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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贤妻全文阅读

作者:佳若飞雪     嫡女贤妻txt下载     嫡女贤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六章 祸福双至

    一连几日过去了,苏伟一直在为苏成的事情而忙碌。家里一切倒是平静的很,顾氏每日里就是到老夫人那里点个卯请个安,其余的时间都是在自己院子里打理府中的一些事务。半年不在府上,倒是有不少的事情忙。

    因为白氏被杖责了二十,下不得床。而静微被禁足,所以这静依的日子倒过的是很惬意。

    自回府后,静依在苏明的陪伴下去过两次别院,向贺道子请教一些医学上的事。

    这日,静依去了母亲的院子,想着请母亲准她出府。刚到了正屋,还没来得及说话,便有下人来报,说是候爷急匆匆地回了府,直接去了老太爷那儿,让人传了话,来请夫人过去。

    顾氏点了头,换了身衣服,看了静依一眼,“走吧,你也陪我一起过去吧。顺便给你祖父请安。”

    母女二人进了院子,便听得一阵大哭声。听声音,应是老夫人的哭声。顾氏皱了皱眉,静依则是轻挑了下眉毛,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母女二人进了屋,行了礼,见众人的面色都是不善。顾氏便坐到了苏伟的下首,静依则是依偎在她身旁。

    只见老夫人低着头,用帕子轻掩着面,大哭道:“我的儿啊!这可如何是好?我苦命的儿啊!”

    顾氏听了,看了苏伟一眼,但见苏伟是一脸的忧色,看来苏成的事只怕是不好办了。

    老太爷一巴掌重重地拍在桌子上,吓得众人一个哆嗦,而老夫人也被吓得忘了哭了。静依瞧了老太爷一眼,只见他额上青筋爆起,像是怒到了极点。

    只听老太爷大喝一声:“看看你现在,像个什么样子?没的让孩子们笑话!”

    老夫人这才用帕子轻擦了擦眼角的泪,轻道:“我还能如何?成儿在牢里面受着罪,我这个做母亲的却是毫无办法,没人管他的死活!他可是我怀胎十月生下的儿呀!难不成还要让我在这里说说笑笑不成?”

    老太爷站起身眼睛一瞪,胡子也有些轻颤,怒道:“说的什么浑话!哪个说不敢成儿的死活了?你这样哭哭啼啼成何体统,又能帮得上什么忙?没的让人听了烦心。你若是想哭,回你自己的院子哭去,没人拦着你!”

    老夫人见老爷子动了真怒,也不敢再说话了,只是低头擦着泪。

    静依上前,为老太爷顺了顺气,劝道:“爷爷别急!坐下来好好想想办法就是了。别再气坏了身子。”

    老太爷冲着老夫人重重地哼了一声,坐了下来。

    苏伟道:“父亲,这件事,既然是惊动了丞相,要不,儿子去丞相府走一遭?”

    老太爷摇了摇头,“伟儿呀,事情没那么简单!依着你派去的人探查,这成儿在任上,是胡作非为惯了,上面看在你的面子上,一直是对他轻斥,实际上并未对他有任何的处罚。可这次,不过是打了几个丞相府的奴仆,如何会闹的这般严重?”

    苏伟点了头道:“父亲说的没错,儿子也想过了,只怕这是有人故意想通过打击三弟来打击儿子的。”

    老太爷点点头,用手捋了捋胡子,眼睛不知看向何方,看来,这次苏成的事情是颇为难办了。

    静依将他们二人的神色看在了眼里,舅舅和大哥就要回京了,在这个节骨眼上,三叔犯了大错,只怕是有人故意为之。

    苏伟叹了口气道:“父亲,母亲,其实三弟的事,没有那么严重。只不过是受些日子的罪是免不了的。儿子细想过了,这次,三弟不会有性命之忧,只是,这前程,是不可能了。”

    老夫人急问:“你是说,成儿再不能为官了?”

    苏伟点头:“只怕,这已是最好的结果了。”

    老太爷摇了摇头:“伟儿留下,你们先回去吧。静依也留下陪陪爷爷吧。”

    老夫人看老爷子神情坚定,只好作罢,起身回了院子。顾氏看了静依一眼,也起身退了出去。

    静依看屋中再无旁人,大着胆子对老太爷道:“爷爷,是不是这次想要惩治三叔的人是咱们惹不起的人?”

    苏伟听了,正想斥责她乱说话。只听老太爷道:“依依怎的如此聪明?说说看,你是怎么会有这般想法的?”

    静依笑道:“爷爷,很简单呀,是您刚才说三叔以往的行为一直就不对,可偏偏在这个时候被人捅了出来。若非是有人故意为之,岂能如此顺利?而且爷爷刚才也说了,三叔的上司一直是给父亲薄面的,这次,如此的狠绝,只怕是受了比爹爹更厉害的人命的。”

    苏伟听了,浑身一颤,目不转睛地看着静依,像是要看透她的想法一般。苏伟想不透,一个七岁的孩子,哪里来如此深的心思和反应如此敏捷的头脑?

    老太爷听了,刚是大笑:“好,好,我苏家的孩子果然聪慧!”

    苏伟此时细想,自己是立了无数战功的将军,后来,战事平息,自己被封为平南候,又被加封为从一品的兵部尚书。可以说是位高权重!眼下,皇上正值春秋鼎盛,尚未立太子,可朝中内外,已是隐隐有了各派系之争。自己一直得皇上信任,所以一直没有加入任何一派,只怕皇上也是知道的。所以皇上才会对他一直信任无比。看来,这次的事,正如静依所说,是比自己更-厉害‘的人精心布的局。

    苏伟想通了这一环,便不再着急忧心,反而是轻松了不少。他看向老太爷,老太爷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苏伟心下一惊,看来,父亲早已是看到了这一层,所以才会如此。

    老太爷笑道:“让他从此离开仕途,倒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至少可以保全他的性命。你与老二都是身居要职,总要有一个人为平民百姓,人家才会放心。”

    苏伟的眸子闪了闪,自是明白老太爷说的-人家’是谁。

    静依则是笑道:“爷爷,您不是教过我们,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老太爷和苏伟听了,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了静依,这个孩子实在是聪慧!二人隐隐觉得这个孩子今日说的话都是意有所指,却是故意不肯明言。可是毕竟只是一个小孩子,真的会有如此的大智慧吗?

    老太爷用手摸了摸静依的头道:“咱们的依依长大了。伟儿呀,咱们苏家的女儿断不可只会女红,自今日起,让她与她兄长一起上课!”

    苏伟自是应下,这也正是他想说的。

    又过了几日,山东那边传了消息回来,苏成被革职,将其在山东的所有财产全部充公,令其终身不得再入朝为官。苏伟派人去了山东,打算将其一家人全部接回来。

    老夫人虽是不悦,却也没有办法。谁让自己的儿子让人抓住了把柄呢?没有被判流放,已是感激上苍了。只盼着能早日回来与她团聚,也就安心了。

    刚派出人去接苏成,便又有消息传了过来。原来是苏清和舅舅顾文一起回京了,二人进京后,直接进宫面圣。

    顾氏急得在屋子里转来转去,苏伟看不下去了,劝道:“夫人,别急,我已派人去宫门口接着了,待出了宫,就马上回府。你且安心就是。”

    顾氏点了点头,坐下却是仍不时地往屋外看。

    不一会儿,院子中传来小厮的喊声:“候你、夫人,大喜,大喜呀!”

    几人出了屋子,看到一个小厮跑来跪下道:“给候爷、夫人贺喜了。大公子因上场杀敌,立下战功,皇上特下旨亲封大公子为正六品的前锋校!”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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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兄友弟恭

    这个消息像个炸雷一样,在候府里产生了巨大的震荡!苏伟忙让人去请了老太爷和老夫人去了大厅。而顾氏,则还是沉浸在那句‘上场杀敌,立下战功’中,未醒过神儿来。

    静依轻推了一下,“母亲,母亲!”

    顾氏这才回过神来,拉着静依的手道:“依依,刚才你可也听见了?我没有听错?”

    静依笑道:“母亲莫不是太过高兴了?母亲没有听错,大哥的确是做官了。”

    顾氏眉头深锁,哪来有半点的笑意?静依看出不对,轻道:“母亲,可是有哪里不适吗?”

    顾氏摇了摇头,牵着静依的手去了大厅。

    大厅内早已是人声鼎沸了。特别是老太爷,脸上的笑意半天不退,可见有多得意。

    老夫人则是较为安静,脸上虽有笑,却是未达眼底,不像是真心地为苏清高兴。静依也懒的多想,毕竟不是她的亲孙子,她不捣乱就算是不错了。

    老太爷大声道:“伟儿呀,此事可是准了?你确定不是有人以讹传讹?”

    苏伟点头道:“刚才宫里有人送出消息,圣旨和皇上的赏赐都已经在路上了。估计会和清儿一同进府。”

    老太爷点点头,提到大孙子,眼里全是宠溺和骄傲!

    苏明也是一脸的雀跃,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苏伟对苏明和苏谦道:“你二人要用功读书,将来也可向你们大哥那般出息。父亲只希望你们三人要相互关爱,才能保全我苏家的基业和清誉。”

    苏明和苏谦二人忙恭敬地应了声,各自站在一边。

    不到一刻钟,便有小厮来传话,说是宫里的公公已经快到门口了。众人听了,忙起身出门相迎。

    苏清和公公一并到了府门口。苏伟请了传旨公公进了花厅,备了好茶。那公公饮了一盏茶,看了已备好的香案道:“候爷,苏公子,请接旨吧。”

    言毕自旁边小太监的手中接过圣旨,众人齐齐跪下。那公公开始宣读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有平南候府长公子苏清,有勇有谋,胆识过人,多次助威远大将军平定叛乱,实乃我大渊之才。今册封苏清为正六品前锋校,赏黄金百两,良田百顷。平南候苏伟及夫人顾氏教子有方,特赏纹银千两,绸缎五十匹,珍珠十斛,夜明珠一颗。钦此。”

    众人叩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苏伟命人给传旨公公递了一张银票,那公公看了一眼,收下。笑道:“恭喜候爷,贺喜候爷呀!十二岁的六品官儿,这可是闻所未闻哪,可见皇上对苏家的恩宠之盛哪!”

    苏伟忙抱了拳道:“还望公公能多多美言几句。”又对管家使了个眼色,管家会意,又奉上了一包上好的大红袍。

    那公公笑眯眯地接了,又说了些客套话,便起身告辞了。

    苏清站在大厅中间,整了整发冠,轻撩衣袍跪下道:“清儿不孝,未能在祖父祖母和父亲母亲身边尽孝,请受清儿三拜!”

    说完,苏清行了三拜九叩之礼。礼毕,老太爷亲自上前,将他扶了起来,笑吟吟道:“好孩子!我苏家的儿郎自当如此呀!”

    顾氏的眼中早已是热泪盈眶,上前摸了摸苏清的头和脸,哽咽道:“清儿,可算是回来了。你怎么就这么狠心,竟然随你舅舅去了战场?若是有个好歹,你让母亲可怎么办?”

    苏清也是眼角湿润:“母亲,是孩儿不孝,劳母亲忧心了。孩儿回来的途中听人说母亲有数月缠绵病榻,儿子却不能在床前尽孝,多亏了弟弟和妹妹在母亲身边侍奉。是儿子不孝!还请母亲责罚!”

    说完,再度跪在了顾氏的身前。顾氏此时早已是泪流满面了,双手拖起了苏清。静依和苏明二人也是红了眼眶,凑上前去,依在了顾氏身旁。

    苏伟起身,看着这母子四人团聚一起的场面,也是有些动容了。缓缓开口道:“好了,毕竟是大喜事。夫人,清儿刚回来,先让他和弟弟妹妹们说说话。”

    说着,将顾氏扶到了一边坐下,苏清兄妹几人都擦了擦眼角。苏明先开口道:“大哥,你可回来了!再不回来,我就认不出大哥了。”

    苏清大笑:“二弟都长这么高了,该我认不出来了才是!”说着,眼瞧见了一旁站着的苏谦,笑道:“这是三弟吧?也是长的这般高了!”

    苏谦恭敬地施了礼,“大哥!两年没见大哥了,大哥比以前黑了不少。”

    苏清拍了拍苏谦的肩:“三弟的身子骨不错,回头和二弟一起来找我练武吧!不求能练的多么高强,至少也可以强身健体!”

    苏明和苏谦自是高兴地应了。

    老太爷看着苏清并不嫌弃苏谦这个庶弟,眼中脸上全是欣慰之色。

    静依则是抬着头打量着苏清。他虽只有十二岁,身高却已有一米六左右,身穿青色的长袍,袖口处扎紧了,许是方便练武。头戴发冠,足上穿着黑色的长靴。俨然就是个小将军的打扮!

    苏清也在打量着静依,他离开时,静依不过才五岁,两年过去,应是早已记不得自己的样子了吧?

    苏清看着静依明亮的大眼睛,却有些怯怯的表情,他近前一步,半蹲了身子,看向静依:“依依?可还认得哥哥?哥哥以前经常带你出去玩儿哦!”

    静依看她语气放地这样轻,生怕吓着自己的样子,不由失笑,“哥哥好温柔哦!”

    众人听了,哈哈大笑,顾氏也是轻笑了起来。苏清怔了怔,随即放声大笑,然后一把抱起了静依,将她锁在了自己的怀里。

    静依吓的将胳膊环在了苏清的脖子上,而苏清则是笑哄道,“依依别怕,以前哥哥经常这样抱着你的。”

    静依看着这个大哥,虽然相貌陌生,可是从他的眼神和脸上能得出,他是真心的疼爱自己的。

    静依甜甜一笑,“哥哥,你会不会教依依练武呀?依依也想学。”

    老太爷和苏伟听了,则是忍不住放声大笑。老太爷道:“依依呀,你可是咱们候府的千金小姐,哪里舞刀弄枪的?”

