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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流浪的蛤蟆     焚天txt下载     焚天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一百一十二、桃花马原

    陈七这边大撒符钱,终于把跟罗浮六女的关系拉近,双方有些其乐融融的模样。他心头有数,并不趁机多说什么话,反而只拉着许鲤和应鹰,谈论些不着边际的事儿,两桌子加之数千银子的万花宴,陈七几乎就没怎么动筷子。

    许鲤和应鹰从未见过这么好吃的东西,这般豪奢的宴席,加之二人也都是颇有些自尊的主,亦不愿意让六女瞧低了他们,所以陈七不去兜搭,他们也只是闷头吃菜喝酒。许鲤和应鹰体质特殊,又是刚刚把铁骨功修炼到第三层,消耗极大,一桌子菜肴,倒有六七成进了他们的肚子。

    陈七正自寻思,接下来该如何调教这两个小子,好能在十五日之内,让他们也派的上用场。忽然楼梯处响动,人还未见,就有一声长笑传来,一个听似豪迈的声音,大声说道:“原来罗浮派的几位师妹都来了万花楼,怪不得我们寻不着。”

    一个身材矮粗,面相颇老的赤红脸膛的大汉带了三个手下走了上来。他身上有一股浓烈的煞气,居然是个炼气第四层凝煞的高手。陈七瞧他还未到把煞气收放自如,不过也就是才把煞气修炼到第二三层的样子,便不是十分在意。这汉子说话时手足齐动,十分夸张,让陈七非常不喜。

    这名相貌不堪的大汉,上来便盯着罗浮六女中的老三卞宛青,连眼珠都不肯错开。他走到陈七身边,伸手一推,便喝道:“你且让开些!”陈七一晃肩膀,把这人的手避开,似笑非笑的喝道:“这里可是我的位子,酒席也是我定的,如何就给你让开?”

    那个大汉身后的三个手下,尽皆是面目阴冷之辈,当下便有一个人,一声不吭一爪抓下,五指间隐有风雷之声,显然这一招已经用了全力,寻常人挨了这一记,只怕一条胳膊也要被撕下来。

    许鲤和应鹰尽皆动怒,两人正要一跃起身,帮陈七抵挡。陈七已经翻腕出拳,他铁骨功修炼到了顶峰,就算是寻常已经过了凝煞这一关的修道之士,在力气上也不及他,肉身更是远不如这小贼头穷横。陈七这一拳,看似不如那个大汉的手下威势十足,但是两人拳爪一碰,陈七蕴含的那一股凌厉无比的力量就发了出去,当下便把那人打的五指齐断,拳劲不衰,只是一冲,便把那人的一条臂膀打的寸寸断折。那个大汉的手下,当场就疼的晕死了过去,连叫嚷的机会都没有。

    那个大汉本来以为,自己的手下甚是了得,必然可以把这几个碍眼的小子打跑。他是有意纵容手下,但是得到手下吃了亏,他立刻恼怒起来,喝道:“何方小辈,赶在我马原面前放肆?只是吃你一桌酒席,居然就把我手下打成这样,你自家赶紧打断双腿,我看在卞姑娘的金面上,饶你们三个小贼不死。”

    这个面目不堪的汉子,自以为,自家如此“委曲求全”已经是颇不容易,说话已经十分“得体”。还想:“这三个小贼居然敢跟罗浮派的几个师妹同桌,必然是不能容他们活了。只是在罗浮派的几个师妹面前杀人,显得我粗鲁,就先放他们一马,显得咱有君子般的大度,回头再把他们几个捉来,暗中用残忍手段杀死……”

    马原怎么知道,论起凶横来,他拍马也不及陈七这个出身山贼的小子。陈七见此人不过凝煞二三层的修为,便有许多瞧不起。既然对方惹上自己的头来,还叫嚷让自己打断双腿,他哪里还有许多废话?似许多武林人物,往往要在这个时候卖弄一番,故而逗引对方说些过分话,这才出手反击,好满足自家的一些微妙心里。但在陈七看来,既然我瞧他不爽,直接打死了便是,谁耐烦逗他?

    这位小贼头五指虚虚一抓,掌心中便有一条火龙现出,他修成的龙炮八击中的第一击——火龙焚野!几乎是眼也不眨的就催使了出来。一条火龙从陈七掌中飞出,迅即就变得水桶般粗大,饶是马原也炼就了一身煞气,匆忙运起在双臂,想要强行接下,却哪里能够?

    陈七所修的上古道术,真气雄浑之处,远远超过现今的任何一家一派。就算遇上黄石公,这等煞气修炼到第四层,快要突破到第五层的大妖,陈七的火龙焚野也能占得便宜,何况这个马原修为远远不及黄石公。

    他的护身煞气还未运使充足,陈七的火龙焚野便到了。便在此时,马原的胸口上飞出一道黑气,略略抵挡了陈七的真龙炮,但是当火龙焚野的后劲,一波一波的传来,那股黑气只支撑了片刻就被火龙焚野燃烧殆尽,这一招仍旧重重的轰中了马原身上,虽然经过那股黑气抵消,火龙焚野只剩下了两三成的威力,仍旧把这个面目不堪的大汉,从万花楼的一个窗户中轰飞了出去。马原惨叫连声,良久之后,才传来细微到几乎不可察的一声摔到地面的声音,马原的惨叫就此嘎然而止,看来是被轰出了甚远,不是被摔死了,就是摔的背过了气去。

    马原的两个手下,见到此种情况都惊讶的呆掉了,大约一炷香的功夫,两个手下才恢复过神来,指着陈七大叫道:“你可知道,你刚才打的是谁人?”

    罗浮六女本待想要阻止两边人冲突,但是马原行事,太过嚣张霸道,陈七出手又是干脆爽利。还没等她们酝酿好如何开口,陈七这边已经打完了。眼见陈七道法惊人,连已经开始修炼煞气的马原,都是一招便打的生死不知,最轻也是个重伤垂危,都惊讶的呆掉了。

    万芳更是心中骇然,想道:“也亏得七少好气度,刚才不曾跟我计较。若是我们刚才冲突,动手起来……他这一招火龙法术,便能把我烧的灰渣也不剩。这个马原讨厌万分,总是缠着我家三师姐卞宛青,我们偏又奈何他不得,有人给他一个教训,当真出气……”

    莫绮雯更是心中击节交好,她终究是大师姐,见到马原的手下,还要威胁陈七。便在旁说道:“两位先生切勿如此,这位七公子乃是青城高弟,虽然桃花教亦是道门大派,但是两家相争,总有损伤,还是罢手言和为妙。”

    莫绮雯这话就有些故意挤兑人了,马原因为出身桃花教,门中有教徒七八万,虽然因为道法传承远不如三派六道,故而挤不进去那个层次,但是光凭人数,已经稳稳压住许多仙道门派,至少罗浮七真是不敢得罪桃花教的。

    马原敢如此嚣张,亦是因为根底够硬,他父亲乃是桃花教的长老,一身修为已经是凝煞顶峰,对这个儿子亦是喜欢的不得了。加之马原也争气,居然在三十几岁的时候,忽然突破了感应天地这一关口,成为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但是这般一个人物,惹上了陈七,便是倒霉到了,这小贼头哪里管他三七二十一,不顺眼就敢出手杀人。

    莫绮雯有意点出陈七的师门比桃花教还要硬朗,便是暗示说:“人家的道法比你们高,根脚比你们硬,就算杀了你家主子,桃花教又能怎地?莫不成还敢冒了灭派的危险,去得罪青城派不成?”

    马原的两个手下,听得陈七居然出身青城派,都是脸色大变,再不敢啰嗦半句,立刻就掉头离开。陈七的道法惊人,背景又如此强硬,他们再多说话,不啻找死。

    陈七拍了拍已经站起来的许鲤和应鹰两人的肩膀,笑嘻嘻的说道:“修道的人,能沉得住气是第一要的。泰山崩于面,而目不左瞬,这养气的功夫你们两兄弟还要多修炼啊!”

    许鲤闻言笑道:“七少说的甚是,我们倒是忘了……”

    许鲤一拉应鹰,两人不动声色的坐下,但是心头波浪翻涌,却不知盘旋过多少次了。陈七传授他们铁骨功,还有施展禾山道的法器,两人虽然知道陈七不是凡俗之人,却也没想到陈七一旦动怒,竟然威猛如斯,登时对陈七多了许多钦佩。

    两人只是目光略略对望,便都明白了对方的心思,拿捏定了主意之后,两人都不再有任何表示,就是一头吃吃喝喝,任由陈七跟罗浮六女闲扯。马原被陈七轰飞之后,就再也没有敢上来,也不知是死了,还是被手下救了。九人吃过了宴席之后,在万花楼的顶楼,饮茶聊天,谈了几个时辰,才算是双方尽兴,陈七先带了许鲤和应鹰,告辞而归。

    罗浮六女早就把陈七当作比师长还厉害的人物,也不好轻易出言挽留,她们也曾问起陈七落脚何处,陈七也不好说,不久之前,自己身边的两个家伙,还都是小乞丐来的,根本没有住处,便推说要去访友,暂时还不知确切落脚的地方,罗浮六女只当他神龙见首不见尾,并不再继续问了。

    陈七走出了万花楼之后,许鲤和应鹰互相一使眼色,分左右拉住了陈七的胳膊,一起说道:“七少,我们有些事情隐瞒了你,可容我们兄弟现在讲说?”

    [奉献]

一百一十三、紫玉简

    陈七笑道:“我们初见时,大家并不熟捻,有些隐瞒在所应当,何用这般认真来?”

    许鲤和应鹰拉着陈七说道:“我们且去寻个隐秘的地方,再跟七少详细分说。”陈七微微一愣,见许鲤和应鹰脸色十分认真,便说道:“不用去寻地方,两位哥哥跟我进来便是。”陈七把衣袖一抖,便有一座小巧玲珑的宝塔,飞入了一家店铺的货架上,他拉着许鲤和应鹰,念头一动,便遁入了金刚塔之中。

    这座金刚塔经过陈七的祭炼,已经演化为了二十八层,每一层的面积也比原来大上许多。陈七带了许鲤,应鹰,踏足金刚塔的第一层,这两个少年登时惊异不小,在这一层中跑来跑去,一时居然忘了跟陈七说话。

    许鲤趴在金刚塔的窗洞处,往外望去,口中连叫:“应少快来,应少快来!”应鹰奔了过去,从许鲤的肩膀处往外一望,只见街上来往的人,都变得巨大无比,街道房舍,亦变得高大起来,从金刚塔中望去,这个世界就如变大了几百倍,看起来非常奇妙。

    两人看的过瘾,良久才从窗洞外收回视线,这时候,许鲤和应鹰才见到,这座宝塔的第一层,居然有许多金银财宝,衣甲兵刃,诸般应用之物,都分门别类的放在这百步成圆的第一层塔室之内,更有一团金光,悬浮在这一层宝塔的正中央,有丝丝缕缕的光线衔接其上,似乎在注入一股能量。

    那团金光涨缩不定,似有生命一般,就在许鲤和应鹰瞧到它的时候,这团金光忽然一震,吐出了一枚金灿灿的符钱。跌落到地上,跟另外六七枚符钱堆成一堆。

    许鲤赞叹良久,这才对陈七说道:“七少,那座上古仙人洞府,我和应鹰进去过,还拿到了一卷东西,这就是我们隐瞒了你的秘密。本来这件事,我们说好了,跟谁也不说,但是七少又自不同,大家兄弟一般,我们再隐瞒下去,也就不够朋友义气了。”

    陈七本拟,就算许鲤和应鹰说出什么话来,自己也不会动容。但是许鲤这一句话,却让陈七也险些跳了起来,大叫道:“什么?你们居然已经进过那座上古仙人的洞府?”陈七惊讶过后,长长吐了一口气,点了点头,说道:“怪不得你们修炼铁骨功比我还要快,要知道,我已经算是做了弊的。你们已经领悟了四道境中的哪一关?”

    陈七也是心思伶俐的人,立刻就明白过来,为何许鲤和应鹰能够在一日内,便把铁骨功突破到第三层境界。怪道是如此原因,明白了此节,陈七倒也生出几分好奇心来,随口问了一句。许鲤苦笑道:“哪里有那么容易!我和应少吃了许多苦头,才算是领悟到了道心初境,只是我们一直都不知道,这种道心境界有什么用,还是七少传授了我们铁骨功,方知道这道心能够让修炼加倍,进步飞速。”

    许鲤拍了拍应鹰,说道:“应少,把那卷东西,拿出来给七少看罢。”

    应鹰并无犹豫,立刻从怀中取出一卷古朴的卷轴来,此物并非书簿的模样,而是犹如古时的竹简一般,只是所用的并非竹简,而是通体紫气盈盈,犹如美玉灵石的一种质地。但却不是陈七知道的任何一种人间玉石。

    陈七接过之后,先不展开,只看这卷东西,共有三十六根紫色玉简,掂一掂,十分轻盈,不要说玉石之属了,就算竹木之物也无如此轻飘。陈七心中啧啧称奇,这才把这卷紫玉简展开,只见上面用光溜溜的并无字迹。

    陈七把三十六根紫玉简一起展开,见所有的紫玉简上面都是光溜溜的,心头微有惊讶,却也并不慌乱,运起太上化龙诀,注入了一股真龙劲进去。这三十六根紫玉简立刻绽放紫霞瑞霭,放出一道紫色光气,只是一卷,就把陈七卷入了进去。

    许鲤和应鹰忙扑过去时,那卷紫玉简已经收敛了光华,跌落在地。许鲤骇然道:“没有我们的法诀,根本不能开启这卷东西,七少为何被这东西吞了?若是他有甚不妥,岂不是我们害了他?”应鹰亦是有些焦急,说道:“也是我们太小瞧了七少,他是大派弟子,没有法诀只怕也能操纵这卷东西。只是我们在里面已经吃足了苦头,七少进去不知会怎样,希望他不会有事儿罢。不如我们也进去,帮七少一把手。”

    许鲤也觉得这建议不错,两人一起捏了法诀,那卷紫玉简立刻再度放出紫色霞光来,把这两个少年也卷入了进去。

    陈七被紫玉简卷去,立刻发现换了一处天地,他抬眼望去,只见天地一片苍茫,足下已经是一处极辽阔,望到天边也不见尽头的大草原。陈七还未回过神来,便有一头潜伏在长草中的巨狼猛然扑起,啮咬向他的后颈。

    陈七修炼武功日久,天然反应,他一缩肩膀,然后反手一拳,登时把那头巨狼打的筋断骨折。这头巨狼虽然凶狠,但是对陈七来说,却并不算怎么了不起,举手抬足就可以击杀。但是这头巨狼被击杀之后,血腥味道弥漫开来,登时引得不远处群狼长啸。

    陈七游目四顾,便见长草之中,有绿莹莹的眼睛,每一双绿眼之中,都充满狡诈和邪恶,亦复充满了残忍。

    陈七身怀上乘道术,又有一身武艺,虽然骤然见到了几百头野狼,有些吃惊,却也并不害怕。但是陈七却有些奇怪,这里的地方如此阔大,就似一处广阔天地,这种手段,已经非是现今修道之人所能,让这个小贼头怀疑,这里一切究竟是不是真的。

    陈七运起太上化龙诀,一抖手,就是一条金色蛟龙飞出,一口就把两头饿狼吞下,果然如他所料的一般,太上化龙诀并未感觉到有任何精血,只是一团虚幻不定的气息。

    陈七立刻醒悟,这里果然是一处幻境,虽然里面的空间也应该不小,但是绝没有开辟一处世界这么厉害。陈七既然知道这里景色虚幻,当下也不废话,一招火龙焚野,两条火龙一起飞出,登时便把周围百丈之地烧了个干净,不要说那些群狼了,就是长草都被焚烧成灰。

    陈七这边才击杀了这些群狼,就有一群饿虎扑上,再然后便是一群身穿黑色铠甲的武士,每当陈七击破一群敌人,就有另外一群更加厉害的敌人出现。陈七明知道这些都是幻境,却也渐渐感觉吃力起来。好在他的真气悠长,法力持久,一路杀过去,倒也并无遇上许多危险。

    “这处地方是紫玉简内部空间幻化,听许鲤和应鹰的意思,他们便是在这里开启了道心初境,所以学习铁骨功才会那般迅速。但是这里如此危险,他们两个如何能够支撑的下来?”

    陈七杀退了十余拨敌人,这时候面前却出现了一队骑士,其中有数十名骑士的座骑都是足踏虚空,或者祥云缭绕,居然可以浮空飞翔。陈七把流火金瞳剑运用到双眼之中,他已经修成了佛门眼识,配合这流火金瞳剑的法门,一眼便看穿这些骑士,并无肉眼所见那般厉害,当下仍旧是一招火龙焚野轰出,只想再击杀了这些敌人。

    陈七的这一招火龙焚野飞出,便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他心中自忖道:“许鲤和应鹰的意思,应该是这紫玉简上记载有如何修炼四道境的口诀,并非这般,尽数都是幻境。难道这些幻境跟领悟四道境有关?我这般一路杀下去,岂不是要以杀成道,最后领悟出来的道境,该是什么模样?”

