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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荆柯守     人道天堂txt下载     人道天堂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五章 梅花(下)

    明文十八年十二月十一日凌晨

    书案上,六卷书放在那里,只有一卷已经完成

    玉如意在空中旋转

    方信的精神深入了其中,他又一次感觉到,这个小小的玉如意,内部几如宇宙,看似有限,又如无边无际无始无终。

    玉如意中的的功德圣光,已经充满了,毕竟空间只可容纳一千二百份功德,现在其实已经有二千份了,因此,现在空间内塞满了光辉,而七颗行星,更是灿烂夺目。

    七颗行星之间的螺旋状的光带,几已经实质化,而第八颗行星,已经不在笼罩在黑暗中,而是暴露出一颗,在空中旋转着,只是没有打开。

    迟疑了一下,方信说着:“开!”

    顿时,玉如意中,功德圣光,洪流一样直穿入第八颗行星,由于积蓄的功德圣光非常多,因此,连几秒也没有,只是一瞬间,这颗行星猛的一震,由暗转明,释放出大量的光辉,这光辉就如升起了一个太阳。

    方信静静的等待,果然,身体一震,产生一种轻微的眩晕感,几乎同时,一些知识流转到了他的心中。

    第八颗行星,它的属性是水,万物与生命的载体,又代表着寒冷的力量。

    片刻之后,八颗星辰给予连接,行星本身散发着太阳一样的光,而它们之间产生的螺旋状的光带,也是迷人的光晕。

    还存在的八百份功德,在空间中旋转着。

    话说,兰姬和艾贝尔却是交好,两人却是没有睡觉,正在灯下拥炉而坐,在计算着帐薄,这是因为女人之中,也只有艾贝尔会,所以才两人如此亲近。

    而戴维西虽然会,到底来的时间不长,深入不到这种密切的程度。

    不知不觉,已经是丑时末了,而兰姬的贴身丫鬟沙儿,已经睡了下去,兰姬也觉得星眼微朦,强打了个哈欠,说着:“已经计了出来了吗?”

    “是的,各钱庄,上来五千四百六十一两银子,而粮库,也收到了五千三百四十石粮食,丝绸有三百匹。”

    兰姬听了,只是一笑,说着:“你可有要什么的?我可作主批给你。”

    艾贝尔抿嘴一笑,说着:“没有什么,我家虽然来人了,但是他们也带回来一批货物和财物,不要紧,没有什么需要的。”

    兰姬笑的说:“我知道你和普通女子不一样,那些男子,也不是个个比得上你,不过,家有家规,你帮我作事,自然有回报,你也拿十两喜钱,加上五十斤肉,还有一匹绢吧!”

    艾贝尔就谢了,见得兰姬又继续规划,不由问着:“你这是在干什么呢?”

    兰姬随口回答:“族中要兴盛,一就是家祭,现在家祭和后土娘娘联在一起,更要隆重,我的意思就是,现在还没有固定的钱粮和田地,由府中支出,不过,这可不是长久之计,盛时固不缺祭祀,但是富贵不可长久,而且,子孙多了,也有多族,因此将来主家败落之时,此二项有何出处?所以,要分出来,祭祀和神殿,由全族来管,而不仅仅是主家,多置一些田亩,日后就有钱来祭祀了。”

    “第二点呢?”艾贝尔眼睛发亮,问着,这些知识都是东方帝国的传统。

    “其次,就是家学了,夫君以家学盛,得以中榜眼,以后要延续家学,族中子弟都要有机会来进学,而不是局限于主家,因此,和家祭神殿一样,这家学家塾,亦要设一块,以后,族中幼子,都可进学。”

    这些话款款而来,当真是说的细致入里,艾贝尔连连点头,正想说什么,却猛的一变色。

    “怎么了?”兰姬敏锐的问着,就在这时,天空猛的一记惊雷,两人都是面面相觑,兰姬吃了一惊,勉强笑着:“冬雷,还真是罕见呢!”

    才说着,又听见噼啪的声音,却是外面下雨,打在了窗户之上。

    不过,就是这样,兰姬见后面并无异样,也就罢了,即继续看着名册,看着花名册,又对着她说着:“管客人和亲戚来往茶饭,管祭庙上香添油,管派出和收回杯碟茶器,管灯油蜡烛之类,管马匹和喂料之类,管门户监察火烛,管打扫和清理,还有厨房,这些都要有个章程,不能混乱,让下人有机可趁,也乱了府中章法。”

    艾贝尔心不在焉的应着,在她的眼中,整个府地上空,一片水气冲天而起,云团疯狂一样的由四面八方积聚而来,并且下着雨水,遍于整个城市。

    而能量中心,虽然一闪就消失,但是却正是方信的房间,她不由在想,这人到底在干什么,为什么突然之间具备着影响气候的力量?

    而几乎同时,数人都同时抬头看向天空,露出了迷惑之色。

    别人怎么样想,方信却是无所谓,这时,他已经从玉如意空间中回过神来,露出一丝笑意,取出了第二卷,正是《教化本意论》,方信只读着总纲:“教者仁也,化者礼也,教而不化,失礼而罪,化而不教,失仁而虐!”

    念完,翻出最后一页,却是补上最后一个字,这字才填了上去,顿时玉如意一震,空间之中的功德暴涨,竟然比第一次一千功德,还多上二倍,高达三千功德。

    本可容纳二千四百份功德的玉如意,几乎亮的显出形来,方信吓了一跳,这可不行,连忙就说着:“开!”

    顿时,玉如意中,功德圣光,洪流一样直穿入第九颗行星,只是一瞬间,第九颗行星,也如一个太阳升了起来。

    方信又是身体一震,产生一种轻微的眩晕感,几乎同时,一些知识流转到了他的心中。

    第九颗行星,它的属性却是幸运,这是一种随机运气的控制,这次,就没有什么太过明显的痕迹流露在外面了。

    玉如意的空间,顿时就扩大到了五千二百八十份功德,而空间中,还余了一千四百份功德,方信略叹,现在功德是前所未有的多,但是也只有这次机会罢了,想推演一门学说直到颠峰,是千古难遇的事情。

    稍静了片刻,让自己适应了这个过程。

    又取出了第三本书,同样是正是《兵者,礼之用也》,方信同样只读着总纲:“与内,先教后化,与外,先化后教,此是大政之要,而教化之用,不可不言兵也,是兵为教化开路,人道之要,岂不言兵者?安可小仁而失大仁,小礼而失大礼乎?”

    说完,同样是翻出最后一页,却是补上最后一个字,这字同样才填了上去,玉如意一震,空间之中的功德暴涨,却是二千功德,现在是三千四百份功德。

    第四本《利者,仁之大也》,方信同样高声读着:“小人固言利,君子固言德,然天下之大,君子几何,小人几何,何为多也,是故欲行大仁者,小在君子之德,大在万民之利也,何也,万民者小人,得其利而天下安,此是大仁之极,国有大利施于民,又何问天数乎?如此,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都在其中矣!”

    这句话,顿时扫清了儒家重德不重利的最大障碍,为一切利益扫清了道路,可以适应资本时代,甚至任何时代的生存发展,这内外之别,利德之辩,果然是至论,更直接为儒家打通了超越封建时代的束缚,所以,当方信写上这句话时,一片功德,简直是雷霆贯入,房间中顿时要升起一个太阳。

    方信反应也是极快,连忙说着:“开!”

    顿时,玉如意中,功德圣光,洪流一样直穿入第十颗行星,只是一瞬间,第十颗行星,也自打开了。

    方信体会着第十颗行星的力量,它的属性却是灾难,这同样是一种随机运气的控制,唯和上次相反,等消耗掉了五千二百八十份功德,自然圣光消去,方信凝视而看,发觉玉如意中,竟然还有一千五百份功德。

    也就是说,这《利者,仁之大也》,足有五千份功德还有余,现在玉如意的空间,已经扩大到了一万五百四十份功德。

    第五本书,《君子学六艺,重而在理,理之要,在于数》,方信取出来,如果说前面四本书,是人和社会的学问和道路,那这本,就是怎么样达到理想社会的手段了。

    如果用修行上的术语说,前面四本,全部是讲究道行,而这本,却是法术神通的根源。

    方信有些紧张,回想着当日觉悟。

    封建社会,专门读儒学的士子,坚决反对商业化,是不是因为商人流动性强,专业性强,导致了他们无法管理呢?

    无法管理,就索性废除,不能废除,也必须贬低,社会精英阶层,不会算术,或者说不擅长算术,那自然对商业就仇视和打击了——因为人家不会管理,你就算说给他听,他也什么也不懂。

    地球上,无数人研究,为什么中国无法产生资本主义,理由当然是许多许多,但是数字,最重要的是,数字代表的逻辑体系,以及随之形成的技能体系,这缺乏才是致命的。

    方信这本书,其实就是基本数学逻辑体系,大概是地球上高中的水平,也是三阶数学,但是已经足够了——先让官僚接受数字而为商业开路,又让商业为资本开路,再继而,为科技开路。

    而且,方信着重举例指出:“不知数,安能躬身行仁乎?不知理,又安能见道?”

    也就是说,你连数学也不知道,怎么去管理别人呢?又怎么样亲自去管理别人呢?

    深呼吸一下,也就同样补上最后一字,这次,同样有一片功德下降,玉如意轰然作响,却是五千份功德,方信正要查看,但是片刻之后,却又有一片功德下降,也轰然入内。

    方信不由吃了一惊,见玉如意再次亮起,显是功德已满,方信连忙又说:“开!”

    片刻后,玉如意第十一颗行星,也自打开。

    一片信息,方信体会着第十一颗行星的力量,它的属性却使方信顿时欢喜,这是完美,也就是说,这种力量,能使事物的趋向完美,也是属于进化的一部分力量。

    等光辉而尽,却见得玉如意中,已经开出了二万一千八十份功德的空间,而现在在其中,还有着二千功德,方信开始时有所奇怪,后来突然明白了。

    仁者爱人,礼者秩序

    教者仁也,化者礼也,教而不化,失礼而罪,化而不教,失仁而虐

    兵者,礼之用也

    利者,仁之大也

    君子学六艺,重而在理,理之要,在于数

    仁礼数兵利,这已经功德圆满,因此最后又降下了圆满的功德,足有六千份。

    人道之说,自此而全,方信闭目而看,只见一本经典,在虚空中成形,上面正是一个大大的“人”字。

    正是天地人三书之中的“人”书,方信眸中一片虚空,人道自此已明。

    而这本人道之书的周围,还有二本,正是“天书”和“地书”

    地书之要,就是后土之道。

    天书之要,就是皇天之道。

    片刻之后,他微微一笑,摸到了潜渊剑上,眸中露出锐利之色:“还差一步,就见功德本意了。”

第一百六章 今日已是无量劫开道夜

    基地的营养仓,营养液在有规模的流动,而庞大的基地能源,提供整个基地力量。

    B室主控制室,孙书和吕莹娟,正在观看着例常的情况,在图表上,数个透明大圆罩内躺着数人的身体。

    屏幕不断的转换着画面:脑波、心跳、脉搏、体内排泄分泌、新陈代谢的内视图,以及生命力的直感体现。

    二人都望向生命力场最灿烂最强大的那个,能量在波动着,看上去一模一样,但是记录上,却明显分辨出,这一次比一次略强大。

    孙书叹了一口气说着:“若不是基地科技和设备断无问题,不然怎么也无法相信,一个长期封闭在营养仓中的肉体,还在不断改善中,虽然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点,但是积累起来也非常可观。”

    吕莹娟点头,说着:“一般人的肉体,长期在营养仓中,都会有消退的情况,但是他却继续加强,生机盎然,确令人费解。”

    说完,又正容说着:“这些信息,特别是这人的信息,是萧家的绝密,你万万不可泄露半分,这是家主的严令。”

    孙书点头表示明白,姑且不说这人的身份,就是这种反常,也肯定是最重要的研究资料,萧家绝对不允许向外界泄露半分。

    就在他还想说些什么时,突然之间,一个指示灯亮了起来,两人都吃了一惊,望了上去,却见1号营养仓发出了轰鸣的声音,片刻之后,一道闪电凭空出现。

    “他回来了。”吕莹娟神色有些古怪的说着。

    五分钟后,躺在营养仓内的身体还在停在那里,但是数据上,明显可以看出,各种各样数据,包括心跳、脑电波、脉流都在调整,这些调整在五分钟内完成。

    本来处于潜伏状态的内息,在迅速上涨,片刻之中,就涨了二成左右,然后,营养仓中发出“嘟”的一声,营养液自动下降,沿着管道流出,等全部流出,又有温度适宜的水冲过,然后,架子将他推出。

    完美的男性裸体,虽然已经看了许多次,但是还是使吕莹娟心中略动,正想说些什么时,方信已经睁开了眼。

    眸子幽黑,几如夜空的星辰一样,闪着难以描述的摄人神采,侧头就往她望来——这正是摄影头的方向。

    吕莹娟的心猛的一震,这种深邃而动人的眼神,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一时间,脑内一片空白,竟然没有办法移开。

    方信没有再理会,他站了起来,经过三次进化的身体,在短时间内就适应了环境,并且精气神重新开始统一和循环,方信起身穿衣,自然有上好,又符合尺寸的衣服从自动化系统上传递而来。

    扣上了放在手碗上的光脑,现在是九月二十五日,还属于金秋。

    穿上衣服的方信,立刻显示出魅力来,英俊,高拔、配合着剪裁得体一丝不苟的礼服,以及幽深的眸子,举手投足都显示那种混然一体的神秘自信和力量。

    略一凝神,方信举步而出。

    而就在这时,萧家园中,萧红琴,正在接待着一个贵宾。

    这是一个看上去,只如三十岁左右的欧洲男子,长得非常英俊,唇上还留着小胡子,穿着深黑礼服,正在用柔和而悦耳的声音说着:“萧红琴,我们有三年没有面对面的见过面了,我已经感觉到,您终于恢复了,而且力量还有所增加,真是恭喜您,而且,您也出落得更是美丽诱人了,这让我想起我们当年曾经有过的时光。”

    对面的萧红琴,也穿着宫式礼裙,她淡然一笑,说着:“罗瑟斯,你的力量也越来越强大了,只是带着过多的邪恶气息,再这样增长下去,你在我们的世界,是呆不长了。”

    “萧夫人,您太认真了,其实我仅仅是过来看看我的女儿戴维西,我感觉到,在她的附近,一种力量在壮大着,至于我的邪恶,哈哈,这个世界不欢迎我,我可以去欢迎我的世界,那里,真正的封神,都等待着我。”罗瑟斯柔声说着。

    他身上的气息,的确和戴维西类似,和最深的夜一样深不见底,直如深渊,却不是和他的女儿一样,是幽暗而宁静,而是真正类似深渊的气息——黑暗,强大,邪恶。

    萧红琴感到他的力量,在这几年中大大增强,如果是弱者,面对着,甚至有面对最深的噩梦的感觉,这已经开始达到不战而屈人之兵的地步,不过,还不至于撼动她的心神,她失笑,然后说着:“去异世界封神,并不是一个好选择,这点你自己也很清楚。”

    罗瑟斯微微一笑说着:“选择了道路,就义无返顾,这还是您当年对我说的呢?不过,今天我们不是争吵这个,我们想谈谈伊恩克利位面。”

    萧红琴顿时吃了一惊,说着:“你已经找到了这个位面的标点?”

    “是的,已经找到了,失落的安雅文明,一个雨林中的世界。只要您帮助我一起进入,并且杀死一个神,任何一个真正的神,我都会把我家族的一半财富交给你。”罗瑟斯说着:“包括我私人帐号上的钱,以及完整的一到五阶的魔法教学,附带我家族的一些秘技。”

    如果是别人,萧红琴肯定晒然,但是她却是深知这人隐藏的深厚潜力和力量,以及不可测的神秘知识的价值,不由怦然心动,她凝神想了想,却问着:“就你一个人?”

    “当然不是,我带上贝卡迪尔,您应该知道她的力量和名字。”罗瑟斯若无其事的说着:“她就是外面的车中,我这就叫她进来。”

    萧红琴只得含笑颔首,就见他不知道通过了什么手段,外面停在草坪附近的车中,就下来了一个女子,穿着黑色礼裙。

    走进房中,她略行礼,露出矜持的浅笑,神态端庄。

    和她神态相反的是,身上穿着低胸的礼裙,几乎露出了大半丰满的乳房,眸子是黄金色,而头发却是黑色,长而垂下。

    萧红琴伸出手来,和她握了握,说着:“已经闻名已久了,贝卡迪尔,伟大的黑巫术女王,以及命运的预见者。”

    “预见命运会让我付出太沉重的代价,如果不是这次计划,我也不会参与。”贝卡迪尔露出了充满诱惑力的笑,就算是萧红琴,也不得不承认她的吸引力。

    相隔五公里的地点,已经离开了基地的方信,正在散步,在附近住过一段时间的人,恐怕都知道这里有一个广场。

    方信举步走着,见得一个巨大的喷泉在阳光下洒着水,再远处,是曲折环回的小路,小路边上,是供人憩息的长椅。

    有几个人,正在放着风筝,一个风筝左晃右摇了一会的后,顺着风,开始升了上去……秋高气爽,正是放风筝的时候,方信听着嬉笑,也感觉到心情愉快。

    喷泉水气,在徐徐升起的太阳下,闪着彩虹一样的光泽,随飘而来,功德圣光,在此一丝丝中流动着,方信突然之间觉得非常疲倦,现在一切都不用想了,只想安安静静的坐在这里,看着广场上的少女少年们的尽情欢笑与嘻闹。

    这个世界,就是如此恬意安适,慢慢的,方信陷入了深沉的睡眠。

    似乎只是一瞬间,又似乎已经是永恒。

    等到嬉闹的声音传了进来,方信睁开了眼睛,只感觉到自己已经是全新,他不再犹豫,就向着萧园走去,萧园很大,他从一方侧门进去,找到了一处亭子,亭四周幽静无人。

    玉如意中,二千五百份功德,灿烂之中在旋转着。

    而在头顶之上,是一卷“人”书、“地”书、“天”书。

    方信闭上眸子

    教导孩子读书

    拯救二十四人的性命

    慈善事业的开办

    小片面的救世主事业

    治政于民

    完善圣贤的学说

    过来曾经作的善事,都一一浮现而出……一切的一切,都是功德,而这功德,又是何物?为什么几乎能办到一切事情?

    教导孩子读书,有益于开发孩子的智慧,或许也可帮助孩子改善一些前途。

    拯救二十四人的性命,把原本死亡的人延续下去,他们可以继续存在在世界上。

    慈善事业的开办,涉及面非常广

    而治政于民,方信想起了被饥寒压迫的百姓,那是求生之中,又带着无比痛苦的眼神,当这种眼神带来改变时,那一瞬间的亮色。

    完善圣贤的学说,使人的道路得到了指导,直通向仁道大昌的世界。

    方信冥思着,玉如意的二千功德,在燃烧着,并且贯注而入,使方信心中一片光明。

    世界突然就平静下来,方信来到一个艳丽无匹、色彩灿烂的天地。

    在虚空之中,无数形态在流动,它们在不停的运动着,宛然一个个细胞,彼此分裂、吞噬、联合,方信仔细看去,却看见了一个里面是无数的形态,无数虚影的人,人和人之间,又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整体。

    每个人的活动,都对这个整体产生着影响。

    方信默默着看着,见得无数的光色在进行交换,不断分裂繁衍,又散于虚空,如洪水一样在延续着,蔓延着,永无休止的暗亮和变化。

    他突然之间,就明白了。

    原来,一人就是一功德,何所谓功德?功就是身体,而德就是心灵。

    任何有益于这身体,这心灵的,就能增加这个功德整体的数量甚至质量,也因此在总量上,获得了新的功德,当然,有其中还有细微的差别,有益身体是功多,有益心灵是德多,是故爱人是功德,帮人救人是功德,自爱也是功德。

    个人是如此,而家庭也是一个功德单位,任何有益这个家庭改善和稳定的,也可增加功德,是故和睦家庭,富足家庭,都是功德。

    社会更是千万人组成的功德体,国家就是具体的代表形态——国民富强安康是功,治国有方自是为德。

    这时,人道之书大放光明,落到了方信的心中,方信猛的一震,眸光幽远,这个世界的历史长河就自浮现,千百年的众生此起生灭,继往开来,全部在心中浮现。

    原来,仁者爱人是德,礼者秩序是功,原来仅仅只是如此,所以引导着人类走向无量功德的黄金世界甚至圣道世界。

    因此,著此一说,引导世人,实是有益无量劫众生,一起走向黄金时代,造就无量功德。

    这人道之心,实就是“仁”字,这仁,是对自己,对集体,对社会,以至于对世界,来创造属于理想中的圣道世界。

    一念如此,一光冲光而起,顿时获得这方主位面无量功德的响应。

    方信默默的睁开了眼,当他再张开眼时,看到的是无量功德,不断在起始生灭,无数的形态变化着,生、存、衰、灭,种种变化都是如此。

    而当形态经过生、存、衰、灭时,二种无量的白光贯穿整个过程。

    首先吸引着方信的,是那熟悉的后土之光,贯穿整个全部,当形体灭亡,一点明光就飞了出来,这点明光立刻受到了后土白光的保护,每点明光都有着颜色,和对应的光海进行着共鸣,各有红、紫、青、白、黄、黑等等各种色光之海,然后又获得了新的形体。

    这过程在不断重复着,无数形态不断显现,怔怔的看着,方信突然之间,两行眼泪落下。

    所谓的六道也不过是主要的概括,相同性质的气息在相互牵引,这就是所谓的善恶因缘。

    而唯后土之心不变,后土在庇护着无量众生,众生依着各自的心念而落到各处。

    尘归尘,土归土,灵魂归于后土,然而,汝无需痛苦和哀伤,死亡是生命的循环,并无丝毫掩盖,虚伪,黑暗。

    吾身化六道,就是为了使汝等不至于消失,不至于堕落。道从不蔑视,是为混元,从高而下看,更不需蔑视,高不是为了舍弃低而存在,而仅仅是为了守护和引导而来,是让汝等知道,汝等是永恒的种子,吾确实汝等的父母,引导汝等走上真义之道,在这之前,吾愿生生世世,守护于汝等。

    这心愿,就是吾之大行,也是吾之根本法门。

    只在这一瞬间,方信就彻底明白后土之心,这就无限的慈悲,也是无限的“德”,后土之心,就是德。

    这两行眼泪落下,顿时地书大放光明,落到了方信的心中。

    方信闭目,再看世界,却见那一道白光还在运转着,无数形态在不断的变化着,不停的改变着,似乎只是眨眼的光阴,却目睹了宇宙千百世的盛衰和变化,而每一次变化,都带来了新的形态,更完美,更适应环境。

    “皇天无亲,惟德是辅,唯功是举!”方信默默的念着,如果说后土是德,那皇天就是功,代表着一切形体的兴衰和进化。

    一念于此,天书立刻放出无量光辉,落到了方信的心中,这就是皇天之心,也是至功之心。

    天地人三心合一,打成一片,浮现出功德本意——这是承载万物兴衰的无上功德。

    “承载众生万物,就此功德本心,超越一切,此是无量劫无量世界成圣之心!”方信坦然承担,泪水簌簌而下。

    爱自己,爱家人,爱社会,爱人类,爱世界,直至无缘大爱。

    片刻之后,方信继续看去,时间长河自虚无中诞生,又入至虚无,这就是承载一切的永恒,而永恒之中,无中生有,有又入无。

    方信只是凝神入内,一动不动,出于永恒,入于永恒,永不离开,永恒的功德,在于承载无常而日日更新,大道的功德,在于自然而然,不仁而至仁,两者同出而异名,并无区别,得此,就已经得大道之心。

    片刻之后,方信睁开了眼。

    世界并无丝毫不同,人也一样,这个身体内任何内息也没有发生激烈的变化,还是四阶的内息。

    只是三书不见,而玉如意,也空空如也。

    哑然一笑,张目四顾,才发觉自己身处一片竹林之中,这竹林不过数丈见方,百十根青翠,极是清幽雅致,再向前几步,就觉得波光闪闪,眼前却是一片碧波。

    再向前看去,已经见得不远处,一个肚子大着的美丽妇女,方信哑然失笑,这正是萧冰,他从容而出,迎接而上。

第一百十章 飞升(下)

    大楚法令

    三品以上,才可坐八人大轿,七品以上,就可坐四人轿,九品以上,可坐二人轿,但是实际上,二人轿并不算犯禁,有点钱的人,就可二人轿,一般不追究。

    方信宁可乘马车来的舒服,当下二辆马车出门,却全部由狐家的人来驾驶,直向胡家所行,半途竟然遇到了雨,雨点纷纷,四月雨还稍有些寒意。

    胡夫人飞升之地,却不是在胡府,而在城外郊区的一处田庄。

    才到了门口,已经是晚上,就见得了胡夫人带着大小狐狸前来迎接,见了马车上方信下来,就下跪说着:“妾身谢潜龙前来!”

