但首先考虑的还是吃饭问题,他预计自己最少得招两千人,靠自己口袋里的六十两是行不通的。但他还是再拿了五十两银子出来,让两兄弟去买用具,应该要好几个大锅,毕竟施的只是稀粥。

    回到自己这座破旧的院子中,屋内的琴音就停了,邢圆圆急切的跑了出来,有些高兴的对宁致远说道,“子鱼哥哥,刚刚有好几个小厮来了送了好多钱过来呢。”

    宁致远打了个冷颤,或许是他多想了,他认为,把邢圆圆一个人放在家里实在是有些危险,或许,再挣点钱就可以换个大房子了,把李定方他们都叫过来才放心。随后才问道,“什么钱?”他现在对钱这个字眼很敏感,毕竟像那种作诗而来的润笔费不是长期干的活。

    邢圆圆拿出几个口袋,数了数道,“一共有七个呢,七百两银子,是那些....”说到这儿脸色突然变得有些不太高兴,“青楼老板差人送过来的,说是子鱼哥哥的那副对联他们用了。”

    邢圆圆有些不开心,子鱼哥哥去青楼干嘛,人家好不容易才从那儿逃出来!

    宁致远很高兴,看来古代这些人还是很讲究版权的嘛。有了这笔银子,总算是解决了燃眉之急。至于这丫头的脾气,由着她吧。

    花了两百两银子在城外不远处买了一个大的府邸,有二十来个房间,卖家看起来很高兴做了这笔生意,流年不利,家里已经入不敷出了,这笔钱省着点花还能熬出头来。

    李定国兄弟俩见到邢圆圆的时候都是非常惊讶的,他们知道宁致远是孤儿,没想到还有这么一个漂亮的小女孩,这让他们不由得浮想翩翩。

    于是一行四个人搬进了这所在他们看来极大的房子。

    住进了大房子,李定国很高兴,李定方也很高兴,可是邢圆圆很不高兴,因为不能再和子鱼哥哥住在一间房了,宁致远也太不高兴,理由大致同上。

    赈灾亭几天之后就开了起来,第一天结束的时候,宁致远算了一下,救济了有不下六千人,耗银不到二十两,这个数据让他惊讶,更让他心寒。

    自己一首诗就可以让这六千人吃上一月,怎么还会有如此多的人饿死。那些资产动辄几十上百万的富商都去了那儿。

    看来这时代商人的地位低并不是偶然,而是必然。

    一天总共从难民中挑出了五十余名中意的人选,他相信,以后会有越来越多的难民闻风赶来的。

    晚上,荒凉的土地上,正是秋天。一群人围着一堆篝火。

    宁致远问道,“我让你们吃饱饭,但我想知道你们叫什么名字,又为什么会流落到金陵来,一个一个回答。”

    一个高高壮壮的汉子回答道,“俺是山西人,叫朱大柱,那里现在干的毛都不剩了,又没有赶上义军起义的队伍,所以就来到了这儿。”

    众人哄笑,宁致远却在暗自点头。

    “我叫孙大昌,甘肃人,我也是没赶上起义的队伍.....”

    “我叫刘能,山西人,我不想造反......”

    ...........

    听着这些朴实之中又带点小心思的话,宁致远基本能分清这些人的性格特点了,饿的你逼急了,你还能考虑造不造反?说不想造反的都是喜欢耍小心思的。

    让李定方记下了自己中意的几个人,便和李定方兄弟回家了,至于这五十个人,白天的时候为他们在丛林中扎好了行军帐篷,就住在这儿啦,这是没办法的事。

    一天的劳作,宁致远直接就睡到了第二天早上,李家兄弟也已起床了,李定国在蹲着马步,这是一个好习惯,仍然还是宁致远做的饭。

    李定国吃着粥,含含糊糊的说道,“致远干嘛不买个丫鬟回来,你现在好歹是个小财主了。”

    宁致远也觉得有必要,但他还是难想从那些难民中挑选。

    “今天施粥的时候注意一下吧,还有定方,带会让我昨天挑出的十几个人去买粮食,看看他们人品怎么样。”

