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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苍山月     调教大宋txt下载     调教大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63章 出走

    唐奕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跟曹觉说这些有的、没的,更不知道曹觉能不能听得进去。

    可能,他觉得曹觉并没有到无药可救的地步,也可能,是因为做为曹佾的‘朋友’,应该拉他弟弟一把。

    只不过,他想不到的是,曹觉不但听进去了,而且还他妈是全听全信了,还直接干了一件自认很牛逼的事情,差点没把唐奕坑死。

    ....

    “你喜欢董惜琴,可你想过董惜琴会终情于你吗?”

    以后什么样,唐奕不知道,现在他只想借着酒劲儿,把心里话跟曹觉聊聊。

    “会...会终情吧?”曹觉弱弱地回应着。

    “终情你什么啊?你的跋扈?欺民霸恶?亦或是,你堵在桃花庵门前的气势?”

    “我....我只是想见见她,没别的意思...”

    “你要真心喜欢董惜琴,那就堂堂正正地去追求,把董行首的那些簇拥都比下去,那算是你曹老二有本事!这样仗势强求,只会让她更瞧不起你。”

    “.....”曹觉心直往下沉。

    难道我曹觉就真的像唐疯子说的那般不堪?

    ...

    呵呵.....

    他哥曹佾要是在这儿,肯定一巴掌扇过去,就唐子浩这张嘴,你也能信?当初你哥我都让他忽悠的一愣一愣的。

    ....

    总之,唐奕很‘圣母’的一番话,真的把曹觉拍晕了。迷迷糊糊回到自己的住所,正好曹佾也在。

    曹国舅抬眼一看,弟弟这表情不对啊,不禁问道:“怎地?和唐大郎没打起来吧?”

    曹觉木然摇头,然后没头没脑地问了曹佾一句:“大哥,你说,我是不是太不争气了?离了曹家,我是不是就狗屁都不是了?”

    曹佾一激灵,心说,唐大郎和曹觉说什么了?这么深刻的自我反醒,也是我弟弟能说的出来的?

    “呃....也还.....”

    “最...最起码咱们长的不丑,也不算一无是处.....”曹佾支吾了半天,觉得弟弟能审视自己是好事,别太打击他了。

    特么的,都只能刷脸了,还不算‘太打击’?

    曹觉一暗,知道在亲哥哥眼里,自己还真就是这般不堪。

    曹佾看脸色哪还看不出来弟弟哀凄凄的样子,“为兄从来不管你在外面怎么疯,怎么闹,但今天为兄要说你一句。”

    “大哥说就是。”

    “多和唐奕学学,这少年虽比你还小一岁,但却有你们身上没有的很多东西,值得你们敬佩!”

    曹觉一撇嘴,“他?也就是耍耍嘴皮的功夫,还不也是靠着范相公的名声,在京中横行霸道?”

    “那你就错了!”

    很多关于观澜书院和生意上的事情,他不能和曹觉说。但是关于唐奕,曹佾觉得,在能说的东西中,也有很多是值得曹觉借鉴的。

    “景渝肯定不知道,唐奕是个孤童吧?”

    “......”这个曹觉还真不知道。

    于是,曹佾就把唐奕十三岁丧父,家道中落,他怎么带着一家忠仆东山再起,怎么说服范仲淹辞官,怎么把一间年产几万斤果酒的酒坊,变成改变一方数十万百姓生活的旁然大物,怎么在樊楼的打压之下,从夹缝中把醉仙推向开封的种种一一向曹觉道来。

    曹觉都听懵了。这其中的故事,有的他听说过,有的却是第一次听到。

    不过,他从来没想过,一个只有十三岁的少年,在短短三年间,就能从一个小地方的落魄孤童,走到大宋都城的最上层。

    这简直就是一个传奇!

    ...

    曹佾觉得也差不多了,让曹觉回房休息。

    曹觉呆愣愣地往房间走,猛地想起唐奕之前说的话,回头又问了一句,“你说,我要是娶了董惜琴为妻,你是不是得打断我的腿?”

    曹佾面容一肃,迷缝着眼睛冷道:“你可以试试!”

    曹觉一缩脖子,那就是肯定打断腿的喽。

    ....

    回房之后,一直到晚饭,曹少爷都没出来。曹佾对此也没在意,看样子,唐奕应该是和他说了什么,而且他也往心里去了。

    好事啊!曹佾当然高兴,弟弟终于懂事了。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曹觉也没出来吃早饭。曹佾自然也没叫他,这小子向来起的晚,早饭十之**都在梦里吃。但中饭的时候还没出来,曹佾有点生疑了,不会是病了吧?忙令仆从去他房里看看。

    这一看不要紧,可把曹佾吓坏了,出大事儿了...

    他这个不省心的弟弟玩了一出——留书出走!

    曹佾拿着曹觉留下的一封信,愣了有半个时辰,妈的!好端端的,你玩什么离家出走啊?

    等他反应过来,立马腾的一声蹿起来,一面令人赶紧去找,一面到后堂呛啷抽出一把宝剑,气势凶凶地去找唐子浩了。

    你他妈跟我弟弟说什么了?他就跑了?

    .....

    唐奕很冤啊,昨天喝得迷迷糊糊的,说话可能有点重。但是谁能想到,曹觉这么个性,说跑就跑了。

    现在,曹佾提着宝剑站在堂前,瞪着牛眼看着他,中间隔着潘丰、潘越两父子在拉架,在一旁还站着董惜琴和董靖瑶。

    至于唐奕,他正坐在那儿抱着脑袋直揉太阳穴,身旁的桌案上则放着三封信.。

    曹少爷出走,不光给他哥留了一封信,还给好哥们潘越,还有心上人董惜琴,各留书一封。

    给曹佾的信上大体写着:

    哥,我活明白了,不想再当混蛋了,我出去闯闯,别找我,要是将来混好了,我自己就回来了。要是没混出个人样儿,你就当没我这个弟弟。

    字写得歪歪扭扭,江湖气十足,一看就是曹少爷的手笔。

    ....

    给董惜琴的信上则是:

    惜琴姑娘,你等着我,等小爷将来混出了名堂,就回来娶你!以曹觉的身份娶你,和曹家,和我姐姐,没关系。你保重,有什么事找潘越,看在我的面子上,他一定会帮姑娘解困。

    依然还是那么霸道,但是,从中让人看出一个男人的气魄。

    ...

    至于给潘越那封,则是....

    唐疯子说的对,咱们穷的就只剩下钱了。昨天我才明白,让人怕咱很容易,但让人敬咱,太难了。

    兄弟走了,去把丢掉的尊严找回来。你也好好的,别瞎混了,别让宋为庸、范三抠他们瞧不起咱。

    最后,托付你两件事儿。

    第一,帮我揍唐疯子一顿,等兄弟回来的时候,把细节好好给我讲讲。

    第二:帮我看好惜琴姑娘,谁他妈要是敢打她的主意,给我往死里弄,弄死算我的。

    行了,说多了没意思,等我回来!

    ...

    (未完待续。)

第164章 曹少爷的幸福生活(求订阅、求月票)

    曹觉很有个性地留书三封,然后一拍屁股...

    跑了!

    可把唐奕坑死了。

    幡然醒悟是好事儿,但你也别特么昨天说完你,今天就跑了啊?而且,开封这么大个地方还不够你折腾的?你非往外跑个屁啊?这不是明摆着让曹佾把火气撒到唐奕身上吗?

    要不是潘丰拦着,曹佾一剑劈了唐奕的心都有了。

    “唐疯子,我弟弟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和你没完!”

    “....”

    曹佾能不气吗?昨天曹觉能说出那番话,颇有几分浪子回头的意味。曹佾自然是高兴,昨晚还想着,是不是该趁着这个势头给弟弟找上一门好亲。男人有了家,心也就定了,说不准那些恶习也就一气都扔了。

    可是哪成想,曹觉确实是浪子回头了,却他妈回得有点大劲儿了,直接闪了曹佾的脖子。

    曹觉长这么大,两手不沾杨春水,连洗面汤都没自己打过。出了开封,出了曹家的辟护,他能干嘛?他能活吗?!

    “行了,行了!”潘丰从中劝慰。

    “你家老二就是一时冲动,出去玩两天可能就回头了。再说,你曹家名头那么大,到了哪儿,要是遇了难处,只要往府衙、厢营里一进,自报家门,还不得给侍奉地好好的送回来啊!”

    曹佾神情一缓,潘国为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可能性还是很大了。

    缓了口气,曹佾气顺了几分,问唐奕道:“你到底跟曹觉说什么了?让他下这么大决心,家都不要了往外跑?”

    唐奕尴尬一笑,“也没说啥过份的啊!”

    这个时候就不能瞒着了,唐奕把昨天和曹觉说的话一五一十都又重复了一遍。

    还没说完呢,就见曹佾身子一挺,眼前一黑,晕过去了....

    曹觉那个倔脾气,唐奕跟他说什么离了曹家狗屁不是?那和激他没分别啊?

    估计是回不来了!

    ...

    回过头来再说曹觉。

    曹少爷昨天确实让唐奕激着了,什么男儿当自强,这么鸡汤的话,曹少爷听不进去。但是,说他离了曹家狗屁不是,却真是给了曹觉致命一击。

    从小到大,曹觉在开封横着走,没谁敢触他的霉头。可曹少爷心里清楚得很,那些文人贵胄、皇亲国戚看他的眼神就不对,打心眼儿里瞧不上他。

    只是,正如和唐奕说的,他有什么办法呢?命当如此,何来前程?

    曹少爷也就破罐子破摔了,假装自己真的很牛逼!

    但是自从遇上了唐子浩,曹觉那点强撑起来的自尊,被彻底打没了。以前没人敢说,他离了曹家狗屁不是,也没人敢说,他‘穷的就剩下钱了’。

    唐奕就像一个屠夫,狠狠地给了曹觉一刀,然后,还在伤口上撒了一把盐。

    昨天听了唐奕的话,曹觉确实在反醒,但也没深刻到要离家出走的地步,但听曹佾跟他讲了唐奕的过往,曹少爷就不淡定了。

    他-妈的唐疯子能十三岁以落魄之家、白身之躯拼出一个大大的前程,我曹景渝凭啥不行!?

    于是,曹觉决定出去闯一闯,看一看。他就不信,他还不如那个一样痞气十分,一样跋扈不讲理的疯子!

    ...

    从回山出来,曹觉没有直接跑路,而是调了个头,回了趟开封。

    其实,他要是直接走,很可能就让曹佾给抓回去了。他这一走,大伙儿都以为他要出京,自然是往离京的方向撒人去找。谁会想到,这货会折回京城呢?

    曹觉回京不为别的,直接去了铁塔寺,给寺里捐了一百贯的香火钱,然后得以独上铁塔最高处。他要好好看看这个生活了十几年的开封城,好好记住散落在城中的,每一个对他投来异样眼神的人。

    他更要好好记住唐奕的那句话——

    今天你对我爱搭不理,明天我让你高攀不起!

    等爷爷混出明堂,风风光光地回来,我看谁还敢小瞧我?

    好吧,曹少爷花一百贯装了个逼。

    出城之时,他又花了一百贯在牛马市买了匹好马,身上还剩下二十来贯的两片金叶子。大手大脚的曹少爷根本没意识到,这钱花没了,他就得喝西北风。

    曹少爷意气风发地出城南下,正式开始闯荡世界!

    ...

    要说曹觉也够幸运的,狗屁不懂的他,居然一路顺畅,从开封一直走到了均州,既没被曹家的人抓回去,也没遇上什么江湖险恶。

    这一夜,夜宿均州下辖的一个小镇,这镇子不大,只一家驿馆,曹觉下了马,让店家把马牵下去喂料,就大摇大摆地进了店,惹得店中的各路客商不禁侧目。

    曹少爷那高头大马,在这偏僻小镇,简直就是像后世法拉利下乡一样,显眼的很!

    进到店里,要了一间上房,又叫上了一桌酒食。四平八稳地往那一坐,曹觉心中还不免得意,眼瞅着就到邓州了,也没他们说的那么邪乎嘛?

    正美着,就两个粗旷汉子靠了过来。

    “公子这马端是神俊,京里出来的?”

    曹觉撇了二人一眼,也没搭话,高叫一声,“小二,添两副碗筷!”