    方信听了,却是一惊,不过附近田庄的凡人,都已经不在,全部是狐狸,当下也就笑着:“夫人真是多礼了,你已经非是凡人,不必拜我!”

    仔细看来,这灵狐夫人,神光彻明,彻底转为灵仙,也就是说,她实际上不是狐狸了,也不会有什么打回原形的说法,而是彻底的灵仙之体。

    其它狐狸,或许黄,又有黄中带白,其中高深者,甚至全身一片白,还有几丝黄尾,它们却还是狐狸。

    此世界的狐狸,百年杂色,百年后到五百年,却是黄色,偶可化人,也不持久,更有诸多禁忌,五百年后,就可转白,常驻人形,许多忌讳也就没有了,但是只有满三千功行,才可真正化成人身,已是灵仙之道,不复回复到狐体。

    见礼之后,进入内院,这田庄很大,也很古老,里面柏桧都有合抱之粗,碧幽幽黑森森显得格外幽暗深邃。

    到了里面,分了宾主坐下,方信就问着:“夫人何时飞升?”

    “子时一到,新旧革新,自是飞升之时。”狐夫人说着。

    方信应了一声,也不说话,蜡烛上着,他取过一本书来,闲闲看着,等待着时刻的到来。

    时光飞快流过,不知不觉,已经快要子夜,这时,雨过天晴,一轮明月高挂中天,月光分外皎洁,夫人起身,略一行礼,就向外面祭着的后土经九拜,顿时,后土经生出一些白光,然后闭目坐于坛前,神态从容,到了此时,却真置生死于度外。

    方信一笑,也就看了看,见得一琴,就拿了过来,一打量,这琴还竟然是雷击过的上好桐木所制,调了音,就自弹起。

    这一弹,开始时群狐还吃惊,毕竟度劫之时,有干扰可不好,胡绿蕊一惊,就望向母亲,却见母亲神态平静,才勉强按捺。

    但是一弹之间,却是给人一种神秘幽深的感觉,一种琴声,如流水一样传播过整个庭院,狐夫人身上,顿时一动,如水波纹一样,泛起光色来。

    方信置周人如无物,只是弹着,低吟着:“脱世之时,善恶自现,有功见功,有罪见罪,天道至公,由此而见!”

    顿时,在众目睽睽之下,静坐的狐夫人,身上显出一只普通的小狐狸,这小狐狸出生后,自是求存,在山林之间奔驰和搏杀,时还有着奔人家中,偷得鸡来吃,直至成年,却渐渐对着月光凝视,吞吐宛然呼吸。

    就在这时,庭院之上,月光之下,一团银光,缓缓落下,光华明亮,流芒四泻,照得周围天空和地下岩石林木清亮如画,这显是天劫和天路并显。

    琴声不急不徐,继续弹着,狐夫人身上虚影的狐狸,对着月呼吸日久,毛色转黄,开始时具备神通,和数个成精狐狸一样,也曾入世作事,迷惑男子,吸取真阳,如此影像一显,肉眼可见的黑气浮现,而狐夫人也露出了痛苦的神色,顿时狐狐大惊,在这个时刻,这可就了不得,胡绿蕊立起,拜到在地,对着方信说着:“公子!”

    方信听而不闻,继续弹奏,而这影象中的黄狐却也寻得书来,读着,久久,这黄狐慢慢通慧,不再吸取真阳害人,自是潜伏修炼,身上明光渐露,渐渐换得白毛,而狐夫人的神态也自平静下来。

    换了白毛后,白狐有一日,发愿赎罪,并且立三十万善行。

    影象中,一狐在世上忙碌着,随后,又有数狐跟随之,开店,度人,救人,修路、施粥、医药,一年又一年,一日又一日,功德之事历历在目,而直到最后,狐夫人身上功德之光,与后土之光,更是打成一片。

    最后,却是去年大灾,数十狐,全家出动,捧着后土经,载着粮药,到了灾区,活命数百,上天因此降下功德,圆满三十万善行。

    这就是一生,影象消除,黑气再无,白光彻明,狐夫人露出微笑,三十万善功,化成一光圈,浮现在她的后脑之上。

    就在这时,月光之下,一点雷光,落了下来,狐夫人若无其事一般,连头也不抬一下,而方信也同是如此,

    胡绿蕊心急,方喊了一声:“母亲,雷劫来了!”

    这雷已经落到了她的身上,轰然一声,雷光红光四溅,恰似洒了一天火雨。

    一雷而下,转眼又是一雷,连绵不绝,如斗大一样轰下,时上时下,火光火雨幻起云霞,五光十色,甚是美观,但是众人都看见,雷劫每起落一次,狐夫人身上护身神光,就被消灭一层。

    九雷击完,中间一片彩光,而天劫似是还有些不甘,在空中徘徊,方信这时才抬起头来,凝视天空,头顶功德花生起,紫气直出亩许,而后土经也浮现出光来。

    空中阴沉不定,而这时,那片叶子飞出,对着天劫一闪,天劫云化去,月光却越来越灿烂,大如垂线,连接天地,徐徐而降。

    受这一光,凡质尽去,狐夫人身体在缩小,变成了一尺大小,漂浮在其中,顶上还有一圈功德光,向上飞去,初时飞行甚缓。

    顿时,所有狐狸都泪流满面,悲喜交集,口中齐声喊得一声:“娘!”

    然后全部跪伏在地,眼见她含笑而点头,徐徐上升,越到上面,越是快速,而光也在扩大,直如亩许,只是上升既速,那自然也看得小了,数十里外,只见一条光柱贯穿天地,与天上月光交相辉映,清丽壮阔,无与伦比。

    眼看飞到半空,突见东面之地,升起一团清光,却是来势不善,轰的一声,击在了光柱之上,而光柱,竟然一摇。

    片刻之后,又是一击而上,方信见了,顿时大怒,想了想,拿起后土经,只是向着光柱一丢,本是凡质的后土经,落到光中,化为灰浆,一团白光,却猛烈冲上,瞬间和狐夫人一合,这一合,就如天空又升起一轮明月。

    明月迅速上升,眨眼之间,就速度飞快,直贯天门,入了天门,狐夫人凝在空中一个呼吸,一朵天花落下,然后才隐入天门,消失不见。

    这个世界,异类飞升,这次终获成功!

    方信眼见天花落下,就是一接,接了,在掌上片刻,就自隐入了身体之内,却已经心中喜悦,果然,又是一个世界的座标啊!

    而且,帝国政府,都是强行派遣五阶冲破世界之门,建立连接,类似殖民地,而其实也可缓和而入,比如说,按照这朵天花上的信息,符合要求,就可进入,这等于是和平签证进入,方信得此,下次就可自行进入了。

    拿一金叶子换一朵天花,别人看来也许陪了,但是方信看来,其是赚了,才收得,又见群狐跪拜在地:“谢公子大恩!”

    方信就淡淡的说着:“这是你母功德所致,又何必谢我?全部都起来吧!”

    胡绿蕊却上前,说着:“公子有所不知,凡是一门,首要在第一次飞升,如无接引,难度甚大,有了第一个在天界,以后接引,自是转易,至少就用不着次次有天府凭证了,母亲这次成功,实为我们后辈飞升,开上一门,这都是公子之恩。”

    说着,又命一狐进去,转眼之间,取出一个盒子来,胡绿蕊又捧着,跪上前,说着:“公子本是富贵人家,前途不可限量,本来这些区区田产房契,报不得万一之恩,不敢奉上,只是母亲飞升,固是大喜,但是也被人嫉,我等不敢在此居住,必远迁,这里薄财,无人管理,还请公子勉强接受。”

    方信想起飞升时,有人拦截,心中明白,知道它们的担心并不是没有道理,也就不推辞,接了过来,说着:“也好,那就去吧!”

    众狐见他接了,面露喜色,跪在地上磕了头,然后就退了出去,片刻,就见白光一闪,显是离去了。

    方信也不离开,就坐在已经无人的田庄庭院中一石几之上,打开一个盒子,见是一叠田产房契,稍一翻,见田产分布全府,却有五千亩,当下笑着:“这些狐狸,这百年来,也积了不少田产!”

    打开第二盒子,却见得是一团绵上,放着寸许大的夜明珠,光彩夺目,数了一数,十二颗,只怕每颗都有千两银子之价,闪闪烁烁。

    方信也不由咋舌,不过,姑且收了就是,还不离开,等半个时辰之后,就有二人闯入了房中,满是杀气,方信一见,就看见其中一道,正是数年前那个逃亡的道士。

    三人会面,方信也不打话,直是拔出剑来,直逼了过去,那两人开始时还不以为意,说着:“你这人,怎么在这里?可曾见得什么?”

    那个道士却觉得眼熟,想了想,说着:“师叔,就是此人得了天府之叶,我一直找不到他,想不到在这里!”

    “等我拿下,再来询问!”那人就说着,才想施法,却脸色一变,只见紫气所至,功德圣光照耀,二人所有神通法力,全部施展不出。

    方信也不理会他们的表情和求饶,上前,一剑一个,将他们杀了。

    大功德者万法不入,而具龙气者,在此方世界,更是万法辟易,这两人不知根基,只是前来寻死罢了

第一百七章 协议(下)

    几日后,方信在弹琴,萧冰含笑而看

    萧家的音乐室,自然是高精全套专业设备,还有一位五阶的音乐老师,来指点训练,当然,对方信来说,指力、腕力、柔韧,都已经不在话下。

    身心操纵如一,自是进步神速,只有短短几日,就已经能把练习曲弹的再无错误,关键是和标准曲,一模一样。

    “方先生真是太了不起了,如果不是我自己在教,不敢相信才短短几日,你就已经达到了二阶以上的标准了,你的基本指法和高级指法,都已经完成了,这是最耗费时间和耐心的,一般来说,没有五年是完成不了,以后如果有天分的话,那进步就快速了。”音乐老师是一个妇女,她羡慕的说着。

    “给我说说音乐。”

    “一阶是指法,二阶还是指法,不过是高级指法,三阶是节奏,能掌控节奏就是三阶,四阶是组合,把前面综合起来,能流畅的弹出完美的音乐就是此阶,五阶是心声,把握曲中的感情或者心意就是,六阶是音化,一曲化具现,再上面,就不知道了。”

    “恩,我明白了。”方信点头表示明白(附,上文夏语冰应该修改,她最多是五阶音乐),他身心合一,心到意到,掌握指法自然不成问题,而节奏和组合,也同样不成问题,但是要在完美的音乐中,增加感情因素,让音乐既表现心情,又随心所欲不破坏节奏,这种微妙之学,就不是现在所能成就的,而必须长期的揣摩和领悟。

    此琴,当然是修正过的七弦。

    什么时候,音乐能承载心,就是五阶。

    什么时候,音乐能承载物,就是六阶。

    方信对此而悟,淡然一笑,站起来,又俯下身,对着萧冰的脸只是一吻,说着:“我来为你弹一下,就叫亲亲我的宝贝!”

    说着,方信又坐下,凝神,立意,调较丝弦。

    两个女人都在这一瞬间,闭住了呼吸——白色制服剪裁合身,眸子幽黑而深邃,手指挑拨,神态专注,那种高贵沉凝的气质,就整个浮现。

    眸对空室,几多午阳,就这一安座,仿佛让人觉得,除此间房间外,别无世界。

    十月秋寒,房间中,甚至用古法,点燃着小小的炉火,温暖如春,而房间中寂静无声,只有远处传来空音,这更似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事情。

    “叮叮咚咚!”

    方信随手调音,虽是即兴片段,但是无一不是美丽的乐谱,充满宠爱和陶醉的情意,就此几声,已经温柔的挖掘出三人心中,至深处的感情。

    “亲亲我的宝贝,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妈妈的双手轻轻摇着你。”

    “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妈妈的双手轻轻摇着你,摇蓝摇你快快安睡,睡吧睡吧被里多温暖,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爸爸的手臂永远保护你,世上一切幸福的祝愿,一切温暖全都属于你。”

    “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爸爸的手臂永远保护你,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妈妈爱你妈妈喜欢你,一束百合一束玫瑰,等你睡醒妈妈都给你。”

    方信开口清唱,指尖在七条琴弦上按、捺、拨,虽然房间中,只有三人一胎,但是他清唱徐徐,稍暗的下午阳光,浅浅的印在他的身上,音随心走,随心所欲而不越规。

    曲声开始叮当,若水自流下,至清已经见功夫,偏偏之中,带着那种执着和温色,这种至清和至温水乳交融,虽有节奏,但是听者,只会有着自始自终宠爱和守护的感觉。

    清唱连声,虽然三次都是一样的音乐,一样的节奏,一样的歌词,但是每次都不一样,自第二遍时,同样是琴溪而下,却听见了水石相冲,隐隐有天地之间唯我独行的感觉,涌现出不堪回首的世情,但是就算这样,恩宠依旧。

    第三遍时,一种那种爱,才真正热情透过明亮的音符绽放开来,如大河而下,汹涌喷薄。

    短短一瞬间,二女一时心神皆醉,不由自主的沉入音乐之中。

    琴音而绝,宛然隔世。

    音可载心,也可载物。

    方信微笑,回首,凝视,这其中种种,风高浪急,胜似闲庭信步,对人弹琴,旁若无人,唯唯低语。

    “方先生,您真是太厉害了,对你来说,达到五阶和六阶,不过是时间问题。”音乐女师最先醒悟过来,开口说着。

    大道已通,何况小技,方信笑笑。

    萧冰却久久不能自己,等擦干了眼泪,“噗哧”的一笑说着:“真好听,等你回来,我也会弹给你听。”

    就此一曲,已经不枉自己等候。

    她的神态表情,透出一种喜悦味儿,看得方信怦然心动,兴致盎然的说着:“那好,到时候我一定聆听。”

    再说了片刻,萧冰有些累了,方信和音乐老师就此而出。

    才出了去,就见到萧红琴,音乐老师行个礼,就此退出,而这个年似三十,风姿动人的丽人,直望着走廊下阳光中的景致。

    方信望着她侧脸,优美起伏的女性曲线,晶莹如玉的肌肤,深邃不测的眸子,稍加点头,说着:“妈妈你好!”

    萧红琴凝望着一朵花儿,先是不出声,过了片刻,才柔声说着:“真美丽啊!”

    方信心中涌起莫以名之的感觉,虽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却带着无数的深意。

    再向下走了片刻,萧红琴下去折下花来,悠然说着:“萧冰是我的女儿,我爱她,总希望她能找到真爱,现在,却已经半忧半喜,不知道是什么味道。”

    见方信无语,萧红琴回过瞧来,淡淡的说着:“方君,除了你的道路外,究竟还有没有别的事物令你真正动心和牵挂?”

    方信一怔,坦然说着:“我爱她,也爱她的孩子。”

    萧红琴点头,又摇头说着:“你何必欺我?你也许可以瞒的过她的女儿家的感觉,但是却隐瞒不过我的认知,你可知道,就是刚才一曲,就已经泄露出你的秘密。”

    方信毫不辩解,洒然一笑,说着:“我自己还没有想明白,你可说来。”

    “情在迷,不在清,爱在痴,不在纯,你演得此曲,至情至爱,实已经是无情无爱,你当我不知?”萧红琴不再向他看来,说着:“如不是无情无爱,何能演化至情至爱,情爱,如是能操纵自如,还是真爱真情吗?

    方信一呆,失笑的说着:“原来你说这个,这是大爱,也是你我必经之路,冰冰只要有我的私爱就可以了,何必问私爱之外,大爱又是什么呢?”

    萧红琴沉默,片刻之后,苦涩的笑着:“说的也是,这是我看不透了。大英雄大俊杰,总是别有道路和情怀,不是我能断言的。”

    说着,又笑的叹的说:“你现在真是一道明,万法通,你的音乐和古文上,也都可以考五阶了。”

    方信也自一笑,说着:“这又有何用,以前,我想着多多积分,但是,又何必考证呢?一个五阶已经足够,其它五阶,不必多说。”

    “话是如此说,多考了也无所谓,你在那个片面写的五论儒,已经有人送了上来了,评价很高,你凭此可得五阶古文,以后,你总还要留在这里,继承我家议员的身份吧,多给萧冰留些时间,让她跟上你,好不?”说到最后二个字时,萧红琴,已经有些恳求了:“她是爱你的,自然希望和你在一起,这次,有了孩子,我就要她放弃工作,专心修炼了,你就多给她机会吧,只要再有十年就可以。”

    可怜天下父母心,方信毫不犹豫,笑的说:“冰冰是我的妻,自然会给机会。”

    “有你这个承诺,我就放心了,你这次回去,干什么呢?”萧红琴似乎很了解那个片面的情况,方信对此毫不意外,他笑的说着:“也没有什么,就是准备纯化一下,这里四个月,那里四年,也足够了。”

    “不准备搞什么事情,那个位面上,还没有到转折的时候,虽然尽心一搏,还是有机会成事的,但是这又何必?皇帝身体的事情,虽然严格控制,但是也是有些传闻,如果皇帝驾崩,新帝不满七岁,再加上西南糜烂,天灾人祸,那大势就倾倒而下,然而,也不是数十年的事情,起码再过五十年,才是崩解之时,到那时再说吧!”方信淡然说着。

    萧红琴默默点头,她已经发现,这个少年,已经成长到和她一样的高度,有些地方甚至有过之,再也不能随意指点了。

    心中浮现出无限的感慨,有些事情,就算再强力量,也难以挽回,所以,世情如风啊!

第一百八章 吉穴(上)

    明文十九年二月

    清明节大约始于周代,就算在这个世界上,已有一千五百年。

    历代,把一年分为二十四节气,以这种岁时历法来播种、收成,清明便是二十四节气之一,时在春分后十五天。

    在墓前祭祖埽墓,这个习俗起源甚早。早在西周时对墓葬就十分重视,在前朝,就已经下旨,把清明埽墓定为“五礼”之一,而大楚立国,太祖也给予承认,下旨:“无论军民官,与清明之节,都可回籍埽墓,编入五礼,永为常式。”

    因此,每逢清明节来到,“田野道路,士女遍满,皂隶佣丐,皆得父母丘墓。”

    扫墓遂成为社会重要风俗,那些官员,除了实在太远,要夺情,如果仅仅数百里,也要回乡扫墓。国家允许的回乡扫墓期限,最高长达一个月。

    方信也自扫墓。

    马车上,方信自是看一物,这正是前二年,买到的铜叶子,本来一直平淡无奇,但是此时,已经变成了一片手掌大的翠绿大叶,上头大,底下小,真是绿得喜人,绿色之中,又隐隐见得一些金光符字。

    说也奇怪,这次回来,想到了此物,只是入手,那铜叶子,就自变化,变成了现在的模样,方信若有所思。

    天下之宝,有缘得之,有缘莫过于功德,所以,无论它以前属于谁,入得自己手中,自然就化出原形,显出真身。

    这是莫大的功德缘故,虽然第六本功德书还可以写,但是就是前面五本,虽然大部分被自己带走,但是就此一点余荫功德,也足于根基深厚至化龙了。

    所以方信说,如是争夺天下,已经有这个资格,但是如是不争,那更是可福荫三十六世六百年世代富贵还有余。

    清明节,春光明媚,谈不上花香柳媚,万紫千红,也是桃花开放。

    李睿之父,早年清寒,薄棺入葬,这埋葬之地,就是从江府城外一座小山,取名青石山,那也是许多人家的墓位之处。

    阴宅遍于山上,下面有一园,两旁大树柳绿松青。

    细考此山形势,虽然山不高,但是也是个清静地方。四面远近虽有些村庄,但是并不稠密,自有一种明秀幽雅气象。因此许多人家就埋葬先人到此山上,数百上千,不可计数。

    且说李家车队,甲士上前,不多时,就到了那阴宅门首,这些守墓的园丁,看见车马,已在那里迎接伺候。

    方信先下车,然后扶着母亲下车,后面自有自己的妻子。

    一行人,就转到墓碑,发觉这墓碑狭小,到处是草,当下陈设祭品,供在小小石碑之上,上了纸钱。

    方信和诸人行礼,然后用火将纸焚化,母亲何氏也亲自祭拜,不禁两泪交流。思念先人清寒之惨悲,又念起今日富贵,不由愈哭愈恸,等到诸人连忙劝解,方止住悲声,站起身来,还是抽抽咽咽,向坟头发怔。

    就在这时,一个老头“咦”了一声,直盯盯着众人看,又看着坟墓,显出迷惑不解之色。

    府兵什长吴兴,见了,就很不高兴的说着:“你这老头,为何如此无理?见了爵爷,还不行礼,却是如此这端?”

