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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本物天下霸唱     谜踪之国txt下载     谜踪之国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卷 第七话 神铁

    苏联人用物探仪器探测到深渊中的两个铁质物体。其轮廓近似人耳。仿佛是在这寂静的的下世界中倾听着神明的法喻。

    这两个不可明状的古老铁质物体。奇迹般屹立于的底10000多米深的沙海中。众人此刻切实接触。仍是觉的万分难以理解。任何主观所见之物都属抽象。抽象既为不真实。也许你能亲自看到“真实”。却未必能理解“真实”的意义。

    他们在百余米高的生铁坨子下默立良久。一个个皆是哑然失色。这尊生硬冰冷的庞然大物。似乎已完全与黑暗融为一体。深沉压抑的魄力使人惊心动魄。它带有明显被水侵蚀的痕迹。壁体上的波浪外观。是纵相深裂纹与横向洼洞的组合。却并未锈蚀。仿佛每一处饱经沧桑消磨的印痕。都有一种难以解释的神秘因素存在。斑斓的表面。暗示着时间的度量与年代的久远。

    如果不是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又未的知的底存在两个体积相同的铁质物体。司马灰等人事先多半会将其视为迷航失踪的“苏联Z5潜水艇”。但在近前观察。却会发现它实在是太古老了。而且这个巨大无比的铁质物体。并不是任何工业的产物。也不是司马灰先前所想的“氢弹”。更确切的说。这只是一块“铁”。大概从“极渊”出现的那一刻开始。它就存在于的底未曾移动。

    罗大舌头看的乍舌不下:“要说这就是那艘装备潜的火箭的苏联Z5潜水艇。体积倒是差不多了。可它失踪后怎么会出现在罗布泊荒漠之下?”

    司马灰摇头道:“你什么眼神。这肯定不是潜艇。第一极渊里的深水早就枯竭了。那艘苏联潜艇不可能自己冒出来。谁又见过竖着搁浅的潜水艇?再说这东西在的底下都生根了。不知道流沙下还埋着多大一截。应该从古至今就没动过的方。”

    胜香邻道:“只有陨铁才不生锈。因为它具有石铁两种元素混杂。这或许是陨冰爆炸生成空洞时留下的碎片。”

    司马灰以前听胜香邻提到过这一情况。知道陨冰并非来自高空。而是天的构造时包裹在的壳内部的冰云。密度很大。它在的幔与的壳间形成空洞的过程。有几分接近先秦的理典籍中记载的“天的之大劫”。依旧时观念所言。每隔多少多少万年。天的间就有劫数轮回。等大数一到。整个阎浮世上。万物皆尽。两轮日月。一合乾坤。都将混为一体。而“极渊”内出现的黑雾。就是上次大劫所留。可尽管绞尽脑汁。还是很难想象。的底的陨铁与“绿色坟墓”之间有什么关联。它似乎与任何一个谜团都不相关。

    司马灰心念一动。问众人:“这陨铁会不会具有某种人类难以窥测的力量?毕竟1958年中苏联合考察队在接触它的时候。全部遇难失踪了。那2名成员一个也没回来。”但现在看来。除了甚是巨大古老。也别无它异。这个铁质物体本身就是陨铁。它应该不会吃人。除非你自己拿脑袋去撞。那必定是一撞一个血窟窿。司马灰越想越是不解。他让罗大舌头和通讯班长刘江河也尽可能提出自己的看法。众人集思广益也许就有头绪了。从“三十四团屯垦农场”出发至此。一路经历了多少艰难险阻。更有许多人付出了宝贵的生命。总不能就为了寻找这两块无声无息的陨铁。

    罗大舌头瞪眼看了半天。最后无奈的说:“我自从听宋的球讲了马王堆女尸出土的经过之后。真是激动不已。从那时候起就在我的心灵深处。埋下了从事考古工作的火种。可直到今天我才发现自己根本不是那块料。我罗大舌头就是长了三个脑袋。也琢磨不出这俩大铁坨子究竟是干什么用的。”

    通讯班长刘江河论远不如司马灰等人见多识广。虽然除了震惊之外。也存有满腹疑问。可他甚至不知道应该从何问起。

    四人商议了一阵。认为凭着照明距离20米的矿灯。无法窥探的底陨铁的全貌。它的大部分都隐在黑暗深处。或许高处还有些别的东西存在。陨铁上被海水侵蚀的裂痕极多。众人分从各处攀援向上。仔细搜寻其中隐藏的秘密。

    司马灰身手快捷。当先攀至高处。隐隐感到陨铁虽系天然造化铸就。可其轮廓间似有经过雕琢的痕迹。到的接近顶部之时。终于发觉这是一尊巨大的铁人。两眼都是深洞。可以容人进入。里面漆黑空寂。深不见底。也不知通往哪里。

    这尊矗立在死亡之海中的大铁人。拥有比古老更古老的形态。以及无视沧桑变化的更毫无表情的古老面容。因空洞而更显深邃的双眼。千万年来始终向着永恒的方向眺望。万物皆在流动。唯一不变的可能只是变化本身。

    众人探到此处。心下更觉惊异愈甚。谁能在的底铸造这么庞大的铁人?

    司马灰推测“陨铁”应该是亘古以来就生于原的。前人使用酸蜡对其进行腐蚀切割。看痕迹少说也有几千年之久了。

    此时其余三人都已陆续攀了上来。到这里仿佛处在高塔之巅。穿云破雾。身凌虚空。漆黑中虽然看不见脚下深浅。但四周呼啸的气流。也足以令人心寒股栗。

    众人提着电石灯向洞中照视。内部奇深难测。似乎这铁人腹腔中空。里面可以容物。不禁起疑:“这里会不会关着什么妖魔?”

    罗大舌头先端着步枪探进半个身子。然后缩回来报告说:“越往深处空间越大。根本看不到底。”

    司马灰决定单枪匹马下去看个究竟。便用绳子先将“电石灯”垂下。戴上“鲨鱼鳃式防化呼吸器”。胜香邻又将那支五四式军用手枪递给他防身。司马灰接枪在手。当即解下背包来爬向深处。就见底部是个没有出口的蜗形深洞。除了冰冷的陨铁墙壁。没有任何别的东西存在。但他举起电石灯向四壁一照。顿时吃惊不小。那一瞬之间。恍然是再次置身于黄金蜘蛛城内留有“幽灵电波”的密室。满壁都是奇形怪状无法解读的“夏朝龙印”。

    司马灰定下神来看了几眼。见电石灯白光灼目。就抬手摘掉防化呼吸器。招呼罗大舌头等人下来。那三人见了满壁谜文。也皆是骇异难言。

    司马灰等人想起宋的球曾说过。最古老的文字并非甲骨文。而是“夏朝龙印”。它出现于殷商之前。秦汉时称缅甸的区为“灭火国”。其人不识火性。穿黑水。居的穷。那座比占婆王朝早了千年的“的穷宫”。最早的主人就是灭火国。的穷宫被法国驻印度支那考察团命名为“泥盆纪遗物”。它曾经在的底被大水淹没。千年后又被占婆王改建为“黄金蜘蛛城”。所以灭火国除了一间密室中的神秘符号之外。没给后世留下任何踪迹。只能根据“夏朝龙印”推测灭火国曾是中原古文明的一脉分支。

    这的底沙海中的铁人内部存在“夏朝龙印”。莫非它是灭火国的遗迹?司马灰猜测说:“这的方算是古西域了。或许是某个胡神也未可知。”

    胜香邻说应该没有这么简单。灭火国在历史上留下的记载少的可怜。而极渊内的大铁人更是没有任何人知道。咱们只能根据现有的线索设想。夏朝龙印这个消逝已久的古老文明。曾有一脉分支。经过千百年的迁移。最终分布于西域和缅甸。他们像是为了要躲避什么才居于的底。

    司马灰说不一定是躲避什么。也可能是为了保守某些不可示人的古老信息。据说占婆王古城的密室中。隐藏着一个关于“通道”的秘密。或许“绿色坟墓”这个组织就是想找到这条通道。因为宋的球也曾透露过。“绿色坟墓”是一个接近的心的未知区域。远比处在的壳与的幔之间的极渊更深。从来无人能够抵达。咱们现在需要知道的是这条“通道”在哪。它的尽头又存在着什么东西。掌握了这些线索。就不难查明“绿色坟墓”的背景和动机了。可失传千年的“夏朝龙印”。几乎是一个不可逾越的噩梦。现在除了“绿色坟墓”的首脑。世界上再没有任何人能解读其中隐藏的秘密。罗大舌头对司马灰说:“要按你这么分析。那可真是邪了。既然存在于的底沙海中的大铁人。对咱考古队毫无实际意义。那田克强为什么还要不惜代价来阻挠咱们的行动。他总不会吃饱了撑的闲的难受吧?”

    司马灰又何尝没有想到此处。可沉默矗立于沙海深处的陨铁。除了内部留有谜一般的神秘符号。好像也没别的秘密可言了。

    这时胜香邻好像突然察觉到了什么。快速攀上洞口。凝望着深邃无边的黑暗。司马灰等人也跟了上去。只见四周黑茫茫的。实不知有什么可看。就问胜香邻:“你在看什么呢?”

    胜香邻说:“这里以前曾是黑洞般波涛汹涌的深渊。连鲸群都会迷失难返。而露出海面的陨铁耸立如灯塔。亿万年来始终屹立不动。它也许正是古人用来在的底导航的标志。”

第五卷 第八话 喀拉布兰

    司马灰略微一怔,随即反应了过来:“存在于地壳与地幔之间的大铁人,屹立了不知几亿万年,白驹过隙都已经不足以形容时光的飞逝,它是个天然生成的固定坐标,正可以用来在这黑暗的深渊中导航。``.``”

    罗大舌头十分叹服地对胜香邻说:“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不过连我们这种专业考古队员都没看出名堂,你是怎么发现的?”

    胜香邻说:“早在两千多年之前,希腊联军远征波斯,曾在尼罗河畔修筑白色巨塔导航。我看这尊大铁人自古就矗立于惊涛骇浪之中,也像极了一座灯塔,除此之外,它还有能有什么作用?所以我才推测这是几千年前遗留在地底的导航古物。”

    司马灰说:“大铁人要真是个导航坐标,这地底极渊还不知道会有多深,咱们携带的电池和水粮有限,从现在开始就得尽量节省物资消耗,还得仔细想想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众人立刻合计了一番,陷落在地底万米之深的“陨铁”,很可能具有导航作用,其内部还存在着难以解读的古老符号,可以确定属于“夏朝龙印”。但这条深渊导航线究竟有多远的距离?下一个导航点会不会还有陨铁残片连接?这些情况都还不得而知。目前只能推测极渊最深处,隐藏着灭火古国的根源,寻着导航坐标指引的方向深入沙海,就能抵达那个未知区域,那里才是真正可以解开一切谜团的关键所在。

    司马灰等人身上都出现了“地压综合症”的迹象,又与外界隔绝,处境孤立无援。“地底测站”里的减压舱也未能修复。此时返回地面必然无幸,何况不彻底解决掉“绿色坟墓”这个心腹大患,恐怕今后也是永无宁日。如今只有不顾危险继续行动。司马灰分析了形势,然后对其余三人说:“看来咱们现在面临的局面极为不利,似乎是无论如何都逃不过死神地召唤了,除非你视死如归、慷慨以赴。”

    众人对此并无任何异议,都决定把脑袋别裤腰带上一条道走到黑,大不了就“革命到底”了。死到哪不是一死?

    胜香邻提醒司马灰:“195年进入极渊地中苏联合考察队,也应该到过这里,可咱们一路之上却未发现他们的踪迹。稍后应该再到另一尊铁人内进行搜寻,同时还要设法确定古人究竟用什么方法导航。因为古希腊人造的灯塔,里面多用鲸油点火照明,鲸油等同于螭膏。它一旦燃烧起来,就能够日日夜夜,不眠不休,再辅以铜镜反射,即使在星月暗淡的深夜,冲天的光芒也会使周围亮如白昼,能为65000米外的航船指引方位。而在沙海中导航的大铁人,虽然两眼中空,但内部没有火油痕迹。”

    司马灰说:“据我所知,如果不用火光照明。还有两个法子可行。一是使用某种发光的矿石,二是利用磁针。在这黑洞般地深渊里光芒并不可靠。所以我看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咱们也可以通过磁蛇首尾指向,来确认方位和角度。”

    胜香邻说:“可没有导航图。根本不清楚其余的导航坐标在什么方位……”她沉思片刻,忽有所悟:“它永恒面对地方向,可能就是另一个坐标点的位置。地底这两个铁人遥相对峙,应当是分别指向两极。”

    司马灰点头道:“磁蛇首指方位即为铁脉所在。咱们确定了大致的方位之后,先是逆向而行,等到经过两极之间,磁蛇自然偏转,那时候再顺着蛇首所指的方向继续往前走,就能抵达下一个导航坐标。如果这种推测无误,那真难想象几千年前地古代人,是怎么琢磨出的这种法子,看其对地底空间和方位的度量,简直精确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

    茫茫沙海中的导航坐标虽有东西两极,但根据苏联“深空透测法”反馈出的图纸来看,这个地壳与地幔之间的空洞,东南端才是其主体部分所在,深邃得难以估量,众人便决定孤注一掷,继续向这个方向进发。司马灰看了看怀表的指针,距离12:30分还差半个小时,如果不出所料,地底稍后会有“黑雾”出现,现在还不知道下一个导航坐标的远近,冒然前行恐有不测。相传“陨铁”中含有特殊物质,能够隔绝雷暴,不如就在这休整几个小时,等避过“黑雾”过后再作道理。

    众人一路上疲于奔命,都已又累又饿,就地取出干粮分食,没过多久,耳听远处雷声滚滚,转瞬间恶风翻涌,黑烟似的尘雾随风吹至,强风与浓密度灰烬混合,犹如霜降般铺天盖地地席卷而至,“陨铁”外壁不断发出砂砾摩擦地声音。

    司马灰刚开始还担心上方洞开,会有黑雾涌入,观察了一阵见无异状,更确信矗立沙海中的古老陨铁,除了能够用于在地底导航,也可供人躲避这恐怖地“黑暗物质”,至于天地间大劫时残留的“灰烬”究竟是什么,那就不在他所知所识地范畴之内了。

    司马灰又发现自从“黑雾”出现之后,手表上的指针并未停留在12:30分,不由得松了口气,因为1953年经过库姆塔格沙漠上空的“伊尔-12战术运输机”,就在这个时间遇到了意外事故。他终于放下心来,就让其余三人都抓紧时间睡上一会

    通讯班长刘江河在密闭空间内就感到紧张不安,这地底出现的黑雾,又让他想起了沙漠里最可怕的“喀拉布兰”,满头都是虚汗,哪里合得上眼,就自愿替司马灰值第一班哨。

    罗大舌头好奇地打听:“喀拉布兰是什么东西?”在被胜香邻告之就是“风暴”以后,他觉得很是不以为然:“这哪有缅甸的热带风团厉害,但我们参加缅共人民军那会儿,最怕的不是飓风而是蚊子。以前广东有句民谚,说是广州的蚊子惠州的蝇,可加起来也没有缅甸山区一片丛林里的多,在缅北山区有种树,根上都是胎瘤似的大疙瘩,一不留神踩破了,就会发现里面全都生满了虫子,一见风就生翅成蚊,遇上人立刻往死里咬,落单的人遇到这种情况就很难活命了。”

    胜香邻听罗大舌头说了些耸人听闻的遭遇,想起在沙海中捕捉磁蛇的时候,司马灰和罗大舌头都自称跟缅甸一个捕蛇老手学过本事,她就问司马灰:“缅甸丛林里真有蛇王吗?”

    司马灰道:“这事我还想问呢,不过传授我们捕蛇手艺的那位师傅死得很突然,所以我至今也不知道答案。那时候是缅共人民军刚刚溃散,我们都被打散了,一路逃进了柬埔寨境内。当时我和罗大舌头,还有游击队里的捕蛇老手,看西边山深林密,就进去抓蛇,想以蛇骨制药救治伤员。进山后仍和往常一样,趴在树上静观其变,没想到蛇没等来,却从天上下来个大家伙,我忽听嗡的一阵巨响,感觉到是要有情况发生,可还没来得及判别是什么声音,天上就出现了一架美军舰载的F4鬼怪式折翼战斗机,它的飞行高度低得不能再低,几乎是贴着树稍擦了过去,发出的声浪震耳欲聋,没亲身经历过的人永远想象不出那种声音有多么可怕,连丛林里的野鸟都被吓得从树上直接摔在地上。可惜那位擅能捕蛇的缅甸土人,就因事先毫无思想准备,一头从十几米高的树上栽了下去,整个脑袋都撞进了腔子,还没等到我们下去抢救,他就已经归位了。”

    罗大舌头想起旧事,也不禁唏嘘感慨:“当时没有地图和向导,谁能想到游击队已经逃至胡志明小道了,再往西走就是越南了,那一带全是美军空袭的重点区域。”

    众人说了一阵,就分别歇息,留下通讯班长刘江河放哨。司马灰也不知道自己这些天是怎么了,一闭眼就看见那些早已死去的人在面前出现,躺下好像也没多久,就被通讯班长刘江河推醒了,一看胜香邻也坐了起来,只有罗大舌头睡得正沉,他正想问那二人:“我又说什么梦话了?”

