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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荆柯守     人道天堂txt下载     人道天堂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九十九章 赤龙劫(上)

    千英山

    自上而下观看,里面深达500米,像一口直上直下的巨井,而在这口井里,长满着草木,风景灵秀,岩谷幽奇,面积也还不小。最最下面,竟然还是一个百亩以上大湖,清水绿波,望不到底。

    方信落到火山口,这时日丽天中,风吹过,湖水起了一阵波纹,仔细感觉,却觉得灵气循环,却是蛟龙之所。

    这里火山口,阴极阳生,又有湖泊,湖中本有一条鲤鱼,三百年后久久得了灵气而精。竟然得了此地一处天府的天书,得以修行。

    鲤鱼得此,过六百年而化蛟,此地水火相济,火为其上,湖泊其下,就是地脉岩浆,在此修行,竟然成了火龙之格。

    天风吹湖,清光如水,突见从远处飞来一道带有青黄光,直向这边飞了上来。这道青光一落到湖边,就显出一男一女的炼气士。

    方信藏在暗处,注意着这二人,这二人也没有想到有人,虽然用了法术探测,却也觉察不了什么。

    “师兄,此蛟已成龙种,潜在地脉修行,等闲破不得,如是有损地脉,祸及周围千里,却要上遭天戮,唯三十年一次水火相济而蜕皮,才是用事之时。”那女修容光丽质,对着另外一人说着。

    “师妹说的不错,此地本是赤阳真人成道之府,天书本有三册,下册为寻常人仙之法,中册却是地仙之法,上册更是天仙之法,此蛟已有八百年功行,本得了金篆符箓护体,如是成就地仙,只怕就在这段时间,一旦打开地仙之册,成了龙身,就再难诛戮了。”男修点了点头:“还是必须趁着这次蜕皮,蛟鳞尽去,功行大减时杀之,只要得了赤阳真府,得了天书,就有天仙之望,虽然杀蛟有罪,也可徐徐作功德化之,却是你我成道的机缘,万不可弃之!”

    方信不敢稍动,他凝神感应,却是发觉这二人,都有初步六阶的力量,与他相差不远,更是凛然。

    时光推移,没有一会就是中午,太阳照耀,这两人也潜在一边,不再说话,片刻,大风而起,湖中波涛上涌,满湖尽是斗大水泡滚滚不停。

    由于早有准备,这二人没有发觉方信,微微变色,说着:“这是地脉阴火,最是恶毒不过,这蛟真是快要成地仙了。”

    说着,就听“哗哗”声,湖水凭空而凝,宛然高台,高十米左右,水中,浮现出了一条红色蛟龙,盘踞着。

    此蛟拜向太阳,不知作了何法,这太阳光猛的一落,化成一片日光,绚丽夺目。

    这蛟龙就吞吐这太阳真火,而身上也浮现出火焰,却是地脉真火,两火一阴一阳,随着它的呼吸一起一落,真是阴阳相济。

    三人都闭息等待,等到了片刻,这阴阳相济越来越厉害,直到在空中化成一团火球,火球在空中渐渐凝聚,化成一丹,这红蛟大喜,闭目吞下,然后就伏在地上,片刻之后,鳞甲轧轧作响,身上直冒火光。

    就在这时,两人双剑合壁,化成一道青光,直扑了上去。

    这蛟也知必有劫数,早有准备,见青光到来,只是一动,一片金光就飞了出来,抵御住了那道青光。

    “是金篆符箓,这孽畜竟然把它脱得身体,炼成法宝了。”那女修见了,顿时大惊。

    “哼,任凭你有金篆符箓,但是你此时蜕皮化龙,却是无人主持,大失神通,又能支持几何?还不快将天书献出,还可免你一死!”那个男修却是如此说,说罢,又指挥剑光,加强猛攻。

    这赤蛟也是冷哼,专心蜕皮,连回答也没有,这种夺人天书,断人道缘,不死不休,就算交了天书,也难逃一死,何不搏上一搏?

    斗了片时,两光相持不下,眼见本来赤蛟那蛟头上发出金光,头壳裂开,一只龙头已经露了出来,这龙头一露出来,外面风云顿变。

    “师妹,快把师门密传雷珠拿出,迅迅攻破,若是此蛟成龙,立刻名列天籍,你我都有以下犯上之罪!”这男修见其情况,顿时大声说着。

    那女修也知厉害,手一翻,取出一枚雷珠,就见得晶莹碧绿,当下将头一摇,长发披散下来,口中念念有词,然后一指所向。

    这蛟龙见此雷珠,也是变色,幸亏此时龙头已出,可用法操作金篆符箓,顿时金光大盛。

    雷珠开始时没有任何雷声,只带着一股绿火,落到金篆符箓上时,“轰”的一声,顿时爆炸。

    等绿光散去,就见得蛟龙在内拼命挣扎,而金光已削去一半左右。

    “师妹,师傅赐下三颗雷珠,果有道理,再来一颗就可攻破此屏障,此蛟坚硬无比,等闲剑光杀它还要些时日,最后一颗就可使这蛟连壳带神,形神俱灭。”这男修顿时大喜,说着。

    女修也点头,又取出一颗雷珠,继续行法,这时,蛟龙身上格格作响,拼命要蜕化旧皮,以成新龙,却是来不及,正绝望之中,就在这时,一股暗声说着:“蛟龙兄,你现在生死一线,过了此劫,就是真龙之业,不过此劫,却是形神俱灭,你往昔数百年闭关修炼,虽然没有造多少罪孽,也没有得多少功德,所以才有此劫,如我今日助你成龙,你可愿借我天书三日,并且为我度三十年?”

    神念极快,这声音传来,这蛟才欲思量,就见第二颗雷珠已经落到身前,当下连忙答应:“道友助我,我向天发誓,答应你的条件。”

    誓言一出,特别是在这等度劫关头,天人感应,方信顿时大喜,说着:“那你放开身体防护。”

    他已经修成了水德和木德之术,水木相济,青木又生火,而且他有一些神通,却是连这个世界的人也难得获得。

    生死关头,唯有搏上一搏,这蛟龙才放开身内,一股青青之气立刻涌入,蛟身一得此气,顿时身内火德大盛,却知是青木精英之气,虽然不是火德,却最能催化火德。

    火力才盛,雷珠已来,又是一声雷炸。

    蛟龙怒吼,尽力挣扎,鳞甲裂开之声大作,半条赤龙已经挣扎而出,唯身上还没有龙鳞,却要等着成龙后慢慢成长。

    而龙气大盛,操纵金篆符箓,威力大增,因此第二雷后,虽然金篆符箓上面已经有着裂痕,而且金光已经变成薄薄一层,却还没有尽破。

    顿时两人大惊,这师兄大喊说着:“想不到此蛟如此厉害,快,快用第三颗,只有把它杀死,才能免得其祸!”

    那女修也满脸焦急,她一咬牙,继续持咒行此雷珠。

    而蛟龙也知是生死一线,发觉身体内涌入的青木之气越来越强,当下拼命一吼,这吼声几和雷声同时响起,雷霆一声,火光四射。

    却见蛟鳞落地,虽然金篆符箓全数炸开,从此尽废,而龙身上,也被炸得鲜血淋漓,但是一条无鳞赤龙,已经冲霄而起。

    水中成龙,必水漫三千里

    火中成龙,地脉响应喷火,只听天地一摇,轰的一声,整个千英山就摇了一下。

    赤龙直如不见,天上一道赤光下落,直落到龙身上,这就万法不侵,那两人顿时大惊,相看一眼,男修就说着:“想不到功垂败成,不但没有得天书,还落得大因果,我们快走,真龙已成,天符授命,如是授完,我们就连走也走不得了。”

    说完,就青光凝聚,那女修虽然不甘,也只得跟着上去。

    只见那道青光,穿过天空,如陨星一般,迅速而去,转瞬不见踪迹。

    这时,天动地摇,地脉持续震动,方信凝神看去,冷哼一声,说着:“龙兄,此地就要爆发了,你受天符,还要几时?”

    “我受天符,蜕化真身,还要三个时辰。”上面传下声音。

    “我助你成龙,因此导致此地火山爆发,祸及周围数百里,其罪于我,虽只有一二成,也是不小,你且把天书授下,并且给我龙鳞,我在此立刻成法!”

    成就火龙,自然可以调控火气,但是就三个时辰的爆发,也必喷发大量气体和火山灰,以及熔岩,必罪罚周围百里。

    虽然已经成龙,日后自可弥补,但是赤龙也不愿意多承担此罪,听见说有办法,当下就降下天书,却是只有二卷。

    方信也不在意,把天书一展,第一卷天书就发出金光。

    他原本研究五德之术,已经推演甚要,对奥妙了解甚深,这时目光扫过,发觉大体内容都是已知,顿时就运转法门,青木生火,一点火焰生出。

    火与火相应,得了此龙允许,方信这才持着蛟皮,就此一沉,世界珠清光照耀,已经加持在其上,以镇压地下火气。

    而手上,已经拿起了第二卷,第二卷看去,方信也不由称赞,自己推演而出其中小半内容,还有些内容却是精妙之极,其中种种都是天人合一之法。

    幸亏此山虽是火山,却也经过赤阳真人禁法修炼,镇压地火。

    天书自有法制,方信借着已经和赤阳真法相感的蛟皮,唤醒禁法,以上隔离赤龙不自觉泄露的火气,下镇压着蠢蠢欲动的地火。

第一百九十九章 赤龙劫(下)

    随着时光推移,天空之上,那赤龙的龙气越来越强,而火德相感,整个火山地脉的火气,在灵眼看来,疾如奔马,在此聚集。

    而在赤阳真府之中,法阵轰然运转,本来积蓄的庞大的法力,受了蛟性的激发,沿着本来的轨道,镇压着地气。

    赤阳真人于火成道,也同时驾御和镇压火山,以得功德,所以才飞升于天庭,本来禁法是足够控制火山,可是上面火龙成就,那生生不休的火力,相互吸引,越来越凝聚,越来越炽热。

    岩浆如沸水,受火罡潮涌,赤阳真府的镇压之力,渐渐消磨。

    方信无喜无忧,只是尽力镇压着。

    水龙而成,水漫三千里。

    火龙而成,大地吐岩浆。

    这本是自然之理,就算有罪,也许之日后赎罪,不能以此加以诛戮,所以自己帮助赤蛟成龙,原本就是看在它小心翼翼,从不取罪的份上,最多只落得一成罪业罢了

    而自己,只要减少一成火灾的危害,那就可抵消罪业,如有再多,就是功德了。

    如是没有自己,那赤蛟成龙,引动地火,这赤阳真府自发运转,只可抵御一个时辰,下面二个时辰必喷发火山。

    现在,有自己主持,那就完全不一样了,多抵御一个时辰绰绰有余,如此,就抵消一半灾害,此行,不但无过,反而还有四成功德。

    既然思度已定,自然不需要再忧愁,能抵御一刻,就多一刻功德。

    渐渐的,火山继续震动,地火已经伸了出来。

    方信一皱眉,趁着现在还控制的住,地火积蓄也还不算再浓,就在禁法之内,能控制住的情况下,加得一分缝隙。

    这就好高压锅的原理一样,释放出一道缝隙,而周围还是由禁法控制着,穿出去的地气并且不断与禁法进行摩擦而减少动能。

    火山喷发,先是岩浆内地气不断积蓄,直到炸开,气体以极大的喷射力将通道内的岩屑和深部岩浆喷向高空,形成了高大的喷发柱。

    就此一念一动,积蓄的地气就猛烈的喷发出来,直冲而出,先是撞到原本火山口天池之水(火山口的湖泊是天池,有许多妙用),顿时,炽热的地气,将池水冲上天空,足有上百米,并且在空中就化成蒸汽。

    “哎呀,难道现在就爆发了?”火龙在半空之中。受得天符,蜕化真身,见此情况,也吃了一惊,虽然这罪不会立刻受到天遣,但是以后必要还之,如是灾难太过,以后就麻烦了许多。

    但是见得其气冲出,带着一些半融化的石块,和炽热的岩浆,直落到周围林地,却没有想象的势不可挡,就算如此,遇到森林,也烧了起来。

    方信这时,水德之花从顶上显出。

    顿时,远处风起云涌,区区数尺水德玄花,却使百里之内黑云一层层凝聚而来,越聚越厚,越压越低,所照范围,天地间一片漆黑,但是却并不靠近火龙。

    火龙受符,与天空十里之内,不见任何云朵,方信也知道水气到了它的十里内,自会消除,自然就不会作这个功夫。

    “原来道友竟然是水德之君!”火龙整时大吃一惊,但是也妨碍不了它蜕化,心中反而大喜。

    片刻,方信抽取云气,不经过天上,而在地上低低行过,这行云,竟然就只有几十米高(以免受到了火龙影响),这并非是自然现象,而是神力导致,到了地点,就直接就下起雨水来。

    地火喷出,如果成了气候,这雨并不能成什么事,但是才点着,火势不大,这雨下来,就见得树枝在风雨中摇摆。在火处腾起一团团白雾,却是硬着压熄了。

    “道友好神通!”火龙不由赞了一句。

    源源不断的地气冲出,宛然天柱,无数炽热的石块、熔岩、尘土、灰烬、硫磺,在有控制的情况下,不断喷出。

    已经准备好水气,不断与之交锋,在空中炸裂,化为酸雨,落了下来。

    时间徐徐而过,这时倒也不是没有人前来观看,不过剑光虽快,也不过八百公里/小时,这还需要上等飞剑,等闲只有二三百公里/小时。

    飞行,无论是何等飞行,在速度达到音速左右时,会有一股强大的阻力,产生强烈的振荡,如果积累这种力量,就会导致共鸣,而使身体炸开形神皆灭,因此飞剑之术,一般来说,只会低于这速度。

    当然,也可突破这个速度,进入更高速度,使震荡不落到身上,但是这就罕见了。

    千英山属于山脉,实际上也和野兽地盘一样,一般来说,每个修道士,或者每个神明的区域,都有领地观念,因此数百里内,不会有强大者存在,现在突发这事,就算有人赶到,也差不多是一个时辰后了。

    而且,一个时辰后,就算有数道光华赶到附近,就见得空中受符的火龙,纷纷离开。

    这些人当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这是天授火龙,破坏它就等于直接向天庭挑战,也和火龙结下死仇,这又何必呢?

    所以二个半时辰,转眼就过去,只听一声轰鸣,赤阳真府的禁法终于崩溃,这是耗尽了所有力量的缘故。

    方信瞬间速退,转眼之间,已在二十里外天空上观看。

    没有了压制,火山顿时喷出,但是这时,已经连连泄露二个半时辰,这一爆发,并没有想象中激烈,只是一爆之后,大量炽热的熔岩从火山口溢出,顺着山坡缓缓流动而下,所到之处,自然化成火海。

    才观看了一会,突然之间,白日称雷,赤龙光华蜕去,在空中欢庆飞舞,片刻,落到了方信面前,却化为一个赤衣紫带的人,三十岁左右,精满气足,与之拜下:“我受天符,如今已为龙君,天赐姓名敖祥,谢道友救命之恩!”

    方信亲而扶说:“不敢,道友如今贵为君位,我安敢受此拜乎?我是临江水伯也!”

    在这个世界,成为真龙,立授君位,唯现在没有神职,所以才只称君,没有称“某某君”罢了,但是这是迟早的事,水伯与之相比,差了二级。

    “道友何欺我哉?且不论道友救我之命,恩同再造,而且我见道友生得水德之花,就单是此项,已是地仙之位,哪是区区水伯之位而束缚?就算是,也是道友安于淡泊罢了,我安敢于位视之?”火龙敖祥倒是很会作人,说着。

    两人就相视一笑,方信就说着:“君既成龙,还请收得火气。”

    “这个当然!”火龙敖祥身子一转,本来泄露的火气,就收回体内,下面火山失了火气吸引,顿时就出势缓慢起来,过了一个时辰,火山就停止了泄露。

    “道友,本来成火龙,必伤八百里之地,如今只伤沿山附近五十里罢了,如此就是道友大功德,也使我少了许多罪业。”

    方信就笑的说:“既然如此,那我就索性再助一臂之力!”