    这种江湖中人蹭吃蹭喝,曹少爷这一路见多了,早就见怪不怪,也乐得听这帮子莽汉吹吹大牛,说一说见闻轶事。

    二人闻言,立马眉开眼笑地坐了下来,“公子一看就不是凡人,这是欲往何处?”

    曹觉闷头喝酒,“邓州。”

    其中一人急忙道:“邓州可是个好地方,别看与均州紧挨着,那可是天上地下的差别。”

    另一人附和道:“可不,听说在邓州当佃户的,都是顿顿精米细面,大油大荤呢!”

    ....

    这一路上关于邓州的好,曹觉都听出花来了,他这趟也是想去邓州看看,有没有人家说的那么好,唐疯子有没有大家传的那么神。

    不过,这二人乐意说,曹觉也乐意听,全当解闷儿。

    两个粗汉长的粗枝大叶,嘴皮子却是极溜,见识也不俗,天南海北一顿胡侃,曹少爷边吃边听,美的不行。

    三人也是没一会儿就混成了兄弟,推杯换盏一直欢饮至深夜。

    最后,曹觉喝的迷迷蹬蹬,还是二人给架回房的。

    曹少爷梦里还在笑,要知道出来之后是这般自在,早就不在京里呆着了。

    只不过,第二天早上...

    曹少爷就傻眼了..。

    妈的,那两个孙子!

    不是好人!

    ..(未完待续。)

第165章 曹少爷的悲惨遭遇

    曹觉第二天早上醒来,发现昨天那两个汉子还挺讲义气,不但把他架回了屋里,而且还帮他铺了床,宽了衣,解了发髻。

    要不,这一夜睡的得多难受啊?

    只不过,二人可能觉得,给曹少爷干活当然是有佣资的,于是,不但拿了他的包袱,顺走了紫金璞头,解了脖子上那块玉,甚至连他的那身金丝锦袍都给卷走了......

    干!

    曹少爷气得直骂娘,跑下楼一问,店家也是发蒙,那两个汉子也是昨天才到,店家还以为他俩和曹觉是一起的呢!

    不过,幸好.....

    幸好,曹少爷昨天把马交给了店家代管,要不然,马也得让那两个贼厮牵走。

    如今,曹觉是身无分文,连套衣服都没有。怎么办?卖马啊!不卖马,连门儿都出不了了。

    店家也还算‘好心’,说帮他问问镇上有没有人买马。不过,让曹少爷别抱太大希望,这穷乡僻壤的,不一定有人买得起。

    还不错,镇上一家富户正好要买马,一听曹觉的马不错,出价十贯。

    曹觉心说,可能这穷地方马就不值钱,十贯就十贯吧!

    哪成想,那富户来看马的时候,也看见了马的主人曹觉。一见他连件袍子都没有,穿着内衣就出来见人了,也挺可怜的,慷慨地大手一挥!

    把价钱改成了八贯....

    曹觉差点没哭出来,一百贯买的啊.....但是,情势比人强,明知道被坑了也没办法,乖乖地接了八贯铜钱。

    然后付了店家一贯钱的住宿、餐食和卖马的经济钱,又到镇上挑了一身‘勉强’能穿的衣袍,又花了五贯!

    曹觉怀揣着两贯铜钱继续上路了,店家说了,此去邓州步行最多十天,两贯铜钱,足够路上用度,这让曹觉踏实不少。

    只不过,

    第一天投店,曹少爷改不了大手大脚的毛病,花了一贯.....

    第二天,曹少爷充分反醒自己的奢侈浪费,花了500分.....

    第三天,曹少爷觉得还得再省一点,花了400文...

    曹少爷傻眼了....

    这特么也不够啊?还有七天呢!

    剩100文可怎么花?

    其实,100文也是够了,只要住7、8文一晚最破的车店,啃一文钱一个的炊饼,怎么也够了。

    但是,曹少爷哪知道这个,第四天,住店50文,一碗白饭,两盘荤素小菜,70文又没了.....

    之后的几天,曹觉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

    田间追过兔子,河里摸过鱼,还吃过两顿霸王餐,让人追出有二里地去。

    眼见邓州城垣耸立眼前,曹觉不禁放声大笑!

    “哈哈哈,老子终于到了!老子终于到了!谁说老子离开曹家就活不了!?老子不照样千里独行,到了邓州城下?”

    官道上的百姓被他弄得,都不禁绕着他走。心说,这乞丐,得了失心疯不成?

    没错,曹觉现在已经和乞丐没什么分别。

    鞋也破了,脚趾头顶在外面放风,衣服刮得一条一条的,上面不是泥点子,就是草木浆,披头散发,满脸油污。就算是曹佾现在站在这儿,也不一定能认出来这是他亲弟弟。

    对于大家异样的眼神,曹觉完全不以为意,迈着方步,犹如战胜的将军一般,就进城了。

    一进城门,曹觉又傻眼了...

    咕噜噜乱叫的肚子提醒了他,老子来邓州之后怎么办啊?

    之前,觉得到在邓州就是胜利,可是他好像忘了想,到邓州之后,他也是身无分文啊,一样要喝西北风....

    算了,不想了!能到邓州,曹觉已经很满足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添饱肚子!

    正好边上有一家卖生煎馒头的铺子,曹觉大步就走了过去,今个就吃这家吧!

    “店家,来十个生煎!”曹觉高声唱喝,派头十足。不过,一身的乞丐装让人实在看不出,派头何来?

    卖生煎的是个老妇,斜眼看了一眼曹觉,不冷不热地道:“两文一枚,共20钱。”

    曹觉油脸一红,“吃过之后,自然少不得你银钱...”

    好吧,曹觉这是要顾计重演,来个吃完就跑。

    可是,他现在这个扮相,一看就是乞丐,那老妇撇嘴道:“没钱一边去,别耽误老身的生意!”

    我!...

    “奶奶的!骗不来,老子还不会抢吗!?”曹少爷边想着,边要抓起几个生煎就跑。

    这时,就见从店中出来一个年青汉子,一身华服,贵气逼人。朗声道:“六婶,给那位兄弟捡上几个就是,算我帐上。”

    老妇一回头,不情愿道:“大伟,休要善心大发,这小乞丐,年青力盛,不想着使力气挣前程,却拉下脸皮要吃白食,不值得帮衬。”

    曹觉被说得面红耳赤,无言以对。却闻那年青汉子道:“都是这一方水土里养出来的人,有难处,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吧。”

    又和善地对曹觉一笑,“不够还有。”说完,似是还有事在身,大步离去。

    青年这么一说,老妇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一边不情不愿地捡着生煎,一边嘟囔道:“也就你们马家家善,白养这些闲人!”说着,还瞪了曹觉一眼。

    “看着和大郎一般年纪,差距却是天上地下!”

    曹觉可不管什么大郎是谁,接过生煎,也不管烫不烫就往嘴里塞,边吃边挤兑老妇道:“你这老妇,有人付钱还这般啰嗦!”

    说完,又对那青年背影嚷道:“谢了啊!”

    六婶却是不干了,“嘿!你这小泼皮,吃白食还这般理直气壮!”

    ...

    “谁吃白食!?”还没等曹觉说话,就听身后一个炸雷般的暴喝。“谁敢来唐记吃白食?活拧歪了不成?”

    曹觉闻声回头,就见一个银甲大汉带着几个军卒行了过来,不由一挑眉毛,阴阳怪气地道:

    “哪儿来的疯狗,老子的事情也要你管?”心说,老子跟别人硬气不起来,跟你们这帮军汉却是一点不惯着。大宋哪个当兵的敢跟曹家的后人这么说话?

    六婶定睛一看,立马了精神,“王都头来的正好,就是这小泼皮,吃了白食还理直气壮,好不恼人!”

    王都头眉头一皱,阴森地看着曹觉。

    这唐记生煎虽然因马、张两家生意太多,无暇顾及这小食店而转给了六婶,但厢营的军士们在这里吃惯了,三五不时的还会照顾其生意,有了麻烦,自然不能不管。

    而且这小乞丐还出言不逊.,“来人,给我扔到城外去,若敢再进城找事,见一次打一次!”

    几个军汉一听,立马一拥而上,朝曹觉扑了过去。

    曹觉也没想到,这些军汉这么‘热心’....

    竟干起捕快的活计了!

    (未完待续。)

第166章 曹遇曹

    要说,别的州县军汉不惹事生非,给州府添乱就算不错了,可这邓州.....?

    曹觉哪知道,在邓州却是不同,厢营军士从不为祸百姓,而且遇到有人生事,必助百姓解困,以致于百姓见到厢营的人,跟见到衙门差役没什么分别。

    几个军汉扑上来,曹觉哪会束手待毙?把手里的生煎往怀里一塞,欺身而上。

    王都头一滞,没想到,这半大小子手上还有功夫,几个军中汉子竟不是其对手,三五下就被这小子击中要害,一时动弹不得。

    曹家的后人就算再不济也有几分家学熏陶,几个军汉就想制住曹觉?显然,王都头想多了...

    “小子,好手段!”王都头大喝一声,猛然扑上,与曹觉斗在一处。

    王都头那是厢营数得上的高手,再加上曹觉连日劳顿,食不果腹,一时之间,还真不是王都头的对手。盏茶工夫就露出破绽,被王都头一拳打在小腹之上,岔了气。

    军汉们借机一拥而上,把曹觉按在了地上。三五个大汉把曹少爷压住,其中一个军汉一边费劲地按着人,一边对王都头道:“都头,这小子还挺野,怎么办?”

    王都头略一沉吟,出言狂勃,手上还有功夫,不像是寻常的灾民乞儿。

    “送到府衙去吧.,让李大头先审审,看是不是逃籍。”

    “我逃你大爷!”曹觉破口大骂,老子堂堂曹家嫡子,让你说成了逃犯。

    但是,所谓虎落平杨被犬欺,曹少爷在京城再牛气,现在也是个乞丐还不如的身份,被军汉押着,送到了府衙。

    李差头接收之后,自然要审一审,还真审出点不寻常来。不是曹觉自报了家门,而是因为,这小子什么都不说。

    叫什么说不,哪里人氏也不说,问家里有什么人更是一问三不知....

    曹少爷憋曲啊!

    打死也不能说!

    这要是让京里知道,自己是因为吃白食被抓到了府衙,才漏了行藏....

    那特么丢人可丢大了,还不如给自己来一刀,来得痛快。

    本来,曹觉这就算个当众滋事,最多打两下屁股就放了。但是,因为他什么都不说,却是不能这么简单就放人了,万一是个外地流窜至此的朝堂要犯呢?

    所以,李差头一琢磨,还是先关起来,查一查各州的追捕檄文再做打算。

    于是.....

    曹少爷再也不用为吃饭的问题操心了。

    因为有牢饭可以吃了!

    ....

    曹觉在牢里呆了半个多月,开始还有点不习惯,那掺了沙子的粗面窝头,真喇肠子,简直就不是人吃的。但时间长了,曹少爷也就习惯了,总比饿肚子强。

    这一日,李差头带着两个人来到牢房,曹觉就搭眼瞄了一眼,然后继续蜷在墙角做梦吃大餐。他现在也不着急出去了,反正等这帮人什么也查不出来,早晚得放了他。

    隐约能听见那差头是带着那两人挨个牢房的转悠,等转悠到曹觉这里的时候,其中一人开口道:“这个怎么连个名儿都没有?”

    李差头回道:“连个屁都问不出来,估计是逃籍,府衙正在查。”

    “哦...”那人点了点头,正要走开,不禁多嘴问了一句,“犯了什么事?”

    “王都头差人抓来的,说是在唐记门前滋事。”

    那人一怔.,“就是我五六个手下没打过的那个?”

    李差头点头称事。

    不想,那人来了兴致,“小子,站起来给某看看!”

    曹觉不耐烦地翻过身来,狠狠看了一眼那人,“困着呢,没时间搭理你!”

    他当是什么人物,原来又是个臭大兵。

    “嘿!”那人不怒反笑,“还挺野,手上有功夫?”

    “还行吧!”曹觉不谦虚地得意应道。“是你手下太弱了!”