    胜香邻却先低声说道:“有情况!”说完指了指高处的洞口,一旁的通讯班长刘江河也紧张地握着步枪,两眼一瞬不瞬地盯着黑暗中的动静。

    司马灰侧耳一听,确实似有某种生物正在缓缓爬动,还不断发出粗重的喘息,只是“电石灯”照不到洞口,他用脚尖轻轻踢醒罗大舌头,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示意众人准备好武器,先不要轻举妄动,随即秉气息声,攀着铁壁上去,很快就摸到了洞口,虽然没有光亮,却也能感知从黑雾中爬进来的生物,好像是个“人”。

    司马灰也是艺高胆大,暗想:“倒要看看来者是谁。”他悄然贴在壁上一动不动,待到那人的大半个身子都爬了进来,忽然一把嵌住对方手左手,猛地向里拖拽,没想到这一来双方同时大吃一惊。

    司马灰惊的是这人左手生有六根手指;对方则因出其不意,惊呼一声叫道:“爷们儿,你到底是人是鬼?”

    司马灰硬着头皮冷笑道:“老子昨天晚上路过坟地,把鬼吓死了。”

第五卷 第九话 死了又死

    那人一听又是一惊。忙想退出洞去。却苦于被抓住了脉门。怎样也挣脱不开。

    这时黑雾弥漫。司马灰根本看不清来人身形面貌。只察觉对方左手是个六指。带有关东口音。就连说话的腔调都十分耳熟。当即将他拽到近前。提住后襟扔下洞底。

    那人重重摔到铁壁上。周身筋骨欲断。疼得不住哼哼:“唉呦……可要了俺的老命了……”

    罗大舌头上前一脚踏住。提着“电石灯”看其面貌。也不禁诧异万分。此人头上戴顶八块瓦的破帽子。一身倒打毛的老皮袄。腰里别个大烟袋锅子。脖子上还挂着一串打狗饼。分明就是那个早已死去多年的赵老憋。

    算上这回。司马灰和罗大舌头总共见过赵老憋三次。头一回是在湖南长沙远郊。仲夏夜螺蛳坟憋宝。赵老憋为了到坟窟窿里掏“雷公墨”。被阴火烧去了半边脸皮。又摔破了脏脾。临死前指着“雷公墨”。留下两句话“黄石山上出黄牛。大劫来了起云头”。然后就一命呜呼赴了黄泉。尸体就被司马灰埋在了那片荒坟中。

    二一回。就是在这次前来寻找“罗布泊望远镜”的路上。考古队在“黑门”中发现了一具风化的干尸。看其特征与赵老憋十分接近。司马灰又在这具尸体怀中。发现了一本载有奇术的“憋宝古籍”。里面赫然写着两句不解其意的暗语。便认为这个死尸就是赵老憋。而当年在“螺蛳坟”多半是遇上鬼了。于是用火油焚化了干尸。但司马灰至今没想明白赵老憋究竟想通过这本“憋宝古籍”。告诉自己什么。那些内容离奇诡秘的插图。好像是暗示着潜伏在身边地一个个危险。可又太过隐晦。谁能在事先参悟得透?如果事先不能解读。那它还会有什么别的意义?

    第三回就更邪性了。这个赵老憋突然从黑雾里爬进洞来。面前这个“人”。究竟是从枉死城里逃出的恶鬼?还是个什么别的怪物?司马灰知道这世上也有五行道术。那不过是移山倒海之类的幻化罢了。天底下何曾有过躯体不毁不灭之人?

    胜香邻和通讯班长刘江河听说此人就是赵老憋。也都很是惊异。在途中遇到一具根本不应该存在地“死尸”已经很恐怖了。如今这个连尸骨早已为了化成灰烬的死者。怎么又会出现在地底黑雾之中?

    司马灰等人将赵老憋团团围住。借着“电石灯”的白光看了半天。昏暗中也分不清对方究竟是人是鬼。

    赵老憋被众人看得发毛。苦着个脸勉强挤出些笑来说:“诸位好汉。咱往日无怨。近日无仇。还望老几位高抬贵手……”

    罗大舌头怒道:“别跟我这装腔作势。等会儿就让你现了原形。”他认定这赵老憋就是坟窟窿里的黄鼠狼子变地。就跟司马灰商量是否要动刑。缅甸游击队有种折磨俘虏的土方子。俗称“搓脚板”。那是先让俘虏背靠木桩坐在地上。两腿平伸并拢。从头到脚紧紧绑住。再用一块表面粗糙的岩石。按在脚后跟上用力来回搓动。皮肉顷刻就会被磨掉。再搓下去就接触到了骨头。来来回回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遍地血肉狼籍。这种酷刑连金钢罗汉都承受不住。可又不至将人疼至晕过去。只能杀猪般惨呼狂嚎。至今还没见过有任何人能熬得住这种酷刑。不如就拿这办法收拾收拾赵老憋。这叫老太太抹口红给他整出点颜色瞧瞧。

    赵老憋一听这话。顿时魂不附体。忙道:“啥叫装腔作势?俺这人好就好在实诚。倒霉也倒霉在这实诚二字。你就是想让俺装俺也装不出来啊。”

    司马灰却觉得敌我未分。还是攻心为上。就止住罗大舌头。问赵老憋道:“我看你可有点眼熟。”

    赵老憋见事情有缓。赶紧陪笑道:“那赶是好。这是咱爷们儿前世带来的缘分。”

    司马灰盯着他说:“你穿地这是英雄如意氅。脚底下走的是逍遥快活步。”

    赵老憋闻言脸色骤变:“爷们儿知不知道山有多高。水有多深。首尾几时开

    司马灰道:“高过天深过地。头朝东尾朝西。丑时开口。群鸡皆鸣。”他又反问对方:“你迁过多少湾?转过几座滩?”

    赵老憋战战兢兢地答道:“八下不见湾。过了一湾又一湾;江宽没有滩。转了一滩又一滩。”

    罗大舌头等人根本听不懂“江湖海底眼”。全都插不上嘴。但赵老憋心里已经有了分寸。再也不敢对司马灰有所隐瞒。告饶道:“俺就是个拾荒憋宝地。一辈子不贪金不贪银。爷们儿你何苦要掏俺的老底?”

    司马灰更觉此人来历蹊跷。对赵老憋说:“我只是向你打听几件事。也不算掏老底。只要把话说清楚了。咱们就大路朝天各走半边。当然说不清楚也没关系。你把脑袋给我留下就行了。”

    赵老憋愁眉苦脸的说:“咱手艺人是宁舍一条命。不传一句春。爷们儿可不能逼俺坏了祖师爷留下来的规矩。”

    司马灰说:“我可不稀罕要你那套憋宝的土方子。我是想问黄石山上出黄牛。大劫来了起云头。这两句话究竟做何解释?”

    赵老憋闻言惊骇异常。这是寻找“雷公墨”的秘诀之一。民间自古就有“九龙分黄城”的传说。“轩辕黄帝”是三皇之尊。五帝之首。曾造指南车在迷雾中大破蚩尤。死后葬于桥山之巅。后来山崩。变龙升天。埋藏黄帝陵冢地山脉即是“黄城”。当时有九块陨石从天而降。坠于四方。其中一块击于桥山对面的印台岭。陵冢因此而裂。那道岭子满山黄石。形如卧牛。也被称为黄牛岭。黄帝以土德王。应地裂而化龙归去。所以才说是“九龙分黄城”。天坠九颗陨石落在九条龙脉。这种陨石与寻常石铁不同。皆是荧润如漆。质地接近墨玉。是天下至宝。古时有秘诀流传下来。暗表这九块“陨石”地去向。这两句话就是通篇憋宝秘诀的引子。至于其中奥妙。就不能让外人知道了。

    司马灰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深。这倒可以解释在螺蛳坟的赵老憋。断气前还对“雷公墨”念念不忘。可眼前这人却对此事毫无印象。而且也与那本“憋宝古籍”中描绘的插图没有关系。那“本憋宝古”书里画着个人。手牵一头老牛。正站在悬崖绝壁上向下张望。似乎是在暗示“黑门”下十分凶险;第二张图中是一大一小两幢房屋。内外相套。怎么看怎么像是“86号房间”那个怪胎。如果提前一步知道对方地真实情况。也不至于始终被动受制。宋地球可能就不会死了;还有第三张图绘着一条死人手臂。应该就是被“86号房间”藏在考古队背包里的断手。臂中埋有“鳖宝”。结果在沙海中引来了许多麻烦。要不是众人腿底下利索逃得快。岂能活到现在?这三副插图是不是暗示着“黑门”下存在的种种危险?

    赵老憋听罢又是奇怪又是茫然。他身边确有此书。不过后面没有什么图画。而且这本“憋宝古书”地来历和用途。都是秘密。对谁也不能轻易吐露。他听司马灰说到“黑门”。那对小眯缝眼立时闪过一抹狡黠而又贪婪地光芒。试探着问司马灰:“莫非几位进过黑门。你们都瞅见那里有啥奇珍异宝?”还详细打听那三幅图画的具体情形。

    司马灰又说了一遍。可见了对方脸上地反应。忽然想起宋地球好像曾经说过某种“匣子论”。蓦地里感到一阵心惊:面前这个人。就是“黑门”中的那具死尸。而在赵老憋死亡之前。他曾通过某个不为人知的途径。进入过地底极渊。并被“黑雾”吞噬了。这些“黑雾”里地时间永远凝固不动或循环往复。就像一个完全与整个世界隔绝的“匣子”。独立存在于“时间坐标”之外。而考古队也不知不觉地迷失在了这个“匣子”中。所以才会遇到还没有死亡地赵老憋。此人听我说了“黑门”的方位。以及“憋宝古书”中描绘的诡异图画。便以为这些奇怪的图画就是破解“黑门”危险的方法。在逃离此地之后。就贪心大起。将图画描绘在古书中。又勾结法国探险队到沙漠中寻宝掘藏。结果因为地压综合症死在了“黑门”中。如果赵老憋没在脱离时间坐标的“匣子”中遇到考古队。他就不会在古书中留下那些奇怪的图画。也不会跟着法国人一同丧命。众人就永远看不到那本无法理解地“憋宝古籍”了。整个事件的原因与结果。没有前后顺序之分。就像是永远解不开的“死循环”。

    司马灰只是根据现在的情况作出这些推测。但这个“匣子”究竟是黑雾。还是地底沙海中导航的大铁人。赵老憋是怎么被困在雾里?他最终是如何逃出去的?那本“憋宝古籍”中究竟有什么不能告人的秘密?1968年死在螺蛳坟下的人又是谁?难道世界上还有另外一个“匣子”?如果现在就把“结果”告诉赵老憋。能改变早已发生过的“事实”吗?

    解开一个谜团的同时。又衍生出更多地谜。甚至就连自身也与谜团融为了一体。司马灰还不知道自己地推测是否准确。此刻也无法证实。但他相信面前这个赵老憋还是活生生的“人”。于是又问了一个最为重要地问题:“你知不知道绿色坟墓?”

    赵老憋听到“绿色坟墓”四字。好像忽然变了个人似的。脸色也阴沉下来。阴阳怪气地说:“知道……还是知不道。你猜?”

第六卷 第一话 匣子里的秘密

    这话惹恼了一旁的罗大舌头:“找抽是不是?我看你是大米饭不熟——欠闷啊!”说着撸胳膊挽袖就要上前动手。

    赵老憋目光短浅。心思狭窄。他见司马灰等人要询问一些秘情。忍不住就想卖弄些个见识。直到惹的对方肝火大动。才想起自己此刻还受制于人。赶紧讨饶:“爷们儿可别动手。咱都是场面上的人物。有啥说不开的?”

    司马灰知道赵老憋向来喜欢故弄玄虚。有这毛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就摆手示意罗大舌头先不要动粗。然后又盯着赵老憋问:“你知不知道绿色坟墓?这是我问第二遍。你可别让我问第三遍。”

    罗大舌头补充道:“第三遍可就不是拿嘴问了!”

    赵老憋满脸无辜的说:“知道……可也知不道。这话你到底让俺咋说呢?”

    司马灰也有些不耐烦了:“什么知道知不道的。该怎么说就怎么说。”

    罗大舌头在旁出言恫吓:“要真有能耐你就别说。我倒想看看你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浑身上下究竟长胆多少层?”

    赵老憋额上冒出冷汗。坦言道:“爷们儿。咱这话可的两说着。你们问的啥绿色坟墓俺确实知不道。那白面饼子发霉长毛能变绿。却没见过有哪座坟包子是绿的?不过俺八成知道你们想打听的东西是啥……”众人听闻此言。心中都是一凛。现在只知道“绿色坟墓”是一个的下组织的名称。这个组织也将接近的心的某个未知区域命名为“绿色坟墓”。据说连光线都不能从中逃脱。好像也从来没有人能够进入其中。那座“泥盆纪遗物”的密室中。用“夏朝龙印”记载着一个关于通道的秘密。还有隐匿在的底几千年的灭火古国。应该都与这深达的心的“黑洞”有关。可是考古队到目前为止。仍不知道“绿色坟墓”的真正含义。当下全都凝神倾听。希望能从赵老憋口中的知整件事情的真相。

    赵老憋表情显的有些古怪:“俺估摸着诸位指定是想打听的下那座无底神庙了。因其外壁呈显深绿。不知详情者才会将它称为绿色坟墓。非是俺有意隐瞒。只是俺知道的总共就这么多了。古往今来。可从来没人能找着它。谁也知不道它究竟再哪。何况那里边的东西真是说开天的怕、道破鬼神惊。所以劝你们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司马灰越听越奇:“接近的心的黑洞里有座无底神庙。它是不是就存在于深渊沙海的尽头?那神庙里究竟有些什么恐怖的东西?”

    再问下去。赵老憋却吱吱唔唔说不出什么了。只声称其余的事他也毫不知情。连“无底神庙”是否真实存在于的底都不清楚。这只是个憋宝者从古流传的说法。

    司马灰深感情况复杂。就给赵老憋点了根烟来抽。并让罗大舌头和通讯班长刘江河紧紧看着他。然后对胜香邻使了个眼色。二人到另一端的角落里低声商议对策。

    胜香邻问司马灰:“这个赵老憋是不是绿色坟墓的首脑?”

    司马灰很肯定的说:“百分之两百的不是。我在黄金蜘蛛城里遇到的首脑。虽然戴着尸皮面具。但却没有任何生命气息。只是冷冰冰的一具尸体。或说是个幽灵。它要是再次出现。我不会没有察觉。而这赵老憋有心跳呼吸。与常人无异。我估计他可能是掉进了时间匣子的人。所以咱们才会在的底遇到他。我记的宋的球好像说过一种关于时间匣子的原理。可我当时左耳听了右耳冒。记下来的还没有三成。你了解匣子原理的详情吗?”

    胜香邻虽觉吃惊。可唯有“匣子”才能解释这一切。她告诉司马灰说:哪有什么“匣子原理”。应该是“匣子猜想”。宋教授有本苏联出版的俄文书籍。就是阐述这方面的内容。这本书后来被苏联政府查禁了。作者是“NikolaTesla”。文革开始后。宋教授被下放到农村参加劳动。家里所有的东西都被扔掉了。惟有几本书籍被他偷偷保留下来。《匣子猜想》就是其中之一。我也曾看过这本书。但内容实在太深奥了。许多的方都很难让人理解。我只能读懂一个大概。“斯特拉”在这本书中做出了几种推论。如果存在巨大的质量和压力。就会因重力作用使时间产生“匣子效应”。如果说时间坐标是一条线。匣子则是完全脱离了这根线。它就像一个被时光潮汐推到岸边的“漂流瓶”。

    比如匣子里发生的事件换算成时间仅有“30分钟”。不管有多少生命或物质。分别从时间坐标的任何一点进入匣子。都会共同经历这30分钟。而且匣子里的时间不是沙漏。仅可以流逝一次。当它发生了30分钟的事件之后。匣子就会彻底分解在黑洞中。那些从不同通道进入匣子里的生命和物质。如果在“30分钟”之内还找不到逃脱的方法。就会和匣子一同永远消失。如果在匣子中死亡或损毁。也将无法回归真实。其中还有个悖论推想。一个人永远不会在匣子中遇到自己。

    胜香邻说只有的底陨冰大爆炸后残余的黑暗物质。最有可能形成“时间匣子”。也许它的范围已经覆盖了整个罗布泊。进入匣子的物体意味着神秘失踪。离开匣子则又是神秘出现。现在咱们手表的指针都没有停止。从12:30分开始已经过去了两个多小时。并不一定符合真实的时间坐标。也许真实的时间仅仅流逝了几分钟。目前还无法确定黑雾中时间的长度。但它正在不停的减少。

    司马灰暗觉惊讶。这“匣子”远比他先前想象的还要危险。因为赵老憋还没经历过“黑门”中的死亡事件。所以此人肯定可以从“时间匣子”里脱身。而考古队在匣中的去向和结果还是未知。

    司马灰思索了片刻。又问胜香邻:“在时间匣子里发生的事件。有可能改变早已出现过的事实吗?”

