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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西木子     在清朝的生活txt下载     在清朝的生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九十章 游园

    是一年桃花开,又是一年芳草盛,转眼便翻过了年,飞的时节。这年下来,慧珠因身份上去,各类年礼宴席,自是少不得要出去寒暄应酬一番,好不容易待出了正月,年是彻底过完了,她也终是清闲了下来,回到了往日的懒散日子。

    然,就在忙完了年事,各府贵妇闲下之时,朝堂上却是忙碌了起来。康熙年间,人丁增长很快,他们大都不入户籍。这样,国家对这些人无法进行控制和管理,地方官吏豪绅又乘机压榨,使贫苦百姓不得不迁、流亡。流动人口日益激增,严重的干扰了社会安宁,引起社会动荡。

    于是,清政府于康熙五十一年二月二十九日,实行“生人丁永不加赋”政策。而胤位职于户部,与其政策息息相关,这整整二月下来,竟是忙碌非常,时常夜宿户部,就算回了府也是待在书房重地,府内一应妻妾见之甚少。因此,乌喇那拉氏人等趁着胤忙下来后,以补办二月十五花朝节宴为由,商量着去圆明园游园赏花。

    这日早饭过后,慧珠来到正院,与众人寒暄,一时,小禄子进屋禀道:“年福晋忽的有些头疼,爷让福晋和众位主子,先行乘了马车,他随后就到。”话落,屋内气氛冷滞后了下来,乌喇那拉氏见场面尴尬,遂笑道:“劳了禄公公特意跑了一趟。你去回了爷,不用操心我们,倒是年妹妹却得注意些身子才是。”小禄子得话退下。屋内剩下众人自是说了捻酸吃醋的话,适时乌喇那拉氏又含笑带过人见状,也只能掩了嘴,三五结伴乘马车,向圆明园而去。

    马车上月荷闲话道:“这是怎的个多月来,主子就见了爷一次,这还不说那些连爷影都没见过的呢。您看,这爷刚得了空闲,就去她房里连歇了三宿得着这时还霸着吗。”慧珠心下叹息,年氏自她和耿氏生下子嗣后的胤愈紧了,口里却呵斥道:“口没遮拦的,爷说了年福晋范了头疼,陪着她晚来一会也是应当。”月荷不服气的嘀咕道:“昨个还好好的,今就范头疼,这不是唬人……”说着在慧珠鼓瞪的双眼下,渐渐噤了声。

    马车行驶不过小会就停了下来,小然子在外躬身道:“到了请主子下车。”说着,就隔开帘子月荷又扶着慧珠下了马车。耿氏这方也是下了马车,行至慧珠跟前,微微福身,笑道:“好些日子没有出过府,这一出来倒是有些不习惯。”慧珠笑答道:“你是一心惦弘昼,哪有心思出府来着。”耿氏道:“见笑了,婢妾倒真是一心扑在弘昼身上,好些日子没去您那串门子了,听说弘历小阿哥都能叫人了,等天再暖和些,婢妾就带弘昼去叨唠您,可好?”

    听后,慧珠不皱了皱眉头,没想到就随意教了弘历几个单音字节,府里人竟都知道了,现在就连足不出户的耿氏也得了信。不过,面上却是点头应了耿氏的话,与其一边说着育儿经,一边相伴向园子里走去。

    行至园子入口,慧珠看康熙帝御笔亲书的“圆明园”三个大字,心下顿时激动异常,圆明园,三百年前的圆明园,一座被后世誉为“万园之园”的圆明园。此时,慧珠难掩心下的激动,自三年前康熙帝将这园子赐给胤,她就期盼着能来一次。

    乌喇那拉氏见慧珠一脸高兴,不似其她人因胤陪了年氏,而有所不愉,心下纳闷,却也不说,反笑道:“钮祜禄妹妹看着倒是很喜欢这园子,说来自万岁爷赐了园子后,一直就打算来游玩一趟,可老被琐事给绊住了脚,一拖就给拖到了今日。”慧珠敛了心神,陪笑道:“福晋,您是不知,我除了喜欢这园子,也是因为少了弘历那费事的在身边,得了清闲的空,才这高兴。”乌喇那拉氏听后,打趣几句便接过不提,又继续往园内走去。

    慧珠这下定了心。想着等会地是空当。好好看一下这闻名中外地圆明园。便老实地跟着众人走过一处以文石为坡。来到一座有三间殿堂。并周围种有数百株牡丹。后又有湖泊地地方。

    李素喜牡丹。见状。娇笑道:“这牡丹台风景甚好。尤是周围地牡丹。更是绚丽。”宋氏道:“李福晋说地甚是。这牡丹台光色正适合赏景。”说着。一行人就进入殿里。按着分位坐下。随即就有丫环上了果盘、花茶。

    这厢众人刚一坐定。寒暄几句。外间就有太监扯着嗓子道:“爷和

    到。”听到声响。慧珠打眼看去。就见胤慢了步清雅妆扮地年氏走了进来。不待多看。忙起身行与众人一起行礼道:“请爷大安。”

    胤颔。行至正位坐下。年氏随其后。位于右下坐下。语带歉意。轻启朱唇。缓缓说道:“妹妹临行前身子有些不适。劳福晋和众姐妹久等了。”武氏笑道:“年福晋就是这般客气。您身体不适。晚来些也是常事。再说。婢妾们也是刚到。”年氏轻笑一声算是应了。然后就转过头。对着胤娇娆一笑。

    李氏看在眼里。面上愤然一晃而过。笑道:“武妹妹说地好。等一会没什么地。年妹妹身子弱。也不是一两年地事了。这些年好药养着。也只是稍稍好了些。所以妹妹啊。你以后可等多注意些啊。早日养了好了身子。好像钮祜禄妹妹和耿妹妹一样。给爷添个小阿哥才是。”

    这话直说到了年氏心里,七年了,她已经养了七年的身子,仍是不见一点动静,这般见了一脸笑意的李氏,不禁心里暗恨,口里却关切道:“劳李姐姐关心,妹妹还年轻,会是养好身子的。不过,现下最该关心的该是咱们府里的大格格,她可是五月份就该出嫁了,到时李姐姐就做岳母了,说不定到了明年,李姐姐还能当上外祖母呢。”武氏顺着话,笑道:“是呀,咱们大格格五月就要出嫁了,看来府里最有福气的还是李福晋。”

    听到这,慧珠心下好笑,李氏不过三十的年纪,又自恃美貌,这般又说李氏成了岳母,又说要当外祖母,不知李氏听了作何感想。这样,慧珠越想,越是觉得好笑,遂轻咳了一声,捂了帕子,遮掩过去。

    胤轻蹙眉头,淡然道:“恩,她还有两个月就要出嫁了,后面找了嬷嬷再教些规矩,不可丢了皇家的脸,府里的脸。”乌喇那拉氏笑道:“爷不用担心,大格格向来端庄聪慧,李妹妹把她教导的甚好,这定不会抹了府里的脸面。”

    李氏面上闪过一丝不自,勉强笑道:“谢福晋的夸赞。”乌喇那拉氏轻挑了下眉眼,一派贤惠大方道:“我是大格格的嫡母,看着李妹妹将她教养的甚好,这心里也是安慰,你呀,完全当的起这句赞扬。”

    众人你一言一语又闲话半阵,园里的掌事太监便来报,午宴已备好,众人也就歇了话,移至暖厅。

    后用了午饭,:i洗毕,众又逛了院子里的一处湖泊、和着一座名为“天然图画”方形阁楼后,便不再游园,直直去了戏台看戏。

    一行来,虽有很多地方未去,慧珠却也窥得大概。这园子没有她当初随侍热河,去接驾时,所看的畅春园大,不过此时的圆明园已是林皋清淑、波淀停泓,让人心生喜爱。这初初看来,慧珠便是喜欢上了这个园子,心想着,定要待了弘历来此游玩一番,倒是忘了弘历将来会是乾隆一事。

    心念间想着,出神之际,却被氏看见,问道:“钮祜禄福晋怎么了,您看着不甚高兴,可是还想着逛园子?这三月初,风还是凉的,年福晋可是不能吹了冷风,这才没逛园子,直直来了戏台,倒是让钮祜禄福晋委屈了。”听了这话,年氏轻锁眉头,侧头歉意道:“钮祜禄妹妹可是真的还想逛会园子,都是我这身子弱,扫了妹妹的幸。”

    慧拉回思绪,暗自恼了一下,心里却思索着应对的话,后笑道:“年姐姐和武格格误会,你们是知道我的,不喜走路,早就想过来看戏了。刚才想着爷的法号是‘圆明’,这园子又被万岁爷赐名为圆明园倒是巧了。”乌喇那拉氏见状笑道:“钮祜禄妹妹你呀,真是糊涂,万岁爷赐园子的时候,想着爷的法号是‘圆明’,这才特意给园子赐名为圆明园的。”

    慧珠听后,面上状似恍然大悟,看了众人一眼,便低下了头,掩饰过去。众人见状,跟着打趣了几句,也就过了,又开始开向戏台子。此时,慧珠见众人移了视线,方抬了头,自个儿打笑了一下,也是过了,却没留意到,胤却皱了眉头看了过来。

    接下来,席上一片和乐,众人兴致颇高的看了戏,又赏了会花,直至申时将阑,方上了马车,向雍亲王府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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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育儿

    到院子,已是夕阳西下,未待走进正屋,就听见素,遂与月荷对视一笑,便疾步向屋里走去,打趣道:“怎么了,可是圆哥儿又调皮了。”素心与董嬷嬷闻声,知是慧珠回来,忙起身行礼道:“请主子大安。”话落,弘历就扔了手上的拨浪鼓,一面向着慧珠爬去,一面嚷道:“妈么—

    慧珠上前几步,抱起了在地上爬的正欢的弘历,顿感手上一沉,随即一只胖乎乎的小手就向她脸上扑来。慧珠忙闪了过去,板眼唬道:“又来了,你又想干嘛,不凶你,你就不知道你额娘的厉害。”说着,就轻打上了弘历的****。弘历见了,以为是慧珠与他玩耍,更是兴奋的乱动起来,手舞足蹈的“咯咯”直笑。

    慧珠无奈道:“停,你别乱动了,我是怕你了。哎,也不知这小子怎么长的,这才八个月大,就这沉,我真是抱不动他了。”董嬷嬷顺手接过弘历,拿了个小木马递给他,笑道:“小阿哥长的快,这才八月大,就抵一岁的孩子那重了。”慧珠甩了下手臂,叹道:“真快,年前才生了下来,还是巴掌大个小人儿,现在都能满地乱爬了,我都快抱不动了。”

    正说着闲话,晓雯、晓舞已是备好了热水、洋巾之物,进了屋来,于是众人也就止了话。慧珠便就着素心的服侍,:i洗净面、换了常裳、去了头面,歪躺上了炕,自是好好的舒了口气。

    当下,素心见慧珠面有倦色,便打了董嬷嬷等人出去,又吩咐了月荷去备晚饭,才进了里屋,坐在脚踏上为慧珠捏揉着脚裸。

    素心闲话道:“主今个儿见了爷,爷可说了什么时候过来。”慧珠摇着拨浪鼓的手一顿,抬眼看向素心道:“我这一天都没跟爷说上话,你可信?”素心本就随意问下,不料慧珠竟是这般回答,心下一怔,也就歇了这话。

    慧珠把马上就要爬下炕的弘历抱到怀里,问道:“圆哥儿今可是调皮了的生吃饭没?”素心敛了心神,说起弘历,瞬时眉开眼笑道:“主子,您的办法可是管用了,待着小阿哥要吃奶的时辰给他喂,等到他饿的时候,就乖乖吃起奶粥来。”

    慧珠笑应了心的话却有些恍惚,养儿方知父母恩,这是从前世的母亲那得知的,母亲为了给她隔奶是用了这个法子。这般想着,慧珠看向弘历的眼睛不由更柔了,直个儿抱起他,就是吻上了他的小脸蛋。弘历见了,也不甘示弱,嘟着哈达子直流的小嘴往慧珠脸上印了过去。

    一时,慧珠母子玩的正是起劲小然子说道:“请爷大安。”话音未落,胤就进到屋子里来咐道:“不用起身了,就坐着吧。今晚上在你这歇着饭也摆在这好了。”

    慧珠将弘历递给素心抱着,穿了鞋,就福了个身,为胤换下帽子,笑道:“爷怎的来了,不是去了年姐姐那吗?妾以为您今个儿该是歇在她那呢。”胤眼神一凛,沉凝道:“今可是不愉。”慧珠诧异的抬头道:“怎么会,好久没出过门了,今去了圆明园,妾心下甚喜。”

    胤直直地盯着慧珠地面上。半响。才缓了表情。正欲说些什么。就见弘历张着双手。往这边绷。并口里大声嘟嚷道:啊么——妈。”胤眼里闪过惊讶。皱眉瞪向弘历。小禄子见了。躬身笑道:“恭喜爷。弘历阿哥会叫阿玛了。他想着您抱他呢。”

    珠睨了眼小禄子。弘历叫了胤吗?便抬头向弘历看去。弘历见了慧珠看过来。更是卖力地嚷道:妈。”小禄子惊喜道:“爷。弘历阿哥真地在叫您呢。他在叫阿玛呢。这。这小阿哥才多大呀。就会叫阿玛了。爷。他认得爷是他阿玛。爷。您听呀。”弘历似乎为了响应小禄子地话。一边流着哈达子。一边地叫个不停。还倒弄着两只小手。要往胤那去。

    胤没想到。就半个多月未见弘历。年仅八个月大地弘历竟认得他是谁。还不停地叫着他阿玛。顿时。胤心下涌起一股为人父地骄傲。眼里闪过激赏。面上淡然道:“恩。是有些时候没见弘历了。既然他要我抱。就把他抱过来吧。”

    知晓实情地慧珠听后。知是摆了个乌龙。然。抬眼看了下。笑呵呵地弘历和一脸漠然地胤。却是没说什么。转头向素心递了个眼色。

    素心明其意思。抱着弘历行至胤跟前。

    胤眉头紧锁。看着像个圆球一样地弘历

    双手僵硬的接过弘历。弘历大概是感觉到了,这的怀抱,又见了一旁的慧珠,便是不依,就在胤的怀里,像是长了跳蚤般,浑身乱动,并看着慧珠叫道:妈。”

    胤见弘历这般,抬头看向慧珠,问道:“是我抱孩子的姿势不对,他怎这般不依不饶。”慧珠尴尬一笑,接过弘历,解释道:“爷,您是没抱过孩子,才会这般,以后多抱抱他,就会好的。”胤看着在慧珠怀里,乖乖不动的弘历,蹙眉略想了下,抬眼直视慧珠道:“恩,以后我会常来看你们母子的,你安心就是。”

    慧珠心下嘀咕了几句,便抱着弘历,向胤微微福身道:“谢爷关心。了一声,又问道:“地上怎么放了厚褥子。”慧珠答道:“弘历大了,就爱到处爬着走,妾看着没法,只好在地上铺了厚褥子,等他爬着玩。”听后胤微微点头,又打量着屋里的家具摆设。

    慧珠见状,答道:“弘历是个不安分的主,老是到处跑,妾就把屋子里有角的地方都给包上了棉布子,免得弘历费事的时候,磕着碰着哪就不好了。”胤淡淡的说道:“你倒是为弘历费了心思。”慧珠心道,弘历是她的儿子,她能不操心吗,面上却是谢了胤的话。

