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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西木子     在清朝的生活txt下载     在清朝的生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238章 体贴

    慧珠似不经心的朝一旁瞟了眼,觑胤禛面色如常,也略略放下了心,这才注意到李氏三人的窘状,遂出言相帮道:“皇上金口已开,大嫂子你们勿用拘束,回位坐着吧。”说完,忽觉汗颜,多年下来,她在胤禛的气场下面,都是时时提着小心,倒也颇有为难李氏她们。

    李氏等三人一听不由白渗了一张脸,立马明白圣意不可违,忙稍显慌张的寻位坐下,却也不敢真的坐下,略小坐了巴掌大块椅面,就算过了去了。

    慧珠见她们坐定,安抚的对着笑了笑,一晃眼,又见胤禛正坐旁,心思一转,不论胤禛为何突然来了她的景仁宫,总是给她做了面子,于情于理都得存了谢意。暗面下想开了,明面上也跟着笑靥相待,稍是半侧过身,就着两人间隔的红漆嵌珐琅面梅花式小炕几,兜翻过尺口大小的青白玉茶杯,倒了杯菊花煮过的温水,轻声道:“皇上,这是采的菊花配泉水煮的,味道还行。”说着将玉杯递了过去,转头又吩咐小然子下去煮了普洱奉上。

    温声软语,大抵受用,胤禛鼻腔几乎不可闻的轻哼一声,接过玉杯啜了一口,眉峰微动,又饮啜一口,只感香郁甘醇,沁入五脾。

    慧珠见杯囊现底,眼睛弯弯一笑,忙又斟上一杯,似真非假的缓缓说道:“皇上您日理万机,常常夜里挑灯,容易伤了眼睛,这菊花水有醒神明目,消除疲劳之效,皇上每日饮上两三杯,想是不错的。”末了,补充道:“九月菊花绽放,臣妾当时就有此想。”

    一旁侍立的阿杏闻言,诧异地抬,飞快的看了慧珠一眼,见慧珠一脸真情实意,煞有其事,忙眼直盯着脚尖而站。心里估摸着想,该是她弄错了,主子当初说洋柑菊花水能增加肌肤弹性,延缓衰老,和现在的主子说的菊花水不是一类之物。

    阿杏后侧侍产,胤禛也没注意到阿杏的小动作,心里尚存的那点不满,早被慧珠一袭柔声相捧的话,说得服服贴贴,面上严肃的神情趋缓了不少,微点头“嗯”了一声道:“熹妃心细,朕心有于感。以后就由熹妃为朕备菊花水便是。”

    慧珠习惯搅玩锦帕的手一顿,对胤禛一副施恩的模样,深不以为然,心下更是暗恼自个儿怎么忘了胤禛自大霸道的性子,尽去没事找事干,才会搅了这麻烦的事儿。肚里腹诽一番,面颊上却是笑意不变,语慢了几分道:“能为皇上尽心是臣妾的福气,谢皇上恩赐。”

    胤禛大概觉得慧珠此话此腔有些假了,古怪的横了一眼去。慧珠被这一眼瞧的莫名心虚,正盘算着要说些什么,帘帐外脚步声响,有人走了进来。

    来人三四十岁,身着上好绸缎面的深蓝色太监宫服,腰系白玉钩黑带,头上的围帽也竖有顶戴,乃是有品级的宫监。慧珠没见过这人,少不得瞄了几眼,暗暗琢磨着他所来是为何事。

    正好奇的想着,这人步行五六步,对着她和胤禛行过礼后,躬身禀到:“回皇上,奴才已按了吩咐,去取了大红妆缎二十匹,内造纱各色四十匹,白玉雕龙纹龙鼻烟壶一对,和镇白玉镂雕梅花玉佩一对,玛瑙环,翠玉环四对,以及金玉满堂茶膏四饼,共和为一份,总备置三份;并差人送至宫外,分别于钮钴禄府两份,富察府一份。”胤禛仔细听了,见处理的尚且妥当,挥挥手示意来人退下,方不甚在意道:“朕来景仁宫的路上,听闻熹妃娘家兄妯娌、庶妹进宫说话,也就让人备了些东西赏赐她们三位。”李氏等三人一听,心知这是冲着慧珠的面上才会如此,却仍少不了受宠若惊,忙从位上起身跪地,便是又一阵磕头行礼。netbsp;胤禛颔道:“你们是熹妃的娘家人,也是骨伦公主和四阿哥的母族,当受此礼也不为过,起来吧。”三人起身回坐,胤禛又清冷道:“熹妃入宫快有一年,至今方召娘家人一次……唔,以后逢初一十五,要进宫陪熹妃说话,提前递了牌子就是。”

    李氏三人面面相觑,不敢相信胤禛给予她们如此大的皇恩体面,半晌没了反应;还是李氏为人妥当些,暗下死劲掐了自个儿一把,勉强镇定下来,带着索卓洛湿、慧雅起身,甚是激动的连声称是。

    慧珠再是后知后觉,此时心里也明白过来,入宫近一年的时间,迄今为止,除了宝莲高烧那次胤禛来过景仁宫,就再未踏足过一次。今日却不早不晚,正巧掐着晌午过后前来,又对李氏她们礼遇,还以他皇上的名义赏赐了众多物什,完全是为了她在做脸。向来胤禛也是知道年节的时候,俊德的事导致钮祜禄等府受到打压排挤,让她的娘家人亲戚对她颇为埋怨,所以才有这大费周章的接见圣颜。

    这一刻,慧珠心底一片柔软,感动难言的情绪冲击着她的全身,是为胤禛的体贴细心,还是为了胤禛因了她低头相言……一时间,慧珠难以言语心中所感,只能强自掩下情绪的起伏,将一双妙目凝在胤禛面上。

    如此,已是无声胜有声,一切皆在不言中.

    胤禛极其难得的感到一丝不自在,目光闪烁的避开慧珠的视线,微咳一声,面上依然一贯的严肃道:“熹妃脚伤多时,久未出过宫门,你们就多陪她说会话。朕还有事,就先行离开。”说毕,起身往外行,众人亦起身跪地恭送。

    胤禛却临走至宝莲跟前,摗的停下,目光在斜前方的摆钟上一顿,浓眉登时紧拧,低头看向正望着慧珠援助的宝莲,面上的沉色倒缓了些,语气不变的微斥道:“宝莲,幼时读书最是光阴,以后不许早退。”宝莲嘟嘟嘴,委屈的看了眼慧珠,低低的垂头道:“儿臣知错了。”

    胤禛看着女儿委屈乖巧的样子,很想伸手摸摸她的额头,可多年来的冷漠对人,让他下意识止住这个念头,淡淡的回应了一声,便大步离开。

第239章 难为

    “额娘——”宝莲“噌”的一下跪站起身,直扑进慧珠怀里,闷声闷气的拉长尾音。

    冷不防一个软乎乎的身子撞了过来,慧珠往后仰晃了晃,方稳住身子,没好气的抚着女儿的后背,好笑道:“是额娘不好,让宝儿早些下学了。听话,舅母和姨母还在呢,宝儿哭鼻子,可是会被笑的。”

    宝莲不依的在慧珠怀里磨蹭了一会儿,露出小脸,瞄了几眼李氏等人,蓦地红了脸颊,低头小声道:“额娘,儿臣去裕嫔娘娘那找和惠姐姐了。”说话时极快的行了个礼,便出了内堂。

    慧珠连忙让何、荣两位嬷嬷跟上,又拉着嗓子叮嘱了几句,才放心的由着宝莲外出。转过神,见李氏等三人还跪地未起,忙含笑道:“宝儿这孩子从小本宫就娇养着,她也爱使些小性子。嫂子,你们也快是起来,莫拘了虚礼。”

    李氏和索卓洛氏互看了一眼,定了定心神,相扶起了身,由李氏代为回道:“娘娘,公主可爱活泼,臣妾们甚是喜欢。”慧珠笑笑,没有说话,却见慧雅还愣愣的跪在地上,不由纳罕道:“三妹,皇上圣驾已经离开,你起来吧。”(由凉薄手打)

    慧雅惘若未闻,仍然无动于衷的跪在地上,垂呢喃自语,神情有些晦明莫测。慧珠皱眉又唤一声,却无所回应。

    李氏看不过眼,尴尬的移到慧雅身边,扶着慧雅,低声劝道:“小姑子,娘娘在唤你呢。”慧雅终于有了反应,木然的顺着李氏的挽扶起身,抬头掀眸,脸上挂满泪痕。

    众人疑惑诧异,李氏更是羞愧不已,心里暗恼平时顶精明个人,怎么今儿就偏偏泛了糊涂。但面上不露半分,就着手里的绢帕,一面关切的为慧雅抹泪,一面焦急掩饰道:“小姑子,你与娘娘姐妹情深,许久未见了,激动也是常事,可别紧是哭了,让娘娘闹心啊。”

    素心见场面不好看,给对面的阿杏打了个眼色,各自领了两旁的宫人,悄悄退下。

    一时,满堂十几个人,中剩姑嫂四人。

    隔了半阵,慧雅渐渐从她的思绪中剥离了出来,泛红的眼眶渐聚起焦距,一点一点的凝聚在慧给身上,然后挣开李氏紧拽不放的手,倘若无人的行至炕坐前,“咚”的一声匍匐跪在蒙着绸缎绣花面的脚踏上,期期艾艾的说道:“娘娘——二姐姐——刚才对不起——娘娘,您——”

    慧珠开始的确恼了,这会儿见慧雅神色凄楚,似乎压抑着某种巨大的痛苦,又想起以前那个跟在身后的小妹妹,心下一软,叹口气道:“三妹,你究竟遇到了何事,有什么就说出来好了,这又没个外人。”李氏。索卓洛氏见状,心想终究是亲姐妹,与别人是不同的。听了慧珠话里的关切,慧雅眼睛便是一红,忙一把抹过脸,又是摇头又是晃脑道:“不,娘娘,臣妾没什么,真的····臣妾看的出,皇上对娘娘很好,公主无忧无虑的长大,皇上也宠爱她的,将来前程好···四阿哥又争气,娘娘以后会大富大贵的···不,现在就是大富大贵···一个女人求得不过就是丈夫的爱,孩子的平安长大,娘娘您都有了,还不说这世间少有的尊荣富贵···您好好珍惜才是,刚刚是臣妾糊涂嫉妒了···不说了,臣妾再语无伦次的说什么呢,扰了娘娘不快。”说完,抹去脸上越掉越多的泪水,强颜欢笑。慧珠不明所有,有些难以理解慧雅说这番话的意思,但倒也能听出这话是慧雅的肺腑之言。于是压下心里头的疑惑,对着强忍泪水,独自强撑的慧雅添了几分怜惜,柔声安抚道:“三妹妹,做姐姐的怎么会怪你,咱们是打断骨头也连着筋的亲姐妹,你的话姐姐明白。你有什么委屈,当姐姐的也愿意听你说。

    不知是被哪句话刺激了,慧雅紧绷的神经霎时断开,积压许久的情绪一下崩裂,想也没想的埋头在慧珠的双膝里,恨声哭到:“当年我怎么瞎了眼,以为他是个好人,一心一意想着嫁给他当正室,一辈子也就不愁了。这么多年了,我为他一家做牛做马,孝敬公婆,生儿育女。结果他纳了婆婆的亲侄女为二房处处打压我,把我身边的两个陪嫁丫头占了去不止,还沾花惹草。”

    说着,抬起头来,双眼赤红,泛着无尽的恨意道:“自娘家出了事,他们一家看我就处处不顺眼了,婆婆更是给二房那个J人撑腰。呸,也不想想,我的儿子才是嫡出的长子,还想跟我的儿子争。可这个jian人千不该万不该害了我的小儿子,可怜他才七岁,二月的时候掉进了还没化完冰的池水里,就着样了烧,成了痴儿……呜呜”说到这,慧雅全身颤抖,嚎啕大哭。

    慧珠难以置信的睁大双眼,询问的看向李氏二人,见她们也一脸满然,茫然不知的神情,只好自个儿劝慰。看看着痛哭的慧雅,突然心生一种共鸣,想起了宝莲出事哪会的绝望,一时心中百味陈杂,个中滋味难辨,便任由着慧雅泄大哭。

    不知过了多久,在慧珠能感到慧雅的泪水透过旗群下摆浸湿到腿上的肌肤时,慧雅的哭声泪水终是止住流干,剩下激烈情绪后的抽哽

    慧珠看着从傇、她膝抬起头来的慧雅,淡然问道:“好些了吗?”慧雅回了个笑脸,施施然站起身,目光坚定地回视慧珠,语调略带厉言道:“臣妾是富察家的嫡媳妇儿,继承富察家的也该是臣妾的儿子,陪他到老,摆在富察家冥牌上的也是臣妾!”

    几人都未接话,各自沉思,还是李氏先走了过去,拉过慧雅的手,笑道:“小姑子,你想通就好了。今日臣妾三人也进宫多时,差不多是时候告辞了。”慧雅会意,愧疚的看了眼慧珠,忙调开视线,道:“今日扰娘娘不快了,请娘娘责罚。”

    慧珠就避重就轻道:“是时候不早了,本宫也不多留。下月到了日子,就像皇上说的,想来递个牌子便是。”

    李氏三人对慧珠大量深是感激,再三言谢寒暄,方告辞离开。

    她们一离开,素心忙进了内室,撇嘴埋怨道:“主子,三姑奶奶这是闹得哪出啊,也太不给您长脸了。”慧珠没有立即应言,沉默了一会,慵懒的斜躺下去,半阖着眼,叹了一声“女人难为”,便朝炕里背过了身,不再言语。

    素心知道慧珠这是不愿多谈,从柜子里翻找出一条薄毯给慧珠搭在了身上,也就识趣的轻手轻脚的掩帘离开。

    慧珠闭眼假寐,心里为慧雅难过,又为这个时代的女人叹息。然,心下的唏嘘感叹间,不期然的想起一句话,在她平静无波的心湖里泛起点点涟漪——一个女人求得不过是丈夫的爱,孩子的平安长大——也许她是该珍惜了

    思绪反复,模糊着她的心神,不觉迷迷糊糊的来了睡意,这一觉睡的极沉,等着睡意阑珊之际,恹恹的转着身子,睁眼醒来,一见窗外,不知几时,暗淡的暮色已笼罩了整个景仁宫,竟然是一觉到了掌灯时分,不由有点意外,轻咦出声。(由尤优手打)

    这时,一只皙白的手撩起缎地金线绣花面帐帘,素心微微低头步进屋来,那只素手的主人也放下了帘子,另一只手持着烛台进屋。

    慧珠不适应突显的光亮,伸手遮在了眼睑上,就听小娟声音含着几许兴奋道:“主子,您醒了!”慧珠放下手,慢条斯理地掀开毯子,坐起身道:“怎么了?”小娟没有回答,反是笑的一脸欢快,朝着素心努嘴。

    素心接过炕上的薄毯,手里收叠着,口里一并说道:“今晚万岁爷在主子这用晚膳,御膳房的吃食都在摆着了,主子爷起来收拾收拾,万岁爷约莫快来了。”慧珠闻言一怔,愣愣的重复了句:“皇上要来?”