    陈七这一击火龙焚野,虽然把这一队骑士打的七零八落,但是这些骑士却首次把他真龙炮阻挡。然后这些骑士的兵刃上,便泛起各色光华,陈七可不敢让这些骑士的发出的光芒打中,虽然这里乃是幻境,但是幻境亦可杀人,陈七可不敢冒这般大的风险。

    好在太上化龙诀有吞噬万物的特性,火龙焚野只是跟这队骑士掳掠相持,便掠夺了许多莫名的气息,汇聚到了陈七的丹田之中。

    先前陈七已经击杀了过万的幻境“生灵”,每一个幻境中的生灵,都会有一丝奇异的气息,陈七也不在意,只是把些气息用真龙劲吞了。但是前面那些生灵,体内只有一丝一缕,这般虚幻不定的气息,这些骑士体内的这种捉摸不定的气息,却要强大的多了。陈七只是略略犹豫,便仍旧发挥了真龙炮的威力,把最拿手的火龙焚野发挥的淋漓尽致,不上一刻,便把这队骑士屠戮干净。

    这队骑士被全数杀死之后,天地间便生出诺大变化来,一股铺天盖地的凶横之意,从远处油然升起。陈七虽然知道这一股气息,十之**,都是借助了幻境之力,增幅演化出来,并非真实。但是那一股似乎充塞天地的威压,还是让他心灵中都起了反应,那股反应,不是颤栗,不是惶恐,不是害怕……

    而是一点点在增多的——兴奋!

    陈七莫名而来,一股卷天翻地的狂喜!

    [奉献]

一百一十四、没人可以选择出身,但可以选择自己的道路

    陈七可以感觉的到,自己全身心都沉浸在一种快感当中,而且这股快感,还是越来越快的增强,似乎面对这种无止尽的杀戮,他每一寸肌肉,每一分念头,都在欢呼雀跃,欣喜鼓舞。

    “我怎会变成这般模样?虽然我陈大当家也杀过人,但都是不得已为之,现在就好像有个声音在对我说,杀吧,杀吧,杀的畅快林,杀的血路万里,杀的尸山如狱,杀的万物绝灭,不留一个生灵,便是最大的平安喜乐,最大的舒畅快活……这股念头由何而来?这绝非生人该有的念头……”

    陈七也不是没有沉迷过,这种几近真实,似乎杀戮越多,自己的道法便越厉害,人生也会越加快乐的感觉,但是在这个小贼头的内心中,仍然有着许多反对的声音。陈七从小到大,都生活在天马山大寨,似乎每天有得肥羊抢夺,有大寨主的些微赏赐,修炼铁骨功或者自家乱创的刀法有些进境,便是十分高兴开怀之事儿了。

    但是陈七现在已经不同,他已经不是那个天马山的小贼头了,他不须抢掠,也可以活的很好。之前所有能够让他高兴的事情,现在看来不过是些微不足道的沙砾。曾经让他梦想过无数次,能把铁骨功修炼到大寨主黑旋风一般,现在看来不但可笑,而且他的铁骨功修为,已经远远过了黑旋风。曾经希望自己能有无数金银,但是现在陈七还未怎么出手抢掠,光是从禾山道两个肥羊身上,就收获了足够今生挥霍的财货。甚至他要是还想获得更多财宝,只消把金刚塔内每日凝聚的符钱拿出去贩售,便可轻易成为一方巨富。

    “没有人可以选择自己的出身,但是人人都可以选择自己的道路。”

    当陈七心中蓦然翻出这一句话的时候,他心里没来由的一疼,那股痛疼并非**上的痛楚,而是来自他灵魂的最深处,甚至深到了,他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想起来的地方。这句话并非是他自己想通的,这句话……是陈七的娘亲,在教导他读书认字的时候,不耐其烦的反复教导他的道理。这个芳华早逝,不幸从贼的女子,用十分温柔,不尽母爱,想要告诉爱儿,将来他也可以做出光明正大的一番事业。这个女子在陈七的心目中,无可取代,只是陈七陷身贼窝之中,从来都没有办法选择,他在年纪渐渐长大之后,总觉得母亲希望自己能够做个好人的愿望,自己根本无法达成,所以便故意遗忘,甚至总是拿自己将来要做个横行天下的大贼来当作目标,故意遗忘小时候,母亲殷殷的希望,不耐其烦的教导……

    甚至陈七到了最后,连自己都以为,自己的志向,真个就是当一家大寨主。当他无意中杀了萧屏南,多了三页金书和禾山经之后,便孜孜不倦的谋求做个大贼的愿望,总是想要寻一处山场,收许多小弟,建造一处城寨,最好日日都能抢到肥羊……

    但是在这一刻,陈七被幻境迷惑,就要陷入无边杀戮之心的时候,儿时母亲的殷殷教诲,每次看他是期盼的目光,便在陈七的内心深处,一路升了起来。这股内心的力量,就似任何一个娘亲对儿子的爱护,并不是什么特别强大的力量,看起来也微不足道,但是却涓涓不断,无可阻挡。

    陈七的心底翻腾的情感越浓厚,那一股没由来的疼便越清晰,远方升腾起来的那一股强横气息,让他悠然生出一股不可遏止的战意。太上化龙诀周流全身,演化为一条咆哮飞天的金色蛟龙,把陈七的气息亦催的节节拔升。

    就像是海涛巨浪,一浪高过一浪,后劲无穷,没有止歇。

    远方的那股强横气息,似乎也颇诧异,为何自家如此凶威称霸天地,却有人敢于挑战。一声清越的吟叫之后,一头荒古巨兽,从这个世界中显化出来。那是一头三头青狼,全身都笼罩在一团黄沙之中。身材最少也有百丈之高,每一个狼头,都有一张足可吞下城门的大口。

    陈七把双手一合,被太上化龙诀催出来的那道真龙之气,便化为一条火龙,这条火龙昂咆哮,身上烈烈火,陈七自从修炼太上化龙诀以来,第一次把这部上古道术,催到了巅峰,似乎在这一刻,他都可以穿越无穷时空,感应到传下这部道诀的那个人,不朽而强横的意志,这股意志霸道而无情,似乎只要什么违拗了他,便可随手毁去,对任何事物,都懒得去珍稀。

    火龙焚野硬拼三头青狼!

    陈七如果不是开通了眼识,耳识,不是修成了流火金瞳剑,看不穿这一切都是幻境。这只三头青狼借助幻境幻化的法力,通天彻地,甚至不输上古真仙。但是当陈七看穿了这一切,这只三头青狼的力量,究极也不过是炼气第三层的水准。虽然这只三头青狼的道行境界,仍旧比陈七高上一些,但是对陈七来说,这一层境界的差距,完全不足以压制他的真龙炮凶威。

    三头青狼喷吐的黄沙万里和火龙焚野才一接触,便有一股惊天的力量反击,让这只三头青狼借助幻境之力凝聚的身躯,也被火龙焚野轰的有些溃散。陈七虽然因为内心最深处,那一股让母亲的期待,全然落空的剧痛,出了前所未有的潜力。但是毕竟这个幻境对闯入其中的侵略者影响极大,他又在道行上逊色一筹,故而火龙焚野洞穿了三头青狼身躯的时候,陈七亦被三头青狼喷吐的黄沙给击飞了出去。

    陈七人在半空,已经变化成了一头火鸦,双翅一扑,便制住了后退的趋势。他并未趁机用火羽箭攻敌,在陈七的内心深处,他似乎隐约察觉到,这一关一定要用太上化龙诀,才能在破关而出的时候,夺取最多的好处。

    陈七借助火鸦变身止住了颓势,便一声断喝,又收起了火鸦变身,仍旧是一招火龙焚野,这一次陈七把体内的两股真龙劲一起并用,两条火龙咆哮喧天,上下交错,形成了绞杀之势。三头青狼虽然亦喷吐万里黄沙,想要抵挡,却被骤然增加了数倍威力的火龙焚野,一击洞穿,并且这一次,两条火龙穿入了它的身躯之中,并未撕裂开去,而是就在它的体内肆虐,吞噬组成了它的虚幻气息。

    陈七双手一压,大踏步的走上前去,虽然这只三头青狼,比他高大万倍。比起这只能够生吞福阳府城的三头青狼来,陈七在寻常人中,还算是高大的身躯,就如蚂蚁一般细小。但是这个小贼头身上的气势,却已经稳稳压过了这只三头青狼一筹。陈七念头一动,两条火龙便如意盘旋,三头青狼虽然还想顽抗,但是组成它身体的虚幻气息,正在被两条火龙疯狂吞噬,它想要振作,亦缺乏了足够的力量。

    “给我破吧,让我看看,你究竟给我带来了什么!”

    陈七一声冷喝,这只三头青狼就被两条火龙从身体内撕裂成了无数碎片,击杀了这只三头青狼之后,两条火龙兀自不肯罢休,满空飞舞,直到把三头青狼破碎的身躯吞噬干净,这才往下一落,被陈七收回了体内。

    包含在这只三头青狼体内,那一股莫以名状的源头力量,化为无数古雅清幽的文字,缓缓化入了陈七真龙劲中。原本陈七就已经分出了一道真龙劲,最后演化为八部天龙神幡,驻守在他的眉心祖窍。这一次因为金刚塔留在了外面,他丹田中的那一股真龙劲无由凭依。但是当三头青狼的身躯破碎,化为无数文字的时候,陈七吞噬的所有虚幻之力,便都如同寻找源头一般,汇聚到了陈七的丹田之中,并且跟丹田中的那一道真龙劲牢牢化合成一体。

    陈七凝神内视,便可看到,丹田中的那一股真龙劲,演化为一团彩虹霓霞般的光气,翻翻滚滚,最后演化为一卷经书。这卷经书上没有一个文字,原本三头青狼体内的文字,已经尽皆隐去,但是这卷经书仍旧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特殊之处。陈七只是略略用念头一翻,便知道了这卷经书的妙用。

    吞噬了三头青狼凝聚躯体的虚幻之气,还有躯体内隐藏的道诀传承,陈七的第二道真龙劲,亦演化成了一件法器。这件法器诞生之后,便从丹田中冉冉升起,最后一路游兴到了后脑的玉枕窍穴,这才停了下来。

    陈七一挥衣袖,眼前的幻境便都散去,只见许鲤和应鹰两个人,傻瓜一般的四处打转,见到陈七忽然出现,两人这才惊喜交加的奔过来说道:“七少你没事儿罢?究竟刚才你哪里去了,我们进来寻你,却怎么也寻不到!”陈七见两人如此着紧他,心底也颇感动,嘿嘿一笑说道:“这里不方便说话,我们还是出去罢,有些事情,我亦不大明了,还得问过你们。”

    [倾情奉献]

一百一十五、《道境》

    陈七虽然入道也没几日,但是太上化龙诀霸道无双,尤善吞噬法器烙印,几乎可以炼化任何法器。故而陈七一接触紫玉简,便知道这件法器还未有被祭炼。他拉着许鲤和应鹰遁出了紫玉简的幻境之后,便问道:“你们二人可知道这三十六根紫玉简,不但记载有一部道诀,还是一件了不起的法器么?”

    许鲤和应鹰一起点头,许鲤有些无奈的说道:“我们两个只是初哥,虽然知道这东西十分不凡,却没有本事探究奥妙。就算七少你告诉我们,这一卷紫玉简是件法器,我们也不知道该如何着手祭炼。我们从这卷东西中得了一卷经文,只是我们两人所得不同,似乎谁也没法修炼对方的那一份。其中便有祭炼此物的法诀,我跟应少试过没有一千遍,也有八百遍了,但是这紫玉简却分毫不受我们各自所得的法诀驱遣。”

    陈七摇了摇头说道:“你们体内并无真气,所以才祭炼不得。”

    许鲤和应鹰一起惊讶,说道:“原来是没有真气,才没法祭炼,怪不得了……但是我们却可以操纵此物,自由进出啊?这却是为何?”

    陈七摇了摇头,答道:“那是紫玉简本身的力量,留下了这一处运用,这其中牵扯到法术中的玄妙幽微之处,你们日后修为到了,便自理解。”陈七把这一卷紫玉简还给了应鹰,然后才说道:“我也得了一卷经文,你们把你们得的拿来,让我对照一下,看看有甚不同。”许鲤和应鹰当然信得过陈七,但是却都苦着脸说道:“我们哪里有经卷,都是被这东西,把经文印入脑海的,让我们背给七少好了。”许鲤和应鹰,各自把自己所得经文背诵,陈七亦把自己所得的经文,给他们两个念诵了一遍,三人所得经文,果然都不相同。

    陈七闭上眼睛,略略思索了好一会,这才有些恍然,对许鲤和应鹰说道:“我明白了,道心便是本心,每个人的性格,习惯,胸襟,经历,爱好等等都不相同。所以淬炼道心的法门亦不可能一样,我们所得的经文,都是最合自己的东西,便是拿了别人的经文,也是无用。创下这卷经文的前辈,惊才绝艳,必定是个惊天动地的人物。只是这卷《道境》并无修炼道术的法门,你们才空自拥有一颗纯净道心,却没法踏入修行之门。我这里有一卷《大乐金刚不空真言三摩耶经》乃是佛门正宗的修行法诀,你们在修行铁骨功之余,可以兼修此经,等你们炼出真气之后,便可祭炼此物了。”

    许鲤和应鹰把自家秘密说出,也不是没有过担心,陈七得了秘密,便即翻脸。但是他们见陈七分毫不贪他们的东西,这才把心中最后一丝防线也撤下了,全心全意的相信陈七,把他当作自家的兄弟看待。许鲤说道:“七少,我们一家兄弟,不说两家的话,这紫玉简正好三十六根,我们三个每人十二根分了,正所谓见者有份。”

    陈七呵呵一笑,伸手一指,飞出了两枚符钱,化为两卷经文,打入了两人识海,然后才说道:“这件东西只能一人使用,而且似乎除了当作法器,还有其他妙用,说不定便是打开那座上古仙人洞府的关键事物,拆分之后灵效便大减,甚或没有了最关键的用处。我倒是建议此物归了你们其中一人,我再帮另外一个,寻一件威力相仿的法器,方是正经路数。”

    许鲤和应鹰见陈七如此为他们兄弟着想,都一起被感动,许鲤当下便说道:“七少这般人物,帮我们寻的法器必然是好的,这卷紫玉简就留给应少好了。我们要加紧用工,赶紧修炼出真气来,方能不负七少期待。”许鲤把东西一推,应鹰嘿然一笑,也不推辞,便自收了。但是两人心底都拿定了主意,必然要帮陈七寻一口极品的飞剑来,方能心安。

    陈七虽然知道这件紫玉简不凡,但是刚才他也试探过,这见紫玉简应该便是只有三十六重禁制,比他的金刚塔要逊色多了。何况他如今已经领悟到了,太上化龙诀修炼到最后,必然是一道真龙劲,便演化为一件法器,他日后最不缺的便是法器,何必贪图许鲤和应鹰的东西?加之这件紫玉简中,最珍贵的就是一卷《道境》,陈七已经得了这卷《道境》的经文,紫玉简对他来说,反而是价值甚低了。

    陈七刚才在紫玉简的幻境世界中走了一遭,虽然并未有什么实质的突破,也不曾领悟道心初境,但是却也不是没有所得,不但了《道境》经文,还把道境的经文和一道真龙劲化合唯一,演化出了第二件法器出来。陈七现在也不暇去查看这件新演化出来的法器,他跟许鲤和应鹰说了一会儿话之后,便自闭目打坐,开始重新运转太上化龙诀,把已经空空如也的丹田,重新激发出第三股真龙劲来。

    陈七闭目修炼,许鲤和应鹰两人互相瞧了一眼,也自开始修行铁骨功。他们虽然得了《大乐金刚不空真言三摩耶经》,但是却更相信陈七所传的铁骨功,毕竟这路武功他们已经修炼出来的东西。再说铁骨功修炼到六七层的境界,便能生出真气来,两人便可以运用紫玉简了。

    陈七打坐了两三个时辰,太上化龙诀运转了十七八转,丹田之中已经生出了一股新的真龙劲来。只是这第三股真龙劲,比原来的两股都弱小许多,陈七再睁开双眼之后,眉头微微一皱,便一扬手,把金刚塔内凝聚的**枚符钱,便化作一串飞了起来,落入了陈七的体内。陈七运用太上化龙诀,把这些符钱上的法力吞噬了,这才把第三股真龙劲滋养壮大,有了原本的两三分成色。

    陈七停了修炼,这才见到许鲤和应鹰正在翻来覆去,把铁骨拳法打出,两人身上的气劲流溢,竟然没有许多功夫,又自各有长进,都突破到了第四层境界。陈七啧啧称奇,心中暗忖道:“看来这四道境果然是好东西,道心纯净,修行便快,我如今修行进境倒也不算慢了,但是比起他们两个来,还是差了一筹。回头我亦要努力钻研一下《道境》,争取参悟两三分奥妙。”

    陈七把金刚塔放在了一家店铺的货架之上,店铺中货物甚多,并无人注意到多了这么一座小塔。却在此时,有一个红袍僧人路过,一眼便看到了这座小塔,他是个有眼力的,瞧了一眼,便又惊又喜,心头暗忖道:“我今日怎么运道这般好?这座小塔一看便是佛门正宗法器,不知怎么流落到这等地方来。我一定要把此物购买到手,回去祭炼一番,二十日后,抢夺那座古仙人洞府,便又多了三五分把握。”

    这个红袍僧人大步走了进来,立刻就高声呼喝道:“店家,这座小塔价值几何,我与请了回去,供奉在寺庙中,好享受烟火,此物不合在红尘中辗转。”

    店铺中的伙计,这才发现,自家的货架上不知何时多了这么一座小塔,他不敢擅自决定,忙说道:“大和尚莫要着急,这座小塔乃是本店新近购入,还未决定价格,等我去问过掌柜,再来回复您如何?”那红袍和尚嘿然一笑道:“洒家着急,便算你一百两银子,这塔我就先取走了。”他伸手一招,便把金刚塔摄在手中,那个伙计刚要说话,但是只眨眨眼的功夫,红袍僧人便已经不见了。他心底翻来覆去,也不知该叫嚷,还是不该叫嚷。

    陈七在金刚塔内,早就觉察到这个红袍大和尚对金刚塔有图谋。本来他想收了这座宝塔,但是转念一想心道:“他也是为了上古仙人洞府而来,我且不忙收了这座金刚塔,先跟着他,看看这红袍僧人有什底细,有无同伙,到时候也好戒备。我现在走了,岂不是错过了一个探听敌人虚实的机会?”