    没过一会儿,天渐是暗了下来,弘历精神劲过了,打起了瞌睡,慧珠和着董嬷嬷进了内里,让弘历在悠车上睡下,又嘱咐了几句,就离开了。

    绕过屏风来到内外间,就见月荷摆着吃食上来了。胤瞟了眼了眼慧珠,问道:“睡下了?”慧珠轻声回道:“刚睡下,妾正让董嬷嬷看着呢。”胤见月荷摆好了吃食,挥手示意她们下去,继续问道:“他不吃晚饭吗。”慧珠在就着架子上的温水洗了手,一面拿了帕子擦手,一面笑道:“弘历睡了一个时辰就该醒了,到时妾在喂他些吃食就行了。”

    胤又问道:“吃食,他不喝奶了吗?”慧珠道:“在喝呢,可是他也大了,妾就让他用些饭食,等一岁的时候,给他断了奶。了一声,就不在说话。

    慧珠行至炕,扫了眼桌上的吃食,一碟酥炸鲫鱼、一碟花菇鸭掌、一碟五香熟芥、一碟葱烧鲨鱼皮、一碟鸡丝黄瓜凉拌拌菜、一碟蟹黄灌汤饺、一碗草蛋花汤、并小米饭和小肉饭。心下满意,暗道这为新来的嬷嬷倒是一个厨房好手。

    慧珠捡了个蟹黄灌汤饺在小银碟子里,递给胤道:“爷,您尝尝这个,这是新做的,味道倒是不错。”听后,胤就着吃了一口,冷声道:“坐下用食吧,过了晚饭,你该是会亲自喂了弘历吃饭。”慧珠应话坐下,又为胤布了几样菜,笑道:“妾闲来无事,就带着弘历,还有些意思。”胤不置可否,漠然的用起饭食。慧珠见了,也就歇了话,自伺候胤用食。

    胤用过饭,漱毕,就悠闲的躺在了炕上。这时,弘历已是醒了,慧珠便抱着弘历,给他一小口一小口的喂着鸡肉糊糊。胤静静的看着慧珠母子两,脑海里却是清晰的想着,去年十月至今,胤的势力被清理的不少,再加上户部侍郎手中关于胤****一事,还有镇国公景熙以及胤一心步步为营,怎么说,也该是……

    一时,在这一片静谧之时,小子却在门帘外禀道:“爷,年福晋那来人了。”胤被打断了思绪,不禁心下不悦,沉声道:“进来。”小禄子进了屋,恭敬的打了个千儿,小心翼翼的道:“爷,年福晋今在圆明园受了凉风,这,便有些不适,所以派了人过来,说是还请爷准了她去找了李太医过来。”胤呵斥道:“这事不该是去找福晋吗。”

    小禄子正欲回话,胤就一挥手,穿鞋下炕道:“去年氏那,你再找了人去李氏那通传一声,今我去那。”小禄子应了声。胤忽的转头看向仍是继续给弘历喂着吃食的慧珠,淡淡道:“我走了,改天过来。”慧珠闻言,这才抬头看向胤,笑意盈盈道:“年福晋不适,爷快去便是。”

    听后,胤蹙眉不语,起身便走,后至门栏处,忽的说道:“你把弘历照顾的很好。”说完,就迈步离开。

    慧珠无声一笑,睨了眼微微晃动的门帘,便揭过心思,专心的给弘历喂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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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予话

    月二十六,大吉,宜婚嫁。李氏之女在这锣鼓喧天妆点之下,下家于纳喇星德。纳喇同那拉,与乌喇那拉氏乃是同族亲戚,随着大格格出嫁,乌喇那拉氏和着李氏面上已是一团和气,亲切更甚以往。

    这大格格出嫁后,日子是越来越热了,转眼就进了伏天,屋里木窗上也糊上了冷布、挂上了竹帘子,夏日的骄阳透过竹帘打射下来,有点儿影绰绰的花阴凉,顿生出些许的惬意。

    一日午后,慧珠夏打盹醒来,正欲起身下榻,素心帘进屋,笑道:“主子,您醒了,耿格格到访。”慧珠打了个呵欠,吩咐道:“让她等一下,再丫头上了冰碗好生伺候着。”素心应声退下。月荷打了温水进屋,慧珠稍作梳洗,顺手拿了把绢扇,就出了里间。

    耿氏蹲安行礼道:“婢妾请钮祜禄福晋大安。”慧珠虚扶一把,在位上坐下,笑道:“让耿格格等了会儿,刚才,我午睡了会。”耿氏于下端坐下,陪笑道:“没,哪的话,是婢妾叨扰了您。”说着,就兀自轻笑出声。

    慧珠咦道:“怎的,这般高兴。”耿氏轻摇扇子道:“婢妾是想起了弘昼,本想着带他一起来,让他跟着弘历阿哥一起玩会的。可临走前,他倒是睡着了,婢妾便没带来,不想正好弘历阿哥也在小睡,这哥俩正是巧的很。”慧珠腻了眼窗外,道:“这日子,是片云可招雨,阴晴不定,连下了好几天的雨,算算,我也有好几日没见弘昼了。”耿氏接话道:“可不是雨连连,好几天都没来给您请安了,倒是弘昼老想着到您这来,和弘历阿哥玩呢。”

    慧珠看着双眼笑的耿氏,心道,自游园过后,众人见年氏,在她与耿氏生子后,胤对其眷顾不减反增也就认清了形势,面上对年氏愈加恭谨讨好了起来。而乌喇那拉氏与李氏因结了亲两个多月下来,关系倒是不错。至于耿氏吗,还真应了那日的话,没隔几日便来串门子。

    不过,最近朝堂的形势越越严峻她这久居内宅的妇人都闻到了风声。耿氏之父,管领耿德金算是皇太子胤那边的人当年胤还在依附皇太子胤时,耿氏便被被指婚进了府。可眼下,朝中废太子的呼声是越来越大了,这胤又脱离了胤一党。

    这耿氏……珠心暗自叹息一声,好不容易生下了弘昼,又遇这事也是个苦命的女子。

    这个时代,女子的命运是依附在父亲、丈夫、儿子身上。思及此慧珠安慰道:“前几天,说到弘历周岁时可是说了,等到弘昼周岁之时可得好好给办办。爷平时事忙,能这般记得弘昼,看来是甚喜他的。”

    耿氏言登时眼喜不自禁,红了眼睛道:“多谢钮祜禄福晋提携,爷才能记的婢妾和弘昼母子两。婢妾知道自个出身低微,也不敢做其他想法,只盼着娘家能平平安安,弘昼健康长大便是。”慧珠素不喜,这的人处处以出身论话,遂轻蹙眉头道:“这是什么话,你不是镶黄旗选秀出身的,有什么好自怜。再说,弘昼是爷的子嗣,爷还能忘了你们。”

    耿氏本还;几句出身地事。这见慧珠蹙眉不喜。便止了话。另解释道:“这几月下来。爷来看弘昼地次数少地可怜。我才这。唉。爷好不容易来一宿。又让。给叫走了。婢妾眼看着弘昼都能自个儿坐爬了。却老不见爷。心里不好受。可这些话。也只能对您说说。”

    听后。慧珠心里起了计较。;着前日那日

    着胤。实实叫了阿玛。她正感触孩子是不能少了胤就被人唤走了。想到这。慧珠不禁皱了眉头。面上却是宽慰道:“自大格格出嫁后。爷又是忙起来了。朝堂事不断。自然回后宅地时间也是少了。不过。府里咱们姐妹相处却是融洽。”

    耿氏面上一僵。有些怔住地看了眼慧珠。圆话道:“钮祜禄福晋说地是。可是婢妾小心眼了。

    呵呵。这过几天就是弘历阿哥地周岁之礼。少不得是要好好庆祝地。想来您也是甚忙。这可有用地上婢妾地。尽管说。帮着做些小事倒是得用。”慧珠思索道:“也还好。有高公公帮着。又有福晋指点。我还忙地过来。什么礼单啊、宴席之类。都是高公公准备地。我就过目便是。”

    正说着。高德进屋复命。耿氏见状。声称不多打扰。便是行礼退下。高德打了个千儿。双手捧着吃周岁酒地日期单子并一篇细目。道:“钮祜禄福晋。这是弘历阿哥周岁之宴时。该备地礼单、金银供器、账目、菜色等细则。”

    慧珠接过手,命素心去备了冰碗,又给高德让了坐,道:“公公事忙,可是有劳公公了。”高德忙谦虚道:“不忙不忙,您这般说的,可是折煞奴才了。就您派的小然子,就帮了奴才的大忙。这小然子不愧是钮祜禄福晋身边的人,做事就是稳妥。”慧珠笑道:“既然高公公对小然子甚是喜欢,就收了他做弟子好了。这小然子也跟我说过了,高公公人和气,看着就是得眼的。”

    一时,素心亲手奉了冰碗进屋,予高德,高德忙站起来接了,笑道:“怎劳素心嬷嬷为杂家奉冰碗呢。”素心不予话,就直向高德福了个身,便退到慧珠的身边。高德偷偷打量了眼慧珠的神色,心下琢磨片刻,开口讨好的笑道:“那奴才就得了钮祜禄福晋的缘,收了小然子做徒弟好了,怎么说奴才和他,也是内务府出来的人,该是多个来往。”

    慧珠吃了小口冰碗豆腐,摇着扇子笑道:“高公公是知道我的,平时就守着自个儿的这一亩三分地,府里有些事定是不知的。这以后啊,高公公就是自个儿人了,若有个什么还请公公记得我和弘历阿哥便是,能通传一声,得个信,走个方便也是好的。”高德心镜透亮,脸上笑开花道:“得瑟,得瑟,能为钮祜禄福晋和弘历阿哥尽微薄之力,是奴才的福气。”

    慧珠淡然一笑,揭过不提,又略翻了翻手中的细则,吩咐道:“这些其他爷府里送来的贺礼不可轻视,你还是禀了福晋再回个儿。还有弘历这周岁之礼的开支倒有些大了,比弘时阿哥多了不少。”高德道:“福晋吩咐过奴才了的,弘时阿哥当时办的甚是简单,花费少是自然。这弘历阿哥周岁之时,正值爷得了空闲,少不得要好生庆贺一番。”

    慧珠略想了会,说道:“这公中的花费就多弘时阿哥两成便是,这余下不够的,就由我院子里出好了。”高德应声得了话。慧珠见状,心下满意,后又与高德商量了其他事宜后,赏了件西洋物什,便让素心亲自送其出了院子。

    字不多嘻嘻,周岁过了,就快康熙生日,还要选秀了~~~~~~~~~(>_

第九十三章 抓周

    心送了高德出院子,回屋闲话道:“主子,您这是在公,可他该是福晋身边的人。”慧珠道:“高德对福晋是很恭谨,不过说他是福晋的人倒也未必。再说了,我又不是求他办什么事,只是有个什么,惦记着咱也是好的。”

    素心心下赞成,便歇了这话,另道:“主子现在是侧福晋了,也该提携些身边人了。现在除了张富外,也就没其他得力的人。”慧珠蹙眉道:“这事也后再说吧,爷的性子,你是知道的,此事倒有些问题。”素心笑道:“奴婢知道主子的意思,也就是随便提提。不过嘛,月荷现在可是大姑娘了,嫁人也是这一两年的事。爷身边的包衣小厮文俊,前些日子托人递过话了,可是看上了那丫头了,主子,您看?”

    慧珠面上闪过不喜,叹道:“我是喜欢月荷的,也想着多留她一、两年,可是怎么着,也能因她年龄大了,就随便给指了人。”素心继续道:“那是自然,可这文俊确是个不错。他是爷身边的小厮,他的叔父又是府里一院的大管事。就凭这,府里想嫁他的丫头可是多了去了。”

    慧珠问道:“女人嫁人是大事,你这说媒,可是知了文俊的性子人品?”素心笑答道:“这文俊长得可是称头不说,光说这性子吧,就是个顶好的。您看啊,以月荷这外面买来的丫头,能被文俊看上,也是她的福气。她这嫁了文俊,不但自个儿能得个好归宿,也能帮主子拢了人脉承了文大管事的情。”

    慧珠蹙眉不语,素心见了,又劝道:“主子,奴婢知道您是不愿委屈了月荷那丫头,可这文俊真真是不错的,等过些年,他升了上去就是大管事了,指不定能还混个小官也是可能的,到时月荷就是有人伺候的主了。主子月荷嫁了文俊,对您对她,都是实打实的大好事。”慧珠不愿这般就定下了月荷一辈子,可心下也是明白素心的意思,便予了活话道:“再看看吧,多了解些,这事等到明年五月之前办了也迟。”

    正闲话间外面了声响,侧头看去,就见月荷端着一碟冰镇鸭梨、一碗奶白杏仁进屋,为着消暑。二人因见了月荷进屋,便歇了谈话。这后,慧珠又留了月荷在屋里,将高德送来的单子细则好生翻看,与素心、月荷讨论起几日后弘历周岁礼仪之事。

    几日一晃就过到了弘历岁这日。慧珠身着圆领、右式桃红色大纱团花旗装,并旗服袖上有滚、镶、绣三道缘,袖缘彩绣折枝牡丹及蝴蝶纹,袖口用白纱料上竹兰草、蝴蝶纹,一身服饰色彩娇艳亮丽,却有年轻贵妇的活泼气息。

    一时慧珠正犹自对镜整装,胤帘进屋其一身穿着,问道:“给你新做的正红旗服怎不怠换上?”慧珠敛了敛髻上的绒花,福身答道:“这桃红色更趁妾的肤色,也就穿了这件。”

    胤沉默不语,直视慧珠面上,似想从其面上看出何种端倪一般。

    半响,见之面色无异,微微一咳,吩咐:“既然已收拾妥当,那就去前院吧。”慧珠低声笑应了,随后又命董嬷嬷抱出了弘历,她带上素心、小然子,跟着胤出了院子,向一院正堂行去。

    弘历周岁宴摆在下午。此时正是炎秋似老虎之际。烈日当空。白晃晃地阳光。大片大片地洒射下来。亮地直晃人眼。慧珠来到一院大门。着眼处。只有晃人地阳光。满目地红绸。倒不甚清楚院里景象。

    这厢慧珠眯眼看院内情形。院内众人却是早就得了通传。齐齐迎了出来。随后。众人便在这院门游廊下寒暄见礼起来。说了半阵。才面上含笑地进了正院内。

    不一时。行至正堂内。众人坐定。待胤说了客套话后。王嬷嬷就捧着一个大荷叶式地:琅盘子来。里面盛着各种式样地金锁银镯。乌喇那拉氏丛里挑了一刻有“富贵吉祥”地长命锁、与银地“双龙戏珠”镯子。亲自为弘历戴上。

    众人见状。便是围着弘历过来。并不停地夸他长地好。额头宽、耳润。一看就是个聪明有福气地主。屋内顿时一片合乐喜庆。弘历这时也甚是听话。给慧珠长了不少面子。见了人就是扬起了小脸。“咯咯”笑起声。