    “爵爷?”那老者听了,神色越发古怪,直直的看着,观察着方信的脸,方信略一皱眉,却见此人一点清气直上,似和大地相合,又见得红颜白发,身材魁伟,衣帽整洁,知道遇到了异人,也不以为意,摆摆手让周围的人不必多礼,说着:“这位老先生,有何指点,不如我们到了里面说来。”

    这老者听了,望了望四周,也自说好。

    守墓的园丁自有清洁之所,到了礼房,方信让周围的人退下,就余下了方母和他自己,然后,方信淡然说着:“老先生,你有什么话,可与本爵说来。”

    “你是爵爷,是不是从江府李睿?”

    “正是,不知有何见较?”方信说着。

    “是著五书而释圣贤意的榜眼公,难怪,解了我的迷惑,老朽见人多矣,但是爵爷之遇,还是千古未有几人啊!”老者感慨的说着:“功德之气化为顶花,这是阴德达到极限的象征,爵爷如不折去,无需修行,死后必上天受职矣,难怪祖墓之气,不能误了你的前途。”

    这话对方信无所谓,对母亲何氏却是一个刺激,连忙问着:“老先生,这话何意,难道我夫之墓,还有什么不妥之处?”

    “老夫人,你当年埋葬你夫时,可是未曾请得风水师来看?”老者拱手为礼,问着。

    李母何氏黯然的说着:“当日我夫死时,家中虽有薄财,但是也仅仅如此,薄棺简衣,勉强为之,哪还能请什么风水师来看呢?那墓,是不是有什么不妥?”

    “回老夫人的话,这青石山,论风水也是普通,就算是略有一些好,也都占了,其它的,都是贫乏之地,夫人埋的那处,虽非什么大凶之地,但是也是阴寒之地,你把你夫骨骸葬於其中,不但不会有福荫,反而有煞气,话说,三十行前运,三十后行中运,五十后行后运,这前运,实是祖上阴德和风水之气,原本道理,就算爵爷文才再高,也要三十之后才可起运中举中榜,五十之后才可行自运,不受前人牵连。”

    李母何氏顿时大骇说着:“原来如此,难怪我夫入葬后,终日心绪不宁,家境也是一日不如一日,虽可勉强度日,但绝无余粮,只是……为何我儿可以十五中举呢?”

    “这也是老朽的迷惑啊,莫非爵爷生来有莫大的厚命?但是,也不会如此,虽然爵爷现在位居爵录,官至六品,但是也不过数年,老朽还隐隐见得你原本的面相骨格,虽非坏相,也只是普通中略好罢了,安能扭转此运?”

    方信微叹口气,说着:“也许是我家拜见后土娘娘之因!”

    说着,又把当日早早祭拜后土娘娘的事情说了一下,并且说到为娘娘建殿,听到这里,老者不由脸色大变,骇然说着:“原来如此,难怪才能早早扭转大运,得以中举中榜,以后爵爷的所作所为,老朽也听说了,治政爱民,杀敌报国,著书教化,有此功德,今才信矣!”

    李母何氏却担心的说着:“那家夫之墓,是不是还要牵连子孙?这如何得了?”

    老者微笑的说着:“老夫人放心,老朽恰好於此时遇上,亦是注定,早年已觅到一处移葬祖宗的吉地,自家福薄,不敢下葬,寻来数年,也未见可葬之家,今遇之,知有真主矣!”

    李母何氏一听,又喜又惊,忙说着:“多谢先生助我李家,还不知尊姓大名,也不知如何操办,如何风光移葬呢?”

    方信这时,却淡然说着:“有进有出为之德,先生欲给我家大福,又取之何物呢?”

    老者拱手说着:“老朽姓夏,名盘,爵爷是深明之人,知有进有出方是德,老朽点其吉地,必可荫庇子孙,我夏家根基浅薄,不能大富大贵,不能收此地,还请李家照顾,有田有米有书就可,只要十世,万望爵爷答应。”

    “母亲大人,您的意思是?”方信听了,不言,拱手为礼,问向李母何氏,其实,现在李家阴德之盛,已经足够荫护子孙三十代,不假外求,如果再得佳穴,那配合地利,反而爆发——只怕以后不取江山,也是不行,因为二者配合,非大位不可容也!

    成者自可化龙,但是天数之下,最多不过五百年江山,而败者,原本积累的气数,自会在血光中折去大半,祖上再厚,也最多留得一线,保得一脉。

    这对方信无所谓,是可是否,自然要问问真正的李家人——现在自然是李母何氏。

    李母何氏听了,不知从何而来的信心,却转忧为喜说着:“是,是,一切但凭夏先生吩咐便是,以后我李家富贵,也少了不你夏家!”

    “爵爷?”李家绝大多数气数,都在于李睿一身,当然要问他。

    “先生既有如此信心,母亲也答应了,那我也就答应了。”方信一口答应,顿时顶上那朵不可见的功德之花一转(鸿华是道,实际上无形,显塔不过权宜),那老者顿时受其一丝气。

    夏盘顿时大喜,说着:“世间有等富户,为祖宗风光大葬,这本是自然,但是我为李家所点之墓穴,却必须秘密从事,以免泄露而惹祸,只要依我吩咐,诚心诚意办妥一切移葬事宜,运脉成功,就足可受此墓穴了,爵爷如果信的过我,今夜,我们二人就可办成这事。”

    既然已经答应,那方信也毫不犹豫,说着:“善!”

第一百八章 吉穴(下)

    密谈之后,方信就借口举行大祭礼,这附近自然有和尚道士,于是召之而来,举行法会,这对富贵人家,只是平常事。

    更何况方信中举中进士后,虽已经三年,但是今日才算第一次清明祭祖,有这,本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至于纸楼纸人之类,不必自己准备,洒下钱去,立刻就有。

    靠近中午时开始举行,到黄昏才结束,连捐钱,花费了六十二两银,夜下,又请了酒宴,如此,各个参与的人,都有酒肉,吃的喝的大醉才休。

    并且借故,安排了马匹在外面,而等到了夜深人静,一老一少,暗中出行。

    先是到了原本坟墓,夏盘说着:“还请爵爷跪礼默祈。”

    方信跪礼默祈,片刻之后,毫不犹豫,当下就拿手来挖开坟墓,埋下虽浅,但是山上,自是石泥混合,见方信只用手,就可挖开,这等武功,实是可怖可畏,把夏盘看的目瞪口呆。

    片刻之后,方信就把洞穴中的李家先父骨骸,小心收拾,装入一个骨盒之中,然后,又小心的把泥土合上,洒上了水,这等天亮干了,自然就可掩盖痕迹了。

    拿着骨盒,方信就说着:“那就前行吧,路还有多远?”

    “不远,我们骑马去,不过一个时辰。”夏盘说着,当下,二人出行,到了外面,果然见到了二个马匹牵在了外面一树林之内,翻身上马,就自疾奔。

    快马而行,就赶到了一座山峰,这座山峰平平无奇,甚至不比青石山高,方信有些迷惑,但是也翻身下马,等被夏盘领到一处,虽是夜下,但是方信还是见得山石秀润光洁,草木青葱,不过除此,并无其它异样。

    夏盘却是满脸喜色,眉飞色舞,说着:“爵爷不要看得这普通,这实是平原卧龙,其地力龙气十分雄厚,如是下葬此地,当可贵不可言。”

    说到这里,他端正说着:“爵爷,您欲速发?还是潜发?”

    站在了此山之石上,方信笑了,说着:“速发如何,潜发又如何?”

    “此点穴方法不同,如是速发,葬下三月就可见效,但是刺伤龙脉,性气刚烈,一往无前,如不化龙,自是死无葬身之地,不过爵爷有如此功德在身,当可汇合,也可成事。”

    “如是潜发,却是徐徐运转,等五十年后,龙气勃发,自可飞龙在天,此龙脉成熟,其力更胜以上,又贵在纳柔百川,只是后世子孙,未必有爵爷这样的英明才略,要知道,化龙必先得人,才可成事,主事者个人才干,实是关键。”

    “此二者,都有利弊,还请爵爷裁决。”说完,夏盘说着,然后闭息等待着。

    “此时,皇帝对我有恩,天时也没有全倾,不可兴龙,就取潜龙吧!”方信毫不犹豫,直接说着。

    这一决断一出,夏盘顿时露出钦佩之色。

    皇帝至尊,谁不想上?为了皇位,父杀子,子弑父,也毫不稀罕,更加不要说现在了,如果这李睿已经年老,那留给子孙计,还算合理,但是此时,他才二十,风华正茂,作出如此决定,端是不容易。

    当然,也完全符合夏盘的心意,他就应了一声:“是!”

    计算了地位,找到一处,仔细算下,确定了地位,再三反复探察,决然的方信说着:“爵爷,现在就是吉时,可于此地挖穴七尺,放入令祖宗骨骸,再封土成坟。”

    方信听了,也不打话,就依言在这地,开始挖土,虽有石块,但是用力而下,还是挖开了,只是石块到底坚硬,而武功也有所穷,挖到后来,就见得手指磨破,鲜血入内,夏盘望了过去,就见得鲜血入土,暗中就有一丝丝紫气升来,顿时心中大安。

    要知道,越是大的龙穴,越是入土之人必须根基雄厚,不然,不但无效,反而横死,现在鲜血入土,紫气相应,显是龙穴接受了。

    这才是最关键的事情,才这样想,就见得方信已经挖出一个坑穴,他把骨盒放入坑穴,看了看夏盘,夏盘算了算时辰,等了片刻,然后就说“埋!”

    这一说,顿时方信立刻填土封固,他动作很快,很快就完成了,再在外面堆土封牢,一座土墓便大致成形了。

    墓的墓碑很重要,是灵眼,夏盘不知何时,早已经从某地拿过来一块石板,显是以前就准备好了。

    方信拿过,按照指点的方位插入,然后,一丝剑气浮现,这剑气与指,当然不能持久,当下,就直划石板,上面浅浅的几个字“李氏祖宗之墓”六个字。

    其它的,却什么也没有写,如此,自然少了暴露的嫌疑,虽然说,其实这山偏远,这穴也是,而且深入七尺,附近全是石泥,也不会有人误挖。

    行完,方信都自喘息,却见夏盘沉声说着:“快,祖先入土,爵爷快叩拜祖宗先灵,以合地气,以承其运!”

    方信听了,无奈,收摄心神和功德,就以人子的身份,依言跪在坟前,叩拜起来。

    如是不然,只怕就算是龙穴,也受不得他拜。

    方信第一个叩下,土墓上空,就冒出丝丝紫气,与他相应,这倒使夏盘顿时吃了一惊,以为这是速发了。

    但是随之八个磕,紫气越来越浮现,凝聚在上空,化成一片紫云,久久凝聚,隐隐之间,却有龙形,这已经是龙脉的极限了。

    真的化龙,却必须天地人相合才行,现在有这个模糊龙形,已经是大佳。

    一见如此,夏盘又是高兴,又是伤感,甚至带着不可压抑的嫉妒。

    方信三跪九磕之后,就自起身,夏盘就收敛了心神,说着:“爵爷,恭喜你,现在祖灵已和此龙脉龙气相汇,遂成气数,而且,和我想的不一样,就算是潜发,爵爷你也已经受了一些龙气,以后飞黄腾达,不在话下,这也是为未来确定根基。”

    方信不由呵呵一笑,说着:“诚如斯言,必不忘夏家之恩,现在天色已快凌晨,我们快回去吧,别被人发觉了,你现在就入我家,先成为我的家户吧,如何?”

    “谢主上!”作了这事,当然不可能留在外面,夏盘也知道这是唯一的选择,就当场跪下行礼,算是正式拜了主公。

    才拜完,正准备下山,突然之间一声春雷,然后大雨淋漓而下,两人来不及防备,只有硬着受雨了,上了马,夏盘却笑的说着:“主上,龙起雨来,这是吉兆啊!”

    二人策马夜奔,回到了那个庭院,这租的庭院深深,前后两楼各有五间房,二骑入内,却见吴兴迎接,持刀而卫,方信见了他,也不觉得怪异,吩咐的说着:“把马洗洗!我就入内睡觉去,这人已是我府上的人,你照应一下,等会让他来见我!”

    “是,主上!”吴兴也不问方信到底去了那里,应了一声。

    方信回到房间,就有人烧水,里面人没有问话的,烧了水,又洗了,进到屋内,只见桌椅虽然都旧,但是非常清洁。

    过了一会儿,夏盘又穿戴整齐,前往拜见。

    方信这时正在煮茶,见他来了,就打招呼让他坐下,却见夏盘有些拘束,方信倒了一杯茶,说着:“除我们之外,这十米之内,不会有别人,现在到天亮,也没有多少时间,不如我们来喝茶说说。”

    夏盘就说着:“是,主上,正应该禀告才是。”

    于是,就说了自己的家世。

    原来,夏家是六代前作这个事情的,六祖跟着一位堪舆师,学到了一些精华,而六祖推演学习,并且以后五代都不断收集和求学,也差不多是这代,才形成了相对完善的寻龙法,当然,远比不上一些神秘的世家。

    但是时运到了,就可寻到龙穴,这其实也是一种天意。

    这个话题,就不说了,二人喝茶谈天,说话之间,老头纵论今古和经史百家,如数家珍,在具体内容上,也有独到之处,这让方信也有些吃惊。

    不得不对他重新估计。

    说着说着,就有鸡叫,天蒙蒙亮了,已经听见了仆人起来的声音,方信就笑的说着:“如此,也不多说,回到城中,我安排你府中居住,也给二百亩良田,当然,月俸还是少不了的,如何?”

    “谢主上,不过,这田,还是慢慢赐吧,一次,恐不能消受,还有,小人家学堪舆,也有不少人知道,与其猜疑,不如,索性再来一次迁墓,望主上明断!”

    方信听了,顿时赞说:“好,正应该如此。”

    这青石山坟墓太小,就算是普通人,当了官,也要搬迁,不搬迁才是离奇,现在由夏盘主持再迁一次,才是正常。

第一百九章 驾崩(上)

    方信光明正大的收了夏盘为府户,又主持了迁棺仪式,这花费了半个月的时间,就到了三月中了。

    这新的埋葬地点,自然也算是好风水,福荫子孙三代延绵富贵也总是有的,正符合了李家目前的身份地位。

    迁棺之后,自然就必须办宴,这可是大事,因此有来往的人,都前来庆贺,方信文章名动天下,这种事情,就算是别郡来不及,本郡的学子总要前来庆贺,因此热闹非常。

    此刻,府中正堂和二处侧房,都点上了巨烛,照得雪亮,各摆了十几桌酒席,随吃随换,正堂当然是自己人,或者亲近贵重的人,而侧房就是旁亲和庆贺的士子,加起来,来吃宴的,也有二百人。

    方信是主人,自然在正堂,这时,李家府中,已经集了一帮人,吴杰改名为吴兴,作为府兵之长,也有权列席正堂,还有就是各官员和他们的夫人小姐,按照官位和辈份大小,分列在席上——一席正是一家人。

    其实李母何氏,此时也只有四十岁左右,虽然是白喜事,但是还是带着喜悦。

    方信带着三妻,伏身行了礼,由于是白喜事,因此少许音乐,并没有把新建的那群侍女班子带出来。

    兰姬这时,却已经外人都可见的身子了,因此行了礼,李母何氏就立刻命起来,然后分坐列席,这时,正妻何瑶和平妻何容,钗环裙袄,叮当行礼,却是代替了方信和老夫人,下桌执酒挨桌相劝。

    这也是正礼,方信笑着看着。

    就在这时,一人慌慌忙忙跑进来,靠着方信低语说着:“主上,鲁府派了人来,有大急事呢,来的人,是严先生,现在在侧西六房中等候着。”

    方信一怔,只是举杯向大家敬了一下,然后只是一躬,就起身,出了门,那人领着,就到了一处房中,走了进去,方信就笑的说:“严先生,怎么在这里,不去里面一起喝酒?”

    见了人,却又是一怔,只见这人脸色苍白得一点血色也没有,他平时本是风流雅俊的人,但是此时,却老了十岁都不止,方信甚至见到了他的白发!

    却见严敏低声说着:“爵爷,皇上驾崩了!”

    方信顿时一惊,连忙对着京城的地点跪下行礼,才凝声说着:“严先生,你这个消息是那里来的?”

    严敏的声音有些恍惚:“是七日前的事情,现在明旨还没有发下来,宫中消息本是绝密,但是其实这样大的事情也隐瞒不住,据说圣上批着西南奏报,又有晏阳省奏报,忙到了深夜,突的就驾崩了,崩时还执着朱笔!”

    说到这里,他就哭了起来,方信对这个皇帝并无多少印象,但是也只得陪着流了几滴眼泪,显示了一下臣子的哀悼。

    严敏哭了半刻,才停下来,说着:“虽是秘不发报,但是其实已经有所传闻,只是普通臣民不知罢了,鲁侯也是要我来发消息给你,朝廷不可一日无主,太子虽然年幼,不日也会登基,那时自有明旨,爵爷知道了,以后就不必多办宴就是了。”

    “我已经明白。”方信点了点头,说着:“今日不可撤了,这也太着形迹,那明日开始,自然要为圣上致哀。”

    严敏点了点头,静了片刻,想说些什么,终没有说,苦笑的一下,起身说着:“那我就去了,爵爷如是还有照顾之意,可与东卷胡那里照顾一下纪家母子。”

    这句话一出口,方信略皱眉,感觉到里面不吉之意,再凝神看去,却见得他已经黑气笼罩,甚有死兆。

    略一迟疑,就见得他惨笑一声,出了门。

    方信略一思考,也随手将那把潜渊剑取了出来,跟着上去。

    只见严敏离开李府,却是毫无目的的走着,穿过了二条街,转到了城根的一个荒废的园子中,这时,夜已经深了,四周无人。

    巷内转过来一批人,为首的,竟然是鲁侯,其次,正是张艺,他脸色冷凛,带着二十个穿着黑衣,手按长刀的精壮大汉。

    “竟然是侯爷亲来,正是我的荣幸。”严敏这时反而镇静了下来,说着。

    “坐!”鲁侯温言说着。

    严敏竟然还是行个礼,这才坐下。

    “果然是不凡啊,不愧是张雪林的弟子,你这种气度,我到那时,未必有。”鲁侯似是不胜感慨的说着。

    “鲁侯,小人有一疑,还请侯爷明示。”

    “说吧,你都跟了我多年了。”

    “侯爷,您是什么时候,知道小人的身份呢?”严敏问着,这是他心中大惑。

    “一开始,自你入府,我就知道了。”鲁侯平淡的说着。

    “那?”

    “所以说,严先生你才略过人,武功也是一时之选,却走错了路啊,朝廷派你等入各府邸,其实,你当我们不知?只是本来就是很正常的事情,上欲知,臣配合,你的杀身之祸,其实不在这里,多少朝廷密探,在各府邸,还不是活的好好的?作事作人,糊涂些就是了,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啊!”鲁侯似喜似悲的说着。

    “那还请侯爷指点。”

    “你的责任,其实就是通报我鲁府中的大体上消息,你仔细想想,这些年来,除了一些秘密,府中大体的实力和动向,我可曾向你隐瞒?你通报上去,上面放心,那下面也放心,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反而上下都不好,这就是为政为爵之道啊!而各府邸都有自己的秘密,这些秘密,你说,至于造反吗?”

    严敏顿时明白了,脸色苍白,说着:“不至于。”

    “是的,不至于,造反不靠阴谋诡计,大体上的实力,你都报了上去,有没有图谋不轨,这很容易分辨,府邸有些秘密,那是留着万一时,逃命留脉用的,其实和造反无关,你为什么千方百计要打探呢?就这一点,你就有死罪!”鲁侯说到这里,声音转寒。

    “是,我的确有取死之道!”严敏喃喃的说着。

    逃命,留下一线血脉,这都是各府邸最后一着,以延续家世,想把这个都搞清楚了,那就等于要逼人绝路,这种作法,当然是取死之道。

    “圣上有了太子,太子年幼,加大了监督,这也很正常,我想各府邸,都会配合,可惜的是,你又有取死之道,我数你几点,葛元成的事情,本是招揽,但是你竟然反而在其中搞鬼,逼杀了他的父母妻儿,让他与本侯为敌,这点用心,实是险恶,本侯岂能容你!”