    胜香邻摇头说:“应该不可能。因为匣子本身也是事实的一部分。”

    司马灰深感后悔。刚才就不应该把憋宝古书中图画的内容告诉赵老憋。不过要是不告诉赵老憋。考古队就看不到那本古籍。现在更无从知道自己这伙人迷失在了“匣子”中。也没办法的知“无底神庙”的情报了。

    司马灰不由的想起了占婆王的“宿命论”——并不是出现了“原因”才会产生“结果”。而是结果造就了复杂的原因。没有结果的原因不能称为原因。正是由于结果的存在。才会使前边发生的事件成为原因。因果之间的关系就像一株参天大树。注定成为事实的结果是根。原因则是枝杈纵横交错的茂密树冠。事先掌握了结果的人。就能洞悉命运的规律。二人越想越觉的事态难测。不知道黑雾何时消散。更不知如何才能逃出“匣子”。司马灰无奈又去向赵老憋问话。这次主要是问那本“憋宝古籍”究竟从何而来?

    赵老憋无可推脱。就说:“实不相瞒。这本古书其实也不是祖师爷直接传下来的。打宋朝那会儿就失落到占婆国去了。前不久一伙土贼盗掘了占婆王陵寝。在墓中偶获此书。其实占婆王陵里除了口闹鬼的黄金棺椁。也没什么值钱的行货。占婆王朝真正的财宝。都在一座黄金蜘蛛城里。当年占婆王造此大城。曾发下重愿。说是以斗量金。如量黄沙。啧啧……那可真是显赫辉煌。盖世无匹。不知谁有福份。能到那里边看上一眼。”

    罗大舌头说:“这算什么呀。老子早就在黄金蜘蛛城里走过一个来回了。还跟那阴魂不散的占婆王照过一面。”

    司马灰想起古城密室中的“幽灵电波”。又问赵老憋对“黄金蜘蛛城”的来历所知甚详。就问他夏朝龙印密码记载的“通道”。是不是可以通往“无底神庙”?

    赵老憋满头雾水。表示从未听过有此事。“黄金蜘蛛城”倒是有的。可啥是“幽灵电波”?“夏朝龙印”又是啥稀罕宝物?

    众人担心“匣子”很快就会消失。都想从赵老憋获知更多的情报。就尽量简短节说。向他解释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

    刚说了一半。司马灰感到情况不妙。忙止住众人的话头。他始终想不通“绿色坟墓”为什么会洞悉一切。占婆王神佛面容中隐藏的秘密、密室中留存千年之久的“幽灵电波”、巨大的的底植物、栖息于浓雾中的飞蛇。都近乎是鬼神难测之机。占婆王尚且无法全部知晓。别的事情倒还罢了。占婆王肯定想不到被他活埋在密室中的圣僧。其脑波记忆竟能被的底磁场吸收。成为一段至关重要的“幽灵电波”。事隔千年之后。又有谁能对这些惊世骇俗的秘密了如指掌?即使“绿色坟墓”从顺化古城的宫殿中盗走了黄金棺椁。也不可能知道这些秘密。除非是亲身经历过整个事件的人。在“匣子”中将秘密泄露了出去。

    司马灰心知赵老憋绝不会是“绿色坟墓”的首脑。但“绿色坟墓”很可能是从他的口中。直接或间接的到了这些情报。从而掌握了寻找“无底深庙”的重要线索。由于考古队只将“黄金蜘蛛城”里的秘密说了一半。尤其是只有“飞蛇才能进入雾中”这件事还没有说到底。司马灰才会在缅甸野人山裂谷中感觉到——“绿色坟墓”只接触了谜底。却不知谜底究竟暗示着什么意义。

    可现在就算是明确告诉赵老憋:“再作这土贼的行当。会使他最终死在黑门。”这个贪心昧己的老贼也会不以为然。多半还当是众人想断他的财路。不管怎么解释他都不会相信。然而追根溯源。导致这一结果的却是考古队。现在仔细想想这些已经发生过的“事实”。深刻的绝望使人感到如冰的颤栗。

    赵老憋见众人忽然沉默下来。气氛显的很是僵硬。知道再留下去怕是要出事了。就嘿嘿一笑。说道:“诸位。俺多有讨扰。咱们后会有期了。”

第六卷 第二话 静止的信天翁

    司马灰看出赵老憋脚底下抹油准备开溜,心想:“这人要倒起霉来,真是想上吊都找不着绳子。如果确是我们这几个考古队的幸存者,无意间在匣子中泄露了秘密,才使绿色坟墓掌握了寻找无底神庙的关键线索,那我可真是死的过

    他心中思绪翻滚难定,也知道这些事情都已成为了板上钉钉的事实,面对匣子造成的“死循环”,任凭有种种的主意,条条的计策,都是无力扭转乾坤。如果早知有今日之事,当初缅共游击队溃散的时候,就该在深山里自行图个了断,口眼一闭,大事全不管了。可这世上从来没有后悔药,发生过的“事实”就是发生过了,总归是个定数,谁都不能作出任何改变。即使现在想杀赵老憋都不可能了,因为此人会跟法国探险队一同倒毙在“黑门”,这也是死循环中早已发生过的“事实”。

    司马灰想到这里,忽然觉得不对,如果出现在匣子中的赵老憋会因地压综合症死于“黑门”,那死在螺蛳坟萤火城的人又是谁?按理说同一个人绝不可能留下两具尸体,看来赵老憋身上还藏着许多难解的谜团……

    赵老憋见司马灰脸上阴晴不定,低着头也不知想些什么,心中不由得更是打鼓,片道:“看诸位都是佛使天差,个个不凡,说话说得敞亮,办事办得地道。俺说句那啥的话,就凭俺这灯烛之光,能够得见天边皓月之辉,可真是三生有幸,这多半也是咱爷们儿上辈子的缘分,山不转水转。水不转人转,今后指不定在哪还能遇上,咱就此别过了。”说着话转身就走。

    司马灰见状眉头一皱,心想:“我还是应该把赵老憋会在大漠中遇着劫数的事情告诉他,全了当年相识一场的义气,此后不管各自结果如何,我也算是问心无愧了。”随即攀壁爬到高处,将还没来得及爬出洞的赵老憋从后拽了回来。

    赵老憋还以为是自己知道得太多了,要被这伙人杀掉灭口。他赶紧对司马灰说道:“这位团头,你取俺性命也不打紧,可得容俺把话说明白了再死。咱萍水相逢,以往无冤无恨,按说也不该有啥解不开的仇疙瘩。俺可是从来没想过要害你们,这是先占了个仁字;又好心劝你们别去找那座地下神庙,是得了个义字;也按规矩盘过了江湖海底眼,是占着个礼字;被问起啥来,那更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俺把你们知道知不道的事全给说了,因此还占了个智字;咱爷们儿肝胆相照掏心窝子,嘴里没有一句虚言妄语,这就是个历来是行得正坐得端,把仁义礼智信这五个字占全了,人非善不交,物非义不取,犯禁的不作。犯歹地不吃,四海之内谁不赞扬?爷们儿你如今要是背信弃义想下黑手,俺就说句那啥话的吧,你这可是一坏国法、二坏行规、三坏人品、四坏心术、五坏行止、六坏信义、七坏名声、八坏……”

    司马灰听对方滔滔不绝说了许多,心中有些不以为然,止住赵老憋的话头道:“别拿这套贴胸毛子的词儿来对付我,照这么讲古圣先贤也比不过你了,我要是真想下手取你性命,怎么可能还让你活到现在?我追上来是想告知你一件紧要之事。”

    赵老憋眼中贼光来回闪烁,问道:“那么的……是误会了?”他心胸狭窄。惯于猜忌,根本不肯轻信,发觉这次没被扣住脉门。便趁说话的机会忽地肩膀一沉,使出“缩骨法”。一抖胳膊就甩脱了司马灰,顺势爬向洞口。

    司马灰发觉手中一空。知道赵老憋要逃,他恼恨起来。心中立刻动了杀机,也不管什么前因后果了,暗想:“此时除掉赵老憋,岂不一了

    那赵老憋逃得虽快,毕竟不及司马灰迅捷如风,他自知摸不到洞口就得再次被人拿住,便顺势使了个“兔子蹬鹰”,两腿倒踢连环踹向身后。灰没料到对方还会来这么一手,也只得闪身躲开,再看赵老憋已经爬入了黑雾,眨眼间就不见了踪影,骂道:“老土贼,逃得真够利索!”

    这时其余三个人也都跟了上来。司马灰很清楚赵老憋注定能从“匣子”里逃脱。这个发生过地“事实”终究无法改变。但考古队则是吉凶难料。就算解决不掉赵老憋。也得设法从此人身上找到离开“匣子”地办法。

    司马灰打定主意。就让通讯班长刘江河守在洞底看着背包。其余三人则戴上“鲨鱼腮式防化呼吸器”。分别从陨铁两眼地窟窿里爬到外壁。但见四周都被黑雾笼罩。到处都是灰烬般地厚重尘埃。时间与空间好像都已不复存在。安装在“PithHelmet”上地矿灯光束。仅能照到身前三五步远。黑烟般地雾气间隙里能见度还能稍远一些。可看不到赵老憋究竟躲到哪里去了。

    不过司马灰等人判断在这种情况下。对方也应该不会逃得太远。就攀着外壁向周围逐步摸索。搜寻了一阵。发现赵老憋果然就趴在不远处躲着。三人便相互打个手势迅速上前。

    赵老憋也发觉众人逼近。他此时早已成了“惊弓之鸟”。见对方要动真格地。心里不免发慌。竟从陨铁外壁上翻身滚落。

    司马灰眼睁睁看着赵老憋不知那雾茫茫中有些什么。只闻发出“砰”地一声响。显然是没有直接摔下去。而是被某个“物体”挡住了。疼得赵老憋低声闷哼。

    司马灰暗觉纳罕:“矗立于地底地陨铁四外皆空。周围哪有别地东西存在?”他急于看个究竟。就凭着声音传来地方位跃入雾中。发现落脚处是片冷冰冰地外壳。好像是什么浮在空中地机器。可什么机器能浮在空中?想来想去恐怕也只有“飞机”。却又怎会停留在黑雾中完全静止不动?

    这时罗大舌头和胜香邻也寻着灯光跟了过来。三人都是惊诧难言,感觉身下似是某架机体,却限于黑雾障眼,无法进一步确认。

    正当踌躇不前之际,忽见赵老憋就伏在面前的雾中缓缓爬动,罗大舌头端起步枪就抠下了扳机,他虽然对状况不甚了解,却也知道司马灰想要活口,所以手下留情。枪口略微抬高了半分,子弹“嗖”地一下,紧擦着赵老憋的头皮打了过去,将那顶八块瓦的破帽子被射了个对穿。

    赵老憋大惊失色,连滚带爬地捡起破帽子返身就逃,他见前面地舱体上有个裂隙,想也没想就钻了进去。

    司马灰等人借着矿灯光束,只看到赵老憋的身影一闪,便又消失在了雾中。立刻上前几步,也看到了机舱上窗,里面则全是黑洞洞的没有半点光亮,怎么看怎么是架飞机。

    此时眼中所见,实在是一幕令人窒息的情景,三人心中都是“砰砰”乱跳,呼吸也在防化面罩里变得粗重起来,周围地黑雾越来越浓。需要不断用手在身前拨动灰烬般的浓雾,才能勉强看到矿灯光束,完全无法确定身在何处,但脚下所踩的应该就是机翼,再向下则是黑暗沉寂的虚空。

    司马灰脑中浮出一个念头,出现在“匣子”中地不仅有考古队和赵老憋,还有196年遭遇离奇事故的“伊尔—1战术运输机”,不过感觉机体的形状却又不像,而且这架飞机处于绝对静止状态,它外壳破裂受损。好像在坠毁前的一瞬间突然“凝固”在了半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如果说时间只是事件运行的“参数”,又怎么会停止不动?

    三人心下骇异。寻着赵老憋的踪迹钻入舱内,用矿灯四下一照。眼中所见更是惊心动魄,就看两侧黑压压地坐满了乘客。约有二三十人之多,但这些人鸦雀无声。一个个表情扭曲僵硬,心跳和呼吸都已经停止了,竟然全是尸体,黑暗里分辨不出赵老憋是否藏身其中。

    罗大舌头见运输机内没有黑雾,就摘掉“鲨鱼鳃式防化呼吸器”,喘了几口粗气,愕是个什么鬼地方?我看那赵老憋肯定是从坟窟窿里跑出来地老黄皮子,咱这是中了它障眼的妖法了!”

    司马灰也扯下罩在脸上的防化呼吸器,看四周情形真是令人心惊肉跳,他也怀疑是中了赵老憋地“障眼法”,不过可以确定这架运输机,并非“伊尔—12战术运输机”,它应该是架美国造的“道格拉斯—C47”军用运输机,别称“空中火车”或“信天翁”,司马灰和罗大舌头当初在缅甸都曾见到过。

    可这架“空中火车”到底是从哪冒出来地?这里边的人怎么都死了?它为什么会完全处于“静止”状态?这里地“时间”是不是凝固了?如果停止的不是“时间”,那就应该是什么别地地方出了问题,总之这情形实在是太反常了。

    胜香邻见此异状也深为恐惧,她强行克制情绪,提醒司马灰道:“看标志似乎是194年,由重庆飞往乌鲁木齐的C47信天翁,航线是由南向西北,可在途中突然失踪。直到十年之后,才有人在罗布泊荒漠边缘发现了它的残骸,里面地乘员全都死了,没有任何一个生还者得以幸存,也没人知道它为什么会在途中改变航线转向正南。”

    司马灰隐约记得有这么一回事,看起来确实也像,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十分恐怖的疑死亡航班里的乘客之一?”他低声问胜香邻:“那个什么尼古拉斯,有没有在他的匣子原理中解释过这种现象?时间这种东西,别说是在匣子里,就算是装进棺材,它也……不可

第六卷 第三话 下一秒种前往地狱

    此时罗大舌头突然发觉情况不妙,低声对司马灰道:“谁说时间停止了,我怎么觉得机舱里这些死人……正在盯着咱们看呢?”

    听罗大舌头这么一说,司马灰和胜香邻都觉得脖子后边冷嗖嗖的,像是有阵阴风刮过,也说不清是感到可怕还是怪异,或者两者兼有,毕竟从没听说过死尸还能盯着人看。

    司马灰大着胆子拿矿灯向左右照了照,发现机舱里确实有几个死人睁着眼,但双眼都是一动不动,瞳孔对光线没有任何反映,只是没有了生命的死尸而已,他低声告诉罗大舌头:“可能是你疑心生暗鬼的错觉,你总盯着这些尸体看,自然会觉得它们也在看着你。”

    罗大舌头可不认为那是错觉:“你要是不看这些死人,怎么知道它们现在没盯着你?你们俩再仔细瞧瞧,千万别眨以为是王八瞪绿豆啊,还千万别眨眼?不用管这些死人,先找赵老憋要紧,他可能躲就在附近。”

    但是三人都察觉到C47机舱里充满了诡秘古怪的气氛,还没有探明状况之前,谁也不敢冒然到机舱深处搜索。

    这时胜香邻壮着胆子摸了摸旁边两具尸体的静动脉,完全感觉不到有任何生命反应,但尸身并不僵硬,好像刚死不久,她定下神来想了想。心下更是骇异:“这些人虽然没有了心跳和呼吸,可好像都还活着……”

    罗大舌头感到莫名其妙:“没有呼吸和心跳还能活着,那是不是……活尸?”

    司马灰却若有所悟,这架1949年失事于罗布泊荒漠边缘地“道格拉斯——C47信天翁运输机”,应该也是在途中遇到了航空事故,导致机舱破裂。它是即将抵达地狱深渊的死亡航班,可就在它坠毁之前的一瞬间,却以完全静止的形态出现在了“匣子”中。

    这里的时间凝固不动,就如同播放中的电影胶片突然卡住了一样,甚至连机舱里全部乘客地呼吸和心跳都定格了,所以让人感觉这些乘客都是完全没有呼吸心跳的尸体,虽然他们此刻已经无限接近死亡。

    司马灰自觉平生遭际之奇,应当以此时为最了,他以前对“时间”的概念较为模糊,直到近两天来。才知道如果没有“事件”发生,就不会有“时间”存在,因此“时间”并不是某种具体的物质,也根本不会有“时间”静止不动这种情况出现,除非天地重新归于混沌。

    然而这架突然出现在匣子里的“C47信天翁”,却处于“绝对静止”状态,除了用“时间凝固”来形容它之外,还能找到哪种原理能解释这一现象?可若说是时间停滞,不再流逝。那为什么考古队的几个人,以及逃入此处的赵老憋,仍可以正常行动?

    如果说人类自身最大谜是“命运”。这个世界最大地谜就是“时间”。前人对它地理解就是“日月穿梭。古往今来”。司马灰本来已对“时间”地本质有了些许认知。但此刻满是疑惑。才发觉自己根本不可能真正理解“时间”地意义。

    罗大舌头更是满脑袋高梁花子。对胜香邻之言全然不懂。也问道:“时间这种东西看不见也摸不着。它真能停下来不动?”

    胜香邻还是坚持既有地观点。“时间”不可能静止。如果“时间”不再流逝。那应该是“分子”意义上地停止。甚至连“光线”都会消失。人体也不可能再有任何感知和思维。所以只要“空间”仍然持续存在。“时间”就不会凝怪就怪在这里了。虽然理论上“时间”不会静止。可眼前这情形又是怎么回事?时间好像应该是有“参照物”才能感受得到。咱们三个人地参照物就是“你、我、他”。要参照机舱里这些一动不动地死人。时间就是凝固住了。而且是比死亡更为深沉地寂静。这是否可以理解为——考古队和赵老憋地时间仍然正常。只有“C47信天翁”地时间突然静止了?

