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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荆柯守     人道天堂txt下载     人道天堂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九十一章 水神(六)

    一处深湖

    这湖有百亩之大,湖面很平静,水很清,但是里面却深不见底,湖面微波荡漾,湖中挺立着密密的荷叶,在荷丛中盛开着数不清的荷花,如果仔细看上去,就见得湖上泛着一片青烟似的薄雾,甚是神奇。

    湖泊之中,也有一处府第,而府邸中央,却是一个三十岁模样女修,她正坐在云床之上,而静修。

    这时,猛的增开眼来,想了想,说着:“临江水神虽然管辖不了我们,但是毕竟在其领内,还是见礼为是。”

    想了想,她就心念一动,敲了一下钟,这时,一个少女上前,拜见,说着:“师傅有何吩咐?”

    “临江水伯登位,附近土壤赖以滋润,人民赖以为生,不可不可贺,你携此礼贺了就是,早去早回,不要沿途停留。”

    说罢,她便由桌几上,取出一个长匣,盒盖揭开,里面有二十四颗丹床,但是已经用去了一半。

    稍加犹豫,她取出两颗龙眼大小丹药,这丹药浮出淡淡的白光,她连忙取出一只玉盒,放入其中,将盒盖关上。

    少女吃了一惊,说着:“师傅,这种还元丹,最是能稳固根基,提升质资,那些修仙派都珍如性命,凡人得一颗就可去尘蜕身,踏入修仙之门,何以一次就二颗?”

    显是心疼了。

    这女修也有些苦笑,说着:“我这水府,却是建在临江管辖之内,本应该获得临江水伯的允许才可,三百年前黄蛟化龙,此地无主,建了就建了,三百年来吐纳灵气,却也占光不少,这两颗还元丹,还未必能偿还呢!”

    说完,就摆了摆手,命少女前去,少女不敢违抗,取了玉盒,拜了就行。

    远在一处小山之上,有一个被松树遮掩的山洞,进口处不过半米大小,只有孩子可钻入,很是窄小,但是下面越走越深,越走越宽,再行片刻,却见得山中一方洞府。

    这洞府有光照耀,宽数十米,却多种着梅树,枝叶繁茂,里面一处石殿,一个中年道士正在闭目养息。

    如是有山桥县的人,会相当吃惊,这就是县中经常出现的周道士,而在下面,却是二个少女,一大一小,都非常美丽。

    这周道士也感觉到了金光,叹息说着:“果是人算不如天算,却是失了一些因缘。”

    叹完,仔细想了想,想了想,又取出一段焦黑木段,说着:“水伯登位,必有天使降旨,仙神虽是同源,却也不宜深交,大梅小竹,你们就取此木前去,代我贺礼就是。”

    小竹应是,而大梅却有些不解:“主人,既然仙神虽是同源,却也不宜深交,我方也没有什么求到水伯,何必以这千年雷木为贺?”

    “仙道逍遥,不受职司所累,却也因此,而无法擅动天地之力,这水伯治三百里河,举江为己,却可与地仙之力相当,虽然不是自己的,全靠神职,但是也非同小可,而且我这洞府,也在临江五十里之内,以后说不定还有些来往,你就去罢。”周道士看着她们,说着,他这一派,却是不忌家室,这两女正是他所选的玉女,可以合修,日后如是有成,也会带着她们一起飞升,虽然难度很高,而且跟了上去也是下女而已。

    两女听了,也就拜了下来,也自去了。

    灵气灌输而下,整个水府原本存气一扫而空,这是去掉前任所有的业力和影响,从新计算,以后祸福自由。

    等到水府清净彻明,方信就隐隐听到天空之中仙乐响起,有着司命临江的大印,知道天使已到,当下设了香案。

    片刻之后,只见一道光华,一个天使由百数金甲天兵保护,徐徐而降。

    方信无奈,只得跪迎。

    幸亏这是化身罢了,正体却坚决不肯。

    迎了,这人也不多说话,展旨说着:“天帝敕曰:今封尔为临江水伯,按德周天,治水一方,行云施雨,恩泽非薄,有功之日,循序而迁。尔必恪守弘规,毋使私妄,不负天地之恩,尔其钦哉!”

    天旨而下,方信身上就自动生出官袍来,又接了旨意,放在了水府之中,这就是凭证。

    这天使并没有留下来,只是点头微笑,就回天而去。

    这时,远处水族已到,方信先对着萧冰说着:“我就先封你为我的夫人罢,省得宾客和水族奇怪。”

    一言而出,一道金光就落到萧冰身上。

    本来这种封敕,是花费了方信权能和功德,但是萧冰本身也是大功德之人,受此金光,顿时就换上一件云裳霞裙。

    萧冰本是极美丽之人,这时更是容光照人,仪态万方。

    而且,两人功德相合,反而相得益彰,更增威能,这六十万功德顿时使水府之光又浓烈了许多。

    两人端坐在上,方信才说着:“临江各水族觐见,来宾也请入内!”

    顿时,水幕而开,先是水族进入,当然,能够进入者,都是起码有百年功行以上,开了灵智的水族。

    方信扫眼看去,见得也不过一百之数,心中叹息。

    “臣等恭贺水伯登位,愿万寿永昌。”这些水族,个个跪拜在地。

    抬眼见得方信和萧冰那一轮功德之光,都是心惊。

    方信扫眼看去,它看中的,当然是有无功德,一眼望去,心中失望,却只见得了一条白鱼和一条青鱼还有一些微弱的功德之气。

    就说着:“今我受封水伯,却也要周济水族,只是你等功行太弱,不可滥竽充数,只有这两条鱼还算可以,封你为左右侍者。”

    话一落,二道金光而落,这两条鱼就地一滚,竟然就化成了二个童子,一个童女,一个童男,都是拜谢,最重要的,却是身上妖气尽去,化成了神道之气。

    一众水族顿时红了眼,却也不敢喧哗,连贺礼的宾客,有的也甚是羡慕,这一化形,就省得了妖精都有的“化妖之劫”,以后就一片坦途了。

    方信扫了水族一眼,说着:“你等只要谨守天条,勤修道行,我自是不吝册封。”

    说完,就令宾客进来。

    大凡宾客,就是沿江五十里内的土地和山神,也有几个修仙之士派人前来。

    贺完,水府之中自然有酒菜,吃完之后就送客,这时百废才兴,也不是迎接宾客的时候。

    等宾客都去,这两个童女小童就上前拜谢。

    方信就说着:“赐你们余雪余青之名罢。”

    一条是青鱼一条是白鱼,却正是合适,这两人又说着:“谢水伯赐名。”

    “把这些礼物都分册入库吧,除了这三件。”

    “是,水伯。”

    送的礼不轻不重,一些黄金明珠之类还不算少,但是真正有灵气的宝贝基本上没有,方信看中的也只有那两颗还元丹,一段千年雷木,还有一把飞剑。

    将珠宝黄金之类送去,整个殿上就余下了方信和萧冰了。

    萧冰摇头笑着:“想不到此世界也只有这些。”

    “是啊,比我相信的要贫寒多了,虽然我才是水伯,但是也可以看出这世界的财富水平了。”方信笑着,随手打开了,闻了闻还元丹,世界珠清光照耀,却是在分析,片刻后,说着:“这丹对你基本上没有用,但是有助于你进一步吸取这个世界的灵气,你还是吃一颗罢!”

    萧冰点了点头,取来,闻到香气散发,知道这等药物,取出来就要立刻服下,不然就散失了,就一口吞下。

    方信随手取出那个剑匣,打开一看,却是一柄短剑,只有一尺三寸,剑柄上刻着“少阳”两个篆字,当是寒光凛凛。

    世界珠检查,却觉得金属品质倒也罢了,主世界能造的比它好多了,只是粒子之间似有间隔,灵气充在其中,一丝灵性在其中。

    当下也不在意,放入剑匣之中。

    就这一会,萧冰已经炼化了,身上薄薄一层污秽,笑着:“还有些效果。”

    方信一指,空中就出现一团温水,淋浴而上,虽然水湿了衣裙,薄裙贴在女体之上,清晰可见其中美丽,但是此间无人,却也没有关系。

    “恩,这剑以后留着用罢了,咦,这雷木之中,竟然还留着一分生机呢!”方信有些惊讶的说着:“我得了大印,就自然有一份修炼方法,是水德之术,水生木,这雷木到我这里,也算有缘呢!”

    说完,他就把雷木种到庭院之中,又洒了水,这时,正是三日灵气凝聚水府之时,这里又是水德之处,最是滋润木德,因此虽然没有明显变化,但是方信敏锐的感觉到,那冬眠中一点生机,已经被触动了,微弱的呼吸着。

    “那我们以后?”

    “你先修行着水德之术吧,水伯神职中的水德之术,虽然不算高深,却是毫无疑问的正宗之法,作为五行入门奠基最是适宜了,我虽然局限于神职,不能随意出行,但是你就无所谓了,这天下之大,找些因缘应该不难。”方信转过身上,笑的说着。

    “恩,这里我们要呆上许多时间呢!”萧冰如此想着,上前入得了丈夫的怀中——这却是新生活的开始了。

第一百九十二章 好雨知时节(上)

    方信此时水府正殿之内,白玉云床之上,换上一身玄黑之衣,盘膝跌坐,周身波光粼粼,隐隐有着临江之水流动,却是碧绿之水。

    但是到了呼吸时,却化为玄黑之气,水德尚黑,水灵之气初是碧绿,后必玄黑。

    “临江水府之经”,传授的当然是最正宗不过的水德法门,虽然以方信现在的品级,只有三层,却也足够了。

    第一层是“凝炼绿水”,第二层“绿中凝碧”,第三层“碧浓凝黑”,而方信此时,配合功德,实已无师自通,将其提炼出玄黑水德之气,这已经是第四层“黑浓凝玄”已过,却是“玄黑合德”。

    渐渐,本来金轮功德,却转化成玄黑之云,在顶上翻滚,这云本身玄黑,却有清气缭绕,一点杂质也没有,片刻之后,又凝出一朵玄花来。

    “一门通,百门开,修仙无岁月,转眼就是三年了,幸亏和我们主世界的时间比例在30比1,不然的话,嘿嘿……”方信睁开眼来。

    他能修成,却在于世界珠,世界珠本身在演化一方世界,以造物主的身份来观察演化,自然可得许多奥妙,虽然世界珠现在只能算是虚拟,但是也得了不少奥妙。

    仙道之术,既然基础已成,那洞察玄机,一定范围内推演到上阶,也不是不可能。

    而能玄黑合德,就真正得了水德之要,虽然才仅仅一丝,但是按照这个世界,也已经是半只脚踏入地仙了,可惜的是这门道术,最后却要功德配合,才能炼出一些水德之气,因此三年来,把三十万功德炼去,也只得了这小小一朵。

    “不过,终于可以出行了。”方信如此想着,转过来一看,也见得萧冰闭目冥思,也是碧浓凝黑,生出一丝水行之力了。

    “夫人,与我一起降雨吧!”见她睁开了眼,方信笑了。

    萧冰点了点头,她虽然还没有突破五阶,但是这方世界规则松动,既知天职,也有办法腾云驾雾,两人直飞上空。

    这时,却是凌晨,星斗渐稀,自天空而望下,却是平原一片,有山数峰,如卧牛一样。

    “功德之道,在于顺天应人。”方信对萧冰自然全数传授:“我们先说顺天,你有没有感觉到,我选择今天降雨有什么用意呢?”

    萧冰仔细感觉了一下,虽是凌晨,却有风而来,带着水气阴晦。

    “恩,本来就有云层而过,降雨就容易多了。”

    “说的不错,如果有降雨层的话,那降雨就容易多了,但是这还是小术,首先是顺天,所谓顺天,现在可以看成顺应自然,上次我叫你背诵的节气歌,你背诵了吧?”

    “背了,哦,我明白了,原来如此!”萧冰之智,自然不必多说:“天地运转,到了此时,本是立春雨水之时,此时降雨,是为顺天。”

    西园梅放立春先,云镇霄光雨水连。惊蛰初交河跃鲤,春分蝴蝶梦花间。

    清明时放风筝好,谷雨西厢宜养蚕。牡丹立夏花零落,玉簪小满布庭前。

    隔溪芒种渔家乐,农田耕耘夏至间。小暑白罗衫着体,望河大暑对风眠。

    立秋向日葵花放,处暑西楼听晚蝉。翡翠园中沾白露,秋分折桂月华天。

    枯山寒露惊鸿雁,霜降芦花红蓼滩。立冬畅饮麒麟阁,绣襦小雪咏诗篇。

    幽阖大雪红炉暖,冬至琵琶懒去弹。小寒高卧邯郸梦,捧雪飘空交大寒。

    这就是方信现在仔细玩味和背诵的节气歌,他说着:“别看这区区节气歌,功德之法,就在其中了,我们如是顺天而行,事倍功半,如是逆天而行,虽心至善,也必事倍功半,甚至还受到牵连。”

    “立春是2月4日到2月5日,谓春季开始之节气,这并非虚言,你现在应该可以感觉到天地返春之生机了,而雨水之节,却是2月18日到2月20日,现在正是2月20,可所谓春雨贵如油,滋物细无声啊!”

    “顺天有了,应人,就在这春雨贵如油五个字上,要知道,此时正是春耕或者越冬作物返青和成长的时分,对雨水最是稀罕,甚至决定了今年产出好坏,可是偏偏这时,虽天地春机已动,但是雨水不多,所以我们在此降雨,一场抵得上十场,解数百里内百万百姓所求,可所谓大有功德。”方信眸子幽黑,而指点而说。

    “至于具体的降雨法,要知道天地雨水,是自然之公用,如果白蛇小蛟之类,本身不足,也取用不了多少,这可以忽视不谈,但是我现在水德之气已成,如真想取用,却可截云断流,这却必使其它地区无云无雨了——所以,沿途之云雨,取之用之,分寸要适量,今年夏雨层,可在雨层多截些,这倒无妨,以备来年短雨时用,这都要未雨绸缪。”

    萧冰仔细听着,不时点头,却是了然于心了,来年就不必多说。

    片刻之后,两人顶上都升起水府之气,以方信为主,以萧冰为辅,默运水府和水德之力,加重降雨层。

    顿时,一阵风吹过,本来还要露出些太阳,却被云层遮掩住了。

    顿了一顿,雨丝就落了下来,这雨并不大,但是连绵不绝,像蜘蛛网一样,从上向下看,遮住了视线,灰蒙蒙一片,在天地间织起一张灰蒙蒙的幔帐。

    话说,山桥县县府之内,有一个道观,却是四周植了一片竹林,一阵风过去,微闻竹林之声,果然是清修福地。

    里面供奉的,却是三清,一直以来,道观中也有施符治人,众人到了道观之后,也上些香火,里面有一个周道士,也经常在作些善事。

    这日,正招待了数人上香,就听见外面惊喜的说着:“下雨了,下雨了。”

    周道士一看,果见雨水连绵,丝丝润物,而四周懂农的人,都露出喜色,就在外面纷纷议论着。

    “真是好雨,这一场雨,就当得我三年之功!”周道士向上看去,眸露奇光,片刻后叹息着。

    他居于此道观,作些善事,侍奉三清,无非一方面静修,一方面积累些功德。

    这个世界,可没有什么杀妖有功的说法,只要妖精不伤人命,就是无罪之身,天生万物,是以周济。

    功德还必须日常中寻得,可是一人之力,又不能直接显示神通,这功德也是难集。

    方信和萧冰静坐在云层之上,一方面控制着雨丝,一方面又静冥修行。

    这雨丝连绵下了三个小时,才缓了下来,却是已经足够了。

    雨一停,是大功告成,方信沉下心来,仔细检查着,片刻之后,笑着说:“这一场雨,我得了一千二百功德,你也得了六百功德,果然不枉我把握关窍。”

    这场功德,说穿了,也就是“顺天应人,恰到好处”这八个字,那白蛇不懂天时,不顺人心,又好血食,折腾三百年也只得了三万功德,效率自然与方信完全不一样。

    两人隐身下降,直到街道之上,才化得了两个年轻男女,相貌朴素。

    这时,雨虽然没有主持,却也顺着自然,不是立刻就停了下来,但是毕竟小上许多了,几乎不能湿了衣服,因此县城诸街上,卖菜,打油,灌醋,买卖货物,就已经来来往往,虽然不算是非常繁华,却也不错了。

    “这里的世界还是相当平静的。”萧冰打量着四周,说着。

    这时,雨丝几近于无,却还在下着,落在脸上,凉丝丝甚是清凉,方信点头说着:“这几年忙着巩固根基,却还没有四处看看,不过以前实在没有办法。”

    萧冰笑了:“这我知道,你也不必事事解释,我还没有这样敏感。”

    蛟化为龙,必水漫三千里。

    至于七海之上的龙王品级,如是出行,必起鱼鳞云,天雷自生,周围百里,电闪风动,玄穹陡暗。

    这些并非是故意排场,而是神力所致。

    想龙王得一海之力,大海循环流经于身,时时不休,这一出动,就一点点余波,也可使海上生风起浪了。

    就说临江水伯,也有三百里临江之力,如是等闲出动,也风雨大作,不但临江上浪涛滚滚,就连沿江地区也立下风雨。

    所以大凡神职,有点不好,就是不能轻动,一动就说不定要弄出事端来,折了功德。

    只有身临其境,才知道以前志怪小说中,说什么天帝规定好什么时辰,什么地点,下几分雨之类,全部是胡说。

    五行运转,更在于自然,谁能一举掌控整个世界,连巴掌打的地方也规定好下几分几毫的雨——这不是扯谈嘛?