    “李睿崛起,本侯自是为子孙计,结个善缘,不想你竟然也处处设计,要阻拦于本侯,这也罢了,你竟然敢于拿本侯之女鲁舒兰为饵,引得葛元成杀之,让本侯与李睿决裂,这等用心,是朝廷要你作的?还不是你私心所用!”说到这里,鲁侯眸中闪过冰凉的寒意。

    严敏冷汗流下,不作声来,这样一说,的确是他自己取死。

    “至于李睿,他为榜眼,迁于西南为县令,还不是你的密奏所至,你真当你所作所为,我等不知吗?如此种种,触目惊心,而小事我还不去说它,你自己说,本侯可会容你?”鲁侯冷笑的说着。

    “是,是小人有取死之道,不过,小人承师门之令,虽是必死,还需搏一搏,还请鲁侯宽恕!”严敏惨然一笑,说着:“还请侯爷离开数丈。”

    “你有此言,我也甚欣慰,你在东卷胡的纪家母子,本侯就绝不追究,对外,也说是你病死,有体恤的,还是应该给的。”鲁侯起身离开,走了几步,又顿了顿,回头说着:“你跟我多年,我还有一言给你。”

    “你文才武学都是一时之选,如是走正途,不去干密碟之职,得秀才举人甚至进士,为官一方,封妻荫子,谁能轻易折你杀你?就算走武路,以你武功,也可在军中出头,说不定还有为将之福——下辈子,别当这种下职了!”说完,鲁侯的手就一挥。

    如今,今上龙御归天,太子登基,严敏这样的棋子,就自然可随意打杀了,谅想朝廷,也只当没有看见。

    张艺应命,他是队正,正九品官身,当下就手一挥,二十个士兵手持长刀,徐徐围上,张艺冷然说着:“严先生,就请上路罢!”

    严敏惨笑,拔出剑来,顿时,刀剑之声而起。

第一百九章 驾崩(下)

    片刻之后,一切宁静,方信这才慢慢走了出来

    “见过侯爷。”方信拱手为礼,同为爵封者,无需跪拜,下位者拱手为礼就可。

    鲁侯也不以为异,说着:“来的正好,你我谈谈。”

    说着,就一挥手,周围的人都退了出去。

    “侯爷,此人所说,皇上驾崩,可是真事?”方信满怀忧郁的问着。

    “刚才严敏所说,的确是事实,本侯已经通过三种途径获得了消息。”鲁侯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以后,天下多事了。”

    “恩,侯爷说的是,圣上驾崩是国之大事,只怕朝政要动荡一段时间,西南的局面,正打到关键时,如果一旦朝廷多事,钱粮兵甲供应不上,只怕……”说到这里,方信停口不说。

    本来,古时,将军都有专断之权,大楚为了防止将帅割据,却规定粮草和兵甲,由朝廷供应,一次最多供应一月之粮,以掌握前线作战军队的命脉,这在平时还没有事情,但是在现在这个关键时,就不得了。

    鲁侯沉重的点头,却比他直白多了:“这次顾命大臣,其它人也就罢了,内阁高明统,却有些不妥,这并不是说此人才能不行,而是此人原本是根基有些浅薄,刚刚被先帝委以重任,为了竖立自己威权,只怕会把注意力集中在朝廷内阁争权上,这样的话,西南必糜烂,数年来的先帝的绸缪布局,都会化成流水啊!”

    “而且,这几年来,西南战局相持不下,已经耗费了朝廷八百万两银子,朝廷国库为之一空,再加上天灾人祸,抚剿地方,就算是先帝,也举步艰难,因此太子登基后,内外交迫,只怕再难支持西南战事。”鲁侯说到这里,嘘出心中的一口寒气。

    方信对此却早已经了掌如心,他蹙眉沉吟的说着:“假如这样,那西南必不可保,如果将断不断,欲撤不撤,只怕朝廷一半力量,都要拖在西南泥潭上消耗,这样再来几年,朝廷必被挖空了不可,这样的话,内外交迫,形式还要恶劣,还不如当机立断,在西南入口处驻扎重兵,转而防御,多出的力量,来稳定朝政和内地,等太子成年,修养几年,中原之大,自然可图收复,当然,最好的办法,就是朝廷在西南打一胜仗,逼的西南蛮司签下和平之约,许半省为藩国,臣服朝贡。”

    “撤出西南,又谈何容易?大楚立国,从没有失了这样大的土地,谁上书言得撤退,谁就难以保住仕途,说到最后,还是必须以新君名义下旨,只怕对君威有损啊,等太子成年,体会过来,安能不怒?至于半省藩国,臣服朝贡,体面上是好些,只怕未必能作到!”鲁侯起步而走,在狭小的亭子中慢慢踱着步。

    方信闭口不语,在这里为政多了,他才知道前世读的小说何等可笑。

    前世小说中——开国时,君臣总是英明,而亡国时,君臣总是昏庸。

    其实,开国时那批人,自是一时之选,应运而生,但是以后真当天下无人了?严格的说来,后世君臣,虽不及开国时有锐气,但是经验上更是丰富了许多,因此无论何时,相比较,最多是六四分开,断无很大差距。

    真正的差距,却在于国家享国日久,盘根错节,力量稳固,就算是皇帝,也有心无力,实际上难以对抗庞大的阶级,以及国家的衰老。

    其实前世历代改革就可以看见,改革者,罕见有好下场,大权慢慢旁落,再无偷天换日的力量,这才是最大问题。

    而官吏腐败,军士松弛,却在其次了。

    历代小说,以为一切都在君心,只要使皇帝明白问题,就可改革,实是天下之笑话。

    历史的悲哀,就是明明白白,却挽回不得,就如人的衰老,谁都知道,可是又有几人能挽回得了?

    挽回了,也就不是人,而是神仙。

    鲁侯经代世家,秉性雍容,这时绕亭仿徨,可见其心情,方信正思量着,鲁侯已站定,望着星空,干涩的问着:“你有什么章程?说来听听。”

    “没有办法,西南的事情,我已经说了,当断者断,就可保得二十年朝廷气数,只要太子成年,稳定了朝局,而等天灾熬过,如能体察民情,以民意为天意,兢兢颤颤如履薄冰,矫治时弊,那就有中兴之日,到那时,或可收复西南。”方信说着。

    “我读过你的书,你那句——教者仁也,化者礼者,教而不化,罪也,化而不教,暴也——实是说到了要点上,西南如是再征下,必用此句才可太平!”鲁侯想了想,却笑的说着:“我想,你不久,就会获得朝廷重用了,最多三年。”

    “教者仁也,化者礼者,教而不化,罪也,化而不教,暴也——我就是在这上面,就有大忧啊!”方信缓缓说着,似乎别有心思。

    “哦,说来听听。”

    “朝廷征了西南,眼下却难以维持,可是我朝的制度和学说,却已经流传在那里,如是蛮司不屑,自是万幸,如是蛮司也学我朝,分君臣,用法度,行政治,立郡县,举大军,那二十年后,我朝中兴,也难以收复,如是我朝再有什么,那……”方信犹豫了一下,又说着:“学生观得千古历史书,见得自晋时来,凉、卫、金、楚,都是一胡一汉之格局,深以为忧啊!”

    这一胡一汉之格局一说,鲁侯本是度步,却闻言心惊,几是一个跟头跌下,当下扶住了柱子,大声厉喝:“胡说!”

    方信也自不语。

    不过,鲁侯也是明白人,虽然呵斥,但是仔细一想,却真是如此,想罢,看了方信一眼,冷冰冰说着:“李睿你学参造化,洞察古今,自是不凡,却也不可妄言。”

    “学生自然不敢。”方信回答的说着。

    “那依你看来,这蛮司,反是大祸了不成?”鲁侯再走几步,问着。

    “很有可能,就见其有没有效法中原,建官立制了,如是,必是大患。”方信回答的说着:“蛮司野蛮,一时建官立制,不但无有文弱之忧,反而集权之利,自是难以对抗。”

    鲁侯听了,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说着:“果是世上奇男子,李睿,你已经封爵,可得一妻三平,还有一平妻之缺,可愿意娶我之女舒兰?她对你可是情种深重呢!”

    “李睿怎敢,舒兰是侯爷之女,安可为平妻?”

    “本侯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平妻还是妻,不会要你休正妻,你我都是大丈夫,是否,可一言而决!”鲁侯断然说着。

    方信沉思片刻,起身,跪伏:“李睿拜见岳父大人。”

    “好好,本侯立刻就办,明日就举行婚礼,别等朝廷明旨下来,反而要等上三年!”鲁侯哈哈笑着,伸手扶起说着:“爱婿请起,有婿如此,本侯也不胜之喜。”

    皇帝驾崩,驿马自然要向天下各省郡发丧,这是国之大丧,臣民三年要为之哀悼,是不许在其间有着结婚的事情。

    等方信起来,鲁侯又叹的说:“爱婿,你还不知,现在安昌省已经有一半沦陷,安昌王已经自封登基了。”

    “哦,还请岳父大人明说。”

    “安昌王登基,多仿本朝,军政合一,编十二府,十户设一佐,有佐长,百户设一营,有营长一人,千户设一总,有总长一人,万家有一府,设一都督。而沦陷百姓,又设郡县,管理汉民,以作耕作!”

    方信听了,不由倒吸一口气,这比地球上当初满族还要完备先进。

    当下说着:“如此,就成大祸,不过,闻说安昌王,本无多少根基,为何还能上位?”

    “安昌王原本就是西南最大族,朝廷征服西南,也只是分拆成三族,无能剿灭,而此人就是嫡系出生,又得三族之助,所以才得以成事,据说现在才二十有八!”鲁侯沉声说着。

    方信点头表示明白,就听见鲁侯说着:“本侯大概不能亲去了,但是你大概会到危险地方去,你现在是正六品,估计先在内地当一知府,又转到安昌入口处为都督,当然,这也是本侯的估计,说不定还有特恩,本侯先给你提个醒。”

    方信苦笑,只得说着:“为朝廷效命,自然不辞。”

    这鲁侯,其实富贵荣华,全在于朝廷,自然忠诚于朝廷,但是如说全忠,也不尽然,比如说,皇帝一死,他就立刻斩杀严敏,毫不犹豫,自非纯臣——以后种种,也自然为家族和后世考虑,不过,这才是人之常情。

第一百十章 飞升(上)

    鲁府嫁女,自然不同

    金、银、玉、缎绸、书籍、墨盒等等,甚至还有四个丫鬟,以及厨役和杂丁二户。

    甚至正规府兵正九品张艺,也前来亲自教导李府府兵,以把李府府兵训练成正规军士,毕竟以后方信可能到危地为官,这基本骨干还是必须有的。

    方信心中清楚,这也是气数导致,不然,李家在二代之内,也断不可能羽翼丰满,有着夺取天下之机。

    至于田产,鲁家陪嫁一千亩良田,也的确是大手笔了。

    鲁舒兰得了所愿,自然欢喜无限,方信也立刻分了清楚——她陪嫁而来的田地,日后自然由她的儿女继承,以免日后有争端。

    五十年后龙气勃发,但是要取得天下,也不是一时一日的事情,估计这必须是孙子辈手中的事情了。

    种种甜蜜自然不必多说,结婚后十天,就有朝廷明旨下达,皇帝驾崩,年仅六岁的太子登基为帝,五个内阁大臣为顾命大臣

    其年,明文十九年三月,改年号为永安,是永安元年

    天下哀悼,三年禁红喜事,禁戏剧

    新皇登基的例行赏赐,方信晋升为从五品翰林秘书郎,并且赏了几件,其它并无消息,也没有叫他回京,方信也不以为意,谢恩之后,就自过自己的日子。

    时光就快速而过,转眼,已经是四月初了,正是春光明艳之时,按照大楚爵令,伯爵以上,非诏令不得擅自离省,王爵更是不许离郡,但是对子爵男爵,并无限制。

    方信就想春游,但是就在这时,一个预想不到的“人”前来拜访了,接到消息,方信有些吃惊,立刻召见。

    且说,一个一身白裙女子,由着一个丫鬟引着进来,却正是五年没有见到的胡绿蕊。

    进了一侧门,又至了内门,进入院中.就见其正房和厢间,以及走廊,小巧别致,花木山石精美,穿过走廊时,一时遇到一些丫鬟,虽然丫鬟,但是却也可称得上丽服了。

    这时,艾贝尔和已经五个月身子的兰姬,正在走廊中度步,见了此女,二女都是惊奇。

    仔细打量,却觉得此女肌肤如雪,极为美丽,眸子幽黑,神色冷似冰霜,但是还是掩盖不了一丝出自骨子中的媚色。

    至于艾贝尔更是一惊,她敏锐的感觉到了她根本不是人,或者说不是普通人,女体之内,隐含着强大到让她都震惊的力量。

    “三夫人!”这丫鬟见了,自然要行礼,而胡绿蕊也微微折腰。

    “你这是?”

    “爵爷命我立刻把这位小姐带到书房去。”这丫鬟连忙乖巧的回答。

    “那你就去吧!”兰姬不是不懂事情的人,淡淡的说着,自正牌的鲁府小姐而来,她这个养女的地位就有些微妙了,总不能尊她而贬鲁舒兰,不过,有些商业的事情,也不是鲁舒兰愿意或者能作的,因此掌握的东西倒未必少上多少。

    不过,她的夫君李睿,并不算的是好色之人,各个夫人贴身的美丽丫鬟都没有吃尽呢,也没有娶什么妾,难不成这个女子就是……兰姬联想翩翩,却没有注意到艾贝尔眼中显示的奇异之色。

    丫鬟引着胡绿蕊继续前进,往东转弯,穿过一片小湖,才见得了一片小楼,两边厢房满满,进入楼前,抬头见了一个青色木匾,匾上写着三个字,是“养心楼”,再入得内,又见得满满的书籍茶具。

    到了一间房中,丫鬟轻声说着:“老爷,人带来了。”

    “恩,进来吧!”里面传来了声音。

    声音一发,胡绿蕊的灵觉,才能发觉有人,心中已经吃了一惊,等才到了里面,张目一看,却顿时“扑”的一声,跪了下来。

    原来,她眸子看了上去,只见眼前一朵七彩之花,开在空中,又有一团紫气围绕旋转,自上而下,又垂下无数细细彩光,真是霞光潋滟,彩气缤纷,顿了一顿,才发觉光中一人,正含笑的望着她,却正是方信。

    “是胡姑娘啊,来我这里有什么事?快快起来罢!”方信笑着,他似乎觉察着什么,顶上之花就自隐去,诸光也消,但是仔细看来,还可以见得一丝紫气冲上。

    这等功业,连功德圆满的三十万善行都比不上,胡绿蕊感觉到自己体内的内丹都受到了压制,心中凛然,起来说着:“奉家母之命,前来拜见公子。”

    方信笑,指着一张带着弹墨椅袱的椅子说着:“坐!”

    这个丫鬟自是上茶,然后就静静的退出,府邸规矩,到这个时候,也算是慢慢形成了。

    二人就此吃茶,方信也自打量,发觉她五年不见,功德之气又多上一些,而且,妖气已消,就算是异人也难以看出,甚至还隐隐带着一丝神光,这神光非常熟悉,正是后土之光,心中已经了然。

    按照礼仪喝了一口,胡绿蕊就又起身,恭谨拜倒:“这次奉家母来,是拜谢公子,家母五年来,已经功德圆满,成三十万善行,彻底炼化了妖身,不日前,就成就灵仙,而且,成就灵仙后,这全是公子之恩!”

    “哦,那就恭喜了,其实我也没有作什么,不过,不是还有三十年圆满吗?怎么五年就成了?”方信问着。

    听了这话,胡绿蕊再次拜倒,说着:“家母于一百二十年前,就立此愿,开旅店,方便来往人客,才得了一些功德,来化此妖气,但是由于身属妖族,不敢大图,所以积累甚慢,得了公子后土之经,得了神佑,却是可光明行事,所以,家母拿出钱财来,用于修路、施粥、医药,去年大灾,也活命数百,上天因此降下功德,圆满三十万善行。”

    “沿途也受到鬼神和异士的勘察,只是有后土娘娘之佑,因此一路放行,才得以成功,这全是公子之恩也,望公子念得我家难处,得以原谅。”

    方信听了一怔,才想起当日要她们缓缓传经之事,不过,现在不同了,当下就不经意的笑笑,说着:“无妨,先前这事可解开了,你等可传经了,只要你等能虔心修炼,多积功德,自会获得庇佑,何惧之有,你快请起吧!”

    “公子大恩,我等无以为报,只是,小女子还有一求,望公子答应,全家必感其大恩。”胡绿蕊却不起来,继续磕头说着。

    “何事,你且说来。”方信心情比较好,也不以为异,说着。

    “家母成就灵仙之时,还受到了娘娘启示,可得上天册封,拜受仙篆,列名玉册,白日飞升,不受散仙之劫,但是必须有一仙家天府凭证。”

    “这是好事,不过,我拿来什么仙家天府凭证呢?”方信听了,哑然失笑。

    “公子也许不经意,但是的确有的,而且,似乎就在公子身上!”胡绿蕊伏在地上说着。

    方信听了,细细想想,才说着:“是不是此物?”

    说着,就拿出了一件东西,那就是原本的铜叶子,现在在手上,显出翠绿大叶,上头大,底下小,真是绿得喜人,绿色之中,又隐隐见得一些金光符字。

    胡绿蕊一见,顿时大喜,说着:“正是,正是,就是此物!”

    “那你拿去,不过,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上面符咒之字,又写的是什么?”方信也不可惜,给了她,就说着。

    胡绿蕊恭谨磕了一下,才拿了过来,入手之时,翠绿大叶似乎有些不甘,还在手中转了几下才安静下来,她默看了,说着:“这上面是天府密文,小女子正巧识得一些,啊,这是第一天太皇黄曾天的凭证,得之可入,虽是第一天,但是已经足够了,家母必可凭此,在太皇黄曾天得一天职,非同一干无职散仙可比。”

    说到这里,她满是喜悦之色,又深深拜见:“公子大恩,我家必有后报,虽然公子本身用不着,但是公子子孙,我等必来应报。”

    方信听了,摆了摆手,说着:“也罢,起来吧,不过,我还没有见得飞升呢,不知道可否观看一番!”

    “当然可以,这是我家荣幸,求之不得!”本以为胡绿蕊会有些为难,但是一听这话,却喜悦简直充满,连声答应着,见方信有些奇怪,就又说着:“大凡雷劫,如躲到功德深厚,或者秉命深厚者家中,就可免之,家母要飞升天上供职,还需经得最后一次雷劫,如有公子在场,无论雷劫程度,还是外魔侵袭,都可少上许多。”

    “哦,原来如此,那你就去准备吧!”方信听了,却只是如此说着。

第一百十章 飞升(下)

    大楚法令

    三品以上,才可坐八人大轿,七品以上,就可坐四人轿,九品以上,可坐二人轿,但是实际上,二人轿并不算犯禁,有点钱的人,就可二人轿,一般不追究。

    方信宁可乘马车来的舒服,当下二辆马车出门,却全部由狐家的人来驾驶,直向胡家所行,半途竟然遇到了雨,雨点纷纷,四月雨还稍有些寒意。

    胡夫人飞升之地,却不是在胡府,而在城外郊区的一处田庄。

    才到了门口,已经是晚上,就见得了胡夫人带着大小狐狸前来迎接,见了马车上方信下来,就下跪说着:“妾身谢潜龙前来!”

    方信听了,却是一惊,不过附近田庄的凡人,都已经不在,全部是狐狸,当下也就笑着:“夫人真是多礼了,你已经非是凡人,不必拜我!”

    仔细看来,这灵狐夫人,神光彻明,彻底转为灵仙,也就是说,她实际上不是狐狸了,也不会有什么打回原形的说法,而是彻底的灵仙之体。

    其它狐狸,或许黄,又有黄中带白,其中高深者,甚至全身一片白,还有几丝黄尾,它们却还是狐狸。

    此世界的狐狸,百年杂色,百年后到五百年,却是黄色,偶可化人,也不持久,更有诸多禁忌,五百年后,就可转白,常驻人形,许多忌讳也就没有了,但是只有满三千功行,才可真正化成人身,已是灵仙之道,不复回复到狐体。

    见礼之后,进入内院,这田庄很大,也很古老,里面柏桧都有合抱之粗。碧幽幽黑森森显得格外幽暗深邃。

    到了里面,分了宾主坐下,方信就问着:“夫人何时飞升?”

    “子时一到,新旧革新,自是飞升之时。”狐夫人说着。

    方信应了一声,也不说话。蜡烛上着,他取过一本书来,闲闲看着,等待着时刻的到来。

    时光飞快流过,不知不觉,已经快要子夜,这时,雨过天晴。一轮明月高挂中天,月光分外皎洁,夫人起身,略一行礼,就向外面祭着的后土经九拜,顿时,后土经生出一些白光。然后闭目坐于坛前,神态从容,到了此时,却真置生死于度外。

    方信一笑,也就看了看,见得一琴,就拿了过来,一打量,这琴还竟然是雷击过的上好桐木所制,调了音。就自弹起。

    这一弹,开始时群狐还吃惊,毕竟度劫之时,有干扰可不好,胡绿蕊一惊,就望向母亲,却见母亲神态平静,才勉强按捺。

    但是一弹之间,却是给人一种神秘幽深的感觉,一种琴声。如流水一样传播过整个庭院,狐夫人身上,顿时一动,如水波纹样,泛起光色来。

    方信置周人如无物。只是弹着。低吟着:“脱世之时,善恶自现。有功见功,有罪见罪,天道至公,由此而见!”

    顿时,在众目睽睽之下,静坐的狐夫人,身上显出一只普通的小狐狸,这小狐狸出生后,自是求存,在山林之间奔驰和搏杀,时还有着奔人家中,偷得鸡来吃,直至成年,却渐渐对着月光凝视,吞吐宛然呼吸。

    就在这时,庭院之上,月光之下,一团银光,缓缓落下,光华明亮,流芒四泻,照得周围天空和地下岩石林木清亮如画,这显是天劫和天路并显。

    琴声不急不徐,继续弹着,狐夫人身上虚影的狐狸,对着月呼吸日久,毛色转黄,开始时具备神通,和数个成精狐狸一样,也曾入世作事,迷惑男子,吸取真阳,如此影像一显,肉眼可见的黑气浮现,而狐夫人也露出了痛苦地神色,顿时狐狐大惊,在这个时刻,这可就了不得,胡绿蕊立起,拜到在地,对着方信说着:“公子!”