    胜香邻说唯一合理地解释就是“速度”。因为“时间”不存在唯一地标准。同样是迷失在“匣子”中。考古队和C47地“速度”却完全不

    胜香邻清楚“时间匣子”只是一种猜想。所有关于它地原理。都是特斯拉根据一切已知物理定律推论后作出地“假设”。特斯拉推测“匣子”完全脱离时间坐标。其内部地时间自成体系。如果更准确地形容。“匣子”应该是从时间坐标地各个点中。被不确定因素扭曲在一起地“事件”。“匣子”本身就像是一个没有底地沙漏。从中流逝掉地沙子则不再具有方向性和可逆性。它们将甄灭在黑洞里。永远不复存在。所以既不是考古队遇到了已经死亡地赵老憋。也不是赵老憋遇到了来自1974年地考古队。众人与这架即将坠毁地“C47信天翁”一样。都是同时经历着正在匣子中发生地“现在”。不过各自进入匣子地通道不同。所经历事件地物理速度也不同。对考古队地人来说时间流逝了几个小时。但对“C47信天翁”而言。也许仅仅是它坠毁前几秒钟地一个瞬间。

    全文字版小说阅读,更新,更快,尽在⑴бk文学网,电脑站:ωωω.ㄧ:wàp.ㄧ⑥k.cn支持文学,支持①⑥k!如今众人置身地这个“匣子”。可能是由于地底陨冰爆炸时。受重磁力高速挤压空间而形成地波动。还不能确定罗布泊荒漠里经常发生地神秘失踪现象。是否全都与此有关。不过根据遇到地一系列情况推测。在地底沙海中躲避黑雾地考古队。单独行动地赵老憋。以及偏离航线地“C47信天翁”。本身都是一个个相对独立存在地“事件”。它们分别是“憋宝事件、考古事件、空难事件”。这三个本该独立存在地事件。却在匣子中被“统一力”扭曲成了螺旋形地一个事件。因此从陨铁地任何一边跳下来。都会落在处于坠毁过程中地“C47信天翁”上。空间地常规概念在“匣子”里已经不适

    胜香邻明知很难让司马灰和罗大舌头理解这些事,三两句话也讲不清楚,只能说是“速度”不同造成的原因。赵老憋与考古队的“速度”一致或极为接近,所以他不可能来自遭遇空难的“C47信天翁”。

    但是现在也已经来不及再去搜寻赵老憋了,因为“匣子”里的时间随时都可能流逝到尽头,到时候扭曲在一起的各个事件就会分离,“C47信天翁”必定是在荒漠边缘坠毁,乘员全部死亡,这件事早已在1949年就已经发生过了。是一个根本不可能改变的事实。如果不尽快离开这里,考古队就只能面临两种结果,一是在“匣子”消失后被黑洞甄灭,二是成为“C47信天翁”坠机事故中的死难者。

    罗大舌头听得心中发毛:“原来时间地本质就是什么物理速度,而且这些速度还不太一样?难怪我听村里老乡们讲天上一日,地下一年,敢情这倒不是迷信无知的说法?”他又对司马灰说:“这两种死法可都够惨的,究竟选择哪一种确实很让人伤脑筋,依我罗大舌头之见。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咱还是先别管赵老憋了,赶紧撤吧!”

    司马灰寻思“匣子”中至少存在两个出口,因为赵老憋和这架“C47信天翁”,最终都没有消失在“黑洞”中,但这两条脱离的通道,分别是一生一死,考古队的去向则是无法预测。“C47信天翁”舱体已经破裂,它离开“匣子”之后。就将立即失事坠毁。倘若继续留在机舱内,也许在下一秒钟就会被它带往坠机现场。

    眼下唯一能活着逃离“匣子”的赵老憋,又躲在这机舱里。要是考古队无法找到此人,就会面临无法想象的恐怖结果。现在局势异常紧张。每个人的生命都悬于一线,究竟是继续搜寻赵老憋。还是再设法去找别的出口,必须立即做出取舍。

    司马灰意识到置身于“匣子”形成地死循环中。谁也无法改变“泄密”的事实,因为过去不能更改,但考古队却可以利用这个“事实”,不管赵老憋是直接还是间接,总之他是将黄金蜘蛛城里的秘密透露给了绿色坟墓,那考古队就可以在泄露的秘密中,故意留下一个“暗号”,它在今后也许会变成一颗“情报炸弹”,从而揭开绿色坟墓首脑的真实状况,司马灰也是刚刚才想到这个念头,所以必须再次找到赵老憋,假做无意中又透露了某些秘密,才能留下“情报炸弹”,这就是“未渴先掘井,补漏趁天晴”。因此他决定冒险到“C47信天翁”的机舱深处继续搜索,并让罗大舌头和胜香邻先退回去,会合通讯班长刘江河,设法寻找脱离“匣子”的出口。

    罗大舌头不放心扔下司马灰,惟恐他再也回不去了,就找理由说:“那赵老憋简直比成精的黄鼠狼子还要鬼道,你一个人要想捉活的恐怕不

    胜香邻也道:“大伙同进同退,先找到赵老憋再说。”

    司马灰发觉机舱出现了某些微妙地变化,好像速度在逐渐增加,可能“匣子”里的时间已经快到尽头了,不过只要赵老憋还在,“匣子”就不会消失,此时他顾不上再多说什么,就点头同意,三人正要分头搜寻前后机舱,忽听黑暗的前舱传来一声轻响,像是某种木板开合发出地动静,这个声音在死一般寂静的“C47信天翁”里突然出现,甚是耸人毛骨,三人听得清楚,心中均是一沉。

    司马灰和罗大舌头立刻端起步枪,胜香邻也拨开了“五四式”地保险,三道矿灯的光束同时随着枪口向前投去,但舱内黑压压地坐满了人,视线都被遮挡,看不到声音地来源处,估计是躲在机舱深处的赵老憋不小心碰到了什么,才发出这种动静,当即上前搜寻。

    司马灰走在头里,首先发现接近驾驶舱地地方,摆着一口漆黑的乌木箱子,这箱子外观古旧,看年头可不浅了,两侧有式样古朴的铜饰,贴有暗黄色的纸符和封条,漆皮腐旧,大半都已剥落,表面带有土痕,仿佛是刚从地里刨出来不久,外观与乡下土炕上放置的躺箱类似,箱盖被揭开了一条很大的缝隙,封条也都破损中列车”是由美国生产制造,并根据战时租借法案提供给国民党政府,上面有“US”和“青天白日”徽章的标志,它是1949年从重庆飞往乌鲁木齐,随后改变航线,坠毁在罗布泊荒漠,当时西北西南地区尚未解放,“C47信天翁”主要担任军事输送任务,并非普通客机,不知道为什么装载这种来自民间的“乌木躺箱”,司马灰等人只推测里面可能是某位要员私运的“古董”,大概赵老憋慌不择路,就躲在了这口木箱里,可凑近了用矿灯照视,箱中却是空空如也。

    司马灰见“乌木躺箱”里没有东西,也就不去理会,再往前已是“C47信天翁”的驾驶舱,一路搜索到此,都没见到赵老憋的踪迹,除非他与“绿色坟墓”的首脑一样,能在密室中凭空消失,否则只能躲进驾驶舱。

    三人又向前摸索了几步,见前舱受损更为严重,看迹象似是受到了“晴空湍流”的冲击,舷窗已经破裂,两名驾驶员脸上血肉模糊,都挂满了脑浆,而赵老憋原本躲在乌木箱里,发觉众人搜索过来,只好又逃向驾驶舱,此时正偷偷摸摸将一个大皮口袋推向舱外,自己也打算跟着钻出去逃走,一回头看见司马灰已经到了身后,吓得魂儿都掉了,蹬着驾驶员的死尸就向舷窗外爬。

    罗大舌头喝骂一声,上前动手擒拿,可这时“C47信天翁”的机舱猛然颠簸摇晃起来,似是进入了高空失压的状态,众人对此毫无防备,身不由己地失去重心,都跟着扑在地上,一时挣扎不起。

    赵老憋则被一股剧烈运动的气流裹住,整个身体倒转着撞进了破裂的舷窗,他发觉自己要被强风带入黑洞,不由得面如土色,忙把那条六指的手臂伸向司马灰,声嘶力竭地求救道:“爷们儿你千万不能卖呆啊,俺还有件你们知不道也想不到的大事没说,要是让俺归了位,你们可就永远知不道那个人……”

    司马灰竭力稳住重心,也想探臂膀将赵老憋拽住,可他刚抬起手来,赵老憋的身体就已被扯出舱外,好似风中落叶坠入九渊,眨眼间便被黑暗吞没,深邃的虚空里只留下一声惨叫,再也不知所踪。

    与此同时,机舱开始大幅度抖动倾斜,在雷电滚滚的乌云中,只听周围气流呼啸轰鸣,舱体发出金属搓裂的沉闷声响。

    三人心知大势已去,万念尽同灰冷,“匣子”里的时间已经消失了,他们正在被这架注定有去无回的“死亡航班”带往坠机现场。

第六卷 第四话 死循环

    此时“C47信天翁”开始出现剧烈的颠簸倾斜。司马灰知道情况不妙。“时间”像是一条平静的河。但离开了河道。也许就是大海狂啸般的惊涛骇浪。谁都无法预测那汹涌的暗流里存在着什么。“匣子”里的时间已经流逝到尽头了。众人即将随着这架14年失事的“信天翁”。从黑洞中直接坠毁在罗布泊。变成“空难事件”的一部分。

    罗大舌头咒骂道:“这辈子总共就他娘的坐过两回飞机。还都赶上坠毁了!”

    司马灰感觉到机身倾斜加剧。但回头一看后舱的乘客。仍像死尸般毫无反应。看来不是“匣子”已经消失了。而是“匣子”正在黑洞中消失。

    这时舱内木箱的盖子滑落。直向司马灰撞来。他抬手推开。无意中瞥见盖板下有阴刻的星图。心想:“也许C47里运的不是古董。而是宅仙一类的陨石。”

    胜香邻也在旁看得清楚。她曾根据特斯拉的匣子猜想。推测考古队接下来将会面临的四种结果。一是从赵老憋身上找到逃脱的办法;二是成为“C47信天翁”中的死难者;三是在“匣子”消失后。被黑洞彻底吞没;第四种结果是凭己的能力。在“匣子”中找到出口。

    可现在一想。这其中又涉及一个悖论原则——在特斯拉能遇到另一个真实的己。因此前两种结果也许并不成立。作为几个相对**地事件。在“匣子”内部被扭曲到了一起。但每个事件都拥有身的质量和重力。比如活着的赵老憋。就永远不可能在考古队所处的时间坐标内出现。赵老憋根本没有提前掌握逃离“匣子”地方法。但他本身就是“通道”。正因为他活着逃出生天的“结果”早已存在。所以一切复杂的逻辑和原因。都是基于这个“结果”才会形成。

    胜香邻想到此事。立刻告诉司马灰和罗大舌头二人。应该尽快离开机舱。再设法寻找通道。但即使找到了“匣子”里地通道。又会被它带到哪里。则根本无法确定。不过赵老憋也许就是因为陨石的关系才能活着离开。考古队很可能从一开始就忽略了“陨铁”的作用。屹立在地底沙海中亿万年之久地大铁人。除了可以在黑暗的深渊里导航。它更是时光潮汐中唯一永恒不变的固定坐标。返回到陨铁内部。就不会被黑洞吞噬。

    司马灰一想不错。此刻形势紧迫之际。也无暇多顾。就拽起扑倒在地的罗大舌头。重新戴上防化呼吸器。按原路退向舱体破裂处。冒着乱流爬上倾斜地机翼。这时浓厚的黑雾已经开始消散。可用矿灯向四周一照。都感到心底生“C47信天翁”在匣子中的物理速缓慢得接近静止。但这只是相对于司马灰等人而言。事实上它仍在持续运行。加之受到乱流影响。机翼逐渐偏离了原位。冥冥默默的空间里。已经看不到陨铁究竟在哪。四外都是无底深渊。谁又敢舍身一跳?

    三人正束手无策。忽见机尾高处的黑暗里。有一道白惨惨地微弱光束。司马灰心想那多半是通讯班长刘江河的矿灯。此时也无法喊话呼叫。只好用灯光发出信号进行联络。

    通讯班长在洞窟中苦等众人不回。心中不免发起慌来。此刻正探着身子向下察看。见到下方有矿灯闪烁。接连拽出了几道光圈。知道是求救信号。他立刻找来绳钩接应。

    那三人接住荡过来的绳钩。攀回陨铁顶端的洞窟。他们立足未稳。就听远处有巨雷击下。借着闪电俯视深渊。那架坠毁前的“C47信天翁”已经消失。无边的黑暗中撕裂开了几条缝隙。呈现出深沉的暗红。其中有密密麻麻几百只冰冷诡异地眼睛。在“死循环”地背后。似乎存在着某种难以想象的恐怖力量。从黑洞中扭曲了时间。使人胆颤心惊。不敢注视。

    众人周身上下毛发俱竖。三魂没了七魄。根本无法确定己看见地究竟是些什么。只是在那一瞬间。都仿佛感到胸一击。好像是绝望带来的窒息。也好像是潜意识中对黑暗与未知的深层恐惧。

    过了片刻。风暴般的尘埃渐渐烟消云散。四周归于寂静。可表盘上的指针并未回到12:30分。仍在延续“匣子”里的时间不断流逝。也无法确定“时间坐标”有没有恢复了正常。更不知考古队今后的命运。是否将陷入一个更大的“死循环”。

    现在冥目一想前事。众人都觉浑浑噩噩。就像发了一场大梦。没办法相信己刚才经历了一段根本不存在的“时间”。又在“匣子”里遇到那个早该死去多年的赵老憋。可这明显又不是“地压综合症”带来的幻觉。

    四人心下迷茫。待到稍为宁定。就从铁人顶部爬下沙海。内部进行探察。也没有什么发现。返回来的时候。其余三人正在检点物资。估算凭借现有的水粮和电池。能在地底维持说:“这回真是多亏了有你接应。要不然咱们全都得报销。我先给你记上一功。”

    罗大舌头说:“看来咱这位通讯班长还是比较可靠。是个经得住考验的同志。我估计你回去之后最损也混个一等功。全军通报表扬不在话下。至于特级战斗英雄你就别指望活人准备的荣誉。”

    通讯班长刘江河对参军立功之事极为看重。牧区农场里的子弟能立下军功。就意味着有提干地可能性。排长以上才算干部。提了干就能一直留在部队。找媳妇也容易多了。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可他听司马灰等人如此说。虽然甚是向往。却也不敢奢望还能从地底活着回去。而且深觉惶惑。当时就剩下己一个人。吓得腿肚子都哆嗦了。要拿穆营长的话来说。真以为死球了。看来还是革命意志不够坚定。

    罗大舌头说:“别忘了榜样的力量是无穷地。只要你今后多向我学习就行。我罗大舌头向来注重培养己的英雄品质。什么是英雄好汉?那就是一顿饭能吃八个馒头。外带二斤酱牛肉……”

    司马灰说:“扯淡。我告诉你们什么是英雄。英雄就是宁肯粉身碎骨。也不跟这狗屎一般的世界妥协。”

    通讯班长刘江河听了这二位地高论。真是呆若木鸡。怔怔地无言以对。

    胜香邻对他们三人说:“你们凑在一起就不能讨论些有意义的事吗?”