    神明之力,也是顺应自然,只是适当调控——比如说,雨大了,可以调着少上几分,雨少了,可以调着增加几分,但是能调整的,也是有限。

    自然运转,自有大道,不是神明能全盘操纵的,就算是天帝也是如此,而且天帝如果事事亲为,要下面神明何用?

    方信当这个临江水伯,之后就更没有谁跑来指手划脚,怎么样呼风唤雨,运转神力,这是水伯的事,作的好,恩泽一方,不但有功德降下,天庭也自会记录,备日后升迁之用,作的不好,乱起风雨祸端一方,自然也会折了功德,积多了也会天雷降之。

    操纵风雨,也是一门深奥的学问,一片降雨层吹过来,神明怎么样“四两拨千斤”,怎么样巧妙的利用自然,而事倍功半,使降雨刮风都适当——这可是日后主世界气象局的事情了。

    以一人之力,当得气象局的工作,当然很麻烦很辛苦,萧冰这就明白那条白蛇为什么辛苦了三百年,才得了三万功德——凭它这点本事,又能作到什么程度?而且动不动就会祸及百姓。

    只有现在,方信以水德玄黑之气驾御,却可容一江之水而不泄漏,才能从容在地上行走而不至于惹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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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二章 好雨知时节(下)

    “临江水府虽好,但是在里面几乎像是坐牢,一出动就风雨大作,就要惹祸,里面也没有几个人说话,太寂寞了,又有着责任在身,难怪那些修仙的,虽然羡慕神职之力,却也不肯为职一方。”方信边走边说着。

    别的世界不知道,高层也不知道,但是至少在方信这个层次,有没有神职完全是两回事,修仙修到人仙,也不过生得相当于五阶的阳神罢了,形体虽可尽寿,也不过三百载,论得力量的话,远比不上神明。

    地仙可蜕化凡躯,成不老不死之体,神形兼妙,与天地合一,但是不受神职,就无法擅动天地之力,相比之下,还是不如神明。

    而且神明各有神职,都有功绩和功德,就如“身在公门好修行”一样,真的执心为公,又功德顺天应人,赚取功德却比修仙者容易多了。

    可是就算如此,大把人还是只要逍遥,进入神路的很少。

    “现在你不是已经炼化了嘛?自可自由自走于大地之上。”萧冰回答的说着。

    “对呀,所以说,我们不如搬到县城来,或者县城外也可以。”方信听着只是微微点头说着:“你现在只得了水行奠基,这不够,要在这个世界成道,达到五阶,还需要五气朝元才可。”

    顿了一顿,又说着:“各个世界都有自己的标准,但是这个世界规则宽松了许多,所以说专炼阳神,虽然也是五阶,在别的世界只怕还有些勉强,五气朝元后的五阶,与天地相感,又自成格局,就相当于足金了。”

    萧冰一怔,这才明白丈夫的心意,仰天,用脸接着带凉意的雨点,说着:“我知道了,也就是在这个世界修道,要寻个入门之机。”

    说到这里,她沉吟了片刻,陡然问着:“你看周道士这个人,到底能不能引我入得那个门槛呢?”

    “……按照道理来说,可以,你现在资质方面已经算是少有的雪肌玉骨,又有功德在身,水行之术,也算是入了门。”方信语气中带着某些迟疑:“但是世界上,如果事事这样论就好了,我有些感觉,还是要起些波折,不过也没有关系,附近的土地神已经奉上了第一卷的土行之经,其它基础经典,搜集起来也只是时间问题。”

    方信叹了一声,说着:“不过,就算收集全了五行基础,由于还没有专门的运转之法,真正修起来,还是有些麻烦,如是修仙派中有完整的五行真法,那直接学了就是,所以碰些运气也无所谓。”

    两人边说走走,不觉已到了道观之前,细雨在微风中丝丝,竹林清新,里面有几个人影来往,都是附近上香的人,见此,方信若有所思的站住了脚。

    “怎么了?”

    “没有什么,感觉到里面还有点机缘。”方信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眼神里有点迷惘,徐徐说着:“又似有些麻烦,不过我们进去罢。”

    才进了去,却是一个穿着粗步的年轻人正谢着周道士,取着一小袋米,只有十斤上下。

    方信一眼看去,就已经看清了,暗中记在心上,当时也不理会,只是让这个年轻人出去了,而周道士一看见两人,先着皱眉。

    方信笑着:“上次蒙周道长送来贺礼,如今且来感谢。”

    周道士一听此言,顿时大惊,怔了一下才说着:“原来是水伯,真是不可思议,水伯道行远在贫道之上。”

    说话之间,恭谨了许多,然后连忙请着入茶:“区区薄礼,岂敢水伯亲来道谢,真是折杀贫道了。”

    方信无所谓摇了摇手,与萧冰一起分了主宾坐下。

    喝了口茶,方信就问着:“刚才那出去小子是谁?”(注,小子在这时,仅仅是指小伙子的意思,当然必须是有身份,或者长辈,或者年老的人说,方信当然说得)

    “水伯果是慧眼,这人却是读书人。”

    “读书人?”

    “是啊,哦,水伯也许不知世上分法,吾辈所说读书人,却是得理养气之辈,大凡读书,只是识字,懂得点文墨,这都算不了什么,不算读书人,而真读书者,都是领悟书中道理,虔而信之,所谓穷性近命,这心中有了道理,无论粗浅,都可养气,吾辈因此识之。”周道士说着。

    萧冰听了有趣,问着:“还请周道长仔细说说。”

    “这容易,他还在下面,召上来就是。”当下唤了小童,下去叫人。

    没有多少时间,这人匆忙上来,拱手为礼:“道长召见,有何见教。”

    “贵人召见,与你说话,你且实在说来。”周道士说着。

    这个年轻人粗布衣服,浓眉大眼,听了,恭谨却有节的行礼,说着:“贵人有问,我当回之。”

    萧冰就问着:“何家子,来此何意?”

    这人就回答说着:“小人王庐,家住合□村,却是能画些神像,放在周道长处,换些钱米来养得家母。”

    萧冰问着,方信却只是笑,并不说话,但是清光照耀,六阶是时间识,虽然还没有大成,但是眼前区区一子,却可见得过去。

    原来这子七岁时死了父亲,母亲做些针线活,供给他到村学堂里去读书,到了十岁,越发贫寒,此子只得出了学堂,为人放牛。

    放牛之途,有些工钱,都借得书看,背诵记忆,久久玩味,这人天赋聪明,却渐渐明了书中道理,又无外事骚扰,不为作官而乱了心志,这道理就先养性,后移气了,现在年已十七,却学了一些绘画之技,而赚些小钱侍奉母亲。

    “水伯,你看此子,身上已有一尺明光了,却的确得了书中真意。”周道士暗中说着,这话当然凡人听不见。

    “哦,有何差别呢?”方信就问着。

    “水伯,一般读书,只是为了作官,或者通些文墨,读了再多,也不见光亮,就算有些,也只是油灯大小,而读书入味见理者,心性自然通达,或有一层光辉,此子有一尺光辉,却已经是难得了。”

    “据说读书慎孤者,养性养气自然而然,有大成者,身上有光可照七八尺,甚至十余尺,按照所读书不同,各有色彩,有的博读群书,甚至缤纷五彩,灿烂如锦绣。”

    方信听了,也津津有味,心想这个世界规则的确宽松,这都能见得,转念一想,这是望气之术,倒也未必其它世界就不一样。

    心不一样,气也不同,这应该各个世界都是通用的。

    说话之间,萧冰就问了几句,然后不再说话,方信自然会意,就说着:“你是读书人,可愿为我作些事不?”

    “小子如能为之,必将尽力。”这人也不肯一口答应,说着。

    “吾欲建一书房,你可且帮我收集书籍,诸子百家,正史野传都可,再分类分册就可,你每月五两银子,可否?”方信说着,他久为皇帝,如今又为神明,这话说的淡淡,却自有一种不得不从的气度。

    这王庐听了,凝神思考半刻,才说着:“贵人有言,小子敢不从命耶?”

    施礼受了。

    方信顿时微笑,他坐在桌几那边,就取出一个盒子,说着:“既然如此,这你就拿去,多作些事罢了。”

    这盒子却是他用搬运之法,拿来的,别人不知,萧冰和周道士却是知道。

    盒子拿到了手上,却是一沉,这王庐却是当面打开,里面是十根金条,一根五两,十根五十两,这人终于变色,这可是一笔巨款,沉吟了一下,看方信萧冰的神态,又有不同。

    此时正是初春,寒意入骨,但是他还是渗出一些微汗来,他拱手问着:“既然如此,东家,书买到了,存在何处?”

    “先存在你家就可,半月之内,就有宅地了,那时搬过去就是。”方信说着。

    事后默想,刘玄这人心意实在有些嫌疑,但是又不能怎么样,毕竟他什么也没有作,而且仔细想来,也是人之常情。

    方信还不至于为了这点事就耿耿于怀,就吩咐他帮着买数十亩田,以及一个宅院,也算是了清了。

    听了这话,王庐也就没有话说,拱手为礼,却是下去了,但是才走了下去,下面有人哈哈而笑,跑了上来,说着:“周道士,你倒是悠闲。”

    方信皱眉看了上去,却见得是一个公子。

    这公子,头上戴着束发嵌宝银冠,身上穿着淡红外罩,面如冠玉,唇若施脂,说话之间,就带着笑意,而在后面,还跟着一个丫鬟,却是十七八岁,也是有些美丽。

    周道士就起身笑着:“原来是朱少爷,快请进来。”

    又对着方信说着:“公子,这是本郡朱家,领西成伯的爵位。”

    这说话就带着暗示,如果方信地位比较低,那就先对着此人介绍,此子一呆,立刻回过意来,却拱手说着:“这位公子面生的很,学生却是怠慢了。”

    “罢了。”方信淡淡的说着,他起身,回过来对着周道士说着:“天色不早,我就先回去了,以后就请来我府上罢。”

    周道士连忙起身,说着:“自当前来拜候。”

    本日第二章完毕,休息去

第一百九十三章 药园(上)

    这方世界,也有着印刷术

    王庐是喜读书的人,受命寻书以来,就上得了书市打听,心中寻思:“这两个是贵人,也要寻些质地好些的书来。”

    因此盘算,上下郡县寻着,半个月后,就已经集了一牛车的书,足有六千余本,却把这五十两黄金花的干干净净。

    这时,却有信来,说府邸整顿,再等半月。

    这次,就没有失信,过了十六天,就有信来,让他前去,这王庐就赶着牛车到了地点,在县城外亭子里见得了二个人,一个却是位贵公子,还有一人就是周道士。

    王庐心中一惊,心想周道士很少出得道观,这东家的面子却也很大,当下上前就见了礼。

    周道士望了望牛车,就笑的说着:“不必多礼,一起去罢。”

    这贵公子却笑的说:“原来方公子却要寻书。”

    说了数句,就各上了车,行了三十里,到了义桥村,这义桥村,多半是刘家人居住,因此又叫刘家村。

    才进去,就有刘家村的人迎了上来,却是一个穿着宝蓝夹纱衣服的中年人,笑的打拱说着:“周道长,二位公子,请进。”

    这刘家村,有二千亩地,虽然免不了嫡庶远近之分,但是看上去还算可以,贫穷的也有数亩之地糊口,而村里还有村学堂。

    此地虽然不是儒学统治的世界,但是却也有进学。

    诸子百科也多以考试而进,当然世家有着推荐庇荫之权,可见世界发展,只要不是西方完全分封之制,这文官考试制度却是通用。

    此时,差不多正是春分时节,万物返春,草木萌发,特别是今日天晴,透出一片日光来,照耀得春意甚浓,使树枝上绿芽嫩得可爱。

    来到了一处湖前,里面有十来枝荷花,正是萌芽时分,王庐看了一回,心里想着:“待到夏秋莲花开时,倒真正有趣,住在这里却也风雅。”

    正存想着,就见远远几个汉子,后面又跟着仆娘,却是挑了二担食盒来,后面仆娘手里还提着二壶酒。

    众人正好进入,就见得主人从正门上迎接而来。

    这时规矩,正门虽大,却多半是迎接长辈,上官,尊长而用,就算是正妻,也只是结婚时正门而入,平时也自两面角门而入,主人正门迎接,却是客气了,就连周道士也连声不敢,却是欢喜。

    正门之上有一匾,匾上大书“方府”二个大字,笔画纵横,大有气度,不知何名家书笔。

    迎入之后,这才发觉,这庭园甚大,入门就见得青石铺就的石路,沿途都种着花卉,那贵公子一见,顿时称奇,说着:“这是若兰,这是藤梅,这是尚果,都是奇品,主人真正不凡。”

    王庐读书再多,对这个也不识,只觉得身在其中,就清新无比,呼吸之间也觉得全身清爽,一时就心旷神怡,少有些奇怪,觉得这些草木却精神着,不似才搬迁。

    院子甚大,却多是草木花园,以及游廊,自里而进,才见得正房,这正房却是小楼,上下二层,有六间,皆雕梁画栋。

    而小楼附近,就是平列的厢房,却左右各五间,也甚是干净。

    再远一点,还有两个楼,周围也有几间厢房。

    这时,迎接出来,是二个丫鬟,都是十五六岁模样,甚是清丽,都钗环裙袄,明眸皓齿,虽然不算十分姿色,却亦有动人之处,上前为礼,甚有规矩。

    贵公子自然是朱新,他扫了一眼,觉得还有意思,心中度思:“这周道士附近郡中有名,张叔也说此人甚奇,要多敬之,而看情况,周道士却对这家主人多有一分敬意,必是异人无疑。”

    想到这里,他顿时定神凝气。

    入得了大厅之后,见得摆设虽然清幽,却也不多,只有一个紫檀桌案还过去,朱新顿时转了心思,心想:“这主人新得此宅,摆设却不多,也许可图之。”

    主宾见礼,自不必细说,这两个丫鬟,就捧上茶果来,闲聊了片刻,王庐就上前拱手为礼说着:“东家,您命我作的事,却已经在外。”

    说着,取出一张文纸来,说着:“诸册都已经分类,单子上都有。”

    方信却早已经知道,知道买书的钱,此人一点也没有贪墨,甚至连这个月的例钱都没有取,心中略看重,为了表示些尊重,取来作态细细看了,片刻之后,他把单子放在案上,说:“如此甚好,我有一楼,却专为存书,等午宴之后,再与你细说。”

    王庐也就打拱谢了,这时朱新就说着:“方公子,今日一见,却真是非凡,学生甚是仰慕,公子要寻书,学生却愿略尽寸心。”

    方信听了,稍一犹豫,就笑了:“朱公子客气了,却正是我愿。”

    然后就吩咐开宴。

    这两个丫鬟连忙出去吩咐,她们却是刘玄子孙之中,聪慧清丽者,虽然不是族长和官家小姐,也是中产之家,甚有教养,方信也笑纳了。

    其它仆人之属,一时还没有请到,就由族长派人先治了酒席,命人挑着食盒送来。

    没有多少时间,就摆了酒菜上来,方信亲来劝酒一二,吃了些酒,却听见主人说着:“来客多有珍本,不知可具足。”

    周道士就说着:“当观之。”

    其它两人就不知何意,当下吃过宴席,撤了下去,上了茶点。

    朱新却也识趣,稍喝了茶,就拱手告辞说着:“蒙主人招待,不胜感激,此时已过午,却也要返城之时。”

    方信说着:“回城路远,就不留了,院宅新建,也有不如意处,过些时日公子再来,当尽心招待。”

    朱新听了,甚是欢喜,就告退了。

    方信又对着王庐说着:“将书搬到小楼就可。”

    说着,吩咐着临时的下人工作,自己带着王庐和周道士向着书楼而去,也以青石铺就,走了百步左右,穿过一处假山,就见得这楼小巧别致,虽然不似富贵壮丽,却更是清幽。

    主人又领到了一间厢房之内,虽是厢房,实也是内外两间,有桌有椅,有着床柜,上面还准备着被子,叠的非常整齐,虽然不算奢侈,却也是宽裕人家所用,整个房间干干净净,方信说着:“请你来此,月薪五两,却把书楼打点好,这地方就由你住,连同你家母亲一起前来,如何?”