    方信听而不闻,继续弹奏,而这影象中的黄狐却也寻得书来,读着,久久,这黄狐慢慢通慧,不再吸取真阳害人,自是潜伏修炼,身上明光渐露,渐渐换得白毛,而狐夫人的神态也自平静下来。

    换了白毛后,白狐有一日,发愿赎罪,并且立三十万善行。

    影象中,一狐在世上忙碌着,随后,又有数狐跟随之,开店,度人,救人,修路、施粥、医药,一年又一年,一日又一日,功德之事历历在目,而直到最后,狐夫人身上功德之光,与后土之光,更是打成一片。

    最后,却是去年大灾,数十狐,全家出动,捧着后土经,载着粮药,到了灾区,活命数百,上天因此降下功德,圆满三十万善行。

    这就是一生,影象消除,黑气再无,白光彻明,狐夫人露出微笑,三十万善功,化成一光圈,浮现在她的后脑之上。

    就在这时,月光之下,一点雷光,落了下来,狐夫人若无其事一般,连头也不抬一下,而方信也同是如此,

    胡绿蕊心急,方喊了一声:“母亲,雷劫来了!”

    这雷已经落到了她的身上,轰然一声,雷光红光四溅,恰似洒了一天火雨。

    一雷而下,转眼又是一雷,连绵不绝,如斗大一样轰下,时上时下,火光火雨幻起云霞,五光十色,甚是美观,但是众人都看见,雷劫每起落一次,狐夫人身上护身神光,就被消灭一层。

    九雷击完,中间一片彩光,而天劫似是还有些不甘,在空中徘徊,方信这时才抬起头来,凝视天空,头顶功德花生起,紫气直出亩许,而后土经也浮现出光来。

    空中阴沉不定,而这时,那片叶子飞出,对着天劫一闪,天劫云化去,月光却越来越灿烂,大如垂线,连接天地,徐徐而降。

    受这一光。凡质尽去,狐夫人身体在缩小,变成了一尺大小,漂浮在其中,顶上还有一圈功德光,向上飞去。初时飞行甚缓。

    顿时,所有狐狸都泪流满面,悲喜交集,口中齐声喊得一声:“娘!”

    然后全部跪伏在地,眼见她含笑而点头,徐徐上升,越到上面,越是快速。而光也在扩大,直如亩许,只是上升既速,那自然也看得小了,数十里外,只见一条光柱贯穿天地,与天上月光交相辉映。清丽壮阔,无与伦比。

    眼看飞到半空,突见东面之地,升起一团清光,却是来势不善,轰的一声,击在了光柱之上,而光柱,竟然一摇。

    片刻之后,又是一击而上。方信见了,顿时大怒,想了想,拿起后土经,只是向着光柱一丢,本是凡质地后土经,落到光中,化为灰浆,一团白光,却猛烈冲上。瞬间和狐夫人一合,这一合,就如天空又升起一轮明

    明月迅速上升,眨眼之间,就速度飞快。直贯天门。入了天门,狐夫人凝在空中一个呼吸。一朵天花落下,然后才隐天门,消失不见。

    这个世界,异类飞升,这次终获成功!

    方信眼见天花落下,就是一接,接了,在掌上片刻,就自隐入了身体之内,却已经心中喜悦,果然,又是一个世界的座标啊!

    而且,帝国政府,都是强行派遣五阶冲破世界之门,建立连接,类似殖民地,而其实也可缓和而入,比如说,按照这朵天花上的信息,符合要求,就可进入,这等于是和平签证进入,方信得此,下次就可自行进入了。

    拿一金叶子换一朵天花,别人看来也许陪了,但是方信看来,其是赚了,才收得,又见群狐跪拜在地:“谢公子大恩!”

    方信就淡淡的说着:“这是你母功德所致,又何必谢我?全部都起来吧!”

    胡绿蕊却上前,说着:“公子有所不知,凡是一门,首要在第一次飞升,如无接引,难度甚大,有了第一个在天界,以后接引,自是转易,至少就用不着次次有天府凭证了,母亲这次成功,实为我们后辈飞升,开上一门,这都是公子之恩。”

    说着,又命一狐进去,转眼之间,取出一个盒子来,胡绿蕊又捧着,跪上前,说着:“公子本是富贵人家,前途不可限量,本来这些区区田产房契,报不得万一之恩,不敢奉上,只是母亲飞升,固是大喜,但是也被人嫉,我等不敢在此居住,必远迁,这里薄财,无人管理,还请公子勉强接受。”

    方信想起飞升时,有人拦截,心中明白,知道它们的担心并不是没有道理,也就不推辞,接了过来,说着:“也好,那就去吧!”

    众狐见他接了,面露喜色,跪在地上磕了头,然后就退了出去,片刻,就见白光一闪,显是离去了。

    方信也不离开,就坐在已经无人的田庄庭院中一石几之上,打开一个盒子,见是一叠田产房契,稍一翻,见田产分布全府,却有五千亩,当下笑着:“这些狐狸,这百年来,也积了不少田产!”

    打开第二盒子,却见得是一团绵上,放着寸许大的夜明珠,光彩夺目,数了一数,十二颗,只怕每颗都有千两银子之价,闪闪烁烁。

    方信也不由咋舌,不过,姑且收了就是,还不离开,等半个时辰之后,就有二人闯入了房中,满是杀气,方信一见,就看见其中一道,正是数年前那个逃亡地道士。

    三人会面,方信也不打话,直是拔出剑来,直逼了过去,那两人开始时还不以为意,说着:“你这人,怎么在这里?可曾见得什么?”

    那个道士却觉得眼熟,想了想,说着:“师叔,就是此人得了天府之叶,我一直找不到他,想不到在这里!”

    “等我拿下,再来询问!”那人就说着,才想施法,却脸色一变,只见紫气所至,功德圣光照耀,二人所有神通法力,全部施展不出。

    方信也不理会他们地表情和求饶,上前,一剑一个,将他们杀了。

    大功德者万法不入,而具龙气者,在此方世界,更是万法辟易,这两人不知根基,只是前来寻死罢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五年平郡略(全)

    从天上而看。漫天云雾穿行于山峦之间。随风飘移,时而上升,时而回旋。时而舒展,由而展现云海。

    而船行于江上急流,一路上。风急水流。船乘奔御风。的确比快马还疾。一日可行三百里,沿途见得山峰连绵起伏,峰林如海,危崖土兀,幽壑纵横,美不胜收。

    “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这用在这里。也的确是晗当。

    方信一身轻衣。站在甲板上,碧绿的江水直冲船舷,清波飞溅,高峻地山峰,汹涌的江流,清澈地碧水,飞悬地瀑布,哀转地猿鸣。给他以深刻的印象。

    方信似是在观赏,但是实际上,却在体会着一段信息。那是从不可知地途径,传递到心中地景色——虚空之中,一点影子漂浮着。满满的。靠近了一处大陆

    似乎只是一瞬间。这个影子周围的虚空。变成了大海,离大陆有着三百里之遥。方信凝视前看,却居高临下,见得了这是一个岛屿。再拉近些。就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那是庞大的后土光辉——突然之间方信明白了。这就是方信以前的片面。现在靠近了一个世界,成为了那个世界的一个岛屿。

    方信甚至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那是黑暗伯爵布里曼,现在是巴尼尔大主教。似乎受到了牵引。两人都一起看向了大陆。那里,冲天而起地,是光明—带着强烈排斥性的光明。

    渐渐的,方信从这些场景中清醒过来。全身一震,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世界。好半晌。才反应过来。

    方信伸欠了一下身子,回过来说:“各位夫人。在船里还好吗?各船情况怎么样?”

    话音甫落。周围的吴兴就宴告地说着:“老爷,小人刚从船上各房巡查过来,粗粗看了,各个夫人都好,后面二船,也没有问题。”

    “嗯。我知道了!”方信沉思着说着。

    这时,已经是永安元年六月。方信接到圣旨。晋为晏阳省南云郡知府,升官是好事。但是升到这里当知府,却未必是好事了。

    唯一值得庆幸地是。朝廷也没有向死里整。这晏阳省闹灾。这南云郡。还是边缘。而且又有水道。情况好上了许多,但是有一点必须说,那就是这郡,多是山地、丘陵、台地、平原交错。地理类型非常复杂,而且,虽然没有像西南那样多蛮司,但是也有着许多少数民族的部落。

    其实就是一个小西南。看样子,方信的书和志向,已经上达天听。受到了朝廷的重视,而现在,就是试金石。

    大楚正五品官,月俸5两银子。再加年禄550石白米,也算丰厚了,却必须带着家眷。当然。可以把身子八个月的兰姬和老夫人留下。掌管从江府地家业,其它妻子必须带着。

    想了想。方信就吩咐地说着:“我为知府,这衙兵不同于县的规模。有一百。你以后就是正九品地领班。要为我守好这块!”

    “小人明白!”吴兴带着一丝兴奋应声说着。现在十个府兵已经全部训练成军。以后就是贴身护卫。又可领着一百衙兵。可得正九品的出身,也算是权力大增了,当然,这正九品,可跟着方信转移。

    “良种都还好吧!”方信又问着。

    “都好。连工匠等人都还可以。”吴兴回答的说着。

    方信前来时,曾查看过南云郡的情况,这里受灾不算严重,但是山峒豪强却是必须解决,后面二船。就带着种子。和中原先进工匠,以及二船粮食——这都获得了朝廷批准,是公款买卖所得。

    实际上。方信一点担心也没有,想了想。他就回去,准备把方略都写上来,又吩咐说:“叫沈轩来见我!”

    回到了方信地船房之中。就有丫鬟迎接,方信就吩咐地说着:“给我磨墨吧!”

    没有多少时间,沈轩就前来了。他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进了门。住了步,清癯地脸露出一丝笑意,从容拱手说着:“给老爷请安。”

    “恩,沈先生来了,你请坐吧,我正有事与先生商量。”方信一笑。这人,是他特地在从江府中寻出来用地。

    在府县中,抽出三个久经政事地小吏,而沈轩却是其中为首。并且这也是方信第一个师傅地沈同知地族人,也算是一种回报。

    “不敢。老爷有何吩咐。我自当效力!”不说大人。而说老爷。显是以幕僚来自处。

    方信一笑,他对自己眼光还是相当满意地,此人有二十年的官吏经验,可与原本固明县宋文晨相比,但是学识和才智,更是胜出。飘逸潇洒神态。让方信深是喜爱。

    人才到处有,只在如何提拔,方信就说着:“这次,如是到任。还请沈先生为签押房首吏,如何?”

    “谢老爷赏识。卑职必用心为老爷办事。”沈轩恭谨低头说着。

    方信黑幽幽地眸子凝视片刻。点头微笑:“如此就好。那么。我们商量一下,到了郡中。又如何处置。”

    “是。卑职也已经看过了郡中文案。郡中汉族,只有三万四千户,而广大各地。实是居住着土人,不过此地土人分化严重,并无领袖,不足为患。”沈轩对这个,其实已经早有思考,如今就直直说着。

    知县的最紧要处。就是签押房。知府也是同样。

    签押房。就是一县一郡之主地办公室。具有机要性质。一切公文都必须送到这里,又从房中发出。因此时人称签押房犹如朝廷地内阁。

    而且。签押房又掌着知县知府地大印。官印之重要不必赘言,所谓“官凭印信”,郡县官无论实任还是署印。都以官印为凭。这是权力地标志,也是行政的凭信。

    房内重要文件很多,不少是上面朝廷和省发下秘密公文。不可令人随意翻看,并且必须清点查看。防止小人抽换。权职自然重大。但是奇怪的是,这样重要地岗位。却还是无品小吏。这也是方便主官行政。

    方信听了。点头说着:“那具体如何干呢?”

    如此权重,自然要心腹之人担任。沈轩受此任命,看似从容平静。实已经心中如潮水一样。说:“老爷已经智珠在握。何需我来多说。不过。老爷既然有意,那卑职也猜度一二。”

    见方信点头。他就断然说着:“我见老爷之意。必在于拦溪筑陂!”

    这拦溪筑陂四字一出,方信就是一惊。就说着:“你且说来。”

    “是,我也曾细研文案,发觉南云郡中,并非没有土地,而是溪多而流急。奔如野马。大雨大灾。小雨小灾。但是如是能拦溪筑陂。必可成良田。但是也因此,不太受天灾影响!”

    “拦溪筑陂之法,在于因地置形,堰闸坝型并用,一者消其激流。二者冲排淤泥,再引于其下。灌溉农田。如此,必可开发出良田十数万亩来。”

    方信听了。起身。上前握住他的手说着:“沈先生真正大才啊。本府思度一月之功。先生一言就点破,真恨没有早日遇到先生。还请先生助我!”

    这些,可是他当年调查了许多历史资料,才定下的东西。想不到被他一言点破。

    “士为知己者死,老爷待我是士,卑职自当效死。”沈轩受到鼓励。谦虚地说着,眸子直是发亮。方信也就趁机说着:“那还请先生细说。到底怎么样办理。”

    “是,晏阳省大灾,对旁人也许是坏事,对老爷却是天大地好事,大灾而起,虽然本郡偏远。但是流民数万还总是有的,这些人,只要有口饭吃。就已经感恩戴德了,老爷要作这等全郡工程。平时还征不得如此多人力,多征伤农啊!”

    “现在,数万流民在郡中。与其惹来祸端,还不如以工代酬!老爷上奏朝廷。必可得朝廷允许使用府仓之粮,这既可平息民难。又可作得工程。此是老爷大功德!”

    “如是规划好。数万灾民一起动手,拦溪筑陂不必先扩全郡,选在一县就可,当年就可完成:一县之工,开辟地良田,就可让这数万流民安居乐业!如是来年。还有流民。依法而行,不消三年。全郡就可活民十数万,减轻其它郡县地灾民压力!”

    “如此,郡中汉民就可激增二万户,对其它土人拥有大势。缓缓者可仁图,不服者可急征。谅土人也翻不出大浪来。五年后。全郡平定,再无忧患!”

    方信听了,度步而行,几次之后,方信就大叹:“先生之才,真是如月照空,惜一直不得用其长。李睿不才,愿请先生为我手足,不离不弃。”

    今天一章。哈哈,无颜对人啊。日后再补

    这句话。其实就出自孟子.离娄篇下。孟子告齐宣王日:“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

    因此实际上就是引为心腹的意思。

    “主上如此信重。小人安敢不视君如腹心?”沈轩也是读过此书者。连忙跪下应着。

    “以后全靠先生了。”方信抚其背说着:“本府正有此意。你看这奏章如何!”

    说着,就拿出原本已经写好的一本奏章,递给他看。沈轩拿来一看。正是《五年平郡略》,翻来一看。虽然言辞有所不同,但是真正都说了这些东西,连忙大惊。说着:“小人苦思冥想。得此,本是洋洋自得。想不到主上都已有了,实是惭愧!”

    “英雄所见略同嘛。先生大才。何愧之有!”方信笑的说着:“以后你和吴兴,都是我之心腹,新到一郡,这些政事。未必能够推行下去,我已经料及。必用吴兴。杀人立威才可!”

    说到杀人立成。他语气平淡,却让沈轩顿觉一寒心中一个战栗。这才想起这位主子在固明县,曾关门打狗。亲身冒险,尽斩蛮司千人,一个也没有留下,立刻觉得自己刚才一时激动。说话说多了些。

    两人坐下之后,方信又说着:“南云郡多是土人,朝廷实行轻徭薄赋地政第。即使不得已要增加赋税,也很少在南云郡,这是善政。但是要想让山峒民众归心。还嫌不足!”

    “还请主上指点。”沈轩恭谨说着。

    “先前你之策。实是根本。根基厚了。才可用计。良田开发。人口增多。这都是根本,不过。山峒民众世居山中。一方面固是要引得下山。为良民。一方面。却也要以利诱之。”方信默想的说着。

    “主上。何以用利?莫非指朝廷浩命?”

    对蛮族,朝廷经常有些浩命。委任下级官员让其自治。

    方信却笑了笑。说着:“朝廷浩命那可轻给,土地更是谨慎。郡中虽开发,但是土地比起人来。总不会嫌多。就算现在有余。以后也会不足。我却要以工为利。”

    “以工为利?”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方法,沈轩甚是不解。

    “是,山林之中多宝。竹木也可大用。坡地如果利用得当。也可长藤养禽兽。甚至种得药草和茶桑之树。先前,本郡进贡的土产不过是竹皮、生姜之类地东西。宴表心意,本府。却要在五年之内。进贡百种药物、十种特产,丝绸、茶、青瓷等。都可自给,先由官府取其千金之骨,再以利诱之,让这些困苦山峒民众真正明白,只有配合本府。投靠官府,所得之利,远大于弊,如此才能让一个又一个山峒,率领其民众。主动投靠官府。受入教化。”

    这策前所未有。沈轩听了目瞪口呆,方信见他之表情,就是一笑:“这策不以常见。也难怪你有疑惑,所以本府不写入奏章之内,对朝廷来说,先前之第,已经是至善了。”

    “是。是。主上智深似海。这第虽然前所未有。但是细细想来,却大是道理。恩。主人曾经著书立说,说一0者,仁之大矣——这就是现策了。”沈轩显然研究过方信地作品,对应地说着。

    “是,就是一0者。仁之大矣——一旦是也不是一味宽容。”方信冷声一笑,说着:“如本府有十多年时间,大可缓缓图之,但是朝廷最多给我六年时间。因此。哪允许有些人观望到底?有些不听话的。本府自然要几次血洗几处山峒,方让他们一面见利,一面见刀嘛!”

    “是,主上说。刀者。礼之路。诚是如此。”沈轩唯唯应着”

    “本府到了任上后。第一年拦溪筑陂如是成功,本府就请得大批童生入郡,这南方之地,学文者不计其数,几人能有功名。大多潦倒,本府出薪请得他们前来,虽路途遥远,也总有人愿意前来,自可传播儒学,推广圣书。以蔚然威风,如此就可教化一方,如这三第圆满。本府上无愧天地,中无愧君父,下无愧黎民!”

    听到这里。沈轩虽然对方信地具体方法并不乐观。但是却为之感动。说着:“主上一片仁心。果如日月之明。卑职佩服之至。愿追随鞍前马后!”

    “恩,这等话,就不必多说。你先细细想想。把这三第,立个前后章程出来。越细越好。如此,我们到府上,才好成竹在胸。”方信这样急着说出来,倒也不单是与这个交情还浅地沈轩交心。或者折服于他。实是因为他已经决定离开。

    在这个世界,五书已成,功德已经得了大部。其它地,就是在这个世界为人打工。修修补补。赚些小钱了,现在朝廷还是未衰到底。对自己这等能臣。必是一方面戒备,一方面又重用。时而抬起,时而贬下。这五十年中,仕途上,不知道有多少次沉浮不定,雷霆雨露都是天恩嘛一一这都已经预料在心,只要大势不变。任是自己才能智慧如何是深。又怎么样周旋。也免不了如此起伏,想到这里。也甚是无味。

    与其这样,还真不如回到黑暗伯爵布里曼那里的片面,哦,现在已经是一个世界的海外岛屿。那个世界,看情况,是欧式大陆,正好上去见识一番,总比现在在这个位面上好上许多——而且,那个大陆。有光明,必有黑暗,自己正要了解一些欧洲黑暗力量地底细。才好以后与罗瑟斯和贝卡迪尔合作。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五年后。可是真身进入。不同寻常,万一没有死在敌人手上。反而被这些“同盟”暗算了。那才叫哭都没有地方哭。

    说好了是四个月回到主位面。那就还有四年时间,现在只用去了四个月而已。这大把时间,正好去那个大陆游历个遍,也可以知道一些情况了。

    只是自己地功德化身。虽然有着自己大部分记忆。但是终不是真正灵魂。因此机变上略有不足。还是自己先定下大略为好。

    这三第,其实稍微转化一下,就可用在西南,虽然西南的情况不同。这个兵字要比现在更重要许多,但是功德体稍有守成,缺少锋利。其实也不错嘛。唯有守成。朝廷才能允许自己久镇西南。如果自己锐意进取。十年平西南,那倒反而无法享受胜利成果了,这叫功到雄奇必有罪。

    种种都已经预算在心,方信想来想去,觉得人谋已尽,当下一笑。见得了沈轩在磨墨写章程,就说着:“你且写吧,我去休息。”

    “是。恭送主上。”

    方信就去看了正秦何瑶和平秦何容。她们正在一房中,却在计算着带来地丝绸和首饰。见过一些带来的管事,正在清点着,二女显是有些长进。能管家了,方信也就和她们说了几句。赞了几声,出了这门。去见了鲁舒兰。

    到了那里,却见鲁舒兰正和一个中年妇女说话。见方信进来。两人各行礼。方信也不说话。只是听着,就听见鲁舒兰正和这个匠工头脑地妻子说些林园之事。

    这妻子如数家珍,凡堆山凿池,起楼竖阁,种竹栽花。一应点景等事。都能一一说明,鲁舒兰非常满意。说完了,就让她退下。说着:“夫君。可曾有事?”

    “无事。只是来看看。你办地不错。”

    “夫君要在南云郡住上几年,也不知道府衙院子怎么样。妾是女子。无能为夫君分忧,但是在朝廷允许的情况下,作些改善。还是可以,让夫君也住地舒服。”

    “恩恩,好好。你真是我地贤妻。”方信也就嘉奖地说着:“这次李凝文已经满五岁。带来了,以后你也多教之,聘请教习,采买女孩子,置办家器行头等这些事,大可办之。”

    鲁舒兰听了,却笑地说:“这个妾身可不敢贸然从命,这个事虽不算甚大,但是里头还有大姐在。如是大姐把这些事交给妾来办。妾倒是可以学习着办"

    这回答真是滴水不露。无论心中怎么样想着。至少表面上没有半点错,方信也就点头笑的说:“如此最好,不过。有些事情你帮着。也是应该地。哎,突觉有些疲倦了,我就在你地房中先睡会,等到要用晚餐时。叫我一声就是了。”

    “是。妾来伺候夫君。”虽然还是白日,不太可能上床合欢,鲁舒兰还是红晕浮现,上前,为他解衣。然后抉了上床。方信躺下,江上寒气重。稍盖有薄被。

    鲁舒兰还是算她地事情。片刻之后,她突地一惊。仿佛失了一种东西一样,连忙上前,却见方信还是睡着,沉沉连绵呼吸,也没有异样心中奇怪。想了片刻。又觉得自己多心了。当下回到桌前,继续作事。

第一百一十二章 新天地(全)

    弗里斯领——圣地

    二十年地修整。整座主神殿,以大理石建成。大理石柱上,已经雕满了对女神和救世主的赞美。

    进入了神殿,那里是一尊女神地雕像。石雕之上。散发着柔和的圣光。笼罩着整个神殿。

    巴尼尔大主教,缓缓合拢了面前地《后土祷文》。结束了早祷。等待着祈祷的神职人员退了出去。

    方信地灵。自神像前浮现。纯白色透明形态。散发出白光,与巴尼尔大主教地眸子对看——二十年不见。巴尼尔大主教眸子带着金色。强大地威严和黑暗自这片金色浮现。

    “欢迎您。伟大的救世主,不朽的圣灵,我在您的身上。看见了无尽地神眷。”巴尼尔大主教用着低沉而沙哑的声音说着。

    “同样很荣幸见到你,巴尼尔大主教。你已经如此接近神。”方信回答的说着。

    “您的前来。必有着女神地旨意。请问。作为神地仆人。我有什么可以为你效劳的吗?”巴尼尔大主教略显恭谨的低下头,说着。

    “我想看看那片大陆!”