    陈七想到此处,便巍然不动,许鲤和应鹰正沉浸在修炼铁骨功之中,根本不曾关注,这座金刚塔已经被人挪了地方。

    红袍大和尚施展遁法,一晃眼就穿过了数栋房舍,来到了一间破庙之中。他呵呵笑道:“这件法器,如今落在我手了。那些俗人不识货,居然把它也拿出来卖,真个是暴殄天物。也不知这座宝塔,用了什么神通祭炼,不过我精通一十三种小神通,说不定便有一种合用。”

    红袍大和尚往破庙的大殿地上一坐,便运用本身神通,想要把金刚塔祭炼。陈七也不理会他,金刚塔已经被他先祭炼了,第二个人再想要祭炼,就绝无可能,除非对方的功力高过他数筹,能够把他的法力都抹了去。但是他早就瞧出来,这个大和尚跟他的法力,也不过就是伯仲之间,绝无可能做到这一点,故而就放心大胆的在金刚塔内瞧着,这个红袍大和尚把各种神通法力,一一输入金刚塔中,他就在金刚塔内,运用太上化龙诀把这些法力一一接了,倒也吃的口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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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六、《天皇金经》

    陈七的太上化龙诀前后已经修出了三股真龙劲来,第一股吞了净火红莲的法力,演化为八部天龙神幡,如今已经祭炼出来九重禁制,算的一件一阶法器。第二股吞了紫玉简中的虚幻法力,演化为一卷经书般的法器,内中还包含了一卷《道境》经文。这卷经书已经生出了四重禁制,虽然还未成为最低的一阶法器,却已经有了不凡的威力,奥妙之处比八部天龙神幡也毫不逊色。

    八部天龙神幡乃是一件杀伐之宝,用来斗法,威力无穷。这卷经书却是一件特殊的法器,陈七在真龙劲演化为经书的时候,便已经知道了此物功用。这卷经书名为《天皇金经》,能吞噬任何法力,化为一种特别的符钱——落宝金钱。这种符钱飞出,便能夺取别人辛苦祭炼的法器中烙印,只是这卷《天皇金经》还未祭炼完全,连九重禁制都未曾完全,一阶法器都不算,也还生不出落宝金钱来。

    第三股真龙劲因为重新修炼出来,威力甚弱,虽然陈七把所有的金刚符钱都让这第三股真龙劲吞噬了,却仍旧不能跟前两股真龙劲相媲美。这位红袍大和尚把自家的法力神通,输入到金刚塔内,却是便宜了陈七,这个小贼头正愁,该如何把这第三股真龙劲修炼的强横,就有人把法力凑到嘴边来,他运转太上化龙诀,吞噬的不知有多开心,有多高兴。那个红袍大和尚运用法力,祭炼了一两个时辰,一身神功法力便只剩下了两三成不到,他不但未有烦忧,反而更加高兴起来,心道:“看来我无意中偶得的这件法器,奥妙之处还在我预计的之上。以我的法力,居然祭炼半日,亦不能祭炼几重禁制,说不定此物便是一件四阶,甚至五六阶的法器。若真个如此,我如意和尚可就发达了。”

    这个红袍大和尚心头欢喜,从怀中取出了两枚符钱来,化为纯净佛门法力,先恢复了一阵功力,又打坐修炼了几个时辰,这才兴致勃勃的开始再次祭炼金刚塔。

    许鲤和应鹰练了百多遍铁骨拳法,都出了一身热汗,两人筋疲力尽这才住了手。他们不但借助紫玉简的力量,开启了道心四境的初境,更吞过某种天材地宝,所以修炼铁骨功方有如此迅速的进境。但是当铁骨功修炼到第四层以后,虽然两人仍旧比寻常人修炼快上十倍,却也不能几个时辰便突破一层了。

    两人从练武的境界中出来,这才发现陈七正手持一卷无字经书,运使法力,幻化出三道金色龙形气劲来,不住吞噬从塔外泄落的神通法力。两人忙扑到金刚塔的窗洞处往外瞧看,这才知道自家存身的宝塔,已经被人取走了。他们见陈七半点也不惊慌,便也都安心,并不理会外面的那个红袍大和尚,而是走来了陈七身边,笑嘻嘻的问道:“七少,这却是怎么回事儿?”

    陈七一笑道:“他想要祭炼我的金刚塔,我正好缺些法力,却之不恭,就只好笑纳了。等我把他法力吞噬完毕,再来跟你们两个说话。”

    许鲤和应鹰便在陈七的身边坐下,看他一面吞噬外面涌入的法力,一面祭炼这一卷经书。

    陈七虽然知道这卷《天皇金经》的奥妙之处甚多,尤其是那落宝金钱,颇有许多妙用,但是毕竟内中的禁制重数太低,现在还派不上用场。三股真龙劲吞噬如意和尚的法力,并不用陈七去怎么分心,他便思忖要把这卷法器,再多祭炼几重禁制。

    太上化龙诀妙用无穷,陈七的第二股真龙劲演化为《天皇金经》之后,那页记载有太上化龙诀的金书上,便现出了天皇金经的种种法门。陈七按照金书上所现法诀,运转太上化龙诀的法力,把这件经书法器慢慢祭炼。他本来也只是姑且一试,但是《天皇金经》却似颇有相合,在他的法力催动下,内中的禁制渐生新变。

    此时如意和尚又把神通法力消耗一空,他可没有再多符钱挥霍,便只能自行打坐修炼复原。陈七把三道真龙劲一起收回,加入了祭炼《天皇金经》之中。八部天龙神幡已经祭炼到了第九重禁制,是货真价实的一阶法器,催发出来的一道真龙劲最为强横。陈七新近炼出的第三道真龙劲,威力虽然最弱,但毕竟也吞了**枚符钱,还吞了如意和尚的小部分法力,亦颇有些规模,这两股真龙劲跟《天皇金经》内中蕴含的一道真龙劲合体,登时把这件法器内的禁制,推的层层衍生。

    陈七祭炼天皇金经的时候,这件法器也生出了一股吞噬之力,就如漩涡一般,不住的吞吸天地元气,只是想要催生一道禁制,所需的法力实在太过庞大,陈七虽然积累颇厚亦不能满足。这个小贼头可不是一条筋的人,立刻便想到了金刚塔外的如意和尚,心道:“这个和尚也不是什么好人,正要吞了,用来祭炼天皇金经。”

    陈七想到便做,三道真龙劲忽然分开,犹如绳索一般,绞成了一股,从金刚塔内飞出,就如套索一般,兜头把这个如意和尚一套,就生生扯入了金刚塔内。这个红袍和尚正自心情大爽,瞧着掌心的金刚塔,有许多畅想,被陈七这一记偷袭,闹的没头没脑,混不着调。还不等他有甚反应,陈七的三股真龙劲便爆发了开来。

    如意和尚心头大骇之下,也不知出了什么状况,他一声高喝,从袖袍中飞出一个金灿灿的圈子,身子一抖,运起了步步生莲神足通,便借着那个金灿灿的圈子抵御之力,先行遁逃了出去。陈七亦不曾料到,这个红袍和尚居然还有如此手段。三股真龙劲一绞,只把那个金灿灿的圈子绞住,却让如意和尚逃了。

    陈七也不客气,哪里管如意和尚这件法器的来历?三股真龙劲一起涌入,这个金灿灿的圈子内的禁制,登时都破裂了开来。陈七也是微微惊讶,这才发现,这件法器居然是三阶的货色,十分珍贵。不过对他来说,外物再珍贵,也不及自家的法力增长来得好。仍旧毫不迟疑,运用太上化龙诀的法力炼化了下去。这一件三阶法器,虽然尚未到了大圆满的二十七重,却也有二十五重禁制,并非是如意和尚的东西,而是他向一位师兄借来,名为金刚镯。乃是他师兄珍若性命一般的东西,只是耐不住他苦苦哀求,说要来扬州寻访古仙人洞府,许多危险,非得有这件法器护身,难得活命归来。这才强行借到了手中。

    如意和尚虽然遁逃出去,心头却也是一疼,暗叫道:“金刚镯是我费尽唇舌,才跟舍罗师兄借来,如果在手手中失去,我怎好跟师兄交代?”他这时候,还不知道,究竟是金刚塔出了问题,还是塔中镇压了什么东西,仗着一身佛法还想把金刚镯夺回来。陈七哪里容得他有这个空?两道真龙劲吞噬金刚镯的精华,另外一道自八部天龙神幡上衍生出来,最强的那一股真龙劲,却飞了出来,想要把如意和尚再度擒下。

    如意和尚双手合什,一股佛光自身上涌起,化为一杆长幡,他用的亦是佛门护身的小神通,金刚三昧法。只是他佛法凝聚出来的不是金光宝塔,而是这一杆大雷音神幡。无数天龙禅雷,绕着如意和尚飞舞,跟陈七飞出的真龙劲拼在了一起。陈七虽然心分两处,却调度有序,并不慌乱。金刚镯毕竟是一件佛门三阶法器,已经祭炼了二十五重禁制,被他的两道真龙劲吞噬,祭炼天皇金经的法力便自猛然增强数倍。

    天皇金经得了这一股法力,内中的禁制重数,便被一重一重的推了上去。金刚镯中的禁制法力才被吞噬了大半,天皇金经便得足了法力,内中的禁制一路提升到了第八重的境界。陈七感应到了这件法器就要突破,便把最后剩下的金刚镯残骸全数打入,天皇金经发出极强烈的震动,这卷无字经书,在封页上衍生出来“天皇”二字,金文古篆,带有一股苍凉古朴,故老的气息。

    陈七全身一震,天皇金经被祭炼出了第九重的禁制,成了一阶法器,他的这一股真龙劲亦变得强横愈倍,从金刚塔中飞了出来。

    如意和尚跟一道真龙劲拼斗,兀自吃力非常,见得这座小塔之中又飞出来第二道相同的金色劲力,虽然不舍这件法器和丢落在其中的金刚镯,亦只能暗叹一声,身法一晃,便自遁走无影。陈七方才祭炼了天皇金经,还未稳固法力,故而也不暇去追他。这个小贼头只是把三道真龙劲一起收回体内,跌坐在金刚塔内,运转太上化龙诀,开始把这一件新炼成的一阶法器,好生温养。

    过了许久,陈七这才忽然一声长笑,随手一摊,便有一枚生有双翅的紫金符钱飞出,绕身一匝,犹如鸟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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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七、三心各异,道境相悖

    陈七把太上化龙诀的修为巩固,心头也颇欢喜,天皇金经成了一阶法器,不但让太上化龙诀修为激增,亦让陈七隐隐似乎触摸到了感应天地那一关的边缘。他把手一张,收了这枚紫金符钱,这枚《天皇金经》攒聚出来的落宝金钱,只得一种用途,便是夺取其他法器内的禁制烙印,但《天皇金经》此时亦不过是一阶法器,只得九重禁制,它攒聚出来的符钱,也不过是第一等的胎钱,只能夺取九重禁制以下的法器禁制烙印。虽然威力仍旧不算甚高,但是出其不意,已经有许多妙用。

    陈七把《天皇金经》收了起来,那枚紫金符钱亦重新落入这卷经书之中。

    许鲤和应鹰瞧的目瞪口呆,对陈七的威风凛凛向往之极,心中生出了许多羡慕和敬仰之情。许鲤怪叫了一声道:“七少真了不起,那个大和尚还以为讨到了什么便宜,却被七少生生耍了一次,不但折损许多功力,还丢了一件法器下来。”

    陈七虽然把《天皇金经》祭炼到了第九重禁制,心头十分欢喜,却并不得意忘形,对许鲤说道:“天下佛门弟子甚少,有真正神通法力之辈更少。这个红袍和尚精通十余种佛门小神通,只怕是什么佛门高僧的弟子,出身来历颇不平凡。我们虽然不怕他,但是也不要小瞧他。”

    许鲤和应鹰听得陈七这番规劝,一起肃容说道:“七少说的甚是,我们最近连续得了几次奇遇,未免有些得意忘形,日后还得请七少多多提点。”陈七微微动容,刚才他倒是并无什么教训两人之心,只是随口提了一句罢了。但是许鲤和应鹰立刻就能反省自身,可见《道境》磨砺道心之功,果然不同凡响,让人心态智慧都变得通透。

    陈七点了点头,心头却微微思忖道:“这一卷《道境》的经文,奥妙无穷,每个人的心态,性格,志向,经历都不相同,故而磨练道心四境的法门亦不相同。我因为出身山贼,道境便演化了无边杀戮,让我从杀戮中参悟本心,我虽然击杀了那头代表了道境变化之极致的三头青狼,却还是未能领悟道心初境,看来还得慢慢体悟。”

    若是陈七没有开通佛门眼识,耳识,也不曾炼就火鸦阵中的流火金瞳剑,没能看破紫玉简中的幻境。对他来说,那一场无边杀戮,敌人就会越来越强,最后强大到不可思议境界,陈七自家亦会在这种杀戮之中,磨砺自家的道心,最后堪破道心初境的奥妙。只是那样的磨练,不知要多少时候,甚或当陈七执迷不悟的时候,这种幻境便会把他真个杀死,此乃不成功便成仁的法门。

    可偏偏陈七,看透了紫玉简内的幻境,这些幻境衍生出来的“敌人”便无法借助幻境之力,变得无止境的强大。陈七轻易便杀到了最后一关,虽然他亦因为这一场杀戮,看到了自己本心,回忆起被他压在内心最深处,对母亲渴盼的无颜以对。道心亦有几分纯净剔透的打磨,但终究不能跟那种生死于一线,宛若真实的磨练相媲美。

    好在陈七已经领悟到了道心既是本心的道理,只须日后继续参悟,终有开启道心初境的一日。

    陈七忽然好奇心起,对许鲤和应鹰说道:“你们两个上次进入了紫玉简中的幻境,却是什么样子?也是有无数雄起凶禽猛兽,上古妖魔,向你们厮杀么?”许鲤摇了摇头,露出几分苦笑说道:“说来七少说不定会觉得好笑,我进去之后,便有一个老夫子,开始教导我诸子百家的经书,若是我学习的稍微慢一些,便要被他吊起来毒打,什么头悬梁,锥刺股,竹板炒肉,辣椒水倒灌鼻孔,痒痒挠抓脚心,诸般恶毒手段,无一不备。待我把他教的各种经书倒背如流,便又有一个更老的夫子,教导我历史地理,天文算数,许多杂学之物。等我学全了这些,便又有一个比前面的那个夫子,还老的夫子……如此这般,我也不知道自己念了几百年,还是几千年的书,终于有朝一日,豁然开朗,自觉已经成了天下大儒,文章华彩,冠绝当世,这才恍如一梦醒来,被送出了紫玉简外。但是最他娘可气的是,我出来之后,便再也不记得在紫玉简中学过什么,无数辛苦读书,统统白费。”

    陈七听得愕然,然后忍不住摇头而笑,他见许鲤风采翩翩,有儒雅之气,怎么看都是一个学富五车,锦绣文章的大才子。但是跟他闲聊时,却也没觉得许鲤有什么出口成章,也不似读过许多书的人,本就微微觉得奇怪。听了许鲤这番话,陈七才自明白,原来他是在磨练道心的时候,受过这般折磨。

    当陈七转头来看应鹰的时候,这个皮肤黝黑的少年,不得陈七来问,便自说道:“我跟许鲤不同,我亦进入紫玉简中,便发现自己成了一个以武功卓著,垂数千年不倒的武将世家嫡子。出生后,便有父亲严厉督导,要做一个征伐杀场的大将军,从小不但苦练各种武艺,还要学习兵书战策,也不知有多么辛苦。小小年纪就被送上了战场,不知多少次九死一生,以为就此完蛋了。好容易等我沙场百战,成就无敌统帅,最后有仗着手中的兵权,杀了那丧心病狂皇帝,兴兵造反,也去坐一坐那龙椅,尝一尝做孤家寡人的滋味,但就在此时,也是恍惚一梦醒来,什么都没有了。也不记得当初学过的武艺,学过的兵法,百战百胜的本事。”

    陈七听得连连点头,把自家的经历也说了给两人,许鲤和应鹰听了,一起捧腹大笑。许鲤说道:“我是要做天下儒门圣人,应鹰是要做篡权夺位的大将军,七少你的经历,听起来似乎要做横行天下,随心所欲的大魔头啊?”