    李定方点点头,他越发觉得这个年纪比他还要小上一岁的少年有着超乎常人的智慧和眼光,很多做法都是简单而且实用的。

    ————

    施粥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中,而宁致远基本是不管了,要是李定方这件事都做不好,他会很失望的,他做的最多的就是在观察那些难民在排队时的举止和眼神中释放的信息。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他能投射出一个人的心灵。

    一个月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半了,人数挑选达到了一千五百人,大大超出了宁致远的预算,还好府上挑选了六个丫鬟了,模样倒不是多么漂亮,至少长的眉清目秀。对此他还是很满意的。

    晚上,李定方和宁致远在院子里坐着,李定方突然说道,“致远,我想知道为什么你为什么对我们兄弟俩这么看重?”正在吃茶的宁致远愣了愣,认真的道,“因为你们受过太多的苦。”

    李定方不愧是李定方,一下子突然悟了。

    “我一直觉得,现在招人的话太危险了,你觉得呢?”

    宁致远点头,再摇头。

    自己现在半亩土地都没有招收护卫确实有点扯了。

    “有些事情,再危险也要做啊,再说了,两千人,随便往哪个山沟一钻就不见了。“

    如水的月光照在地面上,地上亮闪闪的东西引起了他的注意,宁致远不由得走上前蹲下去看了看,就是一堆普通的沙子。

    “原来就是一堆沙子啊。”宁致远自言自语道。又回到了桌子旁拿起了白色的茶杯。

    茶杯?沙子?

    宁致远突然笑了,我可以做玻璃啊,这会可是没有玻璃的,记得历史中好像魏忠贤有一个琉璃杯号称价值万金。

    自己以前怎么就没有想到呢,宁致远决定了,明天开始实践,把脑中存在的一点点皮毛化学知识还原一下。

    对于文科生来说,这是一个任重而道远的事情。

    应该,能行吧?

第十章 诗会

    看到宁致远买了十几个大大小小的丹炉回来,李家兄弟都一脸怪异的看着他,而当看到他把食盐和石头沙子都放进去练的时候,李定方忍不住开口了。

    “致远你这是要干嘛。”脸色有些不喜,如果宁致远真的沉迷炼丹,那现在做的赈灾什么都是没有意义的。

    宁致远言:“定方你想到那儿去了,哪有什么长生不死,我才不会那么糊涂呢,我是另有用处。”

    李定方登时就放下心来不再问了,而宁致远之所以不说出来是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怎么说,做出来自然就知道了。

    明朝的炼丹炉其实还是挺先进的,这和嘉靖皇帝沉迷丹药有莫大关系,极大推进了古代化学工业的发展,也并不都是坏事嘛。宁致饶有趣味的想。

    十几个丹炉全天运作,宁致远找了几个人信得过的人特地看着,一炼就是一整天,而每次生火之前他都是信心满满,而熄火之后看着丹炉里黏黏糊糊的一坨一坨的东西他都感到心塞。

    而一个月的赈灾已经过去了一大半,所招的人也越来越多,宁致远再次感觉到,他又缺钱了,现在每天支出达到了五十两白银,这样下去,等到了一个月的时间,大家都只能喝西北风去。

    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也已经有了两个多月的时间了,想起自己刚来那会只能和邢沅喝着清淡的稀粥,现在的日子也是够好了。

    宁致远知道,这一切的改变都是因为秦淮河,而他今天,还得再去捞一笔银子。

    真是罪过罪过!

    秦淮河,媚香院。

    之所以不去归家院,只是因为今天媚香院这儿有一场极大地诗词盛会,据说金陵城有头有脸的人都会来,而自己现在做的那几句千古名句和那一个解元的身份,也够意思了,所以他收到了请帖。

    宁致远很高兴。这种捞钱的大型场合怎么能没有他呢?