    “明白了。谨尊您地旨意。”巴尼尔大主教浮现出了然地笑意,说着,拍了拍手。就有着穿着白银盔甲的圣骑士。自神殿后面。带过来一个人,他们两个。恭谨地对半透明的方信行礼。方信地目光看到了这个年轻人。

    一个身上还带着海水气息地年轻人。强悍而青春地身体。

    “事实上,我们也准备去看看新大陆,自从海中浮现在这个世界,我们就知道战争必会来临,为了维护信仰。我们义无返顾,只是我们现在,才二十万人口,不是大陆地对手。”等圣骑士退了出去,巴尼尔大主教说着:“所以我一开始,就借助神地力量,隐瞒了自己的存在一一我们需要更多地人民和土地。这一切都需要时间。”

    “这人哪里来地?”

    “这是一条船。

    本是沿海而行,

    但是我已经用法力。使它迷失了方向。落到我们手中,总共四十六个人,我已经全部抽取了他们地灵魂和记忆,绝对不允许他们回去报告情况。”

    “这片大陆上,海船还是相当盛行的。大陆分布上百个王国和公国,光明占领大片领地,而异教还是存在。失败的神被称为恶魔。在黑暗中潜伏。和我想的一模一样。”

    “为什么不统一?”

    “因为那个光明神不需要一个统一地皇帝。”

    “那这个人?”

    “汉布林,一个按照大陆计算,是五级地佣兵战士。才十八岁。年轻。强壮,有潜力。并且还读过一些书。喜欢去图书馆。精通贸易和航海——这些被他周围地人知道,能最大程度利用,是这船上最优秀的身体。”

    “很好!”方信露出了一丝神秘地笑意。

    数日后。新历一七一五年六月二十四日。布西城了望塔上的了望员发出了信号,一条三桅帆船。后来还有一条不大不小的船。进入了港口之中,它本应该在半个月前就回来。但是现在能回来。就已经是大喜事了。

    船渐渐驶近了。它驶近了港口。

    船上扯起了三张主桅帆。一张大三角帆和一张后桅帆。但它驶得非常缓慢,一副无精打采地样子,以致岸上那些迎接地人。本能地预感到不祥。

    船才靠上。就看见了一个中年人赶了过来。直接跳上船:“哎呀。是你。汉布林。发生了什么事情?”

    船上这个年轻人,看见了来人。就鞠躬。他立在那里。虽然身材瘦长,年龄也只有十八岁左右。但是自有一种镇定和坚毅地感觉——这种气质是只有从小就经过大风大浪,艰难险阻地人才具有的,

    “太不幸了,莫雷尔爵士,我们在塔比卡海峡附近遇到了大雾。并且遇到了海盗。损失了许多人。特别是失去了我们勇敢的维尔船长。”汉布林回答的说着。这人,当然就是方信。

    “那你们这批货呢?”莫雷尔爵士焦急地问。

    “货没有丝毫损失。非常安全。莫雷尔爵士,这方面您不用担心,我们甚至缴获了一批海盗的货物和武器。但是可怜地维尔船长就死了。”

    “哦。是掉在海里了吗?”听见货物没有丝毫问题,这爵士就舒了一口气,他掩饰着自己的心情。带着点悲伤地问着。

    “不,爵士。他是海盗连砍了十刀死地。死时痛苦极了。”才说着,就又有一个海员过来,他连忙对着爵士说些什么——在船上,他就是爵士地亲信了。

    “哦。我亲爱的汉布林。我已经知道。是你斩杀了六个海盗。最后还缴获了一条海盗船,拯救了我的货物。”过了一会儿,爵士满脸是笑的说着:“我知道你和维尔船长的交情非常好,但是我们都是凡人,谁都免不了命运的作弄,这样吧,我会多给你一百银雷克。并且还会买下你缴获地这船和货物。”

    “哦,我是如此为维尔船长悲哀,他是多么不幸地人啊,莫雷尔爵士。您只要出三千银雷克,就可把船带走。除了这副盔甲。”

    “唉,是地。可怜地维尔船长,他地确是一个诚实地船长,我所见到地最好地船长!”莫雷尔爵士打量着那艘海盗船。估计了一下。又想了想以前对这人地印象,笑开了眼:“你也是一个一流地海员和战士,我相信就算为了你。这个价格也是合适地,希望你能继续为我家服务!”

    这艘船虽然有些受损。但是主体完好。至少价值九千银雷克。更加不要说还有一些值钱的货物了。

    “至于这副盔甲。天啊,这是一副完好地骑士盔甲。一点不错。我毫不会确认!”爵士这才注意到了这副盔甲。惊讶地喊着:“而且还是罗伊德王国产出地标准骑士盔甲——这些海盗那里打劫得来的?”

    “亲爱地汉布林,你能不能卖给我?我愿意再出三千银雷克!”他观赏了片刻。就说着。

    “抱歉。莫雷尔爵士,经过战斗,我觉得自己已经快突破五级了,如果成为六级战士,我就拥有成为骑士地资格。我想保留这副盔甲,并且准备举行一次旅行。”方信带着遗憾的**,回绝的说着。

    爵士露出遗憾又高兴地神色,他上前拥抱。非常高兴的说着:“啊,你真是太了不起了,快突破六级战士,可惜的是我家没有骑士名额,不然的话,我肯定册封你为我家的骑士,不过,年轻人想要追求前途,还是非常正常的。虽然我以后可能少一个优秀地大副和战士!”

    他亲切的拍拍方信地肩膀继续说着:“那么。就让我们交割吧!”

    忙碌着搬着货物上去。清点货物。又交割单子。没有多少时间。方信就获得了沉重地一袋金币。他雇了一辆车子。带着盔甲,向着记忆中地房子前去。

    大陆上各国虽然都自己铸币,但有一套共通地铸币规则,因此各国钱币除了币面地图案或肖像不同。面额、大小、重量、质料都必须按照规定。

    雷克是基本货物单位。重五克,方信这次总获得三千三百六十银雷克。折算成金雷克三百三十枚,又有六十银雷克,总重量也差不多等于二公斤了。

    布西城虽然不算大商港,但是也少有名气。街道很是繁荣。各种各样地商店琳琅满目,还有大批地流动小商贩,兜售着他们的商品——大部分是日常货物。

    方信一面观看着。一面回忆着从灵魂中抽取的二十人地记忆——这点。他还不能办到,但是巴尼尔大主教却是其中地能手。

    眼前既熟悉又陌生。但是方信早已经习惯了这种感觉,他所雇佣的。就是货物马车。

    既然是港口。自然以码头为中心。每天有无数货物来来往往。牛车和马车,就是最重要的运输工具。数十人的记忆中。就有这种货物马车地价格。

    其实,买一辆货物马车,固然是一笔钱,价值高达300银雷克,但是。也有不少人能开支而买来。问题是。这受着城中货物运输公会的控制——城中各行各业,都有公会。

    制革行会、制鞋行会、屠宰者行会、刀匠行会、手套匠行会、马鞍匠行会、马刺业行会、成衣商行会、木匠行会、铁匠行会等等,不可尽数。三百六十行。行行有行会。

    虽然它们多数受商人行会地控制。而商人行会,又受贵族地影响——但是在这个世界,贵族已经不能一手掌天了。

    行会主要是个经济组织,在手工业行会。成员地经济活动实行严格的控制和管理,因此想作哪一行。必须获得公会地许可才行。

    方信细细地看着。沿途就看见了一些穿着绿色制服的人。他们装备皮甲。棍棒和短剑。货物马车连忙让开,他们可是城中的治安队

    再行一段路。就到了西部区,这里是略有财富的平民区。相比于进出大量货物,居住着大量普通工人,而且显地肮脏港口区。这里安定了许多了。但是不要说比起贵族区。就是比起那些有钱的商人和小贵族北区,就逊色了许多。

    到了一处建筑,方信喊了停。然后就到了战士公会,这个世界,可没有传说中的魔法网络系统,因此,战士会先在一地考取等级。而每到一地,基本上都要去当地战士公会报道一次。以确认是不是具备文件上地实力。当然。第一次考核最是严格,以后不过是确认罢了。

    战士本身的训练,就非常严格。通常必须有一年以上地军事训练地成年男子,才具备一级战士地资格——大部分士兵都是此阶。

    这一级,实际上和方信主世界地阶级,根本不是一回事,真要比较地话,主物质界的五阶初期。就等于这个世界的十八级左右。

    按照这个世界地等级,方信大概是是十五级左右的战士。当然。仅仅是理论上地。因为怕这个世界发觉,所以方信这次,不带任何圣力和法力。甚至不能修炼传统意义上内息。因此这个身体要达到这个等级,还早的多了——按照常规锻炼地话,起码必须五年以上。才可能产生质地突破。

    由于这个世界地特殊性,同样。本来主物质界五阶才具备干涉现世地力量。在这里束缚大大减轻,基本上十一级以上,就会发生所谓的斗气了。

    有了斗气,人就超越体能极限。身穿重甲行走自如。而不是和地球上一样,骑士如果跌下马来,会被沉重地盔甲压的爬不起来。

    由于诸国林立。小规模战争层出不穷。因此战士公会是公开的组织。

    “汉布林,你回来了?”才一进公会。就有人喊着。

    方信过去一看,笑的说着:“比德尔,是你。怎么,完成任务了?”

    这个世界上,魔法师罕见,牧师更是基本上不会和那些佣兵在一起吃舔血地饭——神的仆人哪会作这事呢?

    所以,战士公会。就是所谓的冒险者公会,至于盗贼公会,就有许多种,这以后再说。

    “已经完成了,这次跑了一次。赚个八十银雷克。来,我请你喝酒。”

    “算了,还是我来请吧。这次我大概突破了。考核一下六级战士。如果成了。就请你喝酒!”方信以汉布林地口吻说着。

    “真是让人嫉妒啊,我二十六岁,才四级,而你才十八岁,就成为六级战士,既然如此,那你去吧,我等着你地好消息。”比德尔说着:“你要成为公会地银牌子了。”

    战士晋级。有两种方法,第一种是和要晋到的等级的战士对抗。比如说。方信现在晋六级。就和六级战士对抗。或者是和二个五级战士对抗。

    晋升六级,其实已经是百中挑一地人。按照传统,有权被册封为骑士(当然实际上很少有这种事),但是如果身份清白,一去军中。就当个三十人地队长不成问题。

    在战士公会中,也是拿着银牌子。以后自然可接更高层次的委托。获得更高地待遇了。最特殊的是。以后就有完整地行动和完成任务地公会记录——这记录可以成为资历,具备官方文件的效力。

    至于六级以下的战士,不计其数,谁有这个资源和空闲为你记录?又不是白痴到钱多没有地方花。

    在众人的喧闹声中,方信进入了公会二层楼房,然后敲门。

    “是汉布林吗?”随着一声苍老的声音。一个老者亲自开了门,虽然看他的样子。头已经秃顶,胡子也花白。但是方信不敢小看。规则束缚地减轻。导致地是许多特性地强化,别看他年老。说不定还可以保留一些战斗力量。

    “是我,向你问候,瓦特沃会长!”方信笑嘻嘻说着:“这次我来。是来申请六级战士考核的。”

    “好好,我已经听说了你地事,不错。能杀掉六个海盗。看来你的确强大了。”老头同样笑着说着:“正巧,埃米森就在这里,你就和他比赛吧。能打平就算你合格,并且不算钱,但是如果不胜,你就要付300银雷克。知道吧!”

    虽然说话客气,但是真正比赛时。除了会长外,公会还有四个观战员都到场,他们会在通过文件上签字。才能通过晋升。

    在空地上。这个埃米森大概三十岁左右,带着一丝傲气。他已经晋升六级三年。身经多战,实战经验丰富。

    “那么双方拔剑吧!等我手一放下。比试就正式开始。”瓦特沃会长示意双方准备。

    埃米森抽出了长剑,方信也按照这个世界地规矩。拔出长剑。

    会长地手挥下,这场比斗就开始了。

    方信凝神。看到了对方地剑。剑身在空中。划出一道光线。

    虽然不是一个系统,但是同样攻击极为精准。简单,有效。很少有花招,这种剑术。是标准的杀人术。与方信所说地越门剑术。有着异途回归地味道。

    方信洒然一笑。但是这种剑术。还在他的掌控下。主世界的黄金圈的理论和演化。其实已经登峰造极了。不可能再有什么超越——除非是质量上。

    不过。受体能和身体的局限,这场战斗。还延续了一些时间。两人剑来剑往。格斗之声不绝。五人都非常注意地看着。

    但是战斗。如果没有足够强大地理论和意识来掌控,那就会失误。或多或少而已。因此,片刻之后。埃米森露出一处失误。方信立刻抓住,“噗”的一声。对方肩膀上就挂了彩,虽然不重。但是也负了伤。

    “好,是汉布林赢了。恭喜你。已经成为了六级战士!”瓦特沃会长连忙喝止了比赛。这种比赛,可大部分是真剑真刀,出现死伤都不稀罕。但是公会当然会尽量来避免这种事情地发生。

    埃米森有些懊恼和不愤,他觉得自己是偶然失误,但是也没有说什么。哼了一声,就自离开——他会受到公会地免费治疗。而且还是昂贵地神术治疗,并且还会获得一笔薪水。

    四人签文件。存档。那老头就签字。然后就笑地说着:“你的银牌子,必须工匠打造,必须等三天才行,你先回去吧!”

    到了下面。就自然受到了一些战士的恭喜,方信还记得自己雇佣的马车在外面等候。因此说了一些话,在公会所属地酒吧上点了五瓶酒。付了钱。就推辞着出去了。

    到了门外,又命雇佣的马车前往自己地居点,渐渐的,到了潮湿泥泞的小巷中。这其实非常正常,除了主街道,谁有青石铺路呢?

    到了一处小房子前,方信就下了车。才下车。就见得一个小孩兴高采烈说着:“汉布林叔叔。你回来啦。海上好不好玩,我以后也要当个水手!”

    “好好。哈哈!”方信知道他叫汉利。是邻居一家的孩子。哈哈笑了笑。还没有多说,然后就见他地母亲喊了一声:“汉利,还不回来帮我干活!”

    汉利有些不情愿。但是还是不得不回去。其实方信自记忆中。知道每次汉布林回来。会带点小吃给他。所以才有这个表,情。

    不过。现在方信也就不理他。点心的事情,明天吧!

    让车夫帮着,把盔甲木箱搬到了家中。

    城市中,房屋其实非常狭小,方信的房子其实已经算好了,是祖上传下来地,一个二层小楼。底层是客厅和储藏室,楼上多为卧室。阁楼上还有些小空间放东西。

    在这个世界,就算一般地中产阶级。居住得拥挤不堪,也只有主人夫妇能有自己地卧室。其他人则只能挤在一起。而且只有主人有床。大部分人只是睡在麦草上,盖着一些乱七八糟地被子。

    打量着房屋。方信打定主意,这个小楼。是危房。必须整理,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必须卖掉或者丢掉。当然。太多变化会引人注意,那就搬迁到附近地英布城中去。

    英布城规模比这里大上二倍左右。自己六级战士。在那里也足够找到工作了,而且。有些生活改变。也不会引人注意——虽然自己消化了汉布林记忆,但是本性却是难改,说不定就会被熟人发觉了。

    与其这样,还不如去陌生的地方。过段时间。就算熟人发觉不同,也会认为是长进了。

    按照记忆,卖掉这小楼,应该有600银雷克,如果加上里面的家具。粮食储备等等,可以卖出800银雷克,加上这次有的3300银雷克。以及以前存下地600银雷克,在英布城,都可以购买一座商人区地小楼了——匕次看见那个小楼,要价不过5000。杀杀价。应该足够了。

    每次都是新开始啊。想明白了。方信觉得浑身轻松,他到储备室,从木桶中倒了一大杯麦酒之后,便回到自己房间休息去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求职(全)

    新历一七一五年七月八日上午.英布城

    英布城是路斯郡最大的商业城

    方信缓步四看。他现在换上了新的麻布衬衫。身体笔挺。英气逼人,腰上带着长剑。显的格外精神。

    但是城市格局。其实是类似。

    东面沿海,有着巨大地码头区。优秀的天然深港,一眼望去。各种各样船只来往和停泊在码头港口中。而大量工人在码头上面忙碌着——码头区,因此是工人之家和仓库之家。也是整个城市标准地贫民区

    这几天才知道。原来所谓地大陆。根本不是一块。而类似于几片叶子组成,只是相互之间靠的很近,靠着海洋来沟通。方信认为这几片是同样文明的结合体。具体程度上,虽然说光明神占有比较大地份额,但是并非没有其它神地空间。至少现在是这样

    而北部区。主要是有钱的中产阶级,小贵族(爵士和骑士),官员。和经营有道的商人地家园,如果很富有。但不是贵族、魔法师。或官员,那这里是理想的住处,方信本想在这里安家,但是考虑到目前的情况,还是放弃了。

    城市中心。城政区,集中着城市中魔法师工会、光明神神殿、市政厅、图书馆、热水浴室、剧场、角斗场、大广场。这是整个城市最有钱地区域。是贵族的家庭所在地,更不是方信现在能插手。

    南部区就是商业区,这是城市地商业精华所在。除了节日,这里从不歇业。夜晚,蜡烛。提灯、油灯照亮整区地街道和商店,城市中主要的行会在此设有总部,离他们服务或者拥有的行当不远。

    西部是平民区。也是外来人员最适宜地地区,方信就在此买了一套新地小楼。二层楼。再加一个地下室。要价才3500银雷克,再加上补充食物和家具。方信现在手上。还有1000银雷克可支配。

    城中新鲜洁净地水,来自几个途径,第一就是河流,其次就是井。这些井关系着城市着干净地水,随时由警卫成员护理。蓄意投毒、试图独占或填井者,依法就地格杀勿论。

    再次是取自城中大多数建筑物屋顶和地害蓄水池的“溢水”——不那么洁净的水用于洗浴和刷洗动物、建筑、物品。以及浇灌植物——城市的下水道制造的相当不错

    而方信最感兴趣地。就是议会制度——这来自国王、领主、教会、工会的相互影响和牵制

    城市是财富地集中地。国王、领主、新兴地商人阶级、教会都希望插上一手,具体怎么样。方信不知道,但是很明显三三三一制地信息。给了方信很大的启示。

    所谓三三三一。其实就是利益分配。国王派遣人当城主,而各部门又被领主控制。最后。商人联合会控制了基层,又有十分之一的利益。归教会所有。以换取教会地不干涉。当然。里面肯定有着激烈地斗争

    在城市中转了一圈,大体上了解了许多东西。方信才回到了自己地家,这是一座小楼。在平民区已经算相当不错了。

    下面是客厅、厨房、客房,上面西首是书房、中间是卧室。东首目前空置。就当成储备间好了。那副沉重地盔甲。就放在那里。

    上了二楼来到书房。方信走了进去。里面极其整洁。新建地落地书架很是整齐。但是偏偏里面只有二本书。至于桌上。还有几叠文件——设有办法,书籍在这个世界。太珍贵了。

    方信走到桌前坐了下来,取出一个微章。这微章上有一片叶子,闭目凝思。

    这次到这片大陆。就不单是方信自主了,巴尼尔大主教出身于黑暗一脉,又精通宗教学。当然知道宗教战争的残酷性。

    所以这次。当然不是方信一个人过来,巴尼尔大主教抽调最忠心的人。开始潜入大陆——进行调查,后积蓄实力

    要战争,先必须了解,其次在于据点。

    巴尼尔大主教计划周密,深谋远虑,自然不肯动用任何异端力量,用地是最传统地魔法力量——魔法力量就算暴露了,也不要紧。总比暴露了女神地力量好。

    所以。这微章,就是仿制了贵族家微。而进行联系的方法一一能获知周围五十里内同族地信息——假如有地话。

    方信仔细地体会着微章上魔力波动,希望能够从中感知到信息,但是片刻后。他放弃了。

    转过来。研究着桌上地文件,这是冒险者公会(我觉得冒险者工会比战士工会好听些)中获得地文件。身为六级战士,自然可以开始接触到公会地一些文件了。

    所谓地银牌子。记录六级以上战士地资历是没有错。但是同时也是一种监督——身为战士。长期空白肯定不正常,方信不会忘记这点。因此就拿来看任务。

    其实。单人完成地任务基本上没有,大部分是组织化,小队化地任务,方信身为六级战士,如果一次性付500银雷克,就可注册冒险小队。人数在三十人以下,工会会帮助,到市政厅去办理手续。使之成为合法地小队。

    当中最引起方信的兴趣地却是佣兵团地信息—和小说中当然不一样,作为武装性质的佣兵团。是至少有一个小队(三十人)规模。并且可以扩张地战斗团体。这样地组织,当然会威胁到领主,所以受到了严格地控制。

    但是由于佣兵惊价。不需要长期供养。再加上领主之间。国家之间地小规模战斗不断,因此佣兵又大有市场,所以。才有所谓的佣兵团这种组织出现。

    佣兵团,离不开当地领主地认可,也受到了重重压制。大陆上。基本上,规模从没有超过千人以上——超过了,就会威胁到一个王国的秩序了。

    但是战绩斐然的佣兵团。大领主和国王,有时也会有心收纳己用。受封为骑士团,团长甚至可能受封贵族—这种事情也是冒险者地最高追求。

    方信目光幽幽,巴尼尔大主教地计划中。这个佣兵。必是重要一环。

    来自黑暗的巴尼尔大主教。对这个世界的黑暗界。自然有着一种本能,能迅速找到和建立联系,自己还是老实等待消息吧!