    “知足吧!咱这是厢军,能有这水平已经不错了。”

    “嗯。”曹觉煞有其事地道,“确实不错了,比京中禁军还强上一点,但比西军还差点。”

    那人闻言眉头一挑,“见识还不少,报个名儿!”

    “没名儿!”

    “男子汉大丈夫,就算是捅了天大的篓子,也不能连名儿都不敢报吧?”

    “.....”

    曹觉就怕人激他,那人这么一说,他反而有点不愤了。

    “曹景渝!”

    “呦!”那人怪声一叫,“还是本家!”

    曹觉不禁一哆嗦,“你也姓曹?开封曹家的人?”

    “那可高攀不起,某家曹满江,天圣八年武举甲科。”

    曹觉暗松了一口气,不是曹家的人就好,应该不知道曹景渝就是曹觉。

    “你什么职位,将阶几何?”

    曹满江乐了。

    看来,这小子还真不是一般人家的,能这么跟他说话,还知道问将阶。

    觉得这小子挺有意思,曹满江也不嫌他问多了,“邓州厢营指挥使,拜陪戎校尉。”

    曹觉偷偷一撇嘴,武举甲科才混个营指挥,还是个从九品上的将阶,这位混得也够惨的了。

    要知道,咱们曹少爷一出娘胎可就挂了个正六品上的昭武校尉,这中间隔了二十多个军阶呢。

    “小子!”曹满江对这小子挺满意。“想不想跟我当兵?”

    “跟你当兵!?”

    曹觉心说,我没听错吧?

    我爷爷是曹彬!

    我爹是吴王曹玘!

    老子要是想在军中混,也不用跟你个扑街的九品校慰混?

    “对,跟我当兵!”曹满江不知道他心里想什么,自顾自的继续道:

    “依你这情况,就算身上没犯案,但却说不出来历,一个逃籍的身份是跑不了了,依律要充军的。与其去边关遭罪,不如跟着我混!”

    曹觉愣了一下...

    他倒不怕什么发配,谁敢发配他!?

    他是想到,曹家从后周朝开始就是军人世家,世代为将。

    “要刺字吗?”曹觉突然问道。

    曹满江略一沉吟,“可以不刺!”

    这小子有见识,也有军人的野性,手上还有功夫,也许是个苗子。刺了字对他没好处,邓州军界曹满江一个人说了算,让他以良人从军,免了面涅之辱不难。

    却不想,曹觉一听不刺字,撇着嘴道:“那不当了....”

    李差头在边上听得直瞪眼,心说,这小子没病吧.?曹指挥免了他刺字之辱,他还矫情上了。

    “小子,那金印刺面,可是要跟着你一辈子的!曹指挥这是有心栽培于你,懂吗!?还不谢曹头的大恩!?”

    “你懂个屁!”曹觉直接骂道:

    “老子就是要刺字!”

    ....(未完待续。)

第167章 如愿

    有的时候,只能说曹觉这货傻得可爱,他现在想到的,不是什么面涅之辱,他想到的,是唐奕那句话:

    离了曹家,他狗屁不是!

    这些天他也在想,出了牢房之后,他能干什么?

    呵呵...

    曹少爷发现,除了会点功夫,小时候强记过几句兵法,好像没有一样本事是拿得出手的.。

    今天曹满江的到来,让曹觉猛然惊醒!

    他可以当兵啊!

    但是,正常途径当兵,他永远也逃不开曹家的恩荫。说死他也是曹彬的孙子,在军中谁都要让着他。

    那怎么才能真的算是凭自己的本事干出一番事业,还不让人嚼舌头呢?

    曹满江提醒了他...

    充军!

    老子要把金印刻在脸上,谁再说我是靠曹家上位,那金印就是最好的证明!

    老子是从一个小兵做起,这金印就是证明!

    到时候,我看谁敢说我曹觉是个废物?谁敢说我不是自己拼出来的?

    我要像面涅将军狄青一样,做大宋的人样子!

    所以,现在脑子不太清醒的曹觉...非要在脸上刻字。

    ....

    曹家疯找了一个多月也没找着人,最后只得放弃,祈祷曹老二能早点扛不住,自己回来。

    曹佾哪里知道,自己的弟弟已经找到了长期饭票,在邓州当了大头兵,而且是面刺金印,以最底层的罪人之身入了军籍。

    这件事闹的不小,曹佾是又喜又忧。喜的是,不管此次曹觉什么时候回来,经历了这么一次大起大落,肯定会有一番蜕变;忧的是,弟弟从小被姐姐和他惯坏了,不知道在外面得吃多少苦。

    总之,这事也把唐奕坑苦了,弄得他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在曹佾面前抬不起头来。但事情总会过去,曹佾也知道,唐奕是好心,而且细琢磨这也不算坏事,依曹觉在开封这么作下去,早晚要出事的。

    得利最多的是潘丰。.潘丰也犯愁潘越整天不务正业,没想到曹家的老二跑了,反倒让潘越老实了。

    这段时间在回山,除了隔三叉五找唐奕打一架,真的老实了。从言谈之中就能看出,不似以前那般浮躁了,开始沉稳起来。

    七月中,肆虐了一个多月的大水终于退去,曹潘两家,还有桃花庵,因为受灾严重皆要重新修缮,这回唐奕又被抓了壮丁.,他把观澜书院修得那么漂亮,自然少不得为几家的重修,出谋划策。

    而观澜的运力依然在为朝廷救灾的事宜忙碌,不过,今年虽为千年大灾,但却无一地有灾民作乱之事发生,足见观澜运力起到了多么大的作用。

    赵祯已经和富弼、文彦博商量过了,将以后向京兆运输官粮的任务交给观澜商合。对此,朝中大臣并无异议,毕竟官粮运转之事,一直是让朝廷头疼不已的一件事。经常是贪腐频生,毛病不断,正好借此把这个麻烦甩出去。

    八月末,桃花庵的修缮之事最先完成,毕竟只是倒了几间草庐,重建很容易。但是,桃园夫人和董惜琴却没有走,而是继续住在观澜,倒是董靖瑶和那一大群使女先回去了。

    桃园夫人是以后都不走了。对此,只能说是尹先生好福气,不但有一个死心踏地爱他一生的女人,还有一双孝顺懂事的儿子。

    尹文若、尹文钦二人从老家来到回山,按说,他们应该恨桃园夫人的,毕竟父亲一生爱一个**多过自己的生母。

    如今家母仙去多年,二人也终于见到这个传说中的女人。但是,他们没有选择恨,而是选择包容。

    父亲颠沛流离大半生,临近晚年,为什么还要让他留下遗憾呢?

    .....

    桃园夫人本来是要回到桃花庵的,却被尹氏兄弟拦下了。尹文若做为长子长兄,直接给桃园夫人行了一个跪拜大礼。

    言:“父亲大人老了,夫人也老了.,如今父亲也已辞官,又何必在乎那些所谓的世俗名声呢?”

    桃园夫人被两个小辈跪的一时手足无措,黯然泪下,“师鲁可以不在乎了,但是你们不能不在乎...”

    “你们都是好孩子,将来是要为尹家光耀门眉的,不能因为我一个人耽误了你们的前程。”

    尹文道:“如娘....留下来吧,若尹家连如娘都容不下,又谈什么光耀门眉!?”

    如娘...

    二人叫的不是姨娘,而是学着范家后辈叫甄氏的称呼,叫如娘。

    桃园夫人明白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这两个孩子没把自己当尹洙的妾室,而是要如自己的亲娘一般侍奉。

    最后,桃园夫人还是留下了,却没有同意尹洙明媒正娶的好意。用她的话说,两个孩子都是好孩子,能把孩子教得这么好的女人,也一定是好女人,她不能抢了她的名份。

    一出儿孝母慈的正能量大剧,差点没把唐奕看哭了.....

    那董惜琴为什么不走,却是唐奕怎么也看不懂的。

    这董行首一点都不像个青楼女子,倒像个苦修的尼姑。除了一些京中贵胄邀请她到宴助演,剩下的时间基本就呆在回山,哪儿也不去。就算出演也是匆匆而去,弹唱两首即匆匆而回...

    ....

    八月开始,前来回山求学、拜山的人越来越多。

    离明年开春的大比越来越近,各地举子向京中聚集也属正常。而来到开封,有两个地方是一定要去的,一是去太学拜会胡瑷;二就是来回山听学。

    没办法,范仲淹、尹洙、杜衍、孙复、柳三变的名头实在太大了,你要不来朝个圣,都不好意思说你是学儒的。

    几位老师父都是谦和之人,而且,本来也是本着开门授讲的目的,所以,来拜山的,能见就见,绝不推诿。有能力出众者,范仲淹等人还会把他们留下来,大比之前,悉心教导。

    而这其中,也确实有几位牛人...

    比如,冯京,就算唐奕记不住大宋每一科的状元是谁,但也一定记得住把‘冯京’当‘马凉’的典故吧?

    这特么可是皇佑元年的状元郎啊!一定得留住!

    而另一位,虽然不是什么状元,准确地说,这位考了一辈子,连个进士也没考上,但却比冯京大牌一万倍!

    (未完待续。)

第168章 两大名人

    考试之前先拜会名儒,这已经是宋朝考场的潜规则了。

    若是哪位大儒看你不错,公开赞扬几句,再把你推荐给朝中名臣,那你高中的几率会很大。

    这一天。

    正好唐奕和贱纯礼等人跟着君欣卓早起晨练,一路冲到码头,又折回望河坡。跑到山脚的文圣石处,就见两个中年文生站在那儿不进不退。

    众人不禁暗笑,这事天天都有发生,那些应试举子都是早早就来到回山,但又怕太早打扰了几位名儒休息,所以就手足无措地等在山下,一直到临近中午才敢上山。

    丁源快跑了几步,来到二人身前。

    “两位是来拜山的?”

    两人一见是一队跑得满头大汗的少年,不禁疑惑,“学生正是来拜会范公和几位先生的,不知几位是.....”

    丁源道:“我们是观澜的儒生,二位可有作文送上,若是有就拿出来,小生帮你递给范师父。若师父觉得好,自然就会见二位。”

    二人闻之大喜,急忙拿出作文送上。

    丁源接过,“不知道二位高姓大名,我好向老师禀报。”

    “学生眉州苏洵,苏明允。”

    “学生眉州陈-希亮,陈公弼。”

    ...

    我去!!

    唐奕正好跑到旁边,听见二人自报家门,一个趔趄差点趴地上。

    “你说你是谁?”唐奕指着苏洵叫道,吓得苏明允以为自己欠这少年的银钱不成。

    “在下眉州苏洵.....”

    “苏洵....苏老泉?”

    呃....

    苏洵一阵尴尬,“老泉之号,乃学生无聊之时自娱自乐的称呼,不知公子是从哪里听说的?”

    呃...

    这回轮到唐奕尴尬了,“忘了哪儿听来的了!不过,先生的文采小子还是听说过不少的。”

    “先生不敢当.!”

    “当得,当得。”唐奕笑着客气道。开玩笑,苏洵还当不起一个先生。

    “来来,随我上山,等老师用过早饭,就带你去见。”

    陈-希亮这时插话道:“刚刚那位公子不是说,要看过作文之后,才.....”

    “别人当是如此,二位的才学肯定是没问题的,老师定会见你们的。”说着,唐奕就拉着两人往山上走。

    苏洵与陈-希亮对视一眼,心说,这小公子好不奇怪,他都没看过咱们的作文,怎么就知道好?

    呵呵...

    就这两位的文章,不用看也知道很好啊....

    一个是唐宋八大家之一,另一个简直就是科举考试的吉祥物!不但自己是进士,儿子也是进士,侄子还是进士,好友的儿子更是进士,反正跟他沾点边儿的都考上了,就跟礼部贡院是他们家开的一样。

    到了山上,二人亦被观澜的美景所慑,心说,范公的书院就是不一样,仙境一般的好地方。

    此时,范仲淹等人应该是刚散完步,正在用早饭。遂唐奕问两人道:“二位用过早饭了没有?”

    二人脸色一窘,为了早点来,少排队,二人三更就出城了,还真没吃早饭。

    “公子且去用饭,不用管我二人。”

    “那就是没吃喽?正好跟我们一起。”

    丁源、宋楷等人不禁奇怪,从来没见唐子浩这么热心过啊?今天这是怎么了?