    掏出请帖交给门口的小厮,宁致远就要进门。

    “宁兄,”就在宁致远想要进去的时候,有人从后面叫住了他。

    “李兄啊。”宁致远一看来人,正是南京府尹的儿子李应。

    “恭喜得中解元啊,不出我的意料啊,上次怎么不告而别啊?而后这么长时间,为兄都没有在归家院等到你啊,没想到今天在这碰上了,和我一起进去如何。”李应说道。

    宁致远说道,“如此甚好。”

    “还有上次,我出来的时候,正好看见....看见李兄正在对佳人上下其手,所以...不辞而别啦,嘿嘿。”宁致远笑道。

    “哈哈,宁兄请。”李应听了,却是丝毫不在意。

    媚香院并不见得比归家院好,但人气却是实实在在的高出一筹。

    入座之后,宁致远随着李应的介绍四处看着,“那是太仓张溥,可是闻名的复社创始人之一,旁边是侯方域,户部尚书的儿子......”

    忽然,李应拍了一下脑袋说道,拿出一封信说道,“宁兄,这儿有一封家父交与我的信,说是故人写于你的。”

    宁致远一愣,接过信封看了看,四个浑厚有力的大字,致远亲启。想了想,有些疑惑,自己有故人能和应天府尹认识?

    回去再说吧!

    听着一个个后世闻名的名字从李应嘴里说出来,宁致远心里很平静,在他看来,明末这些书生都是误国的主要原因,他十分鄙视,脸上还是挂着淡淡的笑容。

    “曲阑深处重相见,匀泪偎人颤...............”一曲响起,宁致远有些恍然,柳如是的声音,这正是自己在归家院所作的那首虞美人,已经被作了曲。

    “看来宁兄今日是要出尽风头了啊。”一旁李应笑呵呵的说道。

    宁致远觉得这是一个很特殊的人,有着纨绔的习性,却没有纨绔的脾气,倒是可以交往一番。

    微微笑着不说话,看向正在弹琴的柳如是。

    “李兄可知道今日的诗会因谁而起?”宁致远突然问道,他心里有些好奇,连不是媚香院的柳如是也来啦,还有这么多的大人物。

    “周道登侍郎退隐了,一群吃饱了没事干的便张罗了这个诗会。”李应小声的说道。

    宁致远平静的应了一声,心里却犹如卷起了惊涛骇浪。随即又是苦笑一番,和我有关系吗?

    周道登历史上收了十三岁的柳如是为小妾,在十四岁的时候因为被人诬陷通奸又被赶出了家门重回归家院,直到二十岁嫁给钱谦益。

    该做的,我已经做了,可是我的力量太小。

    烦躁之下,看着柳如是,宁致远满饮了一杯酒。柳如是的目光这时却看了过来,四目相望,宁致远却感觉好像看见了柳如是眼中的一抹异常。

    一名五十多岁的老头这时站了出来,想必这便是周道登了,因为目光一直在盯着他的宁致远果然发现他多看了柳如是一眼。

    “老夫辞官归隐,承蒙各位同僚在此为吾送行,老夫多谢了。”周道登言。

    宁致远心里恶寒,年纪都可以当别人爷爷了还惦记人家。

    “老夫先开个彩头,‘汩没朝班愧不才,谁能低折向尘埃。青山得去且归去,官职有来还自来。’哈哈,众位接着来。”

    众人齐齐叫了一声好,连宁致远也觉得这诗不错。紧接着有人陆续作诗了。

    “在下张溥,‘胜日寻芳泗水滨,无边光景一时新。等闲识得东风面,万紫千红总是春。’”

    宁致远想,这个复社创始人还是有点文采的,至少诗比那个什么周道登写得好。

    “在下侯方域......”

    ..........

    众人或好或坏都作了一首诗,这就是古人的恶趣味,连李应也写了首相当凑合的诗。

    宁致远只是感觉心里很不好,李应拉扯了他几下他都毫无反应,这一个情形在此时安静的大厅中显得极为突兀。

    “李兄,这位是?”侯方域皱着眉头不悦的说道,周道登是他父亲的同僚,今天的诗会也是他好不容易举办的,怎么能让这一个不识相的破坏了?