    由于周围百里水气已经用完,它就把临江水府中,积蓄的水力(也就是调控经过的云层时,能不影响整体循环而拦截下来的),通过世界珠的搬运,又化成乌云。

    不一会儿,天上乌云密布,这时,再没有火龙阻挡,自然可建全功,片刻之后,闪电带着雷鸣声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大雨倾泻而下,豆大的雨点不断地落下,落在了被点燃的山林和岩浆之上。

    大雨是集中,集中在数十里内,因此才可连绵下得,不然的话,范围扩大数百里,不需要一小时就可消耗光水气储备。

    等山林大火熄灭,而岩浆也基本上冷却,这才收了雨水,就算这样,二十年存下的雨水,也前后用掉了八成了。

    雨一过,顿时,天空中出现了一道彩虹,像是一座巨形的拱形桥横跨在天际间。

    “道友,这是天示其喜啊!”敖祥见了,不由羡慕的说着。

    方信只是微笑,这次灾难,只伤了附近五十里,而且也有限,当然有大功德。

    而且,这等程度的火山爆发,实际上反是资源——火山爆发带出的大量火山灰,富含养分能使土地更肥沃。

    首先是杂草苔类开始冒出来,其次长出蕨类植物,不消几年,火山灰让周围的土地肥沃,山林更会更茂密。

    此次,可大建其功了。

    果然,方信默查自己,在彩虹一现时,六十万功德降临与身,而且,由于方信本身是功德道,所以有感应,自己仅仅只拿了六成,总量有百万之多,连敖祥自己,也有十万功德落下,却是因为使用了它的蛟皮才可控制真府,所以有此功德,只是被还有些罪业抵消了,看不出来罢了——还有三十万功德,当是原本主人赤阳真人了,这自然会追落于它身上,这可所谓是意外之喜了。

    “道友何处去?”得了这个,以后只需数日,就可把火德之花,以及土德之花凝聚而出,五行之德,仅欠金德就可完整成运了。

    “本我为火龙,自有君位上任,但是我度劫时,曾许跟随道友三十年,天人感应,天庭许之三十年假期,所以我现在就跟着道友了。”敖祥说着:“不过道友是水伯,不宜我住,我就仍旧住在这千英山,再建洞府就是了。”

    它也要勤奋修炼,以巩固道果。

    “原来如此,我正要作得一事,还请龙君坐镇!”方信听了,也不推辞,说着,他取出二册,说着:“我已经读尽,还于道友。”

    敖祥连忙接过,它虽然已成地仙,但是地仙之书,还可以读,还没有修尽,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是还是拿过。

    两人就说了几句,各自离开。

第二百章 劫数(上)

    时光飞流,转眼就是五年,这临江之上,船只川流不息。

    河流上,大半是运输粮食、石块、砖块等等货船,但是也有官艇和花艇,这些船多半是有三舱双桅,两侧的舷板宽大当做走道,可容纳数十人甚至上百人的画舫,上下两层,布置得十分华丽。

    此时,在下着小雨,天是暗沉,萧萧的雨点连绵而下,只有一点细细的淅沥声音。织成一片轻柔的网,网住了眼前整个世界。

    年已经三十五岁的朱新,在一处画舫上,望着甲板外面霏霏细雨,在细雨中,上万民工在雨中冒雨而劳动着。

    而在他的身边,一直站着一个三十岁上下的男人,静静的立着,他穿一身青衫,中等身材,身形瘦削,眸子中闪着精光。

    后面又有几人坐着,态度从容,显是官身,再后有着三十甲士跟随,虽然穿着便衣,却让人一看就知道是兵甲卫士。

    天规森严,修道士安敢随意干涉凡人生死,特别是像朱新这样贵为三公的大臣,所以有着此等保护,已经足够了。

    朱新呷了一口茶,说着:“张少监,五年了,此地总算要快完成了,此渠最后接口完成,临江分水至平原了。”

    “是!相爷,一方面上游山洪都有泄处,不至于爆发,其次就是各渠沿郡而行,却是灌溉了八十万亩良田,相爷,就是此项,就是大功德啊!”张少成,却是朝中少监,他是极深沉的人,一边心里琢磨,一边缓缓说着。

    “现在谁在上面?”

    “县主薄王庐,您看。那个披着衰衣的就是他!”

    “恩。这雨天也在上面。辛苦了。”朱新只是淡淡地一句。就不多说了。下面地意思自然有人揣摩。

    朱新凝神观看。水渠实际上已经挖成。就在最后与临江地交口处打开。然后上下两个临时坝挖开。就成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一个少女上来。

    这少女梳了簪花地美髻。穿丝绸裙衣。明眸皓齿眉目如画。身子苗条细致。但是紧裹地胸部暴露出诱人地含苞花蕾曲线。看起来才十四五岁。笑起来与那些成熟地美女。另其有一种令人心动地风情……她扫过了朱新。

    上完了茶。朱新淡然扫过。说着:“你等先退下罢。无事不可上来了。”

    这个少女恭谨一礼。退了出去。

    朱新就问着:“眼前水渠而成。银子准备好了没有?”

    “回相爷。都已经准备完了,您请观看。这是新解来地三万两银子。”后面一个年轻人上前,恭谨行礼。拿出一个盘子,说着。

    盘子上。一叠是钱庄的汇票,面额都是一百两,这是最大的银票了,周围又有着几片金叶子,十两一片,却是钱庄保证的成色示范。

    朱新只是看了看,就说着:“这月来解来银子不错。”

    那个年轻人听了,眸子幽黑,从容说着:“是,相爷,如今天气一天天冷下去,雨中修筑,民工手脚都冻了密密麻麻细血口子,只得作工的人,每天多加白米一斤,黄酒一斤。这本不在消耗之内,县主薄王庐为赶工程,却是私银出之,如今钱来了,就正好补充上得这个缺

    朱新听着,点头。

    这时,在身后当地何县令忙说着:“国库拨下六十万两银子,郡中县里这五年来,也补上了三十万两银子,并且万人工程,就算有着一半是劳役,不需要花工钱,但是也要动用了三十万石粮食才得支应下来,现在郡库县库中,无论银子还是粮食,都已一空了。”

    “我知道郡里县里有难处,这五年来你承上承下,办事很是得利,新开垦的八十万亩田,所得赋税,三年之内不必解于国库,而可冲消以前账目就是了。至于县主薄王庐,破产修河理应嘉奖,就升个县令好了。”

    朱新说着,顿了一顿,又笑着:“何县令,你这五年来,也战战兢兢,勤于政事,想必朝廷必有赏赐。”

    这何县令心中暗喜,应着:“是,这全是相爷洪福。”

    就在这时,猛地欢呼一声,临时坝梯已经放水,却是大功告成,朱新一听见这欢呼,顿时大喜,立了起来,摆手说着:“那你们全部先退下罢!晚上再来我宴!”

    张少成也连忙退下,经过了甲板走道,这画舫甚大,走到船尾一处,两面就听不见声音了,他望了望,跳到了邻居的画舫上,这个画舫稍小,却是自家,到了一个小厅,才关上门,就见得刚才少女等在里面。

    张少成走进来,反手把门关上,突地就把这个少女抱住:“白小姐,你看的相,到底怎么样了?”

    口中说着正题,张少成却是一手拉起这个少女地裙子,直穿入,摸到了她光滑的大腿,里面既然什么也没有穿。

    这个少女“嗯”的一声,横了张少成一眼说:“等会再说好吗?”

    张少成心中暗骂了一声,却也没有放过,就把她放倒在床上,然后撩起了她的裙子,里面的确什么也没有穿。

    “妖女!”他不由心中再次暗骂了一声,但是眼前那初初发育又别有风情的身体引得他**顿动,不由解了衣服,直压了上去。

    这个少女,却是白秋露,模样一直保持在十四五岁的状态,身体却纤细而丰满,全身象水一样起伏着,她“啊”的一声,发出低低的呻吟。

    外面的欢呼声连忙不绝,等一场欢娱而过,她躺在床上,任凭着张少成地手游移到大腿内侧,但是她却知道,身边地男人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她就低声说着:“相爷的相,都是好地,但是这等贵人,已经不能专看相,要看气了。”

    “那相爷的气怎么样?”听到这里,他地手不由加重了,她的身子不由一抖,回答他地说:“紫气隐于明堂之内,如非是我,还看不太出呢,专发文贵,其气绵长,至少在十五年内,是没有任何问题,说不定还可权倾朝野。”

    张少成听了,却没有再说话,一边摸着身边少女,一边眯缝着眼望着顶着,许久,才透了一口气,就着窗口,此时天已接近黄昏,就自起身。

    这个白秋露,身有异技,相人奇准,但是却喜于这种男女之色,这也算是她的爱好了她的评语,他还是相信五六成。

    起身之后,他就取出了一张银票,说着:“这是一百两银子,白小姐笑纳!”

    白秋露拿过,小心翼翼的看过,就笑的说:“不错,是钱丰钱庄的银票,十足十兑换,那就再说一句,今日我观你气,却是往昔曾经作了罪孽,祸升福沉,不是好事,具体转机,还在你一念之间,这算是临走时给你的。”

    说完,她就立起来,虽然才与他经过一番风雨,但是这时放下裙子,又是气度从容丽光渐成,让人总感觉不到她带着那种气息,笑了笑,她就自己开门,出了画舫,她有条小船,却是上了船,自摇而去。

    张少成的脸色,不由有些阴沉,这话引动了他一项心事。

    他为少监之前,曾任县令,初上任时,他就见得署中官员,竟然供奉着一家狐社,杀猪宰羊祭祀,当时他很是愤怒,意图捣毁。

    没有几日,有一个老者对张少成家人说着:“请禀告知县大人,不要彼此结仇。给我三天时间,我将携带家小离开这里。”

    张少成听说以后,就表示同意了,但是第二天,他突然带着衙兵,举着上任的圣旨,放在祭台上,请王力封锁之后,把那幢狐社包围起来,一声令下,油火淋漓而上,顷刻之间,狐社就包围在火海之中。

    里面有十余只狐狸在火中惨叫而死,只有一缕白烟冲破了祭台封锁。

    两年后,就有人对他说:“狐精虽是淫祀,也帮人治病,薄有功德,虽然说捣毁也不伤德,但是君曾诺之,又出尔反耳,杀其全族,已伤阴德,君气数如旺,这狐还奈何不得,如是运衰,只怕难以度过。”

    这却记在心中,虽然升任少监,却是位尊权薄,这次前来任务更是监督,这大家都心里明白,这可不是好差事。

    朝上三公,丞相却是魏虚成,位处于百官之上,而太尉邱枫,手掌兵权,两人相斗不己,各想独揽朝政。

    原本御史大夫就因此贬下,让这个朱新上台,这五年来,他远避朝堂,两人相斗一时也奈何不得,现在郡中治水已成,必要回去,那当中间派却肯定是不行了,必有一方选择。

    自己为这少监,就充当这个监督而已!

    虽然后台是宰相,但是这朱新也是世袭伯爵,现在又是御史大夫,这五年也是权势渐长,快威胁到上面二个大人了这也是为什么上面二人容不得朱新逍遥,却要召入京中,以见分晓的原因。

    朱新如此,自己也如此张少成脸色阴晴不定。

    不过想到丞相魏虚成,是王国最高行政长官,王上年幼,百官生杀予夺仕途沉浮全在其手,他的脸色就沉了下来,心中已经有了判断。

第二百章 劫数(下)

    三日后,临江之上,画舫十余只,靠成一片。

    却是南广伯、御史大夫朱新招待郡中百官,不日就要进得王京。

    两岸千里农田,一片碧绿,而临江水上,宽而平缓,水行平稳,最宜游赏。

    画舫之上,数十人坐在两侧,而周围大半是女子,多在十五岁到二十五岁之间,侍侯着在场的官员。

    朱新坐在主座之上,酒杯是青瓷,胎薄而细,照得酒也青碧一片,周围跪坐,是一个绝色少女,举手投足之间,每一个动作都荡起一种难以描述,撩人心扉的妩媚。

    而再下面,官员都是举樽酒尽,与下面少女调笑,这等事情,在地球上,在明朝之前,也是常事。

    而在水府,方信正在云床之上,萧冰坐在其旁。

    方信顶上显出清光,世界珠照耀,有三尺大小,清清如许,清光之中,又有黑、青、赤、黄四色,却是各与清光连接。

    而在背后,没有转化的功德之光,成一光圈,竟又有三尺上下。

    而萧冰身上,却是五色兼有,运转不修,只是半尺光气。

    片刻之后,萧冰醒来,笑的说着:“想不到就作这事,得了二十万功德!”

    “这也等闲,郡内治水完成,开八十万亩良田,又使年年山洪减少,就此一项,功成当日,就总计三百万功德降下,我为主事,得一百六十万功德,朱新为明中人道主事,也得五十万功德,你居后管理,得二十万功德,还有十万功德转给成王,余下六十万功德,普及参与者。”方信睁开眼睛,开口说着:“我先前得了六十万功德,如今火德土德已经提炼而成,五行之道,唯欠金德了,如是大成,就在此项上,也可得六阶地仙果位了。”

    顿了一顿,他又说着:“临江由我主事,又只是一郡半之地,作来容易,但是现在朱新已经到了生死关头,要尽全功,甚是不易。”

    萧冰沉吟说着:“我虽知道朱新不妙,却没有想到到了这地步。”

    方信浮现出一丝苦笑,说着:“大势安能妄为?朱新原本不过是一个富贵之人罢了,得了我转给金德龙气,才得机缘凑巧,得了大位,治水之道,本是苦差,朱新避而远之,一时也可得,但是如今治水已成,恩泽百姓,又趁机丰了羽翼,这宰相和太尉,安能再容之,回京就是大变之始。”

    “我看他的作法不错,八十万亩良田开垦,原本动员五年的一万役丁,各得十亩,这就化解了役丁的苦憎和怨气,并且立了榜样,日后再开垦水利,为了田地,虽辛苦也不会有怨言了。”萧冰也是明白事情的人,说着:“余下七十万亩,各县官员分了,并且用良田打点着朝上,特别是王族中人,走的是太后兄长蓝成义的路子,一出手就是十万亩,使太后赞不绝口。”

    “就是因为如此,所以才祸胎结之啊,幼主十三岁,外事看三公,内事看太后,朱新勾上这路子,与上有太后,与下有民望,与中有党羽,那就对宰相和太尉造成严重威胁了,不过,此事我们万万不可插手。”方信冷笑的说着。

    “哦?你查觉了什么痕迹?”萧冰功行大进,也知道一些天数,知道修成者运转玄功,可推演一些祸福。

    “不必用玄功查之,就是这局,难道用心就不能知道了?你我都曾掌国,当知道祸福莫大于规矩,而天数莫过于天道。”

    “与国而言,文武分家制衡,贵族与士大夫两分,都是阴阳之道,破坏了这些规矩,你我可容了?这方世界,虽然天地人界线不明显,混淆之处甚多,但是毕竟三分,其中道理却是一样。”

    “我为水伯,为谋功德与人合作,这已经是容纳极限了,如是朱新势危,而我直接干涉人国政事变革,那就必触天规,而受天诛,任凭多大功德,也必须转世再说——这等陷阱,不用玄功,就凭见识,就可知道。”

    “朱新得金德龙气,又得五十万功德,气数在旺,受此劫数,如能破局,自可海阔天空,如不能,也唯死罢了,你我只得静观,虽然说朱新一死,与你我气数大有妨碍,毕竟这事,你我和他已经成一脉了。”

    听了这话,萧冰默默想过,才开口问着:“夫君,我要五行成道,成就五阶,只差了这一张纸没有点破,夫君要得五行真精与我,怕是要等治水大业毕其全功才可获得,不知可有提前之法?”