    到了食舍,苏洵和陈-希亮有些不知道干什么好,因为这食舍跟别处不一样,吃法也是见所未见。

    唐奕见二人不动,知道他们第一次来观澜吃饭,必是不适应,就为两人各拿了一个铜盘。

    “这边是馒头、炊饼、汤饼、饺儿、枣糕等主食,那边是牛乳、豆浆、米粥,那边是时令小菜,二位想吃什么,自取便可。”

    两人看得新鲜,还从来没这么吃过饭。

    而且,这里面餐食种类极多,花样百出,市面上常见的早点应有尽有。

    随着观澜的学生捡了几样可口的食物,二人就随唐奕找了一处僻静角落坐下。

    唐奕见也差不多了,有意无意地对苏洵道:“听说先生家里有二个惊世神童?”

    嘎!?

    虽然唐奕装着很随意地一问,但还是惊着苏洵了。

    我那两个儿子这么出名了?都传到京城来了?

    “呃...犬子不才,还当不起神童之说,最多算是聪慧罢了。”

    “先生谦虚了,令公子之才,将来必是大宋之文星也。”

    谁不喜欢别人夸自己儿子啊,苏洵心下当然高兴。

    只不过,唐奕下一句,他就高兴不起来了。

    “先生下次进京赶考,可要把两位公子带到观澜来啊!以他们的才学,老师一定会悉心教导的。”

    ...

    苏洵心里这个郁闷,心说,我哪得罪你了?还下次赶考,你这是咒我这次考不上啊?

    “还不知道公子高姓大名。”

    “在下唐奕,唐子浩。”

    噗!!

    不光苏洵,连陈-希亮都把一嘴的吃食喷出去了......

    原来,这位就是狂生...

    唐疯子啊!

    进京不足半月,满耳听的都是这个唐疯子的事迹,桩桩件件就没一件像个读书人的.。

    不过,看这位的作派,确有点异于常人。

    二人心说,还是离这位远点的好。

    ...

    别别扭扭地吃过早饭,二人终于逃似的由仆役带着去见范仲淹了。

    唐奕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有点失望。

    一番攀谈下来,他发现,苏洵现在还只是个屡试不第的老举子,早没到立地成圣的地步。

    他那两个妖孽一般的儿子,也只不过是两个十岁左右的小孩牙子。

    苏仙啊...

    十一岁的苏仙,那还叫苏仙吗?

    不过,苏洵现在还没修成正果不假,但是水平还是有的。

    苏洵二人去见范仲淹,范大神一看二人的文章,陈-希亮亮行文俊逸,不失大才。范仲淹又考了考他的经义、诗赋,觉得虽然还欠些火候,但假以时日必是良材。

    但是,苏洵.....范公却没法评价了。

    简单来说,苏老泉这个人偏科很严重....

    他的经义之学算是二流,可能还没有范纯仁学得扎实,诗赋的功力根本不入流,最多只能算通顺。

    但是,这货写时文策论的本事,却是超一流水平,范仲淹看过之后,都觉得有点自溃形骇。

    苏洵的文章实在是太漂亮了,漂亮到无可挑剔!

    读罢苏明允的文章,范仲淹有种酷夏如饮甘泉的通快之感。

    “明允之时文,可为天下典范矣!”

    .....(未完待续。)

第169章 中秋宴

    范仲淹还真不是夸张,当今文坛,也唯有欧阳永叔的文章比苏洵略胜一筹了吧!

    说心里话,苏洵虽文章写得漂亮,但是,范仲淹并不看好他能今科高中。

    无它,目前大宋的文坛风向,还是偏向五代浮夸空泛的文风,现在朝廷贡试也是重诗赋,轻策论。苏洵文章作得再漂亮,诗词功底却是硬伤,很难在举业上有所建树。

    他甚至还不如陈-希高中的可能性大。

    不过,如今的范公已经不是朝堂上那个耿直不讳之人了,现在的他,更平和,更知道什么时候说实话,什么时候善意地回避问题。

    老头儿也没有明说苏洵诗文不好,毕竟还有几个月就考试了,这个时候给仕子信心,比指出他们的不足,更重要。

    他只是很诚恳地邀请二人在观澜书院住下了,一应食宿分文不取,并根据二人的不足,隐晦地指出,苏洵可与柳永多多论诗评词。

    而陈-希高如有时政、治世之论的疑问,可随时来找他或杜衍请教。

    二人当然是大喜过望。要知道,进京举子来观澜拜会求学之人多如牛毛,但能真正进入观澜书院学习的,却是寥寥无几。

    能有此殊荣跟着几位老相公学习,简直就是天大的造化。

    这真不是二人夸张。

    从现在京里流传的四难求,就不难看出,入学观澜有多难。

    什么是四难求?

    文武至尊惜琴曲;狂生下阙观澜举。

    就是开封最难求的四件事:

    唐子浩的下阙诗;

    董惜琴的词曲;

    天下第一美酒“文武至尊”;

    还有观澜书院的举荐和收留。

    因为几位名臣大儒的关系,观澜书院已经被传神了,简直比大宋最高学府太学院都牛气,就好像入了观澜,几乎就等于中了进士一般。

    ...

    其实,这真不是观澜书院沽名钓誉、挑三捡四。

    当初,观澜的初衷就是办一所义学,让天下间那些读不起书的有识之士,有一个可以一展才华的机会。

    但是,一来从年初开学以来,大小事务不断,根本顾不上收容寒门学仕的事情;

    二来,这些赶考仕子大多数来观澜,为的只是镀金。

    进了观澜书院,那就算是范仲淹、孙复、杜衍、尹洙、柳永的弟子了,这等光宗耀祖的好事,谁不想要?是以,现在范仲淹等人接待举子极为谨慎。虽然见到几位名儒还算不难,但要经其首肯入学观澜,却是极难。

    除了少数实在贫寒难济,又或确为可造之才的举子,观澜已经基本不收学生了。

    可是,有的时候就是这样,你不去找麻烦,麻烦自己会来见你。

    观澜出尽风头,有人却不乐意了。

    谁呢?

    开封第一学府!

    太学...

    往年进京仕子,都会选择去太学旁听或是求教,太学的教谕们每逢大比之年是最有存在感的。不光手底下苦心教导多年的学子又一次要在贡试之中大放异彩了,而且,全宋儒生聚于太学求教、求评,那种众星捧月的光荣很难用语言来表达。

    可是,今年却一下变了味儿了,儒生们都去观澜书院了。若是观澜进不去,退而求其次,才会来太学听讲.,太学院的大儒们就不高兴了....

    凭什么范仲淹一来,就把我们的风头都给抢了?

    再说了,观澜书院并非官学,把奉根正朔的太学的风头都给抢了,合适吗?

    于是,有太学祭酒上书朝廷,说诸生只知观澜,而不知太学,实为违背了大宋设立官学的初衷,要求赵祯下旨为太学正名。

    还有人提出,要限制京中仕子出城.,意图阻止诸生到观澜拜会。

    赵祯看了这些奏报,也是哭笑不得。心说,太学这帮学究怎么这么小气?连这种荒唐招数都用出来了。

    最后,还是太学直讲胡瑷出来说话了,“妒者,非君子也;欲取心必唯德;比之方知真矣。”

    意思是说,你们羡慕嫉妒恨屁用没有,不是君子所为,要想赢得仕子的认可和青睐,得靠德行和自己的本事,咱们来年大比见真章儿!

    胡瑷其实也不是没有火气,当初他上书想跟着范仲淹走,结果赵祯不但没同意,还罚了他半年的奉。如今可好,孙复、柳永、杜衍都去了,就他没去成。

    这帮老货,在观澜书院吃最好的,用最好的,住最好的,就连最好的生源也都一门心思往那儿跑,胡先生能平衡吗?

    他现在憋着劲儿等着开春的贡试,看看我太学诸生是怎么碾压你们这帮老货的!

    观澜书院可没有胡瑷那么紧张。

    马上就是八月十五中秋佳节,今年一年又是皇帝假装生病,又是大河起舞,可以说,就没得消停,再加上范纯仁等十几个人要应对来年春闱,都紧绷着一跟弦,唐奕觉得,过节应该让大家放松放松。

    范仲淹也觉得在理,就定下中秋月夜观澜上下一同欢宴赏月的章程。

    对此,大家可以说是翘首以盼,极为重视。

    潘丰直接把白樊楼名厨叫到了回山,提前三天就准备食材用度,力求尽善尽美。

    桃园夫人则是给桃花庵的姑娘们下了死令,中秋不接助宴的差使,还特意编排了新曲。几位她教出来的姑娘中秋夜皆不受外请,都来回山助兴。

    这可是不得了的大事,要知道,桃园夫人教出来的姑娘可不只董惜琴一位花魁,还有上界、上上界的花魁娘子。虽然年代久远,都已经是过气的名伶,但再怎么说,那也是花魁啊.!

    几代花魁聚于一处弹琴唱词的盛况,谁见过?

    再说了,那词还是柳七公亲自为这次宴会所作,就连赵祯听说观澜有这么一个宴会,他都想来凑个热闹,却被文彦博一句话给顶回去了。

    “虽是中元大节,但京东、河北诸地灾祸未平,陛下怎可专于一宴之乐,而不顾万民之苦呢?”

    其实,赵祯出去吃顿饭不算什么大事儿,但是,文相公是怕皇帝出宫出顺腿了。今年都在外面呆过半个月了,也不短了,您还是在宫里呆着吧!

    于是....

    赵祯只能苦哈哈地窝在宫里与万民同苦了...

    但是,文彦博这厮也是够贱!他不让赵祯去,他自己却要去!(未完待续。)

第170章 新衣

    文彦博让人稍了信儿到回山,说是八月十五到回山陪恩师过节。赵祯知道这事儿后,鼻子都气歪了,心说,文宽夫,你等着!.

    富弼进京之后,一直忙于朝中琐事,一直也没来看看范仲淹这个老朋友,于是,也定在中秋携家人与老友一同过节。

    ....

    有大儒,有名仕,有佳宴,还有名妓......

    十五月圆之夜,对月评弹、吟诗做对、话新词,这么奢华、这么高大上的事情,又怎么少得了大宋朝最会享受的两个人呢?

    晏殊,还有宋庠,也要去。

    按说,晏殊和范仲淹并不算和睦,这里面肯定没晏殊什么事儿,是范相公老看不上晏殊那奢靡成性的作风了。

    但是,自辞官之后,晏殊特意写信慰问,赞扬了范仲淹的高风亮节。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晏殊除了爱享受,真的没别的毛病。

    二人也算是相逢一笑抿恩仇。

    这两年,虽都在京中,但也多以书信往来,如今,范仲淹自己也‘奢靡’起来了....

    晏同叔一听观澜有此一宴,心说,好你个老小子,年青的时候,我养几个歌姬你就参我的本,这回轮到你了!

    他立马给范仲淹写了封信,信中笑骂:范希文晚节不保!

    范仲淹看过后莞尔一笑,知道这老头儿要找回场子。但是,没办法啊.,谁让咱有个会抓钱的弟子呢?奢侈也奢侈得理直气壮!

    回信之时,不但不气,反而邀请晏同叔一起来**。晏相公看了信,满意地点点头,“这还差不多!”

    ...

    至于宋庠...

    这位也爱享受,但是,让他主动去和范仲淹、尹洙、杜衍、富弼这帮‘庆历党人’吃酒,宋相公拉不下来脸啊!

    当年,大家可是斗得你死我活,把儿子送观澜去,已经算是极限,再坐一块喝酒,他自己都觉得臊得荒。

    但是,宋楷在观澜书院,范仲淹早就告诉书院诸生,凡父母家人在京者,不论贫富,皆可携家人一同赴宴。

    宋状元这回算是找到台阶了,这是你请我去的,可不是我上赶着去的。

    他这是借了儿子的光了...

    这下可好,八月十五那天,观澜书院再一次人满为患,都快赶上赵祯在这里住的那半个月了。

    中元大节,中枢休朝三日。

    富弼一家、文彦博一家、晏殊一家、宋庠一家,还有庞籍、唐介早早地就来到了回山。中午之时,赵德刚的一众子孙也来到回山陪老爷子过节,再加上曹家和潘家,人数着实不少。

    陈-希亮跟着范纯仁在外面转了一圈,腰都快直不起来了。从眉州巴蜀之地来到这里,他哪一下子见过这么多传说中的人物?