    陈七不禁摸了摸鼻子,苦笑道:“似乎……果然是这么回事儿!”

    许鲤眼神中忽然透出一股真诚的味道,对陈七说道:“大家兄弟一场,我必然不会坐视你去祸害天下的大魔头,如果你真要做了那种人,我一定会拼了性命也要阻止你,让你做回善良的人。”

    应鹰却摇了摇头,说道:“莫要听许鲤的话,如果七少去做大魔头,我便来给你做帮手。不拘天下人如何为难你,我一定都站在你的身边。”

    许鲤和应鹰互相对望了一眼,便各自扭过投去,陈七平时见他们两人,都是同口一词,还以为他们永远都不会出现分歧。此时见两人忽然意见相左,这才微微一震,明白过来,许鲤和应鹰是故意互相应和,因为他们都知道,自己所选的道路不同,只怕日后一旦观念冲突到了极限,便是不可避免的局面。所以两人才会在小事情上,互相应和,一人说话就如两人说,另外一个从不反对。

    陈七伸手一拍许鲤和应鹰的肩膀,亦笑着说道:“我们的道路不同,将来也必然不同。如果是许少来阻止我做什么坏事儿,我一定退避三舍,不跟你冲突。如果是应少要去做什么事情,只要呼喝一声,我陈七必然随叫随到,杀人放火,也不问缘由,因为应少你既然要做,必然有正当理由。要是你们两个有什么冲突,放心!一切有我,大家一生一世,也都只能做朋友,不会做敌人。”

    陈七这一番话,不但把自己选择说了,亦透露出强大无比的信心。许鲤和应鹰虽然各自都有不凡天资,亦有种种奇遇,但是陈七还是确信,自己将来的成就,必然超越他们两人之上,可以把三人有可能的冲突,压制到可以化解的地步。

    原因无他,陈七的磨练道心,其中最关键的一项,便无畏无惧,纵横天地的豪情壮志。虽然陈七道心还未淬炼纯净,但是至少在他的心目中,那股盈满的自信,已经培养了出来。这不但是陈七隐藏了许久的性格,亦是火鸦阵和太上化龙诀两种上古道术中,带有的创造这两种道诀大能之辈,烙印在这两种上古道术中的强横意志。

    在陈七的手掌轻拍下,许鲤和应鹰都暗暗松了一口长气,两人自从得了紫玉简之后,各自磨练道心,踏入到道心四境的第一境之后,便发现了两人在性格上根本不同。两人都是聪明人,亦担心日后因为信念不同,而有不可调解的冲突。同时两人亦十分珍视现在的这份友情,并不想日后真有那种无可避免的冲突。只是许鲤和应鹰虽然拥有道心初境,一颗道心玲珑剔透,纯净晶莹,却还未到了坚硬如铁,不为任何外物动摇的地步,自家也看不透这种难关。

    当陈七做了保证之后,两人都深信陈七之能,有陈七这个人做缓冲,就是说,日后许鲤和应鹰不管有什么样子的冲突,总有人来调解,压制两人。至此一刻,在许鲤和应鹰的心目中,陈七的地位才跟其余一人相当。本来陈七虽然亦是他们认可的好友,但是却肯定不如许鲤心目中的应鹰,应鹰心目中的许鲤,现在这一刻,陈七才算是在两个少年的心目中,占据了跟另外一人不分轩轾的重要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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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八、五鬼附身大*法

    陈七收了金刚塔,这件法器才一落入丹田之内,第三道新生的真龙劲便缠绕了上去。

    许鲤和应鹰从金刚塔内脱身而出,都颇心情畅快,两人此时已经知道,陈七的秘密比他们两个还多,原本的许多提防,也都卸下了。加之刚才被陈七一席话,去了心中最大的块垒,居然道心隐隐有些突破初境,踏入心境的征兆。

    陈七收了金刚塔,心中也思忖道:“十五日后,便要跟罗孚六女会和,这些日子,当然不能浪费。若是能把修为提升更高一层,去探古仙人的洞府,也多了许多抢夺好处的机会。只是修为一道,循序渐进,想要强行增速,也没得什么好办法……”

    陈七虽然知道,若是能多收伏些灵禽,炼化成火鸦,或者吞噬些法器,修道的妖怪,仙道中人的精血,太上化龙诀和火鸦阵的修为便更容易提升。但是陈七明了本心之后,亦隐隐揣度出来,自己的一言一行,对将来的修为大有影响,说不定便会蒙蔽道心,此时爽利,日后便不爽利。同时他也隐隐觉得,若是不敢放开手脚,事事畏首畏尾,亦不是磨练道心的路数。道心纯净,是与百种世情,千般变化中,寻摸出来唯一之道,秉承至诚,其中复杂之处,非是简单可以分说。用一句话来说,便是明白就是明白,不明白就是不明白,并无一定之道。

    陈七心头也略略纠结,但是随即就放开了不去想。

    许鲤和应鹰都是福阳府城的地头蛇,在见识过了陈七的身家之后,也知道不用跟他客气,许鲤当下便搂着陈七说道:“七少,我们知道你身家丰厚,修道的人也不在乎钱财。我们白天已经吃过了万花楼,不如晚上我们带你去个好地方玩耍罢。”

    陈七大喜,答道:“许少和应少,要带我去哪里玩耍?”

    许鲤笑道:“自然是带你去福阳府最好的销金窟,我跟应少曾在门外觊觎过好多次,但是就是没的钱进不去。既然有七少这个大财主,我们哥俩便不用客气了,怎么都要去好生享受一番。”应鹰亦怪笑一声,说道:“我们是没有进去过那里,但是却听人说,里面有许多好玩的东西,只有人想不到的,没有里面没有的。”

    陈七也被勾起了好奇心,问道:“究竟是什么地方,值得两位哥儿如此推崇?”

    许鲤和应鹰异口同声的说道:“便是桃花庵!”

    陈七虽然养气功夫已经不错,但是听得桃花庵三个字,还是险些喷出一口血来。他双眼瞪了溜圆,用不能置信的语气说道:“桃花庵?听起来不是佛门清净之地,尼姑们修持的地方么?”许鲤和应鹰一起笑道:“没错,便是尼姑们所居之地,只是这家桃花庵开的人物不同,据说还有仙道中人撑腰,里面的姐儿都是剃了一个可爱的光头,身穿出家人的佛衣,当然若是有客人喜欢,她们亦可改换俗家服色。桃花庵更有福阳府最大的一处温泉,被他们引出溪流,分作百余个小池,每日光是去泡温泉的客人,便是络绎不绝,生意好的叫人吃惊。”

    陈七微微咋舌,忽然想起一事,问道:“我前几日打的那个桃花教的马原,不知跟这家桃花庵什么关系?”

    许鲤和应鹰两人一起愕然,过了片刻,许鲤才迟疑说道:“这却不曾听说过,桃花庵跟桃花教有什么关系……实际上我们兄弟,之前对仙道门派也没甚了解,如此说来,这桃花庵是不能去了。”

    陈七念头一转,随即笑道:“怕些什么?我们不会改扮了去?”陈七所学太上化龙诀和火鸦阵,到了炼气入窍的境界,都能改换筋肉骨骸,变化样貌非是难事,但是许鲤和应鹰却不成,他们虽然把铁骨功修炼到了第四层,但连真气还未炼出,更别说更高一层的炼气入窍了。不过陈七对此已经有了应对之方,他双手一分,左右双手的五指上,便各有五团黑烟在指尖缭绕。陈七对许鲤和应鹰说道:“我这里有从某个旁门左道修士手中夺来的五鬼,只要把这五鬼附依在你们身体上,便能立刻改换相貌。”

    这五鬼附身**乃是禾山道的六十七种法术之一,排名第十三,还在混天幡,五阴袋之上。只是修行此法,必须要有五鬼大搬运的法术做基础,只有把五鬼大搬运炼成,并且把护身五鬼祭炼的灵动非常,这才能将之暂时归附到肉身上,倍增肉身的强横。这种法术本来并不是用来改变面目的,而是用来提升修道之辈的武力。但是当五鬼附身的时候,主人便会因为阴气太盛,面目青黑,身躯也会变得粗壮,看起来狰狞可怖,半人不鬼,便是亲朋好友也不能识得。

    陈七共有两套五鬼,一套是得自陈庆喜,一套是王长生所炼。他随手一翻,便把两套五鬼,各自打入了许鲤和应鹰体内,这两个少年只觉得身上阴风惨惨,一股强大的鬼力钻入身体,把奇经八脉,十二正经都撑了起来,身子也发出筋骨轻爆之声,骤然涨大了一圈。

    陈七随手一指,便从五阴袋中摄出了一面镜子,递给了许鲤和应鹰两人。这两个少年见自家本来各具特色,一个儒雅,一个威猛的相貌,都变成了这般“鬼”模样,先是惊愕,然后就都笑了起来。两人被五鬼附体,年岁已经看不出来,倒似乎两个三四十岁,面目阴冷的壮汉,果然已经换过了相貌。

    陈七自家运使太上化龙诀,把身高略略降低了些,又逆转铁骨功,把身材变得肥壮些,看起来便似一个普通的精壮汉子,身材也十分魁梧,跟许鲤,应鹰两个站在一起,果然有些“青城三兽”的风范。

    陈七,许鲤和应鹰三人,互相对望,哈哈一阵大笑,这才勾肩搭背,各自哼着不知名的歌谣,施施然的向桃花庵去了。

    要说被陈七从万花楼打飞出去的马原,因为已经炼就了护身煞气,身子强横无比,虽然是从三十八层最高处落下,却也并未身死,只是全身骨骼断了七八十处,身子大损,现在全身都被包裹的粽子一样,正在桃花庵的一处密室中哼哼。

    在他的身边,便是马原随身的十余个亲随,上次他去万花楼并未把所有的亲随带去,此时那些亲随,个个面色如土,心中七上八下。不知道马原的父亲见到自家儿子被打伤成这般模样,该是如何震怒。除了马原和他的亲随之外,这间密室中还有一个长身玉立的年轻男子,他生的唇红齿白,相貌一品,嘴角都是含着淡淡的微笑,似乎做什么事情都胸有成竹。他不住的好言安慰马原,只是马原虽然心头愤慨无比,但是他全身骨头断的太多,便是哼哼也不成调,根本没有办法把一句话说的囫囵,几次想要叫这人赶紧派出人去,帮自己报仇,但是却总哼不准那几个字。

    安慰了马原好一会,这个年轻人才笑嘻嘻的告辞离开,他才踏入了这间密室,脸色就变得冰冷无比。淡淡说道:“若非你父亲是桃花教中长老,我只是出身孤儿,什么时候能够轮到你马原对我指手画脚?凭你的三脚猫本事,四处乱去惹事儿,被人打死都不算冤枉,指望我为了你去得罪青城派的弟子,那是做梦还未曾醒了。这个草包,就算他父亲来了,又敢去问罪三派六道的弟子么?马原虽然草包,但毕竟也是炼气凝煞的人物,这人在炼气第二层的境界,就能把马原打成这样,不问可知,必然是青城派这一代的真传弟子无疑,我还须把这件事儿记下,好跟上头禀报。”

    这个年轻男子,名为马玉,乃是桃花教在福阳府城的总头目,桃花庵便是由他来执掌。马玉不但天子横溢,亦修炼到了炼气凝煞的境界,经营教务的手段也高明,桃花教的三十一处分坛,便是以福阳府的分坛最为兴盛。

    桃花教本来是上古的一个邪门教派,这个教派别无特殊之处,修行法门也不算高明,但是唯有一件可取,就是凝煞不须地煞阴脉,所用的桃花煞本质特殊,乃是男女相合的**之气淬炼。从桃花煞,修炼到桃花罡气,无须借助任何外力。这家教派本来早就泯灭,但却不知谁人遗留了一些凝煞,炼罡的法门下来,被一个无名修士得到,便结合自己的道法,重新创下了桃花心经。

    只是他所得的只有凝煞炼罡之法,并无桃花教的嫡传道诀,修炼出来的路子,跟上古的桃花教已经截然不同了。

    马玉并不想得罪“青城派”的弟子,他亦不曾想过陈七其实并非青城传人,毕竟陈七能在炼气入窍的境界,就把炼气凝煞的马原打伤,而且马玉还打听了出来,陈七曾赠与罗浮六女,二十枚金刚符钱,这种佛门正宗的符钱,极是难得,非是名门大派弟子,哪里有如此交游广阔?所以,根本就没有人怀疑过陈七的真实身份。

    [奉献]

一百零九、桃花庵

    桃花庵的外面,就如一座寻常的尼姑庵,只是占地面积颇大,背后靠着一座小山。门外站着十余个身穿僧袍的粗豪大汉,头上都是三排戒疤,分作两列,挺胸叠肚而站。只是瞧他们眉目间颇为凶横,谁人也不肯信他们是修道的僧人。在桃花庵外,有数十辆马车停靠,每一辆都豪华无比,显然都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前来这里玩耍。

    陈七虽然改换了相貌,但仍旧算的仪表堂堂,姿容颇胜。可许鲤和应鹰被五鬼附体,却只能用面目“清奇古怪,不似常人”来夸赞了。但是三人衣饰华丽,许鲤和应鹰还配有长刀,桃花庵把手门户的人,也不敢怠慢,问过三人是来消遣,便引入了里面。

    陈七从小到大,还未见过这般场面,倒也颇开眼。进了桃花庵,便是一个禅堂,有数十个年轻貌美的婢女站在禅堂中,上面还供奉了一个赤足的女尼,看起来眉花眼笑,媚态十足,许鲤小声解释道:“这座桃花庵供奉的是大欢喜菩萨,上面那座女尼的佛像,便是这尊佛门大士。据说这大欢喜菩萨以肉身布施,点化人去学佛,扬州附近,信奉她的人信众不少。”

    陈七他们三个才一进来,那数十个婢女中,便有一个体态丰腴,颇有几分风骚的前来兜搭。问道:“三位公子可是第一次来我们桃花庵?不知今日是想要过夜呢?还是玩耍一回便走?”

    你让陈七这小贼头去抢几个官宦人家的小姐来,倒是不难,但是让他跟这样的烟花女子交接,却不知该如何是好。所以陈七便把这桩活,交给了许鲤和应鹰来做,只是使了一个眼色,自家便只在一旁看着,不发一言。

    许鲤和应鹰乃是福阳府本地人士,走大街,穿小巷,对这一座城市了如指掌,虽然并未来过这等地方,但是平常见别人谈论的多了,心底多少也有些底气。当下许鲤就故意装作傲慢,大声说道:“我们兄弟三个须一个大的院子,最好要靠近里面,清雅安静一些,今日要玩的尽心,不打算走了。”

    那个体态丰腴,眉眼风骚的婢女立刻笑意盈盈,带了三人往这间尼姑庵深处走去,他们过来几个院子,来到了一处门前有修竹百丛的清雅院落之前。陈七才一走入进去,便感觉一股热浪扑面,院子中在靠南的地方,有一个半开放的两层小楼,楼中铺了草席,可以赤足行走,席地而坐。除了这座小楼之外,其余的地方都为一个曲折的狭长池子所占,这座池子弯折三次,有两座小桥,池子中还有一个略微突出水面,桌子大小的石台,上面已经放了许多点心和茶水,还有汗巾等物,显然都是惯常的规矩。

    陈七把眼往池水中瞧去,只见一道温泉从这座院子的一端流淌进来,从另外一端流出,池水冒着热浪,有蒸汽微微升腾,池水清澈,居然还有一群群全身赤红的细鳞奇鱼在游来游去,显得安闲自若。

    陈七啧啧称奇,引了他们来的那个婢女,笑吟吟的说道:“这里池水最好,所以这些火鳞鱼最喜欢在这座院子里畅游,别处院子就少有过去。这些火鳞鱼最喜在客人身上叼啄,能去污垢,净洁身体,许多客人都最喜欢此物。”

    陈七真个有些大开眼界之感,倒是许鲤虽然亦是头一次来,却显得老神在在,对那婢女说道:“我们兄弟三个自家闲谈也无意思,快些去把那些姐儿唤来,陪我等入浴!”那个婢女笑了一声去了,过不多时,便引了二三十个身姿轻盈,身穿宽大僧袍的女尼进来。

    陈七本来还见这里并无什么传说中的“尼姑”,虽然诸般享乐之处,闻所未闻,还微觉有些名不副实。此时见了这些美貌的“尼姑”们,这才略略惊奇,暗赞一声桃花庵果然名不虚传。他放眼放去,随便挑了两个最为高挑的“尼姑”,许鲤和应鹰比他兴致可高多了,两人跟这些“尼姑”谈笑了好久,才各自选了两个,并且吩咐那个婢女,送上一桌酒菜,两坛美酒上来。

    陈七脱了衣物,赤条条的跃入了池水之中,这被引来的温泉之水,经过许多曲折,已经非复喷出时的高温,让这个小贼头舒服的大叫了一声。许鲤和应鹰亦不甘示弱,各自脱了衣物,也跳入了温泉之中。许鲤在水中游了一阵,便趴在池水便,召唤了那些正自吃吃乱笑的女尼,不知跟那些“尼姑”说了什么,被他们留下来的六个“尼姑”便轻盈歌舞起来。