    她是极聪明的人,知道天意设局,全在其缺,自己就是那个缺口,如是成就五阶,那方信进退之间,就从容多了。

    “有,有不止一条途径呢!我如成就五德天柱,身与五德流转相合,立刻就成地仙之体,自可凝聚真精于你,现在唯欠金德了。”

    “或许你的功德大于一百万,也可破的那张纸,进于五阶。”

    “不过,正途却是朱新功德圆满,他是金德龙气,日后圆满,必有金德天书赐下,这也可圆满之。”方信洞察如火,徐徐说着:“天意之事,非是处处针对于我,所以才可争夺一线生机,朱新的事,也可间接谋之,我要出行自得这金德天书。”

    地仙金德之书,不算珍贵,也不是等闲寻得,怕就怕在天机设下障碍。

    何处能舍,何处必争,这其实看各人的眼光。

    智慧通达之士,无需术数运算,就可洞察天机运转,预知祸福大要。

    “萧冰,你以后不要出得水府,水府禁制,经我改造,非同小可,一般劫数难以破之,天机与我,无非以下几个途径。”

    “其一就是朱新的事,哪怕他败于庙堂,身死族灭,你万万不可出府干涉或者救之,只要守得这条,你我就是没有触发此世界天地人的大禁,以你我功德,其它地方,虽有小过也无妨于事。”

    “其次王庐夫妻也在其中,如我所料不差,一旦事变劫到,必是余青余雪两人危害最大,两人都精于水府之事,出入无禁,余雪本受大恩,理应无患,但是她恩爱王庐,如为了王庐,未必就不作这不得已的事。至于余青,此人得了蛟性,因果不了,极易受得牵引而成为天数棋子。”说到这里,方信森然说着:“不过,这全在我的掌握之中,我先前授法,已经种下种子,如是这二人有反叛,你得此二个符,碎之必取两人性命,不可有丝毫犹豫,所谓天争一线,心仁必受其害。”

    说完,就拿出了两个金符,给了萧冰,萧冰虽然对余青极厚,但是却也是掌权三十年以上的经历,自然知道厉害,当下拿下,才一动念,就瞥见一片极淡的金光在金符上一闪过,却是淡淡的两处影子,仔细看去,正是两人影子。

    方信又说着:“水府密要,在于中枢,必要时可关闭水府,任谁也不得进来。”

    “此国有东水、益河、临江,而汇成了凉江,而凉江又注入戎州主干戎江,而成大江。东水、益河、临江,都是水伯,而凉江水神,却是凉江侯,戎江水神更是称戎江君,这事涉及到戎江君很少,不必多虑,但是治水进程,三水却要打通,影响到了其它二个水伯,以及凉江侯——先前我仅仅只说一部分计划,不涉及其它二水,就是为此,虽然现在爆发的可能性不大,但是也要提防,如是两水伯和凉江侯前来,就说我不在,闭门就可,天大的事,由我承担。”

    “那你自己呢?”萧冰听着,却如此说。

    “我的因果不多,可查的,就是先前助得山神和红龙,也许要涉及到一些修仙门派和魔门,也许会被卷入,但是你不必担心于我,我就此身,世界珠不算,已有四德圆满,本身就可镇压气数,还有一百六十五万功德,天下大可行得,若真是不行,大不了开得杀戒,以完劫数罢了。”

    方信本身根基是功德道,但是功德道越发长进,他就越发不吝杀戮。

    这是因为知得天机所在,所以杀势不断暗合天道。

    夫子说:七十而随心所欲不逾矩

    而庄子说:庖丁解牛,奏刀騞然,莫不中音

    庖丁释刀云:平生宰牛数千头,而今宰牛时全以神运,目未尝见全牛,刀入牛身若无厚入有间而游刃有余。

    这就是神乎其技,而暗合于天道了

    明道进于纯,生杀存灭在于心乎,虽然方信离这种“目见天数劫数非一体,其术无厚入其间而游刃有余”还差了些,但是也自然知道怎么样杀之如庖丁解牛。

    萧冰听了,没有再说什么,她闭上眼来,继续修行,只有突破五阶,才能与之共舞。

    方信也自出去,这时,夜来深深,那些画舫上,客人已经上了岸,画舫也进了港,停了锚,而不自觉中,下面临江大漫漫一片,暗流涌动。

    再过片刻,临江之上,黑云而近,下得雨来,方信停在虚空之上,凝视望去,心中却有一事尤未决之。

    自己算谋再好,也算不得无因果之事,更无法抵御“以力破巧”的大能。

    但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方信的策略,也完全不一样。

    身在局中,守得规矩,方信一向如此,按照这个世界的游戏法则来玩。

    但是如果操纵局面的,见抓不到把柄,就自己不守规矩,来个以力破巧,那方信也没有办法,但是这就是敌对,必置于死地了。

    既然如此的话,那也无所谓,拼得这化身不要,也要护得萧冰真身而撤,真身撤退不得,也可杀之取魂回去——世界珠可容灵魂,无远弗届,想必这条还作得到。

    那狼狈撤回的方信,报复早已思定,必符于大道——在此方世界立道。

    祸福在于我一念

    祸福同在汝一念

    仅仅如此罢了,方信如此淡然想着。

第二百零一章 乡村(上)

    方信别了萧冰,起身往千英山赶去。

    沿途就已经暗忖:“五行相生,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同理,五行相克,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要得金德,也许可去赤龙敖祥那里,以火克金的感应原理,来得知何处。”

    才思考着,三个时辰后,就赶到了千英山,还未走进,便见赤龙敖祥飞起,两人相见,各自欣喜。

    方信见它现在虽然出府,但是龙气火气一点也不泄露,当下就说着:“龙君六年不见,功行大进,实是可喜。”

    敖祥笑的回答:“我受天符,入火部正神籍,名录天册,自有禁法,如今这几年不过是熟悉罢了,倒是道友,虽受水伯位,我如今却不感觉到道友身上水力,实是可佩,当请道友入内说话!”

    六年不见,千英山岩浆爆发,现在已经恢复原样,已经长出了莽莽草丛树林了,火山凹口处,天池照样积蓄着池水。

    赤龙敖祥只是手一挥,池水就分开,里面一片红霞飞起,连闪几闪才隐去,方信又赞的说着:“果然是火府之禁法!”

    入内,沿着一条走廊,进入内宫,这宫室深藏山腹之中,估计了一下,面积足有百亩之大,中间是一片广场。

    而在广场对面,有一座大殿,门以玉质,上面隐隐红霞。

    敖祥到了门前,玉门就自动打开。

    才打开,就见得门后八个丈二的金人,各作一字排开,手持金戈,戈尖之上,各透着一道红光,敖祥就笑的说:“此是天庭赐下金甲护卫,本依我制可得百具,只是我现在只受了君位,还没有受得具体神职,所以才仅仅只有二十四具。”

    方信仔细看了过去,却觉得它们很像魔法傀儡,或者机械人,总之就是同类神兵。

    有着敖祥带领,这八个立在两边,不动不言。

    到了里面,是一大堂,上设有云床,左右又设云床,再下面就是玉墩了。

    敖祥居中坐了,又请方信上坐,方信于是就坐了左面。

    神光扫过,发觉此地到处是开掘的宫室,高大深叠,层次甚多,所有陈设用具,都以光滑石制,洞室千间,间间如此,虽然室空无人,也可比喻人间帝王了。

    敖祥见方信打量,就手指而说:“我为君位,自有天府神工差遣,虽然此地是临时行宫,但是也得神工府派下工匠,不食不眠,一年就成,道友原来就位水伯才二十年啊,百年一次检点功过,以道友功行,当可晋升。”

    就是仙道版的机械人所制了,方信当然明白,至于百年检点的事,他不由问着:“何以如此?”

    “哦,道友还不知吗?神职所授,等闲不干涉内政,但是每二甲子一百二十年,清点一次在册神职,计功过得失,新任神职不在其中。”敖祥解释的说着。

    方信听了,就知道了,不过这不重要,他基本上不可能再等百年以上,当下就和它闲聊了几句,就说到了正题:“龙君请看。”

    说着,顶上浮现出一朵玄黑之花,这花本身玄黑,却有清气缭绕,一点杂质也没有,而在其后,又有三尺清光照耀。

    敖祥看了,就赞的说:“道友果然功行深厚,几近于地仙之境,只需再有百年,必可得地仙水君之位。”

    方信这时,把其它三德隐之,他就笑的说:“这一半步可是难走,五德流转,金而生水是其至理,所以想修得金德以助水运。”

    五行相生相克,本是至理,虽然简单,却是那个世界的根基,敖祥想了想,就知道方信的意思:“道友欲借我火德克金之感应,而得其书乎?”

    “然也,只要三层到五层天书的内容就可。”方信说着。

    敖祥皱眉说着:“大凡世界之内,地、火、水都是常见,木而次之,而金性主静主杀,其性刚,其情烈,多半用于人间杀劫,或主大将,所以金德之法,在世上流行不多,我且为你感应数算。”

    说着,它就闭上眼,它已为龙君,是为火德,以气相感,自可触摸一些机缘。

    只见它身上赤霞笼罩,火气运转不休,方信心中暗叹。

    龙者,实是五行之精,非仅仅行云布雨可概括,此人之力当有独到之处,当下凝神观察。

    六阶在异世为神,眼前此龙也属于六阶,却有着相当大的区别。

    异世神道,都是以己为神,独建神国,独揽大权,直接联系信徒,而这方世界,却取之于天地,上承天庭,间接受得人间香火。

    如论安全,的确是地仙安全,人与天地相合,天地不灭,逍遥不朽,不会随着人间信仰波动而波动,而且,就算受了神职,其联系也不如异世独立。

    如果比喻说来,就是这世界的神职,相当于帝国内部的市长省长之类,虽掌一方,却不完全是自己所有,必要时可不当此神。

    而异世神,虽然开始只有一县一市之地,但是却是自己的王国,必须负责到底。

    其中差别自然很大,力量也有不同。

    就在这细细片刻,敖祥就睁开眼睛,说着:“这金德之书,我也难以感应,却是获知了一件大事,道友可听乎?”

    “愿闻其祥。”方信皱眉问着。

    “此去三千里,是南海,海中有一深宫,初是一位阶于君位的星君之宫,后又得七玉真人入住,此人也是飞升天阙的天仙,一千年内寥寥几人。”

    “这宫现称七玉宫,与海下深有百里,到处都是珠宫贝阙,金殿瑶阶,琼林玉树,异草奇葩,不但景物奇丽,更藏有无数奇珍秘宝。其中最珍贵的,就是二代道书,里面自然有着五行运转之法,今年似要打开,道友可找机会得之。”

    听了这话,方信却不露喜色,想了想,忽地笑的说:“这等仙府,恐非我所能有,而且,神道也可争夺此府吗?”

    敖祥笑的说:“神道固然有责,但是这等仙府,内有珍宝无数,又是无主,得之一二就可以了。道友功行深厚,功德甚大,必能化险为夷,却无大碍。”

    方信听了,只是谢了,也不多说,过了片刻就告辞出去。

    才出去,神光飞空,离开百里之内,方信这才咬着牙,发出一声冷笑:“这等仙府,怎么不见你去?必是神仙有隔,这本是修道者所用,我如涉在其中,只怕惹上无限因果,嘿嘿嘿嘿。”

    其实,如果是本世界的人,听到这等消息,只怕都有些心思。

    可是对方信来说,这些珠宫贝阙,金殿瑶阶,琼林玉树,异草奇葩,都不足为贵,这等东西,只有在这个世界才有用,去了别的世界,就算不是变成凡物,也必削了大半灵异,所以可称无用。

    至于道书,说实际的,他只要世界基础法则就可,其它的,得之固喜罢了。

    虽然敖祥肯定没有骗他,但是得了芝麻,丢了西瓜,或者得了十金,却失了性命,这等事情方信万万不去作,当下就把这心思全部去掉,不但不去南海,反而转过来,向着北方而去,神光破空,就见得大地之上,山岭杂沓,高峰入云,自上而看,见山脉大半为云雾包没。

    方信心想,自己还没有出得此国,就继续前行,穿过八百里,山脉突去,大地上现出大片平地来。

    虽是平地,但是也时有山峰,只是不连绵罢了,其下洞壑灵奇,水木清华,时有胜景。

    这就是益国了吧,果然国土是崔国数倍有余,也许这里可寻得机会。

    自上而看,沿途所见万里平原,田亩连绵数百万亩,当下也不仔细看,凭着感觉找着自己的目的地,几个城市而过,突地,一个城市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个城市占于大江之边,横跨百里,极是宏伟,气象万千,方信顿时就降了下来。

    落到地上,却是一片花林,灿若云锦,花大如碗,方信多是不识。

    身在其中,神识扫过,却见附近一家庭院,也有几重门户,虽然不是富贵宅院,但是里面清闲小径,房室明窗净几,也非一般草民人家。

    再对着人来扫过,默运神通,方信就浮现出一丝笑意。

    此地是春江府城外,而这花林之地,就是一个叫程元玉的人所有,此人以商人的身份出现,但是禀性端重,这些年来,大得利益。

    当下就上前敲门。

    片刻之后,一个老仆上来开门,一见方信,就是一惊,先行礼说着:“道长!”

    方信此时,身体内几乎全化为五德清气,稍微显示,自然是一身清气缭绕,举手投足之间皆是出尘脱世,落入普通人眼中,也实是夜中明灯一样显眼,立刻生出敬畏之意。

    方信就笑的说:“我要见你家主人。”

    “是,是,小人这就请我家主人,道长请稍候。”这老仆几乎是唯唯是诺,立刻奔到里面去了。

    片刻之后,一个中年人出来,见得了方信,却见此人面容似是十六七岁,却立的那里,就说不出来的温润出尘,当他见得方信那深邃若潭水的双眸的时候,他就知道为什么老仆如此失态了,他连忙吸口气,行礼说着:“见过道长,不知道长有何事?若是我能作到,必不推辞。”

第二百零一章 乡村(下)

    方信就扫过一眼,说着:“我自山上来,没带人间银两,却有一货与你。”

    中年人躬身作揖说着:“道长若是缺了银两,还需换什么货,十两二十两,但凭道长取去就是了。”

    方信听了说话,却是摇头,说着:“我不欠情。”

    程元玉听了,于是请他入内,到了大厅,他就吩咐下面,立刻治上一桌菜肴来。

    话说,地球上,以前无论佛道,都不禁荤腥,禁荤腥,实是梁武帝搞出来的事,他要养数十万和尚,以证明自己虔诚,又养不起,就禁荤腥了。

    而以后佛道相争,连道门也不得不随之禁了荤腥,这才形成了习惯。

    这世界当然不同。

    菜肴上前之前,就先奉茶,方信稍喝一口,全了礼节,就取出一个盒子,随手一放,就丢了过去。

    程元玉却不敢怠慢,他心想:“只要货还值些,我就收了。”

    但是打开一看,顿时变色,里面竟然是十八颗明珠,都有枣子大小,晶光闪闪,程元玉真正吃了一惊,仔细辨认成色,沉吟了片刻,说着:“道长这等品级的明珠,每颗可值百两白银。”

    方信随意说着:“那我就取一千五百两。”

    “这怎么敢?”

    “你就不必推辞了,我初来此地,你给我弄套清净的房子来,有什么户籍之类也给我打点了。”方信一挥手,不耐烦的说着。

    程元玉心中有些叫苦,天降横财啊,不知道此人到底是何底细,但是方信说了,他竟然违抗不得,只得说着:“道长,我在春江府有一处小院,却还安静,不如……”

    “如此甚好!”方信就说着。

    稍吃了茶,商人就有行车,坐了,就赶到城中去。

    离城也不过十里路,片刻就到了。

    果然,程元玉在城中,有一个小院,三进三间,虽不轩敞,但是还算干净,周围也很幽静,他就说着:“道长,此居还可?”

    “还可。”方信不是很在意,他刚才凭着自己感觉,觉得此城中应该有些遇到金德之书的机缘,所以才留了下来——虽然这个商人有些小心思,但是也是人之常情,根本不给予计较。

    “那道长可在此安居,道长是世外人,就领个道碟好了,至于明珠出售,也需要时间,容宽我十天,至于十天之内费用,谨奉上百两银子,道长权且收着。”

    说着,就到内室,打开柜子,取出二封银子,却是原本藏好的,方信扫了一眼,也不推辞,就让他放在桌子上,然后程元玉就作揖作别,他回去当然要打听一下周围有没有出事,以防遇到了盗贼之流,这明珠成色,也要仔细查看——这些都是应有之事。

    等人离开了,方信才打开了银子,仔细把玩一下,这银子都是五两一锭,一封有十个元宝,是五十两,二封银子就是百两。

    窗外有风,小院里竟然还有口井,周围还种着几棵幽竹,过得半晌,方信就起身,随手取了二锭银子出去。

    要找机缘,就在外面看看罢!

    此时,已经是下午了,夕阳日照,街道之上,来往客商甚众,方信看着他们,摇头叹息。

    此世界灵气远在大楚之上,本应该寿过一百五十有余,可惜的是这等凡人,庸碌一世,却想不到养性养命,因此只得七八十寿。

    不过,眼前这景象,又使他想起初来大楚时的情况,凝视来来往往的人,方信片刻后,不由失笑,见得时日快近晚了,就在四周一望。

    不远处,就看见一家酒店,上面写着“葫芦白干”!

    想了想,就上前去,才进去,就见得店里光顾的客人稀稀落落,显是生意不怎么样好。

    方信上前,一个五十左右中年人连忙上前,说着:“这位道爷,要什么?”

    方信扫过周围,就找到一个座位,说着:“掌柜,上一壶你家的白干来,再来一碟肉丝炒菜,一碟白斩鸡!还有什么菜,也上两样。”

    “好了,道爷稍等。”这人顿时满脸是笑,在里面招呼。

    再过片刻,就送了上来,却果是一碟丝炒菜,一碟白斩鸡,一碟新炒的花生米,还有一盘切肉片,再上一碗鱼汤,香喷喷的,端上方信的面前。

    方信伸筷,吃了一口,倒稍是一动,虽然菜式简单,但是这味道还算不错,心中暗想:“想不到的确行行出状元,这种寻常菜,也能作出味道来,虽然比起大厨当然差上许多,但是也别有风味!”