    苏伟则是转头看向顾氏,小声道,“你先回去梳洗一番吧。待会儿便要开席了。”

    顾氏点点头,由身边的嬷嬷丫头陪着,回了自己的院子。

    老夫人看着屋子中笑闹的几人,面上不显,眼中却是闪过一道暗茫。手也不自觉地将手中的拐杖握的更紧了。

    老太爷和苏伟看着兄妹几人能够和谐相处,自是十分的高兴。特别是老太爷,对这个嫡长孙,可是满意的不得了。

    一家人热热闹闹地用完了午膳,各自散去,花厅里只留下了老太爷和苏伟。

    老太爷神色严肃地说道:“果真是应了依依的那句话,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苏伟点点头,“父亲,看来,这应该是皇上的意思了。”

    老太爷点点头:“圣上有意扶持我苏家,可又不想我苏家的势力太过庞大。留下一个继室所出的嫡子在家中,是最合适不过的。如此,老三犯的事儿大,既饶了他,给了咱们苏府恩典,又断了他仕途,是想着让我苏府不可太过势大。同时,也是对咱们的一个警告,什么功劳、权势,全都是他的一句话而已。一个正四品的知府,他可以说废就废,一个小小的六品前锋校,他还不是想如何便如何?”

    苏伟面有忧色,心中暗道:这是在警告自己呀!自己手握兵权,圣上的意思已经非常明显了,是不允许他向任何一个派系靠拢,否则?这是敲山震虎!果然是伴君如虎呀!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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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菩萨心肠

    次日清晨,静依早早地起来梳洗完毕,陪着祖父用了早膳,求了祖父半天,才被准许去别院看看,还要带上十几个护卫才行。

    静依高高兴兴地和何嬷嬷、柳杏和柳桃一起出了府。柳桃在院子里做的不错,何嬷嬷观察了她几个月,觉得她为人老实,手脚利索,而且平时的话也不多,所以便禀了静依,提成了二等丫头。

    四人坐在马车里,有说有笑,向别院的方向行去。马车的上空还有一只小麻雀盘旋着,一路上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到了别院,静依没有先去找师父和晴天,而是去了一处空着的院落。进了院子,静依让人们都退下,守在院门口,谁也不许进来打扰。

    静依转了个身,四处看了,坐在了院子中的石凳上,说了一句:“都出来吧,我知道你们跟了我好几天了。”

    没有人回答她,只有偶尔刮过的一丝清风,划过静依的脸庞。静依笑笑,也不急,又道:“我很好奇你们是什么身分?是暗卫吗?可是你们为什么要跟着我呢?”

    静依的话音一落,她面前就凭空出现了两个蒙着面纱的人,这两个人岁数都不算太大,约摸有十三、四岁,可是看上去,功夫应该不弱。不然,也不会在候府隐匿了七八天都不被人发现。

    二人看了静依一眼,迅速低下头,单膝跪地,“属下参见苏小姐。”

    静依面带微笑地看着二人,听声音,应该都是女孩子。她笑道:“你们起来吧。你们为什么要在暗处跟着我?”

    两名女孩子起了身,面面相觑,左边的人答道:“回苏小姐,我们姐妹二人是奉了主子的命令在暗中保护小姐的安全的,不会对小姐有丝毫的不利。小姐若是有什么事,也可以随意派遣属下,属下自当竭尽全力。”

    静依摇了摇头:“你们不说清楚是谁派你们来的。我是不会让你们跟在我身边的。”

    左边的人看了静依一眼,小心翼翼地问道:“敢问苏小姐,我们一开始便知道苏小姐并无武功,而我们姐妹二人自问轻功虽不能说是登峰造极了,却也是难遇敌手。苏小姐是如何发现我们的存在的?”

    静依轻摇头道:“这是我的事,现在回答我的问题。”

    二人低头不语,静依面有怒色,却是清冷地说道:“你们回去告诉你们的主子,除非我知道他是谁?为什么让你们跟着我,否则,我苏静依绝对有办法让他再也找不到我,看不见我。相信我,我说的出,做的到。”

    静依说完,转身出了院子。并不看那二人,她知道她们一定会将这句话转告给她们的主子的。自己只需要等着她们的回话就是了。

    那姐妹二人面面相觑,不由暗道:不过是个七岁的小女孩儿,身上哪里来的这等气势?虽比不上主子的威严,却也不是寻常的富贵人家的千金小姐身上该有的。刚才那番话,她说的是掷地有声,字字铿锵,绝非是一般的官家小姐所能有的威严。

    静依到了贺道子的院子,他和晴天正在院中下棋。静依让众人停在了远处,自己轻轻地走了过去,看向棋盘。

    静依目光在那棋盘上略走了一遭,便暗自摇了摇头,师父肯定是要输了。

    果不其然,不到一刻钟,那贺道子就冷哼一声:“哼!没意思,不下了。”说着,站起身,看到了站在一旁的静依。

    “依依来了,可是有遇到了什么不懂的?走走,走,到屋里说去。”说着,便拉着依依的小手进了主屋。

    晴天看了二人的背影一眼,面有不屑,小声嘀咕道:“哼!老狐狸!”

    静依在别院里待了约有一个时辰,便起身回府了。

    静依坐在马车里,想着今天见到的那姐妹二人,心中疑惑重重。她们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有这么好的身手?她们的主子又是谁?为什么要派人来保护自己呢?是保护还是监视?可是自己从小麻雀那里得到的消息,她们对自己并无恶意。到底是什么人呢?

    突然,马车急急地停住了。静依一个不小心,往前栽去,幸好柳杏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才没摔倒。

    何嬷嬷掀了帘子,怒道:“怎么回事?若是让小姐受了惊,你们吃罪得起吗?”

    那十几名护卫,早已上前将马车团团围住,护在了中间。

    那车夫道:“嬷嬷息怒,前面好像是有人受了伤,挡住了道路。小的这就去看看。”

    说完,那车夫跳下马车,往前走去。何嬷嬷也看见不远处,围了一群人,不知是什么事?何嬷嬷的面色一沉,这眼瞅着就快到候府了,如何会出这等事端?还是小心些为妙。

    静依自也是听到了何嬷嬷与那车夫的对话,静依理了理衣服和头发,对柳杏道:“柳杏,你陪我下去走走吧。”

    柳杏听了跳下马车,拿了凳子,放在边上,何嬷嬷先下来,又扶了静依下来,说道:“小姐,前面看着乱哄哄的,咱们还是别去凑热闹了。”

    静依下了马车,“嬷嬷不必担心,有这么多的护卫跟着呢。再说,不远处就是候府了,不必紧张。”

    说完,便在柳杏和柳桃的陪同下,向那人群走去。

    那车夫正欲回转,见小姐过来了,忙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与了她听。原来,是刚才护国公府的马车惊了,伤了几个人,现在那几个人正躺在地上,不停地呻吟着。而在现场,哪里还有马车的踪影?更别提护国公府的人了。

    静依的眉皱了皱,这个世界的规则便是如此,高低贵践,这就是这个世界的残酷和不公平。

    静依在一个小女孩儿的身边蹲下,一脸关切地问道:“小妹妹,你要不要紧?哪里疼?”

    小女孩儿带着哭腔道:“疼!呜呜,胳膊疼!”

    静依眼中露出不忍,对身边的何嬷嬷道:“嬷嬷,你看这些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前面转个弯,就是候府的平安堂了。嬷嬷,你让人将他们送到那儿去吧,费用就是我们候府出了。”

    何嬷嬷听了,虽不赞同,却也不敢当众违背小姐的命令,吩咐人带他们去平安堂。又对围观的一些百姓道:“还请众位街坊帮个忙,将这些受伤的人送到前面的平安堂,我家小姐会派人去,诊金和药材由我家小姐出了。”

    众人纷纷叫好,也都上前帮忙。有人搀扶伤者,有人帮忙清理街道。

    柳杏细数了一下,对静依道:“小姐,奴婢数了,共有七个人受了轻重不同的伤。其中有一个小孩子,两位老人,应该都是这附近的百姓或是小商贩。”

    静依点了头,看着众人的背影,眼睛微眯,已是快要接近正午了,金色的阳光洒在她的身上,仿若是她被镀了一层淡淡的金光一般,看上去高贵、神秘!

    静依并不知道,这一幕落在了旁边酒楼一名临窗少年的眼中。静依的这副菩萨心肠,究竟是福,是祸?她不会想到,今日这番举动竟是将她拉进了一场深不见底的旋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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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意想不到

    静依没有想到不过是刚刚发生的事情,竟然已经传回了候府,并且在候府掀起了轩然大波!

    静依进了府门,一路穿过花厅,直奔母亲的院子行去,一路上见到不少的丫环婆子,交头接耳的。静依并未放在心上,一心只想着那两个蒙面人的事。

    行至院落门口,一个婆子急急地跑了过来,神色急切地说道:“二小姐,老夫人有请。”

    静依看那婆子是在老夫人身边伺候的,看她跑的一脸的汗迹,心中不明,有什么事寻自己寻的如此地急切呢?

    静依进了屋,见屋内老夫人坐在主座上,母亲坐在她的左侧下首,母亲脸上的担忧之色显而易见。而那白氏居然是站在了老夫人的身侧。

    静依上前见了礼,站在一旁。心下思忖,白氏怎么会在这里?身上的伤这么快就好了?容不得她多想,便听得老夫人一声怒喝:“静依,你可知错?”

    静依轻挑了挑眉,抬起头,挺直了身体,双眼直直地看向了老夫人,一脸不解地问道:“老夫人,不知静依犯了何错?竟惹得老夫人如此动怒?”

    老夫人重重地哼了一声,又将拐杖在地上重重地敲了一下,厉声道:“你在府外都做了什么?这么快就忘记了不成?”

    静依的眼神暗了暗,莫非是指在外面求助伤民的事?可这种小事,又是善举,老夫人为何动怒?看来自己身边的人并不干净。

    静依定了定心神,小声道:“老夫人莫气,静依实在不知所犯何错,还请老夫人明示!”

    老夫人两眼盯着静依的脸看了又看,却见她脸上并无慌张之色,甚至在自己的怒斥下,没有丝毫的惧怕之意。看来,这个丫头不简单呀!

    白氏看老夫人只是盯着静依看,却不说话,不由得有些着急。现在候爷和老太爷都不在府上,若是不趁着现在罚了她,只怕等他们二人回来,便罚不成了。

    白氏端了茶,送到老夫人眼前,轻道:“老夫人先喝口茶,顺顺气,莫为了这些琐事气伤了身体。现在候府可不比从前,大公子年纪轻轻就封了官,而三老爷又恰在此时被罢免了官职。现在,还不知道外面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咱们府上呢?就盼着能抓着咱们的把柄呢。老夫人可是咱们候府的主心骨,这候府上下还全都得仗着您呢!”

    顾氏听了,却是恼怒地瞪了白氏一眼,什么不好提,偏在这个时候提及老三被罢职的事,这分明是在火上浇油!

    果然,老夫人听了,又重重地用拐杖敲了一下地砖。怒道:“谁准许你私自将那些伤民送到平安堂去的?你以为就你心善?街上那么多人为什么旁人不管,偏偏你要多管闲事?你以为就你是菩萨心肠不成?”

    静依微低了头,嘴角却是轻轻上扬,果然是为了此事。看来,老夫人这是存心找碴了。只怕,此事,白氏也是怂恿了多时吧!

    顾氏看了一眼静依,对老夫人道:“老夫人,依依还小,此事既已做了,便罢了。至于平安堂所贴出的银两,儿媳妇补出来就是。”

    老夫人听了,冷笑一声:“儿媳妇,你真以为这件事就单单只是损失了些银两不成?你怎么不想想,惊了马车的是护国公府!那是皇后的娘家!此事若是传了出去,百姓只会说是护国公府蓄意伤人,而我平南候府却是救死扶伤的好人了!”

    顾氏听了,面上一惊。她并未想到这一层,眼下,可如何是好?

    白氏则是露出得意之色,眼睛看向顾氏,挑衅地一笑,“姐姐,莫不是糊涂了不成?这若是真传出了这样的话,只怕就是将护国公府彻底地得罪了,甚至还会让皇后娘娘迁怒于我们候府!这可是大事!”

    顾氏瞪了她一眼,大声道:“闭嘴!我与母亲说话,哪里轮得到你一个贱妾插嘴!”

    静依听了不由有些担心了,母亲这话说的有些重了-贱妾‘!只怕老夫人听了,心中怒火更盛!

    果然,她抬头看去,白氏一脸的不甘和愤懑。而老夫人则是眉头紧锁,比之刚才,面上的怒色更盛了。

    老夫人狠声道:“此事既然已是做下,静依,你就到祠堂跪着吧,什么时候反省了,什么时候再出来。顾氏,你教女无方,也闭门思过吧,这府中的事儿,还是交由白氏先打理着。”

    静依听了,抬头看着老夫人,脸上浮现出似笑非笑地表情,看得老夫人心里直发毛。静依冷声道:“老夫人,此事有欠公允,依依并未做错,不会去祠堂跪着的,而我母亲,更是无错,何需交出掌家之权?”

    老夫人听了,直气的指着静依,却是说不出话来。白氏见了,忙劝道:“老夫人,莫气,莫气呀!二小姐,你就少说一句吧,看你把老夫人气得?”

    静依听着白氏自己在那里作戏,也不说话,而是走到了顾氏身边,小手被顾氏握住,顾氏的眼中满是关切和担忧之色。

    老夫人看静依并不听自己的,气不打一处来,竟是站起了身子,上身微微前顷,双手拄在了拐杖上,胸口处起伏不平。“好,好好好!果然是一个孝顺的好孙女呀!”

    众人自是听得出这讽刺之意,可静依却是毫无所觉,并不害怕。

    老夫人正要再说话,门外的帘子掀开,老太爷和苏伟进了屋来。

    二人自是注意到了屋中的气氛不对,也看出了老夫人的气闷之色。

    苏伟道:“母亲这是怎么了?何人惹母亲生气了?”

    老夫人轻哼一声:“这就要问问你的好媳妇了!”

    老太爷的眉头微皱,却不说话。苏伟听了,一怔,看向一旁的顾氏和静依。

    顾氏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又讲了一遍,有些胆怯地看了老太爷一眼,“父亲,依依还是个孩子,哪里晓得这里面的许多弯弯绕绕?还请父亲不要怪罪依依。”

    顾氏说着,眼角已是湿润了,而静依则是直接跪在了老太爷的面前,挺直上身道:“祖父,此事是依依做的欠考虑,可是依依只是看那些百姓太过可怜,才会出手施救的!此事是依依一人所为,还请祖父不要怪罪母亲,不要惩罚母亲!”

    老太爷闻言眉毛轻挑,看了老夫人一眼,老夫人脸上有些不自然,却是强挺了挺身子,面色平静,只是眼睛不敢与老太爷直视。

    老太爷起身,亲手将依依扶了起来,“依依呀,此事做的对。无需顾虑太多,你祖母说的那些,不过是为了让你以后做事考虑周全一些罢了。好了,时辰不早了,走,陪祖父用午膳。”

    说完,拉起静依的手大步流星地跨了出去。

    此事就在老太爷的干预下平息了,老夫人和白氏自然是不甘心,眼看就能执掌候府的中馈了,却是被老太爷的几句话轻轻松松地就给打消了。她们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

    可是意想不到的事情竟然是接踵而至!