    陈七看得一会儿,心中忽然一动,整个人的灵魂似乎都拔脱出了躯壳,进入了某种不可测度的境界。似乎自己的魂魄,正从一个奇异的空间,用一种冷静到,不参杂丝毫感情的角度,来观看这些“女尼”的歌舞。这些尼姑虽然身穿僧衣,但是宽大的僧衣用的是一种特别的布料,薄如蝉翼,只要有些微光,便可以隐约看到这些女尼们,被宽大僧袍掩盖下的凸凹有致的曼妙身材。甚至陈七可以看透,这些尼姑的歌舞中,隐隐含有一种奇异的韵律,似乎是从什么道法中简化出来,有种特殊的迷惑人心之功。

    那个六个“女尼”歌舞之间许多诱惑姿态,许鲤和应鹰看的津津有味,但是两人已经突破了道心四境中的初境,比陈七还要来的轻松,眼神中玩赏之一,大过了猥亵之情,甚至两人还能轻松的谈论,哪个“尼姑”舞姿最好,哪个舞姿略有生疏。

    三人的奇异举止,让这六个尼姑都有些忿忿,见自己并无法诱惑三人,其中一个便暗暗使了个眼色,六女一起旋转,身长的僧袍飘然而落,全身上下便再无遮拦。这些女子头上光秃秃地,除了黛眉之外,身上也再半根毛发,比起寻常烟花女子来,多了许多惊心动魄的诱惑之力。六女兀自不肯善罢甘休,一起跃入池水之中,分成了三伙,两个一组,各自纠缠上了陈七,许鲤,应鹰三人。

    陈七正陷入某种奇异状态,身上的真龙劲勃发,便生出一层真气护体来,扑向他的那两个女尼,只在一震之后,便都被陈七的护身真气弹飞了出去。两女登时露出惊异之色,她们也都是桃花教的外围弟子,当然知道仙道门派的事情。陈七和许鲤,应鹰格局不凡,这六个女子也瞧得出来。本来她们还想用自己的**迷惑三人,把这三个修为看似不俗的少年的精气吸摄过来,增进自家的修为,好在桃花教内提升一些地位。但是这两个女子哪里会料到,陈七这个时候,居然生出异变来。

    许鲤和应鹰见陈七不言不动,亦有些担忧,一起把靠近身边的女子推开,虽然扑到他们身边的四女,早就全身滑溜溜的,触手之处,温润无比,但亦不能让两人心中生出半丝涟漪。两人正要过去,跟陈七会和,陈七忽然一声长笑,这一声长笑悠远无尽,绵绵漫长,陈七似乎要把胸中郁闷之气,一口气全部吐出,到得后来,这一声长笑已经化为龙吟,响遏云霄,陈七身上更浮现出三条金色真龙,一时间把整座桃花庵都笼罩住了。

    许多来这里客人,忽然见到天上三条威严的金色蛟龙飞舞。在这三条金色蛟龙的斗大的龙睛之中,都是藐视凡尘,悠远无尽,带有无数世代积攒下来的苍凉和智慧,似乎下面的这些渺小生灵,根本就如蝼蚁一般,木石一般,连被它们映入瞳中的资格也无,在这三条金色蛟龙的眼中,空无一物,只有大地。

    陈七这一声长笑化为龙吟,响彻了大半个时辰,才渐渐止歇。这个小贼头呵呵一笑,长身而起,就那么虚虚的踏在水面上,放声长歌曰:“天地生来不计年,万物终乾日消残,非得参悟道中果,不能击破天外天!”

    三条金色蛟龙蓦然一收,被陈七收回了体内。过不得片刻,又复化为三条晶莹水龙,冲破云霄,耀武扬威,张牙舞爪,桃花庵下的这一条温泉水脉,都被陈七的太上化龙诀引动,无数水浪逆冲天域,化为真水精英,被这三条水龙吞噬了去。

    良久之后,陈七才志得意满,收了法术。许鲤和应鹰已经看的呆了,至于那六个“尼姑”更是被吓的犹如六头光溜溜,洁白无瑕的羔羊相仿,娇躯缠斗,浑然没有发觉,本来可以没过人身的池水,已经浅浅的只剩下了尺余不足,连她们的**娇躯也不能淹没了。

    许鲤和应鹰终究是也把道心磨练到了初境的人物,见陈七恢复了笑容,便一起扑过去恭贺道:“七少真个了得,连提枪上马都还未,居然射了……”陈七本来轻松畅快,但是听得这两个小子不着调的恭维,当下就变成了哭笑不得。笑骂道:“我何曾射……了?”

    许鲤和应鹰瞧了一眼天上,异口同声的说道:“这般大的一条水龙,射的好高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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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道心初境

    陈七默默体察,他方才忽有感悟,把自从修炼道术以来,所有的积累和感悟,加上在紫玉简内的经历,酝酿到了最终突破的一刻,终于把一颗道心磨砺纯粹,闯入了初境之地。同时还把龙炮八击的第三击——水龙滔天,修炼至小有所成。

    寻常修道之辈,修炼的出来的法力,比如说为一百,但是因为道心不纯,或者法诀粗糙,往往一击之内,只能把本身法力推动三五成,只能发挥三十,或者五十的威力。其余的法力都只能沉淀在体内,无法运使出来。但是踏入了道心初境,陈七便能把太上化龙诀或者火鸦阵的威力,发挥到百分之一百,无形中等若提升了近倍的功力。便是因为这种提升,陈七才能把龙炮八击的第三击,水龙滔天修炼至小有所成。

    陈七踏入了道心初境,只觉得自己的神魂精魄,变得浓烈纯粹,细细体察身体中的境况,原本只是约略有些感应,朦朦胧胧的四肢百骸,诸窍穴,筋骨,经脉,五脏,都变得犹如水晶一般透明。就连火鸦阵和太上化龙诀修成的火鸦真气和真龙劲,亦自变得感应更加清晰,更加紧密起来。

    陈七透视自己的身躯,原本他在太上化龙诀修炼到入窍巅峰,把三百六十五处窍穴一起打通的地步,又把铁骨功修炼到第九层,对这具身躯已经万分满意。何况有太上化龙诀助威,这具身躯比任何武者的身躯,更加完美,堪比上古神兽般强壮。但是在道心初境,细察入微的境界之下,陈七便能清楚的“看到”自家身体中不但有许多细微的损伤,还有许多不尽完美的地方。如果他不是开启道心初境,这些缺憾根本无法察觉,身体亦会因为这些细微的损伤,以及不尽完美的原因,越来越见衰败。当然陈七身体如此强壮,这些细微的损伤,并不会在数十年内扩大到不可弥补的境界,只会在他年老的时候,一点一点发作出来。

    陈七运起真龙劲,八部天龙神幡,《天皇金经》,还有丹田中缠绕在金刚塔上的那一道,总共三道真龙劲,各自化为一条水龙,游走周身窍穴,先把这些窍穴的细微损伤修补,再把肉身的诸多创伤,还有不尽完美的地方一一修正。这些事情并未耗去陈七多少时间,只是大半个时辰之后,陈七就猛然喷出了一口全是黑色碎末的淤血,登时神清气爽起来。

    这一番修炼,不但让陈七的修补了体内细微不可察的创伤,让他最少延寿三十年以上。更把陈七的身躯淬炼的更加完美,每一分肌肉,每一寸骨骼,每一摸肌肤,都变得完美无瑕。不但力量上增加了三成有多,就是身体表面的一些旧伤疤,皮肤上的痣,还有一些粗糙的皱纹等等,全部都消失不见,让陈七整个人看起来容光焕发,面如美玉,就连比较粗大的毛孔,都变得细腻。身躯上的彻底纯净,亦让陈七的真龙劲和火鸦真气,有了更好的运转载体,在真气未曾增加的情况下,两大真气的运转速度,却微微提升了两三分。陈七出手,也要比以前快上一线了。

    陈七沉浸在修为提升的快感之中,许鲤和应鹰也有过这个经历,故而见到陈七喷出一口淤黑的血沫来,也并不惊慌,反而一起惊讶,暗忖道:“七少真个是天才,不愧出身大派,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就踏入了道心初境。当初我们两个,也是花了年余,才有如此成就……”

    陈七也不知这两个家伙的想法,当他再度睁开眼睛看时,只觉得天地间一切都自不同。似乎自己更加能够感悟到天地间的气机变化,至此一步,陈七已经算是摸到了感应天地的门槛,并且半只脚已经踏了进去,至于何时能够忽然气机发动,感应到天地间属于自己哪一种变化,踏入炼气的第三层境界,却是谁也说不好的事情了。陈七唯一能确信的就是,自己领悟了道心初境,比别人踏入炼气第三层感应境界的可能,要大了十数倍。

    此时院子中的温泉汩汩流淌,已经把陈七吞噬的溪水渐渐补满,只是温度略略有些下降。陈七修炼有成,心头畅快,呵呵一笑,主动搂过来那两个妙龄女尼,他强壮的身子跟这两个女尼挨挨擦擦,强烈的雄性气息,登时惹的两个女尼姑情*欲如火,四支手臂八爪鱼一样缠了上来,同时还有四条美腿,亦一起夹上了陈七的身子。

    许鲤和应鹰见陈七无恙,也是食指大动,服侍他们的四个尼姑,也一样扑了上来,她们都是桃花教的外围弟子,早就见惯了修道人物,虽然刚才陈七弄出来的许大阵仗,让她们也颇惊讶,但是却能迅速恢复心境,扮演好自家的角色。

    这三个少年,谁也不是拘泥礼数之辈,得尽欢时便尽欢,一时间,这座院落,就变得靡乱起来。

    ………………

    陈七一梦醒来,把身上的一条粉腿推开,发现自家居然就在水池边睡了一夜。他抬眼望去,许鲤和应鹰比他还要不堪,陈七摇了摇头,一夜放纵,虽然混乱,却也让陈七绷紧的神经,彻底放轻松下来。他来到福阳府之后,又结识了许鲤和应鹰,本来就已经渐渐开始放下许多心事,经此一夜,陈七顿觉自己变得不同。

    “人生于世,就该快快乐乐,如果不曾快乐,就去寻找快乐。虽然这种方法……十分不妥当,只能让人暂时迷醉,并无助与心灵上真正的解脱,但一时的快乐,也能让人忘记许多忧愁啊……”

    陈七这边起身,许鲤和应鹰便感应到了,毕竟他们两个也是踏入了道心初境的人物。但是那六个女尼,却一个也不曾醒来,陈七在发现了她们也曾修炼道法之后,当然毫不客气的便把她们的修为尽情掠夺,这些女尼没有一日半日的休息,绝对连起身都不能。

    见陈七通宵大战之后,还是神采奕奕,许鲤和应鹰可就显得有些疲倦,但两人身子疲倦,精神却都还很好。一起笑呵呵的说道:“七少,这里感觉如何?”陈七摇了摇头说道:“不愧中土最富庶的府城,一切享乐闻所未闻,让某家大开眼界。”

    陈七也不理会那六个尼姑,自去温泉池水中洗浴一番,把身上的一应味道都洗尽,这才起身,运火鸦真气蒸发了水渍,穿上了衣服,顿时觉得从头到脚,每一根手指,脚趾,每一根毛发,都无不舒爽。尤其是身躯内的生机勃勃而发,就如春光降临,大地万物,一起复苏一般。陈七甚至有一种异样的感觉,自己现在才算是真个“活了”过来一般。

    他身上每一个毛孔,每一处窍穴,都在不停的吞纳天地元气,比踏入道心初境之前,吞吐天地元气的量,最少提高了五成。

    许鲤和应鹰亦在一番收拾之后,也穿好了衣物,跟随着陈七离开了这座院子。陈七来到桃花庵的前面,便有昨日的那个婢女拦住去路,言笑晏晏,还不等她说话,陈七便自明白,随手抛出一块金饼,淡淡说道:“剩下的便算是赏赐你的。”那个婢女见陈七出手豪阔,心底不知欢喜到了什么地步,等她再想去兜搭时,陈七已经同了许鲤和应鹰,施施然,扬长去了。

    许鲤和应鹰亦觉得昨夜不虚此行,两人边走边聊,甚是欢愉。陈七听得几句,忽然笑道:“原来你们两个还是初哥,居然把处男之身,丧在这些女子手上,也太不值得,怎么都要找一个江湖知名侠女,或者诗词闻名的才女,或者大叫闺秀破了身子,才算是不虚此生啊!”

    被陈七调侃,许鲤颇不服气的说道:“不知七少第一次是丧在什么样的女人手里?”陈七一笑说道:“是一个江湖帮派的女帮主,只是后来……我亦不知她为何不告而别。”陈七直到现在,也不知李媚媚已经死在大帮主的手里,提起此女,他亦是心头微微叹息,却不知是何种情绪了。

    本来还十分得意的两个少年,在这件事儿上被陈七调侃,又被人家比了下去。他们虽然是在桃花庵这等风骚之地,脱去青头的身份,但那些假尼姑如何比得上大帮派的帮主来的给力?故而一直口舌凌厉的许鲤,亦不禁哑口,最爱扮猪吃虎的应鹰,也觉得无话可说。

    许鲤和应鹰乃是小乞儿出身,陈七也是才流窜来此地,三人在街头上漫无目标的走了一阵,居然觉得无处可去,颇有些无聊。陈七记挂十五日后,要跟罗浮六女会和的事儿,便提议道:“我们已经玩耍过了,不如便去买足剩下十四天的吃食,去那天洗澡的小溪旁修炼武艺功夫。俗语说的好;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又有俗语;临阵抱佛脚,也能沾些福气。不拘如何,总比把这些时光都来浪费了好。”

    许鲤和应鹰亦觉得陈七所言有理,三人正要去买些干粮东西,忽然陈七微微顿足,清喝了一声道:“何方高人,一直跟着你家七少?再不出来,藏头露尾,我可要动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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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一、自成体系

    一声长笑在陈七的背后响起,一把好听的声音,温柔雅致的说道:“在下桃花庵马玉,原本想要早些跟三位结识,却因为三位昨夜玩耍正在兴头,便不敢冒昧。没想到今日一早,三位便走了,马玉得了下人来报,便追了出来,刚才因为犹豫,如何跟三位贵客开口,这才做了一回藏头露尾的人物,却不是有意!”

    马玉生的唇红齿白,相貌一品,长身玉立,风采翩翩,尤其是他的嘴角总是含着淡淡的微笑,似乎做什么事情都胸有成竹,让人一见便易生出好感。这人只是轻描淡写几句,就把自己尾随三人的鬼祟,说成了光明正大,更带了那么一股一见如故的味儿,换了别人,就算明知道此人来历古怪,也不好意思摔个脸子过去。

    陈七亦是心道一声:“这货厉害!”但他毕竟刚刚淬炼道心,踏入初境之地,心底一片通透,看人物便有许多不同,当下便不夹杂任何感情的反问了一句道:“尊驾亦是桃花教的人罢?不知马原现在可好?”

    陈七这一句话,直指问题的核心,就如两人斗法,各自使出绝世杀招,让对手不能躲避。马玉亦想不到陈七如此直接,根本就没有任何隐瞒的意思,似乎对曾把马原打个生死不知,对他来说并非什么很重要的事情一般。换了一般人物,面对桃花教这等大敌,怎么都要心底有些犹豫,对他这样来历神秘,有可能是桃花教重要人物的陌生人,总要虚与委蛇一番。陈七这般做,对马玉来说,只有一种可能,就是陈七干脆就不曾把桃花教放在眼里。

    马玉心头一凛,更加坐实了陈七的“青城派”弟子的身份。心头不住的盘算,暗忖道:“我桃花教虽然不及三派六道底蕴深厚,也不似三派六道各有金丹高人坐镇,但是本教凝煞,炼罡的法门奇特,修炼到炼气第五层罡气层次的长老有十余位之多,并不输给三派六道,光是人数,可能还超过其中最末的几家,凝煞的弟子更多。他居然也不甚放在眼里,看来果然是青城弟子无疑,我须得好生化解了这一段因果,说不定还能因此得到教主的赏识,赐下桃花劫煞丹,让修为更进一步。”

    马玉一念及此,便含笑说道:“本人马玉,便是桃花教在福阳府的分坛总管,桃花庵便是我名下的产业。马原一事,起因如何大家尽知,也不用我来废话,只是桃花教和贵派并无仇怨,大家若是能够化干戈为玉帛,总是一桩好事儿。马玉此来,便是为此,七公子有什么想法,尽管说来,若是我能做主,必然给三位一个满意答复,若是我不能做主,便立刻让人禀报教主,亦会让诸位满意。”

    马玉直承身份,也让陈七略略惊讶,他知道自己虽然隐瞒了身份,但是在桃花庵中突破道心初境,泄漏了法术,只要是有心人,立刻就是瞧破自己跟“击杀”马原乃是同一人,或者是修炼同种法术。他听得马玉这番说话,却不提马原如何,他猜测不到马原是死了还是没死。如果马原已经死了,马玉此番来兜搭,十之**便是有诈。若是马原没死,便是两家转圜余地甚大,马玉的话,才有可能存了几分真意,但也不派出桃花教报仇的可能。

    陈七只是微微一想,就把这些因果,想象明白,当下皮笑肉不笑的答道:“此事起因不在我,结果……也一样并不在我。马玉兄若是能让此事作罢,某亦无什么好说,若是不能,我也并不介意,接着桃花教的高人来切磋。”

    陈七一句话就标明了态度,马玉也是心头一松,这一次虽然是马原首先启衅,但毕竟陈七并无折损,马原却被打死了手下,自家也重伤不起。陈七若是狮子大开口,马玉也就不想管这桩事儿了,把事情推脱,让马原和他父亲自去处理。但陈七既然如他所预料的一般“通情达理”,马玉便也不介意,展露自家手段。

    马玉微微一笑,说道:“七兄果然好胸襟,既然如此,我亦不废话,不如明日我还在万花楼,请七兄喝茶,两家罢手言和如何?”陈七微微摇了摇头,说道:“我已经答应了罗浮派的几位师妹,帮她们去探那座上古仙人的洞府,故而这几日我要祭炼一件法器,免得事情临头,出乖露丑。不如我们亦约在十五日后,马玉兄觉得如何?”