    这喜庆话正一说过。就有人来报。弘历抓周之礼地吉时已到。众人遂饶过一十开素屏风。来到正堂暖厅。只见暖厅内正中设有一张黑漆嵌玉描金百寿字炕。炕上铺着大红描金云龙纹样地毯子。毯子四周摆有:印章、儒、释、道三教地经书。笔、墨、纸、砚、算盘、钱币、宝剑、饰、花朵、胭脂、吃食、玩具、面人等。

    慧

    嬷嬷手里接过弘历,悄声道:“今天给我乖点,别给细我回去好好打你一顿。”弘历听了,兴奋嚷道:“打——打。”乌喇那拉氏笑道:“弘历就是聪明,看着机灵劲,知道是他的生辰,高兴的手舞足蹈。”慧珠尴尬的朝乌喇那拉氏笑笑,就把弘历放大了炕桌中间。

    随后,胤取下腰上佩戴的黄玉清白玉雕龙纹佩放于炕桌上,乌喇那拉氏又放置一块白玉雕五瑞兽纹佩。慧珠见后,想了一下,摘了手中的翡翠宝石戒子搁置在炕上,就退到一旁,与众人齐刷刷看向炕上的弘历。

    弘历坐在炕上,也爬着去抓物什,就瞪着两只圆鼓鼓的大眼睛,把周围的人滴溜溜挨个看了一遍,然后将视线停在慧珠的身上,傻呵呵的直笑。又是一刻钟过去,弘历仍是不怠去抓物什,反是双手伸向慧珠,嘴里流着哈达子,嚷道:“娘——抱——额——抱。”

    弘历这话说下,众人脸上带笑的看向慧珠。慧珠见状,嘴角微微一抽,心下暗自嘀咕,平时坐不到一会,就到处乱爬,去抓东西,今倒好了,就给你坐在那不动弹。这般想着,慧珠给众人回了个笑,便上前一步,抓了一只笔,在手里摇晃道:“圆哥儿乖,咱们的弘历乖,看额娘手里是什么,快过来拿啊。”说着,又抓起了一方嵌有玛瑙宝石的小匕,继续哄道:“看,这是什么,圆哥儿要吗,要的话就过来拿。”

    慧珠弯腰说了好一会,弘历仍是不动,无法,只好起身,向胤低声道:“这,不知怎么了,就是不动来这。”胤皱眉看向身穿红裤子、彩坎肩的弘历,说道:“弘历,你看着什么喜欢,你就去拿好了。”弘历像声源处去,见似不怎么熟悉的人,又转头去看慧珠。

    慧珠此时心急,直直用拿手绢的手,悄悄捏成一个拳头,假意一面擦着额头上的汗,一面拿起一钱币摇晃道:“弘历,圆哥儿,去拿这个,像你阿玛说的,去拿,知道吗?不许不听话的。”说着,慧珠就将钱币放在一堆物什里,站回了人群里。

    此时,弘历是坐累了,或是真的听懂了慧珠的威胁,在众人屏气注视下,终于有了动作。弘历先是爬到宝剑处,抓了起来,在众人以为是这个,嬷嬷要喊话时,他又放下了。如此这般,来来回回,两三趟,仍是没抓了任何东西。

    就在众人耐心用尽时,弘历爬到一处有捏着宫女摇扇子的面人处停下,久久的看着。慧珠见状,顿时心下一紧,悄悄瞟了眼,面色有些黑沉的胤,心下暗道,小祖宗,千万别抓宫女面人啊。

    然,弘历是听不见慧珠的祈祷,直直了宫女面人,摇手向慧珠,“咯咯”一笑。慧珠叹气的一眨眼,就见胤脸似更黑了,李氏、年氏却笑意加深。一旁的嬷嬷见状,打量了下周围人的脸色,犹豫道:“小阿哥抓了……。”

    一语未了,弘历忽的抓了胤亲手放下的黄玉清白玉雕龙纹佩,与手上的宫女面人,一左一右的向慧珠摇晃道:“娘——娘——娘。”嬷嬷机灵,见了,忙扬声道:“小阿哥抓了爷的黄玉清白玉雕龙纹佩,将来子承父业。小阿哥抓了宫女面人,将来取个俏媳妇。”

    嬷嬷话落,霎时,屋气氛有暂时的沉默,只见众人,或是脸色变了变,或是眼里闪了闪后,方回了笑脸。慧珠也顾不了太多,免得弘历又出了岔子,忙一把抱起了他,状似无意道:“看见没,抓了你阿玛的玉佩,以后可不许贪玩,要学你阿玛,好好读书,将来咱做个懂学问的,做个学者,写一手向你阿玛一样的好书法,知道吗?”

    乌喇那拉氏帮着圆话道:“呵呵,钮祜禄妹妹不用担心,这弘历既然拿了爷的玉佩,定会向爷一样好好读书的,做咱们八旗的好子弟。”李氏睨了眼慧珠,挑眉笑道:“是呀,弘历抓了个宫女面人,将来万岁爷准给他指个出众的八旗闺秀,钮祜禄妹妹可是有福的。”慧珠笑应了,其余众人见后,也跟着继续说了些讨喜话,并直笑说弘历定会讨个俏媳妇之类,云云。

    这后弘历抓周之礼一过,众人便移至戏台看戏,直至酉时,宴席开了,又是席上谈笑风生。整个一天下来,除了弘历抓周这一插曲外,这一番周岁宴喜却是顺利的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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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心思

    散回到院子,已是夜幕降临,淡月笼纱,星光灿烂。;>有些倦怠的靠在凉炕上,饮茶休憩,慧珠换了常裳,命人打了温水与之洗。一时,弘历从小睡中醒来,哇哇大哭,慧珠不由顿了手上的动作,向屏风处,兀自看去。

    胤见状,淡淡的吩咐道:“去看看吧,席间喧哗声大,他在嬷嬷怀里,该是没睡好。”慧珠收回视线,对胤投以感激一笑,复又低,蹙眉看向正于手中,浸湿的方巾。

    一旁候着的月荷,上前一步,咛咛笑道:“主子尽管去,小阿哥醒来可是离不开您的,这让奴婢伺候就是。”慧珠扫了眼胤,见他无不悦的神情,就将方巾递与月荷,饶过屏风去看弘历。

    慧珠接过弘历,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哄道:“小宝贝,怎么哭鼻子了。”董嬷嬷笑道:“小阿哥估计是饿醒了,这大半天都没吃什么东西呢,能这时候才哭着饿,倒是少有的。”慧珠笑道:“今是人多,圆哥儿看热闹才这般。你下去差人给他备,唔,就那把那炖烂了鸡肉配着粳米熬了,再往饭里滴几点麻油。”董嬷嬷福身应了,退出内里。

    慧珠往弘历手上塞了个红木漆质的拨浪鼓,又抱着诓了好一会,才止了他的哭声,抱着出了寝房,咦道:“月荷动作怎这慢,还没为爷净了手。”月荷慌忙应道:“这就好了。”言毕,就拿了洋巾为胤抹了手上的水,端着水盆子退下。胤睨了眼门帘子,蹙眉道:“年纪大了,也该指了人。”慧珠笑道:“就这来年的事了。”

    胤揭过话不提眼就见弘历挂在身上玉佩,忽的沉默不语。慧珠将弘历放在凉炕上,取下玉佩豫道:“这玉好像是万岁爷赐给爷的,抓周就是个仪式完了也就罢了。可玉却是精贵物什,搁在圆哥儿身上,倒是浪费了。”胤接过玉佩,细细的在手上摩挲,目光灼灼的盯向慧珠。

    慧珠略不自在低下头,撩了一下髻,掩饰过去。这时,弘历倒弄两下,就爬了过去,将手上的拨浪鼓朝胤扔去晃着肉鲁鲁的身子,扶着靠背,站了起来,蹬的一下,整个人向前倒去。胤挡过朝他扔来了拨浪鼓忙接住弘历倒下来的小身子。

    慧珠惊道:“爷,圆哥儿不懂事,他刚学不会……。”胤打断道:“无事。”弘历顺着胤的手,拽住玉佩下的流苏道:“啊——妈,娘——我——我——妈。”胤板眼看着弘历呵斥道:“怎这么规矩东西,叫阿玛也不行。”

    慧珠“扑哧”一声笑道:“爷,这小哪听的懂你说什么啊。”说着,慧珠就一面伸手抱过弘历,一面随意叨念道:“你个小费事的,见什么东西都是你的吗,额娘可是说过,不许有了这样,看了那样好,就丢了这样。捡了芝麻丢了西瓜的蠢事咱不做。”说完,就拾起了拨浪鼓,逗着弘历。

    捡了芝麻丢了西瓜。胤眼里一凛。似是想明白了什么事一般。瞬时眼光透亮。另拿一番眼光打量慧珠。半响。才待弘历继续爬着过来。嚷声要玉佩时。开口道:“玉佩本是弘历抓周之物。这自是他地。”说着。就眼神示意慧珠将其为弘历戴上。慧珠本想推脱。又见胤一脸不允回绝地样子情。也就止了要说地话。应声接受了。

    说着话。素心和董嬷嬷奉了一碗鸡肉饭、两冰碗杏仁豆腐、一碟冰镇西瓜片、一碟卷切糕、一碟梅香儿饼进屋来。慧珠见弘历地吃食备好了。招呼了胤吃了冰碗消暑。就亲自喂着弘历用上了吃食。

    一时。小禄子慌张地进屋禀道:“爷。不好了。弘时阿哥他夜里如厕。嗑着腿了。福晋已是赶了过去。”胤面色一沉。搁置了手中地冰碗。顺手拿了外裳。吩咐道:“钮祜禄氏。时辰若还早。我就过来。小禄子。掌了灯。现在就过去。”话落。人也出了里屋。

    一番动作下来。不及他人反应。胤已是离开。慧珠顿了手上地动作。看向刹时变了脸色地素心。莞尔一笑。道:“一更天快是过了。把院门关了。今是累了。要早些睡。”一语了。瞟了眼弘历身上地玉佩。复又低继续喂食。

    月上中天。夏风徐徐。蝉声连连。夜里几处好眠。胤终是没来。慧珠和着弘历却是酣然入睡。

    次日早饭过后。慧珠去给乌喇那拉氏请安。寒暄一阵。众人话里隐隐露着对弘

    胤的玉佩妒意,对慧珠昨夜没能留下胤的幸灾>见了,面上回应抵了几句,然后便做不知,自与这乌喇那拉氏、耿氏闲话家常。

    昨夜弘时受伤,李氏前来请安,就有些晚,乌喇那拉氏待李氏坐定,关切道:“昨晚李妹妹可是过了子夜才歇下,这早还来请安做甚,仔细了你的身子。”李氏谢道:“福晋关心妹妹,妹妹是知的,可福晋昨晚也是歇的晚,却是这早起来,妾岂可因了私事乱了规矩。”宋氏陪话道:“李福晋识大礼,大家都是明白的,可您也得听了劝,顾好自己,也好照料弘时阿哥。”

    李氏面上露出安慰,叹道:“好在弘时只是膝盖破了皮,上了药,也一两天就好了。倒是钮祜禄妹妹,姐姐可是对不住你,昨是弘历的周岁,却把爷唤走了。”慧珠笑道:“我这做了娘也是知道的,那孩子可是娘的心头肉,这稍稍哭一下,当娘的心就疼上半会。呵呵,我自是理解李姐姐,弘时受了伤,通告一声爷也是应该的。”李氏连连称是,道明白就好。

    年氏见这样,柔柔笑道:“好呀你们,左一句孩子,右一句当娘,这不是让咱们还没生养过的姐妹们,眼红吗。”武氏亦笑道:“是呀,可是让咱眼红,不过这也是钮祜禄福晋的福气,大家昨个可是看见了,光说昨那多物什,弘历阿哥能抓了万岁爷赐给爷的玉佩这点,就不是一般的福气。”

    慧珠眼里闪过不悦,面上笑应道:“武格格这话倒是过了,弘历素来贪玩、懒惰,当时他可是先抓的宫女面人,玉佩不过是顺手拿的,倒是那嬷嬷好笑,这孩子抓一个就是,她偏等着弘历抓了两个才道话。”乌喇那拉氏睨了眼年氏,看向慧珠道:“不论是否凑巧,弘历抓了御赐之物,就是他的福气。”

    年氏接话道:“就福气,那嬷嬷可是说了,抓了爷的随身物,可是要子承父业的。”耿氏面上咦道:“是该子承父业呀,这可是千百年留下的,弘历阿哥子承父业是应该呀。”说着,话一顿,看着李氏,笑道:“弘时阿哥也是子承父业,这府里的阿哥将来谁不是腰上系了黄带子的爱新觉罗家的子嗣。恩,这是婢妾的愚见,还望年福晋莫怪。”

    李氏心下冷笑,只有世子才子承父业,口里却是顺话道:“耿妹妹说的甚是,将来年妹妹为爷添了阿哥,也是子承父业。”年氏面上一僵,随即看向李氏笑道:“是呀,妹妹这以后机会可是多了去。这要是有了孩子,妹妹定当疼他入骨,不让他为了自个当娘的受委屈。”李氏“哦”了一声道:“那祝年妹妹早日产下麟儿。”

    乌喇那氏眼睛微微一眨,脸上笑意加深的扫了眼位于下的众人,温婉道:“年妹妹的身子有宫里的好药养着,这一两年身子却是大好,传消息也是迟早的事。对了,说着宫里,我倒记起了,前些日子给德娘娘请安,德娘娘赏了不少好料子,和着内务府供上的,可是够给咱们姐妹一人做套新衣,正好赶着下季天凉了穿,就是不知什么式样好。”众人听了,也是心下明了,歇了前话,与着讨论了新衣的款式、花样,一时娇笑声不断。

    约莫昨个儿夜里,没歇好的人颇多,说笑了一会,乌喇那拉氏便予了话,让各自散去。

    回了院子,换了常裳,慧无事,陪着弘历耍了会,就和着素心、月荷闲话,自是不提昨天之事。午饭过后,耿氏带着弘昼串门子,慧珠让弘历与着弘昼玩耍,她又与耿氏说着育儿趣事,一天下来倒也闲适。

    到了晚间,胤过来用饭,初始,却有窥其慧珠神色了一下,便歇了心思,自是想其他事情。直至夜里,弃了他事,享了慧珠的服侍,一夜好眠。

    后面,府里一应妻妾对弘历周之事面上是过了,而府里下人却惦在了心里。遂一时间,对慧珠甚为恭敬讨好,更有些当差的仆妇使了钱两予管事,指望着在慧珠这得了差事。慧珠原想着过几日便好,也就由着去了,不料一时风声不减,只好给高德递了话,又让小然子往外传了院子里不着人手。这府内下人随着两方的话下来,又见胤这后,并没有过多眷顾慧珠,也就歇了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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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委屈

    气渐渐转凉,乌喇那拉氏命人用内造料子做的秋裳,了式样做好了。这日下午,弘历玩倦小憩,慧珠伏在案几上临帖,素心于一旁磨墨,墨汁散出淡淡的梅花凛香,侵香满室。

    小然子在外间扬声禀道:“福晋派人求见主子。”慧珠放下毛笔,及至炕席坐下,命了人进屋。一着藕荷色缎子青缎掐牙夹祅的小丫头,捧着漆木盘子进来,漆盘上放有一玫瑰紫锦的旗服、一单色~瓷小盒子。素心接过漆盘,小丫头请安道:“前些日子福晋命人做的秋赏是做好了,命了奴婢给钮祜禄福晋送来。”