    这不是对待下人的待遇,是对待客卿的待遇,王庐当下就拱手为礼:“谢东家。”

    这事就这样定了。

    方信又取出十两银子,说着:“我知道你本月还没有取我银子,这却有些过了,别的不说,单是侍奉母亲,也是应该,此地虽然配了一些,但是毕竟生活上不周细,你拿这十两银子去,把你家母亲接来,又买些衣服和粮食。”

    王庐心中感激,又拜受了。

    周道士就笑的说:“果是时来运转了,不枉费你读书一番。”

    吩咐完了,周道士和方信出去。

    四下无人,周道士就笑的说:“此地对常人来说,还可,对水伯却是简陋了,也无人伺候着。”

    “水府虽好,却不是人身长居之处,我也只是给夫人一个居处罢了。”方信平淡的说着:“至于人手,本就不想多和凡人纠缠。”

    这倒甚有道理,这方世界,虽然神人之间界限模糊,但是过于凡人生老病死,也是有些麻烦,周道士点头。

    两人闲话说完,方信就说着:“那我们先到水府罢!”

    话才刚落,两人就凭空消失,却是落向水府而去。

    才落到水府之中,浓郁的灵气就使周道士不由一怔,心中大是羡慕。

    这方世界灵气虽浓些,也不过是相当于原始世界灵气罢了,但是水府中集的灵气,却是地上三倍左右。

    等落到地上一看,却是睁大了眼睛。

    他震惊的,当然不是玉石宫殿,或者是明珠黄金,而是水府避水范围,却种植着大批草木,绿意葱郁,散发出奇香来,一眼望去,规划足有百亩,却把地方占的满满。

    “这是附近土地山神送来,我就种在此处了,倒也不错。”方信平淡的说着。

    周道士倒吸一口凉气,上前观看。

    “六结花、芍明根、金花叶……咦,连玉髓芝都有了,这简直是药园了,水生木,水府种植灵草,才是正道啊!”周道士不由连声称赞。

    方信含笑不语,一般水府也没有这种效力,却是方信玄黑水德之气而成,也使水府品质提升了三级,而水德本是滋润万物之用,对草木自然大有作用。

    药草之要,就在于吸取天地灵气,各按本性而凝聚出生命精华,这就是药性,这些药性才能对人产生各种各样的作用。

    地球上,人工培养的药物,实际上不是那些人想象土壤不好,或者纯天然的问题,而在于岁月——草木的生命精华,必须是一年年沉淀下来。

    人工药园调控的条件再好,没有沉淀,这药性也几等于无了,这也导致中医效力不佳——药都不行,自然方子效力有限了。

    就算是这里,灵气几倍于外面,虽可缩短几倍时间,但是也要长上一段时间,除非方信五行大成,几自成空间,成就一方福地。

第一百九十三章 药园(下)

    当然,土地神和山神送来的草木,虽然多半在百年以上,但是也不是最珍贵的药草,眼见它们都生机茂盛,连枝串叶,周道士当下就笑的说着:“水伯,你这药园,却已在地品之内了。”

    方信不解,问着。

    原来,这药草百年以下,是凡药,虽也可炼得一些良药,但是最多也就是延寿丹而已,多活上几年罢了。

    而百年以上,就可炼得丹药,多半具备大效,就已经是地级。

    五百年以上,却是极难寻得,配制而得,却对修仙都有奇效。

    至于千年以上,却听见周道士说着:“草木成精,比动物更难,多半要一千年以上才生出灵智,根据天条,一旦生出灵智,就属天条保护的生灵,哪能妄采,不怕折了功德,甚至受到天雷?”

    方信听了,怀着一些异样的心情,原本地球小说中,这千年药草灵芝正是大炼特采的东西,却不想在这个世界如此珍贵,还受到了天条保护。

    周道士又粗粗扫过园子,叹的说:“还少了一味还魂果,不然就可炼得还元丹了。”

    还元丹,方信心中一动,这虽然对四阶顶端效力不大,但是对初学者,几有洗经易髓之效,上次贺礼也见其珍。

    “还魂果是何物?”方信问着。

    “就是朱果,这是还元丹洗经易髓的主药,必居于灵气浓郁地点,幼苗三百年内决不开花结果,到第六个甲子,才开花结果,以后每甲子开花结果一次,每次只结二十四只,凡人如果食之,死而不满一刻就可还魂,所以称还魂果,如是生人食之,可健身益魄,延年长生。”说着,就有叹息之意。

    这世界,灵气充清,凡人活到八九十岁不算希奇,多者可达一百五十年尽寿。

    而人仙修炼者,甚至可活到三百岁。

    但是就算这样,培养一颗朱果树,也要耗费二代人的时间。

    而且此树对灵气要求太早,很难培植成功。

    这种树木,就不是一般的土地神和山神所能获得了,就算有,也是珍品,方信现在的地位,还不足于让人把珍如性命的宝贝奉上。

    方信于是笑的说:“周道长,你现在也用不着还元丹了吧?”

    “虽然我用不着了,但是还元丹有洗经易髓脱胎换骨之效,最是奇异,比提升精气的丹药都珍贵许多,却是弟子门修炼至宝。”周道士摇头说着:“哎,不瞒水伯说,我本是黄烛门下,早年犯了戒律,虽然没有驱逐出师门,却也流放在外。”

    “这些年来,修炼到人仙阳神之境,唯不得进至地仙之道,神形兼妙而长生于世,我积累功德,早把前罪赎了,还有余德在身,想必回转师门也可获得宽恕,如是能再带上还元丹为礼,却更是恰当了。”

    方信也就仔细问问,原来,这世界上,能洗经易髓脱胎换骨的丹药最是灵验,虽然还元丹仅仅只能一次,而且程度也不大,却也压到了大把能增加精气的丹药了。

    毕竟资质才是修仙之本,是根基,谁也不会忽视。

    所以门派之中,极重视这种丹药。

    方信正在沉思,却听得周道士“咦”的一声,然后笑的说:“水伯何来欺我?这不就是朱果幼苗嘛?”

    方信看了上去,心中突的一乐,见得一株幼树,长一尺,彻身青翠,已长了十七八片叶子,下吸水府灵液,上纳特地引下的日月星三光。

    周道士仔细打量,更是大喜,说着:“原来这还是老树之枝,见这长势,只怕十数年内就可开花结果,虽然插枝第一次稍减数目,大凡只有十二果,而且功效也稍减,但是却可以其它辅药全之。”

    顿了一顿,他拱手为礼,说着:“水伯,我有一事相求,如何?”

    方信心中好笑,这树本就是他送上的贺礼,这时却见面不认识了。

    清光扫过,打量,见千年雷木在地下,已全化为根系,这时想来,想必就是一颗朱果之树,千年已满生出灵智之时,不想受了化妖雷劫,却没有撑过,只留了一片雷木,只是也许是朱果救人济世,有些功德,才留了一点细微难以觉察的灵识和生机在内。

    直到此地水府,受了滋润,又得方信炼化水德之气,恩泽全府,这雷木才得以老树重生,而原本灵识虽然尽削去记忆和思想,不过本质却是千年灵植,只怕真的十年就可初成一树,并且开花结果,而这灵识渐渐成长,也许这一二百年内,就可重得灵智了。

    千年雷木可避邪,可作法器,不过也只是中等材料,所以这周道士,才送了过来作为礼物罢,想不到就送来一颗千年朱果树,这个世界,功德必带来福泽,竟然如此明显,方信于是笑了:“周道长有何求?”

    “来年朱果成熟,还请赐下六果,贫道必牢记水伯之恩。”

    方信想了想,说着:“还元丹对我并无大用,如生十二果,我可作主送于六果于你。”

    这是偿还因果。

    不等他道谢,又说着:“其它六果,也不是不可以送于周道长,却要拿物来换了,道长应该知道里面关系了。”

    这等珍品来往,自有因果,周道士当然明白,他又喜又忧,不知道方信开出什么条件来,想了想,的确舍不得,说着:“方伯请说,如能作到,自可答应。”

    “也没有什么大事,你如炼丹,可许我一观?还有,我的妻子想炼五行,却不知可有五行兼济的道法?”

    前面炼丹观之,倒不是问题,还元丹各门各派都有炼法,虽然对凡人来说是机密,但是对达到了方信这个程度的,只是普通技艺,这并不算大事,至于后面,周道士就露出难色,说着:“这炼丹还可,只是五行真法,各门各派都有些,但是道法不可轻传,除非入门,不然贫道也难以作主。”

    方信当然不可能让萧冰轻易入门。

    想了想,周道士有些迟疑的说着:“昔日我入山,曾得一卷五行图解,却只有下卷,这非是师门所传,不知方伯可收下。”

    说着,他有些羞愧,这下卷,实际上就是人仙之法,本也可以价值六颗朱果,但是,关键还在于对方需要不需要。

    这个世界上,土地神有土德之法,水神也有水德之法,方信现在要搞到这种基础法门,却是不难,拿这种对方信来说,并不算希罕的物品来换,就有些差距了。

    方信不动声色,说着:“可容我观之?”

    正巧随身而带,这周道士拿了出来,方信取来一观,心中顿时大喜。

    对他来说,根基才见得大道,这五行转化相生相克之理,虽然简单,但是大道就在其中了,至于中卷上卷,无非就是天人感应合德化玄之道,推演起来虽然不易,却也不会走错了路。

    当下就收了起来,说着:“也罢,你我一见如故,就如此罢。”

    周道士大喜,又却有些不好意思,心想欠了方信一点情份,当下不说,记在心中,与方信说些可以说的药草丹药事,就放宽了许多。

    当下宾主都欢,等送走了周道士,入得内室云床之上。

    余雪余青就上前拜见。

    方信打量着这两条鱼,都是二百年上下的功行,全靠着自己册封,不然的话,必五百年才可真正化成人形。

    想了想,就说着:“你等这数年来,战战兢兢,侍主用心,我也看在眼中,却也有赏赐与你等!”

    说完,就取出两物,一是蛟皮,一是还元丹,还有一卷第一册的水经:“水经你等可修之,这蛟皮和还元丹,却可各择一,但是我话说在前面,这蛟皮受了炼化入体,虽然可得一丝蛟性血脉,却也接了因果。”

    一听这话,两人都是眸子大亮,余雪还在迟疑,余青却毫不犹豫,拜说着:“水伯恩典,小人不敢辞,愿拿这蛟皮。”

    方信点了点头,说着:“这蛟皮本已炼化十之八九,精华只余最后一点,对你现在的程度,正是适宜,你拿去,不需多时就可炼化,我也会助你一臂之力。”

    理论上说,水族千年都有希望得正果,但是得了蛟性,虽然才一丝,就有化龙之机,前途更是广大了,这余青听了,高兴的接过。

    方信又对着余雪说着:“你就拿着还元丹,先前册封,只是转了妖体,这次却可洗经易髓脱胎换骨,对以后修行大有裨益,而且还无因果,也不算差了。”

    余雪一犹豫,就失了蛟皮,这时听方信这样说,也转忧为喜,拿了下去。

    两人就在殿上,开始或者消化丹力,或者消化蛟皮来。

    他们炼化,自然要些时日,转眼就是三日。

    余雪三日就已炼化完毕,却是容光焕发,秀丽入骨,又似长大了点,变成了十五六岁的丫鬟,而余青却直到七日,才把一点蛟性炼化,却也变成了一个少年,鞠躬行礼,却带着一点威压。

    两人功行虽然没有大长,但是以后修炼进步必加快,方信不由哈哈一笑。

    今天第二章完成了,票票投罢

第一百九十四章 济万民此大愿(上)

    时光飞流,转眼又是三年

    这时却是夏天,朱新又到了方府。

    朱新这三年来,却是常来,都已经熟了,才至园门前,就见园林里苔藓成斑,藤萝掩映,其中微露青石小径。

    朱新这时,已经知道,这里多种着稀罕草木。

    入得了园林,更觉得草木茏葱,奇花异种,一渠清流,自碎石小渠中曲折流泻,再走了片刻,就见得一张石桥,亭子上,却是王庐。

    “王先生,真是好雅致。”这朱新说着,说着,就上了亭子,倚栏坐了。

    “公子来的正好,上次你取来的六园雅集,东家却是称赞不己。”王庐抬起头来说着:“吩咐下来,说公子若是来了,却有话要说。”

    朱新听了,心中大喜,受周道士暗示,他知道这方信是异人。

    而方信这数年来,虽然不至于夸耀,却也不避多少嫌疑,别的不说,这园中不少植本,就是难得珍品,虽然真正珍贵可作大用的药植都移在水府中,但是对凡人来说,这园林之中已经足够珍贵了。

    朱新看在眼中,自然越发起慕道求仙的心思,所以方信喜读书,他不但花了大功夫收集书籍,也勤奋读书,以对上方信胃口,现在听了王庐这句,心中就自然高兴。

    说话之间,这王庐就出了亭池,转过有曲折游廊,阶下却不用青石,而用石子而成小路,路的尽头,却是厢房,三年改造下来,这小小三间房舍,一明两暗,窗外就有芭蕉和翠竹,风吹来就成曲调。

    朱新不由笑的说:“王先生的住所,这几年打理,越发雅致了,若能月夜坐此窗下读书,不枉虚生一世。”

    “东家还没有来,我们不如稍加休息。”得此佳所,王庐读书却越发勤奋,常秉烛夜读,学问却是大增,也隐隐见得一些学者特有的气度。

    “正好。”说着,就步入明堂,里面纸窗木榻,虽然朴素,却果有清幽气象。

    这时,一间房中,出来一个四十多岁的老夫人,本已经有些憔悴饥寒的妇人,在此三年却已恢复些容光,她亲出来倒茶。

    朱新连忙见了礼,说着:“不敢。”

    老夫人就倒了茶,说着:“朱公子请坐。”

    说完,又进了内室。

    朱新见她入内,扫看四周,叹的说着:“王先生此处,甚是清雅,煮茶弹琴,开卷迎月,是大有趣味,然却少了女人伺候着,你我相交三年,却也应该知道世传香火之理。”

    王庐听了,却也无词可辩,他已经二十岁了,在这个世界上却也早应该娶妻生子了,正沉吟中,就听见朱新说着:“方公子非是凡人,却不会拘于此等小院,随从丫鬟,却也是正经门户的女儿,也有好些颜色,看来都对你有些意思,你何不求几个来。”

    王庐却正色说着:“东家对我有恩,得以侍奉母亲,哪能得寸进尺作出这事来。”

    正说着,外面却有一个少女过来,穿着白色衣裙,年可十五六,梳着双鬟,看情况却是一个丫鬟,身上并无半点装饰,却丽质过人,精致瓜子脸,举动之间,那纤弱的身体宛如一阵风便会吹走,进来稍稍敛衽行礼,说着:“原来公子在,主人请你入内。”

    这连朱新都有些心动,连忙收敛了心情,心想此女就算在累世人家,也是绝色,却是今年才进的府,名余雪,不知主人从何地寻来。

    当下,就随着余雪前行,到了门口,她侧身,示意早已通报,请进。

    朱新也就入内,作了揖,果见得书桌之前,方信正在读书,见他进来,说着:“朱公子请坐。”

    余雪却自上了一壶茶,倾到茶杯之中,碧绿又带着一丝金色,特别清香,喝入口中只觉得回味无穷。

    朱新是世家子弟,却也没有见得这等茶,见方信还继续读书,自己打开茶壶一看,才发觉除了飘着几片叶子外,还有一枚果实在内。

    正研究着,方信就说着:“这是冬梨果,最是养气入香了。”

    说着,就放下书卷,叹的着:“这六园雅集主人,却是有识之士,我观其文集,内涵深而简,一笔之内大有深意。”

    认识了三年,朱新却知道方信对许多常识不明,连忙笑的说着:“这六园雅集主人,却曾任得三年知县,然后就退隐家园,在文林也算薄有名声。”

    方信听了,点了点头,说着:“这人先前我不知,但是这文章还是大有些真意。”

    这话还说的浅了,方信却是发觉里面带着一些道法真意的痕迹,如果不是师门,而是自悟,这就是天纵其才了。

    顿了一顿,方信终于正容说着:“公子这三年来,时时来此,为礼甚恭,也送了不少礼来,不知公子所求何事?”

    这三年来,这朱新却是沉的住气,处处周全,但是不说一字,方信倒不必考验人家十年八年的,现在的心意已经足够了。

    听了这话,朱新顿时大喜,起身,然后直直拜上,说着:“学生本是世家之子,这世上浮华,却早已有了,现在学生只想求仙问道,与世长生。”

    方信听了,却也毫不惊讶,徐徐说着:“你先起来,我们慢慢说话。”

    朱新跪在地上,说着:“学生岂敢?”