    想到这里。方信拿起一份文件——很简单的一份任务。保护一位从曼达贝公国来的贵族——温迪拉.费克斯世袭爵士。在本郡地安全。

    当然,也不是说接了就有了,有意者,可在今日晚上之前,前往北部区菲蓝路15号,与爵士会面。爵士会根据情况给予确定。

    方信自己用热水洗了澡,穿上了新地麻布衣服。记得周围就有一家理发店。他就到那儿去刮胡子理头发了。

    出了五分之一银银雷克,方信就按照这个时代最时髦地发型。换了形象。

    理发师还拿出一小片镜子来,非常小心的递给了他。方信有些惊异这个时代的玻璃和镜子制造工艺。就拿来看看——不能算非常英俊。但是有着刚毅的轮廓,隐隐还有一些文质。

    方信望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整洁文雅,又带着长剑。形象上还是相当不错,当下付了钱,稍微在附近小店中吃了一些点心,就向着北部区菲蓝路15号前进。

    很快,方信就已经找到了地点。沿途还看见了本郡的最高领主。也就是海比达伯爵的亲卫队在北区巡查。

    再过了一刻多钟地时间,方信找到了这个别墅。

    在北区,这也是相当豪华的别墅,围拢着庭园是一片高高地铁栏杆——这就价值不少了。

    铁栏杆爬着密密麻麻地碧绿藤。而大门是典型地贵族门,门很笨重,也很明显有些时间了。但是上面镶嵌的家微是新的——方信不由看了一眼,是美人鱼的标记。

    庭园中栽种着葱郁繁茂地树木,把别墅都遮住了大半,外面根本看不清,但是这时,门已经开着。一个穿着礼服地传从等候着。见方信上前。就说着:“先生。这是温迪拉.费克斯世袭爵士地府邸。”

    “我是汉布林,战士工会的六级战士,前来求职。”方信说着。递上一个银雷克,一个银雷克虽然不算什么。但是也是心意。那人不动声色的收了。说着:“哦,那请进。爵爷已经用过了中餐。正要接见呢!”

    进了门,就发觉三条路。一条当然是正路,可容马车直接通过。还有二条侧径,方信就上前,发觉路上铺着鹅卵石。

    穿过了丛林,进得别墅前。方信不由一亮。别墅前是一个美人鱼的喷泉,在阳光下灿烂发光着,经过时。方信竟然心中一动。

    以前玉如意开发的力量,就有水地力量。而现在,他同样在它上面感觉到了水地力量。同性质地力量相感。方信不由感觉到很舒服。

    别墅全部用砖。至于廊柱。都是用大理石。建筑美观但是非常昂贵。方信觉得很奇怪——有这钱。为什么不在城政区安家呢?

    那里才真实是贵族居住的地点啊!

    才想着,就看见六个人。都在那里等待着,都换上了新衣服,挂着长剑。尽量给主人一个好印象。见了方信。这六人就有些冷淡,新的竞争对手啊!

    方信也自不理。度到最后,等待着。片刻之后。里面就传来了一声清脆地铃声,然后别墅地门就打开了。一位穿着整齐板着一幅面孔地中年人出来说话:“各位先生们,请进。爵爷在里面等候着。”

    这明显是管家,走了进去。地板也是大理石。光滑地可照人,六人都有些不安。小心在上面走着,而四周的装饰。很明显是装修过的,豪华、典雅、精细。

    接见的场所。是在一楼地客厅。六人跟着管家走进去。就见得客厅中。一个中年人,这中年人正坐在皮质椅子上看着文件。

    这中年人,正带着一幅金丝眼镜。丝绸衬衫价值很高。显得高贵,七人只得静静的站在一边,等候着他看完。

    客厅里因此静悄悄。但是方信却敏锐的觉得。那一丝诡秘地力量扫过众人,这很明显,还是水地力量。

    扫到了方信时。方信心中一动。让水地本能与之同鸣。方信感觉到这扫描很是波动了一下。

    “各位都是前来应征的吧!”中年人放下书来,说着。

    “是地。尊贵的爵士,请允许让我们能有机会为您效劳!”在场的人都鞠躬行礼着。

    但是片刻之后,七人中,有五个人带着懊恼和不满地表情离开了,而方信和另外一个中年战士留了下来。

    “汉布林见过爵爷。”

    “阿什林见过爵爷。”

    “恩。你们两个。就作为我在这郡地正副亲卫队长。”犹豫了一下。爵士就说着:“汉布林为队长。阿什林为副,你们可以自行招募五级以下地战士,数目是二十人左右!”

    “是。爵爷。”

    “那就下去领你们的盔甲和衣服。以及去你们地房间,至于薪水。你们都是六级。就都领100银雷克一个月。再加上50和20的队长补贴。还有。你们有一笔1000银雷克的队中资金。可以根据情况来处理。”

    “是,一定为您效劳。”两人一起鞠躬,见他再说什么。就退了下去。

    见他们离开,管家才鞠躬地说着:“爵爷?”

    “阿什林是工会特意介绍的,四十一岁。忠诚可靠,经验丰富,这我知道,但是刚才那个汉布林,却有着水地气息啊!”

    管家一惊。说着:“难道他也是水地后裔?”

    “很稀薄的气息,看来是哪支的远亲,具体也不知道是哪位的后裔,但是无论怎么样。都是水地后裔。所以,在现在。我们多一个,就多分力量。这次能遇到汉布林。也算是他地一种幸运。”爵士平静地说着:“如果以后有机会,试着招揽一下,确定忠诚地话,可以为他举行引发潜力的仪式。”

    “恩。这人以前是大副。经常在海上。上次杀了海盗抢了船回来,不错。显是祖上的天赋。是可以培养。”爵士又翻阅着工会送来地基本资料。说着:“具体调查一下,看他祖上到底是哪一支。”

    “明白了。爵爷!”管家立刻明白了分寸。

    方信和阿什林两人走着,被一个仆人因到了房间,穿过一条长廊,仆人一方指点地让两人熟悉环境——长廊右面是餐室,作为队长可以参与用餐,左面是朝向花园地客厅。

    楼下还有着三个房间。可以让两个队长挑选。等挑选完毕,就有着仆人送来了二套衣服,这种衣服质地很好。靠近了骑士服。穿起来像军官,正是队长服_此外,还有着三只钱袋。

    “两位,以后你们可以在餐室用餐,这是七月月薪。和队中资金,月薪会在月初五号。送到两人房中,衣服也由人来换洗,如果是贵重地物品,请放在柜子中。不会有遗失。”这仆人鞠躬的说着。

    “我们可以随意在住宅中走动吗?”

    “这个当然。如果要外出,还可以使用马车,晚上请两位参与爵爷举行的家宴。”

    “请回报爵爷。说我们非常满意,我们会迅速办完事情。”方信回答。

    等着仆人退出了房间,方信才仔细打量着对方。身材高大。严肃。浅色地头发。紧绷地嘴唇。这是一个严肃地战士。

    “阿什林,很荣幸见到你,你以前是一支佣兵队队长吗?”

    “是的,汉布林队长。”

    “那请问,阿什林,你的队伍有多少人呢?”

    “十五人。”

    “这样吧。我们把队伍分成三组两队怎么样?”方信是久为上位者了,他坐下来。就从容地说着。一点也不被对方淡漠的语气所动。

    “汉布林队长。您是队长。自然可以下达命令。”阿什林严肃地说着。方信看了他一眼,发觉这倒不是他有怨气。而是他本身就是那种死板强硬又服从命令的职业战士。也就直接下达命令了。

    “队伍分成二队,这你理解吧。昼夜各一班。”

    “是。队长。这是基本的护卫知识。”

    “但是。如果仅仅是这样的话。就失去了处理危机地能力,假如特殊情况,需要机动力量地话。就很可能无法调动,或者影响换班,因此,你可以带着十五人,分成昼夜各一班,处理基本地护卫。而我带领五人。活动处理,并且这可以调休。”

    “很合理。队长。”阿什林虽然死板。听见了这话。也露出一丝壹l悦。这样的话,自己地队员都有工作了。

    “那好,日常地巡查和保护,就由你来作了,我们一起出发吧。在今天晚上去见爵爷之前。我们就去把一切安排好。你在本城熟悉。你认为可靠地人,可以介绍给我。我补充完这五个人。我们现在就换上新衣服吧,以队长地身份去!”

    “明白了。队长。那我们出发吧!”阿什林倒是很喜欢这种雷厉风行的作风,于是说着,在两人迅速换上了笔挺的队长服后。方信也毫不客气的带着那一千银雷克地钱袋出了门,就对仆人要了一辆马车。赶了出门去。

    马车才到了工会。穿着队长服的阿什林下来。就见一群人迎接上来:“队长。你成功了?”

    方信冷眼旁观,发觉这里有着十来个人涌了过来。大部分是男人,壮青,其中二个男人已经四十多岁了,显是已经过了战士的黄金期,还有一个年轻地女人。看她地步伐,很是敏捷的样子。

    阿什林看了方信一眼。其实他地队员。严格上说。不是很合格。方信却什么也没有说,点了点说着:“这就是我们的队员吗?清点一下人数,我们等会就回去。”

    “是,向队长报道。”阿什林暗中舒了一口气,说着。

    在场地人都是老战士。自然知道规矩,那种当场让上位者下不了台地人早就已经不存在了。当下很快就摸清楚了情况。一一报道,贝拉、内尔、达布斯、本杰、麦卡菲……还有那个女孩诺尔莉——特别注意那个女孩诺尔莉。倒不是美色。而是她好象是盗贼职业者。

    叫他们在外面等着,方信和阿什林就进了冒险者工会,上前和一个前台员说话:“我要二个弓箭手,二个战士,再来一个会识字算帐地人。要现在就在,不需要等待。”

    方信还罢了。阿什林却是老熟人。有面子,因此前台姑娘很快就找到了对象:“雷西、丹尼森都是优秀的四级弓箭手,塔弗恩和韦马克是优秀地四级战士。都没有任何不良案底,至于识字还可以马虎,算帐。很难,有个女孩是普尔妮,勉强算得上一级,你们要吗?”

    “叫他们过来吧!”方信说着。

    叫过来很快,他们就在附近喝酒。来了之后。方信眼光一扫。就很满意,表示招揽了。而他们也爽快地答应了。至于那个女孩。档案上才十七岁。一级战士,据说原本是商人的女儿,破产父亲自杀现在讨生活。会识字和算帐。

    普尔妮衣服很破旧。麦色肌肤,既然是黑发黑眸,正紧张地望着他。对于这点方信就比较满意。淡淡的扫过。方信就说着:“他们是一天1.5个银雷克,你每天只有O.5个银雷克,明白吗?”

    “是的,先生,非常荣幸。”普尔妮立刻喜悦地说着。

    “那拿好,这是100个金雷克。我们要有很多事情要作呢!”方信平淡的说着:“统一地制服,精神的仪表。都是必要的。这就是体面,今天起你来算帐!”

第一百一十四章 小队(全)

    马车和一行人在一座小楼前停下。这小楼二层。附近还有一些平地。还有一口小井,在平民区已经算相当不错了。

    “这里是哪里?队长?”

    “我地家。来吧,大家一起动手。我觉得你们都要洗个澡才行,附近还有一家理发店。大家一起洗澡并且理发吧!”

    “哦,队长,您的家真不错。”在城市中有座小楼作为私人财富,地确已经算非常了不起了。临时队员都如此称赞的说着。

    普尔妮很是乖巧。第一时间就跑去理发店里,经过讨价还价。让理发店中三个伙计一起动手。使20个人地理发的价格削到了3.3个银雷克。

    而阿什林却说着:“没有必要用热水。我们都可以用井水。”

    说着,就指挥队员吊起水。然后这些战士就当场脱光了冲洗,毕竟现在是七月,不必担心着惊了。

    三个理发师快速的干了起来,将所有战士地胡子全部刮地光滑。头发也自洗过,削成了普通人一样长短,战士当然不必太讲究,因此一个半小时就完成了。

    看着战士们焕然一新的样子。方信比较满意。他又问着:“普尔妮。你应该知道。哪个商店有着制服的仓库。就是那种士兵一样地制服。但是又不能完全一样。”

    “队长,我记得哈瓦家的店铺。曾经进了一批制服,但是还没有能卖出去!”普尔妮眼睛一转。就说着:“在码头区,但是并没有多远。我们过去十五分钟就足够了。”

    “那好。赶快去!”方信说着。

    二十二人地队伍于是出动。走到了街道上。没有多少时间。就赶到了码头区——这个世界这个时代,没有见到火药和机械地影子,但是还是相当繁荣。

    叶子一样的多片大陆,导致海洋贸易特别发达,城市中有三分之一地市民。就是工人,在码头上忙碌着——进出货物。运输和买卖。

    矿石、木材、布匹、谷物、美酒、丝绸、毛毯、玻璃、武器。这些货物都堆积成山了,可见现在地经济繁荣程度。

    这样繁荣地城市。对盗贼工会来说。也许也是生活地源泉——方信突然有了这个念头。

    穿着各种各样地店铺,在仓库密集地一处小店前。这家哈瓦家地店铺找到了。

    方信带着人。就进了这家衣帽店。

    才进去。店主人就已经抬起头来。他看见了普尔妮,就高兴得说着:“啊,普尔妮,今天你怎么进来了?”

    “哈瓦叔叔,我可给你介绍生意来了。你上次进的那一批制服,还在吗?”普尔妮连忙问着:“这是我们的队长。买制服来的,你看着尺寸吧!每人一套!”

    “在。还没有卖出去呢,各位请到里面来吧!正好,有夏天地薄制服。”说着。店主就打开了后面地门,请所有人去后面的小仓库。

    众人只得钻进身后那道小门,里面地仓库不大。而且阳光也不亮,但是还可以看得清楚,店主翻了翻。果然找到了那十箱子制服。

    拿出一件来,方信仔细打量着。灰色的制服。式样和现在城中士兵穿地有些类似。但是又不至于完全一样,基本上还不错——方信点了点头。就说着:“大家按照自己的尺寸,挑选二套吧。这是夏秋地衣服,到了冬天我们再考虑其它。”

    “好地。队长!”一行人就按照自己尺寸挑选,还别说。所有人基本上都找到了合适尺寸的制服,见他们都挑选好了。方信有些皱眉。

    “叔叔。你这些已经积压了许多时间地衣服。多少钱一套呢?”普尔妮眸子闪烁着精明地光,问着。她非常需要这个工作。自然要表现一番。

    哈瓦当然知道这些情况,和她很有意思地讨价还价的一番。确定为一套制服基本价格是2.5个银雷克。40套总价100个银雷克。又打折扣到了95个银雷克。最后,乖巧的她见到衣服上满是尘土。又要求店主免费洗干净,晒干。并且在一个半小时后送来。

    附近倒是有足够地洗衣娘。而且这时,太阳正大,天气正热。太阳下半小时也就干透了。哈瓦也就答应了,命伙计把衣服送到外面去洗了又晒干。

    看见这一些。方信对普尔妮非常满意,觉得自己的确找了一个伶俐的丫头,趁着有时间,方信又每人发了一点钱,命令地说着:“把自己的武器保养一下,等会制服都干了。我们就穿着去见爵士,还有。你们都练习一下排列地队伍,这会给爵士一个好印象!”

    阿什林就说着:“队长,这交给我好了。我们以前也配合过军队。知道怎么样作。”

    获得了许可后,他们果然就带队员,在庭院前练习了好一阵队形。等衣服送了过来。所有队员都大汗淋漓,又用惊水冲了身体。才换上新制服,这时,也差不多是下午四点左右了,方信见大家都精神抖擞,很是满意,带着队伍回去。

    当二十个精神抖擞。步伐整齐。制服一样地士兵开进府邸时。爵士正在二楼上窗口上欣赏着下面。

    而管家。还是必恭必敬的站在那里。

    “虽然说,我们本意只是找些表面的保护,实际上还不需要这些人。但是这次,也许还真能派得上用途。不管怎么样。半天之内就把工作作完,还真是一个人才!”爵士叹了口气说着,这个时代。识字的人还不多,能完成这些的,虽然不罕见。也肯定不多:“而且,我给地钱。全部用的恰倒好处——我所需要地消息。还有几天能够送回来?”

    “爵士,我们已经委托了盗贼工会,想必在三天内。就有着汉布林仔细地信息过来。”管家恭谨地回答的说着。

    爵士点了点头。转过身来。朝着管家说着:“今天就是特例,让他们所有人吃点好地,吃完后,让他们一起认识一下我!”

    说完这些,爵士又说着:“如果这些人真地有用,可以把一些任务交给他们。就算损失了一些也不要紧,无非小钱,如果能培养一个水之后裔,值得。”

    管家深深地弯下腰来。说着:“是,我明白了。会把一些任务交给他们。”

    说着。就下去,而在这时,队员等候在门外。方信和阿什林正在侧间等待着通报。这里面地布置虽然远远比不上书房和大厅,但是还是远超过普通人家一一透过百叶窗。阳光洒在了房间中。有两张小桌子,这以后就是他们的办公室了。

    见得了管家进来。两人都起身。微微鞠躬。管家死板的说着:“爵爷吩咐了。你们先去侧堂吃饭。吃饭后。安排给你们房间。所有的事情完成,爵爷会召见你们。”

    两人就应了一声。出去带着队员。穿到了一处小厅,面积虽然不大。但是足够容纳二十个人吃饭了。一个长长地桌子有一些简单地椅子,而且离厨房也近,管家就说着:“这里,以后就是你们吃饭的场所了。”

    这你们,当然是指普通队员。队长允许参与爵士地宴会。

    按照地位分坐了下,就已经闻到不远处,一阵诱人香味。今天这次,方信和阿什林也在这里吃。也坐到最前面的位置上。

    片刻之后。一批厨娘端着食物过来了。

    首先。就是小麦精制面粉所制地白面包。还有几碟黄油和甜酱,这已经立刻使队员满意了一一这方世界地人,认为小麦是众麦之首,营养最高。售价亦最贵。贵族吃地面包是用精制面粉制作。而下等人只能吃一些粗糙干黑的面糠面包。

    至于黄油和甜酱更是罕见的商品。

    其次,就是每人一条地梭子鱼。这在沿海并不算是稀罕的食物,但是烤的金黄,也是美味,还有着生蚝、青口、带子混成的汤。

    还有一盆蔬菜,里面生切着卷心菜、甜菜、洋葱。让方信不由皱眉。

    但是众多战士。还是心满意足地享用着。大口大口地吃着。

    吃完了,又被领着去看房间。这房间就不在主楼了。而在附近的建筑中,并且,也不是每人一个房间,而分成四人一个房间。除此,二个女人一个房间。

    方信也当场把本月地款子发下去。毕竟搬迁到了这里,有很多需要花钱的地方。

    十九个战士,当场发下去855银雷克。每人获得45个。

    而普尔妮只获得151个,就算如此。她已经笑开脸。毕竟她已经知道,她平时可以吃住在这里。基本上不必花钱,而这15普尔妮,就可补贴给家中——这已经足够维持家中母亲和一个弟弟的生活了。

    还剩下27个银雷克?方信笑了笑。就把10个银雷克给自己,价给阿什林,10个给管家。所有人都没有任何意见,连管家也是,他虽然不在意。但是还是收下了——这本来就是这样处理地规矩。

    这倒使普尔妮有些不安,因为这样她就没有算帐的工作了,不过。这时她也不敢说什么。然后,就一起去见爵士。

    到了二楼一处门口,先是管家通报,然后就是正副队长先走进书房。

    才进去。爵士就露出微笑:“二位,你们地工作很让我满意,就让战士们进来吧!”

    书房其实极为宽敞。有着好几排书架。书架分成五层。上面地书籍。必须通过扶梯才能够查看,方信对此极为感兴趣。

    这个时代,玻璃虽然没有二百年前这样昂贵到连一般贵族也难以问津的程度。但是无疑还是相当昂贵地商品。只是房间中都装了玻璃地话,其实已经相当接近地球上地现代公寓了——除了没有电器设备。

    虽然一个又一个战士进来。但是书房里还是静悄悄地。战士面对贵族。都是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生怕带来不好的印象——这是这个世界上千年来的习惯。有着巨大地力量。

    爵士微笑着。但是并不平易近人。带着贵族特有的神态,只是每个人简单说句,就让他们退下。对其中几个年纪已大,或者女人并无意见。这让阿什林最后舒了一口气。

    最后。是方信代表全队。说了一些日常安排,特别是简单的分班制度。

    “这方面。你是专家。你来决定吧,不过我很满意,以后对小队的事情。只管下命令就是,不必通过我。有不服管教的。驱逐出去就是了。”爵士说着,这平常地一句话。就使方信权力大增。

    爵士又侧着头,对着阿什林说着:“你今后,就跟着汉布林。我允许明天放假一天,给你们一个安排杂事的时间。只要好好的作,我不会亏待你地!”

    说完。爵士朝着阿什林挥了挥手。示意阿什林出去。阿什林也就带着最后一个人,走出书房,顺手将房门轻轻关上,就这会面。阿什林就感觉到爵士地态度明显不同。

    方信也有诧异。不过丝毫不惧。

    门关上了,爵士的神态就更温和一些了,说着:“汉布林。你现在是我家地侍卫队长,不必太拘束,坐下和我说话。”

    “是,爵士!”方信鞠躬之后。坐下说话。

    在书房里面,爵士就拿着一本书随手翻阅着。一边和他说话,渐渐地。说到了汉布林的过去。方信也按照记忆。一点也没有说谎的,把过去说说。

    “恩恩,原来你是祖父时搬迁到这里来地啊,那你知道以前是住在什么地方地吗?”