    小娟捂住笑道:“是皇上要来,而且今晚公主在承乾宫用膳,就只有主子和皇上一块儿了。”素心亦是掩不住的笑意,嗔怪着让小娟出去打热水过来,自个儿就拿了头油梳到了炕前,笑道:“主子,您的头有一些乱了,奴婢再给您简单的梳一下。”说着手里也麻利的动起来。

    慧珠由着素心,小娟伺候着她梳洗,暗下却径自理起思绪来。中秋前一晚,胤禛已有透露,在搬去圆明园之前,他大概是不会来景仁宫。然而今日不但下午来了一趟,赏赐累物什,现在却又要再来用晚膳,这确实与他一贯的行径大为不符。(由凉薄手打)

    疑惑不明间,慧珠隐约抓住一条暗线,年氏的浓宠有变,年羹尧的嫉妒膨胀。那胤祯今日的举动,会不会是他下的某种决心而为之。毕竟这一年来,通过一系列的打压手段,胤禩一党的势力急剧下降,年家的势力更让他难以安寝。

    慧珠心里蓦然一紧,有些吃惊胤祯行为如此之快,她本来以为至少还要几个月的……

    正不安的想着,忽听外间来报:”皇上驾到——“

    (过不了几张就写慧珠搬去圆明园了,不再继续纠结雍正元年……今天更新的有些晚,晚上还是有一更,不过会晚些。)

第240章 直白(上)

    宫监吊着嗓子扬声汉化时节,胤噌已进了内堂,身后跟着一溜儿手奉漆红捧盘的养心殿宫女。他看了眼慧珠主仆,随口吩咐了“免礼”二字,径自宽下式样繁琐的龙袍,张开双臂,由小路子从列排位的宫女捧盘里,取出一件素净的石青色长衫,为他穿上;又换下明黄色的短靴,套上一双黑色的简易布鞋。慧珠眼不怠眨,定定的看着胤禛更衣的一幕,有些恍惚的想着,视乎已经很久没见到胤禛身上除了明黄色以外的色彩了。其实比起象征无上权利的明黄色,石青色的长衫布褂,更适合身形精瘦挺拔的他。更衣毕,手捧衣饰的宫女躬身退下,端着铜盆·盅·洋巾等物的宫女依序上前。小然子顺手从一旁的捧盘里,取出一块白色绸缎,要为胤禛遮在衣襟前,就被胤禛挥手予退下:“让熹妃接手吧。晚膳挑几样清淡的摆在这屋里用,其余的就赏给景仁宫上下。”小路子心头一动,垂下眼睦,掩下眼里精光,平静的应是。慧珠听了胤禛的吩咐,不相信的看了看未愈的脚伤,又抬头往望了望向她走来的胤禛,以及捧着盥洗等物的宫女。楞然了片刻,忙收拾了纷乱的心绪,认命的挪开位子,跪在炕上,为胤禛净面。

    屋室里很静,静得让慧珠能听见蜡火迸射的劈啪声。它“嘭——嘭”的作响,仿佛她此时的心跳般,不快但却节奏清晰的起伏跳动。

    为什么?她无声的反问自己。为什么会有这般突兀的感觉?以往的年岁里,她不也是亲力亲为的死后雍禛梳洗,甚至肚子服侍他沐浴也是有得;为什么在今天却衍生出了紧张,与难言的复杂?

    难道是雍禛身份不同所导致?还是由于时间过久后的生疏?抑或是——只因她心境的转变?

    “在想什么?心神不宁?"雍禛沉声问道。

    慧珠绞着洋巾的动作停下,轻”呀“了一声,忙绞净了洋巾上的温水,掩饰着笑道:”今日兄嫂她们来,说了些家宅里的事,让臣妾分了神。“雍禛不予置否的哼了一声,却在温腻的i指腹触及面上时,一把捉住纤细的皓腕,逼着慧珠与他对视。

    慧珠低呼一声,跪坐到一双小腿上,就仰着头,迎上雍禛幽深得亮的黑眸。对视良久,慧珠咋然一惊,忙扭头四顾,见一室宫人皆已悄悄退去,心下一松,回呼了一口气,又对上胤禛湛清的眼光。

    胤禛手上微一用力,将慧珠往怀里一拽,随即一手环过腰肢,一手改往擒住下颌,皱眉问道:“你性子沉稳,见了朕,你却是十次有九次都是咋呼惊吓。”慧珠被这连番的作为,弄得楞没反应,至又听这一话,才觉没了脸面,急急辩解道:“胡说,谁在你面前咋呼了。”

    话落,慧珠心里极是后悔,不由面露怯意,眼神飘忽不定的窥视胤禛,忽的留意到他眼里有着几丝得意,再一看经常薄抿下垂的嘴角,此刻却微微翘起,勾勒出一抹鸣鸣自得之意。

    不待再看,慧珠颓败的闭上双眼,顿感一种疲惫向她侵袭,心底也随着疲惫倦怠萌了悔意。想想这一月有余的四次见面,比起过往的十来年还要累人累心,她真的是心有余,而力不从心。

    胤禛自是不知慧珠心里的想法,颇对软玉温香在怀满意,优势难的顺从其意,再遇上近来的诸事顺心,如何不让他心猿意马,有了别样心思。

    只见他圈放在慧珠腰肢的手,往笼紧了紧,手指开始在软绵绵的腰腹间细细摩挲揉捏;两片灼热湿润的薄唇含住一方圆润肉绵绵的耳垂,轻含慢碾小会,牙齿一咬,感觉怀里的人身子一颤,方满意的放过白嫩耳垂,用着闷沉似从胸腔里出的哑声说道:“怎么了?和娘家人有何不愉快的?”顿了一下,声音一冷,又道:“不知好歹。”

    不知好歹?慧珠正有些纳闷的对着忽重的四字咀嚼,煞那间放大瞳孔,一把抽开胤禛,十分警惕的瞪视着道:“你要干什么?”怀里温香不见,胤禛冷眼扫去,低着声音回道:“你?”无可奈何,对面的人是雍正,慧珠清晰的认清现实,矮了气焰道:“您要干什么?”

    胤禛没有理会,蹬开鞋子,双手枕着后脑勺,往后一仰,闭眼说道:“你那个庶妹给你添堵了。”如此笃定的语气,让慧珠骇然后退,维持着表面平静的自处,却双目含着深深的戒备,心里也转动起来,素心分明遣退了所有宫人的,胤禛是如何知道。

    不及慧珠想个明白,胤禛泛着无情的薄唇继续说道:“循着你庶妹的身份能嫁给富察家旁支为嫡长房媳妇,她高攀了不少。今日,你召了入宫,明日再让人赏些物什下去,就是她公婆也要忌她三分。”

    慧珠干咽了咽唾沫,觉得嗓子燥的厉害,正想咳个几声,却被胤禛接下来的话,惊得动弹不得,完全呆愣住了。

    只听胤禛闷哼了一声,似是满意又叮嘱道:“李贵那条线,你搭的不错;这么多年下来,也就主动揽了这么一个人,你也够慢了。”说到这,胤禛突的睁开双眼,浓墨的眼光里划出一抹阴狠,却在转瞬归于平静,冷声道:“翊坤宫那头少去费事,白花了精力。”话一出口,旋即阖上眼脸。

    慧珠倒吸口凉气,不可遏制的浑身颤抖,死死瞅这一副没事人般的胤禛,全身的细胞都在沸腾叫嚣,她身边有奸细,有胤禛的眼线,她的一举一动都在被人监视着。

    胤禛不需睁眼,仿佛已看穿了慧珠的心底的想法,不徐不疾的解答道:“不用心灰意冷,素心、小然子他们都是你的人。唔,他们倒是对你忠心耿耿。”听后,慧珠是瘫软了身子,倒坐在炕上,望着一脸不见任何情绪的冷硬面庞,她知道,就是胤禛现在言她是穿越过来的,她也能理解了。

    憋闷的大吐口气,慧珠心里有了底,等着胤禛说出更惊人的话;却见胤禛沉默不语,半响才拧着剑眉,犀利的眼风扫向她,一字一顿道:“传膳。”

    (不是伪加更的,才2ooo字,是那个啥,11点了断电了,没法的说。咕~~,一切皆为借口,汗,俺遁走。)

第241章 直白(下)

    吐也不是!咽也不是!硬生生的哽噎住了喉咙,却只得压下所有的情绪,顺着胤禛的意思走下去。慧珠再三吸气呼气,稍稍缓解了下面色,尽量心平气和的轻声应了是,才略提高嗓音朝外间唤道:“路公公看着也是时辰了,摆膳吧。”

    话音刚落,就有小路子撩帘进了屋,身后跟着十二名手捧菜饭汤点茶水的宫女,她们一字排开站立,直至门栏前面为止。

    胤禛淡淡的瞟了眼众宫女,微蹙了蹙眉头,小路子立马上前一步,解释道:“皇上您晚上用夜食时,常是备了七八个菜肴样式。今个儿有熹妃娘娘陪食,奴才便自主张多拣了几样。”胤禛没予答话,小路子明白其意,转身挥退了尾后的四名宫女,又依次端过碗碟敬捧至雕漆食几上,躬身侍立一旁:接着连连瞄了好几眼慧珠,约莫踌躇了小半会,还是带着余下的宫女悄声离开。

    慧珠正紧慌着心,自没注意到小路子连番打来的眼色,慢半拍的现屋内又剩下她与胤禛二人,方扫眼看向食几上的吃食,五菜肴一清汤一炖汤。

    低头略寻视了一回,取出一只白底描花草鸟兽文案瓷碗,盛淘了大半碗清汤,即时自然的递给了对几而坐的胤禛。

    顺手接过汤碗,胤禛突然说道:“翻了年,朕便搬去圆明园,以后除了逢年祭祀的时候回宫,就一直住那边了。”

    慧珠端着小碗碟布菜得手停在半空,抬头问道:“几乎一年都住在圆明园,那不是众人都得搬了个过去,可这不大和祖制宫规吧。”说完,不由佩服起自个儿,适才还为搅人的事心里忐忑不安,这会儿却似浑然未觉的和胤禛扯话,看来多年的相处模式已在他们身上自然而然的存在。“

    慧珠心里唏嘘着,又不设防,面上也跟着透露些许。胤禛眼厉,自是将一切尽收眼底,对慧珠惊疑诧异不以为然,却还是沉吟道:”李贵朕没派人接触过,你就少疑神疑鬼了。

    至于栩坤宫,完全是一趟子浑水,没这必要搅进去。”说着也不去看慧珠,就着手里的汤碗用了大半.

    再一次的慧珠了,她不想胤真会出言劝慰解释,不过吊着的心是落下了一半,毕竟胤真未对她拉拢人而有所不快,但人往往是得一想二,只听慧珠直截了当道:“您派在臣妾身边的眼线是谁?”

    胤真嗤哼一声,道:“后宫是朕的后宫,任何事情,只要是朕想知道,便无可隐瞒。”这话一出,慧珠当下无语,只是紧拽住碟碗的指关节泛起苍白之色,隐隐透出了此时的情绪。

    胤禛目光在瓷白的碟碗上一沉,伸手拿住碗碟另一边,用力拽过,摆在了他跟前,又取过一双筷箸在手,却不用食,而是竖在碟子里,向着慧

    珠道:“皇后掌管六宫,由她坐镇后宫便是。到时,你随联同搬过去,还有其他…….搬过去的人选,小禄子会打点的。”说到这里,胤禛不欲

    再说,打断话题道:“用膳吧,养心殿还有些事情等着朕去处理。”

    慧珠掀掀嘴皮,还想说些什么,终是作罢。

    后用过晚膳,宫人撤了食几碗碟,胤禛呷了几口茶,随手递给了一旁伺候的宫人,并一便打了室内的宫人,就慵散的往后仰躺,在慧珠的双

    腿上蹭了两下,自寻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耷拉了下眼皮,就是睡下。

    本以为打了其他人,是有话要和她说,不想就这样阖眼睡了,慧珠犹不可信的又眼圆睁。眨也不眨的看着浓眉舒展,神情闲适的胤禛,心里

    是要有多怪异就有多怪异,胤禛怎么会有头枕在她腿上,脸埋进她怀里的亲昵举动?

    在她的印象里,只有弘历、宝莲撒娇拓盹的时候,会这般腻在她怀里,可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慧珠摒除心里不里的不自在,随即想起一事,犹犹豫豫的唤了声“皇上”便在心里一横,伸手摇了摇呼吸渐稳的胤禛,有些焦急道:“不是说

    养心殿还有事情等着您呢?现在都一更天了,你怎么就这样睡了?要是景仁宫成了您一个夜宿……”犹言未完,只感腰上被人狠狠一捏,不

    由止了话。

    耳边唠唠叨叨的声音消失,胤禛重“哼”了一声以示满意,又就着搭在慧珠腰上的手轻拍了拍,咕哝道:“累了,睡会儿,等过一个时辰后再

    唤醒我…”一面含糊不清的说着,一面又往慧珠怀里钻了钻。便不再动作。

    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就是二更天了,平时二更天她早就睡了,难道就让她这样由着胤禛枕着,一直傻坐到二更天!

    越想越是不忿,心有不甘的低头瞪向好眠正酣的胤禛,却见他面庞上倦意深深,想起方才蕴含疲惫的话语,拧着的那股不快也消失殆尽,随着

    悠远绵长的叹息声划过心头,双手慢慢的覆上了怀里躬身的背脊。

    这样相伴的一刻,慧珠蓦地想起一句记忆不清的话什——将心比心,你的付出,倾塌我心

    静谧的屋室,锦幔绣屏,宝烛熏香,馨暖人心。

    一个时辰突然变得那样短暂,二更的声响如期至耳,胤真翻身醒来,沉默的搭了件明黄色的披风,在景仁宫宫人的恭送下,上兴离开。是夜,

    慧珠也在小娟、阿杏有一下没一下垂着酸麻无觉的腿时,眼皮觉,入眠睡下。

    一夜无梦,二日醒来不觉精神大好,唤了素心她们进屋服侍梳洗。待收拾停当,临窗而坐,启声视之,外面天朗气清,秋风送爽。日头正是当

    值。慧珠舒舒服服的斜躺在厚实的软卧上,沐浴着晚秋的晨曦,不由眯了眯眼,嘴角上翘起愉悦的弧度。

    一时,小然子进屋回事。慧珠偏头问道:“可是交代了下去?”小然子腰肝一挺,拍着胸膛保证道:“小然子办事,主子尽管放心。”慧珠、

    素心等主仆四人被小然子的怪模怪样,逗得扑哧一乐,笑声阵阵。

    小然子也不恼,却脸色一正,禀话道:“奴才已经差了两名低阶公公带着主子的赏赐物,各去了李府和索卓洛府。并找了名从六品的公公去了富

    察府,当着老太爷、老夫人的面,宣了主子的话。”

    说毕,小然子又疑惑不解的道:“主子,您想要给三姑奶奶撑腰打后台,又是给两位老人送东西,又是传话给三姑奶奶做脸。还不如直接召了

    表少爷给四阿哥作陪读,那三姑奶奶母子四人,在富察可就是雷打不动的地位了。”这事慧珠确实没想过,经小然子一提,倒是思索了起来。

    素心见慧珠真在琢磨了,对着小然子便是眼斥道:“胡说些个什么,三姑奶奶家的大哥哥儿,是什么性子学识都不知道,就能给四阿哥当伴读。

    即便是要找了伴读,也要找钮钴禄府的嫡亲少爷,主子的嫡亲倒子,哪由得你出个馊主意。”小然子低头,小声嘀咕道:“这不是前几日四阿哥

    说要找个陪读,奴才才顺口提一提。”

    慧珠回忆了一下,确有其事,只是当时她在换药,弘历也随便说了一句,倒也没有留意过,遂略深思片刻,话道:“这事也不急在一时半会,

    反正弘昼也同样要选陪读,等本宫脚伤好了,和裕嫔一起看人选。”

    小然子插口讨好道:“还是主子想得周到。现在最要紧的事,可是您的脚伤.”