    但是见得方信有丝不耐之意,这三年来也知脾气,却还是深拱为礼,起来了。

    方信这才说着:“你的心意,我已经明白了,你诚心向道,我岂有不明之理,你可知道,你先前遇得的周道士,却也是修仙之士?他今年已有一百三十岁了。”

    朱新顿时大惊,说着:“学生早有所觉,却不想真是仙人,看模样不过三十余,真正是容貌不衰。”

    “你和他相交更长,你可知他为什么不收你入门?”方信也取出一杯酒来,闻着香气,对着朱新说着。

    “学生不知,也许是学生根基浅薄,不堪造就。”

    “根基浅薄,不堪造就,这要看哪个方面的,实际你身有赤气,受荫于火德,算是根基深厚了,只是却用在了富贵方面。”方信看了他一眼,说着:“这富贵入骨,几是天定,却也无法可想,如是普通传教之门,得了富贵子弟却有普传,但是周道士师门却是正规修仙门世,不贪图世上香火和钱财,所以周道士才不肯收你入门。”

    这短短几句话,顿时如冷水一样泼了下来。

    怔了半刻,朱新就说着:“难道此生就再无仙缘?”

    成仙是他一直来愿望,这时说到这句,竟然不禁哽咽起来,两行清泪而下。

    再怔了片刻,却拜了下来:“周道长说你是异人,必有法救我。”

    方信见了,这才笑的说:“倒也不是无法可想。”

    一听这话,朱新连忙磕头说着:“先生救我,先生救我。”

    方信淡然说着:“起来说话罢,认真听着就是。”

    朱新不敢违抗,却站在了下面。

    方信沉吟片刻,说着:“你的命中,前三十年富贵却是必然,本来三十年后享德而尽,却有着一劫,如是度过,就是转命之时,尘缘渐消,那时或许有可仙缘。”

    朱新听了,大是失望,却又听方信叹的说着:“你可知仙缘何来?”

    “学生不知,还请先生赐教。”

    “仙缘是由求道之心而启,这有着求道之心,就有缘分,但是缘分却还有深浅,这就是根基了。”

    “与你来说,要增加仙缘,却只有积累功德,功德在身,所求必应,这气运自然就转为仙缘上了。”

    听了这二段话,朱新想了一想,果然有理,又问着:“那如何积累功德?”

    方信淡然说着:“你本有富贵,显是入仕,既然如此,可先得公门功德。”

    方信自己也是公门功德入手,对里面关节却是清清楚楚,这朱新这几年却也见得诚心,因此就指点的说着:“仕途之道,是人不能无私,是人不能无争,太过无私者无鱼,却是连站也站不住脚,而不争更是取败之由。”

    “正是如此,仕途之道,争于庙堂,口舌之间就可杀人,还请先生指点。”

    “其实也没有什么,我给你七字诀——争私而不忘持公!”方信说着:“官场之上,不得已的事情很多,有时伤人破家,损了阴德也是无奈,但是你只要争私而不忘持公,这争来的权力,能用在公事上,就有千倍百倍的功德。”

    “杀得一人,救得百人,毁人一家,济得千家,世界上哪有完美之事,这公门功德,却也是如此罢了,只要你持此心,积得功德在,能三十年尘缘渐消,必有机缘。”

    “不过虽说如此,但是有些人可杀,有些人不可杀,有些时候可激进,有些时候必要急流勇退,这就看你的本事了。”方信就简单的说着,提点到这里,也差不多了。

    朱新听了,却是缘分到了,顿如醍醐灌顶,心中欢喜,突有一念,又使他拜了下来,问着:“虽说如此,也有区别,先生可有让我得大功德之事?功德之道,又是如何?”

    今天去老婆娘家了,只有一章,明天一章补上,明天尽量发三章

第一百九十四章 济万民此大愿(下)

    “如你只想得神道入门,单一个济民报国就可,死后自然有阴德不灭,神光赫赫,成就阴神,但是你如想在世修仙,甚至以后神形兼妙,这还不够。”

    “仙者,山人也,这已经说彻说穿了奥妙,这山,就是天地,也就是说,仙道不仅仅在人,在身,在心,更在于世界,如无世界之允许,你岂可长生久视?”

    “如讲脱离世界,唯究心性者,虽说一念就有三千世界,还不为仙道,所以唯仙道可长驻于世!”

    “有益于人,是以人道有德,有益于天地,天地返于五德,是以仙籍之始,所以你要求成仙,却还要不局限于人,而知道天地至公,万灵同视之理,这就是功德之道。”

    “我从不持至公之道,何也,是人不能无私,是人不能无争,人道在世,也复如此,不争不为道,是以背道而行,是故我道,爱己开始,由己及亲,由亲及友,由友至族,由族至国在,至国而天下,天下混世界。”

    方信说到这里,就想起了当年在大范位面说的话:“孤称王建制,欲定人心,先制礼法,不过法典当尚简白,军法、民法、刑法、大律,都当有别。诸卿可闻孔子责子贡让金,又善子路受牛乎?”

    子贡让金,子路受牛,这天下百姓本已艰难,上有父母要奉养,中有官府盘剥,下有孩子要抚养,生活都不够,还想着宣传无私之道,强调“无条件奉献和牺牲”,就已经失道——道德的目的,是为了创造更好的时候,而不是牺牲。

    把道德无限拔高,把个人的私德当作公德,这种做法只会得到一个结果——就是道德变成了上位者盘剥天下鱼肉百姓的工具。

    “公私之间,大小之用,唯在于下德不违上德,是以有德,持仁固为德,而造化始入道,两者不可分离,我话已尽,你能得几分,就是几分,日后自有机缘成熟之日。”

    所谓下德不违上德,简单的说,就是个人追求利益,不至于违背人类整体社会的发展,而人类社会的发展,不能单靠破坏天地而取得。

    说到这里,方信已经把他的道说的很明白了,他的功德,并非是依附于心性,要靠宣传而存在,而是切实在人道和天地中存在,心物不二,更近于物,是以称“一气贯于天地之间”,这也是道法的根本。

    能推动人道运转,才是他的人道功德。

    能有益天地运转,才是他的天地功德。

    非仅仅心性可包容之,更不能简单的混元一统之,可以说,这是世界“阳益阴进”的原理,所以方信功德之道,仅仅落在人时,虽然有区别,但是与禅门的功德之说细微难辩,等落到天地时,这区别就非常明显了,是气不是心,充于天地吞吐五德,所以能驻世显圣,这是本质的区别。

    摆了摆手,就让朱新退出,这事就到此为止了。

    朱新出去后,怎么样来打算,自然由他去了,萧冰这时却进来。

    方信一眼看了上去,就见得五气已成,形成生克之理,这五行真法已经入了门,就笑的说着:“贤妻,你这真法,算是入门了,从此就不必受水府束缚了。”

    “恩,不过,今天来,却是有事。”萧冰坐了下来,说着。

    “哦,什么事?”

    “你有没有注意余雪和王庐之间,似有几分情意?”

    “哦?”方信的确没有注意到,这时想来,却的确有些蛛丝马迹了。

    当日余雪和余青,各得一物,余青炼化得蛟龙血脉,立刻就增了几分呼风唤雨的神通,方信每次降雨,也把它叫了上去配合,虽然配合只是微不足道,但是也增了少许功德。

    回到水府,余青也是专心修炼。

    而余雪却跟着萧冰到了岸上,她见方信读书,也跟着要学些,方信萧冰是主人,却也不能时时请教,这时就自然请教王庐了,两人自然亲近了许多。

    “那你说,有什么章程?”

    “也没有什么,余雪已经得了册封,却已经不是妖身了,如真的你情我愿,由他们去好了,谅想她应该也有主意了。”方信对这个并不在意,他顿了顿,就又说:“你已经五行初运,也算入了门,不如我们这次去周道士那里,看他炼丹?他拿了我不少药,却要炼延寿养气丸。”

    萧冰见他并不在意,也就点了点头,说着:“好,再过上七八年,水府中那千年朱果树倒真的要开花结果了,夫君,我查了查,这还元丹却是极珍贵,换些入门的道法那是全无问题了,而且,我看本来一甲子开花结果,但是在水府中,可以二十年一开花结果。”

    “恩,也可以开个还元丹会了。”方信也笑着谈着,这时见四下无人,就协住她的手,只是一步,就隐入了天空之上,穿过不见。

    而在这时,朱新正乘着牛车回去,他当然不是没有马车,只是却爱慕仙道,故意寻来了上等温顺之牛而乘之,有古修士之风。

    坐在牛车上,虽然心有思量,但是毕竟是少年公子,却是神采飘逸,而眉目之间,自有英气,才思潮起落之间,突见一行人,前四个,后四个,都穿着红黑帽,却是衙役,腰上带着长刀,而前面两人还手中敲锣,示意沿途回避,而中间却是一个四人小轿。

    见牛车直行,前面衙役就大喊着:“何人敢于冲撞知县大人?”

    这话打断了思考,朱新抬起头来,见得是知县车轿,就让车夫避向一处,不想衙役狐假虎威,两个拿着火棍的就要上前敲打。

    “大胆!”朱新家世自然修得一些武功,避开一棍,大怒,就飞出一脚,将一个衙役踢飞出去。

    竟然有人反抗,这衙役们顿时大哗。

    这知县听见喧哗声,拉开轿幕出来一看,见得这个少年人,甚是熟悉,仔细一想,却连忙呵斥了衙役,说着:“原来是朱公子,怎么有空到了乡下?”

    朱家是郡中伯爵,世爵鼎钟之家,地方官就任,也需上门拜见,这知县却是认识了。

    “却是访问师友回来,知县大人下乡,却有何要务?”知县毕竟是一县之主,朱新虽是世爵鼎钟之家,也必须还于脸面,下车鞠躬行礼。

    “哎,还不是夏天雨大,山洪爆发,多处决口之事,本县就四处查看罢了。”知县倒也不是下乡单纯查看,却是有事。

    “知县大人仁心爱民,学生却是佩服。”朱新随口说着,但是话一出口,突地灵光一闪,身子一震,又问着:“这洪水却是年年如此吗?”

    “怎不是,本国在戎州西部,四面环山,虽然气候温和湿润,但是地形复杂,时有决口泄洪之事,不单是本县,十八郡中,有十郡是如此呢!”知县感慨的说着。

    如果以方信的眼光来看,这崔国十八郡也有50万平方公里,但是地理复杂,山脉连绵,从高原、山地、峡谷到盆地、丘陵、平原,从江河湖泊到温泉瀑布,从岩溶地形到丹霞地貌,一应俱全。

    也许对仙人来说,是福地,但是对普通百姓来说,却举步艰难,所以生存的地点不多,人口也不算繁茂。

    朱新听了,灵光顿时大亮,却是心有定计,说着:“有如此公务,学生就不敢打搅了,知县大人请。”

    知县点头,入得轿内,又向前去。

    “我国有东水、益河、临江,而汇成了凉江,而凉江又注入戎州主干戎江,而成大江,今日才问得仙道,出门就闻得山洪之事,莫非是神授天机与我?我这长生仙道,落在此处不成?”牛车颠簸前进,朱新却越想越明,片刻,觉得额上流下冰冷一片,用手一摸,原来是自家冷汗。

    “不过,要统一治理三江,牵涉到十郡水利,几占全国一半,主持这个工程,除王上外,只有宰相才可。”朱新本是世家子弟,熟知政事,这时细细想来,却越发觉得困难:“这工程也不是一年二年的事,前后二十年若能完成,已经是大善了,这不但要成宰相,还要成权相。”

    想到这里,他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朱家虽然是竹台郡内一等一的门户伯爵家世,但是要想独揽国政,却也是千难万难。

    “而且,作此工程,需举国而动,耗费财力物力人力不计其数,虽然日后成功,必可使本国繁荣富强,千年济民,但是在这时,必劳民伤财,这其中阻力之大,风险之高,只怕我是承担不了。”

    想来想去,却是为难,愁眉不展。

    牛车行了半刻,朱新也是想不出办法来,这时,夏日阵雨又来,乌云四布,车夫慌忙赶着牛车,却是望见了一个十里亭,连忙赶车上去。

    就这点时间,满天的乌云黑沉沉压下来,虽然在才中午,却几如黑夜一样。

    说时迟,那时快,突的一道闪电自天而下,划破了天空,随之,才是“轰隆!”一声,豆大的雨点,就猛的扑了下来,天地之间一片水雾。

    “公子,你没有受惊吧!”拼死拉着受惊的青牛,安抚好了,车夫连忙上来伺候着。

    “没事,真是迅雷不及掩耳。”朱新脸色有些苍白,将掉到地上的折扇拿了回来,眸子凝视着天威,晶晶幽黑发亮,却是已经下了决心了。

第一百九十五章 山神事变(上)

    鼎炉之上,紫气蒸腾。

    方信和萧冰给予观看,却听见周道士欢喜说着:“此炉已成矣!”

    打开一开,就见得龙眼大小的药丸,散发出清香,竟有上百颗,周道士就要用蜡封住药力使之不散。

    方信说着:“我来罢!”

    手一招,上百颗就落到了面前,然后封蜡就自动溶解,附在药丸之上,瞬间就成蜡衣。

    “水伯果是好神通。”周道士见了,不由赞的说。

    清点一下,足有一百十一颗,就取出三个长匣,此匣是以木制,式样古朴,打开,里面就有三十六颗丹床,将一颗颗放下,三匣都满,余是三颗。

    三人就取三颗食下,片刻之后,都对品质很是满意,周道士就说着:“药效不错,虽然对你我都无大用,但是凡人食之,却可延年益寿,一颗至少抵上一年寿,对那些练武之人来说,也有裨益,抵得上一年修炼。”

    又说着:“此炉之药,多半是水伯所赠,这一匣,还请拿下。”

    方信也不客气,拿过一匣,又给了萧冰,萧冰只是一转,就收入袖中。

    周道士又说着:“此药而成,有几味药物,却是数年前化雷山脉山神所赠,得了方伯的药才得以周全,不如你我联名送他一匣,也与之结好。”

    化雷山脉,就是这里连绵山脉,也有六百里,却非临江管辖之地了,方信就笑的说:“甚好,那我们一起前去。”

    有世界珠清光照耀,却是把这周道士炼丹之法全数记录下来,连火候也丝毫不差,这法门算是学到了。

    这时当然不必细说。

    萧冰却说着:“夫君,我修炼五行真法正到了要紧之时,就不去了。”

    方信也知她近日处于快速精进的阶段,想了想,说着:“也好。”

    当下三人分开,方信和周道士向深山飞去,

    虽然二人体飞行还不算快速,但是不多时已到化雷山,自上空一看,下面群山层翠叠峦,岗岭起伏,不知哪里是正神所在。

    周道士却是知道,领着降临到了一处小山之上,这是最靠近人类居住区的小山。

    小山上有个神祠,二人飞着进入,却见大门而开,门前败草枯叶,尘垢四积,没有人来清扫,而进入内殿一看,殿中山神像却是灰尘密布。

    方信诧异的说着:“为何此殿无人照看?”

    虽然说这里人迹罕见,但是至少也应该有些山民部落之类伺候,而且也应该有些山精之类仆从勤勤清扫才是。

    周道士也是奇怪,说着:“前六年,虽然这里人类香火不多,但是也有些祭修将这里打扫的干净,怎么会变成这样?”

    就在迟疑之间,方信突有所感,对着周道士说:“有人来了,我们且隐身观看。”

    说着,清光一闪,人就隐去,虽然周道士知道方信没有离开,但是却也感觉不出,心中佩服,也就使着符咒,使自己隐去,果然,才隐去,就听远远送来一阵细微的破空声音。

    没有片刻,就见一道青光降落,隐身在内的二人都是皱眉,这风中带着腥气,可见不但是妖气,而且此妖多有血食。

    青光之中,现出四人,两个明显是仆人样子,妖力也浅薄,而一个是中年人,一身红衣,还有一人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却是黄衣,这中年人望着山神像,嘿嘿冷笑,说着:“不消百日,这山神就要换主了。”

    妖气凝聚,只怕已有八百年功行以上。

    “恭喜师叔了,得了山神位,就可统帅六百里化雷山脉。”少年谦声说着,这也有六百年火候了。

    “嘿嘿,只要不杀灭山神之灵,挂在那里,天庭历来不管这事,却可受山民香火,久久自可蚕食之。”中年人却是哈哈而笑。

    “师叔,那以后?”

    “你放心,你身上也有当年黄蛟血脉,本是正统,临江水府如果由白蛇化蛟得之,也是正统,自然难说,现在闻听被一人类所得,却非是正统了,等师叔得了山神位,就帮你谋得这三百里水府。”

    听到这里,方信心中一寒,却是杀机而起。

    却见这中年人对着两个仆人说着:“快把神祠打扫干净,以后自有血食而得。”

    两个仆人应了一声,就开始清扫起来,巡查了片刻,中年人和少年又飞了出去。

    方信暗中传音,说着:“你且在我光中。”

    然后就带着飞行,周道士这隐身符咒,却是不能持久,这时见自己虽然紧跟在其后,前面两人似是不觉,心中大定,也佩服着方信的神通。

    前后二道光,落到了化雷山脉最高处的黄台峰,此山灵气隐隐,自是景物幽胜,又到了一处洞口,前面一道光就穿了过去。

    “此处就是山神,有六百里山脉之力,如何这等妖怪就可擅入?”在洞口,周道士似是来过,就奇怪的说着。

    方信伸出手来,只是一摸,却皱眉说着:“这里山神屏障还在。”

    想了想,方信就说着:“我们进去,是可以,但是要想不惊动山神,却是不可能,你说我们进不进去?”