    “爵爷,非常抱歉,我不记得上面曾经说过。”方信回答地说。他地确没有从记忆中获得这些信息。

    “原来如此。”爵士点头。又把话扯开。然后就不知道为什么,说到了书籍。

    “你很喜欢书籍?”

    “是地,不过书实在太贵了。”方信遗憾的说着。

    “不贵,已经不贵了,新历一三一五年前。还是羊皮纸呢。那时书籍才叫贵,以后有了造纸术。并且传播到各地。书籍的价格,已经降低到原本的五分之一。”

    “新历一四二一年前后,又有了印刷术,开始在各地普及,这更是使书籍价格减少到原本的二十分之一。”爵士有些感慨地说着。

    方信应着,印刷术和造纸术的普及。必使这个世界的发展快速。

    却又听见爵士说着:“如果你想看书,尽管来这里拿好了,我这里地书。也差不多等于一个小型地图书馆了。”

    “是。多谢爵爷。”黑暗伯爵的那个片面,书籍罕见之极,方信很是满意这个待遇。

    再说了一些话。见天暗了下去。方信就说出了最后地要求:“爵士。要府邸安全地话,我们还缺少几件。”

    “哦。什么东西,说来听听。”

    “第一就是猎犬。虽然猎犬很普通,但是对于盗贼和刺客来说。非常实用,还请爵爷考虑一下,养上几只。只要一组有二只,有两组。就足够了。”

    听了这话,爵士不由看了他一眼。说着:“还有呢?”

    “还有。就是一旦遇到强敌入侵的话,我们还缺少强有力地杀伤武器。爵爷可以买到中等弩弓。如果配上二副的话。那安全上更有保证了。”方信说着。

    “恩恩。不错。你先去回去。明天我会给你答复。”爵士听了,不置可否地说着。

    方信笑了笑。这其实是试探,现在已经得了答案,离开之后。就有一片黑影出现。将爵士惊醒,爵士看了来人一眼。既然是一个穿着黑衣的男子。隐藏在角落之中。

    这个黑农人。只是隐藏在角落中。就有一种深幽漆黑地感觉。

    “维卡曼。竟然是你来了,你觉得我这个队长怎么样?”爵士说着。

    “对付普通情况。还可以应付。”对方冰凉的说着。

    “那我就买了猎犬和弩弓了。下次进来。可别被发觉了。”

    “不会。身为潜影之神银叶信徒。十一级地我。怎么会被这种六级战士发觉,爵士,这是您的新任命书。总部发给您的。”对方说着。递过来一个卷轴。

    爵士拿了过来,感觉到了卷轴上地淡淡黑暗气息心中叹息,五百年前。光明神强势扩大。开始清洗异教。结果几乎控制了七成大陆,但是现在,随着经济发展,文化传播。光明神地力量受到削弱。诸神开始复兴。

    就算如此。这五百年来,潜伏在黑暗中,许多神脉都不自觉习惯使用黑暗力量。

    停止了想法。他开始辩认着卷轴上地印记——的确是水地波动。

    爵士手上地玺戒,发出一丝光。然后封印打开了,爵士阅读着,不由脸色一变。问着:“常驻特派员?怎么会?”

    “爵士。这是总部新下达地命令。据说又有一支力量,联系上了总部,要在沿海发展,总部已经许可。要我们配合。”

    “什么方面的力量?主要方面是什么?”

    “什么方法的力量就不知道了,爵士。您也应该明白。光明神地敌人太多了,反对光明神地异端神也非常多,谁知道是哪一支呢?他们想在沿海盗贼工会中发展。所以这次我来是配合地。顺便给予观察。”

    “那我们不参与?”

    “不参与,看他们如何崛起。我们只要观察和销货就行。”

    说盗贼工会,也许有许多人还含糊不明,但是说到黑手党组织,所有人都明白了,因此严格地来说,盗贼工会地高级形态就是黑手党组织。

    英布城是这片沿岸地区最繁华地城市港口之一。繁荣富裕。当然是黑暗组织梦寐以求的理想根据地,从而汇聚了各色地盗贼工会。互相之间地争斗不可避免。

    整个城中。有大大小小近百个盗贼工会。分割着附近街道和各种渠道,甚至有的和市政厅和贵族和关系。因此外来者想要脱颖而出,实不是非常容易。

    爵士却有些迟疑。自己受到命令前来,却不想要长期在此地。想了想。叹息一声。又拿起了文件仔细阅读。最后一行交给自己的田庄和商会资产,使他脸色好看了许多。

    十块小地产和当地罗林商会5%的股份。

    小地产,在这个世界,对贵族来说,其实是指特有的土地单位。而不是名词。一块小地产,通常是指一个1000亩的小庄园。十块小地产,就是一万亩了。这很适宜自己地身份——世袭爵士。

    至于罗林商会5%股份,每年可以为自己带来5000金雷克的红利,这也相当不错了。

    “也好,那我们就看看这次能惊动总部地。到底是什么人罢!”爵士点头回答着说,这个回答,当然毫不出于维卡曼地预料,说着:“至于您原来的身份问题。总部已经完成了。重要渠道已经贯通,已经取得了在桑普尔王国也承认地世袭贵族身份。”

    听到维卡曼的回答,爵士点了点头,说着:“那就好,替我向大人表示敬意。”

    表示谈话已经结束。

    维卡曼地稍微鞠躬一下,就消失在隐影之中。

    片刻之后。那个管家又出现在他地身边,爵士有些叹息,说着:“想不到我会在这里长住。这样一来,计划就打乱了。”

    “爵爷。那要不要把小姐和夫人带来?”

    “不必了。在公国。她们更安全些。毕竟那里是水的后裔地国度。”爵士想了想,说着:“既然要这里安家。那,也许要更加重视汉布林一些。等消息来了,立刻就给我看。”

第一百一十五章 工会序幕(全)

    夜中。英布城码头区

    每当康维巡查着自己地“铜壶酒店”时。总感觉到得意非常。

    说是酒店,实际上,随着时代的发展。不但提供着酒和食物,还提供旅店,以及赌场,甚至还有着漂亮的女人。这种上规模的“酒店”。实际上就和地球上的夜总会差不多。

    虽然码头区地顾客都粗俗。层次很低,消费也不是很高,但是每天也可以使康维获得200银雷克的利润,这已经相当不错了。

    巡视一遍,康维得意地回到自己的楼上办公室,但是才走到楼上,他就是一惊,本能地感觉到不对。放慢脚步,狐疑地打量着四下。没有发觉什么,他有些迟疑地继续前进。

    手推开门时,他突然之间发现了不正常地地方——楼上静悄悄的。原本总是值守在门口地几个保镖此时全无踪影。

    但是就在这时。后心就是一惊一痛,一段锋利而沾血的剑尖。从康维地胸口透了出来。

    康维怒吼一声,猛的挣开。回过头,身体已经发生了变化。一只强壮地狼人就挣破了衣服,虽然这对狼人也是致命伤,但是却不会立刻死亡。还可以有几分钟的临时反扑——他已经看见了那个背叛自己地婊子——他的副官克里西

    就是这时,空间中传来清晰地声音:“衰弱!”

    说话的同时,一束绿光就命中了它。这狼人立刻发觉身体一软,临死爆发的力量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长剑拔出。鲜血飞溅。狼人跌在地上。拼命挣扎着,但是就是无法凝聚起足够的力量来,慢慢地,它感觉到模糊。已经模糊的眼中。看见一个穿着黑袍地男人经过。

    “魔法。竟然是魔法。为什么?魔法师为什么会杀它?”这个念头。伴随着它沉入了黑暗。

    衰弱,其实是一个一级死灵魔法。持续地时间也不长,几分钟而已,但是这已经足够了,动手地克里西这时才回过神来。望着死亡地狼人。却露出了喜色。她低声说着:“果然是狼人啊!”

    盗贼工会都在阴影中运作。其领导者很少出现在日光下,这使得工会领导权威为异类用来达到自己目的的极佳手段。

    杀死自己地头目。这在盗贼工会都是忌讳,毕竟其它工会首脑绝对不希望看见这种风气蔓延,但是如果头目是怪物,这就无所谓了——她连忙扑到狼人身上。摸索了片刻,终于找到了一个铁微章。上面有一片黑网,反面还有着上士两个字。然后送上。

    魔法师把面罩拉下。露出了雪白的脸,他拿了微章,感觉到上面淡淡地魔法气息。皱眉问着:“这是什么?”

    “是工会首脑地标志。”克里西连忙说着,刚才那个隐形。就使她杀了自己地老大。这使她对魔法的力量非常敬畏。

    魔法师没有说话,等待着她的解释,克里西也立刻解释了。

    原来,从属于潜影之神地盗贼工会。其实任何人都可以建立(黑社会),唯建立后要获得潜伏地潜影之神教会的承认,这承认一点也不难。基本上就是确定贡献关系就可以成立,一般来说,头目有四级——匕士、少尉、中尉、上尉。

    上士控制百人以下,康维就是这个等级。

    少尉控制百人以上。实际上就是相当成熟的盗贼工会了,而中尉控制三百人以上。上尉更是必须控制五百人以上。它们在城市中。基本上只有几个。

    至于副官。就是各头目的助手。是真正处理组织中地事件地人,他们直接接受头目地命令。组织行动。确保工会运作如他们期望进行。一般地副官都是在工会中工作了一段时间地人。通常有十年或更长。并且他们从不打算离开组织。

    换句话说。现在夺取的,仅仅是一个街区盗贼工会,控制地区域不过是几条街,成员也只是一些混混。有着战士或者盗贼职业者很少。

    “那么,你可以控制这个小工会吗?”

    “如果老大不是狼人。有些难度,但是是狼人的话,我们很快就能说服他们。只要有足够地力量,但是要把这家酒店转移到您的名下,有些困难。我们必须和码头区和市政厅的官员打好交道。”克里西说着。

    魔法师看了她一眼,说着:“这事就交给你来办。还有,你们有着走私渠道吗?”

    “大人。我们只是走私渠道的下游。中游和上游,我们还没有办法涉及。”克里西又仔细地介绍着说,

    城市会因为社会、政治、宗教等因素,而禁止某种特定货物的交易,或者对某些商品征重税。但是只要有需求有利益。就会有供应。在很多情况下。盗贼行会就充当了这个角色。

    但是走私也不是人人可作地,走私通常分为三部分:采集、运输和出售。

    进行采集,就需要和其它城市地人有着渠道

    运输。又要负

    责将走私商品

    其运到城内,

    沿途有着重重关卡

    而出售最简单,下游地任何小型工会都可以是黑市的一部分。将这些违禁品卖出。

    要想建立一个完整地走私体系很不容易。不但要打通这三点。而且,通常必须获得某个强有力地官员和贵族的支持,不然地话,很容易被官方打击。

    “明白了。那你先去作吧,记住我地名字。我叫帕克斯!”这个魔法师说着:“我希望你在三天之内。就把事情处理好。还有。我在房间里进行一些魔法,不要让任何人打扰我。”

    “是。帕克斯大人。”克里西回答的说着。

    帕克斯就进了办公室。反锁上门。扫看了一眼。这办公室还相当不错。但是却非常庸俗。而最显眼的。就是一张桌子。

    坐到了椅子前,他拉了拉抽屉。发觉上了锁。但是他只是默念了片刻,用手在整个桌子上一敲。整个桌子的所有小型机械陷阱和锁,全部打开了。

    拉开一看。是各种文件和记录。更多地。却是金币和银币,粗粗看了看。帕克斯就握住一件东西。喃喃低语了几句,一片淡蓝色光影笼罩了整个房间。

    这时。他才真正安稳地坐了下来,从衬衣中掏出一枚微章来。如果方信在这里的话,会很容易发觉。这微章和他的一模一样。微章上都有一片叶子,唯一的区别就是。方信地是黄金叶子。而他的是铜叶子。

    微章反面,其实有半个巴掌大,帕克斯闭目凝思。微章就闪出了光辉。

    传奇的法师,可以制造一种微章,这种微章不但附带着多种力量,最重要地是。相同本质的微章,可以相互远程通信——当然,都必须是魔法师。

    方信不动用法力地话。只能接受。不能发信。

    而帕克斯。可以将自己地魔力注入。写下留言。对方就收到了相关讯息。除非是距离过于遥远,或是有强大至极的结界力量干扰。否则一般都是可以联络的——至少在一千公里地范围内可以实现。

    这已经可以横跨整个大陆了。(

    帕克斯神情有些凝重,轻轻抚着微章。用心念开始写字,而微章上,亮起一团光。并且随着帕克斯写字,而有节奏的呈现出明晦变化。

    帕克斯的报告很仔细,因此用了半个小时才写完,他这时魔法力量。已经快消耗大半,因此他最后。发动了信息——一股魔力波动,顿时发射了出去。

    而在这时。方信正在一家普通地酒店喝酒。

    这也很是平常。成功找到了工作后地佣兵。平常,是与雇主喝上一杯。但是现在。自然不可能和爵士喝酒,所以。就和方信一起喝酒了。

    而这家老恩林地酒店。却是以前那些佣兵经常在地地方。二十个人一坐,已经占了三分之一地位置……

    在酒吧L型地吧台上,老板老恩林就站在那里,时不时为客人倒出一杯酒来,让伙计送去。

    这里有特色的饮食,一大碗用肉和土豆煮成地汤,附送加了一大杯麦酒。要价五分之一银雷克,对于普通地佣兵来说,什么能比得上一碗香喷喷美味肉汤和一大杯麦酒呢?

    不过,按照平常地收入,也不是次次可以点这些。实际上。阿什林本想自己掏钱买地。但是方信说自己是队长,按照佣兵的规矩来请客——22个人,差不多也是5个银雷克,这点小钱方信从没有放在心上。

    5个银雷克之后。普尔妮却小心地收回了60个铜角子——还可以买上3套蓬这种酒和汤呢!

    清点完毕,她小心的放到口袋中。觉得自己有义务为队长算帐。

    食物和麦酒送上了,普尔妮虽然不太喜欢喝酒。但是还是满足地喝上一口。又专注于面前的美食。

    鲜美的肉块和汤,配上麦酒。是下层人最完美地食物了。好久没有吃到肉了,她顿时觉得无比幸福,却没有注意到眼前队长突然之间一变地神色——方信摸了摸衣服内地微章。

    普尔妮还是很乖巧,在吃完了眼前地食物后。她就要来了纸和笔,说了几句,顿时,就有一些队员感兴趣起来。

    成熟地佣兵获得了薪水,除了治疗费用、住宿和饮食,一般来说。都会把钱运回家,当然。现在已经有了银行,但是这时代银行是反过来要钱,所以没有佣兵会存在银行。

    明天,有一天放假。如果家路途近的。自然会回去,比如说普尔妮的家就在本城。甚至等不急明天。晚上就会送回去——她只有15银雷克。但是也足够使家里的母亲和弟弟获得温饱地生活。

    其它佣兵。每月有45银雷克,这种情况下。一般是会留下15个银雷克,30个银雷克送回家——冒险者工会有这业务,收费相对低惊。

    不过。并不是人人都识字,能书写地更少了,因此免费的书信服务,自然使佣兵大是欢迎。

    于是。就着酒店中的灯光。她就认真开始为队员写家信了。

    “那你们吃吧,我先回去了。”方信略有所思的说着。说完,他就打了个招呼,就走出了老老恩林地酒馆。

    在街道上,方信估计了一下时间,大概现在是七点左右。如果是农业社会。那已经休息的时间了。在这里。却还是开始——各家店铺。到处点燃着一盏盏油灯。

    为了夜中的光明,城市甚至产生了专门的职业——点灯人。

    他们每天到了黄昏,就开始推着装满灯油地小车在街道上叫喊着。不时就被店铺主人喊来修剪灯花。添上灯油,甚至修补坏地灯罩——富裕一点的商人,甚至有了防御风又明亮的玻璃灯罩。

    街道上人来人往。穿着很华丽。马车上一个个先生和小姐,她们去看戏场或者参与宴会。

    方信就在最繁华地商业街。四处闲逛起来。但是精神却深入了微章中。已经开始阅读着接受到的信——这已经是一个相当发达地社会了,离社会爆炸性发展地临界点,只有一步之遥。

    在主位面,走科技地道路。并且产生工业革命,这是一次巨大地飞跃——在方信看来。数个叶子形态地大陆联合体本身就具备了商业爆炸地基础。

    更加不要说众国分立、印刷和造纸术地发展了。

    相比之下,因为方信建立帕拉克公国,而被取名为“帕拉克岛”。那里无论经济还是技术,都逊色了许多——不过这种经济和技术很容易追上的,只要有三十年地时间。

    方信眼神有些幽深,难怪巴尼尔大主教。第一步就是渗透到盗贼工会,这就是因为盗贼工会有走私的渠道。而其实岛上需要地。就是逆向走私——粮食、钢铁、武器、技术。甚至人口地进口,使岛屿上迅速繁荣起来。

    当然大陆情报和魔法。是重中之重——巴尼尔大主教虽然本身是黑暗一脉的传奇领域者,但是却并不是完整地法师出身。它地力量更来于深渊和黑暗领主。因此魔法上。其实知道不多,偏向于死灵。

    巴尼尔大主教并没有对方信隐瞒。但是也没有仔细说明,方信推敲出了这些,显是大体上明白了它地计划。

    想明白了。方信看见了一家食品店,这店中其它东西都罢了。但是类似包子一样的东西,他还是有些注意地。记忆中。这包子。里面可多是新鲜地海鲜肉作的馅料,鲜美无比——附近就是海洋嘛。

    方信随手上前,出了一个银雷克,那店中的伙计立刻笑容满面。直拿出一个小竹篮。里面放上了20只新出地热包子,又找回了三个银角子,附带五个铜子。

    方信这才发觉银雷克还真是值钱呢。他笑了笑。收下了,20只新包子。他怎么也不可能吃下了,找到一个石墩子坐下,随便取出一只,就吃了下去。

    才吃了一口,方信就敏锐地发觉了一种眼神——匕次他也发觉了房间中那潜伏的黑农人。只是没有说出来罢了。

    本来眼神也没有关系,但是眼神带来那种奇妙地感应_那一丝微弱到难以觉察甚至的确存在的力量本质。却使方信感兴趣。

    方信相信就算是传奇力量也未必能和自己一样。能一眼感应到对方的本质。

    望了过去,却看见是一个小孩,方信地洞察力,是配合了某种直感。立刻知道她是一只罗莉,大概十一二岁。不过。饥寒造成的营养不良,使她像七八岁模样。她正望着包子。大口地咽着口水。

    方信露出了感兴趣地眼神。

    已经如此靠近五阶地他,对许多事情都已经明白。

    比如说。一旦达到五阶,力量就凝聚成所谓的“超自然力量”。理论上说。它地后代也会按照祖先地力量,而遗传到一些超自然本质(当然。这种力量,其实是物质。能量。精神的凝聚品。想靠着细胞分析或者输血之类来获得。那就扯谈了。这种力量其实是有本能思想,并且和源头有着连接)

    不过。五阶地存在。很难有孩子啊!

    当然,在束缚低地世界,却很可能有着孩子,这就是所谓的“神魔裔”。

    巴尼尔大主教地知识,缺少基础地那块,但是对于上层知识却不少——这神魔裔地知识,正好在其中。这个称谓是一种通称,用来描述血缘可以回溯到恶魔或者天界地对象。

    不过在方信看来,任何达到五阶地人,都可以让孩子遗传这种超自然地本质,但是这种本质也不是永远延续的。五阶存在地孩子,大概只可以延续五个世纪。越是强大地存在,延续时间越是长久。

    除非这个源泉(祖先)能跨越时间和空间成为无上造物主。不然的话。谁也没有办法永远遗传下去。

    近亲结婚可以推迟这个过程。但是也无法避免消亡的命运。所以。任何神地后裔,终有一日也会失去它的神圣本质而变成凡人。

    但是,只要有这一丝本质,加以训练。就可引发出潜能——上次那个爵士,其实也是一种水神的后裔吧!

    这只罗莉,那一丝微弱到难以觉察甚至的确存在地力量本质,也许最多再过一二代,就会消失。方信却有了新的打算——在这个世界留下一些受自己地支配地力量。而且。她还是一个很不错地实验品。

    方信于是就对着那只罗莉一笑,然后就招手。

    那只罗莉顿时吃了一惊,宛如受惊地小猫连忙缩了回去,片刻。又探出头来看看,见方信继续微笑,她就迟疑地出来了。

    夜中,虽然有着油灯,但是远处已经看不清什么东西了,只有一片片暗淡地光和影。这只罗莉却被包子吸引着。虽然迟疑。但是还是走到了他的面前。

    方信递过一只还温热的包子,罗莉这时,却毫不迟疑,一把拿过。就狼吞虎咽了起来。

    方信笑眯眯地,等她吃完,又给了二只包子,然后看着她吃完,方信觉得自己养了只猫。就说着:“你以后就跟着我,当我女仆好了。怎么样?”

    罗莉这才抬起头来望着他,然后就点头。

    方信起步而走。向着自己地小楼而去。罗莉就自动跟在方信身后。沿途。遇到了旧货店。方信就随意进去。花了刚才找回地三个银角子。就弄到了二套旧的女孩衣服。

    方信回到了自己的小楼。对着罗莉说着:“自己烧水。洗个澡。换上衣服。这篮子中地包子。是你今天晚上和明天早晨和中午地食物!”

    说着。方信就自行回到了自己地房间,自己卧室和书房是连着地。方信还不太习惯着这样早就睡,因此就把那两本书拿来。然后就开始躺在床上,悠闲地读着。

    大概过了半小时。那只罗莉就自动洗干净。换上衣服上来了。虽然是粗布衣裙。但是正符合她的身份。

    方信看了她一眼,发觉既不漂亮,也不丑,有些面黄肌瘦。就问着:“你会写字吗?能够算账吗?”

    “不会,但是我会打扫房间。我会作菜,我会洗衣服。”这只罗莉连忙说着。

    “那你地家里,有些什么人?”方信听了,不置可否地问着。

    “已经没有了。爸爸妈妈都死了,弟弟也死了。”那只罗莉说着,却已经没有了眼泪。

    “那好。你现在就是我家的女仆。你地名字就叫罗莉好了。”方信点了点头说着,他说着:“现在,你过来,闭上眼睛。”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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