    马玉微微凛然,心头暗暗夸赞陈七沉稳,他足了姿态,想要在桃花教内部出现其他意见的时候,先把此事做个定论。然后挟持“青城派弟子”的威风,在本教内争取开口资格,并且把自家的地位,也能借机提升。此事说来冒险,若是他这边答允了陈七,那边却不能把桃花教内的不同意见解决,必然是两边得罪。但若是马玉真个做到这一点,他在桃花教内的地位便立刻与众不同,更结交了“青城派真传弟子”这样一个大靠山,对他日后在桃花教内的地位,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但是陈七并不在乎,虽然答应了马玉做何解,却给足了他充分的时间,让桃花教去做内部的统合,达成一个声音,才来跟他交谈。这般作派,怏怏大度,也显得这小贼头深谋远虑,不是容易欺瞒之辈。让马玉更加生出了佩服之心,心底略略有些妒忌。他脑中不禁转过这样一个念头:“为何我不是三派六道的弟子,却投身桃花教这样的二流教派?若是我也有这等机缘,说不定日后也有机会,成为金丹老祖,一派叫尊……”

    这个念头只是微微打转,马玉就把它抛弃,他是个只注重实际的人,这等虚妄的念头,马玉从来不允许自己多想。他含笑冲着陈七一礼到地,说道:“既然七兄如此给面子,马玉亦不多言,十五日后,便在万花楼等待七兄到来。”

    陈七拱了拱手,同了许鲤,应鹰,转身扬长而去。许鲤和应鹰在陈七跟马玉交涉的时候,半句话也不说,等到三人走远,再也瞧不到马玉,才一起吐气开声,长长的吁了一口闷气。应鹰抢先开口说道:“这个马玉好厉害,比被七少打的生死不知的那个废物,强了最少五倍。我在他的面前,就如感觉到一座大山压顶,心头闷的不得了。”

    许鲤亦说道:“我也是,刚才我念头都似乎被冻结了,估计若是他想要杀我,只须把这气势一体,我连出手反击的这个念头,都未必转动的了。这人淬炼道心,走的是极可怕的一种路径,跟我们三个都不相同。”

    陈七微微一笑,说道:“四道境说来玄妙,但是只要能过炼气的第一道难关感应天地,最少也是领悟初境之辈。只要能过炼气的第二道难关金丹大成,最低也要过了心境的磨练。创下《道境》的那位前辈,只是把淬炼道心的层次,演化为四等,并且和道法的修炼分离开来,成为可以独立修炼的特殊法门。此人既然有凝煞的修为,必然有道心初境的淬炼,道法和道心乃相辅相成的东西,我们只是提前了几个阶段,来淬炼道心罢了。”

    陈七说到这里,微微皱眉,又给许鲤和应鹰解释道:“能够修炼到感应天地,必然要有道心初境的磨练,但反过来却不一定,我估计能领悟四道境的前两关,对突破炼气感应,必然有所加成。但想要毫不费力过去此关,还得有道心化境的造诣。只不过在同等修为的情况下,道心淬炼的越精纯,道境越高,一样的法术,便能发挥出来更强威力,甚至挑战高出一两个层次的敌人。”

    陈七一来是给许鲤和应鹰解释,二来也是通过这番话,把自己的理解整理,形成一个修炼的体系。他也没有老师,无人指点这些修行上的难关,许多难题都要自己去客服,所以这小贼头在修行上,亦有许多时候,茫然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但是在得了紫玉简中的《道境》一卷之后,陈七便慢慢琢磨出来,属于自己的修行路子。他在桃花庵突破道心初境,并不是因为观赏那些妙龄女尼姑的歌舞,而是在那种靡乱的环境下,彻底放松了,因为逃亡以来,一直都提心吊胆的神经。放下,方有拿起,经过这样的一个循环,陈七之前积累的那些修行,这才豁然开朗,打破了他心中的块垒,挣脱了束缚他的最后一根枷锁,成功踏入道心初境。

    若无之前的积累,陈七就算是看一百场艳舞,也只是堕落成一个好色之徒罢了。

    许鲤和应鹰比陈七还不如,他们只是一场其余,得了紫玉简,并且其中的幻境中磨练了一层道心,虽然有九死一生的磨练,但是却并不懂得任何道法和法术,也不明白道法,道心,法术之前的分野和泣别,听得陈七的这一番话,两人也是顿觉有所领悟,各自微微点头,陷入了某种沉思之中。

    [奉献]

一百二十二、大小诸天印法

    陈七和许鲤,应鹰,三人就这么站在街上,各自现出若有所思的模样,倒也极惹人注目。

    一个身穿淡黄僧袍的中年和尚,路过此地,瞧了一眼三人,不禁露出微微的惊异之色。但是他只是略略思索,便继续前行。陈七等三人资质出众,虽然让他动了几分心思,但是却有一件更为重要的事情,让这个和尚惦记。这个身穿淡黄僧袍的和尚,走过大街小巷,这才来到一处破庙前,然后轻轻一声佛号,低声道:“如意师弟,你这么着急叫为兄前来,却是为何?”

    一身红袍的如意和尚,见到了自家师兄,真有些热泪盈眶的感觉,他不敢隐瞒舍罗,满怀愧疚的说道:“舍罗师兄,你借予小弟的金刚镯被我丢了。如意不敢隐瞒,这才把师兄叫来。”身穿淡黄僧袍的中年和尚,听到自家性命交修的法器丢了,脸色就是一变。好在他修为深厚,闭上眼睛,只是一会儿,便镇定了禅心,再睁开双眼的时候,已经是一片清明,对如意和尚说道:“如意师弟,你究竟是怎么把金刚镯丢了?慢些说于我知,每一个细节都不要错过,好让为兄决断。”似舍罗和尚这等道行之辈,虽然还未修成正果,但是却已经禅心清净,纵然是随身的法器被师弟弄丢了,亦能在片刻间就平复心情。

    如意和尚便把如何在一家小店中发现了金刚塔,怎么想要祭炼这件法器,却被这座小塔夺去了护身的金刚镯的前后始末,原原本本说了一遍。舍罗和尚听了一回,便沉吟道:“师弟,你可曾见到那座小塔的主人?这件法器只怕是有主之物,你这是得罪人了也。”如意和尚苦笑道:“师弟并不曾见这座小塔有主人,前后飞出的两道龙形金光,似乎也是佛门法力,许是这件法器太过灵异,方有如此变化。”

    舍罗和尚摇了摇头说道:“法器一物,无有元灵,没有人操纵,根本不会有如此变化,除非那是一件法宝……”这句话一出口,如意和尚同舍罗和尚一起震惊,不过两师兄弟互相对望一眼,又一起苦笑道:“这世上仅有的几件法宝,都在三派六道的掌教手里,连我们的师尊金钵僧王都无有,哪里就能有这般好的运气?”

    舍罗和尚虽然心忧自己的法器,但是他毕竟是修炼有成的高僧,并未有乱了方寸。他早数年前,就已经开了四识,眼耳鼻口,只差身识不能圆满。五识齐开之后,只要再往上一步,炼成意识,佛门弟子的体内,就能结成舍利,成就佛门金刚真身,媲美仙道中的炼气丹成之辈。

    舍罗和尚一刹那间,斩灭心头诸般杂念,轻吟了一声佛号,对如意和尚说道:“这件事儿既然已经出了,师弟也不必过于自责,待我寻到那座小塔再做区处。唉!可惜了为兄近百年的苦功……”舍罗和尚微微叹息一声,忽然想起了方才见到的三个少年,虽然陈七用五鬼附体,改换了许鲤和应鹰的相貌,但是这般手段只好瞒过凡俗之人,如何瞒得过舍罗和尚这样开通了眼识的高僧?他微微一震,心中忽然想道:“所谓一得一失,此番我失去金刚镯,未必就不是一个契机,那三个孩子都十分不凡,若是能引渡到师尊名下,说不定便可广大我伏龙寺一脉。”想到此处,舍罗和尚便住了佛号。他见如意和尚似乎仍旧十分内疚,便淡淡笑道:“师弟何须如此执着?这执念一生,修为便不易精进,既然你心头烦闷,就随为兄在福阳府城中散散心,化个缘罢。”

    如意和尚不知这位师兄肚子里卖的什么膏药,也不敢违拗师兄,便跟着舍罗和尚,一前一后,出了存身的破庙。舍罗和尚法力精深,神通法力犹在真空道的侯东辰,黄石公,太湖八妖之首的黄睛山君,还有飞天大圣手下的妖将廖进之上,跟把戊土煞气修炼到了第九层的大妖猪九罡也相差无几。他所修成的神通,比如意和尚尤多三种。如意和尚精通一十三种佛门小神通,舍罗和尚却炼就一十六种佛门小神通,在仙道各派也是大有名声。

    陈七同了许鲤,应鹰,此时已经恢复了活泼,正自商量去何处购买这些时日所需的食物。许鲤拍着胸脯,跟陈七保证,自己知道一家专门贩售干粮的店铺,里面的东西不但好吃,而且能存放甚久。陈七自是没有意见,便随了许鲤,前去那家店铺购买东西。同时陈七也给应鹰派了任务,让他带了五鬼,去搬运些木头,好建造房屋。

    应鹰和陈七,许鲤才分开,正往福阳府城外走去,当他正转过一条街道的时候,便有两个和尚含笑拦住了去路。如意和尚不认得应鹰,应鹰可认得他,见是苦主上门,应鹰不禁骇了一跳,暗暗叫苦道:“七少也是,放了这个和尚跑路,现在却来堵住我的去路,摆明了是来找场子,我虽然修成了铁骨功第四层,却如何是他的对手?何况这个大和尚还请了帮手来,我还是打混过去罢……”

    舍罗双手合十,含笑宣了一声佛号道:“这位小施主,我见你天资不凡,根骨出奇,不知可愿意入我佛门,参悟佛法真谛?”

    应鹰涩涩一笑,心底把这两个大和尚翻来覆去,骂了不知多少遍。也亏了舍罗和如意和尚,并无修炼出来他心通的小神通,不然他这个时候,就已经露了线头。亏得应鹰随机应变的本事也不差,忙干笑一声,说道:“我对佛门自是好感无穷,若是能够拜入佛门,不愁吃穿,只要念经,没有烦恼,日子不知有多逍遥。但却不知,两位大和尚是哪一位佛门尊者门下,为何一定要瞧中了小子?”

    舍罗并不知道应鹰的身份来历,他见应鹰说话的时候,双眼乱转,知道这小子只怕未必相信自己,当下微微运使法力,便有朵朵金莲从身上浮现,绕身数匝,幻化无穷佛光。舍罗运用的亦是金刚三昧法,陈七修成这门小神通,幻化的是一尊金光宝塔,如意和尚修成这门小神通,凝聚的是一杆大雷音神幡,舍罗亦修炼此法,却凝成了护身金莲,三人各有不同领悟。舍罗有意施展神通,想要折服眼前这个小子,故而并不怎么劝说,只是微微念诵经文,便有无数念经的声音,涌入了应鹰的脑海,犹如暮鼓晨钟,天龙禅唱。舍罗和尚已经修成的口识,一口真言法力,连顽石都能说的点头,强盗都能被他说的痛哭流涕,从此吃斋念佛,粗横之人,都能被他说的心甘情愿的布施。应鹰虽然炼就道心初境,但是身无法力,偏巧陈七不久前,把《大乐金刚不空真言三摩耶经》打入了他和许鲤的脑海,这一刻,被舍罗和尚的阵眼梵唱灌脑,登时生出一股,不明不白的感悟来。

    陈七打入了他识海中的《大乐金刚不空真言三摩耶经》,演化成一卷经文,发出无尽佛光。应鹰几乎不用思索,这些经文便如铭刻在他心头,犹似已经背诵万遍,再也不会忘记了一般。舍罗和尚对自家的口舌之利,极有信心,当他念诵金钵僧王传下的独门经文时,一股股佛门的正宗神通法力,便演化为一字一句,钻入了应鹰的双耳,心田,识海,最后亦化为一片佛光,跟他识海中的《大乐金刚不空真言三摩耶经》散发的佛光合一。

    当初陈七得了太上化龙诀,转眼就修成真气,应鹰此时的根基,比那时候的陈七还要深厚,毕竟他不但已经把铁骨功修炼到第四层,且还开了道心初境,只差临门一脚,就能踏入修士的行列。就在应鹰似有所悟的时候,他怀中的紫玉简亦被他识海中的佛光勾动,忽然幻化为三十六道紫色长虹,发出悠扬的轻鸣,应鹰这才忽然醒悟过来,全身都出了通透的冷汗。

    便也在这个时候,应鹰明白自己险些被这个身穿淡黄僧衣的大和尚算计,但同时他内心深处,亦有一种明悟,原本从未踏足的佛门领域,对他开启了一道缝隙。应鹰内心中,有一种奇妙的感悟被触动,双手十指就如莲花般绽放,演化了九百九十九种手印,最后化繁为简,归为九种,双手合十在胸。

    “大小诸天印法!”

    舍罗和尚跟如意和尚,两名佛门僧徒一起动容,舍罗和尚更是双眼留下极虔诚的泪水,停下了念诵经文,喃喃了不知多少声佛号,这才冲着应鹰一礼,一言不发,掉头就走。

    应鹰虽然参悟了一种佛门小神通,但却因为初有领悟,还不知这种小神通的功用。他见舍罗和尚跟如意和尚已经走远,收了法印,呸了一声,暗暗骂道:“亏得七少打入我识海的那一卷经文,不然我这一次就要被这两个和尚迷惑,说不定现在已经变作了秃头,这辈子都没得机会跟什么妞儿,产生一段旷世情缘了。我应鹰才脱去了青头身份,就险些被这两个和尚算计,这辈子都不能沾染女色,这佛门秃子,一个个好生毒辣!”

一百二十三、鼻识

    陈七和许鲤买了许多东西,赶去城外的那条清净优雅的小溪边时,只见在一处河面宽阔的地方,已经有了一座二层的小楼,这座小楼尽皆是合抱粗的木料建造,所用的木料连树皮也未剥去,显然是新建造出来的。(顶点小说手打小说)应鹰正在小楼中忙活,把最后的一点收尾工程完结。

    二人都有些目瞪口呆,不知道应鹰何来如此厉害,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凭了一个人的力量,就能建造起来这么一座二层的纯木小楼,而且建造的还颇美观。上面一层可以观景,下面一层可以亲水,住起来不知有多么舒爽。

    应鹰擦了擦额头汗水,见陈七和许鲤归来,灿烂一笑,露了一口洁白的牙齿,然后双手捏了一个法印,便有一条木料被他凭空摄起,放在了屋顶上充作房梁。见到应鹰露出了这么一手,陈七还不觉得怎样,他也有几种法术,能做到这一点,可许鲤就惊讶的双目圆睁了。许鲤大叫道:“应少,你太不够义气,怎么学了如此奥妙的法术,也不知会我一声,自家兄弟,你还藏私!”