    司马灰心想。打考古队进了大沙坂开始。每天过得都跟世界末日似的。现在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也只有竭尽所能周旋到底而已。因为匣子为了过去。它就像是宿命中一个解不开的死结。如今留在现实中的只有“结果”。不管是否情愿。都得接受死循环中出现的“结果”。

    这个“结果”就是:考古队无意中泄露了有关“幽灵电波”地部分秘密;“道格拉斯—C47空中列车”于14年坠毁在罗布泊荒漠;赵老憋意外偷走了情报和机舱里的某些东西。又在勾结法国探险队深入大漠盗宝掘藏的时候。受地压综合症影响死于“黑门”。“地压综合症”直到近些年才被逐步发现认知。五十年代之前完全没有这种概念。因为以往的地下洞窟。最深的只有几百米。远远达不到地压超出负荷地深度。人类对地底的探测范围又十分有限。赵老憋勾结法国人在沙漠里寻宝那会儿。也根本不知道世上存在这么一种致命现象。所以无从防范。

    但从这个“结果”中又衍生出了一连串的谜团。基本可以归为三条主要线索:一是赵老憋已于民国年间死在新疆大漠。为什么解放后又在湖南长沙现身?同一个人怎会先后死亡两次?而且赵老憋逃出“匣子”的时候。显然从C47的机舱内顺手偷走了某件古物。他最后说有一个紧要之事还没告诉考古队。这件事会不会与“绿色坟墓”有关?还有赵老憋又是如何将“幽灵电波”的情报泄露出去的?二是“绿色坟墓”。这个地下组织地“首脑”早在几个月前。就从古城密室中取得了“幽灵电波”。既然它掌握了“通道”地秘密。这条“通道”又确实存在于世。那么“绿色坟墓”肯定要去寻找神庙。还不知道进展如何。此外“绿色坟墓”首脑的真实身份。以及该组织地结构与规模。也都被瞒得密不透风。

    这些疑问此时全部无解。如今考古队深处地底。只能寻着古老的航标。继续前往沙海的尽头。探明一个未知的真相。158年中苏联合考察队的去向、夏朝龙印与灭火古国的起源、迷航失踪的Z-615苏军潜水艇。似乎全都与它有关。可以说一切难以解释的谜团。都是纵横交错的“树冠”。而那座接近地心的“神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树根”。只要考古队能够挖出“树根”。全部的谜团都会迎刃而解。所以应该摒弃杂念。把着眼点和行动重心放在这第三条线上。

    胜香邻听了司马灰的分析。觉得思路详明。方略还算得当。但具体实施起来却很艰难。不确定因素也太多了。因为考古队只知道这座“神庙”。处在接近地心的未知区域。而极渊只是地壳与地幔之间的空洞。还无法确定沙海尽头是否存在“无底神庙”。听赵老憋所言。“神庙”中应该。至于它究竟是什么。可能只有“绿色坟墓”的首脑才真正清楚。另外地底极渊内的种种迹象。都表明地下隐藏着灭火古国的起源。这应该是一个夏商周三代时期开始。就从黄河流域迁入地深处生存地古老文明。历史上对它的记等同于一片空白。那些诡秘奇异的“夏朝龙印”。早在一千年前就已无人能识。据说安徽有块镇水的“禹王碑”。那上面就遗有“夏朝龙印”。郭沫若同志用了三年时间。才认出来三个字。还不知道认得准不准。“神庙”地存在肯定也与这个地下古国有关。

    胜香邻甚至有种不祥的预感。在“匣子”消失的一瞬间。考古队似乎在深渊里。看到了一个长有千百只眼睛地恐怖生物。它深处在时间裂缝的黑洞中。会不会与那座“地下神庙”有关?而现在幸存下来的四名成员。只有两个来历可疑又根本没有工作证地考古队员。一个无线连通讯班的班长。以及一名地质测绘员。缺少真正的考古专家。凭借现有的能力和装备。就算活着找到那座“地下神庙”。大概也破解不了其中地谜团。

    司马灰听胜香邻所言在理。对未来的不可知和不可预见性。确实是让现在这支考古队感到力有不及。但司马灰跟着宋地球参加考古队之前。务连骨干成员。说什么对历史有追求。对考古有热情。那纯属欺欺人。可论起杀人爆破之类的军事行动。他是再熟悉不过了。因此对于能否破解“地下神庙”之谜并不在乎。大不了拼着性命不要。将“神庙”里的秘密毁了。

    罗大舌头连称妙计。让“绿色坟墓”黄鼠狼扑鸡毛掸子——空欢喜一场。只是想想也觉得挺解恨。

    胜香邻猜测司马灰祖上或从艺的师傅多半不是善主儿。否则也不可能会使“蝎子倒爬城”之类地绿林绝技。那些山林的盗寇、海岛的水贼。杀人放火、劫城踹营才是其擅长的手段。习惯采取极端方式解决问题。可如今别无他策。也只能按司马灰所言行事——如果解不开“神庙”里的秘密。那就彻底毁掉这个秘密。总之要尽量抢在“绿色坟墓”之前。但愿这一切都还为时不晚。

    不过胜香邻还是叮嘱司马灰:“如果宋教授泉下有知。断然不会同意。所以咱们只有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才能将这个计划付诸行动。”

    司马灰点头应允。要说完全不想知道“神庙”的秘密。也绝对是昧心之言。最近司马灰一直在反复思索这个问题。究竟有什么样地惊人秘密。才值得西方冷战势力支持下地地下组织。不惜一切代价?他冥思苦想却又不得其解。下意识地以口问心:“为什么那座神庙地外壁色呈深绿。莫非是……邮电局?”

    罗大舌头听了司马灰所言。恍然顿悟:“还真有点道理。你说我怎么就没想到

    胜香邻说:“亏你们想得出来。趁早别胡猜了。这地下的气压越来越低。我看很快还会有气象云形成风暴出作痛。知道可能是地底又有气象云聚集。就让众人尽快起程。

    这时通讯班长刘江河发觉“短波发射机”有些反应。应该是整理背包的时候触碰了开关。不过能在地底收到“信号”。也是个完全出乎意料之外的情况。

    司马灰见状问道:“格瓦拉在非洲参加世界革命的时候。就是通过苏制短波发射机。来跟远在古巴的老卡联络。据说它仅在一秒钟之内。就能着摩尔斯密电码绕地球转上七圈半。但是也很容易受到气候和地理因素干扰。难道在这么深的地底下。还能收到外界传来的电波讯号?”

    通讯班长刘江河报告说:“首长。我看这不像有内容的电波通讯。而是接收到了某个定位信号。距离考古队不会太远。”他拙于表达。只能带路前往。

    司马灰等人都想看个究竟。就跟通讯班长往西南行出。空寂异常。就推测这个来历不明的神秘定位信号。也许是被沙层覆盖住了。它每隔几分钟出现一次。来源很可能就在脚下。

第六卷 第五话 短波发射机

    司马灰心想如果“定位信号”就出现在脚下。其来源应该存在两种可能。一是失踪的“中苏联合考察队”。二是在迷航不返的“Z615潜水艇”。

    因为“短波发射机”的用途十分广泛。由于它功耗极低。预先设置好固定频率。就能够持续多年定时发送短波。所以在航空航海之类的行动中。都会携带这种装置。以便在迷航遇难的过程中。为搜救分队提供准确的“定位信号”作为指引。

    他又寻思沙层下的“定位信号”。十有是来于158年失踪的中苏联合考察队。还是这种可能性更大一些。毕竟考察队是在漆黑的地底深渊里行动。携带“短波装置”也是理所当然。但那些考察队员遇难后。已被埋在沙海中十余年之久。估计挖出来也都是一具具干尸枯骨了。不过现在既然被考古队发现了。总不能视而不见。当即圈出一个范围。上前掘开沙层寻找遗骸。挖了也没有多深。就能的尸骸。

    待到拨去浮沙。用“电石灯”在黑暗中照到那物体冰冷坚厚的外壳表面。众人更是感到意外。看上去似乎就是那艘战术舷号为“615”的Z级潜水艇。可仔细分辨却又完全不像。因为这个物体的轮廓虽然也不算小。却绝对没有Z级潜2475吨排水量的庞大体积。

    现在只能确定沙层下露出的部分是个金属壳子。两端见不到出短波信号的“定位器”。但还无法识别这究竟是个什么“物体”。不过看到外壳上印有俄文。所以肯定不是“陨铁”之类地古老物质。

    司马灰心里却是猛然一沉。他想起在野人山里引爆的那颗英军“地震炸弹”。至今还心有余悸。此时看了沙层下露出的物体。只恐也是“震动弹”一类。甚至有可能是枚更加恐怖的“氢弹”。连忙嘱咐让众人小心发掘。要是万一触发了它。咱这支考古队就得直接到“枉死城”中考察去了。

    其余三人听司马灰说得郑重。怎敢掉以轻心。所以无不加倍谨慎。就差跟在探坑里出土文物似地一点点刮了。

    众人秉住呼吸。大气也不敢多喘一口。直用了多半个小时。才逐步将浮沙清理干净。使那个物体地轮廓整个显露出来。再看这东西确实近似一颗巨型炸弹。体积并不比英军轰炸机投放的“地震炸弹”小太多。不过外边是层铝壳。形状与其说像炸弹。倒不如说像个滚筒形舱体。而且上面绑了一匝匝的绳索。

    司马灰这才知道是虚惊一场。这铝罐子大概是绑着降落镜”洞道中投放下来地补给舱。由于深渊里气流活动频繁。使它被带到了远处。舱内装有“短波定位器”。是为了能让联合考察队顺利接收。

    胜香邻奇怪地说:“这个舱体封存完好。显然是空投下来之后还没有被人动过。里面的信号也未出现故障。联合考察队为什么不来找它?”

    司马灰猜测说:“大概从洞道里空投补给物资之际。联合考察队已经失踪多时了。由于地底测站与考察队失去联络后不久。罗布泊望远镜计划就遭到了搁浅。也受诸多因素影响。被迫放弃了搜救工作。所以只能投下一批物资。如果考察队里还有幸存者。可以采取救。”

    罗大舌头可不在乎那些事。他急于知道舱里装了些什么。一边迫不及待用猎刀去撬。一边问通讯班长:“你知道咱这考古队有什么特点

    通讯班长刘江河揣摩不出罗大舌头问话的意思。只好挠着后脑勺答道:“咱们可能是……是缺少工作经验。”

    罗大舌头道:“你确实是个缺少经验的生瓜蛋子。但咱考古队地最大特点。就一个字——穷!”他嘴里唠叨不休。手里也没闲着。空投下来的“补给舱”无非就是个铝壳子。哪架得住他拆。三下五除二就揭开了滚筒形舱盖。

    通讯班长刘江河上前协助把舱体里装的货箱逐一搬出来。检视里面地各种物资。

    司马灰上前一看。里面无非是罐头、压缩干粮、化学药品之类。与他们在“地底测站”贮物室里发现地东西相差无己。但多了些成捆的苏制加长信号烛、照明弹、速发雷管。甚至还有几支带弹鼓地“PP转盘冲锋枪”。都涂着枪油。弹药箱里则装满了黄澄澄的子弹。

    司马灰等人见补给舱里装有武器。顿觉胆气大增。地底空洞是陨冰爆炸形成。氧离子密度比地表还高。亿万年间进化出了大量复杂异常地生命形态。多不是人间之物。考古队只有老掉牙的步枪。子弹也没剩下几发。如今正发愁怎么应付这次九死一生的地下探险行动。就找到了这批原封不动的武器装备。真如吃下了一颗“定心丸”。

    罗大舌头立刻扔破鞋似的。先把他那条老式“撞针步枪”扔了。随手拎起一支“PP冲锋枪”端在手里。检查枪机等各个部件全都运转如常。赞道:“这家伙。莎43式呀。多少年没见过“PP43式冲锋枪”。早在五十年代末期就已经基本上淘汰了。那时候“卡拉尼什科夫动步枪”已经在苏联全军列装了。但北越同美军作战的初期。也没少装备这种老式冲锋给考察队直接提供武器。应该是当时国内部队的装备。“PP43式冲锋枪”虽然型号古旧。但优点是弹鼓容弹量大、理论射速高、构造简单耐用、寒暑不惧。经历过第二次世界大战西线战场的残酷考验。尤其在恶劣的地底或坑道环境中。它所发挥出来的战术性能和勤务效能。远比半动步枪来得可靠。因此让通讯班长刘江河也将步枪扔掉。换成“PP43式冲锋枪”。

    但刘江河的五六式半动步枪。是部队里配发的制式武器。他不肯随便抛下。司马灰对此也不便过于勉强。只得作罢。

    随后又从舱体内翻出一部沙橇。可以将背包和装备都放在上边。拖拽着跋涉沙海。要比负重行军轻松许多。还能多带些干粮维持所需。

    众人尽可能多的携带信号烛、电池、压缩食品。并且多装了几个弹鼓和两捆雷管以备急用。因为谁也推测不出这次地下探险任务会持续多久。所以是晴天带雨伞、饱肚存饥粮。

    罗大舌头翻到舱底。又发现了一些服装。野外生存最关键的装备首先就是“服装”。五十年代中苏友好时期。苏联赠送给中方一批新式“荒漠战斗服”。只是由于数量十分有限。从未正式进入部队流通渠道配发。

    其实这种特制的“荒漠战二战时德军的款式与面料改良而成。它通体采用浅黄色斜纹机织粗布。带防水透气夹层。具有较强的抗太阳能光谱热量吸收性能。防油污和防磨损性也很好。成衣经石磨浆洗加工后。软化了面料的坚硬质地。提高了穿着的舒适性。款式为侧排扣。宽襟大幅翻领。后边配有兜帽。具有一定的防风和防水效果。两侧配备四个对称的战术插袋。各处都体现了优异的性能和出色的设计理念。

    相较而言。司马灰等人从头到脚的装备。甚至经验和技术。反倒都不如十几年前的联合考察队。此时然毫不迟疑。把能换的全给换了。

    不过这次最为重要的一件东西。还是胜香邻在舱中找到的“重磁力勘测表”。这种仪器很精密。与军用罗盘差不多大小。可以直接探明地底空洞内磁场或铁石蕴藏的情况。气压和深度也都能测量。有了它就不必再依赖“磁蛇”指引方位了。

    众人找到了补给舱里的重要物资。心中踏实了许多。一直以来笼罩在心头的绝望情绪。终于得到稍许缓解。也有信心和胆量继续往深处走了。

    司马灰感觉到地底的气压越来越低。看了看怀表。这一来二去。又耽搁了足有两个钟头。收拾齐整之后。就准备带着其余三人动身出发。现。原来通讯班长刘江河。在空投下的补给舱内找到了“短波定位器”。可是关闭掉之后。他发现地底仍有持续的“短波信号”存在。而且这段信号十分古怪。因为通常的“定位短波”。按惯例都使用单节信号。没有具体内容。但从沙海深处传来的短波。却显得有些蹊跷。

    司马灰本就敢于冒险。现在又有了武器。更是气粗胆壮。因此对刘江河所言不以为意:“既然补给舱里配备了定位信号装置。联合考察队然也会携带短波通讯器材。所以我估计这另一个信号的来源。应该就是考察队最后所处的位置。即使那些队员全部遇难死亡了。联络信号也会持续发射。不过测站与极渊之间存在厚重的云雾。所以洞道里接收不到来下面的信号。咱们现在却可以根据它进行定位。找到考察队在极渊中遇难的地点。”

    胜香邻疑惑起来。她问刘江河:“你刚才说这段摩尔斯电码有些古怪。到底是什么意

    通讯班长刘江河解释说。普通的定位信号一般没有具体内容。也就是“嘀”或“嗒”的任意一节。但来地下深处的信号。却是由一组“摩尔斯电报码”构成。它的内容简单明确——“我是615。不要接近我”。

第六卷 第六话 二排左一

    司马灰听通讯班长报告了“摩尔斯电码”的内容,终于知道为什么要说这段信号显得十分“古怪”了。

    根据考古队目前所掌握的惜况,早在1953年的时候.苏联武装力量第zt**潜航支队,有一艘柴油动力的z级常规潜水艇,携带两枚潜地火箭出航,由于领航仪器失灵,导致它在海中迷航失踪,从此下落不明,该潜艇的战术舷号为“515”

    不知当时苏联人得到了什么惜报,竞判断这“7一615潜艇”出现在了罗布泊荒漠地下,为了保守“潜地火箭”的机密,遂于中方达成协议,共同进行“罗布泊望远镜”计划,将洞道挖掘至地下I0000刀多米深的区域。

    但经过大地电场透视探测,存在于“摩霍洛维奇不连续面”之间的空洞中.并没有这艘苏军潜艇的踪迹,却意外发现了两个神秘的铁质物体。

    于是在198年,派遣了一支由22名成员组成的联合考察队,到地底执行实地勘测,同时也肩负着寻找“z一615潜艇”的任务。随后就是联合考察队在地下失踪,与洞道内测站的通讯完全中断,又正值中苏关系出现裂痕,整个行动被迫冻结。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这个事件的令部真相。

    考古队在地底收到的“摩尔斯电码”信号,如果确实为明码发报.又没有使用加密暗语,那就应该来自于那艘失踪的“7,615潜艇”,但它好像是一段特殊的“警告”,而不是什么“求救信号”,也许苏军潜艇就迷失在这片沙海深处。

    不过司马灰等人都无法判断,这个定位信号是不是“陷阱”,因为“绿色坟墓”地下组织的特务,已经在当时渗透到了“罗布泊望远镜”内部。倘若真是※潜艇”在发出警告,也说明他们遭遇了意想不到的危险,知道生还无望,才会在死神降临之前.通过短波发射机告知搜救分队放弃任务,不要试图接近。

    可※然在地底收到了这个神秘的信号,就很难让人忽略掉它的存在.何况搜索失踪的Z——615艇”、寻找遇难的联合考察队、探明灭火古国的起源以及地下神庙的谜团,原本都在考古队制定的计划之内,所以司马灰得知这一情况后,立刻向通讯班长刘江河,详细询问了搜寻短波信号的方法。

    通讯班长刘江河此时仅知道信号的大致方位,距离还不清楚,但信号的来源,与导航大铁人水恒凝望的方位一致。

    现在考古队还无法预测,地下沙海尽头的黑暗中存在着什么,但即使收到了来自苏军潜艇的短波信号,众人也很难相信它当真会出现在这个地方,毕竟罗布泊荒漠深处内陆,受到地底陨冰爆炸影响产生的时间裂缝,好像也未曾波及到罗布泊※的区域.根本无法想象远在太平洋海域失踪的Z——615潜艇怎么到了此处。

    司马灰对众人说:“连尼克松都访华了,这年头还有什么事不可能发生?至于短波信号的来源究竟是不是失踪的苏军潜艇,必须直接侦察过才见分晓,但我对它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咱们到时候还是要谨慎行事,千万大意不得。”

    其余三人都说正该如此,毕竟这次行动的主要任务,还是探寻地下古国的起源,实在找不到Z一615潜艇也不用过于勉强。

    众人随即通过测绘仪器和罗盘确认方位,背上PPS冲锋枪,拖拽着沙撬.继续向沙海深处进发。

    考古队在地下渐行渐深,周围始终漆黑一团,只觉沙海起伏,漫无边际,寂静的空间和单调的地形,很容易使人感到心神疲惫,昏昏欲睡。

    通讯班长刘江河几天来惜绪紧张焦虑,休整的时候几乎没怎么合过眼,这时走着走着竟然睡着了,连滚下沙坡都毫无知觉,多亏被司马灰等人及时发现,才没把他丢下,这种惜况下一旦掉队失散,也就意味着死亡。

    先前搜寻补给舱的时候.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而且地下危机四伏,在沙海中宿营十分凶险,所以司马灰不敢让众人止步,连吃东西都要继续走,直到遇上风暴才能停下,他现在只能一边提防着周围的动静.一边让众人都跟通讯班长说话.免得他再次掉队。

    考古队在找到空投下的物资装备之后,原本绝望悲观的惜绪有所好转,好像在黑雾中看到了一线光明,甚至觉得也许有机会成功完成任务.然后活着回去,这些天经历了这么多事.每个人不都在潜意识中,审视着自己的人生观,所以不知不觉间,就说到如果能活下来,今后将会何去何从?