    慧珠含笑说了几句谢乌喇那拉氏的话,转揭开盒子,见里面是一白润细泽的玫瑰膏子,清香扑鼻,知是上等的好东西,笑道:“怎还劳福晋送了了这密膏予我,其他主子可是有的。”小丫头答道:“这是宫里赏下的,统共就四小盒,福晋看着这膏子,是春前用玫瑰碾碎、不含铅粉研做的,就特意留了您、李福晋、年福晋、耿格格各一盒。”慧珠合上盖子,心道乌喇那拉氏甚会做人,口里却说了些场面话,给了赏钱,就打了小丫头下去。

    素心闲话道:“福晋倒是不偏不倚个个都有,就是独缺了她自个儿那份。”慧珠轻轻的抚上,旗服处细致精美的绣工,呢喃道:“雍亲王府的嫡福晋贤惠可是出了名,她……。”忽的止了话语,有半盏茶的怅然,如今的她论是何事,都会不由自主的往深里去想,看人对事,终是变了。

    晚间用过饭后已是掌灯时分,晓是胤这晚该是不会来了,便打了闲人退下各自处事,留了月荷、小然子守屋子,她自是带着弘历了素心、董嬷嬷去了耳房为之沐浴

    慧珠“哎呀”一声道:“圆哥儿,你又皮痒了不是想挨打了。”弘历不解其意,更是欢快在浴桶里翻腾,溅了大片的热水出来。慧珠拱手抱起弘历,急声道:“嬷嬷快个包了布子,把他弄出去,免得他在这里费事。”董嬷嬷应了了条白棉布子,裹在了弘历身上将他抱在一旁的矮塌上放下,一面为他擦身穿衣一面叨念道:“秋夜凉,小阿哥早该起身免的感了风寒,哎哟,小阿哥您就停一会吧,奴婢在给您穿衣呢。”弘历不理董嬷嬷的吆喝声,依旧不依不饶的板着身子,闹着要回浴桶里。

    素心笑道:“小哥就是活泼勇敢,这谁家的小孩不是怕了沐浴,就小阿哥他嚷的欢喜。”说着,就手脚利索的散开了慧珠的髻,打了猪,细细的清洗开来。慧珠睨了眼嘟着嘴,由着董嬷嬷为他穿衣的弘历,摇头笑道:“他哪是勇敢,就是打水打的欢快。嬷嬷,收拾好了,就先把他**去,我一会也就出来了。”

    董嬷嬷应笑了,正欲出,推开房门,就见一脸慌张的小禄子,讶异的唤了声“禄公公”,小禄子不予理会,直接禀道:“钮祜禄福晋您可是好了,爷来了,正不好着,您还是快些的好。”慧珠见小禄子言语间却有急事,也不多耽误,简单的洗了下,用棉巾裹了头,穿了亵衣,披了件外裳,就出了洗浴房。

    刚门帘处,就闻到浓烈的酒味,慧珠顿了脚,侧看向小然子,问道:“爷该是醉酒了,可备了醒酒汤药。对了,你去给董嬷嬷递了话,让她带着圆哥儿待在东厢房就是。”小然子面上闪过一抹不自然,吱吱呜呜半响,也见答话,小禄子瞪了一眼,示意他先退下,然后答道:“醒酒汤是备了,您也是知道爷了的,醉酒可是不让奴才们伺候,得主子去才行。”

    不及多想。就听胤沉声道:“进来。”慧珠无法。忙隔了门帘。进了里屋。就见胤青着一张脸。衣服大敞。斜靠在炕上。便上前几步。轻唤道:“爷。您可是要沐浴?”胤却是闭眼不语。慧珠见他这般。暗自叹气。转眼又见炕桌上摆着暖炉。旁边温着醒酒汤。还有温水盆子。惑道:“人呢?该在屋里伺候地人呢。怎只有东西在。”

    听后。胤猛地睁开双目。眼里精光大盛。不似醉酒之人。慧珠心下一惊。不由小退半步。转瞬就被擒住了手腕。手上一痛。便倒在了胤地怀里。近身相处。酒味更甚。慧珠撑开胤。皱眉道:“爷。您先放了我。妾好服侍你用醒酒汤。擦身……啊……”一语未了。慧珠只感眼前一黑。头上地棉巾掉落在地上。她被打横抱起。朝寝房里去了。

    胤伏在慧珠地身上

    着她略显慌张地神色。忽地勾起了嘴角。黯哑道:

第九十六章 月荷(上)

    熙五十一年九月三十日,康熙帝宣布再废胤太子月,以复废太子告庙,宣示天下。当下已是寒冬腊月,朝堂之上却不见其冷下来,反是愈演愈热,因东宫位虚,诸臣以为不妥,屡有向康熙帝谏言早立太子,其中以三皇子胤~、四皇子胤、八皇子胤呼声为高,然康熙帝俱不置可否,按下不表。

    在京里形势一片沸腾、胤呼声甚高之际,雍亲王府行事作风更为低调,府内众人也不怠出府,一应喜日盛宴不见踪影,规矩深严更甚以往,只有在准备过年物什时,可窥一些年味喜庆。

    一日上午,慧珠请安回来,红着双颊,吐了口冷气,说道:“再过两日就是除夕,外面却是霜花雪雨,那寒气直往你骨头缝里钻。”言毕,就解了斗篷,换了鹿靴暖帽,上了热炕。

    晓舞端了热水、棉巾进屋,素心拉着慧珠的手,浸泡在热水里,笑道:“这也冷不上一个来月了,主子您先捂了手,喝碗热奶茶,去去寒气。”慧珠舒服的捂了手、净了面,接过晓雯递来的杏仁奶茶喝了小口,叹息道:“还是屋里暖和舒服啊,月荷、小然子你们也用上一碗,回了热气。”

    小然子乐呵呵的接过青瓷茶碗,双手捂着碗边,笑道:“谢主子,主子和善,常惦记着奴才们,这满府的下人谁不盼着来主子您这伺候啊。”慧珠笑骂了声贫嘴,转头就见月荷皱着一张俏脸,隐忍的看着茶碗,咦道:“怎么了,有哪不舒服的,你不是挺爱喝杏仁茶吗。”月荷开口欲答,忽的又似忍不住般了茶碗,福身道:“主子,奴婢先出去一下。”言罢,就跑出了里屋,隐约间,还传出干呕的声音。

    素心皱眉道:“跟主子也有八、九年了,却是越活越回去了,这般不懂规矩。”慧珠盯着月荷离去的地方,面带凝色呢呢自语道:“这几月下来她倒有些怪了,莫是成了大姑娘了心上人,也是该给她备了嫁妆,嫁了出去。”

    素心打了众人,笑道:“主,说起这事婢可是记起了,昨个儿文大总管可是来了的是文俊想着今下午来给主子请安,也好在主子面前得个眼,不知主子的意思是?”慧珠想着月荷也是快二十的人了,这古代女子和前世却不一样,她也不好阻止了月荷的姻缘,遂点头道:“今下午倒是没事他来便是。唔,若这个文俊真是好的再给月荷说说,等翻了年把他们的事办了,到时可是不得委屈了月荷。”

    正说着话董嬷抱着刚睡醒的弘历进屋,只听弘历奶声奶气的嚷道:“额娘,额娘。”慧珠一脸慈爱的接过弘历,刮了下他的小鼻子,逗趣道:“圆哥儿你个大懒虫,这大早上的才起来。”弘历两眼盯着慧珠的嘴,学话道:“懒,懒虫,额娘,懒虫。”素心、董嬷嬷闻声轻笑,慧珠笑瞪着弘历,心下却是欢喜。

    弘历开始学话了,每当围的人说话时,他就会抬起头,两眼盯着说话人的嘴学话。不过每学一个词,前面总要叫一声额娘,让慧珠美滋滋的甜在心里。

    午饭后,小憩了一会,文俊和着文总管前来请安,二人打了个千儿行礼道:“奴才文俊(文贵)请钮祜禄福晋大安。”慧珠坐在座,打量了文俊一番,便让素心给二人让了坐,沏了热茶,又问了文俊家里还有何人,可是读书识了字。文俊一一答了话,慧珠观之,见他人长的精神,言谈举止也透着斯文气,看着倒是个老实的,心下满意,和素心交会了眼色。

    文贵恭谨:“奴才知道月荷姑娘是钮祜禄福晋身边地大丫头得力人。本是不敢高攀。可奴才这侄子是个死心眼。就是认准了月荷姑娘。

    奴才见月荷姑娘已是双年华。还不见指了人家。这才厚着一张老脸。为奴才这不成材地侄子求亲。”慧珠笑道:“文总管过谦了。我看文俊倒是个不错地。也就谈不上高攀之类地话。当年初进府地时。月荷就到我身边伺候了。说实在地。我却是舍不得她。不过也不好一直留着。耽误了她下半辈子。既然要给她找了婆家。就要给她找个好地。欺负不了她地人家去。”

    文贵也是个机灵活路地人。知是慧珠这番话是有机可寻。忙拉着文俊跪下道:“钮祜禄福晋放心。这月荷姑娘是在您身边娇养着地金贵人。奴才一家定把她好生供着。就是文俊也越不过她去。”文俊却是老实人。半天才反应过来话。连声称是。直道不负月荷。

    慧珠把玩着手上戴着地雕兰花纹镶红宝石:琅护甲。睨眼笑道:“文总管快快请起。你这谢。我可还不能受啊。你既说了月荷是一直在我身边娇养着地。我也就不能这般予了你。得等先问了她地意思才行。”文贵笑道:“这是自然。定要月荷姑娘愿意才是。那奴才就等钮祜禄福晋给了喜讯。”慧珠淡笑不语。文贵又继续道:“奴才在外院当差。以后您若是有个什么需要差遣。又觉得奴才得力。还望给了奴才办事地福气。”慧珠不予正面答话。只是受了叔侄二人行礼。就唤来门前伺候地小然子送出了院子。

    回到里屋。慧珠抱过了弘历。打了其余众人。与素心闲话道:“不想你倒没夸大。这文俊却是不错。”素心坐在脚踏上。手上正拿着一丝绒质地地遮眉勒。起针收线。听了慧珠地话。歇下手中地动作。笑道:“奴婢这些年与月荷也是有感情地。岂会委屈了她。不过。您可是看见了。这亲还没结成。文总管就予了话。若是真成了这事。主子在府里可得一大主力。”

    慧珠蹙眉道:“得不得力倒是其次。我还是那句话。这事急不得。文贵该怎么着。等日子久了。看明白了再说。”说着。就将在炕上蹒跚学步摔倒地弘历抱起身。让他继续在炕上自个儿走。素心见慧珠不愿多谈文贵效力一事。心下也道她是心急了。便止了话。揭过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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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月荷(中)

    时初过,天已暗了下来,慧珠抱着弘历在暖烘烘的盹,素心望了下外面暗沉的天色,便歇了手中的针线活计,燃了一小烛台,轻手轻脚的出了里屋。

    慧珠睡意正浓,朦胧间似乎听见有人低声说话,随即就感到一股凉风袭来,嘴里无意识的嘟嚷几句,便紧了紧身上的皮褥子,抱着弘历继续好眠。

    胤隔帘进屋,不禁顿了顿步子,有片刻的怔住。昏黄的烛光如一层透明的薄纱笼罩了整个屋室,淡淡的檀香冒着丝丝缕缕的白烟,屋内一片静谧,只余独自跳动的烛芯,噗噗作响,还有那酣睡的人儿,出的沉稳呼吸。

    弘历大大的打了个呵欠,小身子不耐烦的动了两下,一双圆鼓鼓的眼睛霎时睁开,好奇的盯着胤半响,大声嚷道:“额娘——额娘——额娘。”慧珠慵懒道:“怎么就醒了,素心,什么时辰了,我这一睡,就直是起不了身。”胤道:“外面天都黑了,该是吃晚饭的时辰了,你也起来吧。”

    睡久了,慧珠头脑有些不清醒,乍然听见胤的声音,猛的睁眼,四目相对,心下一颤,眼里闪过一丝慌乱,忙不迭移开视线,掩饰道:“爷,您来了,怎不说一声?也不见一个人来伺候。”说着,就穿鞋下榻,给胤福了个身,扬声招呼了外间侯着的月荷、小然子去备热水、茶点。

    胤心下莞尔及至炕席坐下,说道:“无事,也就刚来,今晚就在你这用饭歇息。”慧珠福身道:“哦,那爷您先等一会妾让厨房加餐。”弘历见慧珠离开,忽的哭嚷道:“额娘——抱——额娘。”

    闻声,慧珠忙上前抱起了,欠身道:“爷,圆哥儿该是饿了,妾还是先让董嬷嬷给他喂些吃食的好。”说罢,好似要逃了胤投来的灼灼视线,径自抱着弘历出了里屋。

    风雪缠卷,冰的寒意袭上脸颊,慧珠回过了省自那晚醉酒以来,胤就是甚忙,这三月竟只来了四次,她也不知自己为何记得如此清楚。也许是因为些日子每每闲下之际,总会想起那滴又咸又瑟的眼泪她情不自禁的去想为什么,为什么冷情、阴鸷、多的胤会在她面前流下眼泪。

    此时,她仍犹记得被蒙双眼,触及到那滴眼泪时,心下竟涌起了一丝可笑的同情、怜惜,以至后来得了皇太子胤被废的消息了胤异常的原因,知晓他终是个冷清冷性的男子……

    一刺骨的寒风吹来慧珠顿时打了个激灵,微微摇头甩开了三千思绪快了步子,急急穿过游廊到了东厢。

    董嬷嬷搁下上正做着地小衣。蹲安行礼。道:“奴婢估摸着小阿哥该是要饿了。正准备去正屋照看。不想主子倒是亲自过来了。”慧珠笑道:“爷来了。一时倒招呼不过来。等会弘历地吃食上来了。你就在这喂他用些。我还要伺候爷用饭。却是顾不了这头。”董嬷嬷接过弘历。笑应了。

    慧珠兀自了口气。定了定心神。出了东厢。行至正屋门栏处。见是素心。遂问道:“正要去找你。爷今在这里用饭。可是得吩咐厨房好生准备着。”素心笑答道:“小然子刚个儿给奴婢递了话。晓是爷来了。也就让李嬷嬷多准备了些吃食。”慧珠满意地点了点头。自是和素心向屋内走去。

    未待行至里屋门栏处。就听见月荷嘤嘤地哭泣声。慧珠与素心对视一眼。不解其意。正欲进屋打看。月荷已是出声道:“爷。今文大总管就带着他侄子文俊来求了亲。奴婢知道。过了年。主子。主子她就要把奴婢嫁出去。”一语未了。又是哭泣了几声。继续道:“爷。奴婢听了爷地话。不让主子知道这事。就想着安安分分地伺候爷和主子一辈子。可是……爷。奴婢已经有了三个月地身子。您让奴婢如何瞒了过去。如何带着爷地孩子嫁人呢……”