    次日,皇后派人来送了好些奇珍异宝,指名是赐给静依的。

    又过了一日,皇上派人传旨,公然褒奖了静依,甚至于还盛赞了平南候和顾氏,还赏赐了不少的金银珠宝。

    看着这一箱箱的赏赐都被抬进了静依的院子,老夫人和白氏自然是心有不甘,可却无可奈何!毕竟是皇室赏赐的东西,借给她们个胆子,也不是敢轻易挪用的。

    老太爷和苏伟自是高兴,很明显,静依的无心之举,反倒让皇上对平南候府放了心。连皇后的娘家都敢得罪,这些的臣子,皇上用着最是放心了。

    可是皇后为什么也要赏赐静依呢?苏伟想到此,一脸的愁苦之色,只怕皇后还未放弃拉拢他平南候府呀!只怕这一次,皇后是将主意打到了自己的女儿身上!还有那护国公府的马车怎么就会突然受了惊?又偏偏被静依遇上?苏伟的神色一凛,双手紧握,抬眼向那皇宫的方向望去,久久不曾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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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深夜访客

    这日上午,静依在苏明的陪同下,去了别院。贺道子住在别院的事,这候府上下已全都知晓了,算不得什么秘密了。只是,知道静依是贺道子弟子的事,还是没有多少人知道的。

    静依在别院请教了不少医药方面的问题,这一次,直至傍晚,她才和苏明一起返回候府。

    进了候府,到了花厅,只见全家人都在,连被禁足的苏静微也在。一家人正说说笑笑,看到了静依和苏明,老太爷笑道:“依依,明儿,你们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二人见了礼,静依甜甜地叫了一声:“祖父!”便腻在了老太爷的怀里。

    老夫人今日戴了一条黑色的抹额,抹额的正中间镶了一块翠绿色的宝石,将她本就丰腴的脸颊衬得更加的富态,却无俗气之感。她一脸笑意地看向静依,“依依呀,中午怎的也不知道回来用膳?竟是错过了接旨。”

    苏伟笑道:“皇上下旨,明晚在要宫中举行宫晏,为你舅舅接风洗尘,圣上在圣旨上还专门提到了你,要你一同进宫。”

    静依一脸疑惑,皇上干嘛要让自己这个小丫头进宫呢?这样想着,却也没有说什么,毕竟是圣旨,哪里有容人置喙的余地!

    静依的眼神在白氏和苏静微的身上扫过,见她二人低着头,不免有些警戒了。这二人向来是与她和母亲不对盘的,现在这样安静,只怕不是真的怕了,就是有了歹毒的计策!

    静依佯装才发现苏静微一般,走到她的面前,甜甜地叫道:“姐姐,数日不见姐姐了,姐姐可还好?”

    这样的话,听在旁人耳中并无不妥,毕竟静依只是一个七岁的孩子。可是听在苏静微的耳中,却是极为的刺耳。心中暗道:哼!若不是你故意引我拿走那几支金钗,我如何能被禁足?现在又过来装巧卖乖,当我傻呀?

    想是这样想,可大庭广众之下,苏静微这个庶女自然是不敢对静依有半点的不敬的,忙笑道:“是呀,数日不见了,妹妹好像又长高了。”

    静依对着她开心地笑道:“姐姐既然出来了,就和我们一起去参加宫宴吧。”说完,转头看向了顾氏:“母亲,好不好?”

    顾氏看静依这般高兴,不忍拂了她的意,便微笑着点点了头。

    用过晚膳,静依照例在房中练字。何嬷嬷站在一旁为她磨墨,柳杏和桃桃在两边轻轻地为她打着扇子,海棠则是一张绣凳上做着女红,看样子,是在绣一个荷包。

    静依是临窗放了一张桌子,一来是为了凉爽,二来是累了,可以观赏外面的景致,这三嘛,则是为了呼吸一些新鲜的空气。

    一只小麻雀叽叽喳喳地飞了进来,落在了石砚的旁边。

    这只小麻雀几乎是每天都要来上几次,众人也是见怪不怪了。静依听得它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眉头轻皱。她停了笔,深吸一口气,对众人道:“你们都下去吧,今儿也不用值夜了。”说完,将笔搁在了笔架上。

    众人退下,直至听不见脚步声了,静依才转身对窗外道:“阁下既然来了,为何不肯露面呢?”

    话落,一个黑色的人影无声无息地落在屋内。

    静依不慌不忙地看着来人,瘦高的身体,面容俊美,浓浓的眉毛像是被墨染过了似的,明亮而又幽深的眸子,让人看了,只觉得像是千年的妖精一样透着诱惑和魔力,使人的目光再无法移开。

    静依轻轻地别过头,右手将那桌上的镇纸拿在手里,轻轻把玩着。

    这是老太爷送她的一块玉石镇纸,玉兔的造型,小巧精致,通体雪白,没有一点的瑕疵,是当年老太爷的一个部下意外所得,见其做工精致,又造型精美,便晋献给了老太爷。老太爷后来将其送给了自己的亲祖母,亲祖母过世后,老太爷便将其收藏在自己的小库房里了。一次无意间,老太爷看到静依在屋内练字,认真仔细,便将这镇纸找了出来,送与了她。

    那黑衣男子见静依见到自己并不惊讶,也不害怕,不免失笑道:“你的胆子果然是大!不怕我吗?”

    静依看也不看他,轻声道:“若是胆子不大,当初也不会救你了。你来做什么?”

    那男子咧嘴一笑,竟是生出了万种风情,不过是十三、四岁的年纪,竟是生的如此的妖孽!静依看了,摇摇头暗道:就这张倾倒众生的脸,还不知道要祸害多少少女的心呢?显然,她忘记了自己长的也是倾城之姿了!

    这男子正是当初静依在林中救过的元熙!

    元熙见静依并不惊讶,有些不解,“你不好奇我为何会在这里吗?”

    静依摇摇头,道:“我好奇的是你为何要派人暗中跟着我?还有,就是你到底是什么人?”

    元熙挑了挑眉,面上有些吃惊,显然是没有想到她会这样说。

    元熙沉思片刻后,轻道:“你可以当作是我为了报答你的救命之恩,才派人暗中保护你的。”

    静依放下手中的镇纸,走到他的面前,抬了头看着他道:“我不需要你的保护,我有哥哥们和舅舅的保护就够了。”

    元熙听着她有些稚嫩的声音,神色庄重地说道:“你真的以为仅仅是依靠他们就能护得了你吗?别说外面了,就是你们这候府的水那也是深不可测的。你确定,他们会时时地守在你身边吗?你确定他们可以真的护你和你母亲周全吗?”

    静依听了,身形一顿,“你是谁?你都知道些什么?”

    元熙摇了摇头,“你明日不是要进宫吗?我劝你还是让她们跟着你为好,明突怕是不会平静的。”

    静依听了,更觉得不可思议,这个人到底是谁?为何知道这么多,听他的口气,显然,他是知道了什么,却是不愿向自己透露。

    静依想及此,再次抬头看向元熙:“我可以信任你吗?”

    元熙神色肃穆地点了点头,并不言语。

    静依转身,低头思索。显然,她并不能完全地信任眼前这个人。

    元熙的神色有些不郁,眸子也更加地幽暗了,他轻道:“我是当今圣上最不喜欢的六皇子,李赫!”

    静依身体一颤,瞪大了双眼看向他。

    元熙轻道:“不用这样惊讶,我的确是六皇子李赫,元熙是我的字。”

    静依仍是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这个自己萍水相逢的少年,竟然会是皇子!这也太意外了,想起当时的情景,静依的眼神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些许的心疼。自己曾听大哥和二哥提及过皇室的一些事,知道这六皇子,最不得皇上喜爱的。想来,他的日子也是不好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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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初识龙威!

    次日傍晚,静依便和顾氏一起坐了马车进宫了。静微则是和老夫人坐了同一辆马车。

    一路上,顾氏又叮嘱静依一定要谨守规矩,切不可乱跑,免得冲撞了圣上和其它的贵人。

    静依乖顺的点了点头应下,顾氏才放下心来。

    静依仍是想着昨日元熙的事,一个不受宠的六皇子,也会碍着别人的事儿了吗?是有人看他不顺眼,故意伤害;还是他阻碍了别人的路呢?

    昨日,元熙并没有将这些事情告诉她,只告诉她,今晚的宴会,要格外的小心,一定不能离顾氏左右。

    静依眨了眨眼,自己不过一个七岁的小丫头,宫里有什么人看自己不顺眼呢?还是那日救人之事,终是成了皇后和护国公府的眼中钉?

    静依摇了摇头,不过些许小事,对皇后和护国公这样图谋大事的人来说,不当如此呀?

    静依想不明白,也没有多加理睬。外面时不时地传来几声麻雀的叽叽声,静依微微一笑,今日,她可是拿了不少的好东西才贿赂了这只小家伙的!想到自己还有这只小麻雀,静依的心静下来不少。

    到了宫门口,已有不少达官显宦的马车停驻在此处了。静依等人下了车,苏伟和苏清、苏明早等在宫门口,忙接了众人进去。

    一路走来,这皇宫的巍峨和庄严,是深深地刺激了静依。在外人看来,或许这里富丽堂皇、威严无比,可在她的眼中,这里不过是个造价昂贵的牢笼罢了!可偏偏是有数不清的女人往里面跳,甚至还以此为荣!静依想到前世自己在书中看到的那些凄惨的后宫嫔妃和皇嗣们,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可是这辉煌的宫殿却是深深地吸引了苏静微,她一介庶女,若想扬眉吐气,就只能是嫁个好人家!可是再好,自己能好过嫡女苏静依吗?唯一有可能让自己翻身的机会,便是嫁入皇室!一旦嫁入皇室,以她的身分虽不能做正妃,却是有可能为侧妃的。皇子的侧妃,可与寻常人家的妾室是不同的,若是自己再能提早生下儿子,便是正妃,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静微越想,越觉得自己应该要嫁入皇室,攀上一名皇子,哪怕是不受宠的皇子,也比嫁给寻常人家要好的多,最起码,有赢过苏静依的可能!

    一行人各怀心事地到了崇文殿。这里是专门宴请大臣的宫殿。

    众人进了崇文殿,便见殿内已是坐了不少的达官贵妇们了。

    殿内分了男、妇两席,分左右而设。苏伟等人自是去了男席,而老夫人和顾氏则被引领太监引至指定的座位。

    顾氏坐在老夫人的下首,静依则是坐在了顾氏的首,静微次之。

    几人刚刚落座,便听得有人言道:“听说皇上最近新晋了一个妃子,好像出身不高。说是要择日举行加封仪式呢?”

    另一个打扮艳丽的贵妇撇嘴道:“这算什么新鲜事儿!听说,皇上对她宠爱的不得了,甚至将她居住的宫殿更名为心兰殿!将里面全部装饰一新,所有的饰品全都换了新的。”

    “兰心殿?好奇怪的名字!”

    那艳丽的贵妇又道:“啧啧,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装的?谁不知道这皇上的新宠的闺名里就有一个兰字!就连封号也是兰妃呢!”

    顾氏和静依则是恍若未闻,依旧是低头不语,倒是静微有些坐不住了,脸上是有些雀跃还有些兴奋。

    静依看了一旁有些欣喜之色的静微,不赞同的摇了摇头,显然,她的这个庶姐是动了嫁入皇室的心思了,即便是为妾,也是以此为荣的!

    静依暗道,以静微冲动的性子再加上蠢笨如猪的脑子,只怕是真的嫁进皇家,也活不过半年的。

    众人还在窃窃私语,便听得外面传来一声内侍的高唱声:“皇上驾到!太后驾到!皇后驾到!”

    众人全都跪拜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皇后娘娘金安!”

    静依低着头,手心有些冒汗了,说不紧张是假的,毕竟是这个世界最有权势的男人,天下百姓的性命全在这个人的一念之间。自己又是以一介臣女的身分见驾,哪里能不害怕?

    皇上叫了平身,让众人全都落了座,又说了些夸赞威远将军的话后,便正式开席了。

    席间,不时地有人向顾文和苏伟敬酒。再加上大殿中央的歌舞助兴,一时间,倒也是热闹异常!

    静依抬头侧看向皇上,当今皇上,号康正,是先皇与皇后的嫡出三皇子。

    只见皇上身空明黄色龙袍,因是盛夏,腰间系了水玉腰带,可以解暑取凉。胸前有三条龙,为腾飞之状。关于这龙袍,静依是在书上看到过的,这龙袍上共有九条龙,胸前、后各三条,左右两肩各有一条所以从正面与背面看都是各五条龙,而第九条绣在衣襟里面,从外面难以看到。

    现在看到有真人穿着这富丽堂皇的龙袍,还真是给人以神圣和威武之感。细看皇上穿的这件龙袍,除了绣有龙以外,还穿插绣有十二章纹和五色云,下端是水脚,水上是山石宝物,取八宝立水之意,表示一统山河。

    静依正看的入神,便看到皇上转头看了过来,那和元熙一样深沉地眸子,让她看了,不由得有些恍忽,眼睛竟是微微地眯了起来。

    顾氏使劲拽了拽静依的袖子,静依才回过神来,不解地看向了顾氏。

    见顾氏一脸的担忧,还有老夫人看向她的眸子中喜怒不明的光茫。静依这才意识到自己盯着皇上看的时间太长了,不由心内一惊,感觉脊背发凉,明明是三伏天,却是感觉到了阵阵的寒意,沁入心骨。

    顾氏和静依都离席跪在了大殿中央,不敢吭声。

    不知何时,大殿内的歌舞停了,也没有人的恭贺声了。一时间,大殿内的气氛竟是安静的似乎诡异了!

    苏伟的左手紧握酒杯,右手则是握拳放在桌下自己的膝上,面色担忧地看向了皇上。

    顾文也是眉头紧锁,左手紧握酒杯,像是要将那杯子捏碎一般。

    静微则是面上担忧,眼中却全是幸灾乐祸之色,她嘴角已是有了笑意,感到老夫人冷冽的目光向自己看来,忙低了头,不敢再有半分的举动了。

    皇上仍是看向静依,脸上看不出喜怒,他轻捋了捋胡子,笑道:“你就是苏静依?”