    方信是当过三十年皇帝的人,什么菜肴没有吃过?有这评价,说明这老板的确有点独到之处了。

    再仔细打量,还是发觉这店生意并不怎么样,心中有些奇怪,因此就招手,作出要结帐的样子,这中年人连忙从柜台上走过来。

    方信说着:“来结个帐吧!”

    这中年人目光一扫台上的碗碟,口中喃喃就说着:“道爷,总计银一钱三分!”

    此地方信已经知道,一两银子相当于地球上300元人民币,一两有十六钱,一钱三分,就是25元左右,也算公道了。

    货色好,价格公道,这家店里生意就有点奇怪了,虽然一念之间,方信也不会多管闲事,取出一锭银子放在上面。

    这店主不由吓了一跳,他是老生意了,拿来一舔一看,的确是货真价实的官银,五两一个,就说着:“哎呀,道爷,这五两银子,小店生意小,一时还找不开。”

    方信却毫不在意,轻轻瞥了他一眼,说着:“隔开三间那院子,你知道吧!”

    店主挠了挠头皮,说着:“知道,那是程老爷的院子。”

    “这院子现在是我的了,你菜作的不错,也只有几步路,以后一天三顿,每天算三钱银子的价,作了菜送上来就是。”方信说着:“今到月底只有二十天了,到月底算一下帐就可以了。”

    “哎呀,道爷,您贵号?”

    “我姓方,至于道号你就不必问了。”

    “是是,方道爷光临生意,小的会派人一日三餐送上来。”

    方信微微一笑,正要离开,这时,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突地进来,喊着:“爷爷!”

    “哎呀,乖孙子,你从学堂回来了?”店主一下子转移了注意力。

    方信扫了一眼,心中一动。

    他虽然不是专职看相望气之人,但是却也分辨得出,这一眼看去,就见这少年印堂之内,隐隐有红气。

    “此是大富大贵之气,虽然不及紫气,也是难得。”

    本来这事不关方信的事,他是当过皇帝的人,别说区区一道红光,就是有着真龙天子气,又怎么样?曾经沧海难为水罢了,但是心却记起刚才一动,他的心本难以动之,现在动之就是有些灵光——难道我的机缘,还在于这店家人的身上不成?

    想到此,方信就心有所感。

    方信领悟道机,自然知道一进一出天之道也,要取之,最好的办法就是使人欠下深厚的因果,然后就自然水到渠成了。

    心中就有施恩之意,当然,他不会急冲冲的表现出来,只是运起神光,对着这爷孙两人打量了片刻。

    方信这时,已经明白了气运之道。

    说白了,万物在于相生相克,又在于循环流动,所以理论上,只要在天地之内,就必有旺衰,所谓的镇压气数,虽然不可永恒,违不了天道,但是理论上,如果要一辈子甚至几辈子旺发,倒也不难,其中关窍,说来简单,只有几句话,却是天机不可泄露。

    如不明此理,任凭你一时气运如海,一旦衰败时,连南门牵狗都难。

    某朝太祖,曾几次圈点。诗曰: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

    就是对此深明此理了。

    风水之道,实际上也是气运之道的具体一支罢了,在方信看来,如是高明的风水师,不在于暴发,而在于绵长之中上升。

    暴发不足为高,绵长方见其深,可是又有几人能延运绵长呢?多半只是施术爆发,接着借着风水外力,来取一时富贵罢了。

    取之天地,必有还因,风水之道如果仅仅靠着地龙之气,说不定还会竭泽而渔,祸及晚年甚至子孙。

    就刚才目光一扫,方信已经知道这店为什么生意不好,以及日后怎么样施恩于他了。

    水活有生,水死无鱼,无非这点。

    有了眉目,方信就心中浮现出喜悦来了。

    其实上,五德流转,他已经大体明白了,只要得了金德,又注入三十万功德,顿时五行全运,流转不休,就与天地相合,气数大涨。

    这比等闲功德还要效果好,功德是用一分少一分,这实力才是气数长久之道。

    如此,萧冰也可五行成道,成就五阶,这样就可以回去了。

    至于那大工程,能之,固善,不能,也罢!

    毕竟方信就算五行合运,相生相克,也只是辅助,他的功德道,还在于大范位面上,要还了这一股真龙天子气才可大成。

    人道之事,路才半途,七阶八阶,就在眼前。

    这就是选择权了,有了选择权,才有今日海阔天空。

第二百零二章 得书(上)

    方信自在庭院中休息,转眼,就是三个月,却是到了冬天

    程元玉打听周围,并非发觉有什么失窃的消息,又验了明珠的确是真的,十天,就把事情办成了

    道碟随意挂在城外一处道观上,花了五十两银子

    这院子抵了三百两银子

    又送上来一千五百两银子,方信收了一千一百两,余下都打发回去

    方信又出六百两银子,买来了一些书籍,这世界也已经有印刷术,一册平常书,却也要五钱银子,因此六百两可构得2000册,这已经非常了得,其中不少是当世的各种经典,以及济世法令等等。

    话说这店主姓秦,受了方信的银子,自然日日拿着食盒过来,以五钱银子的一日为底,总换着花样,让方信大是赞许。

    过了半月,这两家就熟了,店中就是店主秦双树,以及儿子秦正字,这秦正字却是衙门内一个小吏帐房,每月也有二两银子薪水。

    媳妇自然还帮着家里照看小店,熟悉了,也就她送食盒过来。

    一来一去,见得方信买了许多书,这女人就有了心思——自家孩子秦素文天资聪明,虽然才十四岁,但是私墅中那些书,以及他的父亲拿回来的官府法令,已经读的滚瓜烂熟,倒背如流了。

    私塾在地球上春秋战国时就有,有塾师自己办的,也有地主、商人设立的家塾,还有属于用祠堂、道观的地租收入或私人捐款兴办的义塾,这个世界当然也是,这孩子读的就是城中一个义塾,收费相对低廉

    要再进修,就需要更多书籍,和更好的老师,可惜其它书贵,家里买不起几本,如今见得方信有这些书,更是殷勤起来,菜肴更是用心,分量也足了。

    过了一些时日,这女人回去和家人说了。

    方信虽然看上去年轻,但是气度不凡,单这些书就使人赞叹,秦正字也曾交谈过,回来后就对着家人说:“这方道长气度才学深不可测,不是等闲世间人,我儿若能得之教导,却是大善。”

    家人大喜,店主秦双树因此找了个时日,就试探的把这意思说了。

    方信却是大有分寸。

    师徒关系,在这等世界,非常重要,对凡世来说,就已经是“天地君亲师”,对仙道来说,师父更是恩同再造,是继承道统之人。

    不过,其中还有区别,称师父者,最贵,“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师者,所以传道授业解惑业也”,“一朝为师,终生为师”。这等拜师,必须请人担保见证,甚至拜见祖师和天地,方信当然不取这种,这种因果就很难切断了。

    其次就是师傅,师傅者,类似于记名弟子一样,不属门内,但是关系相对密切。

    还有就是“先生”,也就是连记名也没有,但是还存在着一些关系,方信想了想,就取这种,已经有理由干涉这家命运,又可随时抽身而去

    于是两家喝了一次酒,秦素文就对着方信称“先生”,秦双树还想送些礼,方信却坚决不受。

    所谓不受礼者有因果,受礼者难矣。

    也就是说,方信如果受了礼,这就等于是“拿钱教人”,是一种交易,并无多少因果可言了,岂是方信之心呢?

    以后数月,方信就教导着秦素文,而且还是诚诚恳恳的教导,一点也没有马虎。

    秦素文本有红光,意味着他的天资甚厚,日后大有气数,就算没有方信,积累甚厚的他,也会出类拔萃,不过方信此时,经典要意都在心中,此人经方信一点拨,在学识上顿时一日千里,对方信敬佩不己。

    这人读书得了趣,更是入了迷,就住在方信家不走,方信这时,专门请了一个仆人来照顾他,可所谓处处为其解决衣食住行方面的问题。

    秦家见了,以为方信对其子甚是看重,却有些过意不去,但是也记在心中,心中就渐有一些想法了。

    时光飞快,转眼就是第二年了,方信这时也在城中查看,也曾演算,却还是在这秦家身上,但是秦家又普通人家,并无多少根底,心中有些奇怪。

    此世界,第二年春有个节日,却是很隆重,请了吃饭。

    酒宴毕,一家人到了外堂说话,方信才坐下,便有那家媳妇捧上茶来,虽然茶是一般,但是对这家人来说,已经算是客气了。

    方信接过,谢了,浅呷一口,就放下了。

    这时天色已晚,这家人对看一眼,秦正字暗一咬牙,站起来对方信道:“在下有事请教先生,不情之请,尚请见谅。”

    方信目光扫过,就见得他身上黑气闪动,其夫人同是如此,唯这少年红光直动,心中就知道祸福并举——要来的终究来了!

    便微笑的说着:“不必客气,有什么话,就说罢!”

    “先生可知三举之事?”

    “恩恩,略有所闻。”

    “先生大才,当然知道,这天下选举人才,一是举德,二是举才,三是举道,这个举德,却是举地方六百石以下的官吏和读书人,有名额限制,县中每年只可举一人,小郡每年举二人,大郡每年举三人,这路我家却是走不通。”

    方信点头,表示知道,这举德,实际上就是举着郡县内有功德有名望的人,但是多为世家和官府垄断,这区区一到三个名额,哪可能给寒家士子所得。

    “其次就是举才,王上有旨,诏举各诸侯、公卿、郡县,举贤良能,也是举地方六百石以下的官吏和读书人,岁举每年春来,只考取学问、法令、谋略三项,德行只要不违人伦法令,身家清白就可。”

    方信又是点头,这世界不专门考四书五经,学问考的很浅,能知经书,能懂文墨就可,关键是国家的法令,处事谋略等等,却是相当实用。

    想了想,方信就说着:“至于举道,却要修行道法有成者才可推荐,或者道观出面推荐,但是我非是此地道观之人,只怕作不了这点。”

    这话先说明白了。

    听了这话,秦家略有遗憾,但是道观举士,数目也非常有限,而且推荐上去也要受到考验,这路本来就难走,当下秦正字说着:“这个我们知道,只是这举才之事,须得有人推荐才可参与考试,我虽为衙门小吏,只可自去参试,但是我才学疏浅,只怕不中,而年满十五岁,不满十八的少年,却有特科,三年一次,我儿却可一试,过了今年只怕就再难得取了。”

    说到这里,这秦正字突然跪下纳头便拜,哀求说着:“要人担保,却要银两,还请先生大发慈悲,打救打救!大恩大德,我秦家上下永志不忘!”

    这时,全家拜了下来,方信故作吃了一惊,忙伸手相扶说着:“何必如此,快请起来再作商议!”

    顿了一顿,就又带着尤难说着:“哎,素文甚来明断,我甚喜之,不过这银两要多少?若是可以,却不吝此银。”

    秦正字登时喜上眉梢,站了起来,向方信作揖谢着:“先谢过先生大恩大德!有先生在此,我家犬儿定能上试矣!”

    说着,又恭让方信在椅上坐下,说着:“若是打点推荐人,又打通关节,却要二百两银子,我家历年存钱,也有百两,还欠百两。”

    方信听了,犹豫半刻,才肃然说着:“百两银子非小数,但是素文天资甚好,我也不忍让其埋没,这样也罢,今晚你就随我取来百两银子,以成此事。”

    秦正字连忙离坐谢的说:“多先生,孩儿还不谢先生?此银有再造之恩,不管此事成不成,我秦家必记先生大恩,日后必涌泉相报,此心可鉴天地!”

    说着,又让秦素文跪拜谢恩,方信故作推辞,却受了此礼,心中知道自己施恩已重,因果已成了。

    当下就爽快的带人回去,不消半刻,就取出二封银子,正是一百两雪白的银锭。

    秦正字又要写文签欠书,方信薄怒说着:“我怜你子聪故,何在意这些。”

    说完,又取出二十两银子,给予秦素文,说着:“若作试,小处打点,衣食住行,都要钱来,你就拿去吧!”

    秦正字秦素文父子,感恩甚大,拜谢。

    方信就又说着:“我也本要去云游炼丹,要过上半年才可回来,望那时已听得佳音了。”

    这事始终,都是秦家求之,方信可没有主动给予银两,因此无论怎么样,因果都算不得他的恶事。

    而且,秦素文虽然读文,但是那股红光,实是血光,必经磨难和杀戮才可成富贵,因此克得家人,这就算没有方信,也会照样产生。

    当然,时到现在,方信不需要玄数推算,就单是想到这个时代举才的数目限制,就知道竞争如何激烈了——既然如此,那时运不济的时候,霉运催化杀贵,考取反而惹事,也自有这个可能。

    关键时抽身而去,才能见得纯粹,不但置身于事外,更能显得恩德的珍贵——方信现在深明此术。

    当然,方信说的话也没有错,上次山神和龙君受救,各送些珍品前来,却可炼丹,回去他也会炼丹,以示诚于天地,任何算计也算计不了他。

    想到这里,方信不由微笑,下定决心明天一早就出发跑路。

第二百零二章 得书(下)

    诸事完了,方信正想出门,便要返到水府。

    却见一直不说话的老头秦双树突然之间说着:“方道长,你对我家有恩,我如何报答得了啊!”

    方信举手,正要谦虚,却见老头说着:“道长是学道的,我老秦家也是知恩图报的人,却有一物给予你,这是祖上流传下来的。”

    方信一听这话,心中就是一动,顿时把想说的推辞话咽了下去,只是假意让了一下,就跟着老头进了里室,里室却是一个祭祖的祖堂,才进去,方信就顿时大悟——原来如此

    只见祭堂祖牌林立,中间一个最是显赫,却“大益成田君”

    方信顿时吃了一惊,感觉到此牌位传来的赫赫之威,仔细一想这个世界的历史,他就惊叹的说着:“成田君?难道是五百年前那个?”

    老头这时满脸肃穆,似有光彩,说着:“就是五百年前,跟随太祖横扫诸郡的成田君,是我家先祖。”

    此方历史,这益国当年也是来历不凡。

    这益国太祖姓徐,名开,也是一代英雄,当时多是分邑制,养士,此人只是下大夫,领二邑罢了,但是正逢天下风雷激荡,烽烟四起,战火连天,此人也崛起。

    二十一岁晋中大夫,二十七岁起兵,三十六岁称王,横扫天下,几占此州三分之一,可惜的是,这个世界不允许有着统一的国度,至六十一岁称“霸主”后死,死后领国又被反攻倒算,只保留了三成领地。

    虽说如此,这益国现在,也是此方大陆上大国之一。

    风云际会,君臣共业,当年也涌现出大批人才,而成田君就是其中之一。

    大统一的朝代,多半不能跨过三百年,但是诸国林立对峙,却有延寿五百年以上者。

    难怪在方信没有特别注意时,竟然无法差觉里面根基,直到老人以族长的身份,领着进了祭堂,才发觉奥妙,感应着这牌位上还凝聚的威严和杀气,他皱眉问着:“既是成田君后人,何至于如此?”

    “道长不知,成田君的爵位,在太祖死后,就被削了,也是当年杀人太多的缘故。”老头感慨的说着:“我家后人,因此改为秦姓,现在沦落到这个地步了。”

    说完,他向着牌位拜了拜,从牌位下取出一个玉简,说着:“这是祖先传下来的,我们无论怎么样,都无法解读,滴血认亲也无用,道长是修道人,也许有办法,我秦家这五代一直贫贱,好不容易出个苗子,受惠道长甚多,这请道长收下就是。”

    方信也不推辞,取来一看,就皱眉,仔细辩认消息,心中顿时对上上下下,所有因缘全部明了,说着:“的确是你家先祖杀人太多,而益国也有所亏待于你。”

    这玉简上,那丝丝的确是金德杀气,多有怨结。

    原来,武将用事,只在杀人,本身自然承担罪业,但是这杀人又对国家有益,所以军人必须获得国家承认,并入国家气数之内,才可享受这分功德,以前方信曾以佛门阿修罗功德给予比喻。

    但是益国太祖死前,怕武将乱国,深忌成田君,下旨令儿子作出种种准备,并且削爵,除名,出庙,废功,使一代名将竟然被驱逐而出。

    如此种种,方信心中明悟,这秦素文才年幼,就血光冲起,人又聪惠,莫非是当年……

    再凝神而入,却感觉到里面多是战术战略的知识,还有武将之能,再到里面,赫然就是金德之书。

    方信神念扫过,何等快速,就把这印文记下,这金德之书虽有改动,配合武将之法,但是以方信之能,却不难解读还原,心中就是大喜。

    既然已经得了,就不怕任何因果,方信以前这点恩惠,还不能还清,虽然不还清也没有什么大不了,只是方信不愿意罢了,他算了半刻,也严肃的说着:“不瞒你说,我得此书,却是大益,先前恩德就不能全部对比了。”

    见老头要说,他就摇手说着:“我懂得祸福之术,却也可告之于你,你要保全全家只安于富贵,还是要你孙子得你祖之功业?”