    慧珠恍惚地晃了下身子。整个人好似被人狠狠刺了一刀。心下生疼。脸上登时惨白一片。

    素心双眼骤然一凛。恨不得直接冲了进去。狠狠掴了月荷一巴掌。又见慧珠精神不济。忙扶了过去。

    慧珠隔开素心地搀扶。止了素心要说地话。步履蹒跚地向前几步。撩开门帘一角。见胤坐于炕上沉默不语。月荷跪在地上哭地好不凄惨。小禄子、小然子也低头跟着跪在月荷地身后。

    月荷抬,泪眼摩挲的看向胤,眼里情意绵绵

    这时才恍然大悟,那个曾经笑的一脸天真浪漫,在个长不大孩子的月荷,原来也有这般凄楚、我见犹怜的表情。

    月荷抽泣道:“爷,奴婢不求名份,只盼着能一辈子伺候您和主子。爷,您让主子不要将奴婢嫁了,奴婢怀着爷的孩子,怎么能嫁了人。爷,将让奴婢一辈子伺候您们,不要嫁了……”不待月荷说完,小然子惊呼道:“主子,您,您来了。”小然子话落,屋内瞬时一片沉默,就连月荷也止了哭声。

    胤转头看向慧珠,仍然是一脸的面无表情,眼里更是一片平淡无波,就这样,直直的盯着慧珠,半响才收回视线,闭眼道:“进来吧。”慧珠闻声,木然的进了屋内,不理会屋内众人震惊的目光,福身道:“爷,晚饭已经吩咐备着了,现在可是要让厨房晚些再摆上来。”听后,胤一下睁开双眼,怒意一闪而逝,沉声道:“不用了,一切照旧。”慧珠淡淡笑道:“妾省的。”说罢,就起身立在一旁。

    月荷等人似是不认识慧珠般,皆是怔住,眼瞳大睁,屋内又恢复了沉默。月荷狠咬了咬下唇,双拳紧握,匍匐到慧珠跟前,磕头道:“主子,奴婢对不起您,您要打要罚,怎么都可以,就是不要将奴婢嫁给文俊啊。主子,求您念在奴婢伺候您这么多年的份上,不要将奴婢嫁给文俊呀,给奴婢一条活路走啊,奴婢定会伺候您一辈子的,求求主子了。”说完,就一面磕头,一面念道:“求求主子了。”

    慧珠搭下眼睑,予答话,由着月荷在一旁乞求。素心狠狠瞪着一脸哀求的月荷,似再也压制不住满腹的愤恨,冲上前去,一把拽住月荷的头,掌掴道:“你这个不要脸的贱蹄子,也不看看自个儿的身份,外面买来的婊子,竟敢爬上爷的床。主子对你这好,一心一意为这你找个好婆家,不让委屈了你,你倒好,就是这般瞒着主子,勾引了爷。”

    月荷被打得哀叫连连,见心似要打着她的身子,猛的用足了力气,抽开素心,跑到胤的左后方,哀求道:“不要打了,奴婢知错了,奴婢怀着孩子啊,是爷的孩子,不要打奴婢的肚子呀。”闻及此,素心更是大怒,骂道:“还敢提孩子,你这个骚蹄子,良心被狗吃的小贱人,也配提孩子。”

    胤一脸沉色,厉声道:“够了,还有没有个规矩,这是什么地方岂容尔等肆意辱骂撕扯。”慧珠抬道:“爷,是妾管教不严,越矩了。素心,还不跪下,请求爷的原谅。”胤见慧珠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也缓了气焰,淡淡的吩咐道:“算了吧。”

    慧珠福身道:“谢爷不予罪。”起身,便见两颊红肿,唇角渗着血丝,披头散的月荷,似受惊的小兔子般,红着惊惧的双眼,看着胤。慧珠心下有丝不忍,撇过头,微微皱眉道:“月荷原是妾身边伺候的人,可现在,她既然已跟了爷,妾也就没权再管了她,该怎么着都由爷定夺,妾无任何异议。”

    月了这话,眼里飞快的闪过一抹惊喜,复又满怀乞盼的看下胤,柔柔的唤道:“爷,奴婢怀了……。”胤挥手止了月荷的话,垂避开了慧珠的视线,吩咐道:“恩,我是恩宠过她。先让太医确诊了她可是真是有了三个月的身子,若是有了,就收了房,继续在你院子里好了,孩子生下来,你就养着吧。”

    慧珠没有回答,只是面上恭谨的听着,胤见状,抬犹豫道:“福晋、李氏、宋氏她们的屋子里,大都有收了房的丫头。”言毕,又觉得似哪里不对一般,继续道:“唔,我是说,月荷以后的份例就和那些收房丫头们一般,恩,就李氏身边的大丫头那般就是了。”

    一时,晓舞端着吃食进屋,见着这般,吓的直欲跪下,慧珠开口道:“去摆桌吧。”二人听后,忙规规矩矩的摆了好了吃食,向着胤行了个礼,就疾步退下。胤睨了眼月荷,几不可见的皱眉道:“你收拾好了再过来。”月荷福身应了,躬身退下。胤又另吩咐道:“小禄子,你去正院禀了福晋,再差了人请李太医过府诊脉。”小禄子得话应了。

    (杯具了,写的很有问题这章,感觉不好,很晚才写了,又传的晚,,请大家见谅)

第九十八章 月荷(下)

    珠淡淡的吩咐道:“起来吧,月荷怀孕可是喜事,甚。”素心、小然子二人不敢起身,偷偷拿眼打量胤,胤见状,也不言语,直接挥手打了他们下去。

    胤看着一脸淡漠,径自为他布菜的慧珠,说道:“你院子人手该是不够,明个儿再找些人过来伺候。”慧珠手上一顿,头也不抬的应道:“这事,以后再说吧。”胤也不多说,“恩”了一声,就此揭过。一时间,二人皆是沉默不语,安静的用了晚饭。

    夜色浓稠,屋檐游廊竖竿点灯,灯影上下参差,辉璨如昼。

    李太医起身打了个千儿,禀道:“爷,月荷姑娘确实已有近三个月的身子,并身体康泰,胎儿甚稳,只需安心养胎便是。”李太医话落,无人应答,不免尴尬。乌喇那拉氏见状,扬起笑容,温声道:“有劳李太医了,听了你这话我是安了心。”李太医闻言,谦虚道:“福晋谬赞了,这是奴才该做的。”乌喇那拉氏点头一笑,忽的话头一转,看向慧珠,喜笑颜开道:“恭喜钮祜禄妹妹,你可是又要做额娘了,这来年啊,弘历也该是多个弟弟或者妹妹了。”

    慧珠坐起身,行子中间,款款的福了个身,缓缓说道:“爷,福晋,自妾进府,月荷就跟着妾身边了,妾自是把她当自个儿人对待。这下,月荷是怀了爷的孩子,若我再把她当个丫头,于情于理也是不妥当。所以妾思虑再三,还请爷和福晋恩准,允月荷搬了院子派了丫头嬷嬷去照顾,让她来年给府里再添一佳儿。”

    乌喇那拉氏咦道:“钮祜禄妹你这是作甚月荷是你的丫头,她生的孩子可是你的孩子啊,若是让她搬了出去,以后你和孩子的母子情分岂不是淡了。”胤双眼如炬,任是牢牢的盯着慧珠后终是放缓了目光,冷声道:“福晋说的话有理,月荷是生母却是孩子的额娘,多个孩子,对你也是好的。再说,自古来的规矩是让主子养着,岂能让奴才搬了出去。”

    闻言,乌喇那氏眼睛一闪,脸上有片刻的不自然,眼角微微一挑,瞟了眼胤即敛了心神,面上又恢复了一派端庄贤惠眼含着关切,唇角带着温和而疏离的笑容。

    慧珠迎上胤的目光里闪着坚定,语气却是极为轻柔的开口道:“妾已经有了圆哥儿妾是圆哥儿的额娘,妾只能也只教养得了一个孩子,那就是圆哥儿。”说着,话一停顿,睨了眼月荷,就见月荷迷蒙着双眼,一副受人欺凌的模样。

    月荷似被慧珠这一眼到了,状似不禁意的低低唤了声“主子”,就红着双眼看向胤、乌喇那拉氏委屈道:“爷、福晋,奴婢……”慧珠皱了皱眉头,移开视线,打断了月荷的话,道:“至于月荷肚子里的孩子,妾自认为没有那个福分,让他尊称妾一声额娘,妾也没那个能力,可把他好好教养成材。妾这般再次恳求了爷和福晋恩准,让月荷搬了院子,妾就愿和李姐姐、年姐姐她们一般,当那孩子的一般侧母就是。”

    言毕。慧珠蹲安福。垂下双眼。等着回话。此时。屋内静地可怕。众人皆是小心翼翼地站着。大气也不敢出一口。只见胤面色黑沉。胸腔起伏不定。两眼死死地盯着慧珠。良久。才开口问道:“钮祜禄氏。此话可是当真?”慧珠仍不抬。低低应道:“月荷是爷地人。肚子里怀地是皇家子嗣。妾自不敢拿月荷为丫环使唤。也不愿这般多个孩子。”

    胤不想慧珠这般执拗。多个孩子于她也是好事。这些年下来都是懂事地应了话。现在却偏在这茬上。硬是不听劝。思及此。胤眼里有了怒意。正欲说话。忽见慧珠袖口处。捏地死死地双拳。本该泛着润色地肌肤。竟惨白如斯。随即想起今晚间。在昏黄烛灯下。一大一小慵懒酣睡地画面。以及慧珠后来地漠然寡言。胤不禁微闭了双眼。心下暗自叹息一声。淡然道:“既然如此。等过了年。就让月荷搬了院子吧。”

    慧珠起身后。又一福身道:“谢爷恩准。可是后个儿就是除夕。妾院子该是甚忙。圆哥儿又是个胡闹费事地主。院子里人手本就不够。这般可是顾不到月荷。若因此月荷有个什么闪失。那妾地罪过就大了。恩。妾觉得还是让月荷明个就搬了为好。不知可否?”

    胤挥手道:“行了。依你就是。明个儿让高德找了人帮着搬了出去就是。至于搬去哪。唔。就搬到……”乌喇那拉氏看着紧锁眉头地胤

    露笑容。声音温婉道:“爷。月荷地身份还是不够。院子却是不合规矩。不如让她先去了妾地院子住下。等来年她为爷产了一儿半女后。给她升了姑娘或侍妾姨娘。再分个院子予她也是不迟。”

    胤平静地看了眼慧珠。转头对乌喇那拉氏点头道:“有劳福晋了。月荷这事就交给你了。”乌喇那拉氏温柔地笑道:“爷这话过了。您放心就是。妾自会好生待月荷。直至她平安生产。”胤蹙眉看向月荷道:“你明个早些收拾了。去福晋院子里。要守了奴才地本分。不可让福晋操心。”

    听后,月荷行至慧珠跟前,跪道:“主子,奴婢自知对不起您,以后不能再近身伺候主子和小阿哥,还请主子好生保重,奴婢定不会忘了主子的大恩大德,来生当牛做马也要报了主子的恩。”慧珠俯视了月荷一眼,淡淡“恩”了一声,算做了回答,便转身在侧椅上重新坐下。

    乌喇那拉氏笑道:“月荷你这丫头也是的,这是什么话,都在一个府里,抬头不见低头见,怎么说的像以后见不着面一样。呵呵,钮祜禄妹妹啊,姐姐可是羡慕你羡慕的禁啊,能得这么一个忠心的丫头,时时把你惦在心里。”慧珠回笑道:“是呀,月荷是好的,这次能得孩子,也是她的福气,以后她只需照顾好自个儿就是了,为府里再添一喜。”乌喇那拉氏轻笑,连声称是,直道,府里又该有喜事了。

    随后,胤又说了几句不温不火的话,就遣下了李太医,打了月荷等人下去,又命小禄子亲自点灯送了乌喇那拉氏回了正院,便行至里屋,准备歇下。

    夜更深了,天愈冷了,寒风虐,绞的霜雪残卷飞扬,迷漫了整个夜空。廊下的五角明灯被勾灭了火影,院里也跟着静默了下来,只余一处有着温色的灯光,泻下一片昏黄影。

    幽香淡淡影疏,雪虐风饕亦自如。此时,不见暗香浮动的梅花,却有缕缕残荷熏香浸染满室,慧珠拨了拨金漆檀香小炉,加了小块松柏燃料进去,就听炉内“噼里啪啦”轻声作响,须臾间,声音渐似消散,方盖上了炉盖,向寝房走去。

    慧珠福身道:“爷,妾已燃了熏香,您生歇息。”说着,就顺势起身,为胤解开盘扣,宽下外袍。胤忽的一手扣住慧珠的腰身,一手抬起她的下~,四目相对,直接说道:“你不高兴。”慧珠几不可见的轻蹙眉头,搭下眼睑,低声道:“妾岂敢不高兴呢,爷多想了。”

    胤没有错过慧珠极其轻微的蹙眉,摩挲着她的下颚半响,猛的一用力,沉声道:“是,你不敢不高兴,不敢,好一个不敢。可你的心却是不愿意,不高兴。稍有地位的妻妾哪个屋里没有收房的丫头,就连年氏屋里也是有的,你这是在做无声的反抗,恩?”

    慧珠微微挣开胤的钳制,一副淡然道:“爷,您却实多想了,妾心里也是接受的,妾接受了月荷有喜一事,只是不愿她在妾院子里受了委屈。”胤不置可否,松开了对慧珠下~的制箍,拦住她的腰身继续道:“你可知月荷若是产下一子,便是你名正言顺的儿子,这般,就算你有了弘历,也不愿接受,月荷她只是一个奴才罢了。”

    慧珠见挣不开胤的怀抱,也就算了,抬眼道:“爷,妾只要圆哥儿一个孩子就是,妾知道李太医诊断说妾以后是断不能生了,可妾有了圆哥儿已是足够。妾仍是那话,没那个福气和能力再去教养月荷生下的孩子。”胤眯眼直看着慧珠的双眼,见她提起弘历时,眼里闪着淡淡的温情,却是止了话,放开了她,转身上了床榻,低声道:“你也睡下吧,明就是二十九了,后面还有的忙。”

    慧珠伺候着胤睡下,为他敛了被角,禀道:“爷,您先睡着,圆哥儿今有些不舒服,妾去照看一会,再睡下也行。外间有着小禄子、晓舞等人伺候,爷有事,唤了他们便是。”说罢,放下帷幔,转身就走。

    隆冬的夜里,凛冽的寒风呼啸不止,是夜,慧珠终是没有回到里屋,在有着弘历的东厢,听着外面呼呼作响的风声,渐入睡眠。

    (这周杯具了,俺裸了,编辑没给推荐,啥子推荐也没有~~~~~~~~~>_

第九十九章 解释

    清晓时分,浅月残星在晨空中急欲隐去,墨色的夜空渐似有了光亮,慧珠蒙蒙睡意间,微觉轻寒,睡眼惺忪,才知她竟在矮塌上歇了一宿,遂动了动有些僵硬的四肢,撩开身上搭盖的皮褥子,穿鞋下榻。

    董嬷嬷闻声前来,蹲安行礼道:“昨个儿夜里,见主子睡的沉了,不敢打扰,现在可是有哪不舒服的。”慧珠扯了个笑脸,吩咐道:“无事,你去让人备了热水过来吧。”董嬷嬷得话应了,轻步退下。

    慧珠及至摇床处,静静的看着弘历嗜睡的小脸,顿时一股温暖气息涌遍全身,不禁放柔了眼光,温凉的指尖轻触上他圆润粉嫩的脸颊。弘历似感觉脸上有些搔痒,用手挠了下,嘟嘟小嘴,吐了两三下唾液泡子,又发出了轻轻的呼噜声,陷入睡眠。慧珠见状,无声轻笑,俯身在那红嘟嘟的小嘴上印下一吻。

    一时,董嬷嬷和着晓雯端着热水、棉巾进屋,慧珠敛了心绪,随意的问了几句话,便让晓舞伺候梳洗。盥洗毕,嘱咐了董嬷嬷好生照看弘历,就携着晓雯,向正屋行去。

    在游廊里遇见素心,素心蹲安行礼后,慧珠叨念道:“早饭可是在做了,让李嬷嬷弄清淡些,爷惯是用不了味重的。还有,现在去打了热水,爷他该是起身了。”素心见慧珠一副无事人般,可眼下却是起了乌青,心下难过,又不愿再提起那茬,只好强压下眼里的酸意,回道:“主子放心,这些奴婢都是打点好了,您可是要进屋?”慧珠点头“恩”了一声,就迈步进了屋内。

    来到床榻旁,福身,轻唤道:“爷,今是小除夕,得家置酒宴,定有不少人会来‘别岁’拜访,您还是早些起身的好。”胤禛黯哑道:“唔,是时辰了。”说着,就支了手肘坐起身,慧珠忙垫了引枕靠背与他,并说道:“热水一会就打来了,吃食也快是备好了。”

    胤禛闭目靠在床沿边上,开口道:“昨夜里怎么没有回屋。”慧珠从挂衣架子上取下棉衣,来到胤禛跟前,另道:“爷,起身穿衣吧。”胤禛忽的睁眼,再次问道:“昨夜里怎么没有回屋。”慧珠不予回答,直接撩了被子,欲伺候胤禛穿衣。

    胤禛眼神一凛,一把将慧珠按压在床榻上,尾音轻扬道:“昨夜里怎么没有回屋,恩?”慧珠撇头不语,倏的感到肩上一痛,银牙轻咬道:“我就这般好欺负。”胤禛眼里诧异一闪而逝,不由缓了手上的力道,继续问道:“昨夜里为什么没有回屋。”慧珠深呼了口气,双拳紧握,抬眼对上胤禛的视线,问道:“你和月荷是什么时候的事?”