    “水伯,听刚才这些妖怪的口气,不知用了何计,得以进出无忌,肯定是囚禁了山神,我等闯入,惊动山神,却也无妨。”周道士说着。

    方信想了想,也点头,默运五行,转化到土行之气,又施出功德,只听扑哧一声,二人就突破了屏障。

    才一入内,就感觉阴气森林,带着灰白颜色,两人就继续前进。

    转过大厅,就见得本来山神大厅,却有着一个金锁,将一个山神锁在上面,有着碧绿的火焰在烤着,那山神身上薄薄一层山脉之力,在拼命抵抗着。

    周道士不由大惊,就脱离了三尺清光范围,上前说话,说着:“山神,你何至如此?”

    话才出口,突地一阵阴风过处,寒气弥漫四周,分不出东西南北,甚是刺骨,就听见一人阴森森的说着:“刚才就有所觉,偏是查知不了,现在果然在此!”

    听声音,就是这个中年人,他在黑气阴风一闪,手持一旗一摇,顿时,四面浮出鬼哭之声,现出七个少女,这七个少女容貌极美,肌肤宛如凝脂,年纪正是十七八岁,身上并无丝毫衣着。

    少女一现,黑气就化成光亮,但是方信却见得丝丝苍白之气,无孔不入的渗透而来,而只要在全裸少女身上一转,气机牵引,本来存在的防护,就从这渠而入。

    周道士却也知机,立刻闭上双眸,不看不见,默颂真诀,身上顿时显出三尺金光,以抵御住苍白之气,以及不断跳舞的天魔之舞。

    不过魔女围住了周道士,却对方信视而不见,丝丝寒气一旦入得清光之内,就被世界珠吸取,转化,反而化成法力。

    这中年人所用的,本是七子魔女大法,虽然看这情况,才是初炼,却也功效不凡,但是对方信来说,却一点作用也没有。

    方信踏步上前,世界珠运转着,直到了中年人和那少年人的面前。

    而这两人,也知道不对,催动法力令魔女检查四周,却还是查着不出,方信只是举出一珠,对着中年人就是一击。

    珠落到他三尺之上,才被这人护身红光一冲,显出形来,但是这时却来不及了,只听“轰”的一声,就传来一声惨叫。

    一条巨大的老虎就显出形来,就在这时,本来围攻着周道士的七个魔女,却猛的回过头来,直扑到老虎身上,这老虎脑袋裂开,一条元神本要飞出,却被寒气一冲,然后就被这七个魔女撕咬着。

    “道友救我,这魔女反噬其主,必魔力大增,脱离了魔旗控制,威力倍增,到时谁也无法避免!”这老虎元神见得不妙,大声呼救。

    方信只作不闻,却从地上拿起了魔旗,果然,上面本来印的七个魔女之像,颜色就在变淡之中。

    这少年见势不妙,连忙就要跑去,却也见清光一闪,也是一声惨叫,一条黄蟒,足有十丈长,跌在地上,元神就想飞走,方信只是一动,一个黑洞就凭空而现,然后阴风而过,被吸了进去。

    只是片刻,这虎精就被炼化了元神,又吸干了精血,而蛇尸也不可避免。

    七个魔女这时,反而披上了轻纱,却比赤身裸体更是诱人,丽光潋滟,使人神魂欲醉,直走了过来。

    方信冷哼一声,只是一弹,就见此旗顿时光辉一闪,七个魔女顿觉一种无法抵抗的吸引力扑了上来,连惊叫都来不及,就被吸入旗中。

    这时,周道士才缓过气来,脸色苍白,却是刚才伤了点元气,连忙取出刚才所炼丹药,服了三颗,片刻之后,才恢复了过来。

    “这位道友,这虎尸之上,却有钥匙,可打开金锁,还请救我!”山神也见得了情况,连忙呼唤着。

    方信点了点头,只是手一伸,这八百年虎皮就完整分开,身上其它法宝纷纷落下,多半带着魔光,其中一把钥匙却带着金光。

    拿了起来,只是对着金锁,片刻之后,方信就得了用法,金光一闪,这金锁就分解而开,山神却得以解放。

第一百九十五章 山神事变(下)

    见得这个山神解脱,周道士就说着:“陶朗道友,正好,我和水伯炼了一匣延寿养气丸,可服之。”

    这个叫陶朗的山神,见了这匣,却是眸子一亮,行礼说着:“谢二位道友。”

    连忙打开,一举服了二十四颗,就闭目炼化。

    这二十四颗延寿养气丸一起服下,片刻之后,气色顿时转好,神光就渐渐内莹,显是恢复了大半。

    等一刻时间,这山神再起身,本来破烂的衣服就恢复原形,却是一个神仪内莹,威姿外现的中年人,它再次行礼,说着:“谢二位道友,谢水伯。”

    “本是同僚,何谢之有?”方信淡然说着,心中却是有些奇怪的,六百里山脉之主,正常情况下,力量就可与地仙相比,何被这不满千年的妖怪所欺?

    方信不说,这周道士却是熟识,问着:“这等妖怪,若在其它地点,还有些麻烦,在你山脉之内,擒杀也不过反掌,何以如此?”

    这山神有些尴尬,说着:“却是小神新娶了一妇,却是内奸,把我的山神之印藏了。”

    说到这里,它咬牙切齿:“两位请稍等,我擒杀这贱人再来招待。”

    两人对此,自然应命,就见得此山神而去了。

    方信就取出那个魔旗,仔细打量,上面有七个魔女,灵动异常,而周围全是苍白色的气息,隐隐就见得无数怨魂在上,这周道士一见得,就叹息说着:“水伯,这旗必掠七个修仙女子灵魂为旗心,又杀得三千人,掠其血肉灵魂才可小成——看这情况,这旗只怕不下六千条人命了。”

    顿了一顿,又说着:“旗上受魔法污染,却是要举行净化,非七七四十九日不可解脱。”

    方信点了点头,却没有理会所谓的七七四十九日的意思,默运世界珠清光,说来也奇怪,这清光照耀魔旗,那点点苍白魔气,就立刻被清光所化,吸入世界珠内,立刻就变成了纯粹的法力。

    天地人三书,内含大道,隐藏部分皇天后土人道之力,一切都在其中运转,转化吸取只是普通。

    周道士却是不知,见此顿时大惊,直接用神光转化魔气,这种神通实在可怖可畏,心中就转念:“这是什么神光?”

    方信也不理会,默照清光在其上,这旗似有灵性,尽力想动,却是动弹不了,魔女在旗上连声求饶,口中哀鸣不已,说着:“我等本是正经修仙之人,却被魔修掠了灵魂,成为了旗灵,本来就已经每日必受魔火折磨,已经和魔气混为一体,若是尊神将魔气尽去,我等只有魂飞魄散的结果。”

    说着,一个个哀声悲哭,让周道士都有些不忍。

    方信却只当没有听见,清光徐徐而不可抗拒的,将这些魔气尽都吸取转化。

    见得了哀求无用,这七个魔女顿时一变,变成了通身灰白,露出两排白森森的利齿,张牙舞爪的魔女。

    而在其中,更是有无数的怨魂隐现无常,对着方信咬牙切齿,利爪连挥。

    对这些,方信更是不理,只是五分钟,魔旗之上魔气,就全数转化,变成了清清之气,一点杂质也没有。

    再转化下去,那本扭曲呻吟的幽魂,受此清光一照,本来狰狞之态,就瞬间平复,化成一个个生前的灵魂。

    这些灵魂,面带笑容,都对着方信行礼,然后就隐入地府之不见。

    再过十五分钟,总计六条余条灵魂就得了解脱,尽数落到了冥府之中。

    清光再照,照到了七条女修的灵魂上,这七条魔灵身上,顿时散发出一团团的淡雾轻烟,在旗中翻滚着,惨叫着。

    等魔气化尽,却变成了七个女修灵魂,个个丽质天生,这时却清醒了过来,顿时就不顾赤身赤裸体,哭拜,声音悲苦,令人心恻,意思就是被掠了灵魂,虽是不自知,但是助纣为虐,杀人无数,也造下了大量罪孽。

    周道士看了上去,却见得她们身上虽然魔气已去,但是一股幽黑之气不散,按照佛家所说,就是业力了,心中也是叹息,说着:“水伯,这些女修,如果出去,不受雷劫,也要下得地府受刑,惨烈无比。”

    方信默运功德,原本三十万功德,早化成了一朵玄黑水德之花,本来上面清气缭绕,一点杂质也没有,现在,却也有功德金光照耀,算了一下,自己每年行云布雨,一年可得三千功德,现在已经有七年了,也就只是二万功德。

    今日作这事,却非神职有关,所以全数由得,一条灵魂解脱,得了一百功德,六千灵魂就足有六十万功德。

    功德金光照耀,周道士见了,顿时羡慕无比。

    见得这七女,都有四阶阴神的功行,方信就说着:“也罢,你等如是这样出去,必受天遣,你等可愿受我册封?由我出三十万功德护住你等,不过事后你等需积累功德,赎尽前罪,才可得自由,如是半途再有反复,必受报应,这不用我多说。”

    七女顿时大喜,落泪说着:“谢水伯再造之恩,岂敢背之。”

    方信听了,也就点了点头,他得了六十万功德,也不吝啬,就说着:“我册封你等为座前玉女。”

    这话一落,顿时七道金光落下,七女就地一滚,已经穿上天女宫女,个个云裳霞裙,温玉润珠,清丽高华,如是不说,谁也不知道先前却作魔女。

    而方信顶上,六十万功德顿时锐减一半,这倒不是方信太过慷慨,现在水府,人手太少,办事却是不利,而且,七女受此大恩,不但必须勤奋作事积累功德以求赎尽前罪,到时候支出都会全部收回,而且赎满了之后,也不算了结,以后七女也必须偿还方信的再造大恩——怎么样偿还,偿还多少,这就由这方世界的天道所定了。

    方信手一抹,原本魔旗上的符咒已经尽去,说着:“你等既是阴神,就先入此旗,等到了水府再行安家。”

    “谨尊上命。”七女拜,化为明光,入得旗上,方信自是收起。

    周道士见得这种翻云覆雨之事,不由叹息出神,这事也只有方信如此功德可作,换了他自己,不但是舍不得,也没有这样多功德来抵消七女罪孽。

    正在出神之际,山神转了出来,它这时似乎找到了自己的下属,出来说着:“谢二位道友,却是处置完了。”

    这时,山府内的确已经尽去魔气,只闻到清香阵阵,四周透出,却是山府灵气,方信甚至感觉到了地龙之气,那淡淡紫气混在山府灵气中。

    又请二人入得一厅,这厅却已经整理过了,规制幽雅,玉席雅洁,三人坐定,就有四个侍女而出,方信看之,个个姿容媚丽,体态轻盈,多是绝色,再仔细辨认,其中有人有灵,心中暗笑,心想这山神却是好色,难怪有着山脉地龙之气,功行也不过如此,受此劫数也在情理之中。

    侍女,将酒肴一一摆设上来,佳肴异果,罗列满案,酒昧醇浓,其甘如饴,俱非世人所有,山神却是诚恳请用。

    虽在山府,但是日月星三光提炼照耀而下,而室中明亮,混合着地龙灵气,真正是满厅清香,呼吸之间就极舒服,凡人在此修炼,一日可抵十日矣!

    宾主酬酢,杯觥交杂,酒至半酣,这山神又起身,亲为二人手斟,又拜的说着:“若非两位,吾安能度此大劫,继享此福,以后若有所差,必尽力而为之矣!”

    周道士也叹的说着:“为神之福,果是奢侈,若非是时有劫数,考验神职,不然真是羡慕了人!”

    方信却是不知,问着:“何所谓劫?”

    山神先是一怔,又笑的说:“水伯就位不久,又是人类授位,不知也是寻常,我当为水伯说之。”

    原来,就任神职,虽然天庭一般不干涉内政,但是每隔一段时间,就有一些劫数,时年不定,有时防无可防。

    方信听了,甚是奇怪,心想:“这又不是佛门的世界,搞这样多劫数干什么?”

    要知道,每方世界立道,都有自己根本,基本原则就是“若非必须,必不增减”,这劫数又是何意?

    正在沉思,山神却以为他担心,说着:“水伯切忧,这劫至少在登位百年后才有。”

    周道士更是笑的说:“虽有劫数,但是水伯如此功德,日后却是有惊无险。”

    并且对着山神说着刚才之事,山神听了,更是大惊,说着:“水伯有如此功德,难怪肉身封神,日后也必至君位矣!”

    此国有东水、益河、临江,而汇成了凉江,而凉江又注入戎州主干戎江,而成大江。

    临江水神是水伯,而凉江水神,却是凉江侯,戎江水神更是称“戎江君”,这君就可称陛下了,自立一方编制,非地仙不可授。

    至于某某海龙王,更是本身必须有天仙位格,拥有相对独立领地,权威之大,世界上也寥寥数十罢了。

    方信听了,更清楚自己地位,当下也不多说,举杯喝酒。

    虽说如此,这劫数的存在,以及必要性,使他心中浮现出几分兴奋来。

    若能彻明之,必可更深一分道境。

第一百九十六章 异心(上)

    这日,方信却是召见了王庐

    王庐进来,这里却是一个水亭,四周都是湖水围绕,微微有点凤,吹得波纹如彀,在此夏季,当真清爽无比。

    王庐穿着新衣,极新的袍子,过了桥,到了亭子上,上面就有一个小酒席。

    “王先生请坐。”方信说着:“一起喝酒。”

    王庐拱手行礼,说着:“敢不从命?”

    酒席上菜肴不多,但是极是精美,等酒过三巡,方信就说着:“王先生,你在我家,过的还好不?”

    王庐听了,放下筷子,肃声说着:“东家自我贫寒处提拔,授田宅,丰俸禄,养家母,此是天高地厚之恩。但有所命,虽死不辞。”

    方信素知此人极有原则,说这虽死不辞,就真正是虽死不辞,当下笑的说:“却也不至于如此,你请坐下,我同你商议,我和夫人的情况,你也应该谋知道一些了,不能在阳世久居。”

    王庐听了,也没有奇怪,说着:“东家和夫人,非是凡人,我等上下,已经早知,只是不说罢了。”

    这话说的,就对味了,方信非常欣赏,说着:“既然如此,我就说罢,我就是这临江水伯了。”

    虽然早有准备,但是王庐还是震惊,他起身,拜下:“原来是水伯,先前失礼,还请宽恕一二。”

    “不知者不罪,王先生请坐。”

    王庐再拜,才起身,坐下,神色已经如常,这种养心养气功夫,的确让人欣赏。

    “那你愿为我士乎?”方信就问着。

    这个世界的制度,保留着地球上战国时代的制度,这很容易理解,这个世界不是大统一的世界,而是诸国林立的世界,各国为了军事和政治上的竞争,为了扩大自己的地盘和影响,纷纷招纳贤士,而某些贵族门阀为了提高自己的威望,壮大自己的势力,也竞相开门纳士,因此“士”,就成为了世界上最重要的阶级。

    本世界,有个《秋林笔记》上写着,就非常精辟了。

    “若是九鼎一统,君臣固位,上下一体,才不如故,故不如亲,是故虽有良士,也如草莽,不足以称才,天下有龙,还需卧着,天下有虎,还需伏着,非士之乐土

    然天下诸国林立,各为社稷,竞招英雄,以成辅翼,此乃得士则昌,失士则亡,上至君王,下至贵爵,都以招揽良士为第一,此士之乐土也!”

    说的简单些,就好比地球21世纪一样,只要真正是人才,你不留用我,我自去别国,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就形成了“世界上什么最贵,人才最贵”的环境,而不是大统一的世界——你再有本事,是龙给我卧着,是虎给我伏着。

    因此成为“士”,并不是奴仆,地位不低,王庐听了,又起身,说着:“故所愿也,不敢请耳,王庐拜见主公。”

    方信顿时笑了,受了此礼,就说着:“既然如此,那就是自家人了,你也知道,我和夫人都不能时时持家,先生就为我家宰如何?”

    所谓的家宰,顾名思义,就是家族里宰相,在家中地位非常高,王庐又拜谢了,说着:“敢问家中有田几何,有银几何?”

    既然为家宰,那就不是外人,他这话问的理直气壮,这可不是大统一时代的管家,委屈求全,这时候的士,都是“合者为之,不合者去”,没有太多的委琐。

    方信就说着:“家中有黄金五百五十两,白银一万六千两,明珠百颗,外面田产却是不多,仅有五十亩,除了余雪之外,其它共有丫鬟四人,健仆四人,厨师二人,这些都是你所管理,至于你的薪水,年俸300石,如何?”