    过去一个,是宰相富弼....

    再过去一个,是副宰相文彦博....

    又过去一个,是枢密使庞籍....

    给事中归班宋庠....

    御史中承唐介....

    见了谁,都是令人敬仰的股肱之臣;见了谁,都得恭恭敬敬地叫上一叫‘相公’。

    回到学舍,陈-希亮见苏洵正在案前看书,丝毫不被外面的热闹打搅,不禁奇道:“明允,怎么不出去看看?外面可是比朝会还要热闹。”

    苏洵横了他一眼,“说的好像你见过朝会一般。”

    “呃....”陈-希亮闹了个大红脸,却闻苏明允继续道:“有甚可看,待来年高中,与之共列三班之时再看不迟!”

    苏老泉现在还是很傲气的,虽然屡试不中,但对自己的实力还是很有信心的。

    ...

    这边苏洵在玩清高,那边曹佾却在装深沉...

    曹觉一去不回,曹家苦寻无果。如今姐姐在宫中,弟弟在江湖,回山就只剩曹佾一人,略显孤单。

    正想着,就见唐奕抱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跟黑子来到他身边。

    “想什么呢?”

    曹佾横了唐奕一眼,“你说我想个什么呢?”

    唐奕一窘。

    只得佯装对怀里的小童逗趣道:“评儿听听,听听,你爹这小心眼可怎么治!?你可不能学他,将来要对你干爹好点!”

    小童重重点头,吧嗒!在唐奕脸上来了个大大的湿吻。

    曹佾没好气地把孩子从唐奕怀里夺过来,“喜欢自己生去,别拿我儿子解闷!”

    说着,厉声对小童子又道:“你可要记着,将来你二叔要是回不来,就找这厮要人!”

    小童被两个‘大人’夺的不知所措,自顾自地叫喊着:

    “小二叔,小二叔,要找小二叔.....”

    正说着,就见董靖瑶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小丫头是来让唐奕出船的。

    唐奕不禁疑惑,这已经是下午了,这时候还要出船回城干嘛?

    一问才知道,原来是董惜琴为了此次欢宴,特意订了一身新衣,准备晚上唱词之用。只不过,新衣昨天刚拿来,今天一试,竟有些宽松了。

    唐奕不禁吐槽,“现在才想起来换,哪里还来得及?”

    “哎呀,就是简单收一收腰身,送到成衣铺子,用不了半个时辰就改好啦!”董靖瑶依然不改恬燥的性子,乖张地大叫。

    唐奕指了指天色,“一个来回,不算改衣服,就得三四个时辰.,你自己算算,来得及吗!?”

    “.....”小丫头一算,还真来不及了。

    “要不.,,..我去吧?”黑子试探着一问。

    唐奕白了他一眼,心说,就算你对桃花庵的事情上心,也得分个时候啊!

    “你去?你飞着去啊?不是一样行船?”

    “不用!”黑子急道,“翻过望河坡走陆路,快马两个时辰就能来回!”

    唐奕就不明白了,穿特么什么不是一样唱,非得费这么大的劲。

    黑子还没等他说话,直接就飞蹿了出去。

    曹佾看着黑子和董靖瑶的背影道:“这憨汉都快把桃花庵当成自己家了,比你的事儿还上心!”

    唐奕没说话,拧着眉毛摇头,他也看出一点不一般来...

    黑子到董惜琴那里拿了衣服,直接飞奔上山,就他那个身手,眨眼之间就消失不见。

    唐奕也跟了过来,和董惜琴一起看着黑子跑远了,不禁吐槽道:“惜琴姑娘仙子一般的人儿,穿什么都好看,何必在意一套衣服呢?”

    董惜琴嘤声道:“今晚很重要。”

    “那怎么还能做套衣服,还做肥了呢?”唐奕心说,这种错误我都不会犯。

    董惜琴低着头,不好意思地道:“几年前的尺寸,没想到自己到是轻减了...”

    唐奕眉头一皱.,几年前的尺寸?开封第一名妓几年没添过新衣了?

    “你没事儿吧?拿几年前的尺码去做新衣?”

    ......

    (未完待续。)

第171章 桃园姑娘

    也许老天爷就不想让董惜琴太出彩,黑子走了没多久,天色就开始阴沉下来,又过了有一个时辰,豆大的雨点子瓢泼而下。

    唐奕正和宋楷等人聚在一处打发时间,雨就下来了。

    “得!想穿也穿不上了。”

    雨下了一个多时辰也不见,。董惜琴看着天色雨势眉头紧锁。

    一个使女模样的中年妇人走了过来,新衣是等不来了,只能从旧衣中选一套应付了。

    “妹妹,要穿哪套?”

    “就那套湖蓝的吧!”悠然一叹,“倒是要让干娘失望了。”

    那使女劝慰道:“干娘也是想做到是最好,别失了书院和尹先生的面子,当不会怪妹妹的。”

    其实,董惜琴想的不是这些。

    她还是第一次见干娘这般热心呢,她想帮干娘把这场观澜夜宴演好。

    这几日,桃园夫人与甄娘子等人几乎是巨细无疑地安排着一切,像女主人一般忙前忙后,也只有董惜琴明白干娘的心思,做为一名歌妓,一生中能有几次以主人的身份去张罗一场中秋团圆之宴呢?

    花名如她,董惜琴也从来都是宴中的一个点缀,甚至是一个玩物.....

    她之所以非要以新衣示人,就是想让干娘张罗的宴饮更加的完美罢了。哪成想,不但尺码出了岔子,连天公也不做美。

    正想着...

    忽见朦胧雨中,一个身影佝偻着,从远处跑来。

    董惜琴心中一颤,随即笑魇如花。

    是黑子...

    如一只雨中蹿行的灵猿一般,黑子躬着上身奔了过来。

    董惜琴立马就迎了上去,“黑子大哥!”

    黑子跑到屋檐下才直起身子,从中衣的夹层里摸出一个布包,“姑娘的新衣,快看看湿了没?”

    董惜琴接过布包,也不查看,急道:“黑子大哥,快进来擦擦干净。”

    黑子憨憨一笑,“嘿,姑娘的闺房,哪能随便乱进,走了。”

    说完,也不等董惜琴说话,猫着腰,又蹿进了雨里。

    .....

    此时,曹景休和唐奕正在黑子的屋内,鼓噪大叫。

    “来来来!”

    “请问黑子兄弟!”

    曹佾也不闲脏,拿起黑子换下来的湿衣服道:

    “这么大的雨,来回几十里的路程,衣袍满身湿透,唯前胸这一片干爽如初,你是怎么做到的?”

    黑子刚刚换上一套干衣服,一张大脸黑里透红,支吾道:“就那么做到的呗.....咱可是有功夫的人。”

    唐奕撇嘴暗道:老子信你个鬼,这分明就是趴在马背上,尽全力不让前胸淋雨才能做到这步,和会功夫有屁关系。

    不过,想想都吓人,趴在马背上一路从城里颠回来,那得多遭罪啊?

    “黑子啊!”唐奕呼然叫道。

    “啥事儿?”

    “你是不是看上桃花庵哪个姑娘了?”

    “没....没有!”黑子腔调都变了。

    唐奕大手一挥,“看上了,就看上了,你慌甚?你就说,相中哪个了,咱买回来就是!”

    “真没有。”黑子板着脸道:“啥买不买的,多难听,大郎别瞎猜。”

    唐奕和曹佾对视一眼,心说,话都不会说了,还没有呢?

    不过,黑子不说,唐奕也不好多问,只道是日后多留心,要是看出什么端倪,就帮黑子说合一下。至于人家愿不愿意,他根本就没想过。

    我唐子浩的人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容不得你不愿意!

    “对了。”唐奕想起个事儿来。

    “惜琴姑娘说那衣服是几年前的尺码才会不合身的,她拿几年前的尺码去做什么衣服啊?”

    黑子神情一暗,“因为惜琴姑娘已经好几年没添过新衣服了。”

    “.....”

    这话打死唐奕他也不信啊,堂堂花魁几年没添过行头,这事太扯了...

    “谁跟你说的,也就你这大老粗信吧?她出去唱两首曲子顶得上寻常人家好几年的进项了,连衣裳都不添?”

    “是真的!”黑子极为认真地争辩道,“你别看惜琴姑娘表面挺风光,其实生活拮据的很。”

    “切!”唐奕一翻白眼,“屁大点儿个桃花庵,上上下下五六十个使女,你跟我说她拮据.。”

    这时曹佾却接道:“大郎这倒是错怪了桃园夫人,桃花庵人口是不少不假,却只雇了一个使女!”

    嘎!

    唐奕让这两人咽的够呛.,“那好几十个使唤佣人都哪来的?老子幻觉了?”

    曹佾不禁奇道:“你一点不知道?”

    “知道什么?”

    “那都是桃园夫人往年带出来的姑娘,还有一些老粉头,晚景凄凉无处安身,投奔到桃园夫人那里,夫人收留的可怜人罢了。”

    “....”

    哦靠!这桃园夫人真是开善堂的不成?

    “知道为什么往年只要有桃花庵的姑娘参加花评榜,榜首之位基本就不会旁落吗?”

    “为什么?”

    唐奕以前从来没深究过这些东西.,主要是他还没到寻花问柳的岁数。

    “一来,桃园夫人教导女儿确实有几分手段,桃园出来的姑娘个个人比花娇,技艺超群;二来就是,桃园的姑娘一出来,单从品性上就高出别的名妓一筹,还没比人家就已经赢了。”

    “咋还越说越玄了呢?”

    “古住今来,为妓者不得善终,这是人近皆知的事实。运气好,入宅为妾,还要看主母的看色;运气不好,人老色衰之后无家可归,饥肠辘辘者笔笔皆是。”

    “桃园夫人一生看尽风尘凄婉,深知她们这些苦命人只有抱在一处相互扶持,才不至于落得个晚景悲凉的下场.。“

    “自从有了桃园居,就有了规矩,一不可入富家为妾,二不管是不是桃园姐妹,只要有落魄老妓迎门,不可拒之门外。”

    “所以,桃园的姑娘一出去就颇受尊敬,因为她们不光为了自己,更是为了一班无依无靠的姐妹。”

    曹佾一番话,说得唐奕都有点肃然起敬起来。

    放眼这个时代,范仲淹身边有个甄金莲,尹洙身边有个桃园夫人,柳永身边有赵香香和陈师师。

    哦,对了!偶像还有个谢玉英在路上呢.....

    (未完待续。)

第172章 奇思

    不过,不得不说,桃园夫人的智慧也非一般人可比,这看似毫无回报的善举,却给了桃园的姑娘们一丝希望,甚至可以说,是一种传承。

    比如,董惜琴。

    她看似养活了桃园几十口人,辛苦常异。很多人可能会说,她傻吗?有好日子不过,当什么菩萨?

    其实她一点也不傻,甚至是比很多目光短浅的人要聪明得多。

    她在养活她自己!

    因为她也有老去的一天,也有容颜不再的时候。那个时候,就要靠她们这些人一代一代守下来的规矩,去鼓舞后来人,然后靠后来人,让自己的晚年不至于悲惨。

    “不过....”

    唐奕正想得出神,却闻曹佾话风一转。

    “不过,惜琴姑娘助演的赏钱可是不少,按说,也不至于这么拮据吧?”

    董惜琴养活几十口人不容易,这一点,曹佾还是认可的。但要说几年舍不得买一套新衣裳,就有点夸张了。开封第一名妓要是混到这个地步,那别的妓家还不得饿死?

    ...

    黑子隐晦地瞪了曹佾一眼。

    “被张俊伟和你弟弟盯上了,惜琴姑娘哪还能安安生生地谋求生计?”

    “这几年,惜琴姑娘显少出门,只有推不掉的应酬,还有就是桃园实在拮据之时,才出去献唱,躲的就是这两个煞星!”

    “哦!”唐奕恍然大悟。“原来是让官家的两个小舅子盯上了,那确实挺惨的!”

    曹佾臊得脸色通红,揶揄黑子道:“咦!咋说话呢?没大没小....”