    话落,屋内气氛陡然一滞,二人皆是沉默不语。良久,胤禛感到手掌下的身子微微颤抖,双盼隐有悔意,遂嘴角一勾,冷笑道:“可是怕了?”听后,慧珠本有些后悔的情绪也被摒弃了,任是凭借一股脑儿冲动劲,赌气道:“有何可怕,摸了丫环的人又不是我。”

    胤禛听了这话,登时怒意横生,双眼阴鸷,一脸冷然。慧珠见状,却生后怕,心下暗恼,怎么就忘了这是位冷情、多变的主,此时她可不是处在行为言论自由的前世,而是在这让人憋屈的康熙年间。

    胤禛沉声质问道:“你说什么?”慧珠张了张口,却是未言一字,无声的闭上了眼睑。胤禛未得答话,扣住慧珠的肩胛处,稍一用力,慧珠不禁痛哼一声,只好支吾道:“爷,我……妾,妾……放手,疼……我问就是,你和月荷是什么时候的事?”说完,就见胤禛双眼寒意四射,慧珠心下暗骂自个儿无用,口里却是另道:“爷,时辰不早了,您可得起身了,不该在妾这耽搁。”

    胤禛见慧珠紧闭着双眼,惨白着一张圆脸,一副任由宰割的样子,反是缓了心绪,埋首在她的颈脖处,闷声道:“都是做娘的人了,进府也有个八、九年,怎还一副孩子心性。”慧珠微一蹙眉,躲开胤禛呼出的热气,说道:“爷,起身吧,小禄子他们在外面侯着呢。弘历也快醒了,妾得去照看。”

    胤禛不予理会,仍是由着全身重量压在慧珠的身上,半响,淡淡的说道:“喝酒的那晚,你和弘历沐浴的时候。”慧珠当下一怔,以为定是得不到回答,不想胤禛却是开口说了。一时间,慧珠却是词穷了,脑海里竟闪出了一个奇怪的念头,若是那日她一直待在屋子里,会不会……

    慧珠心下猛惊,不解为何生出这般念想,还脱口问了话,可她问了,得了答案,又有何用呢。这般一想,也就丢了心思,敛了心神,亦是淡淡回道:“爷,是妾一时语快,说错了话,您用不着对妾回什么,妾不需要也不想知道什么。现在时辰不早了,还是起身的好,您可得记着,月荷还等着搬院子呢。”说罢,就欲挣开胤禛的束缚。

    一抹懊色在眼里闪过,胤禛恨恨的感觉身下女子的挣扎,想着他好生给了回答,却得了一句“不需要也不想知道什么”的话。这让他顿感一丝狼狈,便也回了省,从慧珠身上起身,穿鞋下榻,一面张开双臂等着慧珠为他穿衣,一面恢复常态道:“这年的风雪不小,明个儿宫里的宴会,你不用带上弘历了。唔,来年三月是皇阿玛的六十整寿,你自是带弘历进宫也不迟。你不喜出门也就罢了,可怎么说,你该去给宫里请安,弘历出生自今,额娘就见过弘历一次,时常在我耳边叨念不止。”慧珠揉了揉她的肩胛处,估摸着该是青了吧,暗道,与胤禛驳逆确实不是明智之举。

    一时,素心打了热水进屋,慧珠也就低声应了是,便就此揭过,为胤禛穿了衣,伺候他盥洗。

    出了寝房,来到里屋,炕桌上已备好了吃食,一碟露笋拼鸡肉、一碟薄皮鲜虾饺、一碟云腿馅儿府、一碟豆面饽饽、一碟酥姜皮蛋、一碗酸汤子、一大碗豆浆、一大碗碧粳米粥并白米粥。

    小禄子机灵,见胤禛、慧珠二人之间气氛冷然,又知昨夜里,慧珠未回里屋,便躬身笑道:“奴才就喜钮祜禄福晋这,每次来了您这,吃食都是好的很,又合时节又合爷的味,您真真是把爷放在了心上。”胤禛听后,睨了眼一脸谄笑的小禄子,复又看向慧珠道:“恩,你这吃食倒是甚合我意,你也坐下用食吧。”

    慧珠打眼看了胤禛、小禄子主仆二人一下,心下不置可否,面上却是朝胤禛福身道谢,在炕桌一旁坐下,一边用食一边为胤禛布菜。

    (咕~~(╯﹏╰)b,就2300字,~~~晚上还有一更,会多的~~~谢谢投票支持,看见了~~~~以后,回每隔上几天就多更的~~~谢谢大家的支持~~~~~~~~这章倒是少了,不好意思~~~~~预告,后面是府里情形,然后康熙万寿节~~~谢谢支持)

第一百章 环境

    用过早饭,漱毕,换了皮靴、戴了暖帽斗篷,弘历过来,关切嘱咐了几句,便是离开。这般,慧珠也能得了闲,自是抱着弘历亲自给他喂饭,时不时再与素心说些无关紧要的闲话,大半个上午算是过去了。

    午饭过后,小然子进屋,打了个千儿,禀道:“主子,月荷求见主子。”说着,又偷偷打量了慧珠的神色,犹豫道:“这,若是主子不愿见她,奴才这就去打了她离开。”听后,素心狠狠的瞪了一眼小然子,示意他退下。

    弘历晃着身子,在炕上走一下,摔一下,乐此不疲,此时却是嫌了烦,伸出双手,叫道:“额娘,额娘。”慧珠心下一软,抱起弘历在他小脸处亲了一下,头也不抬的吩咐道:“主仆一场,就让她进来吧。”素心诧异道:“主子,您怎……”慧珠摇头笑笑,止了素心的话,又挥手让小然子退下了。

    不须片刻,月荷进屋请安。只见月荷将原来绑的大辫子给解开了,梳成一小两把头,髻中间戴着粉、白相间的绢质梅花,两鬓边各插一只乳白色珠花簪,身穿桃红撒花长袍,外套一件葱绿宁绸琵琶襟小坎肩,面上薄施粉黛,因昨晚被掌掴而有些红肿的脸颊消了不少,两相对照,却是增添不少颜色,隐隐约约可窥几许少妇风姿。

    慧珠收回视线,心下有丝怅然,一直知道月荷是很有几分姿色,不想现下收拾打扮出来,倒不比胤其他妾室差。如此想来慧珠面上闪过一抹不自然的神色,幸是歪腻在怀里的弘历,嘟着小嘴在她脸上印了不少哈达子心里瞬时就被填的满满地。

    月荷盈盈下跪:“主子,您不要怪奴婢,奴婢真的不想伤了主子的心。这些年来主子对奴婢照顾有佳,奴婢甚是感激,请受奴婢一拜。”言罢给慧珠磕了一个头。素心怒目道:“你个养不家的白眼狼,知道主子对你这般好,为什么还要背叛了主子。”说着,就红了眼睛真是不愿相信,月荷算是她看着长大了的,怎会做出这般下作之事。

    月荷轻睨了眼一旁侯着素心,继续对慧珠道:“奴婢知道主子心里定是怨恨奴婢的,可奴婢不觉得自己有错。常言道,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既然奴婢有了这个机会不会放弃。主子,您不也是当了七、八年的格格至生了弘历阿哥才成了爷的侧福晋吗?奴婢不敢与主子相提并论,可也愿一辈子当个奴才在奴婢肚子里有了孩子,不求升为格格,若能成了侍妾姨娘,也是奴婢一直企盼的。”说完,就一脸坚定的看向慧珠。

    慧珠用眼神止了素心要说的话,一脸慈爱的看着弘历,声音却是极淡的说道:“恩,我都知道了,你说完了没,若是说完了,就下去吧。”月荷不可置信的盯着慧珠,恨声道:“主子,奴婢知道你心里定是恨我的,您何苦一副云淡风轻模样,昨晚您不是一直没回里屋吗。”

    慧珠轻蹙眉头道:“随你怎么想……唉,了,终归你我相处着些年来,情份是有的,凭这,我就告诉你一句话,你想平安生下孩子,得了名份难呀,以后你若是安分守纪的待着,听了福晋的话,也许还有一条活路予你。素心,在八宝阁第三阁处,有个藕荷色的荷包,你去拿了给月荷吧。”

    素心一脸的不甘愿,还是听了慧珠的话,取了荷包扔给了月荷。慧珠抬眼看向月荷道:“这是一千两银子,你该是用的上的。你把它收下吧,这也是你伺候我这些年该得的。不过,从此以后,你我的情份就到此为止,桥归桥,路归路,各相干。”

    月荷迷茫地看着慧珠。眼里过一丝悔意。忽地又眼睛一眨。满是坚定。咬咬牙。捡起上地荷包。磕了一个头。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慧珠看着决绝离开地月荷。心下一声叹息。闭眼吩咐道:“素心。你什么也不用说了。去把院子里所有人都叫过来。我有话要说。”素心得话应了。

    不一时。连着素心在内地八人一应站正堂屋里。慧珠怀抱着弘历坐在位上。淡然道:“月荷已经离开了。记住。她再也不是咱们院子里地人。从此刻起。我不希望有任何人再提及此事。若是有人忘了——”话一停顿。眼神锐利地扫视了众人一下。方继续道:“该怎么着你们心里也清楚。这后。府里少不了会有些闲言碎语传了出来。你们一应不需理会。好生把自个儿手里该做地事完成了就是。”

    素心等人跪道:“是。奴婢(奴才)谨遵主子吩咐。好生伺候主子。不敢妄言。”慧珠点头应道:“恩。除了素心和董嬷嬷外。都退下吧。”众

    退下。

    回到里屋。慧珠把弘历递给董嬷嬷照看着。她得了空用了些茶点。便让素心陪着去浴房沐了浴。又烘干了长。一番梳妆换衣后。已是掌灯时分。算着时辰。也就不予耽搁。披了斗篷。捂着小手炉。带上小然子、晓舞就向一院正堂行去。

    冬夜雪路难走。慧珠这般行来。虽算不上早可也不晚。然。待了小太监通传进屋后。胤一应妻妾却是都已到齐。一番行礼问安后。慧珠宽了斗篷。在放有脚炉。铺着厚皮褥子地紫檀藤心高圈椅上坐下。刚端了丫环斟上地热茶。小抿一口。就有人道话了。

    年氏微微一咳,脸上泛起润色,眼含迷雾,声音清雅道:“钮祜禄妹妹的大丫头已有了三个月的身子,可是喜事,姐姐恭喜妹妹了。”宋氏插话道:“可不是吗,婢妾也喜贺钮祜禄福晋又将得一佳儿佳女。”不待慧珠答话,李氏嗔笑道:“钮祜禄妹妹也真是的,都好几个月了,也不说一声,岂不是拿咋姐妹当外人。”

    武氏面上状似帮着慧珠说道:“可是误会钮祜禄福晋,昨夜里急急招了李太医进府看诊,这才传了钮祜禄福晋院子里有喜,倒不是她有意瞒着众姐妹的。钮祜禄福晋,婢妾可说的对?”