    应鹰呵呵一笑,从小楼上一翻身跃了下来,一道紫光自然而然的出现在他脚踏,托着应鹰的双足,飞来陈七和许鲤的身边。他摇了摇头说道:“七少和许少,你们两个不知我刚才有多危险,险些就抛弃了你们,跟人家去做和尚了。”应鹰把遇上了舍罗和尚,如意和尚的事情,跟两人说了一遍,至于自己忽然领悟了大小诸天印法的经验,亦和盘托出,把个许鲤羡慕的抓耳挠腮,原本的一身儒雅气质全然不见。

    陈七亦是讶然,他虽然也修炼过佛门的功法,《大乐金刚不空真言三摩耶经》的经文,还是他送给许鲤和应鹰的。但是陈七只懂得金刚三昧法和步步生莲神足通,自家也不曾修出过大小诸天印法这种佛门小神通。

    陈七颇为好奇的问起了应鹰,这门小神通的法力如何,应鹰一面加以演示,一面解说道:“这大小诸天印法,应该是佛门的法武双修绝技,我领悟了之后,便发现自己同时开了佛门鼻识,一呼一吸,吞吸的天地灵气比原来暴增了二三十倍。凭了这些独门印法,我就能做到凌空取物,百步神拳等等神奇本领。”

    许鲤羡慕不已,叫道:“我也要去修炼《大乐金刚不空真言三摩耶经》,七少快来给我指点。”

    陈七摇了摇头,有些苦笑道:“这《大乐金刚不空真言三摩耶经》我自己也修炼的不得其法,如何指点你许鲤公子?我自己修炼的也不是这门佛门经文,虽然约略有些经验,只怕还不如应少丰富,我们还是都来严刑逼供,让应鹰大和尚,赶紧把领悟的佛门妖法,都说出来罢。”

    许鲤怪叫连声,十分赞同陈七的主意,三个人笑闹一番,便一起上了应鹰建造的小楼中,盘膝而作,各自把自家的修行经验和盘托出。应鹰早就把许鲤和陈七,当作了自家兄弟一般,所以半点也不曾隐瞒。陈七也毕竟修炼过太上化龙诀和火鸦阵的心法,只听了一会儿,就知道这种经验不可复制,佛门的小神通全在领悟,每个人领悟的都不一样,自己也没法从应鹰处学得大小诸天印法,琢磨了一回儿,便自放过。许鲤却不一样,他仔细的问过了陈七和应鹰两人的修行经验,便开始反复沉思《大乐金刚不空真言三摩耶经》的经文。如今应鹰先行一步,开了佛门的鼻识,炼就了大小诸天印法这样神奇的佛门小神通,同时也具有了佛门的真气法力,祭炼了那三十六根紫玉简,让许鲤十分不服气,亦想快些修炼出成果来。

    陈七和应鹰见许鲤这般努力,都不好去打扰他,两人在许鲤开始琢磨《大乐金刚不空真言三摩耶经》经文之后,便也各自修炼起来。

    应鹰开启了佛门的鼻识,这佛门鼻识最为古怪,一旦开启之后,便能分辨诸般气味,控制吞吐的天地一切气息。寻常人的一呼一吸,把所有的气息都吞吐进去,凭了胸肺之功,把有用的清气周转全身,把浊气吐出,并不分出清浊之气来,总有许多损耗。但是开了佛门的鼻识之后,应鹰便能分辨一口天气元气之中,有多少用不着的杂气,有多少有害的浊气,有多少清灵之气。能把清灵之气吞吸入腹,其余的杂气和浊气,根本不去吸摄。吞吐的天地元气,比寻常的武者,仙道修士的效率都快上二三十倍。修炼起来,自是事半功倍,进境迅速。

    应鹰只是吐纳了一会儿,便觉得自己才晋级不久的铁骨功,又自缓缓萌动,全身劲力勃发,把这门外门硬功,向着更高一层,缓慢而坚定的推动。应鹰心头欢喜,当下便全心全意的打坐炼气,比起佛门的经文,修炼起来虚无缥缈,应鹰和许鲤都更喜欢,可以一步一个脚印,一分耕耘一分收获的铁骨功。

    佛门弟子修炼,从来不似道门弟子一般有途径可循,只能在无数的禅定,苦修,诵经之中,偶然有所感悟,便开了一识,领悟一种小神通。往往机缘不至,就要卡死在某个境界几十年,机缘到了,便突飞猛进,忽然一下子就修成了好几种小神通。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佛门从来都不挑弟子的资质,虽然资质好者,修炼起来,有所成就的可能大些,但是资质差者,亦可以凭借苦修,磨练禅心,忽然修有所成。

    应鹰虽然开启了佛门鼻识,也有《大乐金刚不空真言三摩耶经》这样的佛门宝典,但仍旧不知道,该如何按部就班的提升神通法力。所以他在修炼的时候,仍旧选了铁骨功。

    陈七亦潜心修炼太上化龙诀,最近他对太上化龙诀下的功夫,又比火鸦阵多了。火鸦阵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把其余窍穴,一起挪移到七十二处火窍之中,把火鸦变化,修炼的尽善尽美。但是太上化龙诀却已经遇上了一个瓶颈,随时能够突破到炼气的第三层境界。陈七虽然也不知道,突破了连起第三层境界,接下去该怎么凝煞,炼罡,但是他仍旧希望,自己能够在最短时间内,突破这炼气的第一重难关。

    三道真龙劲在陈七体内诸窍穴中缓缓游走,陈七如今真的只是差了一层窗户纸,就能突破炼气感应这一关。但饶是他积累雄浑,又踏入了道心初境,也只不过是比别的炼气入窍修士,多了几十倍的机会,能不能突入炼气感应这一关,仍旧要看运气。

    不过陈七在经过了道心上的淬炼之后,魂魄圆融,对自家的身体,体察入微,本来他觉得,自己的身体的修炼上已经到了顶峰,此时却发现,这具身躯还有许多潜力可挖,至少真气还能在修炼雄浑个十几倍的样子。既然前去无路,陈七便也不去多想,趁着这十余日的闲暇,陈七想要再修炼出一两股真龙劲出来。

    八部天龙神幡,《天皇金经》,还有金刚塔三件法器,各自成了一道真龙劲的源头。除了金刚塔来历实在太过神秘之外,真龙劲至今也只能祭炼到第一十六重禁制,尚不能全部掌握,其余的八部天龙神幡和天河剑派都是一阶法器,拥有九重禁制,催发出来的真龙劲雄浑无比,抵得上寻常十来个个炼气入窍大圆满的修士。

    当三道真龙劲合一的时候,陈七的法力便强横到难以置信的程度,这也是他能够几次硬拼炼气凝煞的大敌,并不落下风的原因。以陈七此时的修为,真龙劲的强横,已经不输给寻常凝煞六七层的人物,他若是修为能够突破炼气入窍这一关,真龙劲之强猛霸道,只怕已经可以横扫炼气凝煞这一级的修士了。

    陈七正在运转太上化龙诀,想要试试看,怎么才能再分出一股来,忽然金刚塔微微颤动,被这件法器镇压的红莲邪佛,忽然又发作起来。这尊红莲邪佛的身上,又自飘飞出来千余朵净火红莲,跟原来的千余朵合一,法力强猛了一倍。陈七全身一震,也有些难以置信,不知道为何这尊红莲邪佛忽然发作。但是他却不能有丝毫示弱,运起太上化龙诀,便镇压了下去。

    红莲邪佛身上飘飞的净火红莲,夹杂无数赤红火焰,这便是十三宝焰之中的天界净火。陈七精修太阳真火,但是对其他的六种先天火种,亦有些了解。知道这天界净火乃是三昧真火和星辰真火合练所成,三味真火是心火,星辰真火却是天火,以心火勾引天火,乃是一种极玄妙的法门。尤其是红莲邪佛身上的天界净火极其精纯,便是连太上化龙诀也不能吞噬,若不是有金刚塔的镇压,陈七根本就抵挡不住这红莲邪佛的随意一记法术。

    但也正是有了金刚塔之助,陈七运起太上化龙诀,仍旧能够跟红莲邪佛斗个不亦乐乎。他知道这些净火红莲,内中孕育了无数精气,吞噬一朵,对自家的修为也有极大助益,便思忖想要再夺下两三朵来……

一百二十四、落宝金钱炼红莲

    金刚塔内禁制不知有多少重,一重禁制,便能演化一层塔身。(顶点小说手打小说)陈七只得把金刚塔祭炼到一十八层,再往下去,他的法力便不能及。但是金刚塔既然被小贼头祭炼,便承认他为主人,陈七也就能够运使整座金刚塔的法力。

    陈七早就知道,那些净火红莲之中,蕴含极霸道,极邪门的法力,不但也有吞噬生魂,精血之功用,还有操纵人心之诡异。只是金刚塔本身威能深不可测,又是专门镇压红莲邪佛的法器,牢牢克制红莲邪佛的护身红莲。

    甚至陈七还能感觉到,这座金刚塔其中还蕴含一重奥妙,红莲邪佛的法力,还会被金刚塔分解了,转来供养自身。故而红莲邪佛法力越强,金刚塔便也越强,说不定这件法器的许多重禁制,还是得益与这尊红莲邪佛,这才祭炼到如今这般境界。

    陈七想要夺几朵净火红莲,也是极危险的勾当,但是这小贼头胆大包天,又如何会在乎这些危险?何况他出生入死也不知多少次了,只把这等冒险当作家常便饭。陈七见自家的三股真龙劲,都无法压制住这一次红莲邪佛的躁动,便把身子一扭,整个人都冲入了金刚塔内。

    陈七踏入金刚塔内,便把五十七头火鸦一起放出,八部天龙神幡和《天皇金经》亦浮出体外,八部天龙神幡飞出八条金光,《天皇金经》也飞出了内中的一枚落宝金钱。陈七派下这等豪奢的阵营,这才纵身一跃,跳下了金刚塔的第二层。

    第二层金刚塔的四壁上,便有无数的蝙蝠精倒挂,有的已经化作人形,正在默默念诵经文。陈七也来不及看顾这些蝙蝠精,便径直下去了第三层,第三层亦如是,陈七这金刚塔内统共有两万余口蝙蝠精,一直到第十五层,这才没有了这些蝙蝠精的存在,因为陈七担忧下面几层太过危险,禁制这些蝙蝠精进去。

    陈七身手敏捷,从第十五层下到了第十八层,也没花去多少时间。

    第十九层的入口出,已经化为了火窟,数十朵净火红莲,在天界净火中载沉载浮,若不是有金刚塔本身的法力禁锢,只怕便要冲了上来。陈七心头微微一动,伸手一点,《天皇金经》内的那唯一一枚落宝金钱飞出,正好迎中了一朵净火红莲。

    陈七早就知道,这些净火红莲之中,有一团核心符箓。他上次击破一朵,收取了红莲净火之后,便把那团核心符箓收在了第一层中,封印起来。故而这一次,他想要试一试,看《天皇金经》积攒的落宝金钱,能够应付这些净火红莲。

    《天皇金经》颇有奥妙,生出的这一枚落宝金钱,亦是符钱中的异类。这枚生有双翅的紫金符钱,只在那多净火红莲上微微打转,便生出一股奇异的法力来,引得那多净火红莲轻轻一挣,从天界净火中飞出。《天皇金经》乃是真龙劲演化的法器,跟陈七的本人念头,有着牢不可破的感应。陈七微觉变化,便运起了太上化龙诀一招,落宝金钱就引了那朵净火红莲,冲破了金刚塔的法力阻挡,飞到了他的身边。

    陈七可以感应的到,落宝金钱已经把这朵净火红莲都笼罩住了,切断了这多净火红莲和红莲邪佛之间的感应,故而这朵净火红莲才会如此安份。他想也不想,就是伸手一指,《天皇金经》飞了出去,把落宝金钱和净火红莲一起罩了进去。陈七这才放心爆碎了这一枚落宝金钱的法力,让这一股法力,侵蚀到了净火红莲的最深处,那团核心符箓上。

    失去了落宝金钱的法力笼罩,净火红莲登时发出红莲净火,烧的《天皇金经》也不住的喷吐烈焰。好在陈七这个主人就在身边,把手一招,八部天龙神幡和另外一股真龙劲一起飞入了《天皇金经》之中,护住了这件法器。

    《天皇金经》能够吞噬任何种类的法力,净火红莲的法力虽然强横,但净火红莲本身已经被落宝金钱克制,发出的火焰便自弱了一层。加上红莲邪佛也不知出了什么问题,护身的净火红莲,也都是全凭本能,并不受他驱遣,故而《天皇金经》得了其余两道真龙劲援助,便能支撑的住了。

    天界净火乃是三昧真火和星辰真火合练,天界净火再加上佛门心法,便能炼出红莲净火来。红莲净火并不见得比天界净火威力更大,却比天界净火更容易受修炼之人的控制。更兼佛法有破邪之功,天界净火最能破除邪祟污秽,红莲净火却多带了一种破劫的属性,传说可以凭了此火,出入地府而不受冥气沾染。

    饶是红莲净火霸道,但毕竟当净火红莲被落宝金钱克制,便成了无本之木,无源之火。《天皇金经》不住的吞噬这朵净火红莲上的法力,渐渐又凝聚出来一枚落宝金钱。陈七见状,心头欢喜,更是加催法力,被他罩在《天皇金经》中的那一团净火红莲,滴溜溜打转,莲花上的火焰,渐渐被《天皇金经》吸走,但是这团红莲花本源雄浑,被吞吸了许多火焰去,也不见有多少衰弱,倒是那一枚落宝金钱,因为法力运使消耗,形态渐渐消失,眼看法力就要耗尽。

    陈七心头一动,便把新凝结出来的那枚落宝金钱飞出,登时稳住了形势。当第二枚落宝金钱也被净火焚烧殆尽的时候,《天皇金经》吞吸这朵净火红莲的法力,已经又自凝聚了三枚落宝金钱出来。陈七炼化了小半个时辰,这多净火红莲便已经缩小了一半,同时他的手上,已经积攒了十七枚落宝金钱。这小贼头心中欢喜,暗暗忖道:“看来我这个法子识得,等我多炼化几朵净火红莲,灭去了这红莲邪佛的凶威,早晚有一日,把他也祭炼了吞噬,成为太上化龙诀的补品。”

    那朵净火红莲的法力被《天皇金经》吞噬的渐渐衰弱,最后便维持不住莲花的形态,只剩下一团金红色的符箓,纠缠成了一团,微微带有三分火气,但已经不能抵抗落宝金钱的侵蚀。

    陈七伸手一指,这团符箓上附着的净火,便轰然爆散,为《天皇金经》吞噬了去,又复凝聚出来两枚落宝金钱。陈七上一次爆散了一朵净火红莲,也收了这么一团符箓,但是他不知如何将之炼化,便收了起来。这一次陈七多了许多手段,便试着运使落宝金钱,去散化这团金红色符箓中的烙印,克制连续两枚落宝金钱投入,反而让这团符箓上又有火焰飞出。陈七知道这朵净火红莲奥妙,不是他能够破解,便只能无奈,仍旧用《天皇金经》,把这团金红符箓上的法力吞噬干净,亦收入了金刚塔的第一层去。

    陈七知道这个手段果然使得,心头欢喜,他仍旧用一枚落宝金钱,引了第二朵净火红莲上来,化去了同样的时间,再炼化了二十三枚落宝金钱出来,分出了第三团金红符箓。当他想要再去勾引第三朵净火红莲的时候,也不知那红莲邪佛感应到了什么,一直都在冲击金刚塔第十八层的数十朵红莲,犹如潮水一般退去。

    陈七不敢冒险下去,又惦记许鲤和应鹰的修炼,便不在耽搁时间,反正下次还可再来,便一纵身飞出了金刚塔,仍旧把这件法器收入了自家丹田之中。

    许鲤这个时候,正愁眉苦脸的念诵经文,看起来似乎仍旧并无所获。应鹰倒是精神百倍,在小楼中走来走去,他全身又瘦弱了一两分,显然铁骨功再有进境,突破到了第五层的境界。陈七出得金刚塔来,见状便笑了一笑道:“许少莫要如此苦恼,修炼这种事儿是急不来的。尤其是佛门功法,最重开悟,不能开悟,一辈子都修炼不出来任何神通。要是能够开悟,说不定一夕顿悟,便成佛作祖。”

    许鲤亦是个聪明人,当下便罢了苦思,对应鹰和陈七说道:“你们两个都已经踏入了修行之途偏我还在门外。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把真气修炼出来。”

    陈七摇了摇头说道:“虽然是自家兄弟,我也不好把自己修炼道诀给你们,我能教授的便是铁骨功和《大乐金刚不空真言三摩耶经》,其中缘故大家都明白,我也不解说了。不过许少倒也无须太过烦忧,若是这一卷《大乐金刚不空真言三摩耶经》始终无法入门,我们跟罗浮六女探古仙人洞府的时候,总会有些斩获,不拘得了什么修炼法门,我都弄一份来给你就是。许少,应少,你们曾进过那座古仙人的洞府,不知有何经历,先跟我说一遍,也好到时候多些准备,莫要错过的好东西。”

    许鲤听得陈七这般说,便沉静了下来,有些梦呓一般说道:“那座古仙人洞府,我现在想起来,还觉得犹如梦幻。若不是有紫玉简在手,我说不定都怀疑,那根本就是一个梦,根本就不是真实。事后每次跟应少聊起这个,他都跟我一般,怀疑自己是否真的进去过。”

一百二十五、《帝王同志歌》

    应鹰亦说道:“我们真是在瘦湖之中遇到了一条蛇精,那一日,我们因为天气炎热,附近又呆的没了意思,才去瘦湖中玩耍,结果在湖中央碰到了那条乌哨蛇精。(顶点小说手打小说)只是那条乌哨蛇精根本不是我们能够抵御,我跟许鲤拼命想要逃窜,也不知怎么就游到了一个岩洞中,眼看必死无疑。忽然从岩洞中飞出一道青光,斩杀了那条乌哨蛇精,并且把我们连带乌哨蛇精的蛇身一起卷入了一处天地。那处天地就跟天宫相仿,我们还是靠了吃那条肥壮的乌哨蛇精,才支撑了十余日,最后在一处玉台上,发现了这卷紫玉简,然后就被摄入了其中。等我们各自磨练道心,脱困出来,就已经是在福阳府城外,距离这条小溪不远。”

    瘦湖在扬州极有名声,因为这湖泊狭长如带,若不是没有源头,也不往别处奔腾,简直就如一条大河相仿,因形制如此,故而得名。瘦湖最宽阔的地方,有几十里宽,最狭窄的地方,却不过数丈,蔚为奇异。

    陈七略略点头,说道:“看来这座上古仙人的洞府,颇有许多奇异之处,非是我们能够揣度。这些时日,我们还是先努力修炼,把自家本事提高了,方是正经。《大乐金刚不空真言三摩耶经》乃是佛门经卷,我的金刚塔亦是佛门法器,对于修炼佛门功法,颇有许多助益之处,两位哥哥不妨时常到金刚塔中修炼。只是这座金刚塔镇压了一尊红莲邪佛,所以下面几层,两位哥哥最好不要下去,不然连我也难说就一定能保得住,不受那红莲邪佛侵害。”