    静依此时早已平复了心情,重理了思绪,低头道:“回禀皇上,臣女正是苏静依!”

    皇上见她神态自若,声音清丽,虽有童稚之感,却又有着同龄孩子所没有的镇定和聪慧。不过是片刻,便能从刚才的慌张中缓过来,而且还能如此大方平静地回答自己的问题。看来,这个丫头的确是聪慧!

    皇上眼光闪了闪,厉声道:“大胆!你可知罪?”

    皇上的这句话倒是没有把静依吓到,昨晚元熙曾告诉她,皇上虽性格怪僻,但有时越是发怒,只怕越是以试探居多。

    未等静依回答,便见苏伟和老夫人全都跪下,“皇上,都是微臣教女不严,还请皇上念在她年幼无知,请皇上责罚微臣吧!”

    皇上冷笑一声:“苏爱卿,这么说,你是要替女顶罪了?”

    话落,所有的人皆是心中一寒,皇上性格怪僻,喜怒无常。这次,只怕平南候府,要遭殃了!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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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惊心动魄!

    苏伟刚要再求情,便听到静依开口说道:“皇上圣明,臣女自知有错,臣女因初次进宫,又是初见皇上,所以被皇上的威严所摄服。皇上圣明,还请皇上宽恕!”

    一旁的皇后一脸惊异地看向了静依,这样一个小姑娘,初次见驾,居然不怕龙威!当真是太过天真,不识君威?还是太过聪慧,擅于揣度人心?

    皇上听了,身子微微向后靠,眼中精明的光茫一闪而逝。他看了一旁因紧张而不敢抬头的顾氏一眼,再看向这个虽是跪在地上,却是毫无卑微之感的小人儿身上。

    皇上的手轻轻地在桌上敲了两下,看似无心之举,却是将众人的心都揪在了一起,熟悉皇上的人都知道,皇上只有在盛怒和大喜两种极端的情绪下,才会有此举动。眼下看来,皇上应是到了盛怒之时了!

    众人不禁为苏静依捏了把汗,暗暗为她可惜,可惜了一个如此绝色的小姑娘呀!

    顾文心中焦急,也想上前求情,一把被他旁边的光禄寺卿刘和拉住了,顾文见刘和对他轻摇了摇头,眼中还有劝诫之意。顾文思及再三,终于没有站出去。他旁边的刘和,这才长吁一口气,心中的巨石才算是安然落地。

    皇上将众人的举动、神情自是全收在了眼里,他轻哼一声,“苏静依,你刚才口口声声说朕圣明,又说是摄于朕的威严才犯错,那在你眼里,朕究竟是什么样的皇帝?”

    众人听了,是吓得大气也不敢出了,这样刁钻的问题,莫说是一个小孩子了,就是臣子们也不一定能回答得令皇上满意。皇上这不是故意在为难这个丫头吗?

    顾氏已是吓的大汗淋漓了,若非是在殿前,唯恐失仪,只怕早已是支撑不住了。而苏伟也是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苏明和苏清也是全都跪着,眼睛都齐齐地看向静依,唯恐她说错话,会受到皇上的惩处!

    苏静微低着头跪在地上,眼中脸上全是得意之色,哼,苏静依,这次你还不死?皇上若是看你不顺眼,谁还能救得了你?

    静依此时,也是紧张不已,她略整了下思绪,自己不过一个七岁稚童,如何能在朝上大谈朝政!若是一句话说的不对,可能反而会连累父亲,!可是不谈朝政,又如何能说明皇上是明君呢?这皇上的性格也太过古怪了些,怎么会想起这样刁钻的问题来质问自己?

    不能谈及朝政,只能想办法从其它方面下手了。

    静依正思索间,便听得皇上再次说道:“说!”

    不过是一个字,却是满含威严和不满!可见皇上已是等的有些不耐烦了。

    静依磕了个头,直起上身不紧不慢地说道:“回禀皇上,臣女不过七岁之龄,虽不懂国家大事,但也知道这天下百姓都是皇上的子民。家父曾多次对臣女和两位兄长提及,民以食为天,当时,臣女并不懂是何意。直到两个月前,臣女到郊外不远处的一处农庄上陪母亲养病,闲来无事时,便四处走走看看。臣女曾在离庄子不远处的农家用过饭,他们虽然没有大鱼大肉,却是餐餐温饱,而且家家都有存粮。臣女这才明白家父说过的-民以食为天-的意思。臣女想着,您的子民都能吃饱穿暖,那说明是您治国有方,所以,臣女以为皇上是一代明君。”

    说完,她微抬了抬头,有些懵懂地看向前方,皇上坐在比大臣们要高上九阶的殿上,以她抬头的高度是看不到龙颜的。可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却是可以清楚的看见她脸上的表情。这便是静依的聪明之处了,故意露出懵懂之色,是让皇上知道,她不过是一个七岁的稚童,你好意思再为难我吗?

    果然,皇上听了,龙颜大悦,大笑道:“好!好!好!”一连三个好字,可以说是安了众人的心,特别是静依的家人们。

    皇上笑道:“平身吧!苏爱卿果然是教子有方呀!来人呀,将番邦进贡的水晶如意赏给苏静依,小小年纪,聪慧机敏!不错,不错!”

    众人谢了恩,再次坐回席间。

    顾氏手中的帕子,竟已是湿得可以拧出水来了!

    皇上又道:“今日本是为顾爱卿庆功!今晚,众爱卿不醉不归!”

    众人端了酒杯,面向皇上齐声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时间,歌舞昇平。大殿里再次热闹了起来。经过刚才一事,静依已是对这个皇室充满了排斥和不满。她四下环顾,竟然没有元熙的身影!究竟会如何地不受宠,竟是连这样的宫宴都不允许参加!可是既然不受宠,又是谁要暗杀他呢?

    旁边一位贵妇道:“怎么不见兰妃呢?既然如此受宠,这种场合,如何不来呢?”

    另一位则不屑地说道:“再怎么受宠,也不过是一介妃嫔,还能越过皇后去不成?”

    耳旁又传来这群贵妇的嘀咕声,静依摇了摇头,真是不胜其扰。反观苏静微,倒是听了聚精会神,连手中杯子里的果子汁洒了出来都不知道。

    正在此时,一名宫婢面带喜色的进了殿来,跪道:“奴婢恭贺皇上!兰妃娘娘有喜了!”

    皇上听了大喜,高声道:“何时的事?你说清楚些!”

    “是,这几日,娘娘一直胃口不佳,今日前晌正逢太医院来请平安脉,所以娘娘这才知道,自己已是有了两个月的身孕了!”

    皇后睨了那宫婢一眼,笑容满面地对皇上说道:“皇上,既然兰妃妹妹有喜了,且胃口不佳,不如,将前几日番邦进贡的那几样瓜果给兰妃送去些,兴许能帮她缓解这孕吐之症呢。”

    皇上笑着点了点头,对人吩咐了一番,又觉得不妥,便起身离席了。估计是去心兰殿了吧。

    静依看着苏静微一脸艳羡的表情,轻摇了摇头,还是太过天真了些,如果不出她所料,这兰妃的子嗣定是保不住的。

    到底是新进宫的妃子,一朝得宠,竟是如此得意忘形!既然太医白日里便诊出了喜脉,为何不早些报与皇上知晓,特意挑在宫宴之时?有心计的宫中妃嫔若是哪个有了身孕,谁不是过了三四个月,胎儿稳定以后,才敢报于皇上、皇后知晓,唯恐有人对其不利。可这兰妃,着实的过于自信了些,以为有皇上的宠爱,就可以保她无虞了吗?

    静依想到此处,看向了皇后的方向,皇后仍然是一脸的笑意,和蔼可亲,却又透着些庄重高贵!可是看在静依眼里,她的笑,却是未达眼底。前世时,那些教授为了让自己配合他们驱兽杀人,想出的方法层出不穷,哪次不是和颜悦色,可是最后呢?

    静依暗道:到底是做了十年的皇后了,心机深沉,非常人能比!

    静依感觉到左侧有一股不善的眼神停驻在自己身上,不由转头望去。那眼神的主人竟是一名*岁的小女孩儿!那女孩子见她望去,挑衅地轻抬了下巴,眼中满是不屑!静依心道,自己素未与她谋面,她为何一脸恨意的看向自己?

    静依不理会她的挑衅,低头看向自己手中的杯子,眼睛轻眨,思索片刻后,心中了然,那女孩子应是护国公府的嫡亲孙女儿,皇后的亲侄女白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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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渣妹挑衅!

    昨晚元熙告诉她,当日,马车中坐着的正是护国公的嫡亲孙女儿,白敏儿。这白敏儿今年只有九岁,一直是被家人捧在手心,悉心教养。

    据元熙所说,这白敏儿自小便是按照太子妃的标准来教养的。不过九岁,却已是琴棋书画均有涉猎,最重要的是,如今,皇后竟是派了自己身边的教养嬷嬷来教她宫中的礼仪规矩。这心思已是不言而喻了。

    那日白敏儿的马车被一小孩子所惊,居然横冲直撞,接连撞翻了十几个摊挡,还撞伤了七个人,最重要的是,她并没有善后,而是径自回了府。这直接影响了护国公府的声誉。想必,因此而受了长辈的训斥,所以心有不平,才会对自己充满敌意吧。

    静依低头轻啜着杯中的酸梅汁,酸酸甜甜地,喝起来清凉无比,想必是在井中或是在冰窑中冰镇过的。

    “苏小姐,幸会!”

    静依抬起头,见白敏儿站到了自己面前,笑吟吟地看着自己。一旁的苏静微忙起身行礼道:“静微见过白小姐。”

    静依黛眉轻蹙,目光中一丝不悦疾速闪过,她起身笑道:“白小姐的这套裙衫当真是好看,请恕静依孤陋寡闻,不知这料子叫什么名字?”

    白敏儿听了,得意的一笑。她今日穿的乃是江南进贡的云锦,一共也不过是只有五十匹,自己得皇后姑姑的疼爱,所以才被赏了一匹。王公贵族们,极少有人穿的到云锦。

    白敏儿今日本就是故意穿出来显摆的,如今见被皇帝盛赞的静依也对她羡慕不已,自我感觉是相当地良好,态度更是傲慢了。

    “这叫云锦,是皇后姑姑赏的,寻常人家莫说是穿了,恐怕就连见也没有见过的。怎样?是不是很好看?”说完,一幅炫耀的神情浮在脸上。

    静微忙讨好道:“是呀,白小姐得皇后娘娘看重,自是非寻常人可比的。”

    静依听了,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静微难道听不出来白敏儿话中的讽刺之意吗?居然还顺着她说?

    静依轻笑道:“白小姐生的如此漂亮,自是穿什么都好看。”

    白敏儿听了,得意的一笑,看向静依:“就是你将那些受伤的人送去了医馆吗?”

    果然,说到正题了。

    静依笑道:“白小姐说的可是几日前的那七个人吗?”

    白敏儿双颊微红,显然是被‘七个人-给气到了,这静依是在提醒自己的马车撞伤了七个平民百姓,而且还将他们扔在那里不管不顾!

    此时,已有四五个贵族小姐围了上来,她们本来是被白敏儿身上的这套衣服吸引过来的,没想到,刚过来,便听到了二人有火药味儿的对话。

    其中一个个子最高的小姐轻道:“敏儿妹妹,这料子虽好,却也要靠裁剪方能衬出妹妹的气质来,看这做工,不像是寻常人可以做的出来的。”说完,还以眼神暗示,这里不是吵架的地方。

    白敏儿虽然骄横,可到底是受过良好教育的,自然明白她说的什么意思,点头道:“还是崔姐姐有眼力,哪像那些个不入流的小丫头那般没有眼色。这可是皇后姑姑特地命宫中的尚衣局做的。”

    这话里话外无不是说静依不懂事,不知道轻重,甚至还将’不入流-这样不堪的说词都用了出来。

    那崔小姐听了,轻轻一笑,看向静依,见她脸上平静无奇,并没有生气。不禁暗暗佩服,好一个能忍让的小姑娘。若无刚才她与皇帝对答那一出,所有人也许会以为她是个懵懂无知的小丫头,可是现在显然人们并不认为,静依只是个天真的孩童了。

    一位身穿粉色裙衫的小姐掩唇轻笑,看向静依的眼中满是不屑,“白小姐说的是,像您这样身分高贵,又得皇后娘娘看重的大家闺秀,谁不羡慕嫉妒?说不定,有人故意做些个什么事儿,好来巴结您呢!”说完,呵呵地轻笑起来。

    另一位小姐也附和道:“白小姐说的极是,这宫里宫外,谁不知道你是皇后娘娘跟前的红人儿,分量自然不一般。这哪家的小姐不羡慕您?瞧瞧您的这身装扮,再看看您的气质、容貌,哪样儿不是拔尖儿的?连公主也要逊色三分呢。”

    崔小姐听了,眸子一暗,沉声道:“三妹莫要乱说话!岂能妄议皇室?”

    那白敏儿原还沉浸在众人的吹捧中不可自拔,猛地听崔小姐这声冷喝,一下子回过神儿来。她瞪了刚才拿她与公主相提并论的小姐一眼,怒道:“也不看看什么地方?岂能由得你胡说?若是让旁人听了去,指不定落个什么罪名呢?”

    说完,看了静依姐妹一眼。

    那崔小姐对静依笑道:“刚才是我三妹不懂事,还望两位苏小姐莫要放在心上。”她这话是对着两姐妹说的,可是眼睛却只盯着静依看。

    静依轻笑,“崔姐姐客气了。刚才不都是在夸赞白小姐的衣裳好看吗?哪里就有逾矩的话了?”

    有了这句话,便等于是有了保证。崔小姐又道:“苏小姐,我是定国公府的崔茜茜,这拉是我三妹,叫崔茉莉。今日有幸结识苏小姐,还望日后,能到我府上多走动走动。我们姐妹几个,也难免要去府上叨扰,还望苏小姐,莫要嫌弃。”

    静依看她生的端庄秀丽,说话礼数周全,刚才既为她们解了围,也没有刻意地讨好白敏儿,心中已是对她有了好感,如今听她这般说,心中便起了结交之念。

    静依弯腰行了个礼,“原来是崔姐姐,小妹苏静依,姐姐若是不嫌弃,就叫我一声依依吧。我在府上也是整日无事,若是崔姐姐得空,便来我府上坐坐。妹妹欢迎之至!”