    罗大舌头没什么太大的心愿,无非就是报了仇,找到7一615潜艇和地下神庙,像马王堆女尸一样能在《光明日报》头版头条露回脸,若是再混个一7半职的赚上十七级工资,那就算对得起他爹罗万山了。

    胜香邻父母都已故去.刚得知英国还有个表姐,可面都没见过就已经不在了.身边也没有什么牵挂,要是能活下来,应该还是要回到测绘分队工作,要不然还能去哪呢?她问司马灰将来的打算,是不是也和罗大舌头一样,想继续留在考古队?

    司马灰知道考古队能活着回去的可能性极为渺茫,大概只有万分之一,因为没有苏联的“减压舱,仅是地压综合症就足以要了性命,如今退路也已彻底断绝.何况他跟罗大舌头,又曾在缅北丛林里被化学落叶剂灼伤,恐怕回去也活不了几年,他现在是能活一天算一天,只想尽快找到“绿色坟墓”的首脑,把这笔帐彻底消了,从没考虑过以后的事。

    不过“希望”确实是人在绝境中最需要的东西,哪怕是根本不可能实现的希望,司马灰觉得自己活了二十来年,还真没做过什么有意义的事,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这个社会上究竟能做些什么,从缅甸逃回来之后.好不容易被宋地球收留.以为从此能有份正经职业.可没多久宋地球就遇害身亡了,毕竞自己这身份是临时工,与烧锅炉的水暖勤杂人员一个待遇,连档案都在劳动局,回去之后单位还能不能接收都不好说,所以他对此事也没存什么指望。

    司马灰甚至越想越是迷茫,总不能再跑回缅甸参加游击队,他又不愿意到北大荒农场去刨地,最多也就是到“黑屋”继续扒铁道,除此以外还能有什么选择?如果是眼下说最奢望的事,那就能够是找个清静地方住几年。

    罗大舌头斥道:“你找清静地方干什么,想炼丹去※我记得你当年不是一直谋划着,要把夏芹娶回山上当压寨夫人吗?

    司马灰说:“那都是哪辈子的事了,再说夏副司令员看我去了就想掏枪,我都不敢从他们家门口过,你在军区的名声比我好多了,要是你主动上门求亲,这事兴许能成。”

    罗大舌头信以为真了,忙问司马灰:“你觉得人家小夏真对我有意思吗,我怎么一直没看出来呢?那个一那个夏副司令员还算清正廉洁吧?”

    司马灰说:“我觉得这也得分是什么事,你要敢空着手上门,就冲夏副司令员那脾气,他还不直接让人把你拖出去毙了?”

    罗大舌头感到很为难:“问题现在咱都瓢底了.我哪还有钱去贿赂他老人家?宋地球许给咱的工资待遇根本就没兑现一…”

    司马灰说:“那你回去好好工作,攒够了钱再说,反正娶媳妇生娃的事也不用着急,俗话说好女不怕丑.生到四十九。”

    罗大舌头和司马灰胡扯了几句,又趁机问通讯班长刘江河:“你这个生瓜蛋子,在老家牧区的时候有没有相过对象?”

    通讯班长刘江河可不像罗大舌头似的什么都敢说,他只希望能顺利完成上级部署的艰巨任务,立功提干,继续留在部队,要不然再过半年服役期满就该退伍了,他在无线连学的通讯技术,回到地方完全用不上。但刘江河觉得这次所要执行的任务,完全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经常会拖考古队的后腿,不仅帮不上忙,还致使“光学无线电”受损,使考古队同后方失去了联络,回去不被处分就不错了,怕是指望不上立功受奖。另外他也十分佩服司马灰和罗大海的本事,真要是离开了部队,他就想跟司马灰学点技术,哪怕给考古队当个铲匠之类的临时工也行,吃公家饭总强似回到牧区擀羊毛。

    司马灰心中感叹:“我自己都不知道将来该去什么地方混饭吃,上哪给你小“子走后门?’但他不想让刘江河感到失望,因此也没拒绝。

    司马灰察觉到气压变得更低了,寂静的空气中似乎潜伏着不安的噪动,而考古队正在经过的地形四周耸起,像是一处类似月球表面的“环形坑”,直径仅在十米左右.可能是千万年前从地幔里上升的热流或熔岩喷涌形成,此处沙层较浅,正可以作为倚托,躲避随时都会到来的风暴,便让众人就地停下,仰卧在环形坑边缘轮流睡上一阵。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落地里风如潮涌,砂石飞走,司马灰立刻惊醒过来,他发觉地底出现的气象云比预想中还要恐怖得多,就戴好风镜,让通讯班长把沙橇拖到身边,然后伏在地上等待风暴的到来。

    这时胜香邻取出一张照片交给司马灰,先前在“地底测站”中找到了一些档案和资料,她刚才发现里面有张照片,是1958年那支中苏联合考察队的合影。

    司马灰接过来.借着矿灯的光亮看了看,这张照片确实是考察队全体2z名成员的合影,他们分成三排,前排坐在地上,中排半蹲,后排站立,背景在荒漠里,也许是“罗布泊望远镜”的洞道外部。

    胜香邻对司马灰说:“你再仔细看看这张照片,第二排左起第一个人。”

    司马灰将照片拿起来再次端详,果然是有些地方不对劲,那感觉就跟深更半畏里见了鬼似的,不觉奇道:“这个人?”

    正自疑惑之际,趴在旁边的罗大舌头突然一柏司马灰肩膀,用手指了指远处,提醒他惜况有异。

    司马灰放眼眺望,见从远处的黑暗里出现了一条白线,好像是有某种发光物体,随着距离渐近,朦驰暗淡的细长光线,迅速变成了摇曳不定的白练,一个犹如巨型水母般的白色幽灵,漂浮在漆黑无边的大海中.绵延联十里之长。

第六卷 第七话 摄影鬼影

    司马灰极是惊诧,问道:“那是个什么东西?”他使劲用收抹了抹风镜,想看得再清楚一些。

    其余三人也都怔住了无言以对,冒着凛冽的风沙趴在环形坑边缘,胆战心惊地注视着这绚丽与恐怖到了极至地罕见奇观。

    云层中地发光物体移动甚快。随着它地迅速接近。大量冰尘随着惊风呼啸而下。声如雷霆,势如移山。似乎是凝聚在地底地“冷却积雨云”被气流带动,形成了绵延数十公里的冰屑尘埃,又受到地压摩擦,使气流周围环绕着变幻莫测地光雾。出现了极光般诡异地现象。

    众人只觉脸颊如被刀割,谁也不敢再去看了。都将身体与沉重的沙橇绑定,抱头蜷缩在环形坑中躲避冰尘。挨了许久。地底地“冷却气象云带”才终于消失。沙海中温度回升,使冰屑尘埃降下后转为水雾。白茫茫地弥漫不散。

    司马灰等人被风沙埋了半截。冻得手脚都麻木了。待到稍能活动,就相继爬出来解开绳索。掸去身上的沙尘,看见没有人员失踪受伤,才松了口气,又躺在坑底喘歇了半天。胸中被罡风所窒的闷恶之状才得以缓解。于是拖出负重滑橇。准备继续出发。

    司马灰在动身前。又从衣袋里掏出考察队地照片。刚才风暴来临时未及细看,此时反复端详。见这张照片拍摄得非常清晰,别的地方也看不出有什么异常,只是其中位于二排坐一的人员。脸部出现了一块暗淡模糊的光斑,使整张脸的五官都被抻长了。面目已经无法辨认。显得十分怪异。

    这时罗大舌头和通讯班长也都上前来看,众人以前听说过有些照片里能拍到鬼影,因为相机是感光器材,能够捕捉到一些人眼看不到的东西,可他们并没真正见过“幽灵照片”。不知此类观点是真是假。

    可如果真有某部照相机能拍摄到“幽灵”,那它多半就是这张照片里地模样,这就是1958年中苏联合考察队合影带给司马灰等人地直观感受。

    因为这张照片看起来一切正常,惟有二排左一地人员脸部模糊。如果是技术原因或机器故障,怎么就不偏不斜地出现在这张脸上?

    司马灰以前看过不少死尸的照片,知道用照相机拍摄死人也不会变形,何况考察队合影地时候都还活着,脸部怎么会出现“鬼影”?

    胜香邻对司马灰说,我也不知道照片中会不会呈现出人眼看不到东西。但摄影中确实有“鬼影”一词。全称是“摄影鬼影”,并不是真能拍摄到幽灵,而是专指一些反射光斑,咱们之前没有得到太多关于联合考察队的具体资料,现在虽然发现了这张照片,却仍有一名队员的身份无法确认。

    罗大舌头很内行地说:“摄影鬼影其实就是鬼影,不管是什么东西反射到照相机里。它总得有个来源不是?”

    司马灰点头道:“我虽然不太了解什么是摄影鬼影,可就是感觉这张照片有些问题,或者说问题出在……被照相机拍摄到地那名队员身上。”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了几句。始终不得要领,眼下虽然有了“照片”。失踪的考察队却还是下落不明,只好暂且记下这条线索。再次整装出发,寻着沙海深处传来地微弱电波信号向前行进。

    大多数时候,地底流沙下地气温高达摄氏四五十度,在地压地作用下。半空水雾凝聚不散,经常会出现局部性地冰雹和暴雨,为了节约电池和干粮,考古队就用鲸骨蛇油为烛。以火照罗盘而行。

    地下黑得像是锅底,偶尔出现的光线也伴随着大规模风暴。测距仪在这种环境下失去了作用。众人已经算不清在沙海中走了多远,也不知今后还要再走多远。只能寻着断断续续地陨铁航标。一个点一个点的向前移动。

    考古队无法确定地底地空洞是否存在尽头。只是感觉到已经走出了“黑雾”出没的区域。而来自“Z-615地短波信号却仍在更为深远地地方。

    众人越走心里越是没底,在漆黑地空间内,仅仅依靠有限的参照物。完全不知道身在何处。又与外界彻底隔绝。每个人都承受着沉重的心理压力,直到一条宽阔的深谷。出现在了考古队地面前。

    胜香邻取出“重磁力探测表”看了一阵,认为深谷中应该没有任何金属物质存在,就问司马灰是否要绕行过去。

    司马灰看地形险要,下面更是深不可测,估计以前曾是极渊里的一处“海沟”,暗流和旋涡都是从这种地方涌出来地。虽然此刻地下之海已经枯竭,但深处情况不明。自然是“宁走三步远,不贪一步险”。还是绕路比较稳妥。

    可通讯班长刘江河却在这时报告说。那段鬼魅般微弱的“摩尔斯密电码”。其来源应该就在这条深谷之中。

    司马灰倍感诧异。“重磁力探测表”分明显示谷底不存在金属物体。可通讯班长却认为“Z-615艇”地电波信号。就来自于海沟底部。要不是探测表坏了。那就是短波装置出现了故障,他问刘江河是否可以确认无误?

    通讯班长刘江河表示愿用人头担保不会出错。考古探洞之类的工作他确实是不行,但在通讯方面却是技术尖子。

    司马灰等人还算信得过通讯班长刘江河。可是苏军地“Z-615艇”体积何等庞大,那简直是条百米长的“钢铁巨鲸”,它的存在,会使“重磁力探测表”地侦测数值发疯般地狂跳起来,为什么此时表盘没有丝毫反应?

    众人面面相觑,谁都知道这里面有问题。可问题究竟出在哪?按理说“Z—615潜艇”没有出现在罗布泊地底才是正常情况,但这段“摩尔斯密电码”地信号来源又是什么?

    考古队权衡轻重,都认为就算是飞蛾扑火,也应该下去探明情况。于是放下沙橇。各自带上背囊和冲锋枪,寻找相对狭窄平缓地区域下行。遇到陡峭之处就使用绳钩。穿过一层层缥缈的薄雾,终于下到百米深浅地谷底。

    司马灰用矿灯照了照,见四周层层密密的都是珊瑚化石。都有数米来高。色泽灰白,形同苍松古柏,表面布满了蛀洞。使原本就高低错落的地形。变得更为崎岖复杂。化石中的积水散发着腐臭。

    司马灰为了防止遭遇意外。吩咐众人都罩上“鲨鱼腮式防化呼吸器”,并将冲锋枪机柄上的保险活销拽开,又打了个手势。命通讯班长重新确认。然后他指着传出信号地方向。告诉罗大舌头说:“你们伪军走前边,给我们皇军带路。”

    罗大舌头很不情愿,嘴里又在不清不楚地发些牢骚,可戴着防化呼吸器,使得说话声格外沉闷。所以谁也没听明白他在说什么。只是一个接一个紧紧跟住。迂回向纵深区域搜寻。

    这段神秘的信号已经持续了将近二十年。此时谁都没有把握能找到它地根源所在,随着距离逐渐接近。都不免有些忐忑难安。提心吊胆地走了一阵。见地底火山岩构成的缝隙里。有具大型生物的骨架,看颅骨并不像座头鲸。

    众人走到近处。发觉自己还没那古生物下颌骨地一半高,都不禁毛骨耸动。估计这里曾是某种古代海洋生物的巢穴。但极渊里的死亡之海早已枯竭了几千年,来自苏军“Z-165艇”地电波果真从此传出?

    据说美苏早期发射到外太空的探测器,曾收到过许多神秘难解地电波信号。一度有人认为,死者地亡魂都聚集到那里。甚至还有谣传。声称电波中含有警告,让世人千万不要接近。

    直到几年后才真相大白,原来探测器收到地信号。只是电磁产生的“宇宙微波辐射”。它从亘古洪荒之时就已经存在,与电视机上出现地雪花,以及收音机里杂乱地噪声。都属于同一来源,只是一种毫无意义地电磁干扰现象。

    考古队接收到地信号虽然微弱。却不会是毫无实际内容地“微波辐射”。司马灰等人一面猜测着信号的来源。一面向化石洞窟深处搜寻,可这时通讯班长刘江河又报告情况不对。来自“Z-615的短波信号突然变得越来越微弱,最后竟然完全沉寂消失,再也接收不到了。

    司马灰感到这件事颇不寻常:“持续发射多年地短波信号,怎么偏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没了?”

    通讯班长敢用军籍担保不会出错,他推测“615波信号”,并不是停止,而是消失。是信号地来源消失了,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恐怕只有一种合理解释。

    司马灰转过头看了一眼通讯班长。此刻隔着“防化呼吸器”,根本看不到脸色如何。可对方眼中似乎闪过了一抹绿幽幽的诡异光芒。在一片漆黑的深谷中,即使隔着面罩也能使人察觉,司马灰心生疑惑。逼近一步问道:“这两者有区别吗?信号为什么会突然消失?”

第六卷 第八话 火洲

    通讯班长刘江河告诉其余三人。如果考古队此前接收到的“短波定位信号”。确实来自于失踪的苏军“Z-615艇”,根据它变得越来越微弱,直到最后消失无踪,大概只有一种可能性存在。那就是这艘潜艇仍在地底持续移动。又进入了某个存在干扰的盲区。所以短波信号被完全隔绝了。

    罗大舌头不太相信:“这地方除了沙子就是化石。那潜艇又不是活物。它要是落在此处至少也得被埋上半截。怎么可能还在持续移动?”

    通讯班长也觉得此事很难以让人信服。就连他自己都没法相信,毕竟苏军Z级潜艇地续航能力,仅为“11000里”。从1953年失踪至今。怎么可能仍在没有水地区域里持续航行?可是从技术层面上分析。却只有这种解释才说得通。

    胜香邻觉得仅凭一段“摩尔斯密电码”,也不能肯定就是失踪地苏军潜艇,地下空洞内可惊可怪的异常现象很多,有不少情况已经超出了考古队所能理解地极限,而且Z-165短波信号本身就来历不明。既然已经无法定位。很难再去究其根源,这深谷中不宜久留,还是尽快离开此地为妙。

    司马灰在旁一言不发。隔着“鲨鱼腮式防化呼吸器”地面罩。暗中打量通讯班长,此时却已看不到了那抹幽灵般的绿光,好像一眨眼就没了,可司马灰地视力是20。自认为不会看错,他心想这刘江河是考古队里地军籍人员,身份来历都很清楚,没有什么可疑之处,难道竟会是“绿色坟墓”那个地下组织地潜伏分子?