    慧珠睨了眼武,看向乌喇那拉氏,笑道:“福晋,月荷上午搬去了您的院子,没给你添麻烦吧。按着妾的原意,是想着爷能看着月荷有了身子,给她升了等,分她一个院子,不想却是去了福晋您的屋里。不过倒也罢了,虽说我现在和她主仆缘分尽了,没有任何关系了,可以后的事谁说的准,指不定将来她倒和咱们大家成了姐妹。”

    乌喇那拉氏将众人神色收眼底,回笑道:“怎会麻烦,月荷肚子里怀的是爷的孩子,皇家子嗣,我得了福气才能照看她呢。呵,爷也没准话,倒不知月荷生下孩子后,是否能升了等,若她真得了福,倒是应了钮祜禄妹妹的话,跟咱们成了姐妹。”

    年氏脸上止笑,轻蹙眉头,娇柔道:“福晋和钮祜禄妹妹这话不对了,那丫头不过就是一奴才,怎么抬举了她,跟咱们以姐妹唤之。”李氏道:“年妹妹这话我是赞成,那丫头有身子,肚子里该是钮祜禄妹妹的孩子,妹妹应自个儿养着,岂可劳烦了福晋。不过,那丫头也是个福气人,爷去她那也没几次,竟就有了。”说完,似有深意的看了眼年氏,盈盈笑意。

    年氏心下暗恨,一番思索终是按下怒气,给武氏递了个眼色。武氏会意,笑道:“这大的好事,钮祜禄福晋怎往外推,您安排了丫环给爷侍寝,有了喜,您该是高兴啊,怎还打了那丫环,岂不是寒了这些做奴才的心吗。”耿氏接话道:“钮祜禄福晋心善,不愿委屈了那丫头,该是因那丫头得了喜,才想抬举了她,让她搬了院子的。呵呵,明个儿是除夕,又是一番热闹,这弘时他们兄弟三又是大了一岁了。”

    武氏不理耿氏故意_的话,忽的惊呼一声,捂嘴道:“该不是那丫头背着钮祜禄福晋行事,才被打了出来。”武氏话落,屋内众人少不了小声议论,皆是一番刚知道此事的模样,齐齐看向慧珠。

    乌喇那拉氏见状,厉声喝止:“武氏,注意言行,身为格格岂能乱议侧福晋的是非。月荷是爷让她搬去了我的院子,爷怜她有孕,而钮祜禄妹妹要照顾弘历不得空,才这番考虑,并有意抬举了月荷,可是不行?府内子嗣稀少,好不容易又有个传了消息,自是该特别照顾。”听后,众人不语,面上笑笑算是揭过,可里却不时露出,又是嫉恨又是幸灾乐祸的神色。

    不过一会,胤来了,众人是不敢提月荷是自个儿搭上去的,皆是扬着笑脸,直道府里又要添喜了。一时间,却有过年的气氛,连带着这府内家宴,也是欢声笑语的过了,只是席间,众人对月荷去了乌喇那拉氏院内,被慧珠打出来一事,都隐晦的含笑道出。

    慧珠见状,对她们似有深意的话,一概做不知,只解了面上的意思,给了回应便是过了。到了一更天,宴席过半,众人见慧珠仍是平时那般不声不语的样子,又想着她的身份,也就不好太过,只好弃了这话。后到了二更天宴席结束时,众人在胤与年氏一起离开了,也心思各异的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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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万寿(上)

    五十一年的最后一日,骤大的风雪奇迹般的停了初一,一直到元宵佳节皆是日日放晴,为新年添了不少吉利喜头。

    随后,便是出了正月,这年算是彻底过完了,众人也回到正事上来。先是各省各府为康熙帝六十整寿的万寿节忙碌,寻备贺礼,打点上京;其次就是满汉八旗有着闺秀的人家,开始忙着做衣服、打饰,盼着自家闺女能在这届秀女中拨得头彩,指给好前程,将来既是自个富贵了,又能帮到家里。

    在整个朝廷一番忙碌、欣欣向荣之际,雍亲王府虽刻意低调,却也少不了各方势力的关注。尤其是二月初,大臣赵申乔疏言太子国本,应行册立。一时间,又是掀起了立太子的热潮,而作为太子热门人选的胤,自是受到京里各大王公府邸的拉拢讨好。这般,胤却是忙碌异常,一边要负责万寿节之事,一边又要应对各方势力、朝堂之争,两月下来,府里众人常是见不到人。

    自年前传出了月荷有喜一事,府里众人震惊归震惊,但想着不过一丫头罢了,年后自是有办法收拾了她。因此,这年慧珠也算过得去,除了开始有些流言外,倒没受什么挤兑。这众人反是常旁敲侧击,乌喇那拉氏可是有意要了月荷肚里的孩子。乌喇那拉氏一应含笑不语,众人讨了没趣,又见月荷整日整日的待在正院足不出户无他法,只好暗地里各自思索形势罢了。

    年后的日子匆匆而逝,很快就到了桃花粉面羞的三月,春回大地,万木复苏,和煦的阳光透过金漆雕栏的车窗,洋洋洒洒的倾泻下来,慧珠用手遮了遮被有些晃眼的阳光,笑道:“不过辰时,日头就这大今该是个万里无云的好天气。”素心回笑道:“今是万寿节,这日头都亮的都比平时早,看来是赶着给万岁爷贺寿呢。”

    慧珠摇头笑笑,开窗幔,定眼看去,老天爷给不给康熙帝贺寿她不得而知,可这人间却是为着康熙帝六十大寿,齐齐恭贺。只见一路走来,彩坊接连不断,并连缀着彩墙、彩廊、灯坊、灯楼、灯廊、龙棚、灯棚等,锦绮相错,绣相连。同时,还用彩绸结成的“万寿无疆”、“天子万年”等大字赫然出现在彩墙。这般初初看来,竟比过年还要热闹繁华。

    一时,马车到了宫门外慧抱着弘历下车,嘱咐了素心几句,便和着乌喇那拉氏、李氏母子、年氏在一太监、两宫女的伺候下,进了永和宫向德妃请安。

    待慧珠一行行礼问过安后,德妃笑道:“腻没眼色的还不快给主子们设了坐,你们也是的,常不来看我老婆子,一来就这般客套。”慧珠在末的黑漆描金龙凤纹绣墩上坐下,悄悄瞟了眼德妃,心下暗道好些年了,这德妃还和当年初见时一般,看着也不过四十来岁的样子,身着绛色缎地云蝠庆寿蟒袍,自有一番富贵迫人气势。

    慧珠暗下打间年满十岁身着皇孙朝服的弘时,行至德妃跟前礼请安道:“孙儿弘时请玛大安,玛吉祥。”德妃笑道:“有两月没见弘时了是长高了不少。好孩子,去你额娘那坐着吧。”说完看向慧珠道:“听老四说,弘历能走路了,过来,让本宫看看。”

    慧珠从宫女的手中接眼珠子滴溜直转,正好奇看着满屋子摆设的弘历,上前几步,蹲下身子,将他放在地上,一边指着德妃,一边小声教道:“玛麽吉祥,玛麽,吉祥。”弘历咯的一声,呵呵大笑,手舞足蹈的在慧珠怀里蹦弹,还流下了些哈达子。

    慧珠眼角抽。硬是不明白为什么弘历都快两岁了。还要流哈达子。这般。慧珠拿了手帕为弘历轻轻擦拭掉。继续教道:“玛。吉祥。”弘历不予理会。抱着慧珠地脑袋。在她脸上就是一吻。欢喜道:“额娘。额娘。”说着。又是在慧珠脸上亲了一下。众人见状。大笑。慧珠有些尴尬。她平时就爱亲弘历。倒把他养成了这习惯。一抱上他。就给你亲了过来。

    德妃笑道:“好了。祜禄氏。弘历还小。以后慢慢教就是。来。让本宫抱抱他。”李氏接话道:“额娘说地对。弘历年纪还小。不会叫人也是常事。咱们弘时也就比弘历早会说话半年左右。钮祜禄妹妹不用担心。”

    听后。慧珠登时不喜。心下觉得弘历比一般地小孩聪明多了。要不怎么将来会是乾隆皇帝。于是。她也回李氏地话。只是一笑便。抱着弘历放到了炕上。笑道:“额娘。弘历还小。怪。等他大些。妾就带他进宫给您请安。”

    德妃抱过弘历。笑骂道:“老四地媳妇少。就你们几个。子嗣还更少。本宫这些年才得了一孙儿。你倒好。老是不进宫。让本宫见不着孙儿。四媳妇你可得好好说。”乌喇那拉氏、慧珠连连道是。

    忽地。弘历回抱住德妃地脖子。在德妃脸上亲了一下。嚷道:“亲亲。亲亲。”德妃一惊。诧异地看向弘历。随即便在弘历脸颊上亲了一下。喜道:“哟。小宝贝嘞。乖孙孙呢。不叫本宫玛麽。玛也喜欢咱们地小宝贝。”弘历学话道:“玛——。玛。宝贝。”

    听后,德妃瞬时眉开眼笑,抱着弘历亲了一口,笑道:“四媳妇,你们可是听到了,叫人了,哟,真是本宫的乖孙孙。”这厢弘历似乎为了印证德妃的话,连着玛麽玛麽的叫个不停,喜得德妃,一直笑声不止。

    说笑间,就听外间有一清朗的男传来:“额娘,是谁让您这般欢喜,儿子可得好好谢谢他才是。”话落,就见一英的男子进屋。

    胤祯袍子一撩,单膝跪地,安道:“儿子胤祯请额娘安,额娘万福。”德妃一见胤祯,眼里笑意加深,关切的问道:“怎就你一个人来了?”胤祯答道:“完颜氏她们要晚些到,得照顾着弘,他来时有些不舒服,所以儿子就先过来了。”德妃一听,不禁紧张起来,忙着问了几句,得了弘甚好,才安了心,脸色缓了过来。

    胤祯问道:“额,刚个儿嫂子们和您说了些什么,让您这般高兴。”此时,德妃又有了心情,拦过炕上玩的正欢的弘历,笑回道:“就是这小乖乖,本宫的乖孙孙,哄得我老婆子直乐呵。”胤祯扫了眼慧珠,估摸着身份,问道:“他可是皇阿玛亲自赐名的弘历,恩,倒是个有福气的。”

    德妃睨了眼祯,笑道:“他呀,是福气的,万岁爷皇孙多了去了,几个能有他这般福气,得了万岁爷的赐名。”说着话,德妃好似什么突然反应过来般,呼道:“本宫就想着怎么觉得眼熟,你瞧瞧,弘历跟你小时候像极了,就是一活泼嘴甜的主。”

    弘历又似为了响应德的话般,边着拍小手,边玛麽玛麽的叫了起来。德妃一听,连忙吻上了弘历的脸颊,笑道:“看着没,嘴甜的小家伙了,乖孙孙呢。倒是和老四不像,乖孙孙,以后可不许像你阿玛那般整天唬着个脸。”

    这时,德妃一个乖孙孙,又一个小心肝的叫着,外间就有太监扬声道:“四爷到。”传话间,胤就进了屋来。

    待胤行礼问安后,胤祯笑道:“四哥,怎这早过来了,你不是正陪着那些个蒙古王爷吗。”胤面色冷然道:“后面有九弟接手,用不着我继续留着了。”其实,胤祯不过就随意问问,现在听了回答,也没什么好和胤说的,遂“哦”了一声,便是过了。

    乌喇那拉氏见场面冷了下来,便看向胤笑道:“爷,您在府里不是常让钮祜禄妹妹带了弘历,给额娘请安吗,这不,弘历可是讨额娘的欢心了。这还是您比妾等关心、知道额娘的喜好。”胤道:“恩,在外间的时候,就听见额娘笑了。”

    年氏水润般杏眼微微一挑,轻抿嘴角,娇娇一笑道:“额娘可是喜欢弘历,直说他活泼嘴甜,像极了十四叔小时候。”李氏插话道:“是呀,弘历嘴甜可把额娘哄得开心了。不像弘时不但长的像爷,就连这性子也是遂了爷,是个不善言辞、稳重的主。呵呵,这弘历呀,他真真是应了额娘的话,不像爷,倒像了十四叔。”

    年氏是知道当年的事的,才这般说下,不想李氏倒会大蛇上棒,不过面上却是接了李氏的话道:“恩,这弘时长得像不像,妾是看不出来。可弘历却是和爷长的不怎么像,妾看着倒像钮祜禄妹妹,性子嘛,就像十四叔。呵呵,还记得钮祜禄妹妹第一次进宫的时候,她就得了十四福晋和十四叔的眼,可不是有缘吗。”

    (o((_o谢谢给俺投票的亲们~~~~~~~~~请继续支持~~~~~~~^_^,这章似乎有些拖拉,其实是准备写弘历在宫里的眼的~~~~明日平安夜~~~~圣诞快乐,)

第一百零二章 万寿(中)

    祯心下冷笑,口里却玩笑道:“哦,是吗?那感情不错,比遂了四哥强多了吧,成天黑着一张脸,像是谁欠了他一般。”说罢,抬,似笑非笑的看向胤。

    德妃亦不喜,犹对年氏不满,李氏不过是为了夸弘时像胤,顺便挤兑弘历,可这年氏自个儿生不出一个子,总是霸着宠不说,还在这日头上挑了事端,引起胤、胤祯兄弟二人又起隔阂。思及此,德妃眼里闪过厌恶,面上做一副慈母状,笑道:“亲侄子性子向自个儿的叔伯,这才是真真的血清缘分。老四、十四,你们是一个肚子里出来的嫡亲兄弟,打断骨头也连着筋呢,这朝堂上有了争端是一回事,可下了朝,你们就是亲兄弟,可不怠心下生了嫌忌。”说着,就低,亲了下弘历,接着道:“这小乖乖就是招人疼,性子活泼是好事,若真像了老四,可不把本宫气着。钮祜禄氏,你听着,得多带弘历进宫陪本宫,这是旨意。”慧珠低声应了是。

    胤祯拱手笑道:“四哥,额娘说的是,前个儿若什么地方讨四哥不喜了,兄弟我在这告声罪了。”德妃接话道:“十四进朝堂时间不及你,有些事处理的也不怎么妥当,你这做哥的,可是得照顾了十四,能帮的就,你心里也得有个数。”胤面色淡然,眼里平静无波的道:“十四弟和我领的差不同,自是没什么好争执的就没不讨喜这说四弟多虑了,额娘您安心就是。”

    德妃有些讪然,可心下也知点到即止,遂看向年氏,关切道:“最近身子可是不错,你看着脸色还有些苍白,恩样吧,回去的时候,我让秦海备些上好的补药食材给你带了回去。”年氏眼里闪过喜色,起身向德妃款行了一礼,低声道:“最近身子一直都不错妾劳额娘费心了。”

    德妃受了礼,半响又叹气道:“年氏你看着身子还虚,得好生养着啊。唉,老四,你老些兄弟,除了老八外一个不是子女甚多,你呀是府里的妻妾太少了。”话一顿,满是笑容的看了眼慧珠续道:“我知道你怜惜年氏,可也得多去去其他院子啊不是,你这两年去了其他院子多了,不就多添了两个小阿哥。今年又得选秀了,你皇阿玛就老跟本宫说,你府里人太少,得添了人才是。这次本宫可得注意了,多挑几个好的,唔,就像钮祜禄氏这般懂事知礼的去你府上,来年本宫也好多抱了孙孙。年氏就趁新人进府,多多养好身子,也为老四添个一儿半女。”

    德妃话落,李氏、年氏面上皆是僵了僵了,乌喇那拉氏眼睛微闪,笑道:“额娘这些年见了钮祜禄妹妹也没几次,就这般老是说了她好,媳妇可是要吃醋的。”慧珠面上做慌张状,声音有几分羞涩道:“福晋,没这样,妾没这福分。”乌喇那拉氏轻笑道:“这进府这多年了,你还是一副老实样,跟你说笑的。额娘,媳妇可等着过些时候,多几位好妹妹跟我们做伴了。”

    乌喇那拉氏说完,气氛活络,李氏、年氏见状,忙收了心思,陪话说着笑,直道德妃可得多指几位秀女进府才是。德妃满意的点头道:“恩,还是四媳妇贤惠识大体,老四府上才能这般相处甚好。”乌喇那拉氏谦虚道:“额娘谬赞了,这是身为皇家媳妇该做的。”听后,德妃对乌喇那拉氏的话,甚为满意,连着夸赞了好些话。

    正说着,秦海进屋禀话道:“主子,午饭备好了,可是现在用了。”德妃见时间不早了,也就允了,吩咐了秦海摆饭。一时,弘历精神劲用完了,来了困顿,慧珠接过他,和着一宫女照看着弘历睡下,她方去了正屋,上了桌,与众人一起用了午饭。

    午饭罢,:i洗毕,众人又谈笑了会,弘历醒来,慧珠照看了弘历起身,又喂了他用了吃食,待出了厢房,来到正屋时,胤祯的嫡福晋和两位侧福晋已是到了。遂又跟着寒暄几句,才估摸着时辰,一群女眷向孝庄太后的慈宁宫行去,而胤、胤祯二人自是另又事忙。

    来到慈宁宫时,慧珠已有些累了,一身朝服礼冠,沉沉的压在身上,又因身份缘故,在慈宁宫里是没得坐,同时还要分了心神照顾弘历,不免精神微有些不济。这时,慧珠刚把想要到处走的弘历按捺在身边,又要和另一亲王侧福晋寒暄应话,待应酬过,转身看下弘历时,就现身后伺候的宫女,竟没抱住弘历,反是一脸惊慌的看向屋子中间。