    崔茜茜听了,脸上眼中皆是笑意,她上前拉着静依的手道:“妹妹当真是聪慧至极,姐姐自愧不如,不过是仗着虚长几岁,便受了你这声姐姐了。往后闲来无事,咱们便多走动走动。都是女孩子,谁还没点儿悄悄话儿?”

    说到后面,转头看向了其它几个小姐,众人也是点头附和,唯有白敏儿心有不甘,一个人撅着嘴,赌气道:“表姐,你怎么和她好了?”

    崔茜茜回过头看她一眼,有些责怪道:“你呀!何时才能长大,不再耍这小性子?都是年纪差不多的姐妹,为何不能好好相处?若是让姑母知道了,还不知道又要怎样训斥你呢!”

    白敏儿听了,低下头,不再说话,两只手却是紧紧地攥着那绣有莲花图案的帕子。静依看了,自是知道,只怕白敏儿一时半会儿,对自己的怒气是消不了的。

    几人又小声的说笑了一会儿,便各自回坐。众大臣和贵妇们又对太后和皇后说了些恭贺之词,便纷纷告退了。

    静依和顾氏等人一起出了崇文殿在太监的引领下向宫门口行去。静依隐隐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不免有些心焦起来。昨晚她按照元熙的意思让司墨和司琴二人回到了她的身边,今晚,静依命她们守在了宫外,毕竟宫内的高手林立,若是发现了有暗卫跟在身边,那可是要谋逆的死罪!

    很快,众人到了宫门口,已有不少马车离去了。静依被顾氏拉着,正要上马车,静依道:“母亲,您先稍等,我去去就来。”说着,便跑向了另一辆马车,马车边上站着一个少女,看那马车的标记,应是定国公府的。

    不一会儿,静依回来了,对顾氏道:“母亲,咱们和祖母坐一辆马车吧,今天看祖母高兴,只怕是多饮了两杯,咱们也好照顾着。”

    其它人倒是没说什么,倒是老夫人的眼神一暗,面上露出一丝阴狠之色,而苏静微则是露出了惶恐之色。不过是晚间,又是在外面,众人并没有看的清楚。

    ------题外话------

    亲们猜猜看,老夫人会有什么样的阴谋等着她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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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毒计又现!

    静微轻道:“祖母这里有我照料就行了。母亲不必忧心。”若是细听,便可听出她的声音中有一丝轻微的颤抖。

    老夫人看了静微一眼,转头笑道:“我今晚饮的并不算多,不必理会我这个老婆子。有静微在旁边照料就成了。再说若是共乘一辆马车,可能会有些挤。”

    静依笑着倚到了老夫人身边,“老夫人,您的马车这般大,坐四个人哪里会挤呢?再说了,姐姐毕竟年幼,母亲也是不放心老夫人。”

    顾氏虽不明白静依为何会如此说,却也是顺着她的话点了点头。

    苏伟在一旁听了,也劝道:“母亲今晚的确饮的不少,还是听夫人的,共乘一辆马车吧,路上,也好让她照顾您。”

    老夫人欲再说什么,静依便先上了马车,半蹲在上面,对着苏伟道:“父亲,天色太黑,您扶一下老夫人。”

    苏伟点头,轻扶了老夫人凳上凳子,上了马车,再由静依扶了坐到了车篷里面。

    几人坐好后,静依对车夫道:“路上走稳一些,莫要颠着老夫人。”

    静依坐在静微的对面,笑吟吟地看着她。静微却是低了头,脸色有些发黄,眼睛更是四处乱看,唯独不敢看静依的眼睛。

    静依轻笑:“姐姐这是怎么了?莫不是那酸梅汗喝的多了些?肠胃有些不适?”

    “没有,没有。”静微忙挥了挥手道。

    老夫人看苏静微如此慌乱,怒瞪了她一眼,真是个不争气的东西!慌什么?

    静微自是察觉到了老夫人的眼神,不敢再有任何动作,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仿若石像一般。

    一路行来,倒也是相安无事。

    众人各自回了院子。静依梳洗了一番后,又换了中衣,遣退了众人。自己随手拿了一本医书,斜靠在外间的榻上细细地看了起来。

    约莫过了有一个时辰,屋内飞进来两个黑色的身影。静依抬了头,一脸庄重地问道:“可都办妥了?”

    司墨拱手道:“回小姐,果然不出小姐所料,那姓牛的车夫刚回屋子不久,便有人引了他出去,后来被人打昏后,扔进了府中的池塘里。那些人后来又在池塘边上扔了一只旧鞋,做出那姓牛的不慎滑入池塘的假象!”

    静依点点头:“嗯,那人可死了?”

    司琴上前一步道:“没有,被我们救了上来。而且,我们还在他的屋子找到了一张一千两的银票!”

    静依听了,眼中闪过一丝冷冽的光茫。想不到,他们这么快就又对自己和母亲下手了。还真是急不可待呢!

    静依转头看向司琴,“你们将那人安置在了何处?”

    “回小姐,属下将他送到了主子在城西的一处宅子里,小姐放心,您不发话,他肯定会活的好好的。”说完,司墨从袖中取出了一张银票和一张写有字迹的纸。

    静依接过细看了看,抬起头,轻笑了笑,仿若是夜间盛开的莲花一般,清丽淡雅!司墨和司琴看了,心下一惊,小姐小小年纪就生的这般绝色,若是再过几年,又该是何等的风华!

    “事情可都处理干净了?会不会露出痕迹?”

    “小姐放心,我们姐妹二人将他安置好后,又顺便从城外的乱葬岗找来了一具和他身形差不多的尸体,并换上了车夫的衣裳,不会有人说什么的。”

    静依点了点头,心中却是暗自吃惊,这二人小小年纪却不像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元熙还真是找了两个宝贝给她。

    静依将东西又交给了司墨,“好生保管着,说不定哪日便会用得着它。你们也累了,去休息吧。”

    二人听了,行了礼,飞身离去,眨眼,便没入了夜色之中。

    静依走到窗前,细想着今天所发生的一切,不禁有些后怕。若非是她姐妹二人隐在暗处,将那些人的动作看在眼里,今日,听怕她与母亲都要身首异处了。这些人好狠毒的心思!

    若非是她自己借与崔家小姐告辞的机会,与司墨联络上,那后果?静依想到此,不敢再想下去了。那人买通了她们的车夫,计划在行至一半的路程时,飞速地将车子拐向另一个路口,那里早已埋伏好了杀手,只等自己与母亲过去,便成了刀下亡魂!

    静依轻叹了一口气,小脸儿上露出了一丝忧伤和不解之色。到底是谁呢?若是对方只是为了主母之位,为何要对自己下手呢?可若不是为了主母之位,她与母亲不过是一介妇孺,还有什么值得对方一而再,再而三的下狠手呢?

    静依转头看向屋内精美的装潢,贵重的饰品,以及梳妆台上琳琅满目的首饰,轻摇了摇头,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候府,尚且如此。可见元熙的日子会有多难过了!

    又过了两日,静依陪着母亲用了早膳,便从外院传来了那牛姓车夫失足落水的消息。

    顾氏听了,问道:“那车夫的尸身可打捞出来了?”

    “是,只是在水中泡了两日,尸身已有些腐烂了。”

    顾氏皱了皱眉:“怎么会泡了两日?他何时落的水?府中没人知道他出事了吗?”

    那小厮低头道:“回夫人,只因这两日府中未用到马车,所以也没有人想着要找他,再加上此人为人孤僻,不喜与人来往,他自己又住在下人房中的一间偏屋内,所以,才没有注意到他不见了。”

    静依看了顾氏一眼道:“母亲,人既然已经没了,还是要想法子安抚他的家人才是。”

    顾氏点了点头,沉着脸,吩咐一旁的刘嬷嬷去给他的家人送一百两银子过去。

    静依从顾氏那里又说了会子话,便起身回自己院子,刚出了院门,往右拐,便听一道清丽的声音传来:“二小姐,这是刚给夫人请过安吗?”

    静依转身一看,笑道:“原来是白姨娘呀!不知白姨娘来找母亲何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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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三叔回府

    白姨娘笑着走近静依,“还不是老夫人那里?明日三老爷就要回府了,老夫人叫奴婢来找夫人,也是想问问院子可都收拾好了?”

    她站在静依的对面,身上淡淡的胭脂香味传入静依的鼻中,静依不着痕迹地向一旁轻挪了两步,将手搭在了海棠的小手臂上:“三叔要回来了吗?这是好事呀!听说三叔家的堂姐,与我同龄,这下,我可有玩伴了。”

    白氏尴尬地笑了笑:“可不是吗?这府上只有你和静微两个女孩子,也的确是寂寞了些。”

    还挺能给自己找台阶下!静依笑道:“那白姨娘快去吧,别让老夫人等久了。”

    白氏忙进了院子,急急地向主屋奔去。

    静依看了一眼白氏的背影,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可自己又说不上来。甩甩头,在海棠的陪伴下,回了自己的院子。

    院子里柳荷和柳菊正在晾着一些秋季和冬季的衣服,何嬷嬷就在不远处,指挥着几个丫环搬着箱子。

    静依看了柳荷和柳菊一眼,对何嬷嬷道:“嬷嬷,我有事问你。”

    说完,便进了屋,海棠跟有身后,替静依除了外面的纱袍,柳杏儿却是端了一碗冰镇的酸梅汁进来,笑道:“小姐,快喝一碗解解暑吧。”

    静依接了过来,轻啜了一口:“呀,好凉!真是凉快!”

    何嬷嬷已进了屋来,笑道:“小姐,这还不到晌午呢?这酸梅汗再解暑也不能多喝。”

    静依点了点头,“嬷嬷,这些日子,我也忘记问你了,新来的那几个丫头如何?”

    何嬷嬷思索片刻:“那个叫柳菊的倒是不错,老奴看着她做事利索,也还算是稳重。柳桃也不错。至于那个柳荷吗?”

    “如何?”

    “小姐,奴婢看着那个丫头可不是个省油的灯。一张利嘴不说,还极爱占便宜。”

    静依听了,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海棠看了外面一眼,一脸嫌弃地说道:“小姐,似这种奴婢,还是趁早地打发了她才好。”

    静依摇了摇头,“不,这种人,在这候府中,也许却是最有用的。”

    “啊?”三人不明白地看向静依。

    静依笑了笑,“以后你们会明白的。嬷嬷,就提了那柳荷和柳菊都做二等丫头吧。”

    何嬷嬷疑惑地看了静依一眼,点头应下,正要退出去,只听静依又道:“嬷嬷,三叔那房的人明日就要进府了。”

    何嬷嬷听了,神色不变:“小姐放心,奴婢知道怎么做。”

    说完,便退了出去,不久便听见她齐了人,在院子里训话:“打今儿起,咱们院子里的所有下人,都做事稳妥些,明儿个,三老爷就要回来了,还要和咱们住在一个府里,大家都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别让人捉了错处,拿了把柄!别怪我老婆子话说的狠,我也是没办法,你们都打心眼儿里记住了,你们的主子是小姐,是这平南候府唯一的嫡小姐。可都明白了?”

    众人齐声应了,便各自做事去了。

    静依缓缓地喝完了那酸梅汁,有何嬷嬷在,她放心了不少。只是仍有些担忧的看着前面。三叔?唉,妾室和庶姐这边还没搞定呢?又掺合进来一大家子。静依轻轻地用手抚了抚额,真是头疼呀!看来,自己要想过安生的日子,还得要抓紧时间,趁她们下次动手前,想办法先除掉她的一个帮手才行!

    入夜,静依仍伏在桌案上一丝不苟地练着字。屋中只她一人,桌子的左上角上,放着一碗晾好了的银耳莲子粥,右角上一只花瓶中插了几朵各色的月季。

    一阵清风袭来,阵阵地月季花香,沁人心脾。轻风将内室与外屋相连处所挂的珠帘也轻轻吹动,发出细碎的鸣响。那以云母制成的屏风上,镶嵌着不少珍珠、翡翠,在四周的烛火映射下,更是煜煜生辉。

    不过是眨眼之间,静依的身旁便多了一道修长的身影,正是元熙。

    静依写完最后一个字,将笔轻轻搁下,元熙轻拿起宣纸,笑道:“依依真是写的一手好字呀!”

    静依轻轻一笑,在如水的月光下,她略有些婴儿肥的脸上,像是被洒上了一层光洁的珍珠粉一般,看上去滑滑地、嫩嫩地,让人忍不住想要用手轻捏几下。

    事实上,元熙也的确是这样做了。静依轻拍了他的大手一下,责怪道:“不许捏我的脸,会更胖的。”说完,怒瞪了他一眼,“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一定要有事才能来看你吗?”

    静依白了他一眼,“我才七岁,你自然不是来此赏美的,快说吧。我累了。”

    元熙一挑眉,不置可否地轻笑道:“你三叔明日回府,你不紧张吗?”

    “我为什么要紧张?”

    元熙一皱眉,“你不怕他们联起手来对付你们母女?”

    静依听了,竟是柔柔地一笑,看向元熙:“你以为他们没有联手吗?”

    元熙一愣,“你是说,他们的目的一直就不止是你们母女?还有?”元熙说到这儿,停了下来。不可思议地看向静依:“你早就知道了?”

    静依轻折了一支桌边的月季,放到鼻间轻嗅了嗅,“元熙,今晚就算你不来,我也要让司墨她们请你来的。”说着,她转头看向元熙,一字一句地说道,“明日是三叔回府的日子,也是白氏还债的日子。”

    元熙听了,脸上竟是兴奋之色,“好呀,需要我做什么?”

    “不需要你做什么?只需要借你的几个手下用用。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这是自然,不过,我很好奇你一个小丫头,要如何对付一个心思深沉地庶母呢?”

    静依淡笑不语。

    次日下午,苏成一行人进了府。老太爷难免要再训斥几句,可事情毕竟已然如此,又过去了半月左右,老太爷的气已没那么大了。

    老夫人则是抱着苏成就痛哭流涕!一时间,整个屋子里的气氛也有些低沉了。

    随后,顾氏将苏成的内眷安排在了新荷苑,那里离老夫人最近。而苏成则是安排在了离苏伟的书房不远处的一处略小一些的院子。

    苏成一进院子,便面带不满,可自己刚犯了大错,险些连累家人,也不敢再有怨言,只好生忍了。

    到了晚间,在花厅安排了两桌宴席,中间隔了屏风,分成男女两席。约用了一半的时候,自后院的方向,跑来一名婆子,边跑还边叫:“有贼!有贼呀!”