    三百石,百斤一石,就等于白银一百五十两,却是高薪水了,王庐就说着:“主公放心,这些金银,已经足够,我会代主公安排收支,添置产业,以求年年赢利。”

    方信并不在意这些,但是总不能让这人就这样闲着,所以就说着:“既然如此,那就全权委托于你了。”

    想了想,又说着:“如是小事,和与刘家商量,刘家自会办妥,如是中事,可与朱新商量,想必他还是愿意帮忙,如是大事,和与我商量就是。”

    说着,就召见家里人,把这事吩咐了下去,却是定了,当日,按照习惯,王庐请了其它下人吃过宴,而方信也赐了一些丝绸作为贺礼。

    第二日开始,这王庐就开始执事管家,除了余雪之外,其它的家人丫鬟,全数在其掌握之中。

    王庐本是大才,这时虽然仅仅掌了一家,但是也可发挥其才智,虽然开始时,总会出些小纰漏,这是经验的问题,但是方信万事不理,全盘信任,而萧冰更是闭门修行,不问外事,就不受上面的钳制,不怕谗言,因此几事之后,就老练起来。

    转眼又是三年,这方家在他的经营下,却已经是拥有三千亩良田,四家商行,家中园子也修过,越发精美,奴仆、丫鬟、武士都充实了,这还是方信吩咐,切要太过引人注意的情况。

    这日,王庐受到了母亲张氏的召见。

    王庐既是家宰,母以子贵,也拥有一套房间,这房屋也有八间,前厅后舍俱全,才进去,就见得一个丫鬟,一见他来了,便笑迎上来,说着:“刚才老太太还念呢,可巧你就来了。”

    于是打起竹帘,说着:“家宰到了。”

    王庐进入房,见得母亲张氏就坐在里面,虽然鬓发上有些银丝,却是当年贫寒导致,也只有四十五岁左右,王庐于是拜见了母亲。

    张氏就说着:“我儿最近管事怎么样?”

    “为了主公,自是尽心。”王庐回着,说了些事,张氏听了,连连点头,说着:“主公待我家丰厚,你作事却不可怠慢了。”

    说了几句,她又端容说着:“我儿啊,你现在已经方家家宰,又与新任盘湖县令素来亲善,文声也传到郡里,我已经别无所求了,只是你今年也有二十有四,还没有娶妻,却是我心中一块心病。”

    盘湖县令就是朱新,他通过世家荫补而直接作官,第一任就是知县,却是踏上了他宏伟计划的第一步。

    张氏说到这里,就起身把窗帘卷起,外面就是二个丫鬟正在游玩,一个肌肤身态丰满,一个苗条身材,两女都是十七八岁,甚是清丽,她们知道意思,见得窗帘卷起,虽然脸上飞红,却非常期待。

    王庐见了,却是不语,张氏见了,叹息一声,放下窗帘,说着:“这两女都是知礼温柔,人也不错,我儿还看不上吗?”

    顿了一顿,见他还是不说话,就又说着:“莫非看上了那个夫人的贴身丫鬟余雪?这里没有它人,你别管其它的事,你给娘说,是还不是!”

    知儿莫如母,王庐却是被说中了心思,被逼的不过,他就叹了一口气,说着:“是,我的确爱慕她,但是余雪却非凡人,只怕高攀不上。”

    一语才落下,就听见院中有人笑声,说着:“果是如此,还不曾对我说来。”

    听见这声音,王庐却是一惊,连忙起来,果见得数个丫鬟围拥着一人进来,这当然就是萧冰了,却是仪态万千,隐隐已有真正出尘离俗的气质。

    而在她的周围,余雪也在其中,却是低头,染红了脸,不肯说话。

    两人连忙起身见礼,萧冰却笑的说:“王先生,你处置事情,素来果决明快,连我都佩服,只是这方面却是迟疑,我家余雪还等得及,你却如何能继续等下去?若非你母前来与我说话,又问了余雪,原来她早就愿意了——还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

    说到这里,余雪不由羞红,说着:“夫人,您说什么呀!”

    她与萧冰的关系不同,却是不依,萧冰知道她现在面薄,笑了,也不理她,就对着何氏说着:“你家无父,我家也只有我和夫君,夫君不管这事,那你我今日,就把这事这主作了。”

    何氏听了大喜,说着:“夫人明见,我这心思就只有这个了,我儿的意见不必多问,我作母亲的来作主——您说什么时候是吉时?”

    “我家还要问什么吉时?如是我说,就在月内寻个吉时,然后就自家作了这场就是了,你我两家,也没有什么亲戚,就算要办大,也办不起来。”萧冰就说着。

    “甚好甚好,我觉得本月初十不错,却是适宜婚嫁。”何氏连忙说着,又说着:“哎呀,还请夫人上座,却忘了见礼上茶了。”

    萧冰一笑,就上了座,茶上了,吃了一口,就说着:“这些事,还要你来作,我作主家的,出份贺礼就是了。”

    说着,又唤了余雪来,叹了一声,又笑的说:“你与别人不同,自己明白,不过你也有这个心思,我也只有乐观其成,以后为人妻,却要用心家事,侍奉婆婆和丈夫。”

    顿了一顿,就用传音,只让她一人听见:“你是异族出身,虽因册封而具人形,但是实未满五百功行,还化不得真人,却未必能怀孕——这事甚是困难,连我和夫君也未必能办得呢,王家命中,本应该有三子……”

    余雪却是不以为意,也传音说着:“我这些年来,也读书千卷,却也知道天命,我能得夫人允许,与之结亲,就已经是恩典了,如是能有孩子,自是天命,不能,也属应当,我当不拒他娶妾……哎,人生短暂,他也不过百许年罢,想到这里,有什么不能看穿了?只是我和他相见生情,一场情孽,无法自拔罢了。”

    两人快速传音,在外人看来,只是稍停了片刻,就见得余雪拜下:“谢夫人教诲。”

    这事就如此成了。

第一百九十六章 异心(下)

    萧冰素来不管这些事,这些事自然由张氏一一打点。

    只是刘玄却指示着刘家,给以照应,次日,刘家就遣一个老成的人,来到方府里向着老太太张氏说着:“家中老爷,知道王先生娶妻,不胜欢喜,所以派小的,来向王爷和老太太叩喜了。”

    那个贴身丫鬟,就倒了茶来,就见此人又奉上了礼单。

    丫鬟便将礼单送上去,张氏接了,上面写着:“上缎八匹,中缎八匹,杂绫八匹,官银八十两。”

    张氏看了,就知道是厚礼,说着:“蒙刘老爷厚赠了。”

    又封了十两银子赏了这人,这本是礼节,那人推辞了一下,就受了,又说着:“贵府之中,日用是有了,但是这等喜事,杂用仆人或许不足,老爷说了,把自家府上的丫鬟奴仆,且调来用上几日。”

    张氏听了,也是大喜,方府内有机密,不是普通人能看见的,所以虽然请了些奴仆,但是比起一般富贵人家,人手就少上了许多,多半闭门清净,现在作得这些事来,的确少了些人手,当下说着:“谢刘老爷了,刘家又不与别家相同,与方家素来亲厚,现在的确少了人,就不辞了。”

    这人见事情就说完了,稍等片刻,就辞了出去。

    片刻,又有人前来报告,却是开库清点酒席所用的金银器皿,当然这些东西,都是金银所制,所有形态数目都有记录,日后也是仅仅几张贵宾桌上用这个——其它的中席下席都不用。

    结婚之事,在古代非常麻烦,全府配合着刘家,日日忙乱,总算赶在吉时前,准备完毕,可以稍微息几日。

    本月初九,余雪这才想起,水府中还有一人没有通知,却是余青,当下抽了一个时间,就来到水府中。

    待得余雪进了水府之后,来到一处大厅,这大厅上就一云床,亭中还放着一米多高的珊瑚树,晶莹火红,在阳世也算珍奇了,虽然不如地球历史上昂贵。

    这道理很简单,这世界有神有妖,这等珊瑚明珠,虽然有办法取得,又流到人间,所以还算是昂贵,却不及地球上罕见。

    云床之上,就是余青,方信对他却是很重视,因此赐了此厅给他,灵气充溢,却是在吐钠,虽然余雪一进来,他就知道了,但是还是等一周期完成后,才睁开了眼。

    “恭喜兄长了,兄长快有三百年功行了吧?”余雪先是笑的说着,她和他虽然不是真正兄妹,但是同为水鱼,而且又同时被收入水府,却多以兄妹相称。

    “恩,全靠水伯大人恩准,这水厅却是宫内六厅之一,呼吸之间,就是水府灵气,充沛于其它数倍,又时时带着我行云布雨,这不,才七年时间,我的功行就快到三百年了。”余青见得这余雪,连忙起身说着,脸上满是笑容。

    “所以说恭喜兄长了嘛。”余雪抿嘴笑着,当然,最重要的原因,还在于余青得了那黄蛟血脉,虽然一点,却极为珍贵。

    蛟,实际上算是龙的幼生体,本质上已经和妖精不同。

    《安池篇》中曾说:“鱼寿如满一千六百,可化为蛟,飞起带有风雨水中,龙属。”

    也就是说,从一条鱼,正常变成蛟,必须有一千六百年功行,已经能兴云布雨了,现在余青得了这蛟性,又配合方信行云布雨,不知不觉,就是开始激发蛟性,虽然才一点点,对于增加修行大有裨益。

    不过,余雪也没有吃亏,她得了还元丹,洗髓易骨,妖气全无,资质大增,修行一年也抵得以前二年,这些年来,又蒙着赐下一些丹药,也有二百五十年功行了。

    “恩,我们现在,修行一年就抵普通妖物三年,如此,不消百年,我们就真正能蜕化成水神之属了。”余青满脸是笑,满是憧憬,说着:“到那时,那些曾经欺负我们的水族,都要向我们屈膝请罪。”

    这些年来,余青一门心思在修行,为了就是这个,至于时间,对已经活了二百年的他们来说,区区几年算得什么?

    余雪只是笑笑,她见时辰不早了,自己还得在夜前回去,就说着:“兄长,小妹这次来,却是有事告诉于你。”

    “哦,何事?”余青这才从兴奋中醒过来,望着余雪的神色,一种不祥的感觉就升了上来,却见她稍低了头,带了点红晕说着:“明日就是我结婚之日,本来早想告诉兄长了,但是兄长这些日子来,一直在闭关修炼,小妹不可打搅,直到今日实在拖不过去,才叫醒了兄长了。”

    “……你要结婚了……是谁?难道是水伯大人?”一听到这话,顿时使余青一盆冷水就泼了下来,使他立刻怔住了,脸色顿时转白,片刻又转青。

    他们在鱼时就认识,相识也有百年了,这几年来,得益于修行,使余青忽视了余雪,想不到就这数年,就起了如此大的变化。

    “怎么可能,我怎么攀得上水伯大人?这人你也认识,却是王庐。”

    “王庐?他是谁?”余青开始时,怎么也想不起此人是谁,直到转了几圈,才终于想起,他顿时失声说着:“一个凡人,你竟然嫁给一个下贱的凡种!”

    余雪顿时有些怒意,她定了定神,说着:“兄长,你失态了,凡人可不是下贱,万物之灵的名分,还是在人类手中。”

    “我不管,你知道我的感情的,为什么还要嫁给凡人?”如果嫁给了方信,余青也许会忍了下来,但是嫁给了凡人,却怎么也无法接受:“我已经得了蛟种,只要三百年后,就有机会化成蛟,也可成一方水神,你为什么要跟了别人?难道有人逼你?”

    “兄长,感情的事,不是由地位而定,而且,你我兄妹一百年,我也只当你是哥哥而已,选择他,不是谁的命令,而是我自己选择。”眼见余青脸色铁青,余雪已经有些后悔,只得淡淡的说着。

    顿了一顿,她又说着:“时辰不早了,我这就回去了。”

    “雪妹,你别走。”虽然呼唤,但是余雪还是转身离去。

    余青见她毫不犹豫离开,顿时大怒,一下就把大厅中那一米高的珊瑚树砸的粉碎。

    砸了,他只是粗重的喘息,片刻之后,眸中亮起一点杀意,然后就要起身出大厅。

    才出了大厅,突地停了下来,他看见了正站在那里的方信,就那淡漠的眼神扫了过来,顿时“分开两扇顶门骨,无数凉冰浇下来”,一下子呆在那里。

    “怎么,你要去哪里?又想作什么?”方信平静的问着。

    虽然才相处七年,但是方信生杀予夺的性子已经很理解了,这一问过来,又见得那淡然的神色,余青只觉得满腹的杀机和愤怒,顿时就冷了下来,但是,也没有求饶,咬着牙,低着头,不说话。

    “余雪之事,却是她自愿,也得了我和夫人允许,你就不用管了,好好修行就是。”说完,方信也不理会他,自进了自己的厅室。

    虽然走了,但是余青脸色铁青,立在那里,久久才一咬牙,只听“格”的一声,却是把一颗牙齿咬碎了。

    其实初九夜中,就有着人打扫街道,余雪先安排在了刘家,这夜自然打扫街道,撵逐闲人.忙的上下都不曾睡了。

    到了初十五吉时,就有鼓吹之声前来。

    片刻之后,就闻得隐隐细乐之声,八个壮汉,抬着一顶凤舆,缓缓行来,话说,这等原本是娘娘所用,但是民间,结婚时也可用上一次,不算违制。

    种种礼制自然不必多说,直到了里面,这次却是方信和萧冰,以张氏都来了。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相拜。”

    二拜高堂,方信萧冰却是在上,受了二人的礼,也赐了些东西。

    却也是一直无事,等受了些酒,二人就离开了,任凭着下面进行,走到后院,这时外面喧闹,里面却格外静悄悄,萧冰就说着:“婚礼正常进行,我就放心了。”

    “怎么,你还担心有人闹婚不成?我已经提点过了,有人若还不自知,那就杀了罢了。”方信说着。

    “你的杀气越来越大了,闹婚也不至于死罪罢,而且青梅竹马,却分离了,有些情绪也是正常。”萧冰白了他一眼,说着。

    “恩,夫人说的是。”对这点小事,方信根本不想辩论,想了想,又说着:“现在你五行真法已经运转,但是要修成,五气朝元,却非一时一日才可,要想借此成道,还需得五行真精才可。”

    “五行真精?”

    “恩,也许是我们出去找找的时候了,得此,你不但可以跨越五阶,而且六阶地仙,甚至七阶天仙,也打开了道路了。”方信想了想,说着。

    方信自己,虽然不全靠五行成道,但是也大有裨益,五行实际上就是五种宇宙力量,代表着滋润、成长、转化、沉淀、锋利的力量,在其它世界虽然不像这个世界完全是世界根基,但是也少不了。

第一百九十七章 我为天地人(上)

    时光飞过,转眼就是十一年

    入主水府,已有十八年,水府避水珠之外,见得是一大片江水,此时江水当然清深,碧波荡漾,水中之鱼,在水屏前游动。

    这些年来,方信却也搜集些了奇花异卉,种植在水府之内,灵气菠郁,使得繁茂,不少灵药,却可接近成熟了。

    方信却与萧冰二人,就在一柱之下,设一小几,斟酒取菜。

    萧冰喝了一口,说着:“三扇的手艺越发好了。”

    自上次救了七女之后,方信甚至懒的取名,由于山里找到的,就取她们大扇、二扇、三扇、四扇、五扇、六扇、七扇。

    七女都是四阶鬼仙

    在方信看来,所谓的鬼仙,实际上就是魂体凝聚,但是能量结构和浓度达不到与物质相当的程度,所以很难直接干涉物质,凡人肉眼也基本上看不见。

    鬼仙要想得人身,可以投胎、夺舍、借尸、转世,也可直接由阴转阳,但是这难度就高上了许多倍。

    就算得了册封,借着神力可显形,本质还是四阶鬼仙。

    方信听了,漫不经意的说着:“这十年来,她们太阴炼形之余,别无它事,自然这些活总要干得。”

    七女都各有门派家传,也曾回去过一次,师门自然寻出太阴炼形术给她们修炼,入门之术,倒也不是太过秘密。

    就在这时,外面却是一震,一道信息传了过来。

    方信略皱眉,把水屏一开,片刻,一个老人峨冠博带,相貌朴拙,穿着宽大官袍进来,行礼:“成王之臣周祥拜见水伯,夫人!”

    方信听了,衷心的说着:“原来是成王之臣,起来罢,成王有何事与我?”