    陈七把金刚塔一抛,便落入了溪水中,晃眼变高,成了一尊二十八层的浮屠。许鲤和应鹰瞧见了,一起叫道:“早知道七少的宝塔能变得这般大,我们何必还弄一处木屋出来?”陈七呵呵笑道:“此物太过招摇,不能时常放起,不然我早就劝说两位哥哥了。”

    应鹰本事初成,也好个炫耀,他把手一探,捉住了许鲤的手,带了他化成紫光,飞上了金刚塔的第一层。许鲤和应鹰也非是第一次来到金刚塔中,只是两人都未曾开了佛门耳识,也听不到金刚塔中两万余口蝙蝠精的念诵经文之声。陈七有意帮助他们修炼,故而放开金刚塔的禁制,登时整座宝塔都放出祥瑞佛光,无数经文,都凝聚成了形状,从金刚塔的四壁中飘飞出来,充盈整座宝塔。

    陈七见两人已经开始修炼,便把金刚塔收了,仍旧化为三寸许,放置在木屋前,自家也去修炼太上化龙诀了。

    陈七吞了三朵净火红莲,凝聚出来四十二枚落宝金钱,本来陈七想把这些落宝金钱尽数吞噬,化为太上化龙诀的法力,但是随即一想,太上化龙诀最近难得突破,多这一种手段,说不定还有许多用处,便没有取出。

    这小贼头缓缓运炼太上化龙诀法诀,吞噬天地元气,眉心祖窍和后脑玉枕的八部天龙神幡和《天皇金经》,亦各自生出感应,助长真龙劲的威力。陈七的真气比同级数的修士浑厚数十倍有余,加之他淬炼道心有成,已经踏入了四道境的第一境,修炼一日,等若寻常炼气入窍大圆满之辈,修炼数十日的功夫。

    陈七吞吐元气,缓缓培养体内的三道真龙劲,这三道真龙劲每走通全身窍穴一次,便微微壮大一分。陈七修炼了三五个时辰,最早演化成法器八部天龙神幡的那一道真龙劲,似乎积聚到了顶点,从九重禁制中,各自分出一道符箓虚影,猛然合一。

    陈七只觉得八部天龙神幡霍然巨震,这件法器中,便生出来第十重禁制。一件法器每多一重禁制,能够吞吐的法力亦多一重,威力便壮大一分。多了一重禁制,八部天龙神幡飞出的八道金光,便粗长了数丈,漫卷之际,力气也大了许多。陈七心头微微一喜,转运太上化龙诀温养了片刻,便从修炼的状态中脱了出来。

    许鲤和应鹰,此时仍旧在金刚塔内苦修,陈七心中一动,便也落在金刚塔中,他瞧见这两个少年各自不同。许鲤是皱眉苦思,时而默默念诵《大乐金刚不空真言三摩耶经》经文,想要寻找那一丝开悟的机缘。应鹰却是已经踏入了修行之路,双手结成无数法印,借助大小诸天印法,和金刚塔内的两万余口蝙蝠精念诵经文之力,以及这件法器的力量,震动周身窍穴。

    佛门修行并不日仙道中人,从炼气入手,起步便是培养真气,练通周身窍穴。佛门是从五识入手,最后归于意识,所以并不在意周身窍穴中积聚多少真气,只要能开启眼耳鼻口四识,加之佛法滋润,终究有一日会炼就身识,让全身三百六十五处窍穴一起震开,不修而成。之前的所有积累,与一瞬间花开结果。

    陈七虽然开了眼识和耳识,却并不领悟鼻识,口识,至于最为关键的身识,他更是不曾涉猎。毕竟他修炼的是上古道术,并非是佛门功法。而且太上化龙诀和火鸦阵,也不弱于佛门真传,陈七也无心探究佛门功法的奥妙。他之所以修成了眼识,耳识,泰半还是借助太上化龙诀之力,并非他自家有意修成。

    陈七见两人修炼仍旧刻苦便也不去打扰,从这么三寸高的一座宝塔中,向外望去,倒也别有一番滋味。陈七把金刚塔缩小之后,放在近水的一边,故而从变小的金刚塔中望去,本来只是浅浅盈盈的一道小溪,就变得波澜壮阔。原本只是探手可捉的游鱼,也变得犹如深海巨怪,轻轻摆尾,就能掀起滔天波涛。

    陈七看了这一切,开始还觉得好玩,渐渐的心中空明,便似有许多领悟。他正沉浸在这种心情之中,越来越觉得心头畅快,全身轻松,许多压积在心头的负担,不知不觉,全然释去。陈七瞧得好玩,不知不觉便举手轻拍,只是他并不曾有甚音乐素养,一时也不能歌吟出来,只是觉得有一股喧嚣之气,想要发挥,却不知从何路径宣泄。

    忽然间,他背后传来一把歌声:“天地有悠然,造化为双华,驾驭玉龙舞,谁堪与同志……”陈七不用扭头,便知道是许鲤的声音,不旋踵之后,应鹰略略有些粗哑的声音,也随同而歌,陈七不由自主的便应和起来。三人的声音越来越响亮,最终连金刚塔内两万余口蝙蝠精,念诵经文的声音也都压了下去。

    陈七一曲歌罢,顿觉心头爽快,他一声长啸,尽吐心中郁郁之气。前次在桃花潭,陈七虽然一脚踏破道心初境,但这种境界并不稳固,直到这一刻,陈七才算是把道心淬炼的坚凝,到了不为外物所动的地步。

    “你们两个唱的这是什么歌儿,好听的很,还有一股气势,让人心怀敬仰。”

    听得陈七动问,许鲤哈哈一笑说道:“七少真个有眼力,这首歌叫做《帝王同志歌》,乃是上古帝王蛤十一所做。据说这位帝王晚年寂寞,又大限降临,便借了此歌,畅怀胸中志气。只是他身为上古帝王,想要寻个志同道合之辈,却是难的很了。不似我们,想要寻个朋友,便容易寻到。”

    陈七微微沉吟,让许鲤把这《帝王同志歌》再背诵了一遍,这才在心底牢牢记住。

    三人各自修炼了这么久,也都有些腹中饥饿,陈七一挥手,收了金刚塔,带了两人出去。许鲤和应鹰生火,陈七便去溪水中捕了十来条活鱼,三人欢欢笑笑吃了一个饱,又在木屋中闲谈一回,这才各自睡去了。

    月光优雅,树影婆娑,这条小溪本就静谧,三人欢闹的声音一旦沉寂,这附近便只剩下了蝉鸣虫噪,加上小溪流水潺潺之声。

    待得月上中天,夜中越发明耀,在距离陈七他们建造的木屋不远,渐渐有哗哗啦啦的拨动水响。溪水起伏,水波涟漪之中,忽然冒出了一个美人的螓首,这个女子并无半分羞臊,游目四顾,黑发随波,不知有多少风情。只是当这个美人往上一耸身子时,美人螓首之下,却不是一个粉光玉致的美人身子,而是一个白花黑鳞的蟒蛇躯干。

    这条美人蟒在水面上左顾右盼一回,便瞧到了陈七,许鲤,应鹰他们住的木屋。这条妖蛇轻笑一声,宛如银铃相仿,她喃喃自语道:“没想到半夜出来觅食,却遇到这般让人口滑的三个少年。我可要一个人吃个独食,莫要被其他几个粗鲁的家伙知道,前来分润。”

    这条美人蟒腰肢扭摆,在水面上轻盈游走,无声无息的便接近了三人所居木屋。她檀口微微张开,轻轻一吐,便飞出一条蛇信来,分作两叉,簌簌伸缩,显得分外怪异。她一双眼睛微微变化,原本的美人儿般的杏儿眼,变作了蛇类的竖瞳,就算不看蛇身,也已经十足骇人了。

一百二十六、杀了妹妹,来了姐姐

    这条美人蟒才自提升气势,便有一道金光飞起,当头落下,登时把她镇压在底下。(顶点小说手打小说)那道金光收敛处,又复化作一尊小小的宝塔,灿然生光,虽然不过三寸许,却有一股莫名的威严。

    一直到了第二日清晨,许鲤和应鹰起身,各自练了是十多趟铁骨拳法,吃过了早食,进入金刚塔修炼的时候,才发现了这座金刚塔内多了一头妖蛇。这条美人蟒身长数丈,全身鳞甲漆黑如墨,夹杂白色花斑,看起来好生生猛,尤其是那一颗美人螓首,更露出许多信信凶威,直欲扑杀人,他们两人连声呼唤陈七。

    陈七笑吟吟的走入了金刚塔,这条美人蟒不过是炼气入窍的修为,连身子都还未能变化成*人身,这等小妖怪,并不给他放在眼里。昨夜陈七连身子都懒散,只是放出金刚塔来,收了此妖。此刻他也不多瞧那头正在发威的美人蟒,对许鲤说道:“许少,你总是要修成真气的,但是初修成真气,也无多少法力可以运用,修炼法术亦要许多功夫。不如我教你一个法门,把这头美人蟒祭炼成法器罢。”

    陈七随手飞出一卷经文,许鲤探手接了,看了好一会,脸色渐渐变化,开口问道:“七少这卷经文何来?不知可曾修炼过么?”陈七微微一晒,说道:“这卷《禾山经》乃是一旁门左道之人,故意来惹我,被我杀了,便得了此物和他的一些邪门法器。这种法术对我来说,不用修炼,只是看一看便会了。”

    许鲤这才松了一口,正色说道:“七少也许觉得我迂腐,但是这样的法术,我许鲤并不想修炼。这样的法器,我亦不想沾手。七少好意,许鲤心领,但是我还是不得不谢绝……”说到此时,许鲤亦觉得有些难以为继,他亦是知道陈七好意,但是他修炼的道心,便以自心比天心,禾山经的道法跟他实在太过相冲,根本就接受不来。

    应鹰见状,便来打个圆场,笑道:“不知什么经书,竟然让许少如此,把来让我看看。”应鹰瞧了几眼,也不禁动容,不过他想了一想道:“这些法术虽然邪门,但若是只用些妖魔鬼怪,或者害人的坏人来祭炼,倒也并无妨碍,这头蛇妖看起来就不似什么好角色,说不定昨夜还想来吃我们,祭炼成法器,有什么不好?”

    陈七哈哈一笑,说道:“我虽然赞同应少的说法,但也理解许少的拒绝。不过……”陈七略略沉吟,思索了良久,才忽然说道:“许少先是拒绝了紫玉简,又不愿意沾手禾山道的法器,只怕是冥冥之中,有什么机缘也说不定。”

    许鲤本来修炼落于应鹰之后,便略略有些难过,只是没有表现出来,这次又拒绝了陈七的好意,虽然是因为他磨练的道心,着实不能接受,亦是有些愧疚,觉得是辜负了陈七好意,还略略有些对好兄弟见疑之心。但是经这么这么一句,他顿时又重新巩固起信心来,哈哈一笑说道:“但是当然,本少爷得天地眷顾,又大气运在身,日后成道做祖,乃是必然……”

    还未等许鲤吹嘘完,那条美人蟒便猛然一声厉啸,打断了这位许大少爷的话头。许鲤当即有些恼怒,怂恿应鹰说道:“这条妖蛇也太不给你兄弟面子,快些把她炼化了,看她还敢凶顽么?”陈七微微一笑,对应鹰说道:“禾山经中最厉害的法术,便是排名第二的髑髅妖。排名第一的七杀元神,只是能把自家魂魄遁出,有保命之灵效,这才在排名上超过了髑髅妖,但是威力却并不见得高明。应少既然要祭炼这条妖蛇,便炼这一种罢!”

    应鹰点了点头,伸手一指,便有一道紫虹飞出,登时把这条美人蟒的头砍了下来。禾山道的法术较为粗糙,他虽然只是才练通了鼻识,练就了几分佛门法力,但已经足够支撑修习这法术。应鹰念念有词,扬手便飞出一个印诀,打入了那正在死命挣扎的美人蟒头和蛇躯上。普通的蛇类性子都长,就算被斩断也一时不得死,何况这条美人蟒出身特异,又修成了妖身,被切下了首级,也存了几分气性。

    此时这条美人蟒心中也不知有多后悔,本来这一次,她是随了一位妖王前来此处,因为上古仙人洞府的事情,那位妖王曾约束过部下,只是她自持姐姐是妖王的爱侣,这才不顾禁令,私自出来觅食。她也不曾想到,居然就遇上了陈七这样的狠人,自家连手都未出,就被人家给镇压了,此时还听说那个黑脸小子,要把她炼成法器,心头惊恐之极。只是金刚塔本来就是佛门法器,专有镇压妖怪之能,她道行浅薄,早就被镇压的连人话也说不出来了,此时想要求饶,亦不可得。

    应鹰连续打出二十三道符箓,这些符箓渐渐化为法力,拘禁了美人蟒的精魂,将之困在头骨之中。这条美人蟒渐渐失去了本我意识,猛然巨口张开,把自己的下本身蛇躯狂吞了下去。

    许鲤虽然拒绝了修炼禾山道的法术,但是却并不在意应鹰修炼。古人云:以道德约束自身,为圣贤,以道德约束天下,为贼寇。许鲤经历过淬炼道心这一关,此种关节,早就想的明明白白。道心初境,已可做到心中“无惑”对任何事情,都有定见,不会有犹豫不决,进退维谷之矛盾。

    髑髅妖本非极难祭炼的法器,应鹰又有紫玉简助长真气,故而不过一个多时辰,便把这一头髑髅妖炼成。因为这头美人蟒的品质,远远超过了当初王长生所杀害的那些寻常人,这头髑髅妖的威力,也自极强。尤其是因为这头美人蟒的一身法力,大半都在头上,所以这头髑髅妖也未把脸上血肉化去,仍旧是一颗披散了长长青丝的美人头。

    陈七瞧了一会儿,心底也有些可惜,本来他是打算把这条美人蟒送给许鲤防身的,应鹰有了紫玉简,有无这头髑髅妖都没甚所谓,毕竟紫玉简这件法器,比禾山道的六十七件法器加起来,还要厉害数十倍不止。不过既然已经如此,他也不在说什么,只在应鹰祭炼好了这头髑髅妖之后,便撤去了金刚塔的镇压。

    应鹰见到这么一头髑髅妖,也自有些出乎意料,虽然他应大少生冷不忌,却也对一颗美女人头在身周飞来飞去,有些毛骨悚然,故而也只是玩弄了一会儿,便收入了紫玉简中去。许鲤早就不看这边,开始继续参悟《大乐金刚不空真言三摩耶经》,应鹰见陈七也开始了修炼,便也运起大小诸天印法,借助金刚塔修炼佛门功力。

    陈七运转了太上化龙诀数十个循环之后,忽然生出干瘾,他一步就踏出了金刚塔,这件法器已经为他祭炼,进出都只在一念之间。这个小贼头抬眼望去,便瞧见小溪上有三个身影,为首的一个娉娉婷婷,赤足踏在水波之上,宛如凌波仙子,另外两个却是两头相貌粗鲁的妖怪,身上的恶臭和妖气,怎么都掩饰不住,甚至连变化的人身也并不完全,仍有兽类的特征。但是对陈起来说,那个宛如仙子一般的女人,给他的压力,却比另外两头妖怪大的多了。尤其是,这个女子的样貌,有**分相似那头刚刚被应鹰斩杀的美人蟒。

    陈七心中一动,默不作声的站在了木屋前,他也不须放出什么气势来,那一女两妖便都注意到了这个小贼头的存在。

    那两头妖怪中,有一头生就一颗马头,鼻子上还穿着一个铜环,性子极是暴躁。见到陈七,双眼一瞪,便火暴的喝道:“你可有见到我家妖王的小姨子?若是见到,赶紧说出来,免得你家马大爷脾气不好,闻不到消息,就想揍人。”

    陈七也不隐瞒,淡淡说道:“若你们说的是一条妖蛇,那倒不必再去问旁人了,我已经把她杀了。”陈七这轻描淡写的一句,登时惹怒了那头马妖,他正要冲出,却被身边的女子拦下,这女人也不惊怒,只是有些愣神,轻柔的问道:“不知舍妹如何得罪了公子?竟然惹下了杀身之祸?”

    陈七嘿然一笑道:“她想要吃我,当然给我随手杀了。一条小妖怪,也不甚开言,自寻死路,须怪的谁来?”

    那头马妖终于按耐不住,大喝道:“你可知道那条美人蟒,乃是我家妖王的小姨子,我们妖妃的亲妹子,便是吃个把人打什么要紧,你敢杀了,敢是活的不耐烦了么?快些给你家马爷爷受死!”这头马妖纵身一跃,不住从何处取出了一根狼牙棒来,迎头冲着陈七便自捣下。

    陈七深深吸了一口,仍旧把全副精神,都用来关注那个女子,他可以感应的到,这个女子绝不简单,甚至法力还在貂雪和鸾兮之上。

    貂雪和鸾兮虽然是三派六道这样顶级大派的弟子,但毕竟修炼才没几年,这个女子一身妖气深藏不露,陈七也瞧不出来,她是修炼了一百年,还是两百年,这样的老妖怪,功力深厚过才修炼十几年的貂雪,鸾兮二女,陈七也觉得不足为奇。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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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中金蟾生两翼,鼎里龙虎喷云光。一剑驾驭千万里,踏云便要走八荒。焚天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焚天,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焚天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