    唐奕乐了。

    这实在太有意思了,曹觉看上董惜琴这事,大伙都知道。没办法啊,皇帝的小舅子,董惜琴哪惹得起,只好躲着。

    而另一个张俊伟也是皇帝的小舅子。

    张尧佐的儿子,张美人,哦不,现在是张贵妃的表弟。

    话说,解决了御药被做手脚的那档子事儿,赵祯终于开始‘播种’了。第一个种奖的就是张美人,赵祯一高兴,前几天刚封了她贵妃之荣,张尧佐一家子这回更牛逼了。

    那位张俊伟,自从曹觉走了,潘越消停了之后,俨然成了开封一霸,比曹觉还不要脸。

    要说董惜琴这几年真的蛮可怜的.,花评榜夺魁,正是最巅峰的时候,不想却被两个大纨绔盯上了。以前,张俊伟她还不怕,毕竟张家也是最低谷的时候,张俊伟不敢太造次。但是,有一个曹觉也够让人头疼了。

    现在,曹觉这个麻烦自己跑了,惜琴姑娘终于松了口气,也不用刻意深居简出了。哪成想,张美人一下子变成了张贵妃,张俊伟立刻变得比曹觉还难缠.。

    要不是为了躲那泼皮,董惜琴也不会赖在回山不敢回桃花庵了。

    三人又说了一些桃花庵的事情,天色也就不早了,唐奕和曹佾结伴而出,夜宴即将开始!

    ...

    突然起雨让大家不由有些失望,美酒、美食、******,却唯独少了月色撩人,让人好不痛快。

    可是,没想到,黑子回来没一会儿,雨就停了。等到夜色阑珊之时,一轮圆月也终于拨开乌云露出娇容。

    至于夜宴....

    好像都觉得挺好....

    登观澜高楼,远望回山、汴水,两屏逐岸,圆月如玉独挂中天,映得汴水一片波光流转,颇有几分意境。

    厅中也是灯明盏亮,酒香菜美,宾主分坐,相谈甚欢。

    席间,还有桃花庵的娘子穿插演艺,仙乐靡靡。

    反正,众位相公是享受的不得了,其间诗性大发,柳永还当场作词一首。但唐奕觉得一般,因为少了柳七公那种怀才不遇,寄情山水红尘的凄婉。

    至于别的....

    对唐奕来说,却是一点意思都没有。

    本来是想借着中秋之夜,大家放松一下,吃好喝好玩好。但是,现在全都变了味道,一帮老家伙才是主角,他们这些后辈不但成了陪衬,而且,这么大的场合,更加不敢造次。

    呆着实在无趣...

    唐奕给宋楷等人使了个眼色,几人会意,一人提着一坛酒,偷偷地溜了出去。

    许是刚刚下过雨的缘故,空气中还带着一丝清新的水气。几人一路向上,一直爬到望河坡的山顶,由此下望,不但回山夜色尽收眼底,就连观澜书院的点点星火也在足下,美不胜收。

    虽然月光如洗,把回山照得通亮,但是,山下的回山村刚刚遭了灾,茅舍基本被大水泡倒了,村民还没来得及重建,显得有些暗淡。

    唐奕悠悠一叹,“你们说,咱回山要是也能像开封那般灯火连天多好.....”

    丁源情绪不高地回道:“等重新盖起来就好了。”

    他爹丁度被贬出了中枢不在京中,这个中秋,就连唐奕都能和马伯马婶凑个团圆,唯独他是孤身一人。

    唐奕可没听出他什么心思,扁嘴道:“就算回山村建起来了,也就那么一丁点大的地方。我说的是,把整个回山铺满灯火,如同一个不夜天!”

    丁源一撇嘴,“那你干脆把马行街搬回山来得了!”

    唐奕一愣,瞪着眼睛看着山下发呆。

    半晌之后,方放下手中的酒坛子,指着山下道:“你们说,我要是把东面那八百亩水田掘开,引汴河之水,弄成一处河湾是不是就更漂亮了?”

    几人顺着他的话一想,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

    那样一来,整个回山谷地,除了穿山而过的汴河,还多了一处河湾,变成半水半平原的一处好地方,立马变得更加秀丽。

    “恩,是不错。”宋楷附和道,“这样一来,从汴水过来的船可以直接开到文圣石下面。”

    “就这么干了!”唐奕一拍大腿。

    “什么就这么干了?”个几人都被他惊着了。

    “掘田建河湾啊!”

    哦去!众人绝倒....

    这孙子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那可是近千亩方圆的一块地方,能走船,最起码得往下挖一丈来深,多大的工程啊?

    可唐奕根本不理会他们的表情,一拍丁源的肩膀,“看本公子这就把马行街给你搬过来!”

    (未完待续。)

第173章 想家

    唐奕还真不是开玩笑,此次大水把回山村泡没了,他一直没让王里正带人重建,就是隐约抱着把回山下面的地方空出来的想法。

    正好观澜这段时间住的人多,也暴露出一些问题,最主要的就是,人手不够!

    要不是曹、潘两家的仆从也在观澜补充了一部份劳力,观澜肯定不是现在这般井然有序。不说什么照顾人的使唤佣人,单是日常房舍的修缮,收院一面山坡的卫生打扫,上下人等的吃食用度,这就需要很大一批人。

    唐奕正好借此机会,准备把回山的佃农转化成观澜书院的后勤用工。至于山下的那片地怎么用,之前唐奕一直没想好,今天登高赏月,正好来了灵感。

    “把东边近千亩水田掘成河湾,北面的平地建成一纵四横的街市,那里建一所樊楼分店,靠码头开一间上好的客栈,这里建仓储,那里建小食一条街......”

    唐奕站在山巅,左指右点,好不霸气。

    宋楷他们都听傻了,唐奕说的不是挖一条地沟,而是千亩的河湾;说的不是盖一栋高楼,而是建起一座小城!

    .....

    “唐大郎,都知道你有钱,但有钱也不是这个花法啊?你又是建酒楼,又是客栈,又是仓储铺子,谁来啊?”

    唐奕坚定摇头,笃定道:“肯定有人来!”

    其实,第一次来回山,唐奕就在想,这个地方要是放在后世,最适合做什么?

    当然是.....近郊旅游!

    这么美的仙境之地,离开封又这么近,而且,还有汴水之利。要是在后世有这么一块宝地,肯定赚飞了。

    但是,那时觉得这个想法在后世行得通,在大宋这个时代却不行,毕竟古代除了闲得蛋疼的文人,老百姓就没游山玩水的那个概念。

    只不过,这两年在开封呆下来,唐奕有了不同的想法。

    开发回山,要是放在别的地方可能行不通,但是,在开封这种百万级的大都市却不是没有可能。

    第一,回山借汴水之利,交通太方便了。别说是客货大船,就是城里的画舫也能一路划过来。

    想像一下,文人、歌妓坐着画舫傍晚出城,一路行至,夜宿舫中,第二天再游回山美景,下午回航。

    好吧,唐奕把‘一日游’的行程都帮他们想好了。

    第二,开封城民根本就脱离了古代小城镇的概念,居民极会享乐.,这个城市已经具备了近郊旅游的发展条件。

    你就说一个已经发达到有消防队、儿童福利院、养老院、收容所、免费医疗网点,夜市能开到第二天早上的百万级都市,还有啥是他们接受不了的吧?

    唐奕就不信,没有几个蛋疼的出城来玩玩。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事实已经证明,回山不缺客源。

    不说别的,单是每天来观澜书院拜山的儒生就是不小的一个数字,再加上,这里的码头是汴河漕运京外的一个落脚点,客商数量也很大。

    而且,就算还没怎么弄的时候,只是为了取精油种的花田,每年春夏就吸引了一大批文人骚客携亲伴友的来回山一游,要是唐奕把这里建成一个要什么有什么的地方,那帮人还不更得往这儿跑?

    ....

    众人听着唐奕一通解释,心里都不由得震撼.:为啥他总能把别人想不到的,认为不可能的事情说得头头是道,而且最后都干成了呢?

    丁源默默地看着唐奕站在那里‘指点江山’,眼睛里满是兴奋、狂热!

    他没见过他家老子在朝堂上真正地指点江山是什么样儿,但是,估计跟唐奕这种差不多吧.?有一瞬间,丁源觉得,唐奕此刻特别的潇洒,潇洒得让他有点妒嫉。

    “大郎....”丁源出声打断唐奕。

    “你说,你要什么有什么,有花不完的钱,有不属于咱们这个年纪的名声,就差一个金榜提名了......”

    “你想说啥?”唐奕被丁源搞愣了。

    “我的意思是说.,你什么都不缺,还从邓州折腾到开封,你到底折腾什么呢啊!?”

    ....

    唐奕沉默了,缓缓地坐了下来。

    “你是说严河坊,还是观澜,又或是别的?”

    “都说说!”宋楷也来了兴致。

    “严河坊是为了老师,那时候觉得像老师这样的人,不应该就那么沉下去。”

    贱纯礼闻言,难得地严肃起来。

    “大郎.....”

    “其实大哥、二哥,还有我,我们兄弟三个,一直欠你一句谢谢!”

    “谢我干嘛!?”唐奕没好气瞪地了他一眼,这贱货煽情起来,让他有点不习惯。

    “兄弟之间,不说谢字!”

    范纯礼摇头,“这不一样,你我之间自然没有谢字,但涉及到我老子,这个谢必须说。”

    “从小到大,还从没见过父亲像这两年活得这般轻松,这般快活.....”

    “谢了!”

    “哎呀!”宋楷一声哀嚎,“能不扯那么远吗?让他接着说!”

    唐奕一笑,他也不想接着范纯礼的话头说下去,太沉重。

    于是,接着之前的话题道:“观澜书院也是为了老师,没啥特别的。”

    “那观澜商合呢?”唐正平猛然一问。

    唐奕一怔!

    他可从来没和他们说过观澜商合的事情.....

    唐正平窘道:“有一次,你和曹景休、潘国为在房里说事儿的时候,我恰巧听到的.。”

    ”观澜商合的事情你们最好当什么都不知道,我也不会说。”

    丁源知道唐奕有很多秘密是不能说的,所以也不纠结。

    “那这里呢?”他指着月下回山道:“就算建好了之后客似云来,你好像也不缺这点钱,为什么还费这么大的劲?”

    唐奕茫然地看向山下....

    半晌方道:

    “因为...”

    “想家...”

    “想家?”几人一头的雾水,“想邓州的家吗?”

    “我一直有一个梦想,建一个和家乡差不多的地方,繁华、拥挤,夜如白昼。”

    “像吗?”贱纯礼茫然四顾,“这里和邓州一点也不像啊?”

    宋楷摊手道:“为什么啊?有用吗?就算建出来了又有什么分别吗?”

    唐奕抿然一笑:“有用......很有用!”

    “它能让我记住,我是从哪儿来的......”(未完待续。)

第174章 不一样了

    想家。

    这是唐奕一真埋在心里,不敢去提及的东西。

    今天他这么一说,几人以为,他想把回山建成邓州的样子。但是,他们又哪里知道,唐奕心中的那个家,在千年之后...

    唐奕想把回山变成的样子,又是个什么模样呢?

    ...

    中秋之夜,月净风清。

    观澜书院,乐糜酒甜。

    几个少年人坐在望河坡上,对月畅饮,说笑着,憧憬着...

    “来年范老二应试,下一科就到咱们了吧?”丁源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

    “别做梦了!“宋楷撇着嘴叫道,“就你这水平,《孝经》都背不全,还考进士呢?”

    “谁说我了!?”丁源不愤道,“我说的是唐大郎!”

    说着,认真地对唐奕道:“你可得争气啊!曹觉和潘越那两个鸟人都知道浪子回头了,咱们这波怎么也得出息一个吧?别日后被他们笑话啊!”

    “考个破进仕,有那么难吗?干嘛要我给咱们这帮人争气,你们自己不会考啊?”

    丁源摇头,“考不上。宋为庸说得一点没错,老子连《孝经》都背不下来,还考个屁?”

    “扯淡!”唐奕撇嘴骂道,“失败者找理由,成功者找方法。”

    “想不想学,全在你们自己,说别的都是借口。”

    “少拿你那些怪话来鼓动我等!”宋楷一下就看穿了唐奕的花花肠子。“是不想一个人用功,想拉我们当垫背的吧?”