    这老人却还是行完礼,说着:“成王二百八十岁贺,特来请得水伯。”

    虽是阴神,却还是穿着官服,举止之间却有着一种上位者的气质,只是眸中带着沧桑,说完,上了帖。

    方信见此帖是金纸所制,上有玉玺王印金光隐隐,就这点,就知道余威还在,却是点头说着:“成王寿,自当贺,周先生有劳了,你可稍等,请座。”

    周祥露出一丝笑意,拜谢:“谢水伯。”

    然后才就座,自有六扇前去上茶。

    这时,水府中水德成就,灵气笼罩全府,面积虽然不算广大,但是放眼而去,一片繁霞,各种灵药都隐在灵霭之雾中,鼻中就闻到各种异香。

    转眼,又见得上茶侍女虽然不多,但是个个灵体宛然青玉一样,内外彻明,极是美丽,却真正叹为观之。

    就见得方信沉思写着回帖。

    成王,本是此地前朝最后一个国王,其人自幼,好读书,好声乐,潜心研究治国安邦之理,爱贤若渴,礼贤下士,因此大批异士前去。

    成王又好道术,治国思想是“无为而治”,并且在实践中,对“无为思想”加以改进,不循先法,不守旧章,遵循自然规律制定了一系列轻刑薄赋、鼓励生产的政策,善用人才,体恤百姓,使国内出现了国泰民安的景象,很受百姓拥戴。

    但是尽管成王治国政策得到百姓的拥护,可是在诸国林立的情况下,却还有大臣引外兵入内,破军杀将,逼着成王自杀,大批臣子殉国,周祥就是其中之一。

    虽然人死族灭,但是此王有德于民,却是抹杀不了,死后功德不散,于冥界与现世之间的“自然阴司层”中自成一宫,诸臣宫女将士在内,宛然旧制。

    所谓的“自然阴司层”,就是方信取的名字,就是在冥界和阳世之间的层面,原本地球中国式的乡土阴间就是属于这种类型。

    成王身前是王号,死后也得了神品中的伯位,与方信相当,若去了功德和神号,还是四阶鬼神一个,远不如方信,但是甚受此地鬼神敬重,由于时日而长,本朝对他的防备就减了许多,现在甚至默许有人建庙祭祀了。

    一念之间,方信就写完了回帖,周祥拜而受之,回去。

    见他离开,方信却笑了笑,说着:“想不到运数竟然如此凑巧了,朱新现在是侍御史了吧?而新王还幼小吧,是时候了。”

    萧冰原本主世界就是政治家族的后裔,后来又当三十年郡主,自然对此了解,点了点头,说着:“的确很巧。”

    朱新任县令时,却也注意安抚民生,渐渐有着声誉,三年任满,就迁郡守,六年郡守,又迁至朝廷任侍御史,但是这已经是家世的最大推动力了,以后就必须靠着机会和他自己努力了。

    这个世界,诸国大多是三公九卿制

    以国王为尊,下有三公,分别为太尉,管理军事;丞相,协助国王处理全国政事;御史大夫执掌群臣奏章,下达国王诏令,并理国家监察事务,后又掌司法事。

    九卿对丞相负责,按其职能,行使权利。

    在汉武帝之前,三公九卿制实际已有近代君主立宪的影子。丞相为主要的治国大臣,丞相府中有个百官朝会殿,国王有时也亲临朝会殿与丞相商议国事,或由丞相主持廷议,然后领衔上奏。

    侍御史,在三公之一御史大夫之下,受命于御史中丞,也算是位高权重了。

    第九年间,国王驾崩,太子赵欣,即日入宫嗣位,这些人间的事,本来渐渐不动于方信萧兵的心情了,但是现在又有不同。

    想了想,萧冰又问着:“那你的意思是?”

    “朱新曾向我提出这个治水计划,我表示赞同了,但是经过计算,这和原本地球上不一样,或者说,和许多世界不一样。”方信笑的回答:“李冰治水,造福于一方,你知道吧?”

    萧冰所在主世界,自唐时和地球上脱离了关系,之前却是一样,所以当然明白,她就点头说着:“李冰父子建都江堰,位于锦城西北,岷江之上。前后历时近三十余年。自建成后,西蜀之地从此就达到——水旱从人,不知饥馑,时无荒年,天下谓之天府也。天府之国之美誉由此而来。”

    “恩,我观这个世界的地理,此国与蜀中有类似的环境,东水、益河、临江,而汇成了凉江,而凉江又注入戎州主干戎江,而成大江,如能在三河之间,建之人工河道,就可引此水合成一体,源源不断引入平原,于洪旱不同季节卸洪排沙,分流治之,自可造福一方,但是,这是最低一层的人道功德罢了,如果我在以前,能取这个就足够了,但是现在,却还是不足。”

    “改造环境,仅仅学李冰,的确可以造福一方百姓,恩泽可达千年,虽然历年递减,但是也可积上千万功德,不过,仅仅如此的话,也会对其它生命产生巨大的压迫和排挤作用,如果这个世界智慧生命只有人类的话,那还好,可是这里却不是。”方信遗憾的说着:“功德向智慧生命倾斜,这是目前诸世界的法则,这里既然有着有智慧的妖精,山中又有大批草木之妖,所以设山神以教化,这和土地教化人类是一样的道理,如果为一损一,断绝了这蜀中无罪之妖精的后路,那冥冥之中,折损下来,所获得的功德,就不多了。”

    虽然功德向智慧生命倾斜,但是也不是说其它生命就没有生存空间,导致一个种族非正常灭亡(比如滥捕滥杀某些动植物),那就会折去大量人道功德,这是天道对人道的平衡作用。

    假如人道的鼎盛,是建立在断绝其它生命的空间基础上,那人道盛极而衰的道路,也就从此开始了。

    这些领悟,当然萧冰也知道,说着:“那就必须考虑到妖精一族的生存空间了?”

    “是,所以改造,就必须加入许多因素,必须考虑到在这方空间生存的所有智慧生命,换句话说,在我看来,有智慧的生命,就是人。”方信淡然一笑:“虽然说山神妖精之属,都可延生出半空间,作为洞府,一般人类无法威胁,但是这是对成就者,对大部分初抚育智慧的存在来说,还是必须和人类共同生活在一方天地中。”

    “这些年来,我领悟五行,参悟天地人三局,却是正要造个恩泽万灵的改造格局和方案,如今仅仅有些雏形罢了,但是就算如此,你可知道,我已经摸到了河图洛书的本质,如我所料的不差,如此局能成,我就能得河图洛书了。”方信眸子幽深,若有若无,他一向是道行远远走在神通之前。

    李氏六书,是儒家结合了“利者,仁之大矣”而开创的人道之法宝。

    天地人三书,各是皇天后土之道,并李氏六书而成。

    世界珠总揽诸宝,兼有玉如意,开天辟地,是以容纳方信此时所有领悟,已经很有些前世地球上小说中一些先天法宝的味道,而这河图洛书,也是领悟和证得,当然,这河图洛书,是加入在世界珠中,使方信的道果更加圆满彻明。

    这就是自我开道的无上大宗师的力量和智慧了,俯仰之间,古往今来一切道果,都是开证无上道的资粮。

第一百九十七章 我为天地人(下)

    “那就是山神、土地、水伯、还有国宰了?”萧冰想了想,说着。

    “是的,人族宰相是朱新,但是要作宰相,还要为他添福加贵,这次成王请我,我正好问他要了这股龙气,以成大事。山神的事,上次我与山神有恩,而且这次计划也会有利山神,应该并无问题,水族方面,我就是一河水伯,余下二河,还有戎江,再作考虑罢。”方信笑的说着:“所以我才说,因缘成熟,这方面却要助我成事了。”

    说完,他想了想,又说着:“这次朱果就要成熟,却有十八颗,比原本想象的要多上六颗,想来自有用途,离得贺寿还有几日,我这就炼丹,多出六颗,三颗为贺,想必就差不多了,还有三颗,我自有用途。”

    萧冰点头,说着:“我先为你准备。”

    七日后,成王宫

    这是一座宏丽的宫殿,蝉幔珠帷,柱以白玉,砌以青石,床以沉木,帘以珍珠,深宫幽暗,不可多言,只是成王功德所化。

    自上高堂,铺着锦毡,成王为主座,这却是一个三十许年轻人,身着王袍,肤白如雪,颜容清秀,眸子中却带着一些疲惫。

    伺于他的身边,是三位绝色妃子。

    再之下,是方信,此已是宴后第三天,宾客散去,方信却若有所思,留下来,由于水伯的身份,又送上三颗还元丹,是以独宴招待之。

    是此时,金石丝竹,清音宛转,如诉如慕,成王凝神听着,酒酣,成王是以击席而歌:“往昔社稷兮人事茫茫,命各有数兮何可思量,忠贞之士兮信义如墙,默默承担兮其孰敢当?”

    下面臣子听了,不觉泪下。

    方信冷眼旁观,举觞而饮,成王功德,虽然浩大,但是维持千人规模,也消耗很大,几近三百年,功德至少折去了一半,这种日子,不会长久了。

    成王歌唱完毕,也举觞而饮,片刻之后,对着方信说着:“已去之乐曲,已三百年栽,却是让水伯见笑了。”

    方信眸中波光沉凝,扫视四周,却说着:“无妨,今日吾前来,却有大事与王商议。”

    “哦,原来水伯前来,却是有要事,请恕寡人无礼。”成王如此说着,却挥手,让妃子歌女都入内,顿时庭院静宁:“如此,水伯可当说来。”

    方信以目扫看下面的大臣,成王不乐,说着:“此下,皆是社稷之臣也!”

    “是成王社稷之臣,非吾不二之士。”方信平淡的回答。

    一阵沉默,下面大臣就起身,说着:“臣等先告退。”

    成王心中不快,只是让群臣出去,这才说着:“水伯有何见教?”

    方信神色凛然,口气却是清淡,说着:“遣诸臣,是故不伤君德也——敢问成王,其寿还有几数,其福还有几寿?”

    成王毕竟是仁德之君,又沉淀二百五十年,这时听了,眸子一亮,深深看了方信一眼,却叹的说着:“若不能化阳,功德之寿,已过半矣!

    “吾有一法,可取大量功德,是以要成王配合。”

    “哦,水伯有何法?”

    “三河通渠,集全国之力,以为万载之功。”方信淡淡的,把欲治全国之水的计划说了出来,当然,仅仅只要说到李冰治水的程度就可以了,其它的没有必要说,也不应该说,其中朱新部分,也说了。

    成王凝神听着,身向前倾,听完,默然片刻,就说着:“善哉,虽劳民一时之苦,却可建万载千秋之功。”

    “治水之道,唯在于因势利导,泄处必择高处,其下如网,是可分流灌溉。水急处,是以分流,如成,五条主渠,贯穿全国,不但去得八成水灾,而且还可得千万亩水田。”方信凝视着成王:“成王可愿助之,以得千载之功。”

    成王听了,眸子中光亮暗下,说着:“如寡人还为阳世王时,虽劳民伤财,为了后世计,自当主之,可是寡人已去二百五百载,有心无力。”

    “非也,国虽去,龙气还存,虽不足于夺一国之运,却还可权倾朝野,作此举,非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可,还请成王赐下龙气于朱新。”方信说着。

    当年成王国灭,是内臣引外国入侵,非是失德于民,所以死后,龙气还存,并没有完全消磨掉,现在就可用了。

    其实方信自己,世界珠中隐藏着一股真龙天子气,可惜的是,不是这个世界的,用了,多生不必要的麻烦。

    见成王有些犹豫,方信笑的说:“成王二百五十载,虽得道士传法,尤不能化阳,原因许多,身有龙气,也是主因,安能许之成王脱阴转阳,了此大因缘?而且,天道好还,当年此国灭你国,就算不赐下龙气,等因缘成熟,也要入世转人,却了这个因果,这又何必呢?莫非成王有把握,余这点龙气,还能再建社稷不成?反而杀戮削德,前功尽弃。”

    现在的崔国,灭了成国,日后成王后裔,却会在崔国灭亡时携带龙气出现,但是这点龙气,想在诸多候选者中脱颖而出,只能说是画个大饼,既然不成龙,不建国,那中途的杀戮,就反而会削去原本的功德,仅仅是为真主开道的先驱。

    这一说,成王顿时身上一动,若有所悟,他也是君主,英明果决,片刻之后,苦笑的说着:“水伯看的真是彻明啊,也罢,社稷已去,寡人安能执念于此,这一点龙气,就给水伯拿去。”

    说着,他闭目,似是从身上抽取什么,表情甚是痛苦,片刻之后,一团紫气在手中凝聚,却是一条白蛇。

    白蛇甚是不舍,方信却不在意,袖子一挥,就把它收了。

    这龙气才一离体,突地,成王身上就亮起一团光,片刻之后,成王显出形来,王袍已去,羽衣星冠,神光内晶,竟然片刻之间,其质已有阳化之迹。

    这倒不是所谓的心悟,成王功德,因王而来,有龙气在,就是龙性不死,以图将来复兴,是以功德和修行,依附在龙气上。

    如今方信接手这段大因缘,成王功德,自然可用在自身,是以瞬间成就,半步阳途。

    “谢水伯了。”成王起身,拱手为礼。

    “无需如此,朱新依靠你之龙气,现在国主幼小,自可飞黄腾达,垄断国政,以治全国之水,等到日后功德圆满,成王凭此赐予龙气之功,自有大功德。”方信平静的说着:“而且这番功德,非比治政,治政不过百年,而这可恩泽千秋,功德起码千万而论,大家都可成就。”

    成王听了,大喜,说着:“异日我若脱阴籍,上天籍,都是水伯之功。”

    方信也就笑笑,说着:“此番干扰气数,却不可多说,以免节外生枝。”

    成王听了,说着:“这个当然。”

    两人再说了几句,方信就告辞了出去。

    神光收敛,飞于这崔国首都,却见得王都还算繁华,民生兴旺。

    方信落下身来,目光所向,就见得一道赤气盘旋,虽然远不及自己大范的天柱,但是也隐隐有氤氳紫气冲上,却是火德之国。

    方信眸子向下,却见得赤德而下,贯穿一条龙脉,这还罢了,关键却是紫气向下,深入到非常深之处,方信此时何等敏锐,却是感觉到一个庞大的力量隐藏在地下深处,与这处紫气连接,只是一支罢了。

    再见得不但城门之处,有着士兵巡查,也有凡人肉眼不可见的神兵巡查,王都之中,处处有着道观神祠,各有色光照耀。

    收敛了光辉神职,方信就进了城,果然并无障碍。

    他当然知道朱新所在,直向上前,到了门口,就被仆人迎了进去,入了内室,就见得朱新迎了上来。

    等奴仆都退下,朱新就行礼说着:“见过水伯,不知水伯前来何意?”

    方信凝神望去,见他本身就有些紫气在身,却是还有二十年贵运,才点头说着:“你现在已为侍御史,富贵甚大,可还记得成仙之念乎?”

    朱新原不知方信所来何意,闻此大喜,说着:“此是我一生之宰,安敢忘乎?”

    这十年来,他博览群书,又结交一些奇能异士,自然知道功德的作用,就算不考虑成仙,恩泽子孙后代,也是必然。

    方信又问着:“要作此事,祸福难料,你对家族有准备了没有?”

    “水伯放心,这个自然,作这等大事,虽然有功于民,但是当代必有劫数,我家家族已经开始迁移了,父亲已去,我就是族长了。”

    这就表现了决心。

    “恩,既然如此,我就可把这丹赐予你。”方信取出一个龙眼大小的丹药,一拿出来,就满室生香:“你本是凡体,收此改造,才可入得仙道之门。”

    朱新大喜,毫不怀疑,接了就吞下,这个世界,都有些养气之法,他也以此行之,果然片刻,咕嘟作响,他匆忙去了,一小时后,才淋浴回来,进来就大喜说着:“谢水伯赐药,开我仙道之门,还请水伯收为我弟子!”

    方信连忙避开,说着:“不可,你现在是人世之贵人,安能如此,以后自会有缘。”

    说完,又把手伸开,一条白蛇在其掌上。

    朱新开始时一惊,片刻之后,才发觉这是紫气返白而成,想了片刻,“啊”的一声,说着:“难道这就是……”

    “正是,这是金德龙气,只有白蛇,但是也已经足够你权倾朝野二十年了,你要记住,火克金,而本国是火德,虽然你有金德龙气,但是只可当权臣,不可妄想篡夺国政,不然的话,死无葬身之地。”

    五行相克,但是也不是绝对,方信如此说着。

    朱新听了,隆重跪下:“谢水伯,我得此龙气,必为此业,不为王位,若违此誓,必死无葬身之地。”

    方信点了点头,说着:“本来融和龙气,必有异状,我今日就为你护法,遮掩气息,让你把这龙气融合在本命之中。”

    说着,就让朱新坐下,一团清光包围,不泄半点气息,白蛇自顶盘旋而下。

    有着方信辅助,片刻之后,朱新立起,行礼说着:“谢水伯!”