    这话说得中听,躺了月余,惠珠早就眼巴巴的盼着脚伤痊愈,下榻走动走动。如是,后面半个月,惠珠是一心紧养着脚伤,那些个琐事完全搁在一边。然,身处是非之地的后宫,他不去招惹了麻烦,自由麻烦来找她。其实,说是麻烦也算不上,不过是一时风向所致。自九月十五,胤禛前来用过晚膳后,隔上一两日,变会来景仁宫一趟,有时是小坐个把时辰,饮茶看书;有时是晚间来用晚膳,在“食髓知味”的枕着惠珠双腿小憩一会。

    但偏颇就偏颇在这里,自古以来,皇帝的浓宠便是后宫交往的向标,胤禛一反近一年来的冷落,频频驾临景仁宫,如何不引得后宫侧目而侧目,京城贵胃动了心思。

    这般下来,一时间,景仁宫门庭若市,人来人往,素心,小然子等人也变得炙手可热。宫外王府福晋品阶贵妇,时常递个牌子女前来拜见;宫里掌事宫人,低级嫔妃寻了由头就往景仁宫这边来。

    为此,慧珠是烦不甚烦,私下更是抱怨道:“年妃,宁嫔的羽坤宫比起景仁宫还要略胜一筹,怎么就不去她们那,偏要往这跑。”素心心下好笑,口里打趣道:“主子可是素有谦虚的名声……啧啧,那两位,一个是清高至极,一个是为前者马是瞻,寻了她们也是霉头不得好。当然是来亲近为人和善好说话的熹妃娘娘了。”

    慧珠心里也明白这个理,却无可奈何,好在脚伤将养的不错,消除了些心中不快;后及至十月初,脚伤全好;同时,晨省宫事也接踵而来。

    本章完

第242章 各思 (最新校对版)

    这日清明时分,慧珠梳洗过半,忽有宫人来报:“裕嫔娘娘、安贵人前来求见主子。”慧珠微咦一声,刚想召了二人进了内堂,却又打住道:“素心,你去正殿张罗些茶点作陪,本宫梳了妆,就过来。”素心听言,眼里闪过一抹欣慰,忙福身退下。

    视线从晃动的帘帐出调至水银镜上,溢出一声轻叹。素心眼里的欢喜,她又怎会不明白,自她封为熹妃以来,素心时常耳提面命,让她与耿,安二人保持距离,不可越过分位相交。今日她让二人留于正殿等候,却并未有心为难,不过是梳洗属为私事,有了外人在场她多有不自在罢了。

    “主子,这是禄公公前日让送来的芳香蜜膏,今日可是用了它?”说话的是慧珠近月才提拔到身边的两名大宫女之一,年芳十八,唤作玉姚。

    轻咛咛的嗓音打断慧珠的思绪,循着声音看去,就见玉姚手里捧着的朱漆盘里放着两寸略大的剔黑牡丹纹漆盒,想了一下动手揭开盒盖,顿时一股淡淡的芳香萦绕一室。

    慧珠望着色美如玉的蜜膏,眼前一亮,伸出一指沾了半指甲盖大小,便在手心里匀开,注目而视。

    另一边的玉娆略大玉姚半岁,今年十九,为人细心谨慎。这会儿见慧珠凝目注视,轻声笑道:“主子安心,这盒芳香蜜膏是用玉簪花提制出来的,未有添加其它物什。”闻言,慧珠欣然接受,对着水银镜面,细细的往脸上涂抹,心里却不无感叹,宫里调教出来的人,确实比她身边的小娟,阿杏用起得手。

    晨妆毕,慧珠来到正殿,耿,安二人见慧珠过来,忙位上起身恭候,待慧珠上位坐定,方行礼齐声言道:“恭贺熹妃娘娘脚伤痊愈,娘娘万福。”慧珠不大喜欢这一套,可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她倒也笑应道:“起来说话,一大早就来,想必久等了吧。”

    二人摇头,安氏小心的看了眼慧珠,低头解释道:“上月关心娘娘的人较多,婢妾们也没多来打扰娘娘,所以便寻了今日早早的前来恭贺。”

    耿氏笑容不变,抬了抬眼,似想往安氏那瞟上一眼,但没予动作,只是轻声附和。

    位至高坐的好处,这刻慧珠亲身体验了一把,无需刻意留心,底下人的一举一动自会尽归眼底。安氏几年如一的在她面前小心翼翼,可安氏却不知,越是这番模样,越是让她心有隔阂;而耿氏亦如当初,虽然现在与安氏同处一座宫室,可面和心不合,不过是在她面前一团和气样儿。

    想到这里,心里升起一丝疑惑,她从未有何举动表明了与安氏的亲近,那安氏究竟是从何时开始,让得所有人,甚至是耿氏也认为她已收安氏为己用?

    思忖无果,慧珠又不想因了安氏的问题坏了她伤愈的心情,便暂歇心思,另寻了无伤大雅的话题,说了半回话,后起身笑道:“快二月未去储秀宫请安了,今个儿还是早去的为好。”耿、安二人会意,忙起身相陪,伴左右而行。

    路上拣了话什,不咸不淡的说笑闲谈,不觉到了储秀宫里。宫门宫监扬声通传,殿外伺候的宫人忙争先相迎,慧珠挑挑眉,由着众人簇拥进了正殿内,常在以上的妃嫔皆已到齐,或两两相携而笑,或三五做堆小谈,娇笑连连,声声悦耳,妍妍怡目。慧珠跨着门槛子的脚步一停,回望了望晴日方好的碧天浮云,暗暗想道:“外面的自然风光也比不上一屋的美貌佳人,或清雅、或明媚、或娇俏……实属各有千秋……且大多为二十出头的丽人,真是环肥燕瘦,任君挑选。”

    心想着,慧珠已向乌喇那拉氏行了礼,于左侧坐下,凝目四顾。她对面位坐有年氏,其次是李氏,再后便是宋氏,以及品级往下众嫔妃……

    这一看去,慧珠回应众人的寒暄声,不由慢下来,视线在正对面的年氏身上停住下来,目光里带着几分疑惑。今日有何重要场合,还是什么大日子,要不然年氏岂会精心打扮一番,身上头饰一应穿戴无不是细细琢磨过的,把面有病容,年逾三十的年氏,装扮成了一名婷婷女子。

    李氏顺着慧珠的视线寻去,见目光所营处果然是年氏,暗下嘴角撇了撇,手里搅这帕子,似笑非笑的看向慧珠道:“熹妃娘娘养伤景仁宫,想是还不知道这件大事!青海罗布藏丹津的反叛,昨日初二的时候,年妃娘娘的大哥已被皇上钦定为抚远大将军,坐镇西宁指挥平叛。

    慧珠前两日对此已有耳闻,青海局势大乱,西陲再起战火。当时她就想过胤禛会派何人平叛,其中最可用之人有二,一为同母胞弟胤禵,一为新贵臣子年羹尧。但好不容易才将胤禵囚之汤山,胤禵决计不会再

    用;对于年羹尧,胤禛也已下必除之心,多方收集罪证,同样不会允用。可万万不想,昨日胤禛却已决定让年羹尧取代了胤禵为抚远大将军。

    如此,胤禛前面所做的功夫不是白费了!

    初登大宝不到一年,兄弟阖墙,边防大乱,国库微平,亲信异心,样样都是心头刺!

    不期然地,慧珠忆起前日胤禛过景仁宫小坐的情节,来时面色阴沉,满目冰霜,离开时却又黯然

    无声。怕是那时短短的一个时辰静坐,胤禛已下定决心,两相其害取其轻,暂且放过年羹尧,只为此人是平叛唯一人选!

    年氏心性敏感,在慧珠目光投注的瞬间,已有察觉。且她自慧珠进殿之时,便存与其暗中较劲之心,不过,她原本还不忿胤禛对慧珠以及娘家人的恩宠,现在见慧珠面有失色,忽觉她今早四更天就起身梳妆,完全是正确的……

    念头闪过,年氏未去深究心里的比较之心,只是眼含讥讽的鄙睨了眼无心插柳却柳成荫的李氏,再向着慧珠唤道:“熹妃妹妹,似乎面色不大好,可是脚伤未好的全。若真是如此,熹妃妹妹还是好好待在你的景仁宫为是。”

    慧珠勉强一笑,还未答言,只听耿氏借口道:“四阿哥从小就是孝顺,熹妃娘娘受伤这段日子里,每日晨昏问安决不含糊,在四阿哥孝心面前,娘娘的脚伤那是叫好的快。”说着,掩嘴一笑,又道:“年妃娘娘上慰圣心,嫡长兄又为皇上朝廷尽心竭力。尤其是现在年大人又被封为抚远大将军平叛,想是高升不远。臣妾在这事先祝贺娘娘了。”

    耿氏向来沉默不言,就是帮言说话,也是秉承人人皆不得罪。这一番话说来,即解了慧珠之围,又让年氏听着服帖。不过,尽管如此,慧珠还是朝下坐着的耿氏含谢一笑。

    年氏知道耿氏是站到慧珠一方的,但耿氏这话说的确实合情合理,又讨了她的喜,她也懒得终究,遂目光在慧珠、耿氏身上绕了一圈,勾唇一笑,确也揭过不提。

    武氏无子,能在宫中站住脚,位至宁嫔,除了自有手段外,不外乎仰年氏之鼻息而生存。于是,只见武氏顺着耿氏的话,接着道:“年大人已被先后受封三等公和二等公,此处战役过后,又是军功赫赫,年妃娘娘一家可谓一门忠烈。”话落,众人各掩心思,应声附和……

    年氏不在意的但笑不语,但被武氏如此一赞,心里自是为胞兄骄傲,盈盈闪动的水睦隐隐透出骄傲之色,直直看向慧珠。

    慧珠自明白胤禛所想,便起了远避年氏之心。此时,对年氏看过来的目光,只当未有察觉,和着身旁的耿氏说起弘历弘昼哥俩的事。

    谈性正浓,只听含笑沉默良久的乌拉那拉氏轻咳一声,引了众人注意后,方言道:“近几年,西陲战事不断,境内又遇多处天灾,咱们八旗将士百姓布衣,生活难有依靠。如今,战事又起,我们姐妹虽为女子,可也不能袖手旁观,安于自乐。本宫决定,储秀宫每月用度减半,或用于战事物资,或救济百姓皆行。”

    宋氏响应道:“臣妾人微力薄,所能挪开的钱银,对于朝廷大事,不过杯水车薪,但臣妾也愿意尽绵薄之力。”

    李氏恨瞪了眼宋氏,她现在手头的现银大多挪给了弘时交际大臣王亲所用,这下又得减了月例,心里大为不快。面上也就轻哼几声,表示附和乌拉那拉氏的提议。

    见状,余下嫔妃也不甘为人后,纷纷出言响应。慧珠作为四妃之一,自是当其冲,不但月例减半,还捐出白银两千两以表示支持。

    随后,众人就着减份例捐银钱又说了大上午,方各自告辞回宫。慧珠也相携耿氏、安氏一起离开,路上想起方才在储秀宫的事,不由莞尔一笑,真没想到,脚伤痊愈的一日,也是复又请安的一日,迎接她的是减了月例,还要捐了银钱。

    本章完

第243章 撞见

    后宫宫妃慷慨解囊,无论助力多少,至少博得一片好名声,而乌拉那拉氏是后宫之,年氏的兄长是此次平叛的总指挥,毫无意外的是它们二人赢得了最多的赞美之词,乃为本朝的贤后贤妃。

    之于后宫的虚华浮动,朝堂上却是更加忙碌。所谓更加忙碌,原因有三:其一,胤禛是为亲王时,已觉吏治废弛。因此,登记伊始,即着手整顿吏治。但此事非一朝一夕可以达成,整整一年光景,各种新政不断实施,各方人马亦是鞍前马后,着手新政。其二,初登大宝,政敌颇多,势必消除异己,分化瓦解诸皇子私党,以巩固皇位。其三,便是罗卜藏丹津叛乱的生,西陲战火再起,这对今年一直不平稳的边防又一重压。

    历朝历代,后宫皆为朝堂政野的缩影,慧珠身居后宫高位,对胤禛连连施压朝臣一事,隐约也知道些。后来,从朝廷大元们的夫人进宫向她请安闲谈中,才知,胤禛他是力排众议,在政治、经济、民生等方面全面进行整顿。

    对此,慧珠不无讶异,甚是纳罕胤禛是如何将繁琐的政事处理完,还能不忘后宫的宫妃们。

    一如今日,胤禛处理完朝政,在未时用过午膳小憩后,便召了她前去养心殿觐见。

    是时,已进入十一月,京城渐渐有了冬日的寒冷,但好在今日没有吹风,日头很好,洋洋洒洒的阳光照射下来,融合了冬日的寂寥,平添了几分暖意。彼时,慧珠正身着一件湖绿色银纹白蝶连裳旗袍,外罩一件石青刻丝灰鼠披风,行走在养心殿的路径上,身后跟着小然子,以及手提食盒的阿杏.

    说起来,养心殿还是慧珠二次来,一次来是青海战事生不久,她被传召去送些吃食茶水,当时去了,胤禛没与她说话,只是默默的用了她带去的吃食,便打她离开.这一次,慧珠也只当如此,挑拣了几样胤禛惯吃的装盒,就寻了偏僻小径,轻车熟路往养心殿的西暖阁行去.

    西暖阁有西次间和梢间,分面北前后两室,前室的一明两暗三间屋室,是用作胤禛闲时饮茶休息的地方,也是慧珠等后宫嫔妃能在白日往养心殿的唯一之地.

    犹记一次来时,小禄子亲自带路,路上不停的向她叮嘱胤禛的忌惮好,以后来这里要避开召见朝臣的东暖阁,不可乱行走,最好越是偏僻少人出入的路径越好.如是,方才她才会寻了个当值的太监问了路.

    少时,西暖阁就在前方不远处,慧珠不由眯眼一笑,暗暗得意,看来真是问对人了,这条小径不但人烟稀少,比起上回小禄子引的路还要短些.

    心想着,人已行至前室偏阁巷子里,眼看拐了角便是西屋,便欲转身接过食盒.这时却忽听"安贵人"三字,慧珠不禁停驻脚步,透过巷子墙面的镂空石雕循声看去.

    只见墙壁另一头,安氏一身素净清妆扮,梳着小两把头的上只戴着一朵粉白色碗口大小的戎花和一只金嵌蝴蝶白玉簪,身上穿

    着一件月白色宽礼袖单裳,胸前紧裹了一身玫瑰红比坎肩,远远看去

    ,酥胸饱满,素腰一束,不盈一握。

    十一月的天竟然只穿的如此单薄?慧珠念头刚一闪过,就见安氏转过

    身,从身后人小宫女手中取过一件姜共色坠地披风,在手里掸了掸;

    因着手上的动作,月白色的单衣顺势往后一滑,露出一段雪白的酥臂

    ,生生迷幻人眼。

    不待仔细看去,安氏已裹了披风,将一身不合时节的妆扮包裹了起来

    ,然后对着小然子款款一拜,轻声笑道:“谢禄公公通传,若不是您

    ,今日我只怕难以觐见黄上。”说着从身上取下一个荷包,递了过去

    道:“这是南洋那寻难的鼻烟壶,公公若是不嫌弃,还请笑纳。”

    小禄子忙退后一步,躬身回道:“安贵人客气,小禄子不过一介奴才

    ,当不得如此大礼。再说,安贵人您亲手煲汤过来,奴才也只是通传

    一声,见与不见都是皇上的意思,奴才不敢居功。”

    安氏眼里冷光一逝,收回手里的荷包,复又福了个身,声音带着几分

    失落道:“听说公公一月前特意送了玉簪花做的密稾送与熹妃娘娘,

    想来人公与熹妃娘娘交情不错,不像……连区区薄礼也不……算了,相信有一天公公能消除对我的偏见。/”

    小禄子抬头看了眼欲言又止的安氏,从容解释道:“奴才对安贵人岂

    敢有偏见,至于送于熹妃娘娘的密膏,也是皇上嘱付的,奴才不过奉命行事。”安氏一听“皇上”,脸色瞬息几变,转眼间却又惊喜道:“这样甚好,真为熹妃娘娘高兴。”小禄字淡笑不语,安氏的大概觉得差不多了,又寒暄了几句,便带了身边的大宫女告辞。

    见安氏走远,小禄字朝着安氏离开的方向皱了皱眉头,唤过一旁的子,小太监也忙依言离开。

    不消片刻,人皆散去。

    小然子狠狠啐道:“哪来的狐媚子,竟然在宫里使起了下三滥的手段。看她穿的那叫什么,秦淮河上的歌姬也比她穿的多。”一语未了,慧珠厉声喝道:“小然子住嘴!”小然子怔了一下,忙辩解道:“主子,她平时在您面前伏低做小,可刚才居然敢拿了您说事,还穿成那样,那哪是什么旗服宫装,您可别再信了她。”

    慧珠举目望向宫廊,默然半响,罢手道:“本宫知道,过去吧,莫让皇上等着了。”说完,接过食盒,约行三四十步走过小巷,绕过墙角,向休息间含笑走去。

    屋外门栏处立有七八名当值的宫女太监,一见慧珠主仆行来,最前面的小太监忙回身跑进屋内通传,其余的人也争先相迎。

    一进屋内,一股暖和的热气迎面扑来,但隐约间却还有一股淡淡的暗香浮动。这让慧珠不自觉的顿住身子,凝目环视这间约莫只有八平米大小的雅室。狭长的室内进深用柚木雕花隔扇,隔分成南北两间小室,因由雨过天青色的幔帘被两边挂起,可见里边的一间临窗台下,设有一铺可坐可卧的高低炕。此时,胤禛正斜躺在高低炕上,手握一卷蓝皮书册闲闲的看着。

    “你来了。”清清冷冷的低沉嗓音,在寂静的雅室内响起。

    慧珠敛回飘散的思绪,行过柚木雕花隔扇,来到里间小室,向胤禛蹲安过礼后,回道:“皇上已看了会书吧,臣妾备了一盅菊花水和些吃食过来。”说着将食盒放在炕前的案桌上,便要动手拼盘。

    一旁侍立的小路子忙接手。“哎哟”一声道:“娘娘,您歇着,还是奴才来吧。”转头又唤了名宫女道:“去给娘娘解了披风。”外间的宫女忙上前服侍慧珠宽下披风。

    慧珠随手解开披风,递给了宫女收拾起,晃眼却见笑路子身后另侍立着一名宫女,正双手捧着一漆木盒,上面盛着一只未揭盖的汤盅,一只白瓷小碗,碗里还冒着袅袅白烟;深吸一口气,似能闻到引人食欲的香味。

    小路子心细,察觉到慧珠的走神,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顿时脸色一变,许是极力遮掩着什么,嗓音忽的拔高道:“娘娘,这汤是先前送来的,但皇上可是一口也没喝。”太监的声音尖嘎,这会儿又陡然高嚷,引得胤禛注意力从书册移开,不悦的扫向小路子,最终逼向宫女手中的汤盅,不耐烦道:“刚才安氏来的,这汤也是她送的,撤了吧。”顿了顿,又道:“都退下。”

    一时,小禄子领着众宫人退下,慧珠亲手端了摆有吃食的茶盘奉至炕面的小几上。

    这一月有余喝惯了,胤慎持起杯盏仰头便饮下菊花水,方才掀了眼皮在慧珠身上绕了一圈,似有些嫌恶的蹶眉说道:“你到是穿的厚实。”

    慧珠正敏感的现离炕席越近,这撩人的香粉味更是浓郁,却冷不丁胤慎突然开口,她也有点冒傻气的直接皱着鼻子道:“香熏味挺特别的,久香不散。胤慎怪异的直直打眼看来,慧珠扯扯嘴角,讪讪一笑,掩饰道:”皇上今个儿心情不错,不知召了臣妾有何事?”