    “我拉你们干嘛?”唐奕苦笑。“你们几个,已经是三岁看到死的货色了,无非就是吃喝玩乐,等家里在朝中给弄个恩荫的闲职,然后混吃等死呗?”

    唐奕这话说得可不好听,不过,几人竟意外地没有反驳。

    宋楷情绪不高,“这倒是真的。”宋状元已经跟他交过底了,让他在观澜书院呆几年,只要别惹事儿就行,以后的路都安排好了。

    贱纯礼也接道:“我们家有我爹和我二哥就够了。”

    “所以说吗.....”唐奕一拍大腿,“谁也没逼着你们出人头地,你们非窜得我考什么鸟进士?”

    “可别指着我啊,我压根就没想当官儿!”

    噗!

    贱纯礼呛声道:“你要是敢在我爹面前说这话,他能一脚踹死你。”

    “所以,我也只敢跟你们说说啊!”

    “...哈.....”众人轰然大笑。

    要说这唐疯子天不怕地不怕的,唯一的软肋就是范师父。

    “不过,话说回来....”宋楷突然板起了脸。“丁源,你少他妈往唐奕身上扯,你是不是自己也想考啊?”他要不想考,瞎念叨什么?“下一科就到我了。”

    丁源一滞,憋了半天才有些激动地诚然道:“你不想吗?”

    “那可是东华门外唱名啊!”

    丁源突然来这么一句,让大家都愣住了....

    ...

    唐正平不禁跟着憧憬起来,还有......

    “御街马上带花。”

    “琼林宴上得荣。”

    做为一个读书人,不,做为一个宋,这最高的荣耀谁不想呢?只不过,这些不应该是他们这些纨绔该想的东西。

    果然.....

    宋楷立马就把话题扯歪了,“还有金榜之下被捉....”

    “哈....”众人大笑。

    榜下捉婿,那可是每年大比的保留曲目.。

    “像咱们这种俊后生,那可是最抢手的了吧?”贱纯礼也跟着意淫。

    “呵呵。”庞玉似是想到了什么,忍不住自己先笑了。“到时候,人家捉回去一看,咦!?这不是‘坑爹’的宋为庸吗?他也能考上进士?抄来的吧?”

    哈哈哈哈...

    宋楷不为所怒,反而觉得极为有趣。

    “那捉到我的人家,表情肯定是精彩至极!”

    庞玉一边笑,一边道:“他们什么表情我不知道,不过,宋状元的表情一定够精彩。肯定把诸天道仙、祖宗神佛都拜了个遍,心中还得默念,‘坑爹’儿子终于不坑爹了!”

    哈哈哈.....

    众人放肆地笑着,仿佛听到了这世间最好笑的笑话。

    坑爹的不坑爹了......

    纨绔们妄想东华门外唱名.,这难道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笑着笑着,笑声里似乎少了点什么,除了干巴巴的声音,还有几人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竟无一丝欢快之意。

    “.....”

    “.....”

    “.....”

    终于,笑声戛然而止,至于为什么突然就笑不出声了,他们也不知道。

    良久之后,范纯礼突兀地打破沉默,“要是我也有高中的那一天,估计我爹...做梦也得笑醒吧.?”

    ....

    中秋过后,一切又归于平静。唯一让范仲淹、尹洙等几位师父有点摸不着头脑的是,范纯礼,宋楷这帮混小子...

    好像开窍了!

    虽然胡闹起来依然气得人抓狂,但是,每日课业却勤勉了许多,偶尔早晨起来散步,还能看见这帮孩子打熬完了身体,居然会端着本书在林间颂读。

    授课之时,也和以往不一样了。以前,像杜师父这种老好人,经常是经还没讲到一半,下面已经扑倒一片,睡得香甜了。

    但是现在,杜师父讲上一个时辰的枯燥经义,也不见几人睡过去。杜师父都怀疑,是不是自己水平越来越高,连这几个浪荡子都听得有趣了?

    其实,是在中秋之夜,被唐奕这个贱人把心底的那一丝血性给钩出来了罢了。现在,大伙心里都憋着一股劲,都是一个脑袋两条腿,谁他妈也不比谁差劲。

    再说了,连曹觉那个混蛋都特么知道要强,咱们差啥啊!

    ...

    十月。

    曹、潘两家的宅子终于修缮完工,两大家子人也陆续搬出了观澜书院。

    但是,潘越却没走。

    别误会,他可不是跟着范仲淹学文,而是拜了黑子为师学武。

    潘少爷让曹少爷坑得不轻,曹觉留书出走,给潘越的信里特意提到,让他帮着揍唐奕一顿出气。

    潘少爷多义气、多实诚的一个人啊,好兄弟临走所托当然要上心去办了。

    只是,他要想揍唐奕,就必须得先打得过黑子和君欣卓。可他打不过黑子和那女煞神啊?于是,潘少爷决定拜黑子为师。

    潘少爷的神逻辑就是——把你们的本事都学到我身上,那不就打得过了吗?

    ....

    而唐奕这段时间,除了学业,也没闲着。

    一是,观澜终于消停了,他的民学也开始张罗了。

    二是,回山下面的工程,唐少爷可不是开玩笑的!

    现在,他不缺钱,想干就干。对此,曹佾和潘丰一点也不反对。

    唐大郎什么时候做过亏本的买卖呀?

    ...

    (未完待续。)

第175章 开民学

    其实,在回山洼地上开河湾这个事儿,要是在别的时间段,确实还有点难度。因为工程太大,粗略一算,若是用一千民夫正常的工量,最少也得挖一年。再说,一下子上哪儿找一千民夫去?

    但,现在这个时期,这反倒不是问题了。

    曹佾直接给赵祯上了一道折子,说要分流河北灾区两千流民。赵祯自然高兴,现在朝廷被河北、京东的灾区拖累得寸步难行,能有人为朝廷分担,自然是好事。

    赵祯立马下召政事堂,让文彦博拣选精壮之士两千,优先给回山送去。

    文相公一看,这太好了...

    于是,文相公买一送一,给回山发过来四千。

    可把唐奕气坏了,这分明是让师侄坑了啊?

    四千?那特么就是四千张嘴啊!老子的钱不是钱吗?

    而且,赵祯是说给两千精壮劳动力。可文彦博发来这四千里,除了壮劳力,还有一半的老幼妇孺。这特么明摆着是送过来让我帮朝廷养着啊!

    想给文彦博送回去,可是文相公还特别有理。

    “你要劳力,那劳力总得有家小吧.?你把能干活都挑走了,把不能干活儿的都留给朝廷养着,哪有这好事?”

    文相公知道,唐子浩不差这几千张嘴,这小子有得是钱!

    文彦博是怎么知道唐奕有钱的呢?

    呵呵.....

    大宋要说最鸡贼的就是文彦博,他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他不知道唐奕严河坊有多少收入,也不知道华联仓储能有多少进项,但他知道,单单粮运一事上,唐子浩就赚大发了。

    也不是文彦博知道观澜商合其中的机密,而是文相公太聪明了。

    唐奕拿下官粮运转之事的时候,他就开始生疑了,哪有猫儿是不偷腥的,灾年运粮路耗四成这是底线,这是多少年来省不下的花费。

    可唐子浩只要三成,他傻?

    肯定不是啊!于是,文相公密令江淮各地属官严密注意观澜商合的粮船动向,细查之下,还真让文彦博发现一些端倪,

    首先,唐奕的船队是专船、专工、专运。船是特意改造过专门为了运粮设计的,一船顶寻常船只运两船,工人也是单独佣资,从不用粮结算,而路上各种的防雨防灾措施也是极为严密。

    算下来,他的路耗,最多也就五分粮。

    这可把文相公眼馋坏了,朝廷给他三成,他净赚两成半啊!这还了得?要不是唐奕把大部份所得都捐了,文相公都想强逼着他把吃下那两成多吐出来了。

    所以区区四千灾民根本不算事儿,要不是知道回山装不下那么多人,文相公都想再给他发四千。

    有了劳力,就能开工。现在回山又变成了大工地,而唐奕把这些事务交给曹佾之后就不管了,他现在一心要办的事,就是观澜民学。

    民学校舍早就建好了,之前一直被回山村的村民当成临时住所。现在村民都搬到了山侧新盖起的民房,终于把民学空出来了。

    剩下的就是生源的问题。

    这个没办法,唐奕只有一个人,还要顾及自己的学业,所以,前期他没打算收太多的学生,只有当初跟着黑子和君欣卓一起投奔而来的那批人中的几个孩子,不过六七个小童。

    唐奕想得很明白,这是一个长期工程,急不来。

    先把这几个孩子教出来,成人之后,把民学交到他们手中,再让他们把知识传给更多的孩子。

    只不过,他想得挺好,先教六七个,轻松又不太废精力,但事情的发展往往并不能遂人愿。

    ....

    这天,唐奕正在整理民学所用的教材,那六七个孩子都是全无基础的蒙童,所以,前期唐奕只能以识字为主,辅以简单的数学教学。

    等过了一两年,他们打好基础之后,再逐步的传授一些复杂知识,比如数学方程式、几何、自然、地理之类的人文知识。

    再过几年,这批孩子完全被自己后世的思维方式所改造之后,再把力学、基础化学这些完全颠覆这个时代认知的东西传授给他们。

    正在忙碌,就见门前一暗,似是来了人,抬头一看,却是王里正。

    “王叔,有事进来说就是,站在门外做甚?”

    王里正一阵局促,在门口徘徊不定。

    唐奕不禁暗笑,看来,这老头儿真有事儿。

    “老汉...老汉有点事儿要问少爷。”

    “咱们相处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王叔有啥事还不能直说吗?”

    唐奕这么一说,王里正也不好再扭捏了,进到屋来道:”听憨牛说,少爷的民学要开讲了?“

    “对呀,三日之后开讲。”

    王里正闻言,眼中精光一闪,下意识地攥紧了手里的布袋。

    唐奕这才发现,王里正手里是拿着东西的.。

    王里正低着头沉吟了半天,才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把手里的布袋往唐奕面前一放。

    咣当一声,吓了唐奕一跳。

    “少爷,看看这些银钱够不够!”

    “什么就够不够!?”唐奕狐疑地撑开袋口一看,里面是一串串的铜钱。

    唐奕有点懵逼。

    王里正自顾自地道:“今年遭了灾,没啥进项,家里就剩下四贯七百文,老汉又管乡邻借了四贯,一共八贯七百文,都在这里了。”

    显然,这老倌紧张到了极点,都没说是什么事儿,就开始说钱的问题。

    “不是,王叔你先等会。”唐奕伸手止住老头的话。

    “您先说清楚,这钱是干嘛的?”

    “少爷不是要开民学吗?俺想把小孙子送到民学里学学本事。“

    唐奕瞬间明白了,哭笑不得地道:“那您老拿钱来是做甚?”

    “俺听城里的人家说,那读书可是个费钱的事儿,老汉就这点钱了,不知道够不够让俺家狗蛋念书。”

    “听城里人说...”唐奕被老汉弄得哭笑不得,“您老在回山住着,你听咱观澜书院哪个儒生说,他在书院花钱了?”

    “呃...”王老汉不说话了,好像真没要钱这一说。

    “王叔啊.!”唐奕先让老头儿坐下,方语重心尝的道。

    “第一,民学的学生都是不要钱的。”

    “第二,民学并不是您老想像中的那样,将来又是考进士,又是怎样。我也说不好会把孩子们教成啥样儿,不过,肯定不是走科举这条路的。”

    ....

    ,(未完待续。)

第176章 开讲

    唐奕之所以选择跟着黑子他们来的那几个孩子做为民学的第一批学生,而没有在回山佃农子弟之中选孩子入学,一来是太多教不过来;二来则是从掌控上来考虑的。

    跟黑子来的那几个孩子,不说别的,对唐奕肯定是死心踏地的,将来不用考虑控制不控制得住的问题。

    回山佃户子弟却不一样,毕竟不像黑子他们那样,和唐奕完全绑在了一块儿,将来若是生了异心,那他几年,甚至十几年的心血也就白废了。

    唐奕和王里正说得很明白,民学和书院不一样,培养出来的孩子也不是为了科举。

    不想,王里正皱着老脸道:“少爷想远了,咱可不敢想让娃娃考什么进士,只愿他能识字,将来别跟俺似的,连个账都算不明白就行。”

    说着,王里正躬身长揖,“少爷您是好人,就行行好,收了俺家的娃子吧。”

    “.....”