第一百九十八章 地上(上)

    此方世界,有九州之地,是以名之神州、次州、戎州、兖州、冀州、台州、济州、薄州、阳州。

    九洲各其广大,列国无数。

    非僧所说四洲所属。

    戎州有一小国,是崔国,是有十八郡

    这区区一国之君,本身也不过是蛟罢了,如要成龙,起码必须统一一州罢

    所以朱新,有此白蛇,也位居公侯,权倾朝野,理所当然。

    方信看了他一眼。

    他不能成蛟成龙,实际上,不仅仅是龙气多寡,更在于那命性的秉德。

    他也是走过开国的人,所以才明白,大凡开国之人,那命性之中,都有着那种开天辟地不畏牺牲的秉性,充满了那种气吞天地,无所畏惧,无所顾忌,破坏一切颠覆创造一切的精神。

    这种精神纯粹凝聚,就是开国太祖的本质,所以才有,千万人中舍我其谁的气概,所以杀伐决断从不迟疑。

    所以如果露出来,那激荡的五彩天子气,必是一往无前,杀机森然。

    而朱新不具备此种格局。

    方信说了几句,就转眼告辞,瞬间就是无影无踪。

    只是片刻,就又来到了化雷山脉。

    山神自是出迎,又迎到了客厅之内,清香阵阵,山府灵气浓郁,这不但是地龙之气,也在于青木之气。

    二人坐定,侍女上来送茶,山神先说了感谢,又说着:“今水伯来此何事?

    方信笑了笑,说着:“的确有一事,说来与你听听。”

    当下,就把朱新的计划说了出来,又说着:“此国有三江,三处源头,各予治理,必涉及到山林,却是要尊神配合。”

    山神听了,不由变色,这种大工程,却是改山换水,造成的影响非常之大,它毕竟是此世界的人,说着:“水伯济世惠人,本是大功德,但是这等擅改天地运数,是何等重大?小神或可应诺,但就算小神应了,其它三江,各国正神,凉江水神,以及大江龙君方面,都是问题。”

    方信默察它意,知山神言出由衷,笑的说着:“尊神有此顾忌,理所当然,我焉能强人所难。唯此人计谋已定,必要实行,按照神人法则,已经阻挡不得,现在我等只不过借此而得功德,以图山水周转循环,更上一层。”

    山神闻言瞠目结舌,心中盘算许久,才说着:“此人治水,小神的确阻挡不得,但是若要主动参与,却只怕有着阻碍天地阴阳循环化生之罪,小神安可当之!!”

    方信只是一笑,心中却想着:“难怪此神到现在,都这点功行,无非是循规蹈矩一吏罢了!还不如成王爽快果决,它今日推辞,来日就得不了功德了。”

    其也不以为意,毕竟方信早有盘算。

    如此浩大的工程,想一功全毕,那是不可能的事。

    方信采取的就是“河图洛书”中一项周天运转的思想,也就是一处治水,就建一处之功,下处再治,建成就自动连接上次工程,形成更大的循环,以此类推,理论上可演义到天高地厚。

    山神不肯,那就在临江范围内先实行,等恩泽一方,得了功德,顺了民心天意,再挟着大势,攻略此山林,形成山水循环。

    此方山水循环,再挟大势,攻略其它二河,形成全局,可进于江龙之处。

    此是兵法,也是道术,只是这样一下,这山神就走到反面,成了这大势的阻挡者,成王败寇,到时事成,别说有功德了,说不定还会获罪。

    当然,这话就不必说了,生死全在一念之间,方信不是它什么人,自然不必为它担心,当下哈的一笑,说着:“神有敬天畏地之心,本是应该,既然如此,那本神就不劝了。”

    山神回绝了方信的提议,不由深深致歉,又说了几句,知道方信收集五行之术,就笑的说着:“我得水伯之助,一直以来,无以为报,这五行之术,我却有土德和木德之术,都是三卷,可予水伯抄录。”

    平原土地得土德,而山神,既得山林之木,又得大地之土,所以有土德和木德二种,程度是三卷天书,也就是伯爵层次的品级,方信现在得的也是这个层次,这样一来,五行就只欠了火德了。

    方信微笑,想着,与这人了结了善缘也可,当下就说着:“真是我愿,不敢请耳,实是感谢。”

    山神就取出了六卷天书,方信只是拿来一看,翻读而过,就铭记在心。

    说过此话,方信就要出去,却见山神送出,方信坚辞,山神作揖依依惜别说着:“水伯远去,小神就不送了。”

    顿了一顿,突想起一事,又说着:“水伯若要得火德之术,可去千英山。”

    “哦,它有火德之术?”

    “是的,千英山是火山,内有地火,所以得火德之术。”

    方信恍然大悟,回礼说着:“谢山神,请留步!”

    又行一阵,才飞身而去。

    迅速回到了水府,这时,水府灵气已成,一处喷泉,就是取水府灵气。

    方信在喷泉前的一处小亭中坐下,见这喷泉,点点水气喷出,落在地上,溅起的千万点水珠,声音疾徐成节,宛然一曲音乐。水珠到了地上,或者远处空中,就化成灵雾,滋润着附近的植物。

    水府之中,见得那棵朱果树绿荫葱茏,生机极盛,而周围藤萝满生,又满布着许多不知名的奇花异卉,触鼻清香。

    方信闭目,就到了世界珠之内,世界珠内自然演化一方世界,其中有一处,特别分开,却见得山高水秀,层峦叠蟑,气象万千,仔细看了上去,那深山大泽,密林幽谷,直到平原江河,却是和临江附近一模一样。

    这就是沙盘了,当然只有临江附近的一片,真正看了上去,见得一草一木都是相似。

    方信仔细思考片刻,随念而动,这沙盘上就起了变化,一个个蚂蚁大小的人,出现在沙盘上,而进行着工程。

    虽然现在还不能推演气数命运,但是某处工程需要多少人,加入什么工具就可以增加效率,怎么样才能事半功倍,以一当十,怎么样才能既改造环境,又有利人类水田灌溉,这些都在世界珠中一次次演化。

    本来已经相对成熟了,现在反复实验,更是如此,几次之后,方信不动,注视着一个改造格局,只见这方水土,改造之后,临江滋润附近数十万亩之地,洪水危害顿时减少了七成以上。

    方信又在其中增加了五行流转,就见得五气运转,营营往来,休养生息,各适其适,位置匀称已极。心知五行运转已成。

    又上演天地,见得天玄地黄之气分开,玄气上升,黄气下降,再隔一会,又现出日月星辰,形成风云雷雨的天象,对应着下面五行。

    方信默然,见得增加了因素,有些地方就不太适宜,又给予修改演化,如此许久。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就见得格局已顶,整个临江附近,是烟是雾,天玄地黄,而天地之间,五气向左循环旋转。

    一阵风吹来,阳光照下,上下蒸腾。

    而改造好的那些水渠,又似血脉一样,自急流浩荡而始,又分出水流滋润大地,五行运转的灵气,徐徐扩散。

    方信眸子一片恍惚,似有似无,这就是大功德了。

    河图者,上古伏羲氏时,黄河中浮出龙马,背负“河图”,献给伏羲。伏羲依此而演成八卦,后为《周易》来源。

    大禹时,洛河中浮出神龟,背驮“洛书”,献给大禹。大禹依此治水成功,遂划天下为九州。

    因此河图是天文,以黑白而论阴阳,洛书是地理,以五行论运转。

    当然,两者实际是相互渗透,实际上只要说一句:左旋相生之理,并阴阳造化之功,行万物术数之演,记四季生杀之机,合天地人之道。

    当然,方信之道,得其道而忘其形,不必照搬,只要明白其中要意,又何处不是呢?

    根本不需要与古代河图洛书一样。

    只是出手,必是造化罢了。

    睁开眸子,就见得七女恭谨的等待在外,见他醒来,拜上,口称:“主上。”

    方信也不意外,只是取出七珠,说着:“你等携七珠而游此国,给你们三年时间,除了你等不能进的地点,巨细不漏,可否完成?”

    这七个珠子,实际上就是方信制造的摄影珠,能把周围百米内山水情况记录下来,最后填充整个推演沙盘,确定最后的施工方案。

    七女本是阴神,除了少数地点,百里之间日夜可过,这块地区也不过50万平方公里,划分七块区域,就是七万平方公里,三年时间一一经过,足够了。

    七女就恭身应着:“是,主上。”

    方信端言说着:“你等只要好生去作,就此一项,就可抵消你等所欠全部功德,你等带着我水府烙印,份属天眷,只要不惹事,自然无人为难于你,如果有人为难,自有我来出头了。”

    说完,也不多说,令七女下去作事。

    七女虽不知道何意,但是见他神情,就知道重大,拜了之后,就退出去执行。

第一百九十八章 地上(下)

    转眼又是三年

    七女仗着阴神来往快速,都已经行遍于地区,迅速回到了水府。

    等一片水光拥着全身,缓缓入内,降下一看,只身已入水府之中,比起三年前,水府中变化更大,异藤布满,丝丝而垂,间以繁花,灿如云锦;珍本万株,清馨四溢。

    而且,自方信到现在,也差不多十八年,这十八年中,一些挑选出来的虾精鱼精之属,得授水诀,又得灵气,超过一百五十年者,已经有三十,水府日常已经堪用。

    到了内室之前,门无声打开,七女进来,就见得萧冰和方信都坐在云床上,正在修炼,却是不敢打搅。

    只见萧冰五气隐隐在身中,主体向左旋转,其又有向右旋转,这是顺生逆克之理。

    而方信却是不同,一朵玄黑之花,在顶上翻滚,这花本身玄黑,却有清气缭绕,一点杂质也没有,而在其后,又凝出一朵片青色云气来,这云气青翠之极,与玄黑之花相应,并且混合着黄金色的功德之光,玄黑之花每旋转一次,青色云光就吸取一分功德,越发清亮,片刻之后,青色云气猛的一震,功德之光内收,蜕化成一朵翠青之花,同在顶上翻滚,清气缭绕。

    这花一出,整个水府之气就发生变化,本来水府绝大多数是水德之气,但是方信闭目不动,其灵气就徐徐而化,直到三成左右化成青木之气才停了下来,而那些种植的草木,更是直接受了木德之气的滋润,迅速运转起来。

    水木相济,顶上功德只余了五万左右,薄薄的一层金光。

    这时,七女见方信睁开眼,就一起伏下,口尊:“主上!”

    方信说着:“你等辛苦了,所职可办成了没有。”

    “主上,我等周游全地,虽有波折,却也有惊无险,已经办成了。”大扇代表七女,把七颗珠子献了上来。

    方信取来,只是一看,就笑的说:“好,你们作的不错,辛苦了!”

    七女拜了拜,应着:“为主上办事,岂敢!”

    方信见她们把这事办成,等日后大功告成,必有功德,不但可以七女所欠的功德必全数补上,还有多余,就说着:“你等办的不错,你等是阴灵,你等是选择转世投胎,还是进入神道呢?”

    七女相看一眼,大扇就上前说着:“主上,我等受魔道禁法,受其驱策,杀人取魂,虽然主责在于炼法之人,我等姐妹也受罪孽不少,若是这样下去,必须永服苦役,终古沉沦,直到万劫不复,如今主上经神法度化,又许之将功折罪,实是再造大恩,转世之事,真灵多半昧暗,我等功行浅薄,只怕沦于世人之间,我等姐妹,愿走神道。”

    方信目光扫过诸女,说着:“你等不似我有肉身封神,一入神籍,再难回头,可考虑清楚了。”

    “主上,我等早已思虑清楚。”

    这个世界,夺舍的事,极伤功德,而转世虽然不伤功德,却大部分真灵昧暗,沦于世人之间,七女自觉自己又不是什么功德动鬼神的厚德之人,师门也不能通天彻地,再想修炼就难了,所以都思考过了,选择神道。

    神道,在五阶(阳化)时,是一个门槛,越过了,就是天上之神。

    而且,七女都已经是四阶阴神,离阳化只有一步,一旦达此,也可名录天籍,等闲不受劫数轮回,所以都愿意走神道。

    方信听了,点头说着:“那可先从土地神当起。”

    顿了一顿,他说着:“土地神虽小,也是福德正神,首先要有功德与民,受万民供养,其次又要获得当地朝廷的例行封赏,最后获得天帝诏书,你等自身功行是有了,却还需有益于一方乡民。”

    阴神庇佑乡民,乡民为其建庙,久而久之成为土地神,这的确是一条可能的路子,但是其中也要过上几关。

    首先,乡民自建而没有经过朝廷正式册封在案的小庙,在朝廷看来是淫祀,在鬼神看来就不是正神,而是野神——因此如果地方官员捣毁淫祀,那是一笔政绩,而修道士捣毁,也是一些功德(至少不会有罪)

    选择地点,还必须原来没有正神,有正神的话,就会引起纠纷,甚至受到讨伐。

    当然,享香火时间长了,功德厚了,一般来说,天帝也会册封,但是要引起天庭注意,需要的功德量就大了。

    七女已经是四阶阴神,又得了方信册封,可使用一些神力,在力量上足够了,但是步骤还是必须完成。

    这些她们也知道,当下七女就拜下,说着:“还请主上恩典。”

    方信现在,对整个地理清清楚楚,大工程之后,自然本来偏远无人的地区,会变成肥沃之地,所以方信很快就是空中一点,在空中显出临江附近的一块地点来。

    七女连忙望了上去,这地原来是一处小峡,临着一条七八米的河。因那里河川甚急,所以人数不多,寥寥二十几户罢了。

    风景却是极美,水气溟濛,使得一处小山之上,草木华滋,郁郁森森,这山只有五十米高左右,由高降下,成一斜坡。

    “这里本是荒芜之地,人烟稀少,所以也没有设土地,你等可去,我会让人建七女祠,也可通过朱新,由国王封赏为神,虽然七人共分一块,但是也算是入了正职,日后功德增多,自可晋升。”方信想了想,说着:“这地日后分流工程,周围必可开垦数万亩良田,日后百姓必多,不失一方香火。

    手一抓,又取出一块黄金:“神力救人,不但消耗大,而且也有诸多忌讳,最关键的,却是许多事情,不是神力能改变——比如说,人如果一时穷困,没有饭吃,难道你还可以变出粮食不成?却还是要金银。”

    “而金银也是难事,要人出钱济贫,就必须完成他的心愿,至于行法搬运,也只能济得一时,必须在时日到了之前,还上去,就算如此,这搬运本身,就要折得功德——如此就得不偿失了。”

    “临江之水,时有冲得沙金,我才行法禁炼,得了些金银,你等要显神通,带上此物,就可以随时济穷,当然,也不可单单依靠这来成事,需知百姓还得自力——但是关键时却可缓急了,你等明白不?”

    这黄金有着一千两左右,七女却是极聪明,自然知道滥施金银不但无功反而有过,但是关键时施点却可救民救人,都应声说着:“谢主上,我等都知道分寸。”

    “既然如此,那你等就去吧,此地也属我临江范围,却大可权宜行事,若是有事,直入那条小河,也可入江见我——去吧!”方信说完,摆了摆手。

    “是,主上!”七女各拿一块金砖,拜谢后,就退出水府。

    这时萧冰还在五行运转,方信也就不叫醒,只是沉于世界珠中。

    这些年来,对这个世界的天地人运转,以及五行之数,都已经研究甚深,七女带来的地理资料补充上去,就水到渠成。

    直到整个地区的工程,一块块和电脑中一样标记好,何先何后,何重何轻,都已经完备,也不过是一小时时间罢了。

    等方信再睁开眼,萧冰就笑着:“已经完成了?”

    “恩,已经完成了。”方信伸出一指,只是一点,只见指甲上一丝极细微的光色弹出,整个施工立体图,就灌输到了萧冰的脑海之中。

    萧冰闭目消化,片刻之后,就见得五行运转越发清晰,自内透映,也是清光隐隐,话说虽然是施工图,但是里面隐含着方信对天地人的理解,自然对萧冰有着极大益处。

    直过了三小时,她才睁开眼睛,笑的说着:“彻底弄明白还需要时日,但是大体上已经明白了。”

    “幼主八岁,三年来,朝政甚是激烈,原本御史大夫落职,朱新就得了便宜,现在已是御史大夫,执掌全臣奏章,下达皇帝诏令,负责监察百官,是副丞相——虽然只是派系之间的平衡,到底已经位列三公,与往日不同,如是愿意中立或者外治,必可得愿,虽然全面开工还不足,但是开展一郡水治却已经绰绰有余,条件已经成熟了。”方信说着:“我这三年来,已经让王庐专习水利之术,已有成效,经过推举,他也可就任县主薄,正好辅助朱新,然后就在此郡先治水一方!至于具体怎么样进行,你已经有了施工图,只管慢慢传达给王庐。”

    方信设计出整个施工图(注意,这种施工图是道化的图纸,和一般不同),就算什么事不干,也可得一半功德了,其它的具体施工,自然要萧冰为暗中主持,与朱新明处对应,也可分得一些功德。

    萧冰自然知道这个意思,点头应了,说着:“我如今修炼甚速,五气运转已有小成,想必只要突破中成,就等于突破五阶了,这些功德,却也是我所要。”

    萧冰虽然不能直接将功德转化为力量,但是功德对她的修炼也有非常大的作用,不但能保驾护航,去除心魔,还使炼气易清,功行日进,自然使修炼加速。

    这也是方信的用意,听了这话,方信点头,说着:“所以这事你去办,今年就可以开工了,我且去千英山,以取得火德之术,这样五德就圆满了。”

    两人当下分工完毕,就自执行。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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