    胤慎坐起身子,凉凉的道:“本来想去景仁宫与你说的,歇了会觉,也不想动身了,干脆召了你过来。”慧珠心思仍分神在香粉上头,便随意的应了一声。

    对此,胤慎倒也没说什么,另寻了事问道:“弘历的陪读你选的怎么样了?”话扯到了弘历身上,慧珠自是不敢马虎,定了定心神,如实说道:“皇子选陪读,就是为了提前培养身边的亲信,这事需得谨慎,臣妾不敢随便决定。”

    (哎,又到月末啊,求票……这章哪个啥,有些凌乱,但是也不知道怎么改了,只好就这样了)

    本章完

第244章 打斗

    思,“恩”了一声,胤慎点道:“这事上,你算是留了个心眼,没莽撞行事。”

    慧珠被若有似无的香气弄的心焦,本就有些不快,又听胤慎话里的贯常带的奚落语气,更是觉得烦躁,取下衣襟缝里戴着的撒花白绢锦帕,没章没法的再鼻息前胡乱挥了挥,坐起身踱开几步,反问道:“皇上既然如此一说,想必您己经定了人选,不知您为弘历选的是哪家的贵公子或是宗室子弟?”

    边说着,边用紧着锦帕的手指随意拂过摆满奏折的桌案,倏的手上一顿,目光也随之落在了重重奏折之中,一朵极为醒目的玫瑰红紫金绣花。

    未及多想,随手将那朵绣色轻扯了出来,转身背过胤慎,手中把玩一看,原来是一方汉家女子的透明丝帕,湛白色的一方寸绢上,绣着精致华美的苏绣纹路,一朵色彩极艳的紫金花绢上尽情绽放。

    扬扬娥眉,触息轻闻,真是香的魅惑,却又隐的诱人,只是不知如此上好香粉出自何处?

    “恩,朕确实属意一人。察哈尔总管李荣保可知?他的嫡子富恒比弘历略小几岁,今年九岁,三年前己经进了上书房陪读过,学识各方面也是不错。”胤慎就了一口虾皮小饺,又道:“空闲了就召了富察夫人进宫说话,你和他们一家走近些也是好。唔,对了,李荣保好像和你庶妹的夫家带点亲戚关系。”

    察哈尔总管,也就外任驻兵三品武将,官位中上,但权力确实不小,若是弘历的陪读出自他家,既不会扎眼,又可得一大助力。这皇家阿哥中,哪一个身后没兵营里的势力,一切都是空谈。

    慧珠心思一转,明白过来胤禛为弘历选的陪读是很用了一番心思的,不由好颜以对:“皇上选得人自是极好的,臣妾明个儿就招了富察夫人说话,再看看看那个叫富恒的孩子。”

    回展颜一笑,看在慵懒刚醒不久的胤禛眼里,却是另具神采风姿,不觉心里一荡,多日来的日理万机,似要此种柔情抚慰;心随意动,胤禛放下手里的碗筷,穿鞋下炕,向那抹湖绿色的身影靠近。

    慧珠自是不察,正搅着帕子琢磨明日召见富察夫人一事,忽觉腰上一紧,整个人被从后面圈住,灼热的呼吸杨阳的扑及面颊。

    闭实的雅室,不知哪来的一阵暖风涌过,随着金帐钩上的雨过天晴幔帐送拂绵绵甜香,奢靡之味愈加浓烈。

    慧珠突然有些喘不过气来,迷迭的浓香让她离职分崩离析,意识越来越模糊,双眼慢慢的漾出水雾迷蒙,双膝也微颤颤的似有不支,无力的向身后的胸膛靠去。

    见慧珠神态妩媚有异,胤禛渐蕴**的眸底卷起一注阴冷,旋即眼里已然一片清明,凑耳覆唇道:“熹妃,在想什么呢?”一壁口内吐息呢呢,一壁覆了柔荑把玩;然,厉眸注目之处,确实无骨柔白手里的艳红。

    清冷的声调在耳际是时的响起,慧珠顿时神志一醒,忆起方才炫起的迤逦潋滟,不由感到窘迫,涨红着腮面挣开胤禛的怀抱,远远退至隔断间外,左顾右盼,

    眼神飘忽间,随口答道:“臣妾想着一会儿弘历过景仁宫时,给他说说陪读的事,让他”

    蓦然止声,视线瞅着胤禛手里的锦帕不放。

    胤禛顺着慧珠的视线低头,复又跨过隔断,在距之一尺处停下,拿着丝绢递到慧珠眼前,

    口气淡淡道:“你的?”慧珠连忙摇头否决道:“不是,臣妾在桌案上看见的,随意拿起的。”

    胤禛极轻的“哦”了一声道:“刚才安氏靠近过桌案,估计是她留下的吧。你与她交好,拿去

    还给她。”慧珠穿戴好披风,对着小禄子吩咐道:“拿了披风给熹妃披上。”慧珠穿戴好披风,

    临出门前疑惑道:“皇上,这是要去哪儿?”胤禛瞟了眼几上摆钟,简言道:“现在寅时二刻(

    下午4点3o分),弘时、弘历他们该是正在上骑射,朕今日正好空闲,也去看看。”慧珠无甚

    想法,反正回景仁宫也是走同一条路,便不再多言,随胤禛同去。

    出来养心殿,胤禛未以舆轿代步,慧珠看在眼里,心里倒有几分异样,先不说同胤禛如夫妻般去检查孩子的功课,实属头回;单是胤禛未乘舆轿,而是同她不行,不论有心或无意,总为她

    避去不必要的风头。

    骑射之地,说不出是远是近,只是此刻,慧珠却心生贪婪,恣意的享受着明媚的午后,两人并

    肩行走在寸砖片瓦皆循着封建等级礼制的紫禁城里。

    而这冰冷的后宫好似也不再是近乎于无情,让她能闲庭兴步的悠悠行走,享受难得的静谧时光。

    胤禛似乎也觉得阳光下的紫禁城别样壮阔,红墙黄瓦,殿宇楼台,在金曦的映照下,生辉,壮观雄伟;竟也情不自禁的慢下脚步,不知是为了权力象征的紫禁城,还是为了身旁的伴侣,仰活死两者兼有

    路终有尽时,当叫好声,呐喊声源源不断的传进耳膜里,便知今日弘历等皇子练习骑射的地方道路。

    胤禛的子嗣少,总共不过四人,其中最小的福惠不过四岁,不及六周岁时不用上书房学习。因此,弘历三兄弟此时都在骑射场训练。

    想着要看儿子练习骑射,慧珠心里雀跃,不由加快了步伐,却忽听高喊的欢呼声中,似有弘昼大声嚷道:“哎呀……四哥你怎么被打倒了在地上,快起来,回手啊,狠狠的……”

    慧珠停不下去了,心一瞬间被提到了嗓子眼上,顾不得许多,匆匆就要往骑射场跑去,不想却被胤禛单手拽住,给她递了个稍安勿躁的眼神,沉声道:“先看看再说。”慧珠掩下忧心,退后一步,看着胤禛挥退了传报的太监,与他一起进了骑射场。

    骑射场内甚是喧哗吵闹,除了弘时、弘历、弘昼三兄弟外,还有胤禛的从十七皇弟以下的几个未成年的幼弟,几家宗室王爷的啊哥,内大臣的少爷,从八旗大姓子弟中挑选的专伺候皇子茶食的书童,以及陪练太监。

    对于胤禛、慧珠的到场只有骑射场外围的几人注意到,胤禛实意几人噤声,然后犀利的目光透过红脸赤膊的人群,投注到场中间扭打成一团的弘时、弘历两兄弟。

    慧珠不像胤禛那般沉稳,她是看的心惊肉颤,怎么也不明白年逾二十的弘时居然和刚满十三的弘历打了起来,而周围竟没一人上前帮劝,反是分成两派,一派为弘时打气,一派为弘历纳罕。

    慧珠场上看的紧张,场内两人打得激烈,弘时虽然年长弘历不少,但二人拳脚功夫却是不相上下,你一重拳袭来,他一扫腿踢去,不过半会功夫,两人身上都已见彩,面上更有乌青之色。

    这在干什么,完全是不要命的打!

    慧珠死死拽住双拳,拼命压制住冲上前制止的冲动,眼睛一瞬也不瞬的盯着厮打正烈的两人。

    忽然,弘历不敌,重重摔在地上,即刻弘时趁势压上,脚上生力,对着弘历毫无防备的胸膛狠踢下去。

    “啊——”慧珠捂住脸颊,惊恐的失叫出声。

    弘历双眼暴睁,胸膛上的重击,仿佛五脏六腑俱已移位;他剧烈咳嗽,憋红了一张黢黑的圆脸,任由弘时拳脚相向,却无还击之力。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众人以为弘历惨败,双方的外谙达(骑射师傅)忙上前拉扯之时,只见弘历愤起反击,双手抱住弘时的压在他胸口的脚,以肘偏击,然后腾跃一起,大喝一声,身形宛若飞鹰一般,抬腿向上,对着弘时下颌——快——狠——准——重重一踢。

    动作连贯如虹,众人尚未反映之际,弘时直身后栽,弘历趁胜追击,身倒脚至;一个漂亮的反击已将弘时制服。

    弘历“呸”一声,侧吐了口血水,迎着耀眼的眼光,俯视看向脚下的弘时,咧嘴一笑说:“三哥,你输了!”说罢,收脚回身,正想对着一旁围观的弘昼吹个亮嗓,眼角余光去瞥见一人,再一看竟是慧珠,眼睛登时更加明亮,丢下倒在地上的弘时,便欢快的朝正前方跪去。

    “弘历小心——”喜悦之色刚泛上面颊,慧珠已尖声叫道。

    “弘时住手——”胤禛大步上前,沉声喝止道。

    “然而弘时现胤禛身影时,却已是收势不及,下身腾空,以全身之力用于双脚,迸射出一股强劲的力道,对着弘历的后背狠狠撞击。

    弘时顺着惯力后倒,接着一个旋身,稳稳的跪落在地上;弘历却因着身后的重击,双脚离地,整个人向地面前仆。众人屏气凝神,怔愣的望着眼前一幕,只见弘历势不可挽的必重阖于地,却被一个明黄色的清瘦身影接住,避免了重负在地。

    (打斗,啧,这也不叫打斗,汗颜,写不出来啊o(╯□╰)o)

第245章 致祭

    围观的众人至看清突然闪现出来的身影,早已惊得魂不附体,各自怔片刻,这才醒悟过来,忙骇然瞠目,齐刷刷的跪地,声呼:“皇上”。

    胤镇对周围的一切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只是扶起怀里的弘历,唇齿紧绷,无比重力的问道:“还好吗?”弘历初初站定,不及回答,猛的一手握拳贴胸,一手堵住双唇,便是一阵痛咳。

    伤在儿身,疼在娘心,慧珠听着弘历一声声咳嗽,心都揪在一起,勉强压下欲夺眶而出的眼泪,心疼得抚上弘历的后背,哽哽咽咽的哆嗦道:“圆哥儿……额娘的圆哥儿”弘历感到身旁慧珠的颤抖,拳头往胸口顺了顺,脸朝一边吐了口血水,正想笑着保证,不料动作一大,扯的胸口一疼,呲牙咧嘴的痛“嘶”了一声道“皇阿玛、额娘放心,不过一点小伤,儿臣没事.”

    哪会没事?明明受了不轻的内伤!又怎么会没事?

    慧珠心里面无声的反驳,面上却极力隐忍,双目噙泪的看着弘历,心疼道:“额娘知道你身手好,等会儿跟额娘回了景仁宫,也还是让太医看看。”絮乱的气息渐渐平复,弘历仗着素来身体康泰,直起背脊,用袖口噌了把嘴角,点头笑道:“知道了,就让太医检查一下,给额娘安个心。”

    胤禛眼里掠过一抹愧疚,似不忍再看母子二人强忍的场面,调过头,深沉的目光锁定在单膝跪地的弘时身上,面容平静,步履沉稳,但在场之人皆能看出胤禛是强压着怒火,一步一步地向弘时走去。

    另一厢,弘时也自知闯了大祸,心里无比懊恼怎这般沉不住气,好死不死竟让胤禛正好目睹。今日他会和弘历比武,不过是近日来的积压所致,不日就是康熙帝周年忌辰,他身为皇长子,生母又是四妃之一,理应由他至景陵致祭。可时至今日,胤禛却迟迟不予表率,朝廷宫里早就起了风,说前往景陵致祭的是小他近八岁的弟弟——弘历!

    弘时正满腹怨恨的想着,一时不查,胤禛已行至跟前,对着他的胸口狠狠一踹,勃然大怒道:“畜生!”

    这一脚踢的极重,弘时后飞半米,却顾不上身上的疼痛,怔怔的仰望着胤禛,满目的不可置信,无意识的呆滞道:“阿玛……”

    胤禛一听,身子僵硬了片刻,旋即脸色一沉,指着弘时怒骂道:“朕给你请教习习武,不是让你以大欺小,伤害自己的亲弟弟!朕给你请当代大儒为师,不是让你不顾手足之情,做一个暗箭伤人的小人!”

    弘时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惊慌失措的双眼正好瞥见不远处的慧珠母子,心头的那股妒火被熊熊点燃,目光瞬间变得悲愤交加。

    胤禛何人?岂会错过弘时眼神的变化,心里又是失望又是沉痛,紧握的双拳制止住上前的冲动,怒不可遏道:“来人,杖责!朕今日就要好好教训这个逆子,让他知道是非对错!”众人骇然不动,胤禛冰冷的视线一扫,小禄子只好咽了咽唾液,大声应喳。

    不时片刻,小禄子领着杖责的人前来,弘时一见,颓然的仰后身子,大呼道:“皇阿玛!”胤禛箭袖一甩,瞪着执行人喝道:“给朕缚了这个不念手足,又不知悔改的逆子。”众执行人诺诺应声,也不再顾忌弘时的皇长子身份,上前架住弘时,按在板凳上紧缚。

    但胤禛弘时终究是父子,执行人也有些心眼,看着打下去的十成十的力道,2其实至多不过五成。

    然,再是五成的力道,这一仗一仗的打下去,胤禛又不叫停,饶是弘时正当青壮年,也渐吃不消。不过弘时倒也算是有骨气,口里含着一裹绸布,牙关死咬,硬是不叫一声,最多不过痛“呃”一声。

    “啪……啪……”一下又一下的杖责声交相响应,小禄子面色白的看了眼弘时,嚅着嘴皮子劝道:“皇上……这三阿哥他……这已经二十几下了,是不是该……该……”短促的尾音未落,只见胤禛沉面看来,惊得退后三步,募然止声……”

    见状,众人唯恐遭受池鱼之殃,不敢上前帮助,纷纷垂敛目。慧珠看得也牙齿打颤,却恨弘时背后伤人,不顾及兄弟情份重伤弘历,也就拉着弘历一旁噤声。一时间,骑射场陷入死一般的沉寂,唯有不间歇的“啪”打声响着。

    突然,只听一个悲凄的声音大喊道:“皇上!”众人抬头看去,就见李氏疯一般的跑了过来,一下冲到胤禛跟前,“咚”的一声跪下,紧抱着胤禛的腿,哭喊道:“皇上,弘时是您的儿子啊,您的长子啊,您怎么就……”。

    一语未完,忽听弘时唤了声”额娘“,李氏连忙转头看去,这一看,可谓是大惊失色,也不管面色冰霜的胤禛,踉跄着起身,扑到弘时面前,双手抖的轻扶上弘时满是汗珠的面庞,心疼的一面泪流不止,一面语无伦次道:”儿啊,我的儿啊,你怎么遭了这么大的罪啊……还有你们,还不快住手,吃了雄心豹子胆的狗奴才……儿啊,幸亏你给小连子使了眼色让他来通知额娘,要不然额娘还不知道你被……

    胤禛一听李氏后面的话,怒气又炙,对着不再下手的执行人叱道:“朕有叫你们住手吗?把齐妃给朕拉到一旁,继续打。”执行人领旨,挟着李氏拖开,又下手杖责。

    李氏哪想胤禛如此较真,稍稍楞了一下,紧接着哭嚷道:“皇上,您这是要打死弘时啊!他究竟做了什么,您要这样啊!”胤禛睨向撒泼的李氏,冷声道:“你惯出来的好儿子,比武输给年幼的弘历不说,居然不肯服输,做出背后袭击的丑事!”