    这话就问的蹊跷,老头虽然读书不多,但是却人老成精,仔细一想,就连忙问着:“这话怎么说?”

    “我观你,以及你儿子媳妇,都黑气漂浮于顶,此是死相,命不久矣!”方信就直接了当的说着。

    “啊!”这老头脸色大变,本想立刻求教,这时在祭堂中,却是灵光一闪,问着:“那我孙子呢?”

    “汝孙红气冲出,大富大贵之兆也!”方信回答。

    “我家本是一体,为何如此悬殊?”老头听了,脸色阴晴不定。

    “你忘你祖是何人了!此是先煞后贵也!”方信指了指祭牌,这老头看了一眼,顿时大悟,迟疑了片刻,他就问着:“要保全全家如何,要我祖之功业又如何?”

    “如是要保全全家,煞气未尽,你孙之业就折了大半,唯有少许富贵。”

    “如是要你祖之功业,务必去煞显贵。”

    老头迟疑着,想了想,说着:“如是只有老朽,我已老了,死又何妨,只是我儿才三十余岁!道长可有两全之法?”

    见他这一问,方信就笑着:“看你之言,就知晓命数了,也罢,我受你家恩惠,到时候就再为你家补救一二。”

    说完,方信就告辞了出去,不再理会这家人,出门而去之后,见四下无人,身影一摇,就此消失了。

    一出去,就飞到空中,这时是春季,雨来河水初涨之际,又是夜中,大半华月高耀天空之上,自高空而看,除岸旁一些沙土,余者都是田亩

    方信直飞入过,世界珠清光就照耀,隔离任何感应和天机,寻得一处丘陵,随手打出一洞,削出石床,就端坐着起运。

    世界珠下,首先就是玄黑之花,在顶上翻滚,这花本身玄黑,却一点杂质也没有,更有清气缭绕,这自然是片刻之后,青木之花浮现,顿时,玄黑青木,二者连成一片,再过片刻,火德赤花,土德黄花,以至于最后金气上浮,先是一片白气。

    三十万功德注入白气之中,片刻之后,一朵白花,带着点点清光浮现而出。

    五气顿时周转,连绵不绝,向左旋转,凝结成一片清光,流转不停,初时还分的清楚是五德各色,随之,越来越快,直到弥成一片。

    方信端坐其中,清光照耀,却把这五色渐渐化去,这五德上应天地,渐渐化为清光,直到最后,一片清光照耀再无杂色,运转不休,浮现出来,慢慢扩大。

    方信也不以为意,将余下一百六十五万功德中的一百五十万,全部投入其中,这清光就化成半亩大小,却流转不息,尽得大道奥妙。

    万物有生有衰,但是此时,方信已能靠本身道行镇压气数,所谓一得永得,虽然不是永恒,却也是地仙之位了——说是地仙,实际上方信本质又已经踏入半只脚的天仙之道,这五德化为一气,就是明证。

    他不由含笑说着:“五行假借,生生是真!”

    此时,方信再看天数,虽然还是看不清楚,但是也雾中看花,可知一些了。

    才一醒来,就知道已经过去了三个月。

    先是接到了萧冰方面的消息,却是说朱新情况甚是不妙,几有生死存亡之机,方信只是看了一眼,就是不理。

    此时他已经成就五德流转,镇压气数,朱新承他意志治水,自也受到庇护,以后自可逢凶化吉。

    至于那秦家,果不其然,秦素文考取了这个少年科士,却把一家子弟排挤出去,这家是一家县令,甚是不满,于是就以“秦正字贪污之罪”,把秦家逮捕入狱,拷打求供,本也追查到方信,方信只挂了道碟,又不敢深入。

    方信这时,成就已大,处事方法自然已不同,就出来。

    话说,这春江城外有一家道观,却是分观,其势力也很大,这日,观主突受启示,与夜中出来,上了一处丘陵。

    现已夏秋,风雨甚大,但是到了山丘之上,才到了山上,这观士顿时一惊,见得风雨入侵不得,一人顶上半亩清光,照得他连忙跪下。

    就听上面仙人说着:“我与春江府中一子有缘,名秦素文,你替我把其罪脱了。”

    “是,谨奉上仙法旨。”这观主甚至不敢问来者是谁,只是应着。

    又见仙人把手一扬,一卷经书和一瓶丹药落下,说着:“你可得此经,与其人间战斗之术,可帮我传给此子,此瓶内有十二颗养元丹,你可赐下父母祖父,以及其子各一颗,余者可自用。”

    “是,谨奉上仙法旨。”观主应下。

    方信才把话说完,就感觉心中一动,就知道现在身份地位,甚至不要自己亲自出手,就一句传言,就可解决这项因果。

    他点了点头,就自离开,那观主只觉得对面一暗,清光消失,雨水落下来,还是跪了一刻,才起身,拿了这册,稍稍翻开,却是五行之术,又记有人间战斗之法,心中顿时大喜,再稍打开瓶子,就感觉一股清香,精气神顿时一震,不由叹着:“真仙人也!”

第二百零三章 请帖(上)

    临江水府

    云床之前,萧冰正在炼气,突地睁开眼来。

    方信从无到有,显出身形来,水府禁制,连波动也没有。

    方信低头看她,恍惚与她,已经有着数十年,想当年,第一次见得她,那丽光内晶,美丽不可方物,如今只在眼前。

    见她抬头,就是一笑,说着:“我已五气朝元,今日就为你奠得五行之基。”

    说完,头顶上半亩清光展开,笼罩着她的身影,金木水火土,五行真精从清光中凝聚,落下来。

    萧冰眸光秋波,望了他一眼,闭目承之。

    五行真精落下,就为她五行运转之基,只是片刻,五行就起运,而她的五十万功德,终于可被五德吸取。

    到了这步,她突破五阶,只是时间问题。

    方信起身,到了中间的大殿,上了云床,不着水伯官衣,一身羽衣星冠,云肩道髻,半亩清光照耀,极具清丽,就唤说:“余青,七女何在?”

    “小人在!”余青就在侧殿,不知有什么心思,听到呼唤,知道方信回府,连忙上去。

    一进入正殿上,眼见半亩云光,几笼罩大殿,顿时呆了。

    它得了蛟种,又得此水府之力,进步甚快,直到现在,已有三百年道行,见识也多了许多,虽然此景,以前没有看过,但是这种五气朝元之景,却是知道。

    一见之下,只觉得一盆冷水浇了下来,心中只是一片茫然,一时间不知道作什么才可。

    稍等片刻,才回过神来,跪下:“恭喜主上道行大进,不知主上有何吩咐?”

    “我已证地仙之果,是大喜事,你等先去七女那里,让她们前来。”方信淡然说着。

    七女祠早已奉旨而建,到今日也有数个村子侍奉,香火不断,有求必应,很是灵验,渐渐扎下根基来,等时机成熟,日后自可分成七处神职,这次传信,她们比较相当。

    余青只得应是,不敢多问,前去传命。

    七女就在临江范围内,来去只有片刻,这七女就已经前来。

    这七女,都穿着浅黄宫装,腰系丝绦,风姿绰约,艳丽入骨,入得之内,见得方信,都是大惊,连忙拜见,忍不住羡慕之意。

    人仙之道,无非阳神罢了,修炼完成人仙,就可阳神飞升天府。

    而地仙之道,身与世界相合,肉身不朽,举手投足就有大能,可所谓形神兼妙,非一般人所能成就。

    至于有些人阳神飞升就以为证了天仙,实是可笑。

    不能驻世不朽而显圣,就不为地仙,此是铁规。

    至于所谓天仙,实是不拘于五行,纯是一元所化,而成先天,所以得以天仙。

    就算在这世界上,地仙之道,也是大喜事,就听见方信淡然吩咐的说着:“你等七女,携我帖子,请三江附近水神、土地、山神、还有三位龙君都来此庆贺。”

    七女拜而应命,其它好说,三位龙君就有些疑问了,当下就问着:“主上,哪来三位龙君?”

    “东水水神,据说是女神,先前是女神,益河水伯,却为水牛,尽管请来,再请凉江水侯,水侯据说是一条猪婆龙,勉强可称龙君,请来就是,而凉江又注入戎州主干戎江,戎江君却是真龙,可恭谨请来,还有一位,是千英山火龙君,这些在帖上都有注明,你等一一前去就是,就说在下月八月十五时,请诸君赏月!”

    说完,方信随手拿出一些请帖。

    七女再无疑问,受了请贴,就前去拜发。

    山桥县县衙,王庐身为县令,正在批阅着文书。

    这个世界,各国林立,是以郡县制,很少有省制,县令年禄八百石,管辖县内的所有政务,连四百石,掌一县军事的县尉,也在管辖下,至于县丞,秩俸五百石,却还是一个清闲差事。

    主簿,管众事,廷掾,督乡事,主记室,管文书,少府,主财用,都为二百石。

    县以下,又分乡、村二级,乡官主要有乡老和游缴,乡老掌一乡之行政兼收赋税,游缴捕盗贼,官治安。

    村里就设里长了,再无其下。

    王庐以治水为功,被推举为县令,但是举国都把他视为朱党一派,现在朱新在王都情况不妙,显然影响到了王庐。

    王庐心中担忧,却不肯懈怠,每日处理政事,如有下人消极抵抗,立行鞭刑,毫不客气——诸国都上下森严,只要他还是县令,对下吏生杀予夺还在手中。

    这日,外面月高耀天,县衙附近民居,也早已入睡,甚至县衙小吏也多离府,在书房之外,只几点萤火,明灭其间,十分清趣。

    在书房之中,王庐秉烛批阅文件,他此时,也不过是四十岁,有着短须,却也丰神英秀,这书房虽小,室甚清洁,净无纤尘。月光斜照,满窗壁上,花影横斜,时闻异香。这自然是余雪打理缘故——室中陈设虽然算华美,但是极是清雅。

    就在这时,外面突有敲门之声,这时敲门,只有妻子余雪了,王庐放下笔,说着:“进来罢!”

    这时,却是两人进来,前面这女,穿着一身雪装,通身冰纨,容光照人,看上去还是十七八岁左右,而后面,是一个少女,十三四模样,容貌也是灵慧,却端着食盒。

    “夫人,亭儿!”他稍稍有些意外,却见女儿王亭在桌上放下酒菜。

    这女儿不是余雪亲生,话说当年结婚之后,五年没有孩子,迫于老太太的压力,娶了二个妾,现在有二女一子,王亭就是长女。

    这世界中,并非完全如儒家礼法,妾的地位虽然低下,但是对婢女和仆人来说,妾还是主子,与正妻的关系非常微妙。

    转眼,就是十八年过去了,夫妻相爱,他凝视着妻子那十八年容貌不衰,又望向女儿,这女儿都要与她相似了,灯下宛然姐妹,再想到自己容貌已衰,不由有些惆怅,他摇头,将一点感慨丢下,对女儿温言说着:“夜深了,早点休息去吧!”

    女儿只得点头,应是,离开。

    夫妻二人,就举杯对饮,余雪拣些酒菜,递与王庐,令同饮食,丽光嫣然。

    王庐不由笑问:“夫人今日何喜?”

    “是有大喜,夫君以前愁于政事,是在于朝堂,我既女子,又非凡人,却也无策,如今此忧不求自解耳!”余雪笑吟吟取出一张贴子来,上面却是金光闪闪,不需要蜡烛就可见得上面的字迹。

    “咦,水伯证了地仙位了?”王庐读了,也是一惊,下面却是请夫妻二人前去。

    “是啊,你可不知,证这地仙位,就是形神兼妙,多半授于天符玉籙,成就君位,一般星君,也在此阶呢!”余雪笑的甚是开心,说着:“天仙可拔宅飞升,地仙也可成一方福地,无论怎么样,却可庇佑你我平安呢!”

    “地仙行事,自也不同,朱大夫在朝中,也可照顾一二,不比以前难以干涉。”

    王庐仔细听了,却也心喜,只是问着:“既然如此,那我等凡人也可去?”

    “本来不请凡人,只是你我看主上的意思,已经算在私宅之人中,地仙可成一方福地,你我也在其中罢了。”

    顿了顿,她又笑说:“主上要办此宴,会见众神,时有仙人,府中人手不足,我还要回府帮着办理才是。”

    王庐听了,也通情达理,说着:“这个当然,夫人自可回府。”

    而在这时,七女首先送帖,当然是附近位高权重众神,而大扇所去,就是戎江君所在。

    阴神出游,比剑光还快,没有多少时间,就到了戎江入口。

    入得里面,就遇到了巡水之将,拦下问着:“客欲何往也?”

    大扇出示请帖:“临江水伯使者,谒见君上。”

    巡水之将因此揭水指路,引她以进,果然,这宫殿,就不是水伯的规格了,所见之处,宫殿连绵,地上都以大理石,而柱用青玉,垂帘都以明珠,这些宫禁幽丽,地上王宫都无法比喻。

    大扇等了半日,才终于获得龙君召见。

    登阶而升,进入殿门,就见得大批金甲武士,各持金戈,金戈之上,寒光尺许,让人不由凛然,左右都是文武大臣,各穿官袍,虽是水族,全无半点妖气,名列天籍。

    中心云床,坐着一个身着君王服饰的中年人,额上有一对龙角,眸子长而且细,光射数尺,极是威严,在大扇拜了之后,他就微微笑着:“临江水伯?孤还真听过,不知今日遣你前来,有何要事啊?”

    一州之地,水脉全在戎江,手下水伯总有百数,能如此客气已经算不错了。

    大扇拜,说着:“小人受水伯之命,特奉上这等请帖。”

    这一话一出,周围臣子脸色就有点难看。

    虽说水伯和龙君,各有管辖地,但是总归是上下关系,水伯要请龙君,不是不可以,但是起码要亲自前来吧?

    龙君却不动声色,命左右:“拿上来给孤看过。”

    自有道童打扮的人下来,拿了上去,给龙君看过,龙君初漫不经心的展开,但是才一看,就微微变色,顿了一顿,放下帖子,问着:“汝主是人族肉身得道?”

    “是,我主方信,却是人族肉身得道,三十年前,曾授水伯位,数日前得证地仙果位,特请龙君驾临。”

    一听这话,下面大臣个个倒吸一口凉气。

    龙君扫了一下,笑的说:“方道友得证地仙,孤的确要前去庆贺,汝帖我已经收下了。”

    大扇大喜,拜而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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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四章 杀贼(上)

    十月初四夜,王都城里已经静街,家家户户的大门都关着,大部分都黑着,有些房屋的窗纸透出昏暗的灯光。

    街道上非常寂静,只是每隔不远有一盏灯笼,不时有着巡兵经过。

    王都的深宅大院,有身份的自然可以公开开宴,没有身份的,在歌舞表演时,不用锣鼓,仅仅只用丝竹,歌妓婉转低唱,主宾停杯在手,注目静听。

    丞相魏虚成此时,正在用晚膳。

    由于又是一天批阅文件,眼角深深的鱼尾纹上有些发暗,独揽朝政固然让人兴奋,但是付出的代价也非常大,一直以来,他都是每天只睡三个时辰(六小时),一直在批阅文书,接见人员。

    饭后,终于抽出点时间休息,侍从上了香茶,他又随意取出一卷画来欣赏。

    这卷《南从春卷》,是六百年前画圣之作,上面有着十九个印记,他平日十分称赏,珍之重宝,花费了许多代价,甚至不惜作了一些伤德的事,才算完成——现在第十九个印记,就是一个“承德赏玩”的阴文朱印,更加古雅。

    就在这时,突地外面隐隐传来一阵骚动,他不乐的皱上眉宇,正要说什么,突地大门猛的撞开,数个甲士冲了进来。

    丞相魏虚成脸色大变。

    一个太监昂然而进,用尖尖地嗓音像唱一般说:“圣旨到!”

    说着。也不等宰相跪下,他就高声念着:“应天顺时,受兹明命,魏虚成身为宰相,却欺君妄上,以下犯上。结党营私,有违国法,立刻剥夺一切官职,拿下问罪,钦此!”