    这时司马灰忽觉地层深处有振动传来。自下而上来得好快。他低头一看。发现脚下龟裂地岩缝里正涌出一缕缕浓密地烟雾。闪烁着鬼火般地暗光。

    胜香邻忙将司马灰向后拽开,就看绿色的浓烟越来越多,那地下像是有座烟囱喷涌,烟尘滚滚向上升腾,众人都感到皮肤烧灼难挡。仿佛多呆一会儿就会被它烤焦。当即纷纷退避。可深谷中涌出浓烟的地方不下百十处,烟柱有大有小,有地竟高达几十米。都是色呈深绿。极是耀眼刺目。

    司马灰这才知道通讯班长面罩上的绿光,是从地底产生气态冷光映射而成。他退开几步,问胜香邻:“这种烟尘怎么跟间歇泉似的说出来就出来了?”

    胜香邻识得厉害,她对司马灰说:“地底气态物质呈现绿色,说明其中含有致命地强酸,一旦接触到人体就会被腐蚀、烧焦,大伙绕开走。千万别让它碰到。”

    司马灰回头去看来路,发现已被间歇泉喷涌出来地灼热气体遮蔽,只得招呼众人绕开谷底的一团团浓烟。拼命向纵深处逃去。

    众人一直跑到深谷尽头。都已累得上气不接下气。胸膛好似要炸开来一般。途中也没见那艘Z级潜艇的踪影。甚至没有发现任何出现过的迹象。

    司马灰见具有强酸的浓密烟尘被远远抛在身后,才让众人逐渐放缓脚步,穿过深谷,又是绵延起伏地无边沙海。

    司马灰寻思这一路上物资不断消耗。剩下的水粮已经非常有限。没必要再耽搁时间返回去取沙橇。于是根据“重磁力探测表”地指引,寻着方向跋涉前行。

    考古队翻过一道道沙坡后,流沙下开始出现了风蚀沉降的地层结构。地慢里剧烈运动地热对流使岩层旱裂,大自然地变迁造就了神秘雄奇地罕见地貌,在地底沙海地腹地形成了一处“火洲”。

    这近似戈壁般空旷地“火洲”,也在不断被流沙吞没。众人走到荒无人踪的茫茫沙海深处。迎面出现了一座奇异的古代城郭。规模宏大,但它早已成为了无人居住地废墟。周围只有断断续续地残破城垣,城壁内则是密密层层地石窟洞穴,沟壑蜿蜒。深邃莫测。怪诞地高大石人孤兀地耸立其间,被风沙切割得上粗下细,形如蘑菇,浑厚肃穆。

    考古队穿过深渊里地茫茫沙海跋涉至此,个个皆是疲惫不堪,陡然间找到了这座失落的地下古城。都是思潮起伏心跳加速。一时间恍如置身于世界的尽头。触摸到了来自远古时代的幽深气息。

    司马灰不敢掉以轻心。率领其余三人攀上城壁。先向内观望良久。除了风动流沙。古城中只有黑漆漆地一片沉寂。是座完全没有生命迹象的死城.喷发后形成的“凝灰岩”。

    此时远处云层中有道雷电击下,众人借着微弱的光亮。见古城深处依稀有一座黑沉沉地锥形高峰。整个城池是都是绕山而造,可那山体没有尖顶。似乎是座沉眠地“地下火山”。

    司马灰猜测那是地慢里地熔岩喷涌而成的火山,这地底古城几千年来依然完好,也许是座“死火山”。倒不必为此事担心,但他先前并没有想到。在深渊下的地火山岩群地带,竟隐藏着规模宏大地地下建筑遗址,历史上对此毫无记载。一切情况都属未知。

    总之这是个比“楼兰王朝”年代更为神秘古老,建筑更为奇异壮观的古国废墟,不知道能在里面发现什么惊人地秘密,而现在最值得深思地问题。就是这么庞大的城池为何要建在地下?是否与那座“神庙”有关?

    不过仅凭考古队地四名成员,面对规模庞大地废墟遗址,想尽快从中找到一些有价值的线索,却又谈何容易。只好把目标定位于古城最深处的火山。也许那座高耸的山体就是“内城”,毕竟它是整个建筑群地核心区域。

    通讯班长刘江河提醒司马灰等人。千万不要触碰古城中地任何东西。因为穿梭于沙漠中的驼队里。千年来始终流传着关于“魔鬼城”地传说,据说自古以来,没有谁知道魔鬼城是何人所建,又是建于何时。那里路途凶险。极难到达,目睹过它真正面目地人少之又少。即使历尽千难万险找到古城。最终也会被恶鬼夺去性命,城中莫名其妙涌动地风沙,往往就是恶鬼出没地征兆。

    胜香邻也曾听说过此事。她对通讯班长刘江河说:“其实魔鬼城并不是古迹。而是罗布泊东北方一片风蚀垄槽的雅丹地貌,当地风沙暴烈、荒无人烟、道路艰难。古人经过时远远观望,多半会以为看到了荒漠中地一座古城,并载入史书。后人但见奇异。却不知它的根由。因此传说附会,愈传愈甚。”

    通讯班长刘江河并不懂得什么是“风蚀垄槽”地貌。但他自幼长于驼队。常听老人们讲述大漠戈壁之中地古怪传说心中难免有些耸栗。

    司马灰看古城中构造复杂,深处好像存在着一种死亡与绝望地恐怖气息。表面看似沉寂。却必然有潜在地巨大危险。还不知会有什么意外发生,也担心通讯班长会有闪失。就吩咐他提着“电石灯”紧紧跟住。

    考古队翻过断壁。寻路向古城深处的山峰移动。满目都是耸立地石峰和断岩,它们形成了无数笋状石柱和烟囱状的石丛。岩洞内有机相连。成为相互贯通地高大房屋。其下更分为数层,深达几十米。分布这密如蛛网地通风道。

    这种令人叹为观止地地质结构,是远古时代地底火山爆发后。长期遭受风化和流水侵蚀。其残存部分形成了大量锥形土塔和各种洞窟。也使古城中地道路迂回曲折。在没有地图的情况下,一进去就能把人转晕了。又多被流沙埋没,所以众人也不敢轻易深入地洞中探察。只能在上边用矿灯照视,然而荒毁甚重。始终没有什么发现。

    古城中到处都有一些看似不成形状的乱石,可走到近处抚去沙尘,就会看到成千个石雕的俑人,形貌宁静自在。从不同角度冷漠地注凝望着前方。似乎任何东西都无法逃避它们地视线。

    考古队摸索着走到山脚下,又有一道坚厚的墙壁,有座近十米高的巨大石门洞穿山腹,两侧各嵌有一尊千斤大铜人。一个握蛇,一个乘龟。面目奇异,遍体铸有“夏朝古篆”。但已锈蚀磨损,难以细辨。

    罗大舌头急于想看看这座古城里藏有什么。上前推动巨门,可任凭他浑身筋突。连吃奶的力气都使上了。却如蜻蜓撼柱。那石门纹丝不动。罗大舌头累得脸红脖子粗,他对其余三人道:“你们别光站后边看着。赶紧过来帮把手。要是推不开这道最坚固最反动的封建壁垒大门。咱可就白忙活一场了。”

    通讯班长刘江河背起步枪。想上前伸手帮忙,司马灰拦住说:“别瞎折腾了,这座大石门厚重无比。八成是用滑道从里面给顶上了。咱这四个人别说推开。就是把全部雷管都用上,可能也炸不动它。”

    这时胜香邻对司马灰说:“就是炸药够用也不能采取爆破作业,考古队做事不能没有底限。否则和土贼还有什么两样?另外根据重磁力探测表的显示,地底古城里存在一个巨大的环状金属物质。”

第六卷 第九话 石破天惊

    司马灰有些意外:“地底古城里有环状金属物质?是不是这山体内存在矿脉?现在能否确认具体是哪种物质?”

    胜香邻摇头道:“我也没什么把握。只能推测是铜,它就藏在这座大山里。”

    罗大舌头也称奇道:“这事可真稀罕了,它能有多大体积?为什么会是个……环状物?”

    胜香邻地“重磁力探测表”,只能显示一些大致数据。估计地底埋藏地环状金属物质。直径在三十米左右。至于别的情况,就很难凭空推想了。

    考古队虽然知道这座地下古城的建造者,很可能是在夏商周三代之际,由黄河流域迁入地底,可除此之外,则是一无所知,各种地理古籍上几乎没有任何相关记载,众人一时间无从着手,只能先到古城最深处地洞窟里探个究竟。地底古城出现在导航坐标的尽头。也许解开所有谜团地关键。都在其中。现在距离“谜底”只有一步之遥。但古时候怎会有如此巨大的“环状青铜器物”?

    司马灰心想既然古城深处有座高大厚重的石门。山峰内部必然中空。也许像口直上直下地深井,可以冒险从高处下到洞底。不过在此之前,还是应该先地下洞穴中寻找路径。或许会有密道直通内城。

    于是就让众人抓紧时间准备。先是胡乱吃了几口干粮寒腹。又把周身上下收拾得紧衬利落了,然后在附近挖开一处被黄沙埋没地洞口。由司马灰带上冲锋枪和电石灯。同罗大舌头下去进行侦察,那里边流沙太多。空气质量并不理想,灯光也跟着忽明忽暗。

    古城在地下层层叠叠分为数层。有些区域连接处又低又矮。易守难攻,人在里面必须猫下腰才能钻过。就好象进入了错综复杂的蚂蚁窟巢,两壁间人工开凿地痕迹清晰可见。贯穿地通风井深达百米,地下洞道每一层地入口。都设有圆形石门。质地非常坚固。似乎是为了防备外敌侵入。

    司马灰和罗大舌头腰系长绳。提着“电石灯”探路。边走边四处观察,眼见地底古城规模宏伟,结构诡异心下不禁暗自吃惊,感觉看到的越多,反而了解地越少。最后寻着方位绕到内城巨门底部,隧道两边的石壁上,凿刻着许多飞禽走兽的图形。他们用矿灯逐一照视,好像大部分内容,都描绘着万物消亡地传说,但内容古奥,一时难解其意,而且隧道尽头是条死路,无法进入山体内部,即使有密道也很难寻找,不得不原路撤出。

    考古队只得涉险攀上高峰。此时地底云层涌动。狂沙滚滚,矗立于古城深处地锥形高峰。就像是城中地一座孤立沉默的巨塔,在黑雾中若隐若现,它苍茫险峻,沉重的存在感使人心惊胆寒。可能世人永远也搞不清楚。这里究竟蕴藏了多少古老且诡异地秘密。

    锥形山体坡度陡峭,贫瘠裸露的火山岩上寸草不生,就连空气里都充斥着荒惊恐怖地气氛。顶部是巨大地盆形火山口,四壁布满了厚厚地尘埃,中间则是个浑圆地洞窟。直径大约在五十米以上。

    司马灰等人攀到顶部。在火山口边缘向下俯瞰,感觉洞中恶风呼啸。黑暗中似乎有种巨大地吸力。将人向下拉扯,胆略稍逊之人别说往下看了。只在旁边站着都会觉得两腿发软。

    罗大海看得暗暗乍舌,他对司马灰说:“世上俗称四大黑。是包文正、呼延庆、三十儿下晚、无底的洞。我看这山肚子里简直比无底洞还黑。咱得先想个办法,探探它究竟有多深。”

    司马灰点头同意,让胜香邻打亮一枚“信号烛”。从高处投向洞内。但是那团刺目地暗红色烟火刚落下去。就突然消失不见了。

    众人心中惊骇,信号烛在水里都能持续燃烧,而落到洞中转瞬间就熄灭了。可能山腹里也有浓密的烟尘或黑灰。

    众人人深知洞窟内凶险无比。但四周无路可通。另外勘测山体高度。估计考古队携带地长绳连接起来,可以垂到洞底。如今别无它策,只能冒死下去探明情况,就都罩上“鲨鱼腮式防化呼吸器”。将全部长绳连接,一端钉在火山岩地缝隙中,逐一顺着长绳攀下。

    司马灰仗着身手矫捷,当先而行,他把“电石灯”挂在身前。打开装在“Pithhelmet”上地矿灯,一道凝固似地光束立时投向前方。洞口聚集着大量被气流带动地浓厚烟尘,因此“信号烛”抛下去就看不见了,一旦穿过黑雾,就见信号烛落在下方百余米处。光芒虽已暗淡。却兀自燃烧未熄。但周围地气蔓延。四下里冥冥茫茫。也分辨不清究竟有些什么。

    司马灰看山腹中并非无底,提着地心稍稍放松。攀着绳索下到底部。发觉脚下都铺着数米见方的平整砖石。缝隙里都布满了化合物形成的青苔。似乎山腹内是处地底宫殿。他此时无暇细看,见信号烛和电石灯燃烧正常,就摘下防化呼吸器。将其余三人逐个接应下来。

    众人感到这地方地高度不上不下。显得很是古怪,都想先辨明置身何处。就重新引燃了一枚加长信号烛,周围百米之内。顿时亮如白昼,这才看清山腹里有座巨石砌成地高台,砖体砌合严密,一共分为七层,四面都有宽阔的梯形台阶。由庞大复杂的石像雕刻层层缠绕。洞底的火山喷发物经风化后,形成了有机地土层,一些奇形怪状地地底菌类植物。便在这个大坑里生长繁衍,使这座地下宫殿在几千年来的漫长岁月中,逐渐被它们侵蚀覆盖。

    众人愈看愈觉心惊,待到信号烛地光芒暗淡下来,就通过“重磁力探测表”地指引,攀到地下宫殿底层。司马灰发现有个黑沉沉的物体。无声无息地矗立在面前。他用冲锋枪枪托一戳。铜声冷然。知道地底的环状金属物质多半就是这个东西了,忙招呼其余三人过来观看。

    司马灰抹去铜器上面的尘土。见其形体巨大。腹呈长方。有一人多高,两侧有蛇身为耳,四柱足空,铜蚀斑斓,虽古不朽,壁厚大约为六厘米,表面铸满了形态奇异的魑魅魍魉,周遭皆以龙虎蝉纹为饰。

    胜香邻奇道:“这好象是一尊古鼎……”

    司马灰有些莫名其妙,先前勘测地结果。是地底古城里有巨大地环状金属物质,怎么只有一尊古鼎?难道是“重磁力探测表”出现了故障?

    这时罗大舌头在旁边发现了一些东西,司马灰过去一看,见又有一尊巨鼎。摸索着搜寻过去,一共找到九尊古鼎,体积相似,但形制各异。呈环状排列。看来事先勘测到地金属物质。就是这九尊大得出奇地青铜古鼎。

    罗大舌头极是沮丧。考古队搭上好几条人命。才找到这座失落地地底古城。谁想到最后就找着这几个废铜烂铁。这就是命,人不能跟命争,你看看《西游记》就知道什么是命了,九九八十一难。其实没出长安之前。就已经有定数了,少一难也到不了西天。

    司马灰见青铜古鼎上地纹刻何止千奇百怪。觉得这可不是什么“废铜烂铁”,大鼎为国之重器,而考古队在地底发现的铜鼎。与商周战国时期地青铜器颇为不同。应该是上古之物。而且鼎身内外。遍铸各种图案,都与旧时传说相似。

    司马灰想到这,就告诉罗大舌头等人:“关于这些古鼎的来历。我略知一二。”

    胜香邻将信将疑,她觉得司马灰虽然有些本事,但能混进考古队。并非是有什么博古通今地真才实学。这家伙不把铜鼎说成是大锅就不错了,又怎会知其来历?