    李氏闻言,心头一恨,尖叫道:"弘历!输给弘历!怎么可能对,一定是他们母子的使得歹计,要害我的弘时,我不能让弘时受伤"说着,不知李氏哪来的力气,大力挣脱左右的束缚,扑到弘时身上,随即“啊——”的一声痛叫……”……”。

    彼时乌拉那拉氏闻讯赶来,拉着弘历嘘寒问暖,又仔细问了由头,正面露焦急之色,却见李氏被杖责自身,惊讶的“呀”了一声,微微颌颌转,急切道:“这可如何是好?皇上是动了大怒,难道就是齐妃和弘时这样被打?我们可得去劝劝才行。”

    慧珠注意到乌拉那拉氏回时,嘴角勾起的弧度,防备的瞄了眼极是担心的乌拉那拉氏,掩去心思,面上微露迟疑道:“臣妾也正是有此意,可是皇上正在气头上……”乌拉那拉氏目光有些怔怔的膘了眼李氏母子,继而拉着慧珠手,一脸忧心道:“皇上是极为看重弘时的,心里对几兄弟下的用心,是属弘时最深。所谓爱之深责之切,皇上现在虽气弘时,指不定后面就要后悔,到时这骑射场的人也怕没好果子吃。”

    的确,胤禛最重视的儿子的确为弘时,要不然为何在弘时已逾二十,并有妻有子的情况下,还让他住在宫里,而不是开府另建。慧珠对此深以为然,又看了眼背脊僵直的胤禛,心道:估计胤禛已是后悔,只是他素来好颜面,现在只等着一个台阶给他下,再说弘时弘历终究是亲兄弟,弘时教训也受了,还是不要让两兄弟嫌忌加深的好。

    心里计较一定,慧珠顺着话接口道:”弘历的伤无甚大碍,可三阿哥他已经挨了有四十多下,臣妾也认为该去劝劝为是。“乌拉那拉氏眼睛闪了闪,微顿了顿,才点头赞允道:”熹妃妹妹能不计较弘时伤及弘历,真是好气度。“慧珠淡笑不语,与乌拉那拉氏上前劝服。

    胤禛见乌喇那拉氏、慧珠二人过来,面色稍霁,口里却:“你们也是来求情的!”字咬的甚重,乌喇那拉氏面上僵了僵,福身劝道:“皇上,三阿哥纵使有错,现在也是受了教训,就连齐妃妹妹也挨了责。不如还请皇上息怒!”

    胤禛未予置会,目光移向慧珠问道:“熹妃,你也是想请求,弘历可是受了内伤!”在胤禛灼灼逼人的目光下,慧珠心头遽然一跳,强自镇定道:“弘历是受了伤,可是弘时与弘历毕竟是手足至亲。弘历是为弟,理应敬长兄。所以请皇上息怒,饶了三阿哥吧。”言毕,欠身一礼。

    在听完慧珠的话后,胤禛眼光极其复杂,直直的盯了慧珠半响,才淡淡的允话道:“既然皇后和熹妃都为弘时求情,那朕今日就看在她们的脸面上,就此做罢。”略停顿须臾,话锋一转:“不过弘时必须要向弘历亲自赔礼道歉才行!”说罢,扫了一眼李氏母子,单手一甩,转身就走。

    圣驾离开,众人各自散去,慧珠也不怠多留,吩咐了小然子去请太医,便带着弘历回了景仁宫。经太医细细诊脉一番,弘历确实受了内伤,但好在弘历身体底子好,并不严重,只要养上五六日即可痊愈……

    是日晚间,养心殿传来圣旨,十一月十三日式康熙帝周年忌辰,弘历代父至景陵致祭。(这章更新的完晚,不过貌似已经月末了,粉红票……但也淡定了,后日五一,大家五一快乐,,,,,五一过后,加更。)

    本章完

第246章 挑明

    二日,弘历代父致祭的事在阖宫上下传了个遍,弘时被胤真杖责以及李氏误撞枪口,亦在宫里传的沸沸扬扬。

    这日清晨,慧珠梳妆停当前去储秀宫请安,一路上宫人越谨慎恭敬的态度可见一般。至到了储秀宫正殿,众宫妃较之以往的更显交好的态势,已让她心生察觉,犹是乌喇那拉氏满意热络的态度,在她心底隐隐烙下印痕,使她意识到以后不得不面对接踵而至的是非。不论是胤真对宏历的重视,还是胤真近日来对她的荣宠,已容不得她不深陷其中,如今唯有成为居中人一条道路之选。

    晨安过后,慧珠打了其他前来攀谈的宫妃,仍与往常一般在耿、安二人的相伴下回景仁宫。闲谈过半,至行径一少人的池畔处,慧珠蓦地停下步履,不理二人的诧异,径自说道:“耿嫔,你先回承乾宫去吧,本宫想找了安贵人讨教下苏州刺绣的事儿。”

    耿氏眼里闪过讶异,但她向来深知后宫生存之道,遂也不多言,依话向慧珠行礼告退。

    安氏心下陡然升起不安,可瞥见慧珠脸上硬是瞧不见任何异样,也只好压下满腹疑惑,就着苏州刺绣的技法,侃侃而谈。

    未行多时,已回到景仁宫内。

    待宫人上了吃食茶点,慧珠挥手摒退了左右,端起一只青瓷盖碗在手里把玩,默不作声的将安氏晾晒在一边,用左手小指和无名指戴的玳瑁护甲在茶盏面上,沿着细描的纹式有一下没一下的轻刮慢划;在稍显寂静的屋室内,出“丁零当啷”响声。

    安氏心下犹如猫抓,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她心里越没了底,又过了半盏茶的功夫,终是按耐不住,轻唤了声“娘娘”,见慧珠停下手中的动作,没由来的松了一口气,面露小心道:“您不是要问了苏绣的事吗?怎么……”话至一半,以不言而喻。

    慧珠见时候差不多了,“笃”的一声,将茶盏往一旁的高几上重重一搁,霎时茶水四溅。慧珠却恍若未见般,扬声唤道:“小然子,去把本宫昨日带回的锦帕拿来。”

    安氏一听,明睦骤然掠过一丝慌乱,继而强制镇定下来,贝齿一咬,抬眼望向慧珠,陪着笑道:“娘娘让然公公拿的锦帕可也是苏州刺绣,正好婢妾也能观摩观摩。”

    慧珠暗赞一声“好气度,临危不乱!”面上却扬起了淡笑,瞄向安氏道:“安贵人看了便知,想必这是你极是眼熟之物。”

    安氏满面疑惑的重复道:“眼熟之物?”随即应诺的展颜笑道:“既是娘娘看的上眼的,想来也非凡品,婢妾定要好好赏看一番。”慧珠笑而不语,心里却泛起嘀咕,若不是她亲眼所见,必会权当误会。

    未几,小然子手拿金漆木雕花鸟纹八宝小匣进屋复命,便退后一步,侍立在旁。

    安氏略带好奇又有些紧张的看着高几上的小匣子,只见慧珠慢悠悠的揭开匣盖,从中取出一条湛白透明的丝帕,微微一抖在手中展开,顺时色彩艳丽的桃红色绣花映现在眼里,还有浮动的暗香散出惑人的香气。

    安氏脸色刷得一下惨白,丰润的丹唇微颤颤的哆嗦,好半响才勉强挤了个笑道:“娘娘,这是···”慧珠咦了一声,故作不知的反问道:“安贵人不认识吗?本宫还以为这是出自安贵人之手、”

    安氏绝美的面颊上又白了几分,却兀自辩解道:“上面的绣法确实是苏绣不错,婢妾从未绣过如此艳丽之物,像是娘娘弄错了吧。”

    慧珠未予回答,将手中的锦拍往匣子里一摞,又朝小然子使了个眼色,至见小然子拿起匣子向安氏走去,方双眼一凛,直视安氏镇定自若的芙蓉面颊,缓缓说道:“哦,看错了?安贵人可要看仔细了,这是昨个儿下午皇上交予本宫的物什,说是安贵人的锦拍,让本宫抽了空挡还与安贵人、”

    安氏闻言削肩剧烈一颤,连带着头稽上的珠环玉钗也晃动不停,似是受了巨大的打击般,整个人摇摇欲坠,好一阵子,方一把死死的抓住椅子的扶手,稳住身心,不予置信道:“皇上,皇上是如此对娘娘说的,怎么会···”

    慧珠见安氏这个样子,心里终究不忍,正想和缓着说上几句,却见不过转瞬的时间,安氏已恢复常态,扬起一抹漂浮无根的浅淡笑容道:“是婢妾看错了,这锦拍却是婢妾所有."一语毕,安氏微微晃动了下身子,撑着扶手站起,试用了极大的力气直视慧珠道:"是婢妾没想到,真的没想到,皇上对婢妾的物什如此不屑一顾,所以婢妾不愿承认,还望娘娘莫与怪罪。“说着已颓然跪地,晶莹般的泪珠滚落面颊。

    好一副伤心没人图,好一张为情所困的哀柔面容,好一番委屈至极的话语。

    慧珠暗道三声“好”,心里原本泛起的淡淡不忍也被安氏的泪水话语给消磨殆尽。忆起昨日安氏在养心殿的情景,慧珠冷笑一声,真是沉得住气!

    安氏泪眼迷蒙的抬眼,却正好瞥见慧珠嘴角的冷笑,不由怔了一怔,又自怜道:“这多年了,众人都道婢妾深受皇宠,可谁知婢妾之于皇上,不过是……”

    “安贵人!”慧珠厉声打断道;“你与皇上的事,本宫不想知道。当初你救过宝莲,本宫记住你这个恩情,亦会还你这个恩情。明年皇上将于搬入圆明园长住,到时陪侍的宫妃中,必有你安贵人。好了,本宫也乏了,小然子替本宫送安贵人。”

    安氏听言,对随侍圆明园的事情似是毫不在意,却也不再继续纠缠慧珠冷漠以对的态度,反是向着慧珠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道:“娘娘,这几年来,婢妾一直记得娘娘的好,毕生难忘,以后如从前,为娘娘事先。”说罢,转身和小然子步出景仁宫。

    看着离开的安氏,慧珠也不知道这样与安氏挑明究竟是好是坏,不过在日渐复杂的皇宫里,她不像也没有能力将可疑之人留在身边,以后还有很多事情等着她,比如与胤禛之间的事,比如他对生活的期盼。还有弘历宝莲兄妹,以及钮钴禄府一大家子的平安。

    慧珠一想起胤禛,不由头疼的揉了揉额际,心下不无感叹,接触胤禛越深,那种无法是从之感越是强烈,可时至今日,想要再抽身,却佐熙暗手打本段已然如后宫的局,容不得她独自安好!

    慧珠摇摇头,抛开脑海里的影像,政权要唤了素心,起身回内堂,就见小然子回来复命道::主子,安贵人忆经离开,不过齐妃娘娘求见主子,说是受了皇上的意思,向主子告罪.:闻言,慧珠极为诧异,按着李氏多处来的傲气模样,断不会向他人赔礼道歉:心里一琢磨,她倒有些好奇李氏真正的来意,重新回到位上坐定,宣了李氏进殿.

    李氏留了宫人侍立在外,只身进了景仁宫正殿,见了慧珠慵懒的稳坐在奢华的地座上,俨然一派得势宠妃的模样,前行的步子不禁僵住,艳责的丹凤眼被眼前这一幕深深刺痛,久久难以回神

    慧珠心头纳罕,不解李氏前来,难道就是对着她呆吗?遂出言唤道:齐妇,你来景仁宫求见本宫,所为何事?

    求见___

    李氏浑身一震,望着几步之遥的慧珠,眼里极快的掠过深深的怨恨,即又隐妒忌了各种情绪.对着慧珠行拜了参见贵妃之礼,方表明来意道:本宫臣妾这次前来是代弘时向熹妃娘娘千歉.弘时他要卧订一月养病,还望熹妃娘娘高招贵手,放地弘时.

    这是何话?她如何不放过弘时,李氏竟然到她这里大放厥词!

    慧珠一改慵懒之态,正色看向李氏道,齐妇,你此话何意?三阿哥受责不过是皇上的圣意,你可别忘了,昨日可是皇后和本宫替三阿哥求的怀.李氏想起昨日之事,更是愤红了双眼,可为了弘时也只得忍气吞声道,既然熹妃娘娘如此说,想是你您已经不怪弘时了,那臣妾希望您不要再皇上面前煽风点火,让皇上免了弘时的差事。”

    弘时被免了差事?慧珠惊讶的看着李氏,却见李氏一脸戒备的看着她,心里好笑,是从何时起意气风的李氏,竟变得如此不可理喻,哪还有

    当年的精明之相,看来多年的失意,再加上乌喇那拉氏暗中使绊子的手段,李氏的势头早已成日薄西山之兆。

    心思一转,慧珠才、倒也不在意李氏话里的犯冲,直接站起身从李氏身边绕过,至内堂门帘前,方挺下步子,说道:“齐妃,三阿哥的事

    ,本宫不会插手。”言毕,帘子一撩,头也不回的进了内堂。

    在经过一日之类应付李氏,安氏两人后,接下来的日子倒无需用到她操心的。至半月过去,弘历顺利代父致祭回宫,一下让弘历的声望在

    朝堂上提高不少,也为慧珠赢得了后宫地位的稳固。

    如是,在一片涨势中,慧珠母子风光大盛的走过了雍正元年。

第247章 离宫

    雍正二年

    二月二日,龙抬头。

    为了用三纲五常的封建伦理道德约束臣民的行动,这日胤禛下令刊刻《圣谕广训》,颁全国,乃至作为制度,各府州县学,必须备有此书。同日,胤禛改圆明园为皇帝行宫,定于八日后正式率领众宫妃搬入圆明园长居。

    其中,皇后乌拉那拉氏被留于坐镇后宫,贵妃年氏身体有恙未随同前去,齐妃李氏受罚于后宫。因此,同去宫妃以熹妃慧珠身份最高,其次分别为裕嫔耿氏·宁嫔武氏·贵人安氏·贵人乌雅氏·贵人长氏·答应汪氏·格格雨燕·格格伊氏(原宋氏身边的大丫鬟),共宫妃九名。

    自得知了同去圆明园的宫妃名单,景仁宫上下早就欢喜成了一团,犹是慧珠身边的素心·小然子二人最是欣喜。

    慧珠却不如众人般欢喜,反是拿着李贵递上来的宫妃名册凝目沉思。黄纸绢上清晰勾勒着“贵人安氏”四字,让她不期然想起年前的一番对话。

    那日,她差小然子去养心殿寻了小路子递话,不料当日小路子去随小然子一起来了景仁宫,向她禀道:“娘娘请放心,安贵人早已定在同去宫妃的名列之中。”听后,她当场一愣,随即又嘲讽一笑,安氏正值浓宠,同去的宫妃名单中岂会没了安氏?

    小路子甚会察言观色,见慧珠面色不是料想中那般,很快的便反应过来,踌躇着问道:“娘娘愿意不是如此,可是奴才弄错了?”慧珠摇头笑道:“安贵人是否随侍,与本宫无关。本宫命小然子找你,不过是安贵人替宝莲挡灾一事。”小路子心如明镜,经慧珠话一提点,便明白其中深意,忙躬身回道:“安贵人真是好福气,救得公主,让娘娘属意她有机会随侍皇上。”

    回忆到这,慧珠娥眉拧的更是紧蹙,清澈的眼眸里酿起疑惑,不解小路子近些年有意无意的示好,究竟意为何般?