    这圣旨一出。后面甲士就上前。一扫。就把他地帽子打去。

    这时。丞相魏虚成才清醒过来。他不由喊着:“我要见王上。我要见王上!”

    心中大是震怒和迷惑。自己固然揽权。但是如果没有自己压制。太尉邱枫更是虎狼在身。王上和太后何以如此不智?

    几乎同时朱新立于一处高楼之上。极目远望。

    此时星月照耀。周围地甲士侍从。没有半点声音。在外人看来。这位副宰相。年在四十间。身形高大。挺立之时。自有一股霸气。使下属敬畏。

    朱新目光落于三十米外一处。这就是太尉府了。在那里。火光冲天而起。

    太尉府城墙坚固,府内坚兵利甲。正在拼死抵抗,四米缓墙下,已经尸横累累。鲜血汇成溪流。

    只听“嗡”,火光一暗。数千支箭如雨点一样遮掩住了天空,府中抵抗的士兵顿时纷纷惨叫。跌了下来。

    大批禁卫拼死作战,向着府地进攻。

    朱新心潮翻滚。这次能同时诛除宰相和太尉,不但是太后的坚持,也是年才十五岁的少年君王地果断。

    而且,这次自己虽然收益甚大,不但得了宰相的位置,而且也名正言顺的掌了王都七卫之一林羽卫,但是其它六卫,连同禁卫,全部被王上收

    虽然这次动荡很大,王上不得不依靠自己收拾局面,估计以后五年内,不会有任何问题,但是五年之后,就是难说不得不未雨绸缪。

    虽然早就警告过,不能篡权,朱新还是有些遗憾。

    就在寻思之中,突听“轰”的一声,太尉府大门被撞开,顿时,禁卫欢呼一声,向里面涌了进去。

    朱新摇头,太尉邱枫完党羽满布,号令十五万大军,可是这些军队,大部分在城外,城内只有一卫之兵,一旦有办法使这卫无法动弹,那他能依靠的,就是府内上千私兵锐,又怎么能抵抗五千禁军的进攻呢?

    当然,只要他能守到天亮,明日外面党羽自会出兵,可是,有心算无心的情况下,能守到天亮吗?

    府内战斗越发激烈,但是这毕竟是回光返照。

    片刻之后,一将出来,跪下行礼,说着:“相国大人,逆贼邱枫人头,已经拿下!”

    朱新望了上去,见得这个人头,虽被斩下首级,但是鬓须张杨,双眼还是有光,给人一种悲愤又狰狞的表情,他只是一看,然后就说着:“带上,我等立刻拜见太后。”

    王上到底年轻,这事还由太后主持,这将听了,点点头,同朱新一起,向着一处民居而进去。

    当一个宫女揭起门帘以后,朱新放慢了脚步进内,说了声:“臣朱新,拜见太后!”

    说着,跪下行礼。

    “相国快快起来!”这是一个女声在说:“逆贼邱枫已经诛除了吗?”

    “已经诛除了。”朱新说着,取出人头一观,这女子仔细打量,的确是邱枫的人头,这才用手帕遮住鼻子,说着:“果是此獠。”

    太后,实际上年也不过三十二三左右,眉如春山,眼若秋水,清丽明媚之中,又有种凛然不可侵犯地高贵气派。

    朱新就挥手,让人头取下,说着:“太后,臣有本要奏!”

    这太后的确聪明,立刻示意,房间之内,几个宫女和太监又赶快退了出去。

    “朱大人有何要奏啊?”太后却是温言说着,话中就没有刚才威严,带着一种复杂的神色,欲语还休。

    朱新上前,缓缓伸探出手,就摸上她地腰侧。太后“嘤咛”一声,半边身子,已经贴入他怀里,任凭一只手,由衣襟之中滑了进去。

    太后啊的一声,恰盈一握的纤巧椒乳给朱新完全掌握

    她现在也不过是三十三岁的女人。正是需要之间,禁宫之中,虽然有太监作些事,但是哪比得上现在?

    朱新另外一只手,就由裙而入,摸上她结实修长的大腿,却是一笑,说着:“原来你里面竟然没有穿,是不是早想了?”

    强烈的刺激和快感,使她无力地睁开秀眸。白了朱新一眼,随之闭目。

    这种眼神极是挑情,朱新立刻分开她地大腿,让她坐到他的大腿之上来。

    太后坐了下来,不由发出一声呻吟。

    远处最后的拼杀,还在继续,但是外面这种声音,反而刺激了二人的**,直到一刻时间之后。二人才分开。

    朱新狠狠在她大腿捏了一把,把她放回,而太后也自迅速整理。

    这时,他端容,用低而沉重的声调说着:“太后,王上亲政,还需五年,兵权是国之大事,关系社稷安稳,臣有一奏!”

    太后一怔。说着:“相国尽管说来。”

    “是,臣保举周元昌为太尉,如此才能社稷安稳。”

    周元昌。正是太后的哥哥,太后一听。顿时一喜,但没有流露出来。略停片刻,说着:“如此甚好。只是朝中?”

    “就是因为考虑朝中,所以在此时刻,必须太后和陛下圣衷独断,不令群臣阻挠大计,如是不定下来,只怕日后……”

    太后是极聪明的人,顿时明白,如果这时,不趁此机会,那日后群臣醒悟过来,周元昌断然无法当上太尉,她顿时说着:“本宫明白了,明日一早,就此发诏!”

    “太后所见极是。”朱新说着。

    外面风波已定,太后闪出一丝微笑,随即稍微提高声音说:“相国辛苦了,此次,两獠能一鼓荡平,皆相国居中调度之功。如此,本宫和王上,必有赏赐……现在回宫!”

    这次,朱新只需躬身送之,看着太监和宫女进来,拥戴着太后而去。

    看着她们离开,朱新露出一丝冷笑,刚才建议,实是分化之局。

    他献上十万田产,与周元昌接上关系,得以秘密引见太后,当时就以“二贼必是国之大害,久久只怕社稷不保”而动太后之心。

    宰相和太尉独揽大权,甚至不把王上和太后放在心上,这一说,顿时引动太后之心,以后多次秘密接见。

    接见中,朱新世家出身,风度极佳,慢慢的,与太后就有些暧昧,直到一次关系突破,使太后变成了他跨下之女。

    当然,太后不可能因此而对他言听计从,但是毕竟倾向多了,以后再秘密计划,连接诸臣,甚至最危急时,也没有放弃,终于抓住机会,一股消灭二人。

    至于刚才的建议,实是这些日子来,少年王上的素质引起他地警惕,主上如果太过英明,必会独揽大权,他的计划也会夭折。

    计划之所以能成功,就在于王室本有收权之心,这点朱新都无法改变,现在他还不具备当最后的渔翁地实力——可是王室收权,那收回的大权,到底掌握在谁手中,这点就区别很大了。

    如今太尉之位,为周元昌所有,虽然名义上,军权地确收回了,可是却不在王上手中,而这太后,也不是甘心淡泊隐居的人,所以才一拍就合。

    太后根基也浅薄,就算得了军权也难以独揽大权,还必须和朱新合作。

    朱新必事事禀告,使一些朝廷大权转移到太后手中,让她真正品尝到掌握大权地味道,如此五年之后,王上要亲政,只怕第一个不许的,就是这太后了……她又不是没有第二个儿子!

    想到此处,朱新露出了微笑,见事情已完,他也上马。

    夜中,街道之上,奔驰着骑兵,在寂静夜中,如一阵凶猛地暴雨,可是附近谁不知道出了大事,谁也不敢出门。(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uu234.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

第二百零四章 杀贼(下)

    次日清晨,满堂文武百官,已经去掉了三分之一,其它人等,都跪伏在地

    “应天顺时,受兹明命,魏虚成和邱枫皆国之大獠,欺君妄上,结党营私,与社稷不利,今唯仰仗列祖列宗之灵,将其诛除,以正国本,此是天意,御史大夫朱新忠诚体国,晋为相国,周元昌勇猛精忠,宜于太尉之职,钦此!”上面太监宣读着旨意。

    朱新和周元昌听了,顿时磕头谢恩,说着:“谢圣恩,臣等领命!”

    下面群臣才经过大变,个个胆战心惊,一时没有主意,见此,只得也跪下说着:“臣等领命。”

    当场,朝堂上有人捧出了太尉和宰相的服装、金印、配剑,两人顿时去了侧殿,换了衣服,片刻之后,上了朝堂,向王上领礼之后,到了王座之下三公座位上坐下。

    所谓名不正,言不顺,这时朱新得了丞相位,顿时气数就有了大器。

    丞相者,国之重器,相府自己就可设衙门,下面有长史、少史、征事、西曹、东曹、奏曹、集曹、议曹、司直,统领百官,位高权重,连王上也不能不敬上三分,在朝堂上,也有座位,这是坐而论道。

    丞相总理朝廷大事,九卿都在其管辖下,对于地方官有考课、黜陟、诛赏的大权,甚至对一些地方军队有着调遣之权。

    丞相月俸八百石,附带白银一百两,布匹五十卷。

    崔国少年王上(崔王)见了,不由心头一震,他见得已成宰相的朱新,面透白光,自己虽位居其上,但是面对时,竟有几分心神浮荡,心中就有几分猜忌和后悔。

    就见朱新拱手说着:“陛下,臣有本奏!”

    崔王镇定心神,说着:“相国有何要奏,尽管说来。”

    “王上,今诛除二獠,实是国之大幸,然固本归源,二贼能此乱者,实是朝廷不能无主之故!”朱新恭谨的说着。

    崔王不由一喜,以为他要自己提前亲政,但是下面的话,顿时使他立刻生出寒意,只听朱新说着:“然而,列祖列宗之法,王上要年二十才可亲政,此法不可违也,如祖宗之法都可改,何事不可改?”

    崔王只得勉强一笑,说着:“那依相国,如何是好?”

    “王上既然还未到亲政之年,可请太后垂帘临政,以决乾坤,臣率百官,恭谨请命,如此,才可得社稷安康。”

    这一话一出,本来是朱党的,立刻跪下来,说着:“臣等附议!”

    太尉周元昌,本是太后哥哥,全靠太后才得此位,更是站了起来,按剑而说:“相国不愧百官之首,所言极是,臣附议!”

    说着,目光狠狠的扫过群臣,他的一派,顿时也跪上前:“臣等附议!”

    而一些看风靠墙的官员,顿时也纷纷跪地,也喊着:“臣等附议!”

    还有一些中立派,觉得也是,王上年幼,太后代表王室临政,也属应该,因此犹豫了一下,也说着:“臣等附议!”

    这样一来,顿时朝中,十之八九都附合,而其它十分之一二的人,迫于这种情况,不敢特立独行,也附议。

    崔王见此,虽力作镇静,但是脸色顿时变成苍白,手脚直颤抖。

    他的近臣见王上神色有异,暗吃一惊,便忙奏的说:“相国,这是国之大事,可否容其稍缓,再行论证?”

    朱新恭谨拱手,却说着:“此事干系重大,如何容得拖延?百官也在此,又何必拖延?还请王上速速决断!”

    崔王咬着牙,目光在群臣上扫过,前些日子他下决诛杀二贼,但是却想不到自己身为王上,事后不但没有捞到好处,反而更使朝堂出现一党——当日,是两党相持不下,自己身为王上还可在其中周旋谋划。

    现在,宰相和太尉联成一党,又请出太后,这简直是驱走了狼,迎来了虎,不由气的少年君王一阵晕眩,但是,这情况也不容他拖延下去,他狠狠的看了朱新一眼,说着:“相国所言甚是,朕还年幼,当托付朝堂与相国和太后!”

    “臣等奉诏,有请太后垂帘!”朱新顿时拜了下去,此事就成定局了,立刻派员通知太后,出来临朝决事。

    数个大臣,见此情况,肃然而立,默默沉思,半晌不发一言,朱新气定神闲,一切均在他计算之中,已稳操胜券!

    诸国林立,世家世爵,君权天授,如果是王上,具备最大合法性,对相国揽权极为不利,比如说先前相国和太尉,说杀就杀了,虽然事后麻烦不少,但是毕竟是事后了。

    相国再权倾朝野,毕竟受制于人,这是无可奈何的事。

    不过,受制于人,也要选择一个合适的“人”,太后可以代表王室,但是太后毕竟和王室,有着分别,特别是太后一族外戚。

    太后的合法性建立在王室上,不具备真正意义上的生杀予夺,要想控制朝政,还必须和一些大臣合作,既然如此,何不索性交出一些权力,而与太后形成利益联盟呢?

    如果朱新想独揽朝政,那必和太后形成尖锐冲突,但是如果分享,却是双赢之事,朝堂世家林立,非比儒家独大后一盘散沙容易操纵,这太后想踢掉朱新独揽朝政,非十几年时间不能有些希望,而且这还未必是福呢!

    这时,外面细乐声起,侍卫太监执仪仗前导,浩浩荡荡出现在殿上,一个太监快步上前,高喝了一声:“太后驾到!”

    “恭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群臣一齐叩下迎接。

    太后威仪自生,含笑向这群大臣点了点头,这时,崔王也不得不迎接,此时在朝堂上,他为君王,无需向母后跪拜,但是也要行礼。

    朱新见母子已经见了礼,就大声说着:“有请太后垂帘听政!”

    顿时,早已经准备的一批人,应声而出,抬着太后的宝座,放到了崔王之后,又以珠帘垂了下来,群臣恭请入座,又行大礼。

    等一阵煽动结束,崔王到底年轻,脸色已经铁青,问着:“诸臣还有何等事,无事,就退朝罢!”

    当然没有大事,于是这年轻崔王便拂袖而去!

    别看太后只坐了几分钟,但是这已经足够了,她微笑的说着:“哀家也自回宫,相国新任,想必也有许多事,相国可自处理。”

    等太后也离朝了,顿时,属于朱党的一派人,向前贺着:“恭喜丞相了,恭喜丞相,我等拜服!”

    这时,相国府,已经清理出来了。

    一群人从正门进入,就见得这相府果然巨大,原本朱家的仆人子弟甚多,但是放到这府中,就显的少了。

    一走过去,穿过二门,走到相府平台殿,请了朱新上坐,群臣又自按照品级坐好,殿中早已经点了异香。

    朱新见得殿内群臣林立,而外面肃立着两行仪卫,的确是相国威严。

    这时,不必细说,论功行赏,宰相有着任命相府属官的权力,一一安排就是,又把先前开发的良田,还剩的部分,一一分赏,这些都有底稿,没有半刻时间,当是人人升官,人人发财,顿时人人拜服,相笑颜开。

    而其它官员都是羡慕之极,当下,召开了宴会,宴请群臣。

    外面热闹之极,而朱新心腹等人,以及核心幕僚,已经到了内室,进行盘算着计划。

    一个姓高的幕僚,就说着:“主上,二贼之前车之鉴,这林羽卫,必要控制得宜,奉太后登堂,虽是妙策,也必恶于大王。”

    “恩,你说的不错,诚升,这兵权,关系我家生死存亡,你可要为我看好才是。”朱新对着一个青年武将说着。

    “叔父放心,我心中明白,这五千兵权,我必为家族控制住,外人谁也染指不得!”朱诚升是朱家的人,严肃的说着。

    朱新点头,这侄子精明能干,精于武略,治军森严,就算离名将差一些,也不失为良将,有他在,这林羽卫,他放心。

    “主上,林羽卫固是如此,可是本府之兵,也要精兵才是,只是相府只允许三百亲兵,而主上伯爵,也只允许三百兵,加起来才六百,似乎还少了些!”

    “是少了些,不过不要紧,没有几日,晋升我家为侯爵的旨意,就会由太后颁下,侯爵可领五百亲兵,加起来就有八百,如果其它以仆人来算的,一千上下就差不多了!”朱新点了点头,说着:“现在最要紧的是,怎么样把二贼的人,以及不合我们的人清算掉,但是要注意,尽量请太尉出手。”

    “恭喜主上晋爵,至于后族之事,主上放心,太后周家,不过小族,势力不大,他们比我们还要急功近利,要清除朝臣,安插心腹,只要稍加引导,就可让后族为其先锋也,这非是阴谋,实是阳谋耳!”

    然后具体细节,这些人都是一时之选,没有多少时间,就算盘而出。

    “你们说的不错,但是我认为还可以更加彻底一点!”朱新说着,示意诸人,继续说着:“我们先在王都,安插人手,等属于我们的,已经拿到手,而且一切稳定了,我就要出京!”

    这话,顿时使人一惊,有人就说着:“主上,您是宰相,你出京了,这天下事又如何是好呢?”