    “哦,这位便是写出刚刚柳姑娘咏唱的那首虞美人的才子,宁致远宁解元。”李应介绍道,语气不冷不热。很明显,侯方域在他眼中就是属于那种吃饱饭没事干的人。

    “原来是乡试解元啊,既是如此,那又为何不作诗。”侯方域语气还是很不好,态度显然并没有因为宁致远的才名而有所改善,反而心里有隐隐的嫉妒。

    “请问这位公子,是否一定要作诗?”宁致远突然出声问道,对于侯方域,他是半点好感都欠,伪君子一个。

    “那是自然,历来如此。”侯方域答道,在他看来,宁致远已是骑虎难下了,珠玉在前,还能作出比这更好的诗来吗?还有这解元,各个地方每三年都有一个,不太稀罕。

    “周侍郎,致远乃乡下一村人,不知规矩,还望见量,这就补上。”宁致远不理侯方域,对着周道登说道。

第十一章 落红不是无情物

    侯方域感觉自己被无视了,十分不高兴,但此时还不能发作,只得心里希望待会宁致远出丑。

    周道登哈哈一笑,大方的说道,“无妨无妨,老夫昔日也是寒门子弟,你且作一首,若是精彩,老夫送你一场造化。”

    众人都吃了一惊,一个六部侍郎的能量,不是闹着玩的,心里想着这宁致远怕是要发达了,当然,前提是他能够写出好诗。

    柳如是美眸轻转,看着座上身穿青衣的宁致远。

    而侯方域听了,脸色变换了几许,却是突然说道,“我看不如这样吧,此情此景,此时此刻,宁公子给我们以着窗外的景色为意境写一首应景诗如何?”

    众人只道侯方域太过分了,限制如此至多,一时之间能写出什么佳作,李应面色不忿,想说着什么,被宁致远拉住了。

    夕阳西下,一抹余光映在侯方域英俊的笑脸上,宁致远觉得他很欠揍。

    不过,随即他又笑了起来,“当是如此。”这景色,不用白不用。

    不顾众人的惊讶,宁致远缓慢地踱起步来,口中也开始朗诵诗作,“浩荡离愁白日斜,吟鞭东指即天涯。”宁致远又走了一步,“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全诗完。全场静。

    “好,好啊。”周道登率先喊了起来,心里实在是惊讶,侯方域的有意刁难他看在眼里,并未阻止,没想到还是被他这么巧妙的破解了。

    这诗写得,连自己都颇有感伤,盛名之下,果无虚士啊。

    “容我过几日,为你引荐徐大学士如何?”周道登试探的问道,这个学生,徐光启应该会喜欢的吧,可惜啊,人家看不上方域。

    宁致远轻轻摇了摇头,内心却是十分震惊,徐光启吗?要是我有心为官倒是一个绝佳的打算,不过....“在下还是不见了,山野村夫,自娱且自乐。”

    周道登笑了笑,没有再说,心里暗道,小子不识好歹。

    ........

    看着一群人模人样的书生才子在谈论着所谓的国家大事,感伤春秋,宁致远实在是没有多大的兴致,润笔费又是一笔五百两到手,倒也过得去,这次不是还少了一副对联嘛。

    一个人索然无味,和李应打了个招呼,想想还是回家做实验吧!没准还能早点做出玻璃来。

    他没发现,有一双美眸,时不时地看向他闪过一丝光芒。

    静静地走在秦淮河边,宁致远觉得,热闹都是他们的,他像是一个外人,不过还好,梦里自知身是客。

    打开了这封信封,只有简简单单的两句话,却是把宁致远着实震惊了,

    “躲进小楼成一统,俯首甘为孺子牛。非淡泊以明志,非宁静以致远。——徐光启。”

    徐光启,怕是朝廷里唯一一个真心为朝廷的权臣啦,宁致远心思重重的感慨。

    回到家中,把五百两银子给了四百两给李定国,他惊呼一声,“致远啊,要是挣钱都像你这么简单世上就没有难民啦。”宁致远感到好笑,都像我这样是穿越过来的那还混什么混。

    “公子,公子。”一个家丁打扮的小厮跑了过来,显得非常激动,大喊道,“成功了,成功了。”

    “什么?”宁致远愣了愣,忽然想到了什么,“看到透明的了。”成了?这是宁致远心里不可思议的念头。

    跟着那个家丁往丹炉的位置跑去,果然看到了一块透明的固体,,宁致远很确定,这就是半成品的玻璃!