    小然子注意到慧珠望着名册出神,心思一转,止笑问道:“主子可是认为名册有何不妥?”慧珠从回忆中拉回思绪,合上名册,横眼楸着小然子笑骂道:“在这宫里不过待了一年多,你倒学的越人精了。明个儿就派你去重华宫,给弘历打装行李,再安排重华宫的人手问题。”小然子只当慧珠是夸赞,挺直了腰杆,得意洋洋的领了命;引得慧珠,素心两人笑不止。

    收拾行装,打点宫务,十日转眼过去了。胤禛带着一众宫妃,四子弘历、五子弘昼、幺女宝莲一行十数人浩浩荡荡的搬入行宫圆明园。

    慧珠位分最高,毫无疑问的被分入离雍正最近的宫室。然而,在众妃欣羡的目光中,她却并未如众人所想一般,能时常见到胤禛,甚至搬园至今,也未见得一面。

    原因无它,在迁居至圆明园的前两日,罗卜藏丹津叛乱一事已到了最后阶段,每日八百里急报传到胤禛手里。胤禛对于他登基以来的一场战事,极为重视,一种迫切渴望赢战的豪情壮志在他心底激荡。如是,自初十开始,每日胤禛都召集群臣,坐等消息,并制定而后一切事宜,再无暇顾及后宫妃嫔。

    对于胤禛冷落后宫的举动,慧珠不同其他宫妃那般失望,日子过得倒是舒心。不用每日按时定点的前去储秀宫请安,不用应付贵妇品级宫人的问安,只需每隔三日,接受前来的八位宫妃的请安,以及每日听取圆明园总管是为一个时辰的宫务报备,便再无烦事所扰,随心所欲的过着惬意悠哉的生活,享受难得宁静的生活,带着儿女纵情于林园山色之间。

    此时节,已是二月末,正是大地回春之时,亦是人间桃色绽放之初。满园的姹紫嫣红,引得南飞的燕雀回归巢,带来燕语莺啼;再映衬着浅淡的云雾,微明的日色,最终画作一副风光潋滟的春分景象。

    一日,夕阳西下,日头失去了温度,河畔的亭台也荡漾起了微冷的凉风。不时间,冷风缠卷着花香袭来,馥郁芬香的叫人生了莫名的寒意,打起了微颤颤的冷颤。靠着朱红色的柱栏,慧珠捂着手帕打了个喷嚏,就听素心上前念叨道:“主子,起风了,待在这儿怪冷清的,也是时辰回去了,想是公主和四阿哥也该过来用晚膳了。”慧珠太眸,目光循这一对飞舞的雀儿掠过波光粼粼的湖面,跳跃至迎风摆动的柳枝,方回视于素心,随即又眼光似清浅的流光划开,轻移微步,似是怅然道:“成双成对的鸟雀嬉戏于人工打造的春色里,尚不能恣意欢快,何况是单飞的鸟雀。”

    素心纳闷的唤道:“主子您……”慧珠蓦地止住伤感,转身狡黠一笑道:“今日也来叹了一回,咱们回去吧,倒真有些冷了。”说罢,不予理会素心眼里的疑惑,步履轻快的向回走去。

    还未入的院门,就见吧!”慧珠迟疑了一下,眼前又映现出雀儿成双的影像,心头忽生起一缕胆怯,原地矗立了片刻,才在小然子焦急催促的话语下,向院内走去。

    浦一进屋,突然暗淡下的光线,让慧珠不适的眯起眼脸;不待她适应满室的暗沉,一个再为熟悉不过的清冷嗓音在耳际想起:“你过来,到朕这来。”

    慧珠闻声侧眸,盯着案几后模糊不清的身影,带着浓浓的疑惑唤了声“皇上”,却得不到任何回应,这让她本能的退后一步,侧仰着身子,单手后背的抓住垂地的帐帘,道:“屋里的窗帷都放下来了,怎么也不知点灯,臣妾这就去让宫人燃了灯过来。”

    胤禛反常的举动,释放出的危险气息,让慧珠呼吸滞缓,下意识的想要逃开。

    (这章确实没写完,今天本来不准备上传了,准备明早1o点更新,可今天11点3o才熄灯,还没段网线,想了想还是上传了……刚回手码字,这章怎么说,感觉有些不对味,不过俺挺喜欢这章开头的——再道个歉,五一断更太久了)

第248章 交融

    “别走——"胤禛似从胸腔里低吼一般,低沉暗哑。

    转身欲离的动作戛然止住,慧珠犹犹豫豫的回一看,一团浓墨色的黑影快如鬼魅的卷来,夹杂这似淡似浓的酒气侵袭她所有感官。

    喝酒了?尚属白日就饮了酒?

    身处诡异暗黑的屋室之内,慧珠抽离了思绪,分丨身的想着。

    这时,忽感腰间一紧,是胤禛搅身圈住了她的腰肢,慧珠”呀“了一声,双手抵撑着灼热的胸膛,十指紧拽住胸前的衣襟,紧张的问道:“皇上,您怎么了?可是饮了酒?”胤禛不予回声,用蕴含着酒味的炙热呼吸直接倾覆上了喋喋不休的双唇。

    霎时,紧贴的面容,可闻得呼吸,唇上冰冷却又熨烫的触感,在二人之间拼射出迷迭的火花。

    “轰——”的一声巨响,在慧珠混沌的脑海里爆炸开来,飘远的思绪更加远散,她只能呆呆的任由胤禛在她唇间转辗允吸,直到下唇传来一阵似含血腥味的疼痛时,方才换回她溃散的思绪,渐是清明的眼睛对上一双幽幽黑眸。

    “唔……疼……”未及呼出尾音,在温湿的唇舌交戏间戛然而止。

    慧珠不可置信的膛大双眸,不敢相信她与他正在濡沫交融,可口腔内湿乎乎、黏答答、软绵绵的触感,又清晰的向她诉说着此时此景。

    她懵了!她彻底懵了!两辈子加起来,她也从未与人有过唇齿相交的时刻,至多不过是胤禛少的可怜那唇与唇的触碰。然而此刻,她与他却在舌与舌的纠缠,齿与齿的碰触,沫与沫的相哺。

    天旋地转间,她呼吸难以维持,缺氧的闷气让她找回分离的思绪,犹如溺水缺氧的孱弱之人,不停的拍打着水面,而她只是拍打着胤禛禁锢的胸膛,开始剧烈的挣扎,只为换回稀薄的呼吸。

    持续不断的反抗,让胤镇横眼竖眉,单手反剪过慧珠抗拒的双手,又纠缠了好半响,方才颓败的离开唇齿,额头相抵,喘着粗气道:“为什么抗拒,你在嫌弃朕吗?”

    此话一出,本无力趴在胤镇胸膛汲取着呼吸的慧珠,顿时涨紫了一张面颊,双眼喷火的瞪着胤镇,胡乱指责道:“你是在玩弄我吗?青天白日的拉下窗帷,又不点灯,我一来,你就不由分说地拉着……拉着……现在又问我为什么拒绝!我有权力拒绝吗?我有资格嫌弃吗?‘说完,为了掩饰底气的不足,似觉犹自不够,又开始挣扎着起来,却挣脱不了胤镇的胸膛,挣扎不出被箍住的手腕,不免又急又气,一时感触的落下泪来。

    胤镇被慧珠落泪的模样唬了一跳,头疼的看着怀里奋力挣扎的人儿,陡然一种手足无措之感,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她摁到在他的胸膛之内,让滑落脸颊的泪水浸湿他的衣襟,薄唇也随之欺上她的额头,呢呢轻语道:”朕原谅你的大不敬之罪就是,别哭了……”

    听了胤镇算不上安慰的话语,慧珠心里一酸,哭意更甚;却转念一想,若是换做以前,胤镇岂会顾忌她的想法,哪次不是带着肆虐的要她,用以泄压抑的情绪。

    想到这,慧珠脑海里极快的闪过一个念头,闷闷的靠在胤禛的怀里,抽泣道:“皇上您平时是会饮些小酒,却不在白日饮酒,今个儿到底怎么?”

    胤禛感到慧珠的服软,温软的身子揽在怀里,鼻息间是淡淡的馨香侵染,不禁卸下防备,起了畅谈之兴,却终究认为女子不应该涉及朝堂国事,便三言两语的含糊应道:“今上午传来战报,青海战事大胜。”略顿了片刻,又道:“年羹尧确实是一名军事奇才,从这月初八至今,不过短短十五日,他就一举拿下了罗卜藏丹津的叛变,不愧是人人称颂的年大将军……他为朕赢得了登基以来的一场胜仗,朕会‘加荣’与他年家的。”末了的话语不觉自带三分狠厉,慧珠听得心头猛然一怵,在胤禛灼热的怀抱里打起了冷栗。

    胤禛警觉向来就高,怀里人儿的轻颤抖,自是注意到了,不由缓了缓面上的冷冽表情,一手紧箍住软柔的腰肢,一手上下摩挲僵直的背脊,一贯清冷的问道:“怎么?是冷?”慧珠忙点了点头,随即又摇头道:“皇上,屋里太黑了,臣妾让宫人点灯吧。”

    胤禛黑亮的双眼在黯幕的屋室里环视一圈,喉咙滚动了几下,沙哑道:“黑些正好!”慧珠傻气的反问道:“为什么?”

    胤禛薄唇一勾,却未置一词,反是稍稍放开怀里的人儿,退开半步,微弯下身子,继而一把打横抱起慧珠,三五两步走到床榻边,将她尚为轻柔的平放在了锦被之上。随即不待慧珠挣扎着坐起身,已俯身而下道:“联要你。”极是简单的三字,却透露出无尽的自信与霸道,以及更多的理所当然。

    慧珠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想着快是掌灯时分,便想推拒着说些什么,不料胤禛动作如此之快,连裳旗袍的盘扣已被散开一半,他更是不知餍足的咕哝抱怨道:“以后别穿琵琶襟的,不好解”不及言毕,滚烫的薄唇已在大片白皙的颈项上落下炙人的烙印。

    慧珠身子一颤,口里未及脱口的话语,不觉间吞咽回腹,破碎的呻吟断断续续的从口里溢出,似是婉拒,似是邀请,似是渴求

    不知人世几许时,肌肤相契的摩挲,毫无缝隙的相容,狂热力道的撞击,香汗淋淋的挥洒慧珠忍不住的高喊一声,一手攀上金钩高挽的红鸾帷幔“扑哧”一声,紧拽的帷幔裂开残痕,摇晃的金钩挂饰“叮叮当当”响彻不停

    似被撕裂的声响所惊,慧珠吓的缩回皓白手腕,下一刻却已然包裹在粗糙的大掌之中,只听大掌的主人怒呼一声:“抱住我!”

    依言,慧珠迟疑的伸出双手,慢慢的怀抱着身上之人精干的腰身

    原来可以这样

    慧珠餍足的呻吟出声,又似不满足的仅仅回抱住他

    感官的迷失她主动吻上了她的肌肤

    他愉悦的低吼一声保住她置于腿上手下细腻的肌肤,眼底感人心神的逶迤

    她大胆的撑住他的胸膛.顺势压在了他的身上

    她的紧致,他的粗壮,细细密密的交缠;她的柔情蜜意,他的恣意驰骋,缱缱绻绻的相容_——原是酣畅淋漓!吱呀吱呀,是床几的动荡,噗噗嗤嗤是火花的迸射,原是情深欲浓!

第249章 反驳

    打更声响,小禄子一个激灵,从斜靠着的门栏处直起身来,朝外看了看黑下来的天色,都过一更天了,怎么着也该用晚膳了?

    调回视线,瞥了眼毫无声响的内室,抓过身后侍立的小太监,低声吩咐道:“万岁爷和娘娘也该起了,去看看御膳备好了没?再让几名宫女收拾了灯火过来。”小太监纳闷的瞅了瞅内室,没头没脑的冒出一句:“师傅,看这情况,估计着不吃五谷杂粮也行。”

    小禄子虎眼一瞪,没好气的照着小太监身上踹了一脚,低喝道:“去!”小太监乐哧乐哧的讪笑一声,一面揉着被踹的大腿,一面骨碌烟儿的跑出殿外。

    小禄子看也没看这个新收的徒弟,抖了几下身子,隔着帐幔躬身唤道:“万岁爷时辰不早了,该是用晚膳了。”沉默了半刻钟,见屋内仍没有动作,深呼一口气,再次唤了声“万岁爷……”,却不知为何临时改了主意,苦笑的退到一边伺候。

    另一边,慧珠其实早就醒了,或者说她根本就未有睡过,只是不敢睁眼,一睁开眼,身上传来的粘腻酸痛感,清清楚楚的提醒着她一个时辰前的疯狂,这让她宁愿缩回自己的龟壳里,也不愿去回想方才她的热情,她的回应,以及她的主动……

    可外间断断续续的说话声不大不小的传进她耳里,让她无论如何也装不下去了!慧珠内心挣扎一番,心下一横,正想着起身唤人进来,忽听小禄子在外又道:“娘娘,公主和四阿哥已经用了晚膳,您可是要起身用膳了?”“咻”的一下,慧珠双颊涨红,如被人捏住喉咙,怎么也不出声儿。

    胤禛亦是未睡,只是闭目养神,回味着方才酣畅淋漓的交融,享受着事毕后的软玉温香在怀的惬意,放松着登基以来日益紧绷的神经;他本想这样放纵一日,何奈枕边之人不配合,不想小禄子又这般没眼色,只好出声道:“点灯进来吧!”

    散着暧昧气氛的漆黑屋室,冷不丁响起胤禛慵懒而低沉的嗓音;这样的声音犹如最醇最烈的美酒,有一种说不出的迷人味道,但听在慧珠耳里宛若夜啼的枭鸟之声,使她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惊慌失措的翻身溜开。

    身边温润细腻的触感消失,胤禛不悦的蹙起眉头,长臂一伸,轻而易举的将人捞到了身上;“唔——”肌肤相触的亲昵,让他不禁闷哼一声,可紧圈着柔软腰肢的大掌却也没闲着,正在光滑玉润的背肤上若有似无的撩拨。

    片刻间,软香玉枕的红纱幔帐里温度秩序升高,异常暧昧的气氛在两人之中流动,稀薄的空气迫使男与女的呼吸越来越急促。

    忽然,密黑的屋子里燃起一点亮光,接着是一片,最后整个屋室恍如白昼,明晃可见。霎时,走动的脚步声,环佩相撞的轻响,倒水入盆的杂音交替响起。

    慧珠浸红着双颊,羞恼的绻起粉拳,就要对着胤禛胸膛一锤,却嗖的忆起彼此的的身份,硬生生的忍了下来,锤下的拳头也随之变成了轻轻一拂。

    胤禛眯眼瞧着慧珠撇嘴拧眉一副吃瘪的模样,没来由的心情大好,一手固住慧珠在身,一手撩起层层幔帐,对着紫檀木雕龙四扇屏风后忙碌的宫人,尾音轻扬道:“小禄子,大水沐浴。”小禄子眼里闪过笑意,面向隐约可见的屏风打了个千儿,恭敬应道:“沐浴的汤水已备好,皇上和娘娘洗漱过后即可用晚膳。”说罢直起身,张罗着宫女入内服侍。

    汤浴房内,慧珠还未缓过劲来,一张泛着淡淡光晕的俏面上红的可以渗出血来,胤镇方才的口气虽然还是惯常的冷声冷调,可任谁也听得出来里面仿若猎豹享用了一顿大餐后的餍足,这事儿若被宫人们传出去,她以后哪还有脸面领率圆明园的众宫妃。

    小娟见周围都是景仁宫里的宫人,倒也不大顾忌的凑趣说道:“主子,能像您这般儿女成双的宫妃,还如此沐浴圣宠,历朝历代可是屈指可数。”

    一听此话,她主动缠绵的情形争先恐后的涌上心头,“哗啦”的一声从沐浴池里站起身,顺手从一旁的木架上扯下一块白帛,胡乱裹在身上,心虚的拔高嗓子道:“本宫随皇上多少年了,有何好说的。动作快些,莫让圣驾等着呢!”熟知慧珠性子的小娟、阿杏二人吃吃一笑,却也不多话,手脚娴熟的服侍慧珠起身着衣。

    少时,散着半湿的乌,慧珠慢吞温火的回到内室。这时,胤禛已靠在炕席上用膳,抬眼瞥见慧珠进屋,放下手里的筷子,挥手打了布菜的小禄子:“带人下去,这有熹妃就是。”小禄子了然的领话退下。

    少了他人在旁,慧珠自在许多,随意向胤禛福了一身,就在食几的另一边坐下,接过小禄子方才的差事,伺候胤禛用膳。

    食过七分饱,胤禛停下碗筷道:“今晚朕不在你这歇宿了.”慧珠就了口酥姜皮蛋,头也没抬的顺口接道:“怎么了?今晚还有事情要忙,不是青海战事大胜吗?”胤禛眼底流光浅逝,含着极重的安抚味道:“朕明日就过来,后面只等年羹尧献俘,不会像这段时间这样了,你放心。”

    闻言,慧珠口内一呛,微咳了一下,连忙摆手道:“您忙不用顾忌臣妾,臣妾挺好的。”胤禛显然不信,略想了想道:“弘历今年八月也该有十四了,你给他挑几名合意的宫女送去,再琢磨一下给弘历选名嫡福晋和侧福晋。朕觉得富”

    一句话没说完,只听喊道:“皇上!”胤禛向来不喜有人打断他的话,不由沉脸道:“说!”慧珠心里一急,很好的忽视了胤禛的不悦,急忙问道:“皇上,您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给弘历娶妻,他还小。”

    “慈母多败儿!”胤禛冷声指责,随后又道:“朕十三大婚,弘历今年也不小了,也该有后继之人。朕决定此事不宜再拖,等他把今年生辰过了,就大婚。明日让小路子给你几家闺秀的名单,上面三户都是朕亲选的,你从中挑上一户即可。”

    你十三岁?就因为你十三岁成亲,所以宋氏以及你其他几房妻妾生下的孩子才会早夭!慧珠心下无声反驳。在这一刻,她深切的体会到自己与胤禛观念的不符,但说什么也不能让弘历十三四岁句娶妻,还一次为他纳众多女子,这不是要生生拖垮弘历的身子?