    朱新笑了,说着:“当今朝堂之上,世家林立,个个官员后面有根基,汝等可说,如是太后垂帘掌政,就算我等旁观,又能独揽朝政不?”

    这一话一出,诸人都若有所思。

    “你我都是心腹,我就直说,如今王上虽然年轻,却不是软弱之主,这几年中,只怕就有祸端,上天欲使人灭亡,必使其疯狂,要断未来之祸端,必使王上和太后尖锐对立,毕竟离王上亲政的时间不多了。”

    “要使后党有胆子有实力与王上对抗,必先予之——哼,谅这后党,也没有本事把这朝中这国内,数百年盘根错节的世家拔取,既然如此,我们又何必担心呢?”

    说到这里,顿时人人眸子发亮,说着:“主上英明!主上是宰相,就算离了王都,还是有足够的名分和权力,而朝堂之上,要使太后与王上发生冲突,必使太后独揽大权才可,让王上和太后纷争就是,到了最后,还需主上来平息大局。”

    “主上之策果是英明,虽然太后主政,但是毕竟离王上亲政的时间只有五年,这五年中,就算是我们,再怎么样发生揽权,都是根基不稳,断断作不得这最后渔翁之事,何况是太后呢?一旦五年一到,就是大限,必有一方胜出。”

    众人顿时对朱新谋略,产生高深莫测之感。

    王上还有五年时间亲政,就算放手让太后揽权,也没有办法真正控制局面,但是五年火红发展,必使太后有进无退,使王上和太后作不死不休之战。

    那时,朱新再插手,从容占领死斗之后的空白地,有进可退,的确是良策!

    “我退出王都,却不等于什么都退出,应该争的,还是要争,应该守的,还是要守,如果五年后,我们在王都,没有根基,那就是为人作嫁衣了,明白不?”朱新说着。

    “主上放心,我等明白!”

    顿了一顿,又有人问着:“那主上以何名义出京呢?”

    “水旱从人,不知饥馑,时无荒年,天下谓之天府也,本官之心,就要大修水利,使这崔国,变成天府之国,这个名义如何?”朱新淡淡的说着,心中涌现出无限的豪情。

    太后就是先锋,她的气数实际上是王室一部分,无论是与王上对抗,还是诛除世家,都是有伤王室气数,有伤阴德的事,有她代劳,何必自己染上鲜血呢?

    退而治水,不但可以引得两狼内斗,还可以赢得天下士民之心,当年临江治水,已使自己享名诸国,名声传出国外,不少士族纷纷来投,这仅仅是工程的一部分,如真全部治成,当是天下之士,与世不朽。

    得名得利得功德,就在这退而治水之中。

第二百零五章 功德如雨(上)

    转眼,又是三年,水府之上,萧冰的两根手指,轻轻的摩挲着案几上玉册。

    这是方信所理解的五行运转,生克之理,深入浅出,尽显奥妙。玉册上,照样闪着淡淡的光,却是必须五十万功德,才可打开的设定。

    至于这玉瓶,却是用了贡献上来的药物炼化而成,一共七颗,已经足够支持萧冰冲破达成五阶的最后一关了。

    萧冰却没有立刻进行冲关,她正在思考,直到理清自己所有思绪。

    不经意间,在世界内,生活过的二十年光阴,在大范位面,生活过的三十年,在此世界,生活过的三十年,一一流过心头。

    小时候承欢父母膝下,与方信的青梅竹马,少女时代的甜蜜和期待,掌权时的生杀予夺,这些,都逐渐凝聚而出,化为珍贵的宝物。

    坐上云床,萧冰盘腿坐上,在一片空明沉静的心境之中,她一口气将七颗药丸全部服下,在药力还没有发挥前,就依照玉册上记载的方法,激发了五行运转的轨仪。

    顿时,五行按照某种玄妙难以言说的轨迹运转,生克玄妙之理,与中浮现,而药力一丝丝激发,又融和在五行运转轨仪中——在她的顶上,五十万功德金光灿烂。

    见萧冰闭关,方信关上了水府,加上了重重禁制,除了方信,只有她从里面出来才可。

    出了水府,方信飞上云空,这时,时已半夜,月明星稀,碧空一片,天空之上,却不和真正世界一样,充满着星斗,而是按照严格轨道,有三千六百五十颗星辰。

    自高空之上,俯视大地,山川、城郭、田野、河流,均在足下,这时,已经见得大地上,一道白气冲天而起,却正是朱新的龙气。

    朱新在京一年半,稳定了局面,分割了利益,就以治水为由,出京治水。

    这时他身为宰相,能动员的人力物力就非同小可,已经动员二万民工进行治水,为求成仙之事,再加上方信设计的图纸的确是最优化选择,所以基本上,朱新还是按照方信的要求来布局治水。

    这一块,就是东水,水伯舒青,却给予大力支持,在能力范围内,约束着水位,给予施工方便,方信甚至可以看见,一些水妖,还在一些难点重点之工程,暗中加以协助。

    这女神的确是有福有功的,方信见了,只得这样想着。

    这是人类所设计到的地区,目光转过,天空之下,此国山林众多,层峦叠嶂,深山大泽,幽谷叠林,这些都是人类所不到的地区,那里,八支细微的灵光冲出,下面各有妖气凝聚着。

    下面有八路大军,却多是妖鬼之属,方信之前说过:

    “改造环境,仅仅学李冰,的确可以造福一方百姓,恩泽可达千年,虽然历年递减,但是也可积上千万功德,不过,仅仅如此的话,也会对其它生命产生巨大的压迫和排挤作用,如果这个世界智慧生命只有人类的话,那还好,可是这里却不是。”

    “功德向智慧生命倾斜,这是目前诸世界的法则,这里既然有着有智慧的妖精,山中又有大批草木之妖,所以设山神以教化,这和土地教化人类是一样的道理,如果为一族而损一族,断绝了这蜀中无罪之妖精的生机和后路,那冥冥之中,折损下来,所获得的功德,就不多了。”

    “所以改造,就必须加入许多因素,必须考虑到在这方空间生存的所有智慧生命。”

    这就是为什么这次改造,被称为河图洛书的原因了,这八路大军,都是各地土地、山神、水神,以及领地内一切妖族,全部召集起来,结果也有上万人,分拆成八军,由七女和余雪来指挥,同样进行着工程。

    至于临江治水,方信以地仙之尊,已经足够把余青压制的动弹不得,却直接把日常降雨的事情,交给了他,反正他也有三百年功行,又得了蛟性,勉强可行了。

    八路妖族,也同样在挖掘着山林,疏导着水脉,如果自高空而向下看,就会发觉这形成着一种神秘的符号。

    这些符号,也同样采取了局部是一,整体是一的布局,也就是说,局部也等于一个阵,可凝聚风水,转化灵气,但是一旦相互结合,功能更是扩大许多倍。

    而且,如果局部受到破坏,也不会直接影响主干功能,具备一定的自动修复功能,就如长江黄河一样,局部稍有堵塞,也可改道。

    三年来,却先在临江附近,人迹罕见之地,进行着这项工程,现在和东水的人类工程一样,已经接近完工了。

    在高空望上去,八路大军,已经会师,骚乱了半刻,就在一处山口上等待着。

    方信知道是自己下场了,当下清光一闪,半亩清光照耀,落在山上。

    上万妖鬼之属,一起跪下,向着方信拜下:“见过真仙。”

    方信挥挥手,让它们全都起来,耳闻着轰轰水声,就在这时,他目光扫过,却看见对面断崖之上,站着一个脚穿草鞋,衣已敝旧的老道,后面却跟着十二个羽衣星冠的道者,男女都有,装束不一,这十二人,见得方信顶上半亩清光,都是目瞪口呆,连这老道也是精光一闪。

    “主上,他们这些剑仙之属,近年来不断侦察着我们,不过见我等势大,领队的我们,又身有神光,毫无半点妖气,而且畏惧龙君不时巡查,所以才没有冲突。”余雪也看见了,冷哼一声,上前说着。

    “不必管他们,无非草芥罢了!”方信目光扫过,在两人脸上一停,不屑的说着。

    那个老道,却是地仙中人,而后面十二人,却是相当于人仙的剑仙之属,虽然实力强大,但是方信并不放在心上。

    五行合运,凝成一元,对五行所属的任何法力和法宝,都有强大克制之力,根本不畏惧他们所谓的法宝,毕竟能超出五行的法宝极是罕见。

    再加上世界珠的协助,就算是他一人,也可和对方相当,而且,随时有着火龙正君敖祥的支持,更是拥有着截杀对方的力量。

    更加不要说,己方都有天职,而且气数盛大之极,这等道者,除非连基本的望气感应术也没有,不然不敢轻举妄动。

    方信的话虽然轻,但是那些人却个个听见,都不由变色,有几个年轻的,甚至大怒,就要指挥飞剑,却被这老道冷哼一声,禁住了。

    而这老道冷哼,也不含好意,声波冲来,本来那些小妖小鬼,只怕立刻要吃个亏,不过清光照耀,更是半点波澜也没有,就凭空消失了。

    暗中交锋结束,方信更不在意,先令万妖退下,对着那座小丘,默运五行,手中就凝聚出一个雷球来。

    这雷球从无到有,闪烁五色,却是五行相克神雷。

    神雷飞出,击到小丘之上,只听“轰”的一声,丘陵顿时炸开,顿时,一道洪水,从缺口之处,以雷霆万钧之势,澎湃奔腾而过,向下飞泻。

    沿途,互相激撞起千层水浪,虽然途沿已经打通了,也有不少石块林木,却被洪水一激,卷成大小水柱,夹着大量泥沙,所过之处,水浪高涌,震耳欲聋连绵不绝。

    那老道凝神望去,见得这洪水贯穿直流,从附近数百里之内运转不休,沿途激发无数灵阵,连绵不绝,大地似在震动,水势越来越猛,骇浪如山,浊流奔腾,最后直冲入临江之中,就此一着,临江水增加二成。

    水一入临江,方信顿时露出一丝喜色,他还是坐在空中不动,顶上清光灿烂。

    那老道心中狐疑,这人动用如此多神职,就只为了多打通一条水渠?就在这时,灵光一闪,用法眼向着总体而看去。

    这一看,顿时变色,深深的看了方信一眼,叹的说:“真是大手笔!”

    “师父?”后面二人问着,这两人,正是当日袭击敖祥一男一女的炼气士。

    这老道回头看了一眼,说着:“你等当日袭杀蛟龙不果,失了成道之机,这也罢了,那龙该有一劫,无非假你等之手而完之,就算它来寻仇,我也可以此理由阻挡,虽然少不了一些代价,但是不至于有身陨之险。”

    “可是今日如果找上这人,却怕有着杀身之祸。”

    “师伯何出此言,此人的确功行了得,但是也是地仙位阶,我等师门,却有五个,何必在意呢?”后面有着一人说着。

    “哼,刚才却是失了机会,现在已经晚了,你等用法眼再看!”老道说着:“现在唯一的机会,就是此人此举,到底是与天地有大功,还是获罪于天地!”

    这十二人就各运法眼看了上去,却立刻大惊,只见整数百里地,山水运转,密林分布,那洪水就如血脉一样,推动着某种神秘的运转,淡淡的灵气,已经弥漫而出,虽然现在规模还小,却经不住如此日日夜夜如此,可想而知,以后此方必成一方福地。

    而且,灵气灌于临江,又渗透于人类的水利工程,本来只是单纯的水利工程,受上面一激发,也渗出淡淡的旋律来,渗透到平原上千家万户之中。

    十二人虽然狂妄,却也是大惊,当下直看着方信。

    就在这时,天空之上,一道七彩之光落下,其中七成落到方信头上,余下二成,分散成数以万计,落到参与工程的各妖各鬼身上,还有一成,分成数股,落到大地上各处。

    见此情况,十三人,人人变色,这却是获功于天地的证明。

    方信坐在上面,目无表情,却拿出一珠,七彩功德落下,全数落在珠内。

    而其它等妖鬼,也受此一点功德,老道望去,见得虽然原本气息不变,但是气数顿时绵长了许多,心中震惊不己。

第二百零五章 功德如雨(下)

    刚才一股七彩功德,却整整有五百万之多,比起当日临江治水,还多上二百万,方信略一思考,就明白了,这是改造天地,自有道法,恩泽绵长,比单纯的治水工程,还要深厚上许多的缘故。

    方信一人就拿了三百五十万功德,尽收入世界珠内。

    而下面万许妖族和灵鬼,也得一百万功德,人人都得百数功德。这种功德,非是人道功德,而是天地功德,这百许功德虽然不多,但是却可使这些妖族和灵鬼,以后获得一些入门机缘。

    而还有五十万功德,却落于各地出人的神祗,包括七女、余雪、萧冰,它们或拿到数千功德,或拿到数万功德不等。

    计算完毕,已经是残月挂树,启明星耀,一些鬼类就不耐朝阳,方信于是说着:“你等各回居所,以后等着召见。”

    这些妖族小鬼,拜着,退了下去,一团妖风阴风而过,片刻之后,上万妖族都消失不见。

    唯余七女和余青在场,见方信不动,她们也只有不动,却不知方信为何还要等待。

    东方现出曙色,一轮朝日徐徐升起,山中本来灵气就比平原充足一些,这时更是丝丝微弱的灵气徐徐上升,晨雾迷蒙。

    余雪平时就积善积德,这时参与此事,也得二万功德,顶上已经祥气而生。

    七女平时受为阴神,也有功德,也各得一万,灵体却极是凝聚,宛然水晶一样。

    方信默然不语,半亩清光照耀,那朝阳之光,一照到这里,就被同化为清光,点点落到余雪和七女身上,它们一感觉,就不由大喜,闭目连忙吞吐。

    等到日照中午,方信才睁开眼,七女虽然受封神职,能与日光下行走,但是毕竟是阴神,在中午太阳下就有些问题,不过有着清光照耀,却什么问题也没有。

    他这时立于一处山崖,向下看去。

    此方世界,和好几个东方文明的世界,有着连接,在那些世界里,甚至把此处当成天界,不过,身在此界的百姓,可不会如此想。

    此方世界,有九州之地,是以名之神州、次州、戎州、兖州、冀州、台州、济州、薄州、阳州。

    九洲各其广大,列国无数。

    而大地之上,青空星斗之处,才是真正的天庭所在,那些世界飞升之地,实际上是指上面天庭。

    有三千六百五十颗星辰,都有星君,位地仙,而其中一些主星,又是天仙位,地位堪比王,至于各星斗的主事,那就是一方帝君了。

    这就是东方神话世界的主力了,和许多世界有着复杂联系,集许多世界的精英,才有着如此的规模。

    方信默默的想着。

    突地,临江水府方向,猛的起了风雨,于空中结出五彩,隐隐有着龙虎之形。

    那十三个道者,还没有离开,各向望去,神态不一,这就是人仙之阶,又有一人成就人仙,踏入真正殿堂。

    看见了这个,方信终于露出一丝微笑。

    得刚才天地功德之助,至于五行运转,五阶大成,是以超脱凡世,萧冰终于达到了。

    一门三圣域,嘿嘿,在主世界,只怕也是独一的份了。

    默默遥感,方信收敛了笑意,期待着望着。

    “轰”,遥远之处,隐隐传来闷雷之声,片刻之后,一道金光如彩虹一样落下,一落下来,一分为三,其中四成,向着方信飞来。

    老道猛的睁开眼,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为何又有如此大功德?”

    十二道者更是面面相觑,甚至露出羡慕和嫉妒的神色。

    方信神色不动,今日正好也是东水治水成功,这次朱新出力甚大,功德至公,虽然图纸尽按照方信所作,但是方信也只得了四成。

    总数三百万,方信得了一百二十万,而朱新一人就得了八十万,其它百万功德,各赏给有功之人,也是功德如雨。

    七女因当年探测地形之事,也有功劳,也得了一些细微功德光,每人数在三千。

    这有一百二十万,方信就没有收到世界珠内了,半亩清光照耀,金光就混淆在其中,一时间,清光中宛然金线,刹是好看。

    方信默运,清光虽是一片,本质却生生流动,每流转一片,那功德金光,就渐渐被吸取入内,转化成了清光,半小时后,金光尽去,清光大涨。

    方信此时,这清光已得二百八十万功德,离三百万功德只有一些差距,清光受此功德,徐徐扩大,竟有一亩之大。

    老道见此,这才大惊失色,说着:“原来竟然是功德清光!以后此人不可为敌!”

    “师父,这又是何意?”

    “这是天仙之中,也罕见的功德清光,以功德为质所制,一旦功成,却是万劫不入,你看这清光照耀,这要多少功德?我脉自祖师七代以来,整派积累功德,虽然超过此人,但是毕竟是一门百人,数千年的积累,安能与之为敌,而折损在这里?”