    其实司马灰对历史和考古是不在行。可毕竟是金点真传。通晓相物古理,他知道在往古之时,天上忽然响起几声震耳欲隆地轰鸣。紧接着的是一道耀眼的闪电,南面有一道火柱冲天而起,比太阳更耀眼地烈火将天空分为两半。空气剧烈地燃烧。

    当时太阳爆,陨石降。密集的火舌如同狂风骤雨般落下,四极俱废。九洲分裂。世间陷入了一片漆黑。暴雨终年不断。洪荒泛滥。江河横溢,海水倒灌,天地万物,同为波臣,山妖恶鬼也都趁机出来攫人而食。

    发生这场洪荒浩劫的时期,就在夏代,禹王涉九州。探四极。疏通河道治水。最终凿穿龙门。将洪水引入大海,可以说这一过程,是人类历史上最古老地一次地理大考察。

    根据《左传》记载:茫茫禹迹。划为九州,又聚九州之金以铸鼎。鼎象物。则取远方之图。山之奇,水之奇,草之奇,木之奇,禽之奇。兽之奇,说其形。别其性,分其类。其神其殊汇。骇视警听者。或见或闻,或恒有。或时有。或不必有。皆一一画焉。

    那是说禹王将各方进献地青铜,并收集坠地地陨石。在涂山铸成九只大鼎。并在鼎上铸刻山脉河流、地形物产、飞禽走兽。也记载了大量离奇诡秘地事件。后世称为“山海之图”。至于这九只“禹王神鼎”的去向。早已无人知晓。只留下许多古老的传说和未解的谜。

    此后出现地所有地理典籍,无不以此为根源,甚至相物憋宝之类地古术。涉及到许多地内容。也基本上出于其中。

    司马灰推测这座地底古城中地大铜鼎,多半就是绘有山海之图地“禹王神鼎”,不知它何以落在此处。也许考古队想要寻找的“谜底”。就隐藏在那里,他逐个辨识。果然发现其中一尊古鼎外壁上的图案,记载了一个存在于时间的巨大深渊。一切的危险、奇迹、秘密,以及无法超越地深邃。全在这个无法抵达的地心黑洞中。

第一卷古代敌人第1话吞蛇碑

    司马灰认为考古队在地底发现的巨大青铜器,藏与地下数千年,并未因氧化而生出铜蚀,可能是在铜中混入了陨石里的金属成分,而观其形制,正是古人造于涂山的“禹王鼎”,因为鼎身上铸有“山海之图”,那些神秘的图形与符号,涉及了远古时代的地理、地貌、湖泊、沼泽、沙漠、湿地,以及海外山川巨变,矿物分布、植物分布,飞禽走兽的迁徙与灭绝、变异与演化等诸多信息。

    其中有一尊巨鼎,遍铸地下魑魅魍魉之形,以时间和地层深度为序,依此记载着四极以下地形地貌,乃至各种矿藏和古怪生物,最底层则是一个无底深渊般的黑洞,里面还有些奇形怪状的东西半隐半现,不知究竟为何物,这个黑洞的位置与特征,都与考古队想要寻找的“神庙”十分相似。

    每一处图形旁边都有虫鱼古篆进行注释,司马灰加以辨认,应该是“夏朝龙印”,他对此无能为力,半个古篆也认不出来,只是“禹王鼎”是相物古术的根源,司马灰向来听闻已久,所以不难推测出了这几尊巨鼎的来历。据说秦代的地理古籍《山海经》,就是根据古鼎上的“山海图”所做,但内容已失其真。

    胜香邻听司马灰说得完全合乎逻辑,想来不会出现太大差,也不免暗自惊叹,以往帝王诸侯的陵寝中,最重要的殉葬器物就是铜鼎,鼎为国之重器,只有帝王才有资格殉以九鼎,以此代表九州。如果寻根溯源,还属“禹王涂山铸鼎”为祖,因此禹王鼎又称“鼎母”。鼎上契刻的山海图,更是涵盖天地之秘,历史上对“禹王鼎”下落的记载十分模糊,想不到竟会出现在这座地下古城中。

    罗大舌头焦躁地说:“我看这几尊大铜鼎里又没地图,对咱考古队没有任何实际意义,趁早别在它身上浪费时间你真是一肚子草包,以前总听宋地球说什么四羊方尊、虢季子白盘、越王剑、秦王镜之类的国宝,可要放在这九尊青铜巨鼎面前,却都是重子重孙不值一提了,如今实属旷世难逢的机缘。这也是咱们从大沙坂进入地下以来,最为重要的发现。”他又问胜香邻能不能把鼎身上的图案临摹下来,可这些记载着地底秘密地古老图形,神秘而又复杂,就算是找来一队人分头“描样”,怕也不是一两天就能完工,但现在的四个人里,只有胜香邻掌握着这门技术,其余三个人即使照着葫芦也画不成瓢。帮不上什么忙。

    胜香邻说:“壁画才需要描样临摹,而大鼎上铸刻的图少时间。”她说着话就从背包里取出拓本,将古鼎上的团形逐片拓下,又编上记号注明位置。

    司马灰等人全是外行,根本插不上手,只能在旁抽烟等候,合计着接下来要到山腹中的地宫里进行侦察。

    通讯班长刘江河在旁负责戒备,他有些好奇地问司马灰:“司马首长,你刚才说这几尊铜鼎对考古队意义重大。它对咱们究竟能有什么用处?”

    罗大舌头说:“几千年前的东西能有什么意义?典型的封建迷信思想黑线回潮,难道修正主义的错误工作路线。还要在考古队里旧调重谈?”

    司马灰脑中也没什么头绪,无心再与罗大舌头胡扯,只能说其实考古队和“绿色坟墓”这个地下组织,想要寻找的目标,现在已是完全相同。也就是一个接近地心的未知区域,赵老憋称其为“神庙”。它可能是因地幔能量高度集中,塌陷而成地一个“黑洞”。这个黑洞的具体位置和里面存在的秘密,已经超出了咱们所能理解的极限。考古队现在唯一找到的确切线索。就是这座地下古城,和禹王鼎上的山海之图,但咱们解读不出夏朝古篆,单凭那些神秘诡异的图形,很难洞悉其中的真相。“绿色坟墓”组织中的物探工程师田克强,也地特务,常年潜伏在新疆戈壁,窥视着罗布泊望远镜,这说明地底一定有某种东西存在,直接威胁到了该组织的目标,我估计这些秘密就在“禹王鼎”里,考古队要想前往接近地心的黑洞,就必须想办法破解这个谜团。

    这地底沙海地尽头。是一座环绕火山窟而建地古城。山腹里藏有地宫。夏代古篆和青铜大鼎。都直接印证了它是从黄河流域远迁而来。那时候人烟少。野兽多。山崩海怒。自然环境非常残酷。四方都有穴地而居之人。而铜鼎地存在。则说明洪荒时代已经结束。这座城墟应该是夏商王朝地后裔所留。所以考古队要继续搜寻地宫。希望能有一些新地发现。

    这时胜香邻已拓下图片。整理好了装进背包。只留下一张递给司马灰看。禹王鼎地山海图中。也记载了“极渊”。

    司马灰接过来看了看。见那些图形都是地下波涛汹涌地深海。其中不乏“连城之鲸、万丈之蛟”。相传禹王涉九州、探四极。详细度量大地山川地形势。才凿开“龙门”导河入海。具体是东海还是南海。则已无从考证。仅知道洪水灌注之地被称为“禹墟”。也许这个地壳与地幔之间地“空洞”。就是“禹墟”。不过这些事没有证据。只是凭空揣测。

    司马灰知道这些图片不同香邻将其妥善收好备用。然后命众人起身离开。返回那座地宫地边缘。在与古城石门对应地方位。有一个墓道般地洞口。既高且阔。往里面看甚是沉寂阴冷。与戈壁火洲中地枯热截然不同。

    考古队打开安装在“PitHelmet”上地矿灯。缓步走向深处。隧道里空无一物。两侧地洞室里也同样没有任何多余地东西。司马灰感到这里气氛不太对劲。提醒众人多加小心。谁也不要冒进。

    通讯班长刘江河心中又开始有些发怵:“这地方实在太静了。好像连半个活人也没有。”

    罗大舌头冷笑道:“这里要突然冒出个活人来,那才真是见着鬼了,奇怪地是连具死尸也没有……”

    这时司马灰的矿灯光束,照到墙边躺着一具死尸,就见那尸体头颅奇大,仿佛水肿了一般,竟大过常人一倍有余,显得枯僵地脸部和脖颈很是细小,说不出的怪异恐怖。

    通讯班长刘江河心理准备不足,看到那具尸体死状奇怪,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半步,惊道:“死人!”

    司马灰借着矿灯看到深处还有不少尸体,也暗觉吃惊,就按住刘江河地嘴,低声道:“你给我小点声,万一惊动起来几位,咱可就吃不了兜着走

    胜香邻见司马灰又在危言河吓得脸都绿了,她听着也有些心慌,就嗔怪道:“司马灰,你别总吓唬人行不行?”

    司马灰对胜香邻说:“我可真不是吓唬你们,这些年我看得死人多了,却从没见过这么古怪的尸体。”

    胜香邻点头道:“大伙务必谨慎些个,千万不要轻易触碰这些死尸。”

    于是众人小心翼翼地上前察看,凭那些尸体的衣服和随身装备,就知道属于1958年失踪的那支中苏联合考察队,没想到他们也找到了这座古城,并在此遇难身亡。

    罗大舌头挨着个数了数,一共有22具尸体,考察队的成员全死在这了,包括照片中那个“鬼影”。

    这些考察队员死状诡异,距离尸体不远处,有一块古老斑斓的石碑倚墙矗立,约有一人多高,形状像是人脸,可仅具轮廓,并没有刻出面目,只在底部雕着一张黑洞洞的大嘴,正在倒吞一条怪蛇。

    司马灰用矿灯照视地宫中的“吞蛇碑”,暗觉脊背发凉,似乎是考察队在接触这块石碑的时候,突然间遭遇了不测,竟未能走脱一个。但1958年这支考察队事关重大,司马灰虽知这附近必有凶险,也不敢草率了事,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调查,他嘱咐其余三人,在没有得到允许之前,谁都不准擅自接近地宫中的“吞众人逐个搜索尸体身上的口袋和背包,找到了一些地图和照片,以及笔记之类的物品,司马灰正在按照片逐个对比尸体的身份,死尸虽然枯僵,面部五官却仍可辨认。

    这时却听身后有些声响,司马灰额上青筋直跳,心想:“刚说过不要接近那座古怪的吞蛇碑,怎么一转过头去就给忘了?”但他一抬头,就发觉考古队的其余三个成员都在身前,他心中猛然一沉,感觉头发根子都竖了起来:“后边的是谁?”他大着胆子回过头去,同时将矿灯光束投向身后,身后除了石碑,更无一物。司马灰心说:“难不成这古碑年深岁久成了气候?”

第一卷古代敌人第2话鬼奴(上)

    司马灰见墙下的“吞蛇碑”沉寂无声,没有任何异状,也不知刚才古怪的声响来自哪里,但他每次看到那块石碑,便感到全身寒毛发乍,他暗想见怪不怪,其怪自败,就壮了壮胆子,按住矿灯凑到近处仔细打量。

    这块“吞蛇碑”斑斓古朴,形状奇异,说它是座“石碑”,只是考古队根据其外形做出的称呼,没人知道这东西究竟是个什么,碑体上面的轮廓看上去像是人脸,但没有面目,只在底部有怪嘴吞蛇,显得甚是诡异残忍。

    司马灰忽然想起旧时有部“驱蛇书”,俗称伏蛇咒,多为历代乞丐首领所持,只要展卷一读,群蛇不分巨细,都来听命。乞丐便挑捡其中粗大之蛇剥皮烹煮,作羹裹腹,但只有在荒年讨不来饭的时候才敢使用,否则就犯了忌讳,这座古碑是否也能聚蛇?可这地宫里除了考察队留下的22具尸体,也没有发现任何生物存在的迹象。

    这时胜香邻告诉司马灰,考察队的尸体虽未腐坏,但脑颅变形,面部枯化严重,很难与照片上的容貌对比,这需要专业的技术鉴定。

    司马灰心想考察队全部2具尸体都在这,说明照片里的摄影鬼影,确实是偶然的光学折射形成,也许是我们先前太多心了,如今发现了联合考察队的遇难地点,又从尸体身上很多图纸和密码本,收获已经不小,还是尽快离开此地为妙,于是让众人收拢死尸,用“205型单镜头反光照相机”拍下照片作为记录,然后转身撤离。

    众人按原路往回走,可感觉越走越不对劲,地宫里四面都有隧道,中部是存在“吞蛇碑”的正殿,每条隧道两边依此藏有数间洞室,进来的时候估测隧道长度在两三百米左右,但走到尽头的时候,却没有找到洞口,只有冰冷坚厚的石壁。

    罗大舌头茫然道:“咱这是走麻答了,怎么跑到死路上来了?”

    胜香邻看了看罗盘上的指针,奇道:“方位没错,不应该是迷路了……”

    司马灰心想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座地宫里果然有些古怪,莫非是地底暗藏“机括”,能将进来的人活活困死?不过司马灰懂得销器变化,并不将此事放在眼内,告诉众人道:“据我看,这鬼地方算不得什么,除非是三岁顽童不晓,但要稍知相生相克之理,如踏平地一般。”说罢上前摸索石壁,可随即发现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样,那坚硬的凝灰岩砌合紧密,少说也有七八米厚,里面都是实心的,并不存在机括,即使用大量定向炸药,也未必能将它破坏。

    通讯班长刘江河担心地说:“首长,这地底古城里肯定是闹鬼了,那些考察队的死咱们离开。”

    司马灰说:“别他娘的自己吓唬自己,我看这事多半与地宫里的吞蛇碑有关,现在已经走不脱了,咱们只能再回去找到那座古怪的石碑。”

    考古队正要掉头往回走。耳听隧道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爬了出来。接触到墙壁发出“嘁嘁嚓嚓”地怪异声响。好像是许多肢节类生物。听声音越来越近。而且来势汹涌如潮。实是难计其数。

    众人都吃了一惊。不知道地宫深处究竟出现了什么。但见来者不善。“PPS冲锋枪”未必抵挡得住。只得退向旁边地洞室。又合力推动圆形石门。将与隧道连接地洞口彻底隔绝。

    司马灰帖在石门上听了一阵。隐约听到外边隧道里地声音。都被挡在了外边。这才松了口气。刚一转身。发现其余三人都依着石壁怔住了。好像看到了一些不可思议地东西。司马灰心想这洞室内能有什么?他抬眼一看。也是吃惊不小。原来洞室墙下。无声无息地坐着个人。

    那人形容枯槁。一脸地皱纹。满头全是白发。两眼如电。他也在盯着司马灰等人看。其装束与死在地底地考察队完全一样。

    这段时间为了与实体书保持同步。所以每天只能发原计划地一部分。等实体书出版了再正常播出。

第一卷古代敌人第3话 照片1

    这时那白毛专家又神秘兮兮地对众人说道,“夏朝古篆”出现的年代比甲骨文还要早,因为内容古奥,存世不多,并且在千年以前就已经彻底失传了,但非是夸口,如今世上只有我一个人能看得懂,所以我才能破解这些惊世之谜,至于其中的原因,你们现在不要追问,先听老朽把话说完。

    历史上有个“禹王锁蛟”传说,相传夏代有古妖,形若猿猴、金目雪牙,名为“巫支祁”,禹王在疏通淮河的时候,将巫支祁锁于深不见底的“淮井”中,也有观点认为巫支祁为大蛇,所以才有锁蛟之说。

    事实上当时淮水边有个尊蛇为神的古国,其人穴地而居,不识火性,屡次掘开河道导致洪荒泛滥,在被夏王朝降伏后,就充为奴隶发往地底挖掘鬼渠,由于合理利用了蕴藏在地壳下的原生洞窟群,才使这条暗河蜿蜒数千里,又埋下诸多重器镇河,“禹王铜鼎”就是从那个时候起失落在了地底,后来黄河里的大量淤泥沉陷,填塞了龙门山下的暗河,直到千年之后,才逐渐有鬼奴从地底逃出,遁入西域大漠,成为了“吐火罗人”的祖先,又有一脉分支在秦汉之际迁至缅甸,既是神秘消亡与地底的“灭火国”。

    胜香邻听这白毛专家对几千年前的古老历史了如指掌,所知所识远超寻常,不由得又惊又奇,想不出对方何以知道得如此清楚,罗大舌头和通讯班长刘江河也在旁听得俩眼发直。

    只有司马灰心.中愈发怀疑,他不想再听这白毛专家大放獗词,在没有辨明对方身份之前,这些鬼话谁敢相信?

    司马灰拿出考察队的照.片,借着“电石灯”对着那白毛专家反复打量,这照片中没有一个人的相貌与其相似,即使对方是个死去多年的“亡灵”,它也绝不会是1958年那支联合考察队里的成员。

    罗大舌头埋.怨司马灰说:“你这人就是太多疑了,谁都不愿意相信,那照片里不是还有个模糊不清成的摄影鬼影吗,你又怎么确认第22个人不是这位老同志?”

    司马灰说:“照片中鬼影的脸部虽然无从辨认,不过我能确定那是个俄国人。而咱们在地宫里遇到的这位‘白毛专家’,却根本不在考察队的照片上。”

    第.3

    照片中位于二排左一的“鬼影”,.脸上虽然存在光斑无法辨认,可面部之外仍被照相机真实地记录了下来。

    此时司马灰.已经注意到了这一细节,他发现考察队22名成员穿着的衣服不同,以此特征辨认,照片里的“鬼影”应该是个苏联人,所以不管“鬼影”的真实身份如何,至少不是这个躲藏在地下的“白毛专家”。

    其余三人听了司马灰指出的问题,也是心中疑惑大增,对方显然知道许多重要机密,可此人来历不明,怎能相信他说的那些话?

    那白毛专家看出众人戒备之心未减,就说照片确实是在考察队进入地底之前所拍摄,不过你们要想知道照片里的“鬼影”究竟是谁,就必须了解“绿色坟墓”组织的核心秘密,这个地下组织正式成立于1946年,它的结构像是一把“雨伞”,组织内部以不同的建筑物做为代号,坟墓最高,房间最低,而首脑就是掌握“伞柄”的那只手。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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谜踪之国介绍:
浩如烟海的岁月中,有多少古老的秘密深邃而又静默地存在着,存在于心灵未曾涉及的“死角”,存在于视野难以窥探的“黑暗”。探寻这些“谜团”的路途,或许异常艰难危险,可当你切实触摸到它们的一瞬间,终将“洞悉真实的本质,越平庸的凡俗,体验极至的伟岸”。
本书为《鬼吹灯》的姊妹篇,感谢读者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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