    慧珠打定主意,便缓了缓语气,委婉道:“皇上,弘历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今年娶妻未免早了些。

    再说现在娶嫡妻事关重大,怎么着也得好好看看,今年就要办喜事,确实太过仓促。“胤禛定下的主意,轻易不可改变,于是直接回绝道:”成家方能立业,他还是孩子,就得早早娶妻,承担一个男人,一个皇阿哥的身份。熹妃你明日就按朕说的办。“说完,罢手示意不欲再谈。

    胤禛一锤定音,慧珠心下不甘,冒着顶撞之过,胡乱说一通:“皇上,现在朝廷形势刚明,仍有不少势利盘横交错,且年将军又旗开得胜,这时候弘历大婚,并不是适当的时机。您是明白的,大婚后弘历势必得进了差事,可臣妾母子一来朝中无人,二母家无依无势,三弘历是聪明,可他毕竟是十三的孩子,能和许多势力较劲,光凭他皇子身份?还有以前的旧势力,他们能允许一个黄毛小子分走他们的利益!”

    一口气说到这,慧珠忽感周围气氛骤变,紧了紧心跳,气势弱了几分继续说道:“所以臣妾认为,现在让弘历大婚,实不应该。与其早早的揭开谜底,让弘历置身于多方势力的窥觊下,不如设了**之阵,拖上几年,不但可以帮弘历敛了锋芒,还能让有意结亲皇家的朝臣向弘历示好,直至弘历长几年再朝中稳住脚,再择优而选。”

    一时间,屋内出现诡异的沉默。胤禛阴鸷的双眸死死的盯住慧珠,一丝一毫的面部变动都一一看在眼里。慧珠情不自禁的瑟缩了下身子,想起刚才冲动之举,下意识的忆起胤禛最反感之事,便是他人忤逆他,尤其是在他掌握之下人的忤逆。而她毫无疑问是他的女人,却句句力争的反驳推拒他,这无疑是虎须上拔毛。不行!弘历现在一定不能成亲!胤禛如此作想,不过是因年羹尧实力大涨,犹是青海一役后,势必在军队中声望急升;依胤禛的性子,他绝对不能允许皇子有如此强大的娘家势力,何况还是中宫无子,此皇子出生高贵(贵妃所生)的情况下;于是极快的培养另一个出生高贵的皇子,与其相抵,便是最便宜见效的方法,却也将另一位皇子置于刀光剑影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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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0章 初胜

    一番思索后,心下升起的怯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下定决心的坚毅。只见慧珠毫不退让仰起头,任由胤真审判的目光深锁凝视,徐徐说道:“臣妾在此请皇上收回成命!”

    听慧珠如此肯定地一说,即使她有理有据的话什已打动他;但与此同时,她也挑战了他的绝对权威!作为完完全全属于他的女人,她只能服从,而不是意见相左反过来说服他。!胤真的脸黑沉了下去,如鹰犀利的双目射出冷冽的光芒,薄唇紧抿道:“你的意思是朕错了?”

    慧珠怔愣的只打了个哆嗦,却还是固执的与胤真对视,波光潋潋的眼眸里升起淡淡的疑惑,这个冷然以对的男子,就是方才与她痴缠不离的他吗?

    不确定的疑云在心头扩大,一种极需证明的迫切,让慧珠一反常态的站起身,饶过二人相隔的食几,寻到炕下的脚踏坐定,一双素手拉下胤真稍显粗糙的大掌搁在他的两膝之间,强制镇定的将左边的面颊埋覆于上,缓缓的闭上眼睛。

    其后,声如流水般配娓娓而道:“弘历、弘昼不过相差几月,可皇上没有考虑过给弘昼找妻族吧!就如当初只想过为弘历找陪读,而忘记了弘昼一般。皇上,您还记得年前,弘时是如何下狠手对待弘历的吗?臣妾真的不想弘昼也心生嫉恨,让弘历不能拥有兄弟之情。”

    感到手下的身子一颤,慧珠停了一会儿,方悠悠说道:“年将军凯旋归来,平判有功,自古朝堂与后宫是相辅相成,臣妾家无长兄幼弟光耀门楣,又有何所依让您如此厚待,先是让弘历至景陵致祭,后大张旗鼓为他挑选嫡侧二妻。可年将军于朝堂社稷有功,臣妾在后宫又有与年妃分庭抗礼,您偏僻与臣妾母子,对年家,年妃母子岂不是厚此薄彼,招致下面人的不满?”

    话至此,慧珠猛地抬起头,直直的望进胤禛眼里,鼓足勇气,让她忽视掉胤禛沉静如水的面庞下隐藏着何种的惊心动魄,浅浅一笑道:“您对宝莲的疼爱,对弘历的重视,对臣妾的……不同,臣妾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您给予臣妾母子的尊荣已经够多了,皇上亦是深知过犹不及。拔苗助长之危,臣妾相信对此您自有定夺。至于其他的,八爷,九爷,十爷他们任在朝堂上的势力,臣妾也休息皇上会处理好;还有平叛有功的年将军,皇上一定能堵悠悠众口,让满朝文武,八旗将领,黎明百姓看见他们的天子,是如何知人善任,有功当奖……有失定惩!”胤禛眼里的冰冷隐去,稍纵一逝的愧疚陨落,即刻换做一缕炙热的精光划过,最终如石投大海一样无波无澜。

    她捕捉住了那抹极淡的愧疚,慧珠心里不禁怦怦直跳,她知道自己说动了他,可心下却沾染了黯然,原来胤禛真的有意以浓宠弘历引得众人目光,从而达到分夺年羹尧身上光环的目的……也许还有其他,却不是她能推测出来……胤禛终究是一位心思深沉的帝王。

    刚念及此,果不其然只听胤禛说道:“熹妃,弘历是朕的儿子,是大清的皇子,他需要锻炼,朕会慢慢派他一些差事。至于他的婚事,就依你所言过几年再说吧。”说着迟疑一下,伸手一把拉起慧珠在怀,一手快地捏住她下颚,带着玉扳指的拇指在上面便是细细摩挲,边是说道;"你把有些事看得很清楚,甚至清楚的过了朕的想象。“”皇上您……“不待慧珠出声,胤禛食指放及她的唇上示意噤声;然后出乎慧珠意料的,胤禛覆唇而上,无声说道:”相信朕,不要对朕隐瞒欺骗。“一语未了,胤禛稍稍离开,灼灼的目光在慧珠惊异饿面颊上流连片刻,天然放松开手上的钳制,站起身布行至门栏处,唤了一声”喜妃“,蓦然回夏命令道:”趁着这两月你多去游园,五月过后,你就陪着朕待着屋里,不许出门。“说Ⅷ,撩帘离开。

    五月过后?慧珠傻眼的望着空无一人的门帘愣,下一刻却眼睛一弯,咯咯笑出声响。男人有时候就像个好面子的小孩,比如方才一脸帝王气势的胤禛.胤禛曾经中过暑,最是不耐夏暑;犹是在昨年五月时节,德妃去世,他顶着暑热守灵,期间身体不支昏倒不下三次,在这身体向来康泰的胤禛心下,看来是留下不小的阴影,这才有今日别扭的直言其命。

    心下莞尔一想,慧珠心情忽然大好,一种窥视得他人心中秘密的得意在心底蔓延,还是知晓冷清阴鸷的阴鸷心里所害怕之事,更是让她一扫春殇的惆怅。至三更将阑,慧珠梳洗就寝,嘴角仍是不由翘起愉悦的弧度……好似他没那么让人心生惧意……

    一夜无眠,至次日天明,睡足起身,就有小娟领着几个宫女来屋里清扫,打盥洗水。慧珠就着棉巾自己着手抹了下脸,方坐在梳妆镜台前由宫人为她梳妆。向水银镜里看去,镜中是越精致雍容的面孔,偶尔波光流转间自然流露出犀利之色;慧珠不欲再细看下去,摊开手中的锦帕,轻飘飘的搭盖在镜面上,抬眼问道:“想必今日请安的时辰提前不少,来了几人?”

    一旁挑着头面的玉姚笑答道:“什么也瞒不过主子,主子刚起那会,其他位娘娘就有来请安的,现在是聚在外间等候者。”慧珠不喜玉姚前面那句话,暗中蹙了下娥眉,隔着锦帕,大致看了看镜中人儿的妆容,摇头道:“就这样吧,不过例行公事的晨省。”单手搭在,忙各自起身,行礼参见。慧珠便不亲不近的含笑受了,又问了众妃几句无伤大雅等雨,以作今日谈资。

    说了不多时的话,话题仍不可免的转到昨日之事上,只闻宁嫔武氏轻声问道:“青海战事大捷,皇上多日来的忙碌也可稍是放些了。”

    说着一双行眸似有深意的扫过一众宫妃,望向慧珠笑道:“娘娘,臣妾们多时未见过皇上了,不知皇上近来可好?毕竟这些日子以来可是日日政事繁琐。”

    是呀,这近一个月来,只有她见过胤禛,并且昨日侍寝乃是她入宫为妃以来的头一回,如何不让众妃侧目?慧珠望着眼下一张张芙蓉笑靥,忽生一股厌烦之感,她位甚比贵妃,不过昨日侍寝一次,如此私密的事却摊开在众人视线下,哪一日才有消停的迹象?

    慧珠恹恹的未予答言,只是双眼定定的盯着武氏,一手无意识的在几上轻敲,出“笃笃笃”的脆响。

    武氏突然觉得头皮麻,一下下传至耳膜的节奏,让她眼皮上下直跳,长吁一口浊气,武氏勉力维持着面上的笑容,仿若镇定自若道:“娘娘,您在所忧何事?可是皇上有什么?”说完,见慧珠仍不予应声,一时脸上下不来,心里不免暗生怒气。

    慧珠凝神,望着武氏笑道:“本宫昨日午后在湖畔吹了凉风,今日起身有些头痛脑热,倒怠慢了宁嫔。”慧珠如此一说,饶是武氏再听得出来此话不过是敷衍,也只得起身行了个礼,关切的询问了慧珠的不适,余下之人,亦是心如明镜,身处圆明园,一切只得唯慧珠马是瞻,遂忙附和关切,连耿氏亦不得免俗的表达殷殷关切之意。

    慧珠笑容可掬的浅笑应过,启口说道:“青海叛乱虽平,但之后的事宜却是繁琐,皇上必会辛劳一段时间,不过众位姐妹也不用过于忧心,皇上身体素来不错,又有禄公公贴身服侍,倒不会出什么差事的。”说着侧端起几上的茶盏轻抿了一口,含笑道:“众位妹妹这些日子以来,想是日日忧心,现在风雨皆过,又正值醇和日暖之时,不如后日,我等姐妹共聚牡丹亭……若是皇上得空,也许亦来一游。”话落,众妃喜上眉梢,一个劲的赞此意甚好,更是将慧珠夸了又夸。

    慧珠淡笑不语,恍神间忽然想起乌喇那拉氏,方才她一派作势怕是和乌拉那拉氏相差无几;看来只要身处后宫大宅之内,即便是位尊皇后,其中的无奈辛酸不足为外人道哉,不过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许是低等嫔妃活的自在些……

    两日后,慧珠宴请牡丹亭,胤禛给予体面前来出席,席毕自是随她一同回院。

    接下来的日子,胤禛便又忙碌了起来。

    三月初一,清军凯旋归京,四月初二日,朝廷叙平定青海共;四月十二日,举行献俘仪式,遣官告祭太庙,庄稷。

    随后一月有余所集的策略开始实施:其一,胤禛制定盟旗制度,将青海无不,共分二十九旗,各设札萨克治理,并规定每年会盟一次,一切政事皆听朝廷指派,其二,胤禛派兵驻扎,修筑土墙,整顿哪嘛寺,规定朝贡和互市制度等一系列措施,以保证了朝廷对青海地区的有效统治。

    同时,作为此次平叛的头号功臣——年羹尧,以筹划周详、出奇制胜,晋升为一等公,再赏给一子爵,由其子年斌承袭;其父年遐龄则被封为一等公,外加太傅衔。一时间,年家满门风光至极,年羹尧亦威镇西北,最终落实“年大将军”一名。

第251章 五月

    不觉已至五月初夏,炎炎暑热犹胜往年。

    时日酷热难忍,慧珠趁着端午未至之前,命宫人糊上了些冷布,挂上了湘妃竹绣残荷挂帘,牵上了重重叠叠的幔纱帷幔,用以驱散似火的暑气,却似乎收效甚微,空中没有一丝儿微风,身处屋室照样热得人渗出一层层细汗。

    这会儿正处晌午最热之际,慧珠用过午膳,照例小憩,不想当户而寝,仍睡不踏实,索性半卧半靠在紫檀木罗汉榻上,只肘撑着榻沿托着粉腮,单手打着一把呈蕉叶形的团扇过风,神情倦怠的处理一园子宫事。

    一时,小然子拿着册子挑了竹帘进屋,见慧珠眉宇间浮起了一丝烦燥,出了主意道:“主子,今年暑热,不如让奴才派人取些镇冰摆在屋里。”

    慧珠挥手示意素心暂歇禀话,微微坐起身子,横了小然子道:“馊主意!”见小然子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笑着数落道:“皇后节俭,传了话端午过后紫禁城才可以用镇冰,本宫如今虽掌圆明园宫事,也得响应了皇后的懿旨,岂可仗着特权为之,徒招人话柄。”小然子明了,忙诺诺称是。

    慧珠也不欲多谈,眼珠儿一转瞅着小然子手里的蓝皮册子,挑挑细眉。小然子会议,躬身递了过去,见慧珠拿在手里翻看着,便从旁解说道:“奴才方才去校对过,端午给各宫主子、王公大臣的赏赐大多齐全。”

    慧珠一壁听着,一壁十行的草草过目,见白纸黑字上清晰地交代了葛、扇子、香饼、香包、宫佩等物,尚属齐全;连着分赏下去的紫金锭、蟾酥锭、盐水锭这些防暑药品还多余了十余份。便想着初五过了,这些药什不好送了人,干脆赏给了体面的掌事宫人做脸子,倒是不错的。

    心里计量过,慧珠正要话交代下去,却见小然子一脸为难道:“主子,上好的宫扇缺了几把,可奴才也不敢以次充好,给了宫里宫外的娘娘贵人送去,所以”

    闻言,慧珠面色一正,这娘娘贵人指的是宫里的乌喇那拉氏、年氏、李氏、宋氏私人,以及宫外的十三福晋、隆科多夫人、富察府夫人三人,送与她们的物什是不可掉以轻心含糊应付了过去。

    慧珠心里极快地分晓了利害,蹙眉问道:“还差多少?”小然子苦着脸到:“除了皇后娘娘、妃嫔娘娘、富察夫人的有备好的,总共还缺四份。”

    “啪——”慧珠把手里的团扇往罗汉榻上一搁,思索片刻,犹豫道:“把广东官员进献来的两把象牙篾丝编缀的雕花团扇送予年妃、齐妃,再将本宫自个儿收藏的一把泥金绢宫扇、瓷青湖宫扇分别赏了十三福晋和隆科多夫人就是。”

    说毕,忽听有人沉声道:“你要把朕送的物什赏了出去。”不怒自威的嗓音吓得一室宫人惶恐跪地,胤禛却自是不知,由着小禄子伺候进屋,步伐矫健的向罗汉床行去。

    慧珠暗自腹诽几句,忙下榻穿了鞋,给胤禛端安福了个身,便打着扇子,一面亲自伺候着胤禛宽衣、换鞋、去帽,一面张罗着宫人备了夏日凉食和盥洗温水过来。方才解释道:“皇上前几日赏给臣妾的象牙扇,不但面值金星玻璃,还包镶玳瑁框、画珐琅彩绘,臣妾及其珍爱。只是五月节要打点送物什是在挪不开,臣妾只好……却也是舍不得……”如今慧珠是深愔与胤禛相处之道,只要她先服软捧好他,往往事半功倍。

    果不其然,质检胤禛沉了会儿脸,突入三幅的天儿阴晴不定,此时已由阴转晴,灼亮的双目聚在慧珠打着团扇的素手上,随之一前一后摇晃间,敞宽的衣袖滑落手臂,露出一截戴着碧镯的皓腕,翠的通透、润的细腻,煞是引人目光;胤禛眼眸微微眯起,在纤细的手腕处赏玩须臾,沉吟道:“小禄子,把朕宫里那柄镶有錾蝙蝠纹檀柄团扇给熹妃送来,用以五月节宴上”

    慧珠心底恼了句“霸道”,面上却是笑咛咛的福身谢道:“谢皇上赏赐,福海龙舟宴上,臣妾定当佩戴在身。”胤禛满意这个答案,也不再追究慧珠将御赐之物随意送人之过,舒服的享受着慧珠的服侍。

    盥洗毕,食了碗去芯鲜莲蓬制的冰碗,胤禛命小禄子取来奏折,他自是坐在凉炕上,就着身前的金丝案几批阅奏折。慧珠亦不离开,安静的坐在一旁,或是为胤禛打打扇子,或是就几口雪冻杏仁豆腐,再随意翻翻手里的闲书,二人倒是各安其身,相处融洽。

    渐近申时正刻(下午四点),慧珠无聊的把玩着扇坠,晃眼一瞥,正好瞧见胤禛专注批阅奏折的神情,时而微蹙浓眉,时而抿嘴怒,时而大笔挥毫……直直的吸引了她的视线难以调开,这让她深以赞同一句话——专注的男人最有魅力!