    “这是怎么做出来的?”宁致远压下了自己的激动,问道。

    “这是小人把小的丹炉放进大的丹炉,然后就有了。”一个壮壮的男子说道。

    宁致远恍然,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呢,之前温度太低了啊!“朱大柱,你,很不错,待会找李公子领五两银子吧。”宁致远满意的说道,李公子指的是李定方。

    “多谢公子多谢公子。”朱大柱很高兴,公子竟然还记得我的名字,而旁边几个人都一脸羡慕的看着他。

    “这是你应得的。”宁致远摆摆手说道,朱大柱就是他在难民中第一个挑中的人,“以后你们几个就都听朱大柱的,做好了不会亏待你们的。就是这种东西,多弄点出来。”

    这还只是第一步,宁致远知道接下来就是要塑形了,不过他早已考虑好了,去找打造丹炉的定做几个形状的丹炉就是啦。

    和李定方打了声招呼让他全力满足朱大柱的要求,李定方自然是答应了,看着宁致远制造出来的东西,他很惊讶,那是传说中的琉璃啊,顿时觉得有搞头。

    宁致远是忙的没边了,定制了几个丹炉后,一个月的时间很快就到头了,符合要求的人在仔细层层筛选后还剩两千五百个。

    看着这密密麻麻的两千五百个人,宁致远说道,“你们知道我要你们干什么嘛。”

    顿时一群人叽叽喳喳的议论了起来,有人说道,“只要有饭吃,干什么都行。”

    “好,这很好。”宁致远赞叹说道,“我只要两千人,而你们有两千五百人,所以你们有五百个人要离开。”

    一群人顿时要沸腾了,离开,离开还能活吗?

    “我会让你们训练三个月,三个月后,最差的五百个人离开,而最优秀的一百个人,我会每人给你们五两银子的奖励。”宁致远不管他们一群人的议论,继续说道“只要你们在三个月后留了下来,我每年给你们二十两银子。”

    哗哗~~这两千多人顿时就沸腾了,二十两,是当兵的两倍啊!一定要努力训练,一定要留下来,所有人心里不约而同产生了这个想法。

    ..........

    晚上,李定方说道,“致远,这钱给的太多了,不需要那么多的,当兵的还欠饷,我们又不欠饷。”

    宁致远笑笑说,“只有这样,他们训练才努力,明天就开始训练了,你看着吧,一定会物有所值的。”

    两千五百人,动静是不小,可是往丛林山沟一钻就显得尤其不显眼了,宁致远做的就是这个打算。

    按照宁致远的说法,一群人开始站军姿,俯卧撑,毕竟这是现代科学分析后的成果,宁致远还是很相信的,而他自己,也是在一起训练着。

    自己好,才是真的好。

    在玻璃还没有完全制作好的时候,一封信送到了宁致远的家里,打乱了他白天训练,晚上查看玻璃进度后然后睡觉的规律生活。

    “十年树木一朝起,百年孤独一岁生。千年柳絮随风落,万年丹心无转移。————柳如是。”

    宁致远看着这首诗,久久不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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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争锋介绍:
金陵城内,秦淮河边,崇祯二年。 一个穿越而来的少年宁致远,为了生存,开始了他的明末生涯。 该踏出的这一步,必将踏出。 秦淮八艳,大小玉儿,长平公主.....红颜永恒。 李自成,高迎祥,张献忠.......貌似还是小反民呢.... 皇太极,你给我乖乖在盛京等着.... 汉室不朽,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大明争锋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明争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明争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