    众人闻言,放下筷子,苏伟吩咐一边的管家:“快,快带人四处查看!”

    那婆子进了花厅,跪在地上道:“是夫人的院子!是夫人的院子进了贼人了!”

    众人面色大惊,皆看向了顾氏。顾氏也是一愣,没想到自己的院子里会进了贼?她的眼眸轻转,遂抬头道:“你可看清楚了?”

    那婆子急点头道:“看清楚了,奴婢看的真真切切的。夫人,快些去看看吧?可别少了什么珍贵的东西?”

    顾氏听了,眼色一黯,只怕是有人故意为之吧?她不动声色的向老夫人那里瞟了一眼,见老夫人的面上不露喜怒,心下暗忖:莫非是自己猜错了?

    而静依听了,则是略低了头,没人看见她唇畔一丝讽刺地笑意。

    那婆子见顾氏不动也不说话,急道:“夫人,您相信奴婢,奴婢没有看错。难道夫人不担心自己的东西被偷吗?”

    顾氏听了,面上一寒,她双眼紧紧地盯着那婆子,似是要将她的五脏六腑都看穿一般,那婆子被顾氏的凌厉眼神所摄,低了头,不敢再有言语。

    静依心中冷笑,这婆子还真是大胆,什么都敢说?若是母亲不赶紧回院子查看,众人便会误以为母亲院子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呢?

    静依起身,来到顾氏身旁,拉着她的手,一脸焦急地说道:“母亲,快去看看吧。别怕,依依陪您一起去。”

    顾氏感觉到静依轻捏了自己的手心一下,心下了然,看来这个女儿定是知道了什么,便起身拉着静依匆匆地赶回院子。

    白氏见状,忙道:“候爷,只怕那贼人还在院中,您看?”

    苏伟眉头紧拧,忙起身追了去。老夫人担忧不已,也让白氏搀了自己一并过去瞧瞧。

    不远处的假山上,露出一双摄人心魄的眼睛,那眼中竟是全是笑意和期待之色,只听那人轻道:“看来,好戏要开锣了!”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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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请君入瓮

    顾氏和静依行色匆匆地赶回了院子,却是发现院子中并无异常,众奴仆也是一脸诧异地看向顾氏,显然是没有料到这个时候夫人会回来。

    苏伟也随后行来。几人在刘嬷嬷地引领下,将所有的屋子都转了一遍,并未发现任何异常,遂又回到了主屋。

    老夫人和白氏正等在大厅,见几人一进门,老夫人忙问道:“如何?可有什么发现?”

    这个问句却是让顾氏心生疑惑,老夫人问的是‘有什么发现?’而不是‘可有丢了什么物件?’或者是‘可抓到那歹人了?’。

    顾氏不动声色地回了老夫人,扭脸向白氏看去。果然,白氏的脸上竟是一片失望之色,不过少顷,又转为慌乱之色。

    顾氏此时已是心中有数了,对苏伟道:“候爷!只怕那贼人还在府中,不如让府中的护卫们好生地搜查一番。如此,大家也好安心呀。”

    苏伟点了点头,起身道:“母亲,咱们还去花厅等着吧,让下人们先好生地查看一番,免得再吓着人。”

    老夫人点头同意,便由苏伟搀着,一行人又回到了花厅。

    老夫人静坐在座位上,看似闭目伤神,手中却是拿着佛珠轻转着。白氏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慌,却仍是强作镇静。

    这一切,自然是被静依看在了眼里。她不着痕迹地向静微的身边轻靠了靠,小声道:“姐姐,你说那贼人是什么模样的?是不是很可怕?”

    静微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见静依问她,本有不奈,可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也不敢失礼,便轻道:“妹妹别怕,护卫自然会将那歹人捉住的。”

    静依看似有些害怕地从坐位上跳了下来,跑到了老太爷的身边,抓着老太爷的衣襟道:“祖父,万一那贼人还在府中可如何是好?”

    老太爷的眉头一皱,却是看向了苏伟。

    苏伟会意,对一旁的顾氏道:“夫人,这内院不比外院。依夫人看?”

    顾氏思索片刻,对老夫人道:“老夫人,不如先从您身边借两个得力的嬷嬷,再由我身边抽调过去两个嬷嬷,由这四个领着府中的各管事嬷嬷一起到各院子看看,细查一番。老夫人以为如何?”

    老夫人点了头,道:“就依儿媳妇之意吧。”

    顾氏转头吩咐刘嬷嬷从身边挑了两个婆子与老夫人的人一同引了众管事去了后院搜查。

    苏伟命管家,紧跟其后,但不可进屋子,只在院中搜查。

    白氏一开始倒是还镇静,毕竟自己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只是一想着本来是要那人将一些男人的旧衣物放入顾氏的寝室中的,现在竟然没有发现?那就说明那人没有得手。想到此,白氏有些慌张,那人躲到哪里了?该不会躲到自己的院子吧?

    白氏的头上开始冒汗,她略有些抖的用帕子擦了擦额际。万一那人真藏在自己院子中,自己就是有一万张嘴也说不清了。

    静依注意到白氏的神色不对,高声道:“白姨娘怎么了?可是不舒服?”

    白氏抬眼,见众人都看向了她,不由讪讪地一笑,“没有,可能是天气太热了吧。”说完,不着痕迹地向老夫人那里暼了一眼,见老夫人一副老僧入定的样子,根本瞧不见自己,不由得更是心慌了。

    不一会儿,便回来了两个婆子复命,众人一看,竟是老夫人身边一个,还有夫人身边一个。

    其中一个道:“回主子们,老奴等并没有发现那贼人的踪迹。各处院子里的物品也是完好无损,均是没有被人闯入的迹象。”

    白氏闻言,松了一口气,却不想,接下来另一个婆子的话,差点儿没把她给吓死!

    “回主子们,只是奴婢等在白姨娘的院子里发现了一些状况,实在不知该如何禀告。所以奴婢等商量了一番,便留了人在那里守着,特来请主子们过去一看。”

    白氏猛地看向那婆子:“胡说!我的院子里能有什么状况?”

    那婆子看了白氏一眼,并不说话,仍是恭敬地低着头等候苏伟等人的命令。

    苏伟与老太爷对视一眼,老太爷道:“既如此,那就过去看看吧。老三如果累了,就先回自己院子歇着吧。”

    那苏成一听说是苏伟的妾室那儿有什么不妥,哪里会有心情睡觉,一门心思地想着看苏伟的热闹。便道:“既是有事,便同去看看吧。万一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也好搭把手。”

    老太爷暼了他一眼,没有理他,便起身在两个嬷嬷的引领下向白氏的院子去了。

    进了院子,只见灯火通明,院子里也是点满了火把。白氏心惊不已,既是没有那贼人,自己这里能出什么问题?

    两位领路的嬷嬷并没有将众人引至正屋,而是去了小库房。白氏一看进了自己的库房,暗道不好。可惜已是来不及了!

    一进库房,老太爷等人的脸色便难看了起来?

    为什么?因为一个妾室的库房里竟是琳琅满目的各式珍宝!这白氏家道中落,祖上以前也做过小官,却是到了白氏的祖父这一代,便渐渐没落了,家中也是与寻常百姓家无异了。那白氏当年进门,也不过是只陪嫁了两只箱子而已。现如今,这满屋的财物,究竟是从何而来呢?

    白氏看了,已是大汗淋漓,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了。她不明白,这些东西,她明明已经让人藏好了,为何出齐齐地出现在自己的库房中?

    只见跟在顾氏身边的刘嬷嬷惊道:“夫人,这不是你当年的陪嫁-游仙枕‘吗?记得去年夏天,您将这送给候爷去暑用的呀?怎会在此处?”

    苏伟也是一脸的吃惊,“不错,这本是夫人送与我的,后来夏季过了,我便命人收了起来,放到了库房,今夏一直没想起此物来,怎的到了这里?”

    说这后半句时,已是将目光看向了白氏。

    白氏吓的瑟瑟发抖,竟是跪在地上道:“老爷,贱妾冤枉呀!定是有人故意栽脏陷害于我呀!老夫人,求您为贱妾说句话呀!”

    老夫人轻拧了眉,脸上有些松动的肉皮轻颤了颤,刚想要说什么,便听得静依一声惊呼:“琉璃花樽!是母亲送于我的那对琉璃花樽!”

    说完,便跑了过,用手轻轻地在上面摸了摸,眼中露出欣喜之色!

    老太爷等人自是看到了。顾氏一脸疑惑地问道:“依依,你的琉璃花樽为何会在此处?”

    静依不舍地从花樽上移开眼来,对顾氏道:“母亲,女儿也不知道,几个月前,我去找二哥玩,回来时,白姨娘就坐在屋子里,说是打坏了我的琉璃花樽,还问我要不要赔?我没有多想,只觉得不过是个死物罢了,便没有吭声。谁知竟是在此处?”

    静依的话音刚落,便听得苏静微上前一步,指着静依怒喝:“你胡说!明明是你将此物送于我姨娘的,如今却如此诬赖我姨娘!你是安的什么心思?”

    话落,屋中一片寂静!

    静依吓得忙站的离那琉璃花樽远了些,眼中露出怯怯地神情,眼中已是蒙上了一层水雾。静依轻吸了吸鼻子,小声道:“是,是我送于白姨娘的。”说完,竟是跑到了顾氏的身后,不肯再出来了。

    众人将静依的反应全都收入眼中,皆是不善地看向静微,然静微仍是毫无所觉到:“父亲,你听到了吧。是她自己承认送于我姨娘的。”

    苏伟脸上的怒火已是到了极至,当着自己的面儿,这个庶女都敢对着静依叫嚣,若是私底下呢?猛地想到上次静依莫名其妙地从假山上摔下来,还有事后,她对这个庶姐和姨娘的恐惧,还有顾氏被人暗害的事,这一桩桩一件件,只怕哪一件也与这白氏有关!

    苏伟想到此,上前几步,’啪-地一声,将苏静微打翻在地!苏静微用左手捂着脸,委屈地看向苏伟。

    只听苏伟指着她,怒道:“当着这么多长辈的面儿,你都敢对你妹妹如此蛮横!私底下,还不知道要如何的嚣张跋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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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白氏被逐!

    苏静微显然没有想到,自己刚才的一番话,再配上静依刚才怯懦地表现,已是将白氏哄骗甚至是强占嫡小姐珍宝的罪名落了实。

    苏谦看着在地上哭泣地静微,心中暗器其蠢笨,他自己则是跪在了静微的旁边:“父亲,妹妹也是一时着急,所以才口无遮拦,还请父亲不要怪罪。”

    苏伟看了苏谦一眼,深吸了一口气,这个庶子还是不错的。勤奋好学,知道上进。也算是一个安慰吧。

    顾氏这边的几个嬷嬷纷纷上前细看了箱笼中的东西。竟是挑出了不少顾氏的陪嫁之物!

    老夫人眼闭了闭,知道这次白氏只怕是翻不了身了,可是有自己在,好歹也不会太过苛责于她的,只是以往锦衣玉食的日子只怕是要没有了。

    正在此时,那边的几个嬷嬷皆是发出了一声惊叫,惶恐不安地向顾氏这边看了看。

    顾氏定了定心神,问道:“究竟何事?如此失态,莫非是忘了府中的规矩?”顾氏的面容安详,声音也不大,语气听着也不算重,可就是让人感觉到一股当家主母的威严!这就是娘家长期良好的教养所至。

    就连一旁看热闹的苏成一家子,也是对这顾氏有了些许的忌惮之色。

    那两个嬷嬷背着身,弯下腰从箱子里取出一样东西,捧着走向众位主子面前,战战兢兢地展了开来。

    这一展开不要紧,白氏当场就吓得晕死了过去。而老夫人手中的佛珠,也是断裂开来,佛珠滚落的满地都是。

    顾氏看了,则是用手轻扶了头,身子晃了晃。苏清和苏明二人忙上前轻扶住了。

    老太爷则是大惊过后,看向了老夫人。老夫人低垂了眼,不敢与老太爷对视,不过片刻,便对昏死在地的白氏道:“唉,你怎的如此地糊涂呀!”

    静依悄悄地从顾氏身后探出了头,原来,那两位嬷嬷手中所展开的竟是一件正红色的裙衫!

    正红色呀!

    这可是只有正妻才能穿的颜色!莫说是寻常人家的妾室了,就是皇帝宠爱的嫔妃也是不敢穿着的!

    不仅如此,那红衫的裙摆处上还绣有牡丹花,花上飞舞着两只七彩的蝴蝶!而衣领处、袖口处皆是用金丝线所缝制,上面还点缀了不少的珍珠、玛瑙。当真是华丽无比呀!

    可这白氏好大的胆子呀!这是公然的在觊觎主母之位呀!

    静依的眼睛中透出浓浓的笑意。这个元熙,做事还真是有趣,自己不过是要他准备一件正红色的裙衫便好了,可是他居然准备了一件如此华丽的衣裳!

    也是这白氏太过胆小,她以前的确是私藏了一件红衫,只是许久未曾穿过,这被人拿了出来,还没来得及细看是否是自己的那一件,便晕了过去。这一晕不要紧,众人自是以为她是害怕责罚,已是认定了这是她的衣衫了!

    一时间,整个库房里安静至极!

    老夫人轻咳了一声道:“老爷,天色已然晚了,这白氏又晕了过去,只怕也问不出什么来了。不如等明早再做打算?”

    老太爷没有吭声,只是瞟了老夫人一眼,只那一眼,老夫人便觉得自己所有的心事都被他看穿一样,手心中已全是汗渍,然面上仍是强装镇静,不露出丝毫的端倪。

    顾氏听闻老夫人所言,心中则是冷笑不已。明日?哼!只怕以老夫人的心计和手段,这一晚上的时间还不定找出多少替罪羊来呢?再说了,这一晚上,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若是再出些其它的变数?

    顾氏思及此,竟是红着眼眶问向了苏伟:“候爷,妾身自问进府十余年来,小心谨慎,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妾身孝敬公婆,相夫教子,虽不敢说做的有多好,却也是实在不知究竟犯了何错?如今,竟是让一个贱妾如此的欺侮于我?还有我可怜的依依,在妾身生病时,竟是如此的倍受欺凌!候爷,这白氏欺主之心,昭然若揭!您若是看着妾身不顺眼,直说便是了,妾身一定会自请下堂,不敢有片刻的耽搁。可是依依还小,她们怎能?怎能如此的掠夺一个孩子的东西?”