    说着,老道毫不掩饰的瞪了后面一男一女一眼,这两人只得应是,退后一步,等了片刻,又不甘心的说着:“师父,可是此人擅改天命,这崔国原本运数中,可没有这个朱新,而原本宰相和太尉,也要六年后才气消运散,如今提前了六年!”

    遥看远处,白气冲天而起,里面带着金光,却比刚才更是盛大。

    “是啊,这就是你查出当日破坏你杀蛟的水伯,报于我知,我思考之后,同意前来的原因,就算此人是水伯,改了天数,也可讨伐,只是……”老道摇头叹的说:“别说现在他已经成就功德清光,就是不成,天不降罪的话,我们也难以插手。”

    “是……”这两人只得应着。

    而在东水,下面民工欢呼着,又期待着望向着赶过来的朱新。

    “主上,真的要发民工十亩田?”最后一道工程完成,单是东水,也可增七十万亩良田,统计田亩属官李勋,就打了一躬,问着。

    李勋是心腹,与数字计量上,很有一手,只是气量就狭小了一些,朱新听了,只是淡然一笑,说着:“亏你还一直计量,如不是先头有授田的例子,这些民工能下死力?三年就完成了?沿途开山下水,多辛苦多危险你看在眼中,如果我今日不给,下次再治水,能有这效果?”

    李勋只得应是,后面一排,是临时调来的三百名计量官员,三人一组,就着文书,开始发放田亩地契了。

    二万民工欢喜跳跃,他们本来就编制严格,五人一伍,十人一队,五十人一甲,二百五十人一营,分成八十营队排着领着文书。

    这些民工,个个手脚上,都是密密麻麻细血口子,伤多了,结了老茧,领了文书,这些人就跑到高台下,对着朱新磕头,不少人就泪流满面。

    王庐就如一老农,继续在下巡查。

    而在高台朱新的身边,一直站着一个四十岁的男人,静静的立着,他穿一身青衫,中等身材,身形瘦削,眸子中闪着精光,却是朱新的谋主夏少任,他低声笑的说着:“主上,民心可用啊!”

    朱新听了,也是笑了。

    这里高台周围全部是心腹,就听见这谋主直说:“这七十万亩新田,本家最多领了五万亩,其它的都要发散下去,一干府内旧人,少者五十亩,多者数百亩,而治水范围之内的官员也多拿有份额——就算如此,还有五十万烫手,既然如此,何不给二十万亩于民工?如此必可使这二万民工死效命,有此榜样,下次再治水,只怕少地无地的人蜂拥而来,而且,若是有事,只要侯爷镇臂一呼……”

    说到这里,就不必多说了,朱新目光扫动,哈哈一笑,说着:“还有三十万亩,弄个章程,一些可结交的世家官员,还有太后和太尉……”

    崔国是戎州小国,唯靠地利位置而易守难攻,倒也安康,是有十八郡,但是由于山脉众多,地形复杂,所以全国上下,也不过二千万亩良田,一干世家,多半也只领有万亩到十万亩。

    三十万亩良田,好大的馅饼,除了太后之外,却是只有靠拢着朱新的人,才能获得。

    顿了一顿,朱新又说着:“里面还有五万亩,奉给王上,明白不?”

    “是,属下明白,这君臣名分上,留有一丝后路也是应该。”谋主夏少任点头应着,所谓政治有时无外人情,虽然本质上崔王与之对立,但是因为对立所以一点图谋缓冲也没有,这也非是智者所为。

    “王都的情况怎么样?”

    “太后临政,三年来日益纯熟,周元昌掌兵权,也控制了不少兵马了,王上更加潜伏默运,外人看来平庸,实是大有城府,心有山川之险啊!”

    “我们的人,靠近太后和王上,多少了?”

    “已经进了不少,但是离贴心心腹,还有不少差距。”

    “有差距就好,如是真的成了王上和太后心腹,我们倒未必差使了他们。”朱新淡然的说着。

    这话谋主夏少任就不能随意回了,朱新也不在意,望下台下,说着:“王庐善于治水,又能安民,这次提拔为梅白郡太守吧!”

    梅白郡,就是益河范围,下一步的治水方向。

    “是,属下这就记下了。”这下,谋主夏少任都有些嫉妒了。

    太守,就是郡守,月俸150石,钱1万,为一郡最高行政长官,拥有着治民、进贤、决讼、检奸大权,还可以自行任免所属掾史,并且通过都尉(郡尉)来指挥地方军队。

    一国十八郡,能当上太守,就说明已经开始处于国内相当高的层次了。

    见此神色,朱新淡然一笑,说着:“夏先生,你这些年为我谋事,我都是看在心中,你子我已经举贤入仕,想必大有前途。”

    “不敢。”夏少任恭谨的低下头来。

    “这事不必多说,本相要治水,却不能单靠朝廷拨款,现在各产业怎么样了?”

    “主上,新开十六处井盐和咸泉,都已谋利,可抵得上治水六成费用,其它四成,还需绸缪才是。”

    崔国周围都是山脉,进出困难,又没有海,因此以前,多依赖天然咸泉咸石,或者长途运输而来。

    朱新受了方信点拨和传下的技术,治水期间,大力开发盐井诸陂地,以凿井汲卤煮盐法,开创十六处井盐和咸泉,其实这一项,也是巨量功德。

    为了治水需要,也为了经济来往,朱新也修桥修路,开凿滩险,疏通航道,这些所作所为,影响还在继续。

    其实,朱新治水,朝廷也只是象征性拨款,朱新也不利用宰相大权强行取得国财,他实际上巴不得朝廷不拨款,以免分了功德。

    “恩,能解决六成,就可以了,下次就是益河,你先去益河,向水伯丁乐祭少牢,并且为之新建一祠!”

    “是,属下领命。”

    在这个神明非常密切的世界,水伯已经可享受少牢。

    《礼制》:“王与帝皆太牢,而诸侯皆少牢。”

    治水之前,建祠祭之,实是朱新老辣的手段,的确滴水不漏。

    看着他远去,朱新拿出一个镜子,对着自照,镜子之内,自己身后,金圈灿烂之极,比起以前,又厚了一倍有余。

    这是方信成了地仙后,特地一次召见与他,让他见证了地仙果位。

    的确,当方信那半亩清光照耀时,朱新直感觉到如天地宇宙就在面前,不由产生敬畏之心,而当上宰相的得意,一扫而光。

    有世以来,古往今来,地方之为父母官者,甚至为王为帝者,不知几何,有的甚至连姓名都无稽可考!

    富贵之事,宛如流水,一去不回。

    唯靠修此大渠,而建万世之功,才能与世不朽。

    这镜子,是方信成了地仙后特制,并且赐予他,能观得功德之光,甚至还可计数。

    五十万,八十万,二十万,如今已有一百五十万功德。

    说实际的,见到这数字时,连朱新自己都有些晕眩,用镜所照,平时那些道德之士,也只有数千余,多者万许数万罢了,安能与之相争?

    直如萤火和星月相比罢了。

    想到这里,朱新不由哈哈而笑,心想若是大功告成,哪怕是白日飞升,都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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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六章 治水所见(上)

    一辆马车前行,在那些乡间小道上。

    乡间小路,马车行进得很慢,这是因为全部是泥路,虽然没有下雨,但是也不能行的很快,方信和萧冰,这时收敛了光辉和丽色,变成两个普通的少年少女。

    却是萧冰终于成就五阶,了却了心愿,去掉了压在心中的一块巨石,出来散散心。

    此时,真是夏天,道路两边,都是一排排碧绿整齐的田野,而水渠之中,是清清河水,却是临江和东水工程完毕,虽然还没有蜘蛛网一样开出水渠,但是附近已经变成了水田,绿油油,长势喜人,荡起一阵阵涟漪一般的波浪。

    大批农民在农田中耕作,脸上露出一丝喜色,而在天空,一些鸟类正欢快地飞翔着,寻找着属于它们的美餐。

    时到中午,车夫徐徐而进,前面就是一间农舍,虽说农舍,却也有三间大屋,比起周围的人,要好上许多。

    方信就笑的说:“这间房屋里有个读书人,我们可借着用一餐。”

    萧冰虽稍稍改了容貌,化为普通少女,但是举手投足之间,还是露出那种丽光,她听了,笑的说:“你怎么知道?”

    “很简单,你用灵眼观看,大凡普通人,白昼为了生计而奔波,晚上累的就是一觉,偶然就作些吃喝性欲之事,与性灵上半点没有栽培,所以你见之,必无丝毫光色。”方信指点的说着。

    萧冰听了,也用灵眼看去,果然,除了身心那一点阳气发出的萤光外,除此之外,都没有任何光彩。

    “那这个呢?”

    “读书如果不入味,仅仅把它当成知识,却也读不出什么气象来,但是读书人如以书中道理为真理,心心相印,渐渐气定神宁,神清彻明,胸中所读之道理,却会自动吞吐光芒,升而出现。”

    萧冰听了,果然,见得房间之内,一个人形之上,有光一尺,色彩缤纷,宛然锦绣,心中大是谈服,灵光一闪,问着:“当日王庐,也有此像?”

    方信笑着点了点头,又说着:“据说大文豪,大诗人,其气高可一丈有余,内在纯粹,几与星月争辉,不过这种人,也是罕见,我还真没有见过,不敢妄语。”

    谈笑之间,就到了门前,车夫自去打点,没有多少时间,一个年轻人从里面出来,果然有种隐隐的气度光泽,只是脸色蜡黄,必是营养还属不良。

    方信下了车,行礼说着:“这位兄台,我等行车路过,可容暂息?在下方信!”

    那年轻人苦笑的说着:“小人钱浩,贵宾来临,不胜欢喜,只是我这里杂乱,还请不要介意。”

    房间里的确杂乱,到处是一些农具,简单而结实的家具,还有谷糠、麸皮若干,也放在房间之内。

    萧冰却是不识人间烟火,问着:“这些东西,是喂家禽的饲料吧?”

    钱浩望了她一眼,虽然她变的普通,但是那种与身而来,透明而高贵的气质,却是难以掩盖,他不由苦涩的一笑,说着:“是!”

    方信却是知道,这些谷糠和麸皮,不但是家禽吃的,更是人吃的,农村里自古就有“糠菜半年粮”的说法,赶上青黄不接,或者荒年时,也是被人当作救命粮来食用。

    当下就扯开了话,主宾坐下,上的是粗茶,这时方信和萧冰,却脸色不变的喝着,一点也不觉得发苦发涩一样。

    而这时,两个妇女也进来,一个年轻,一个年老,都有面有饥色,显是婆婆和媳妇。

    方信却是知机之人,取出一两银子,说着:“今日来你家休息,吃过中饭,这些银子,却作饭菜之费。”

    一两银子,顿时使两个女人眸子亮了起来,这婆婆顿时脸色转好,说着:“我家还有七只鸡,就杀鸡招待先生了,再去邻居兑些新米来。”

    说着,就接了过来,这等农家,自己挣扎在温饱线上,却不会故作推辞,拿了之后,还检查了一下成色。

    这年轻人有些尴尬,方信却是一叹,这又有何尴尬之有?

    为了生存,不要说区区一两银子,再多又何妨拿下。

    外面的院落,以栅栏围着,种着蔬菜,园中还有一颗果树,方信徐徐和他说着话,问着他读了什么书。

    “学生却是读了六疏志。”

    “六疏志的确是好文章,是敦敏先生所作,不过,根子还在戴学正论,你要正本清元,还需读此书才可。”

    方信稍一思考,就记得此书,当下清清和他说起来。

    钱浩只听了几句,顿时就全神贯注,他是把书本当成真理来读,一句一字都揣摩其中道理,并且心心相印。

    正是这种虔诚,所以一旦有悟,立刻作用在身心之上。

    至于后世,一些人动不动就悟道,实是可笑,如非把身心寄托在真理上,悟了又怎么样,无非是纸上功夫。

    其中一些疑问,盘旋在心中,自启蒙而来,已有十数年之久,怎么也无法解读,如今就细细一说,顿时如醍醐灌顶,疑难之处,就如破势竹,一一了结,当真是“十年迷惑,一日闻道”,如痴如醉,那一尺光华,越发清明。

    就在这时,那门“吱呀”一响,却是自家的妻子和母亲回来了,妻子已经杀得一鸡,拿在瓦盆中端了进来,而老母还挑着一小担子,是酒和新米,上面还吊着一条鲤鱼。

    方信微微一笑,就停口不说。

    钱浩身体一震,从闻道的喜悦中醒了过来,呆了片刻,才发觉回到了现实之中,却是恍然如失。

    萧冰一扫眼,却笑的说着:“原来婶子已经有了身子,初时三月,还需保养。”

    此时她天真烂漫,不受礼法所拘,却是随心所欲。

    这一话一出,房间里的人都是惊讶。

    老婆子先放下杀鱼,问着:“小姐说的,果真?”

    “是,不过才只有大半个月呢!”萧冰说着,她宛然说来,却有一种力量,使周围的人立刻相信了。

    一屋人顿时都喜得眉开眼笑,连钱浩也露出喜色,而这妻子怔怔的,突地流下泪来,她也有些感觉,却还没有把握,这时一说破,顿时就情不自禁。

    乡下结婚早,十五六岁就结婚了,而现在钱浩已有二十有四,其中已经七八年了,她久久没有孩子,却是在家中举步艰难,如果不是家贫,娶妻纳妾都不是容易的事,不然的话,早就生出事端来了。

    等反应过来,婆婆就抢步出来,笑的说着:“你只管作菜煮饭就是,重点的我来干!”

    屋子里的人顿时欢腾起来。

    这媳妇去做菜,肉香和米香,在里间,隔着布帘就弥漫开来。

    那婆婆就在外间干活,方信就闲闲问着些事情,那婆婆也是爽快人,奉到了喜色,连珠一样的说着。

    原来,家里祖上,也曾作个一个小吏,所以才遗了些书,家里原本有十五亩坡地。

    这崔国之中,山地多,却是七山二水一分田。

    田本少,而水田更是稀罕,话说三亩坡地产出,才抵得上一亩水田。

    说到这里,婆子喜滋滋的说着:“我家口子,去了作水工,开始时我还不同意,如今却因为识几个字,当上了队长,分得十二亩地,都是水田啊,不枉费三年的辛苦……哦,今天不回来,分的地不在这里,在那里看管着,来年租出去。”

    原来如此,要知道,一家之中,男人是顶柱,有田无人的话,也要荒废,主家男人出去了,这个儿子又读书,难怪这家过的辛苦,多有贫寒之色。

    说话之间,菜和饭就端了上来,此时间不比儒家的世界,女人还是可以上桌,方信和萧冰此时实际上不需要饮食,但是也吃了一些,草草吃完,又听见婆婆说着:“听说宰相也要修水利,条件同上,我家男人还可以再去,其它人就没有这个福份了。”

    方信稍有些诧异,问了问。

    原来,两次授田之后,朱新威望大增,百姓信之如神,都蜂拥而来想当民工。

    民工之苦,谁都知道,何况三年苦役不得回家呢?可是就这一个授田,就可使任何民怨都不成任何问题,一切难题,实是肯不肯分享利益的问题罢了,如是肯分享,高山可平,大海可填。

    可是朱新为了减少地方矛盾(毕竟在当地干活),又为了增加自己的威望和控制,命令以前的民工一概不收,收当地人为主,但是有着领导经验,队长以上的人,可继续留用,以迅速打开局面。

    这一切,都是方信授意与朱新知道,又由朱新根据实践发扬光大,其依据就是当年地球上“西进运动”,就一个土地授与令,就使西部原本的27万人口,在50年后,就增加到693万人,并且开垦出785万平方公里国土。

    方信记得,当时有些学者,还很有意思的“总结经验”,并且列出以下四条。

    (1)利用自然资源禀赋,实行梯度开发战略。

    (2)注重基础设施建设,创立良好开发环境。

    (3)依靠教育科技进步,提供开发智力支持。

    (4)制定优惠经济政策,引导西部开发方向。

    这全部是叫兽的臭狐之言罢了,看似有理,无非八股。

    不给土地,再引导也是白费,给了土地,没有优惠政策也可以移山倒海,就如此而已。

    人道之事,唯利之所向,朱新当时还口服心不服,如今也知道这种伟力了。

    眼见那老女人满心欢喜之色,方信笑了笑,到车上,取出一些册子,并且写了一贴,说着:“你我一见如故,这就是戴学正论,你可好好读读,我与王太守有旧,你如今识字断文,去投靠,必也可任职。”

    说完,拱手为礼,却不等感谢,就上了车。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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