    得!唐奕没法在搪塞了。

    “那王叔把孩子带来吧,我看看.。”

    ....

    王里正开了个“好头儿”,回山村的佃家一听里正把他家‘王狗蛋儿’送到民学去识字了.....

    那还了得?

    一下午,唐奕就没得消停,被这帮着人给围住了,个个拿着家里仅有的一点银钱,来求唐奕收下自家的孩子。

    唐奕不怕你跟他玩横的,就怕这种苦情戏,最后,干脆让人把回山村的孩子统计了一遍,把八岁到十岁的小孩索性都收了。

    民学的学生一下子从七八个,变成了二十七个!

    至于村民送来的学费,唐奕缺的是时间和精力,真不是差他们那点钱。

    再说,当他见到那二十几个孩子眼巴巴地站在他面前的时候.,唐奕连怕费精力,怕累的心思都没了。

    这个时代,‘知识’算是奢侈品。不说满腹经纶,就算是比寻常人多识几个字儿,对于百姓来说,都是改变命运的大事!

    能改变这么多孩子一生的命运,那种成就感....

    是无法言语的。

    ...

    民学开讲不似观澜书院当初那般隆重,甚至根本就没什么仪式。

    唐奕给每个蒙童发了笔墨之类的用具,再把自己鼓捣出来的‘课本’发下去,就算完事儿了。

    但是,上课的时候却不一样儿了。除了二十七个学生,观澜书院几十个儒生里里外外把民学课舍围了个水泄不通,就连贱纯礼、宋楷这帮坑货都来看他的笑话。

    不为别的,他们只想看看,唐子浩自己都没学明白,是怎么教别人的。

    ...

    而范仲淹等几位德高望重的师父,现在就坐在课舍的后排,也专门来听唐奕讲学。

    这是当初唐奕非要办民学之时和老师说好的,范仲淹必须听他上几次课,才能决定是不是要让他把民学办下去。这不光涉及到耽误唐奕正常学业的事情,而且,范仲淹怕他误人子弟!

    此时,唐奕站在课舍最前方,额头上全是细汗。

    两辈子也没给别人上过课啊,说不紧张那是骗人。再说,老师和几位师父可都在底下坐着呢,给一群大儒讲课,唐奕压力有点大....

    “教几个孩子识字这种事儿,应该不难吧?”唐奕如是安慰着自己。

    深吸了一口气,“大家打开《蒙学》第一页。”

    好吧,其实就是《语文课本》,唐奕给换了个适合大宋的名字。

    见底下的一众幼童脸上带着稚嫩和兴奋地翻开面前的课本,唐奕也不多说一句,拿起一块‘白土子’转身走到墨板前书写起来。

    墨板是唐奕让人特制的,开始还没人知道这是干什么的。现在看唐奕在上面写写画画,才恍然大悟,这原来是个‘教具’。

    不过,还别说,对于习惯了先生在堂前用嘴说,学生在堂下用耳朵听的授业方式的宋人来说,这种一目了然、图文并茂的教学手段还挺新鲜。

    而‘粉笔’则是天然的石灰石削成的,在墨板上黑纸白字,十分的显眼。

    范仲淹没有孩子们手里的课本,也不知道唐奕鼓捣的是什么《蒙学》。不过,用猜的也能知道,无非是《千字文》、《百家姓》之类的东西。

    于是抬头看唐奕在墨板上写字,想看看他到底要怎么教。

    只不过...

    只不过,这小子鬼画符似的在干什么?

    唐奕写了半天,范大神竟一个字都不认识。倒是杜衍见识非常,小声对范仲淹道:“像是一种大食国的文字。”

    “大食文?”范仲淹更迷糊了。

    这些蒙童连汉字都还不认识,唐奕写什么大食文?

    还真不是大食文。

    所谓大食文,就是与大宋同一时代的阿拉伯帝国所用的是阿拉伯文。

    唐奕可不会什么阿拉伯文,但,杜衍说的也没错,他现在所写的,确实是大食人传入中原的——拉丁字母。

    拉丁字母最早是由罗马人从埃及字母中演变而来的,逐渐传遍欧洲。唐代由阿拉伯人传中原,所以,杜衍以为是大食文。

    现在在开封也能找到会这种文字的大食商人,只不过拉丁字母只在少数大食商人之中有所流传,并没有被宋人所熟知。

    那唐奕为什么把他弄出来呢?

    图省事儿!

    拉西字母是后世应用最广的文字,包括在汉语中也有应用,就是汉语拼音。

    开办民学,首要的问题当然是教孩子们识字。而识字,当然就离不开注音的问题。

    后世习惯了拼音注音法的唐奕,对大宋所用的‘反切注音法’简直是深恶痛绝,实在是太特么麻烦、太特么难了!

    反切法,说白了就是用两个字为一个字注声,取第一个字的声母,与第二个字的韵母结合,读出新字的读音。

    例如说:‘之乎’为‘诸’。

    就是取‘之’字的声母‘zh’,和‘乎’字的韵母‘u’相结合得出‘诸’字的读音。

    不但繁琐,而且很容易出错。

    于是,唐奕豪不犹豫地选择教孩子们‘拼音注音法’这个相对简单得多的方法。

    ——————

    ps:按照古汉语的发音和当时所用方言的发音来看,现代拼音其实不一定适合大宋...

    但是...你们懂的,别纠结。

    我胆儿小,禁不起细节党的蹂躏。(未完待续。)

第177章 教大神

    其实,拼音法在唐代就已经出现了,但那时候的人是用梵文代替声、韵母来拼写汉字,所以此法未能得到普及。

    为什么呢?

    一来,没有形成系统的拼音规则;

    二来,就是梵文拼音还不如‘反切法注音’来得简单呢。

    看过梵文的都知道,那东西不但繁琐,而且长得都差不多,没个几年工夫,根本分不出谁是谁。

    不用梵文注音,也可以用‘威氏拼音’,其实就是用汉字符号来代替声、韵母,类似于片假字的模样。

    可是,唐奕没学过啊,让他造一堆汉字符号,还不如‘拿来主义’省事呢!

    所以,唐奕图省事儿,直接照搬后世的拉丁字母拼音。

    ...

    把二十三个声母和二十四个韵母都写在墨板之上,唐奕才回过身来,指着墨板上的‘鬼画符’道:“大家跟我读.....b、p、m、f”

    “b、p、m、f”

    “d、t、n、l”

    .....

    范仲淹在后面听得脸都绿了,最后气得直发抖,就差没当场掀桌子了。但是人太多,他老人家还算够意思,给唐奕留了个面子,强忍着没发作。

    还好,唐奕只讲了不到半个时辰,教了十几个‘鬼画符’就一声令下——

    下课!

    不论是二十七个孩子,还是观澜上院的儒生,无不一哄而散。

    儒生们走时还止不住地摇头,这唐子浩简直就是误人子弟!半个时辰都不知道他教了什么,除了记住十来个‘鬼画符’的读音,什么都没有。

    “唐大郎!!”

    等人群散去,课舍之中只剩下唐奕和一众老师父之后...

    范仲淹一声暴喝,终于发飙了。

    他其实要求不高,哪怕唐奕只是教教这些蒙童识字,那也是功德无量的好事。但他万万没想到,唐奕半个时辰就教了十来个鬼画符,范大神怎能不怒?

    “你教的什....”

    “师父且慢!”范仲淹还没开始爆发,唐奕就一声高叫,止住了范大神。

    刚刚在前面,他已经注意到后面老师脸色不对,已经猜出了大概。现在要是不解释清楚,估计后果很严重....

    “您听我说!”

    “说什么!?”范仲淹立着眼睛气得不行,他还能说出什么来?

    ....

    唐奕哪敢说别的?

    他飞速地把墨板上的声韵母读了一遍,也不管师父们记没记住,脸色是不是更难看了,直接在墨板的上写出‘巴’‘博’‘怕’‘叵’四个字,并在字旁标出拼音。

    不快点不行啊,范师父已经在爆走的边缘了。

    这四个字正好是声母前两个‘b’、‘p’,和韵母前两个‘a’、‘o’的四个组合。

    范仲淹一愣,“这是做甚?”

    尹洙倒是看出些门道:“大郎这是在注音?”

    唐奕大赞道:“还是尹师父慧眼如炬!”

    说着,他指着‘巴’字的的注意道:“b为声、a为韵,合在一起就是巴(ba)的读音。”

    “原来是注音.....”范仲淹神情稍缓,不过既有‘反切法’,也有‘直音法’,他又弄这鬼画符做甚?

    虽然还是不满,但也耐着性子看着那四个字与‘鬼画符’的声韵,细细地琢磨起来。

    ....

    唐奕挑这四个字都是声韵母的头两个,他只说一遍,范仲淹就记住了。一看之下,发现确实有些玄妙。

    “那后面的几个韵如何读?”范大神盯着一墨板的声韵母出言问道。单单两个说明不了问题,要更多的验证才能知道此法可行与否。

    范仲淹现在想的是可不可行,他根本没想过,这个注音法比反切法简单了不知道多少倍!

    ....

    当下,唐奕也不迟疑,立刻把全套的声韵母教与几位师父。整整一个时辰,几位白胡子老头儿就跟着唐奕如孩童学语一般,在课舍里把拼音注音法学了一遍,弄得民学的孩子们下面的课都没法上了。

    上院的儒生们满脑子的问号,心说,这几位师父咋还不回来了呢?咱们也得上课啊!

    而在民学课舍之中...

    不论是范仲淹,还是尹洙,又或是杜衍、孙复,越听越震撼,越听越心惊!

    这看似鬼画符的东西,其实学起来极为简单,而且用起来更是方便至极,只要熟记这四十七个声韵母,任何生僻之字立刻就能依注音念出。再配合唐奕所说的声调标注,读音极准。

    “这.....”

    到最后,几位师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这是你想出来的?”范仲淹脸上没好表情,心里却乐开了花。这小子终于把心思用对了地方!

    ..

    “呃.....”唐奕不好意思地挠头,“平时没事儿瞎琢磨的.....”

    “有此妙法为何不早些拿出来与我等细说?险些耽误了大事!”

    唐奕心说,刚才你还想骂人呢,现在又嫌我说的慢了?

    此时,范仲淹终于露出会心的笑容。暗道:这小子还不知道,无意间让他弄出一个造福天下的大功德,可比他挣上百万家财要有用得多!”

    拼音注音法!

    有了这么一个简单方便的注音法,能省去读书人多少的时间和精力!?

    没经历过古代蒙学识字的过程,当然不知道那是多么的艰难,‘反切法注音’确实太不方便了。

    一个蒙童从识字开始,最起码要死记几百个常用字的读音,然后才能通过这些字的读音把《韵略》上的字认全。这个过程全靠死记硬背,且十分的慢长。

    “反切法”说白了就是教识字的人识字,必须要有一定的认字基础,你才能用它来认字。所以,不识字的百姓没办法应用。

    在几位师父看来,这个拼音注音法,最主要的意义可不是教识字的人‘识字’,而是让不识字的人做到‘达意’。如此简单易学的四十七个符号,只要推广出去,几乎人人都学得会。

    想像一下,如果这个方法普及开来,大宋百姓人人会用拼音法读字,不对,人人都会不现实,只需要一半,甚至三成的人学会拼音法,那么,到时只要在汉字上标上拼音,不识字的百姓都不需要认识字面上写的是什么,只需按拼音读出其音,按读音去理解字面的意思.....

    那就是一件不得了的事情了!

    (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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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教大宋介绍:
庆历六年,中原大地群狼环嗣,赵宋王朝歌舞升平.... 唐奕梦回千年,亲眼见识了大宋的雍容华贵与温情。 起初他只想享受这个时代,什么靖康之耻、蒙古铁骑都与他无关。反正再怎么闹腾历史都有它自己的轨迹。 千年之后中华还是中华!亡不了! 但当那位忧国忧民的老人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的心变了...他想为那个老人做点什么顺便为这个时代做点什么.... 于是怎么把大宋这只羊,变成呲着资本獠牙的狼!成了唐奕唯一的目标!!调教大宋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调教大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调教大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