    说完,竟是呜咽不止了。

    老夫人听了,眼睛微眯地看向了顾氏,这话就是要逼着苏伟今日处置了白氏了!‘欺凌-、’掠夺‘、’欺侮‘,这哪一句不是在暗指白氏过于嚣张跋扈!而区区一个妾室,哪里来的胆子?她又是借了谁的势?这是句句指向老夫人呀!

    苏伟此时本就气愤,再加上顾氏所言的-自请下堂-!苏伟想来,他夫妻二人本来琴瑟和鸣,若不是老夫人非逼着他纳了白氏,哪里生出来的这许多事,心中对老夫人也是有了怨言,只是碍于她是长辈,不便说罢了。

    苏伟轻扶了顾氏,“夫人莫伤心,似这等贱婢,死不足惜!”

    苏伟说完,转头对管家道:“去,即刻派人将这库房中的东西搬到夫人院中。另外,通知白家,明日一早便来府中接人,如若到了明日正午还未将人接走,便直接撵了出去。”

    苏伟又对自己身边的小厮道:“准备文房四宝,我今日就在此写下遣离书!”

    小厮应声去取。而苏谦和苏静微脸色已是变得煞白!被遣离出府!白氏只是一个妾室,是没有婚书的。苏伟若是写了遣离书,那么白氏的名声就彻底地毁了!

    白氏的名声毁了,他们兄妹二人以后的日子又能好到哪里去?苏谦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打击,身子歪向了一边,想着以前,姨娘曾信誓旦旦地说过要让自己成为嫡子,可是现在呢?别说嫡子了,只怕以后的生活、前程都是问题!可是他又能如何?白氏犯了如此的大错,只是将她遣送回家,已是极为宽厚了,若是惊动了族老或是官府,只怕是要沉塘的!

    苏静微上前轻轻摇晃着白氏,口里哽咽地叫着:“姨娘,姨娘,你醒醒,姨娘!”

    下人们都低着头,屏息静气,不敢有丝毫的动作!

    老太爷听了苏伟的处置,轻点了点头,便回自己的院子了。苏成等人看没有什么热闹可看了,也携全家离去了。

    苏伟写好了遣离书,扔在了地上,看也不看白氏一眼,扶了顾氏回了院子。苏清兄妹三人,也都各自回房了。

    本来不大的小库房,此时竟是显得空荡荡的!整个屋子里只有静微的哭喊声,在屋子中回荡着。老夫人看着仍未转醒的白氏,眼中略有不忍,但更多的却是怒气!

    白氏是在半夜里醒来的,醒时已是在自己的屋子了。旁边有静微和苏谦守着,将事情的原委都说与了她听。

    白氏听后,有短时间的呆怔,随后转为难以置信。她不相信老夫人没有为她说话,她不相信自己的亲姨竟然会舍弃了自己!

    白氏在苏谦和静依的哭泣声中,才算是彻底地醒过神来。

    是呀,自己被逐出候府了!自己被老夫人舍弃了!可是那又如何?

    白氏的眼眼渐渐变得清明起来。此时,若她还不明白是被人将计就计了,那就真的彻底地成了一个傻子了!她想不明白,那个人哪儿去了?顾氏又是怎么发现这一切的?还有,自己库房中的那些东西是怎么回事?再想想当时静依的表现,白氏的眼中满是愤恨!

    好,好你个苏静依,小小年纪心计竟是如此之深!居然几个月前就布下了这个局,她故意在无人时,将东西送于自己,便是打了这个主意!

    苏静依!顾氏!你们好狠的心!

    显然,此时的白氏早已忘了,是自己设计并毒害顾氏母女在前。

    次日一早,白府便着人将白氏接走了。白氏走时,苏谦和静微因顾忌苏伟和顾氏,所以并未出来相送。

    见此,白氏不免有些伤心及心痛,可又能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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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初露端倪

    白氏被逐出府后,候府内平静了不少。而老夫人却是一病不起了。

    顾氏每日除了料理府中的一些事务,还要到老夫人那里侍疾。

    这日,顾氏刚发完膳房那边的对牌,便急匆匆地去了老夫人的院子,免得去晚了,被人念叨。

    顾氏前脚刚出院子,便听得一阵吵闹声。顾氏停在了原地,细听了几句,原来是苏成的几房妾室在吵。似乎是在为了争抢什么东西。

    顾氏皱了皱眉,没有理会,从小路绕了过去。

    当顾氏到了老夫人这儿时,才发现苏成的妻子刘氏,正坐在炕沿儿上轻轻啜泣着,像是受了什么委屈。

    屋里的窗子都打开了,从窗外飘进来一缕桂花的清香,使得屋中的药味淡去了不少。窗棂上,还有几只麻雀在那里蹦达着,很是欢快。倒是给这屋子添了不少的喜悦之感,与哭泣的刘氏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顾氏给老夫人行了礼,又问了一些关于饮食和药物上的事,才转头看向刘氏:“弟妹这是怎么了?可是三弟给你受了什么委屈?”

    老夫人叹了一口气道:“唉!还不是那几个贱蹄子惹出来的事儿!真是不让人省心!”

    顾氏听了,轻挑了眉,没有说话,反倒是接过一名丫环递过来的茶,轻啜了几口,又稳稳地放下,再拿帕子慢慢地擦了擦嘴角处,才又双手交叠安放在自己的双膝上。

    这整套动作做下来是既优雅又好看,那刘氏眼睛都看得呆了,竟是忘记哭了!那刘氏暗道:不愧是大家闺秀呀!这动作、这仪态、这气质,啧啧,可不是谁都能比的。再想想那白氏,哼!就她那德性还妄想坐上候爷夫人的位置,简直是愚不可及!

    老夫人本等着顾氏顺着她的话荐问下去,她们这出戏才好唱,可偏偏这顾氏不理这荐儿!老夫人不满地看了刘氏一眼,刘氏察觉到老夫人的眼神,略一呆怔,竟是号陶大哭起来!

    顾氏黛眉轻蹙,不悦道:“弟妹这是怎么了?明知道老夫人病着,还来这里扰老夫人清静。这几日,时有来探望老夫人的,弟妹这是要叫外人看了我平南候府的笑话吗?”

    老夫人听了,也是轻斥道:“好了!你也莫再哭了,有你嫂嫂在,怕什么?万事有她为你做主呢!”

    刘氏听了这话,这才止了哭声,大声道:“嫂嫂,你可要为我做主呀!不就是想要多添几件衣服首饰吗?那帮贱婢竟是告到了我家老爷那里,说我持家不公,有意虐待妾室!嫂嫂,我可是冤枉呀!家里也不过就这么些家底儿,我拿什么给呀?”

    说着,竟是觉得万般委屈,又哭了起来。

    顾氏心中冷笑,让她做主?只怕这个主她可做不了。顾氏不以为意地一笑,轻道:“弟妹这话错了!上有长辈,哪里轮得到我来为你做主?你也莫再要如此闹腾了,赶紧回去歇歇吧。有我在这儿侍奉老夫人用午膳就成了。”

    这刘氏可不是个善荐儿,苏成的那几个妾室哪一个不是被她整治的服服帖帖的,除了一位姓柳的姨娘为苏成生下一女,其它妾室均是无所出。由此就可看出这刘氏的手段和狠辣了。

    刚才顾氏听刘氏说的那些话,便知道肯定是她们又打什么算盘了了,所以才没有接老夫人的话荐儿。谁不知道刘氏的凶悍!现在居然说被几个妾室给整了,谁信哪!

    顾氏眸子低沉,想来自己院子外的事儿,也是她们刻意安排好的。什么衣裳首饰,不过是为了想要自己从公中拿银子贴补而已。哼!刚进府,就如此的不安分,显然这苏成夫妇是忘了,这是平南候府,而不是苏府了!

    这苏老太爷,原也是武将出身,只是官职不高,只做到了正五品的步军副尉。也因此,才对苏伟得以封候而相当地看重。这苏老太爷原住在城西一处三进的宅子,直到后来苏伟被封候,又赐了这座候府,才搬了进来。已是过去了十年了,想来老夫人早已忘了,这不是苏府的地盘,而是皇上亲封的平南候府。而顾氏是有诰命在身的,是皇上亲封的平南候夫人。也因此,这些年来,府中的中馈一直是由顾氏打理,而不是老夫人。

    刘氏听了,知道这是顾氏不肯上套了,为难的向老夫人那儿看了一眼。

    老夫人会意,轻道:“老大媳妇呀,你弟妹不懂事,别和她一般计较。这样吧,我知道你忙,你先去吧,让老三媳妇儿在这儿服侍我就成了,顺便我再说说她。知道你有这个孝心,也不必每日里那么忙还抽时间过来。”

    顾氏听了,忙行礼告了罪,又叮嘱了老夫人一定要按时吃药,才转身离去。

    这边,老夫人一改刚才的病弱之态,声音虽低沉却极其有力地斥道:“你怎的也学起那白氏来了?原以为你会不同,却原来也和那白氏一样,是个眼皮子浅的!”

    刘氏忙涎着脸笑道:“母亲息怒!儿媳这不是心里难受吗?好好的一个四品官,说没就没了!哼,亏了大哥还整日里将兄弟之情挂在嘴上,这件事儿上,怎么不见他费心?”

    说到后面,已是一幅恨恨的表情了。

    老夫人叹道:“这件事儿,也不能全怪他。到底成儿是惹上了相府!怨不得别人!罢了,此事莫要再提了。如今你只要想着,怎样能进到她的房里去就成了。”

    “母亲,她可是候爷夫人!院子里守的那样严密,我如何能进得去?”

    老夫人瞪了她一眼道:“哼!说你没脑子,是一点也没有贬低你!谁让你自己个儿进去了?她的院子再严密,若是里面有人想动手脚呢?”

    刘氏的眼睛一亮,“母亲,您的意思是?”

    老夫人继续说道:“她身边儿的大都是老人儿了,上次给了白氏机会,谁成想这么个不成器的,竟然贪没了她的陪嫁,所以才会被撵出府去。老三媳妇儿,我劝你莫要打她财产的主意,若是找到了那样东西。她的那些财产,只怕是你也不会放在眼里了。”

    刘氏听了,内心激动不已,忙表了态:“母亲放心,那白氏虽是您的外甥女,可到底跟您不是一条心的。在这候府里,儿媳妇可是全仗着您老人家呢。自然是对您言听计从,绝无怨言!”

    老夫人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那刘氏又一脸担忧地问道:“母亲,您说那顾氏会不会早已用那东西将宝物取了出来,另藏了起来?”

    老夫人讥笑道,“就凭她?哼,就算让她天天守着那东西吃饭睡觉,只怕她也发现不了里面的秘密!成儿媳妇呀,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如今想来,只怕是也就只有我这个老太婆了。”

    刘氏一惊,忙讪笑地点了点头,又上前轻轻地为老夫人揉着肩,眼中却满是不屑和阴毒的神情。

    临近正午了,静依还在房里练着字,便见那小麻雀又飞来啄了几口小几上的点心。

    静依放下笔,端了一盏清水,冲小麻雀招了招手。小麻雀飞过来,喝了个饱,才又停到了静依的肩上,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

    静依听了,有片刻的呆愣,不过很快,便缓过神来。她将小麻雀放在了桌案上,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看不出在想些什么。直到海棠唤她用午膳,她才回过神儿来,此时,已是浓浓的笑意了。

    ------题外话------

    亲们,下一章开始又要有人入套了,大家猜猜这次会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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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们,下一章,男主将再次登场哟!来点掌声吧!

第二十九章 元熙来访!

    静依用过午膳后,屏退了众人,将何嬷嬷单独留下。

    过了约莫有近半个时辰,何嬷嬷才从里面出来,出来时,脸色不太好,像是受了什么委屈一般。

    次日上午,静依正在屋中练字,便听得柳荷进来说道:“小姐,奴婢听说六皇子来了呢,现在正在书房与老爷说话呢。”

    静依微不可见的皱了下眉,他来干什么?

    静依心中虽想着,手上的笔却是不停,仍然是一笔一画地练着字。那柳荷倒是有些急了,忙道:“小姐,您不想去看看那个六皇子长什么样儿吗?”

    静依没有说话,倒是她身旁的何嬷嬷轻斥道:“放肆!小姐是大家闺秀,我大渊七岁便男女不同席了,你怎可教唆小姐去外院偷看外男?”

    那柳荷忙跪下道:“小姐,奴婢说错话了,奴婢不是有心的,还请小姐宽恕!”

    静依睨了她一眼,却没有说话。

    何嬷嬷会意,对外面高声道:“来人哪!这贱婢竟然挑唆小姐做逾距之事,拖出去,让她在院子里跪着,小姐没有发话,不许起来。”

    外面的丫环应了,将柳荷架了出去。

    那柳荷今年十三了,长的还算是有几分姿色,又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原想着打着小姐的幌子,自己去看看那六皇子,说不定就会被他一眼相中,从此脱了奴籍也是说不定的。却没成想,如今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被罚跪了。

    那海棠从外面回来,见柳荷跪在院中,自是有人将事情细说了与她。

    海棠一脸的不屑,冲着柳荷轻啐了一口,便进了屋道:“小姐,像这种奴婢,您早就该将她打发了出去。您瞧瞧,今日若不是有何嬷嬷在,她还指不定说出些什么话来引着您去外院呢。”

    柳杏儿轻轻地为静依打着扇子,也附和道:“是呀,小姐。奴婢看,这柳荷可不是个省油的灯,别因为这件事儿,反而记恨上了小姐,对小姐起了别的心思。”

    静依搁了笔,笑道:“你们哪!就爱瞎操心。她不过一个丫环,能掀起多大风浪?有这个时间,还是多想想过些日子为母亲准备什么礼物吧?”