    “恩?”胤禛抬头,询问的轻哼一声。

    慧珠脸颊飞上两朵红云,忙略显慌乱的调开视线,骨溜溜的转起眼珠,忽的伸手指向前方盛放着几朵玉簪花的镇冰,言辞闪躲道:“臣妾在想真是沾了皇上的龙恩,这大清后宫里,这几日可是只有皇上处的地有镇冰,凉快不少。”

    胤禛不予置评,慧珠讨了个没趣,忙穿鞋下榻,说道:“您折子快阅尽了,臣妾再去取。”说着将对面伏案上的一摞十来本奏折抱了过来,不想刚回到炕席,脚下裙摆一踩,连人带物“哗啦啦”全部倒在了胤禛身上。

    胤禛反应极快的顺手接住,却没因着慧珠的莽撞而不悦,反是欺耳安抚道:“等朕忙过了再来陪你,你先自己待一会。”慧珠一听这调儿,纳罕的扭头看向胤禛,呆了片刻,猛然忆起她的作为不外乎是“投怀送抱”,脑子里轰隆一声,忙不迭慌手慌脚的从胤禛怀里爬起,远远的绕到了对几另一边坐下。

    正连番羞闹之时,忽察手里还捏着一本奏折,忙要递还给胤祯,缺“咦”一声,细瞅了下奏折上的内容,反感之色掠过脸颊,就事论事道:“居然还有这种记载,简直胡乱一通。五月虽俗称恶月,可也不能说五月出生的孩子,子克父,女克母。这礼部侍郎竟还举了上月的人例。咦父命薄,被子克,送走子,命福。另一例,父命硬,子不及克父,反被父克。真是荒唐之极,上奏这种内容。”

    胤祯眼皮一揪,接过慧珠手里的奏折,呢喃了句“吏部?”的话,眼里掠过一丝互助不明的精光,龟见她反问道:“你确定是荒唐?是无聊?"慧珠哑然,胤祯持笔在上面横过一抹红勾,随即合上奏折,嫌恶往边上一搁。

    既然不喜。为何还要批了,衙门可是要贴了示警的告示。慧珠不解的唤道:”皇上?”胤祯位置回答,只听外间传报道:“四阿哥到——"

    慧珠脸上笑容一展,暂搁了这事,向胤祯告了退,就疾步出了内室,见弘历正一头大汗的在外,忙就着手里的帕子为他擦汗,引他到了西厢的寝室,叨念道:”你皇阿玛在上书房批阅的奏折,咱母子别过去打扰。倒是你去干什么了,弄得一头大汗。“说着,忙递了碗凉茶过去。”咕噜咕噜“弘历几大口见底,咧嘴笑道:”和弘昼练马术去了。”慧珠看了眼已比她高的大男孩,满眼是宠溺欣慰,还没说什么,又听弘历打趣道:“额娘今个儿又陪在皇阿玛身边当丫头了。”慧珠狠剜了一眼过去,想起方才的事,不由唏嘘道:“幸亏你和宝儿不是五月生的,要不然又得招了话什。”

    弘历随口道:“怎么说?”慧珠将奏折的事细说了一遍,弘历止了笑意,咀嚼道:“吏部侍郎上的折子。”见状,慧珠亦正色一对:“有什么问题吗?”

    弘历眼锋锐利的扫了眼门帘,方才蹙眉说道:“额娘,可知三哥的泰山大人席尔达,他兼任川陕总督、吏部尚书二职。八弟(福惠)的舅舅年羹尧现在总理西陲一切要务。他们一向不和,这次吏部侍郎上此奏折,皇阿玛也批了,儿子觉得这里面不是那么简单。”说罢,兀自沉思起来。

    慧珠看着借由一件小事,便分析的头头是道的儿子,心里有些感触,不禁伸手想抚平弘历随胤禛如出一辙的浓眉,只听外间扬声唤道:“娘娘,皇上让您过去,叫四阿哥不用去请安了,晚膳一块用就是。”慧珠懊恼的收回手,不欲吱声,就见弘历又恢复成一幅无忧少年状,嘻嘻一笑道:“额娘,您快过去就是,师父上午交代下来的课业,还等着儿子完成呢。”听后,慧珠只好离开,又嘱咐了素心备些吃食送过去,方回到了内室。

    胤禛听到声响,抬头瞥了一眼道:“回来了,去的时间倒挺长的。”慧珠“嗯哼”一声,算作回答,胤禛只当未闻,另吩咐道:“皇后身体不适,留在后宫。你备两个院子,后日初四的时候,年妃和齐妃要过来住。”未了,又瞅了眼慧珠,补充道:“她们来看龙舟,初六一早就回宫。”她掌圆明园一宫,自得应下不提。

    随后三日转眼即过,到了五月初五端午之日。

    (求票……今天写的自我感觉还行……咕~~(╯﹏╰)b)

第252章 竞渡

    烈日当空,氰氲的热气腾腾上升,没有一丝微风的闷热天气,不但未使众人奄奄一息提不起劲来,反而更加振奋人心;只见一群八旗好男儿一身劲装立在两岸,个个摩拳擦掌势要下去比个高低;一时间,鼎沸的宣泄声、呐喊声、欢笑声源源不断的传进高帐之内,亦可以想见一会竟渡时的热闹场面。

    此时时辰尚早,还未开始竟渡,浩瀚开阔的福海面上只有彩船、乐船、画船、小龙船、虎头船等八艘船只在表演着杂技、乐曲、供皇族类公卿等人观赏游看。

    “主子,差一刻钟午时,可是现在上午膳?”小然子一旁附耳问道。

    闻言,慧珠瞥了眼东面一位空当的座椅,蹙眉犹想了一想,抿嘴说道:“再等一刻钟,若是年妃还不来,就开……”

    一语末了,只听太监高声喊道:“年贵妃娘娘到……,八阿哥到……”慧珠明显舒展了细眉,偏头低语道:“赶快让宫人去摆桌;对了,再给每人面前上一碗雪花酪、一盏解暑汤。”小然子得令退下。

    说话的时候,一袭纳纱绣兰连裳旗服的年氏已半靠着宫人的搀扶行进见礼道:“臣妾住的院子稍有些偏僻,便来的晚了些。”

    轻柔柔的话语一出,众人不约而同向西面一位的座椅看去;慧珠恍若未见,右手摇着扇子,含笑说道:“年妃姐姐身子赢弱,本宫听从太医的嘱咐把姐姐的院子安排的僻静一些,倒忘了那地离这远,是本宫疏忽了。”众人恍然大悟。

    炎热的天气下,慧珠心下有些浮躁,也不欲再与其面上寒暄做戏,直接坐直身子,将目光投向金辉曝晒下的福海。

    福海是圆明园东面的一处湖泊,胤禛下令扩建圆明园的时候,便命能工巧匠将其扩凿,直至今年四月初才打建好,此次乃是一次作为游乐使用。而福海之所以为此名,乃是取“福如东海”之意。说之为海,也确实不枉这名;只见福海水面浩淼,波光粼粼,四周的沟叉河道,纵横交错,整个环境清幽淡雅,一派水乡风情。

    看到这,慧珠不由想起胤禛怕暑闷一事,难怪他会花费许多人力物力建造这水上乐园。心里莞尔一想,眼角余光随之轻飘飘的觑向上位独坐的胤禛.今日胤禛一身合乎节气的装扮,大红流苏点缀的朝冠上戴着艾草尖,穿石青棉纱袍,红青棉纱绣二色金龙褂,明黄色镶宝石的腰带上拴着龙舟大小荷包,五毒小荷包。

    这会儿,胤禛正笔直的坐于龙椅,看似兴趣颇高的欣赏湖光景色,实则不然,隐在朝冠下的冷硬面庞露出不耐,紧抿的薄唇往下微垂,想是逐渐升高的闷气,已让他越心弦浮躁。

    不待再看下去,一剂冷冽的光投注过来,慧珠讪讪的收回目光。正暗自心虚之际,罗衣香气扑鼻而来,抬眼一看,只见韶华美貌的一众宫娥们手托着糯米香气的吃食施施行来,将粽子。馍馍。奶丨子。饮酒。冰碗一一摆上案桌。其中,作为皇帝的胤禛饮菖蒲酒,连同慧珠母子在内的众人饮雄黄酒。

    晌午日头最是毒人,面对一桌的干糯食物,众人皆无食欲,于是慧珠命人摆桌的雪化酪凉食,受到皇室宗亲、文武大臣的一致赞誉。午膳毕,随后上的膳后甜品,慧珠亦花费了心思,将往日只单上的桑椹、樱桃、茯苓等适时地鲜果,切片盛在放有碎冰的玻璃碗里,再加上酸奶、葡萄干、红豆、绿豆等物制成鲜果刨冰,让众人一解暑热之气。

    十三福晋食下碗里最后一勺刨冰,拭了拭嘴角道:“熹妃娘娘蕙质兰心,几样平时惯吃的吃食,经娘娘巧手一安排,清爽可口,食之再三回味。”酒足饭饱,众人来了精神头儿,毫不吝啬的对慧珠加以赞美之词。

    这人一多,众人七嘴八舌的说来,少不得有些阿谀奉承之辈,简直将慧珠夸得天上有地下无,倒让慧珠自个人先不好意思了,却也只得一派大方的含笑应过。

    无疑的,慧珠一副女主人做派自是惹的有心人眼眼红。只见本摇着一把绛紫色绣佛手团扇的李氏,不知何时换了一把精致的象牙扇在手里;一前一后打扇时,扇柄上的红蓝宝石在阳光下熠熠光辉,吸引了众人瞩目。

    李氏见众人的目光纷纷投来,得意的抬高下额,已有细纹的丹凤眼斜看向慧珠,以扇掩嘴,“呵呵”笑道:“熹妃娘娘这些年来,处事做派是越稳重大气了,可不比当年呀。就拿本宫手里的这把象牙扇来说,做工精细,这质材也是千里挑一,又是金星玻璃,又是红蓝宝石、玳瑁等物的,可不是能随意能送人的,也只有像娘娘这样位至景仁宫主位才行。”

    众人暗自一琢磨此其中深意便已得知。慧珠以前是雍亲王府一位默默无闻的格格,入府八年无所出,容貌又不出众,家世在这些显贵眼里也无异于平民。这样一位小家小户出身的小妾室,自是小家子气,手里头更是不可能有何好物什。李氏一番话明则夸赞,实则暗讽。

    众人心头计较过,皆按下不,等看看这位风头日渐,隐隐有专宠趋势的熹妃是如何应对,顺便再觑一下胤禛对这两位地位相当的嫔妃是何种态度,他们也好各自思量。打定主意,众人作壁上观,目光在二妃之间游弋,再时不时对另一位夺嫡势头强劲的年氏母子投以关注的一瞥。

    慧珠的心思想得倒没那么远,也懒得和李氏做口舌之争,遂打了太极拳,似和稀泥道:“齐妃谬赞了,这象牙扇,不过是本宫借花献佛之物。它原有两柄,皆为前些时候皇上赏给本宫的,本宫便做了五月节气物什,分别送予了年妃姐姐和齐妃你。”不料此言刚落,在座之人面色几变,诧异的微微瞠大双目,讶异的看向慧珠。

    慧珠心下一惊,莫不是方才所言有误,忙面不改色的将一番话什细细回想,见无任何不妥,方气定神闲的摇起团扇,面含淡笑的回视众人。然,心定不过片刻,已然现不对,正对面相坐的年、李二人面色青白相替,其中年氏莹莹噙泪的望着胤禛,李氏用着吃人的怨恨目光瞪着她。

    慧珠不解的瞟向胤禛,即刻对上胤禛不悦的眼光,心中更是疑云,就听胤禛冷淡的说道:“那两柄从广州进献来的象牙扇,是朕赏给熹妃的。”年氏一听,垂下一双秋翦,含着缕落寞道:“熹妃妹妹好慷慨,皇上亲赏的私物也能随意送人????”

    “咚啦——咚啦——”忽然震耳欲聋的打鼓声急促响进,两岸人声欢呼喧哗,年氏细柔的嗓音淹没在激荡的人声之中。

    不知何时,八艘观赏船只退出视线,另有八艘以色彩分黄龙、白龙、红龙、蓝龙的各两艘龙舟映入眼睑,身穿各船服饰的八旗子弟已整装待,两人一排坐于龙舟,姿势并进,姿态飒爽,赢得众人齐齐呐喊叫好。

    “嘭——”的一声令下,龙舟飞驰而去,迅楫齐驰,掉如飞剑,霎时鼓声如雷。随着竞渡的展开,众人情绪逐渐热烈,龙舟上的鼓师犹是激动,只见他们手上动作愈加快,鼓声混绕着打击乐响遍福海。渐渐的,龙舟度进一步加快,鼓声乐声亦是激促,八艘龙舟已成你追我赶的趋势,场面气氛相当欢腾。

    前世今生,慧珠何尝见过如此原滋原味的五月龙舟竞渡,早就脖子伸的老长,目不转睛的盯着夺旗之赛。余下宫妃贵妇亦然,平时她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难得有此次机会,也是瞩目凝视。

    能在宫里生存的人无一不是拥有一颗七窍心神,只见圆明园总管太监躬身来禀:“皇上,终点的锦旗彩杆离这里有些远,不如往那边就近观赏,只是那里有些暑热,就怕您万金之躯受了热气。”众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处地势不错,唯一有失的便是无树荫遮阳。

    胤禛观得众人心思,便允话道:“如此,去那边观看即是。”众人连声赞好,胤禛复又看向年氏,皱眉说道:“年妃,那处无庇荫之地,你素来体虚,留在此处为好。”年氏眼眸闪过亮光,压抑着欢悦道:“谢皇上关心,只是福惠也看得正欢,臣妾不舍让他留下,所以臣妾母子愿陪着皇上一起。”见状,众人心里啧啧称奇,看来年氏母子是荣宠不衰。

    这时张贵人上前一步,福身禀道:“婢妾有一两全其美之法,年妃娘娘和八阿哥可以近距离看夺旗一精彩场面,亦可躲过日头的直晒。”说着指向离圣驾二十米之遥的一处靠近湖面的地方。

    众人看去,新觉那地不错,只是不能站在胤禛身边而已。年氏无法,只得同意,一双妙目冷冷的睨了眼张贵人,方随众人一起起身前往。

    不多时,四周呈现一片沸腾之景,只见黄龙,镶黄龙,白龙三艘龙船遥遥领先余下五艘,成夺胜之势,三艘龙舟亦不过相差分毫,就看龙头之人,谁能夺旗争胜。

    “哄——”众人齐呼,唢呐声起,黄龙一马当先,一举夺旗!

    “噗——”重物落水。

    就在这激动人心的时刻,众人仍处兴奋之际,突然惊呼声。尖叫声齐齐想起,场面顿时一片混乱。

    (俺这章不是想写这个,怎么写写的,内容就变了……周末愉快,腆着脸,票票啊)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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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清朝的生活介绍:
【起点女生网一组B班签约作品】
这是写一位对历史不了解,却成了清穿女的故事;
这是写一位只想平平淡淡的生活,却嫁给雍正的故事;
……
既来之则安之,看不一样的钮祜禄氏。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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