    何嬷嬷笑道:“是呀,下个月便是夫人的寿辰了,只怕会有不少的夫人小姐来为夫人贺寿的。咱们候府,好长时间都没有举行过宴会了呢。”

    静依轻叹了一口气道:“是呀,自母亲生病后,府上一直是冷清的。难得可以趁这个机会好好热闹一番,一扫阴霾之气,也是好的。只是不知道三叔那边会不会肯让母亲的宴会顺顺当当地举行。”

    何嬷嬷等人听了,面面相觑,却不敢言语。到底是主子们的事儿,做奴婢的再能干又能拿主子怎么样?何嬷嬷轻叹了一口气,别过了头去,像是在拿帕子拭着眼角的泪意。

    静依见此,正欲劝解何嬷嬷,就见柳菊进来通报:“小姐,老爷和夫人请您去花厅呢。”

    “可知是有什么事?”问话的却是何嬷嬷。

    柳菊低了头,“听来传话的嬷嬷说,好像是六皇子来了,正在花厅饮茶呢。哦,说是二公子要进宫做六皇子的伴读了。”

    静依听了,似有所悟。

    元熙的情况她已基本知晓了,元熙的生母,被皇帝赐死,后被淑妃抱养在名下,淑妃并无所出,但淑妃的娘家十年前便逐渐没落。再加上淑妃年老色衰,并不受宠,自己的性子又过于软弱。如今,也不过是空顶了一个淑妃的名份罢了。

    让人替自己换了衣衫,又整理了一番,才去往花厅。

    到了花厅,见一家子都来齐了,而苏成一家子竟然也是赫然在列!使本来宽敞的花厅倒显得拥挤了。

    静依上前见了礼,元熙忙虚扶了一把,笑道:“苏小姐快快免礼。”

    元熙笑看了静依一眼,转头对苏伟道:“苏大人,素闻您教子有方,如今看来,果真如此。”

    苏伟忙谦虚了几句,转头对苏明道:“明儿,以后你身为六皇子的伴读,一定要多向六皇子学习,莫要再贪玩了。”

    苏明忙恭敬地点了头。

    元熙见苏明脸上并无不悦之色,心中甚慰,毕竟自己中是个不受宠的皇子,跟着自己,只怕以后是没有什么前途的。这次,若不是几位哥哥争抢着想要苏明做他们的伴读,借此来拉拢苏伟,以致大打出手,皇上也不会想到还有他这个儿子。

    皇上索性将苏明推到了自己这儿。如此一来,既免得其它兄弟伤了和气,也将苏明从皇储争夺战中拉了出来,毕竟谁会看好一个不受宠的皇子?不让苏氏一家淌这趟浑水,苏伟照旧做他的孤臣,这也是皇上对众人的一次警告!别再想着拉拢苏伟,否则,只会适得其反。

    元熙命人将礼物全部呈了上来,他命人取来一个小匣子送至静依面前。

    “苏小姐,我曾多次听闻苏小姐酷爱书法,故寻来一方砚台送于苏小姐,还请苏小姐莫要嫌弃。”

    静依闻言,眉毛轻挑,笑道:“多谢六皇子的美意了。如此,静依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元熙笑着轻点了点头,又与苏伟等人闲聊了几句,便起身告辞了。

    待元熙走后,静微和苏成的女儿静美凑近了静依,七岁的静美问道:“妹妹,快打开看看是什么样的砚台?”

    顾氏和刘氏也是有些好奇,这六皇子会送出一方什么样的砚?

    静依见众人好奇,也不好推辞,便打开了匣子,只见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方玫瑰紫的砚,砚的形状不大,做工精致秀气,再加上这紫色的颜色,一看便适合女子使用。整天方砚并不奢华,反而有些古朴,唯独这颜色鲜丽,看起来夺目炫丽,可加上砚田上几朵雕刻的兰花,却又不显得俗气,反显得文静素雅了。

    静美惊道:“紫色的砚?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呢?妹妹,这是什么砚呀?好漂亮!”

    静依这是第一看到做工如此精美的澄泥砚,也是有些吃惊。其实,她以前在古书上看到过中国最有名的当属端砚。可惜,在这个架空的时代里,她还从未见过,兴许,是还没有被发明出来吧。

    静依听见静美问她,便轻笑道:“这是澄泥砚。是以过滤的细泥为材料,掺进黄丹团后用力揉搓,再放入模具成型,用竹刀雕琢,待其干燥后放进窑内烧,最后裹上黑腊烧制而成。其特点是质地坚硬耐磨,易发墨,且不耗墨,可与石砚媲美。澄泥砚的颜色以鳝鱼黄、蟹壳青和玫瑰紫为主。有紫色的,并不稀奇。”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苏伟和顾氏及静依的兄长,自是为静依能懂得这许多而感到骄傲、欣慰。

    而一旁的苏成夫妇听了,刚是面上一沉,这是在显摆她懂的多,她的家教好不成?反观自己的女儿什么都不会,同是七岁,差别却是如此明显!

    刘氏酸声酸气道:“还是依依懂的多呀!哪像我们静美,整日里就是学些针织女工什么的。”

    顾氏脸一僵,这是指责自己的女儿只会舞文弄墨,不懂女红了?

第三十章 坦诚相待(上)

    晚上,清风习习,静依站在窗前,看着满天的星星衬托着那一轮弯月。静依的眼神微暗,众星拱月,有时只怕也未必是好事呀!

    想起今日刘氏与静美看自己的眼神,静依轻叹了一口气,我不犯人,不代表着人不犯我。在这个尊卑嫡庶极为严苛的时代,自己何其有幸,能进入这具候府嫡女的身体。可是又是何其不幸,只怕自此以后,再无清静可言。

    静依想到众皇子为了拉拢自己的父亲,竟然争抢让苏明作自己的伴读。若非是苏谦的身份太过低微,只怕连他也在争抢之列了。

    不难预见,自己以后的婚姻定然是与这朝政、时局脱不了关系了。

    静依的双手紧握,自己重活一世,绝不再让人操控自己的人生!哪怕是自己的父母也不行!

    静依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这一世,她一定要好好利用自己的的天赋和学识来改变这一切。绝不能让前世的悲剧再次重演,绝不!

    屋内的烛光一闪,一个黑影落在了静依的身后。

    静依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

    “在想什么?我今日送你的砚台,你可喜欢?”

    静依转过身,一脸严肃地问道:“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的身分了吧?”

    元熙一愣,笑道:“当你说,你叫苏静依,住在不远处的那处庄子时,我便猜到你是平南候府的小姐了。”

    静依看他笑的一脸坦然,不似说谎。静依轻笑道:“你知道后,便开始设计接近我,并打算以后要利用我来拉拢父亲?”

    元熙看她笑中带冷,眼中皆是寒意,不由急道:“依依,你莫误会。我一开始只是想着多谢你的救命之恩,当初若是没有你,也许我早就死了。今日之事,的确只是凑巧。原本是几位皇兄争抢你二哥,不想被父皇知道,反倒让他做了我的伴读,如此,也绝了别人拉拢你父亲的念想。”

    “哦?皇上就不怕你拉拢我父亲吗?”

    元熙苦笑一声:“依依,你就别笑话我了。我一无势,二不受父皇宠爱,连自保都成问题,如何还有心思去拉拢权贵?”

    静依听了,反倒是讽刺地一笑:“哦?那你告诉我,你在暗中培植势力又做什么?别告诉我,只是为了自保。”

    元熙听了,一惊。这是他最大的秘密,连抚养他的淑妃都不知道的事,她一个小姑娘是如何知道的?

    元熙的神情变得严肃,眼中已不再是那双清亮的眸子了。整个人看上去,让人心生寒意,只觉得他浑身上下皆是说不出的冰冷之意。

    静依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强烈地王者之气。不错,正是王者之气,那是一种只有上位者才会有的威严和震摄力。

    元熙两眼直直地看向静依,静依也不躲避,与他坦然对视。

    静依干净、温暖的眸子映入元熙的眼中,就像是在黑暗的房子里突然点燃的一只火烛一般,忍不住靠近它,守护它,生怕它会熄灭一般。

    元熙此时突然意识到,自己的生命终于有了目标,自己活着也有了新的期盼,那就是守护这个年仅七岁的小女孩儿!期盼每日都能见到她的一频一笑!这个突然而至的想法,令元熙自己也吓了一跳。

    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在意这个小女孩儿呢?元熙眯起眼,细细地从自己的记忆中翻寻了一遍。似乎是从第一次见到她时,便深深地烙在自己的心头处。

    静依并不知元熙此时是心潮澎湃,波澜起伏。静依在他的身上,起初感到的是无边的冰冷,渐渐地竟是感觉到了一种悲凉。

    元熙迎窗而立,那淡淡的月光洒在他的身上,整个人看起来竟像是被蒙上了一层白色的光晕一般,俊美如仙,不似真人。

    静依不由得看的有些痴了,好一个美少年!

    正在静依愣神间,元熙上前一步,苦笑道:“依依,我绝无利用你之心!何况你该知道我的身分,虽是皇子,却是最入不得父皇眼的一个!你父亲为官多年,会看不透这一点吗?父皇的诸多儿子中,谁都有可能问鼎皇位,唯独我,是绝无可能的。依依,你真的不明白吗?我此生已无它念,只想着以后能够平安度日就知足了。”

    静依感受到他说这番话时,语气中透着浓浓地悲伤,却又有一缕隐隐的期盼。静依垂下眸子,他是在期盼自己的父亲能给自己一点点的父爱吧!

    静依心中轻叹,这个人,与自己比起来,当真是可怜!

    元熙见她不说话,以为是她不肯信自己。元熙上前一步,长臂一绕,将静依圈在了怀里。

    静依大惊:“你要干嘛?”

    元熙见她面上有了惊慌之色,竟是笑出了声,“放心,带你去个地方。”

    说完,抱着静依,向外一跃。

    静依双眼紧闭,吓得双手紧紧地抓着元熙的衣襟,生怕自己会掉下来。耳旁传来阵阵风声,静依听得衣袂被风吹动,发出呼呼地声响,再不时地有-沙沙-的声音传入耳中。静依深吸了一口气,将头伏在了元熙的胸前,再不敢有半分的动作。

    也不知元熙这样-飞-了多久,静依感觉到双脚踩在实地上时,已然是到了一处庄院。

    静依细细打量了一番,开口问道:“这便是你的秘密基地?”

    元熙轻笑,带她进了屋内。

    屋内有四名黑衣男子并排站在屋内,见元熙进来,全部跪下,齐声道:“参见主子!”

    元熙站在中间,让静依站在了他的身边,轻道:“免礼。”

    那四名男子起身,看到旁边有一个小女孩儿,表情都有些震惊,却谁也没有多问。

    元熙满意的在众人脸上扫过后,朗声道:“这是苏静依,是我的救命恩人。上次若非是她,只怕我早已丧命。”

    四人听此,忙对苏静依跪拜道:“多谢小姐救命之恩!”

    苏静依忙伸手虚扶了一把,道:“几位快快请起。静依不过是举手之劳,万不敢受此大礼。”

    其中一人拱手道:“苏小姐过谦了,您救了我们的主人,受我等一拜也是应该的。”

    元熙摆手道:“好了。今日我带她过来,便是告诉你们。她,苏静依,是我元熙要守护的人!我已将司墨和司琴派去做了她的暗卫。现在,初一,就由你先说说,平南候府的事情查的如何了?”

    那叫初一的男子回道:“回主子,属下等只查到,似乎苏大人的继母余氏,与当年的安王有过牵扯。”

    元熙皱了眉,“安王?”

    “回主子,当年安王起兵叛乱,后被皇上下旨合府上下全部诛杀!不过,听说,这安王生前曾留下了笔巨额财富,至今下落不明。”

    静依的脸色微变,巨额财富?安王与余氏?真的这么巧吗?静依看向元熙:“你为何要派人暗查候府?”

    元熙神色肃穆,眼中有丝悲伤滑过,“我本来是在调查当年丽妃母子死亡的真相,意图洗刷我母亲的冤屈。谁知竟是查到与当年的步军副尉有了牵扯,而当年的步军副尉就是你祖父!”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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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贤妻介绍:
苏静,原是2030年某科学试验室的试验对象,因天赋异禀,被试验室囚禁多年。终于有机会逃了出来,却最终命丧悬崖!
苏静依,平南候府的嫡出小姐,却是被庶姐欺凌,被姨娘整治。一次人为的意外,命丧黄泉。
再次睁开眼睛,当她,变成她,将会掀起怎样的后宅风暴?当身赋异禀的苏静依再次站立在众人眼前时,会有怎样令人惊艳的表现?
她重活一世,学医术、开药房,悬壶济世!
且看她斗庶姐,整姨娘,救生母!
再看她护亲兄,斗祖母,保候府!
三看她嫁皇子,斗小三,护老公!
他,李赫!是宫中最不受宠的皇子!一次偶然,遇见了她!从此,他奋发图强,建势力、组商旅!只想为她撑起一片天地,护她一生无忧!
本文一对一!女主温柔美丽,天赋异禀!男主腹黑、强大!
〈她和他一起收异族!平叛乱!使全国最为贫穷的封地逐渐走向富饶繁华!将一盘散沙的几大势力拧成如铁索般坚硬无催的力量!

片段一:
某王爷在书房看书,一名侍卫急匆匆地跑来:“王爷,苏小姐说她的猫儿饿了,所以把淑妃赏的两只孔雀命人杀了,烤来吃了。”
某王爷头抬也不抬道:“知道了,问问她,那只猫儿吃不吃的饱?味道可还满意,若是喜欢,再进宫跟淑妃要两只给它吃。”
侍卫无语了。
片段二:
某王爷正在军中指挥练兵,一侍卫匆匆赶来:“王爷,王妃说猫儿的家太小了,所以将猫儿养在了文新院。”
某王爷看也不看他:“王府是王妃当家做家,她爱在哪儿养在哪儿养,这种事来回我作甚?”
侍卫哭丧着脸道:“可是王爷,刘小姐住在那个院子,已经被王妃的猫儿吓的晕过去了。”
某王爷气得脸上一阵铁青,侍卫心道,王爷终于发怒了,这才对嘛。女人嘛,不能总是宠着。
果然,王爷怒道:“你们是白痴吗?让她马上搬走,若是吓着了王妃的猫儿,我饶不了你们!”
侍卫风中凌乱了,王爷没发烧吧?就王妃那只’猫‘?刘小姐能吓到它?不被它吓死已是万幸了!
片段三:
某王爷正在书房练习书法,一名侍卫进来禀报:“王爷,王妃说今日有亲戚从京城来,王妃要带他去四方馆,她就不陪王爷用晚膳了。”
某王爷皱皱眉,面露不悦,却是说道:”既然如此,今晚就将晚膳摆在这儿吧,多派些人跟着王妃,小心伺候!“
侍卫听了连忙应下,轻吁了一口气,刚要退下。某王爷又问:”来的是王妃的兄嫂,还是她的表姐呀?“
侍卫小心翼翼道:”都不是。是,是王妃的义兄!“
话落,房中哪里还有主子的影子?只有主子的怒吼声仍在房中回响:”好你个苏静依!简直是无法无天了!“
侍卫彻底崩溃了!
结局一对一,当然花痴、小三、渣男渣妹是必须要有地!童鞋们,动动手指,收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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