    慧珠见状。两眼无奈地闭上。轻抚额头。心道。弘历该是又要费事了。遂不愿地睁眼。就见弘历摇晃着身子。手舞足蹈地在屋子正中间。边拍手边咯咯笑道:“亲亲。抱抱。小宝贝。”乌喇那拉氏忙不迭抬道:“钮祜禄妹妹。快

    弘历回来。这岔可不能惹事。”

    慧珠忙应了是。随即便疾步行至屋中间。准备抱了弘历离开。就听德妃笑道:“老祖宗。那是老四家地小子。可是个机灵蛋子。要不给你抱过来看看。”老年人喜欢小孩。孝庄答话应道:“恩。刚个好像听他说要抱抱小宝贝。那就抱过来给哀家看看。”德妃笑应道:“钮祜禄氏。快个儿把弘历抱过了。给老祖宗瞧瞧。”

    慧珠无法。只好福身应了。抱着弘历走到德妃跟前。将弘历递给了德妃后。便退到一边立着。德妃一抱过弘历。就亲了一口。笑道:“小宝贝。这是老祖宗。去亲下老祖宗。让老祖宗抱抱咱们地小宝贝。”说罢。就将弘历抱给了孝庄。

    慧珠敛了心神。打眼看去。只见一位鬓如银。穿戴甚是富贵华丽地老母。独坐在一紫檀嵌螺钿榻上。榻上铺着大红彩绣云龙捧寿地皮褥子。正面设着大红盘金绣龙纹靠背引枕。并榻席两旁各设两方剔红夔龙捧寿纹宝座。宝座右手第一位坐地是德妃。德妃正面对着一张相明艳妩媚地宫装妇人。那妇人虽有了年纪。观之四十出头。可一屋子女眷比起她来。都稍显逊色。慧珠心想。她该是艳冠后宫地宜妃娘娘。接来左右两方下来。也都是坐着身着宫装。微有些年纪地妇人。想必也是有康熙帝有些分位地妃子吧。

    孝庄抱着弘历。看了一下。笑道:“恩。是个俊俏小子。机灵。”弘历不认生。见有人抱他。他也马上回抱过去。亲了孝庄一下。嚷道:“亲亲。小宝贝。亲亲。”众人大笑。孝庄亦是欢喜。拦紧弘历。登时笑得眼睛都眯进了线缝了。亲了一下。叨念道:“好。好。好。亲亲小宝贝。哀家来亲亲咱地小宝贝。”

    弘历见有人喜,又亲了他,当下欢喜的咯咯直乐和。

    孝庄看着身边几个妃子,念道:“哟哟,你们看着没,真是给讨人喜的小家伙,德妃他真是老四家的小子,圆乎乎的小脸,性子又好,可不像老四那般,老是板着一张脸。”话一顿,又惊喜道:“又亲哀家了,小宝贝呢。”

    德妃眼里闪傲色,一脸喜色的扫了眼,身边三位妃子,陪笑道:“可不是,臣妾也没想到老四那个冷性子,倒有这么讨人喜的小子,这不,今一见着小家伙,就想着带着给老祖宗请安。不想,他倒自个儿跑过来,要老祖宗抱呢。对了,老祖宗,他的名儿,还是万岁爷在他满月的时候亲自赐的呢。”

    孝庄咦了一声,仔仔细打量了一脸乐呵的弘历,问道:“皇上这多皇孙,他还没给几个赐过名,这小乖乖倒是个福气人。德妃,皇上给他赐的什么名?他是额娘是谁?”德妃叫了慧珠过来道:“小宝贝叫弘历,他额娘是老四的侧福晋钮祜禄氏,镶黄旗的人,当年还是万岁爷亲自指了给老四的。钮祜禄氏,还不给老祖宗磕头。”

    掩下激动,这还是她第一次近距离看位史上出了名的太后,现在孝庄看着也就一慈祥的老太太,不过她也不敢造次,规规矩矩行了个礼,请安道:“奴婢钮祜禄氏请老祖宗安,老祖宗万福。”孝庄“恩”了一声道:“看着面向不错,是个福气的,银盘似的圆脸,在哀家这辈人看来就是好命像,这不,她可是得了这么好的一个小宝贝。”众人听后,不管心里如何做想,口里皆是顺着孝庄的话道,一时间,笑声不断。

    时,太监传话道:“皇上驾到。”众人听了,忙止了笑,起身恭迎道:“皇上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康熙帝迈着大步,含笑走了进来,受礼道:“起来吧。”说罢,就及至孝庄跟前,跪请安道:“孙儿玄~请皇玛麽俺,皇玛麽万福。”此时,见了康熙帝的孝庄更像一位慈祥的老太太,只见孝庄连连点头道:“好,起来,快起来。皇上今是你大寿,你又是有孙子、曾孙子的人了,就不要每次来了,都给哀家磕头。”

    康帝起身,德妃忙让了坐,康熙帝坐下道:“无论活多大岁数,孙儿永远都要给皇玛麽磕头请安。”德妃接话道:“老祖宗您就安心受礼,这也是皇上的一番孝心呢。”其他妃子听了,也忙道这是康熙帝的一番虔诚孝心。

    忽的,康熙帝仿佛此时才注意到孝庄怀里抱着个弘历,笑问道:“这是哪家的孩子,让皇玛这般喜欢,还拦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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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万寿(下)

    笑道:“是老四家的小子,挺招人疼的。”德妃,陪话道:“皇上您该是忘了,前年他满月的时候,您还给赐名呢。来,弘历小宝贝,叫声皇玛法,谢皇玛法给你赐名。”弘历顺着德妃的手,向康熙帝歪着脑袋打量了半响,才长开双臂,学着德妃的话道:“玛法,抱抱,亲亲。”

    弘历这话一出,众人目光都不禁一紧,就连德妃也微皱了下眉头。康熙帝将众人的表情尽收眼底,面上却大笑道:“既然皇额娘都这喜他,朕这当皇玛法的肯定得抱下。”说完,就从太后的手里接过弘历。

    弘历一到康熙帝的怀里,就蹦起身子,在康熙帝脸上亲了两下,咯咯笑道:“亲亲,亲亲,小宝贝。”康熙帝心下一怔,他皇子皇孙甚多,却没有一个这般,不自觉的眼里带着探究看向弯着胖乎乎的小手,指着自个儿小脸笑个不停的弘历。

    德妃见状,忙解释道:“皇上,弘历就喜人亲他,刚个儿他还让老祖宗亲呢,就是个不懂事的小孩。”康熙帝笑道:“真像皇额娘说的是个小宝贝,好皇玛法就亲亲咱们的小宝贝。”说着话,就在弘历的脸上亲了两下。

    得了康熙帝亲的弘历,欢喜的直拍手乐呵。康熙帝见了,心下泛起了一丝亲情,大概只有稚儿才能这样随心的开怀大笑吧,曾经的胤也是这般无邪,坐在他的怀里由着他手把手的教着读书习字,却终是……现在朝堂还在为太子之位,明争暗斗,臣工宗亲各有所依附,他的皇位……想到这,康熙帝心神一凛,眼里几许温情猝然消失,只剩下作为皇帝的威严与疏离。

    弘历是不知道熙帝心下所想,自个儿玩的正是高兴,倒弄着康熙帝御带上的麦穗一会拽住麦穗上的白玉漏雕团龙纹佩声嚷道:“我的,给,我的。”

    这下,弘历稚嫩的童音,脆生的落在嬉笑宴宴的大堂里时屋内气氛一滞。乌喇那拉氏方应甚快,忙不迭起身着慧珠一起跪地道:“请皇上恕罪,都是臣媳教导无法,让弘历御前失仪。”康熙帝面色淡淡的扫了眼面色各异的众人,复又看向乌喇那拉氏和慧珠,大笑道:“今天是朕的寿诞,哪来这多怪罪。”话一顿解开腰带上的玉佩,挂在弘历的颈脖上笑道:“好,小弘历既然喜欢这玉佩朕就赐给你,给小弘历带上。”

    德妃劝阻道:“上这不过是小儿雌黄,岂可将您佩戴多年的随身玉佩给了弘历,何况这玉佩还是当年太皇太后予皇上的,弘历可是万万受不起这福。”康熙帝笑道:“怎得受不起,他是朕的皇孙,朕赐他一件玉佩也是该的,德妃你不是刚说了,小弘历这名字还是朕亲自赐予的。”德妃心下欢喜,却做一副受宠若惊状,招了乌喇那拉氏和慧珠,一起谢了康熙帝的赏赐。

    康熙帝看着把玩着胸玉佩的弘历,忽的摇头轻笑道:“老四媳妇,当年你和老四大婚前,朕记得,朕可是赐了一黄玉清白玉雕龙纹佩,估计老四还戴着,不过却是没皇玛麽予朕的这块好,小弘历倒是比老四福气。”弘历听到他的名字,立马边玩着玉佩,边叫道:“好,弘历,亲亲。”康熙帝闻言大笑,又是亲了弘历一下。

    乌那拉氏这下安了心。稳了心神。答道:“皇上可能不知。昨年弘历抓周地时候。就抓了爷地那块玉佩。爷也就给了他。”康熙帝诧异道:“怎地。老四还将他地玉佩给了弘历抓周。这弘历却是抓了那玉佩?”不待回答。又看向慧珠。继续问道:“可是钮祜禄氏?”

    慧珠此时已无惊吓之感。早被弘历番作为。给去了胆子。遂很镇定恭敬地叩道:“奴婢钮祜禄氏请皇上大安。皇上万福。”康熙帝呢喃自语道:“看来老四面上冷。心里倒是个念情份地。”遂又抬眼看着慧珠。“唔”了声道:“起来吧。钮祜禄氏。你是镶黄旗人。三年前跟着老四一起去地热河。朕没记错吧。好呀。也算是你地福分。该得地。”

    德妃不想康熙帝竟知道慧。倒有几分另眼相看之意。本对慧珠很是淡然平常看待而已。现下却有些喜欢。遂亲热地拉着慧珠地手。笑道:“皇上。她呀就是一老实本分人。一天默不作声。就待在府里照看弘历。不想一个挺闷地丫头。倒养了个小乖乖。呵呵。还是老祖宗和皇上看得清。一夸她有福气。一又把她指给了老四。”宜妃插话笑道:“呵呵。这不也是德妃姐姐有福气吗。得了个好媳妇。还地了个这般可爱地乖孙孙。不像本宫那老九。就一个不知事地人。”德妃听了。忙称哪是。连连夸赞九阿哥和九福晋。

    这话过后。众人又开始说笑了。逗着夸着

    一时间。不复先前气氛地滞缓。屋内一片欢声笑语……

    随后至下午申时。众人散去。慧珠跟着德妃回了永和宫。稍作歇息谈笑后。德妃指派了一掌事嬷嬷和一大宫女好生照看睡下地弘历。又待德妃换了一身妃子朝服礼冠。众人也微微收拾整理后。便去赴今日康熙帝六十寿宴。

    万寿宴乃是清宫六大宴席之一,也是内廷的大宴之一,时值康熙帝六十整寿,又因年前,康熙帝下旨实行“生人丁永不加赋”政策与免了全国地丁钱粮一次,处处为了朝显“海宇升平,国用充足”的盛世之景。

    因此,当下万寿圣宴,不免隆重华丽,极尽铺张之能事。

    慧珠一行人来到宴厅时,殿内已满是人潮,再加上殿宇内锦幔高挂,华灯宝烛,熏香氤氲,更是一片花团锦簇,喜气洋洋之象。

    由在慈宁宫得后与康熙帝的眼,众人自然会去关注慧珠,明里暗里什么话都有,有羡慕的、有嫉妒的、有巴结讨好的、有不屑的,连着各色眼光都不时的瞟向慧珠。慧珠心知今算是出了大风头,现下不可有任何出格之事,便低眉顺眼的跟着乌喇那拉氏身后,只是简单的应付几句话,便也就过了。

    后又至天微暗之时,康熙携着太后到了殿堂,众人齐齐跪地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康熙帝于金龙宝座上坐下,颔应了礼,说了些话后,李德全高声喊道:“宴席开始。”随即,就听到,礼花鞭炮声“噼里啪啦”接连响起。

    待小半个时;的礼花结束后,先便是有身份的后妃王公,皇子皇孙,文武百官上前献礼,由一太监高声宣读寿礼为何人所献何物,一番送礼过后,已是两个时辰有余。慧珠听着太监的宣读声,心下从感兴趣到无聊,众人所献之物,无一不是华美精致,贵重珍贵之物,不过就是比着谁人送得更金贵,更难得罢了。

    这厢献礼结束后,宫女监方由殿外走来,端上吃食。此时慧珠却已是饿过头了,再加上身处众人之间,也就对桌上不可胜数的名食美,无甚想法,就着面前用釉彩万寿无疆字样碟碗盛的莲子糕、明珠豆腐,两样素食,简单的吃了些。

    吃不停的被端了上桌,又撤下的同时,歌舞戏剧上了场。一晚上,便是笙歌互起金石千声云霞万色寿典之繁盛,当世之人亦不能言绘描画。这般,慧珠算是明白了为什么那么多人想着要当皇帝了,康熙帝一个六十寿辰,就如此盛况,声势浩荡,万民恭贺,非亲王权势之人所能到达。

    再盛大隆重的宴席,终于酒阑人散时,再又一次宰臣举酒,百官倾杯之后,康熙帝御驾离开,宴席结束。慧珠从永和宫接了弘历,便和着乌喇那拉氏等人离开皇宫。

    至宫外马车处,素心早已恭许久,窥知慧珠面上疲惫之色尽显,忙接过弘历照看着,让慧珠在马车里好生缓解一下。一时,素心逗着弘历道:“今个儿,咱们的阿哥可是有调皮。”说着,忽的疑惑道:“小阿哥身上何时有了这玉佩,看着可不是一般物什。”

    忆起今个的情形,慧珠不禁轻蹙眉头,应话道:“是万岁爷赏赐给圆哥儿的。”说罢,就不予理会一脸震惊的素心,闭眼假寐,想着李氏、年氏她们当时闪烁的神情,心下暗自叹息一声,看来又得有些麻烦事了。

    然,接下来的日子,却不是慧珠想的那般,府内众人知了康熙帝赐予弘历玉佩,慧珠也得了太后、康熙帝、德妃眼后,明里皆是恭贺友好,李氏也没怎么编排,甚至也是言笑以对,只是偶尔面上会有一闪而逝的嫉恨罢了。

    余后十来日,胤忙于三月二十七、二十八日,于畅春园置办,同为贺康熙帝六十整寿的“千叟宴”,便不得闲去后宅之内。期间,除了年氏的屋去了一两次,其余妻妾甚少见胤人。这般下来,众人不免有些幸灾乐祸,就算慧珠、弘历得了宫里人的看重,却仍不如年氏得胤的眼,遂心下倒有几分平衡。

    (昨日有事,写得慌张了,不过,昨天已经改过来了,把孝庄二字改成太后二字,还把皇玛麽改成皇额娘对不起,请大家见谅嘻嘻,后面写四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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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改善

    槐花挂满枝,如玉似雪醉春归,摇曳生姿斗芳菲,惹香甜。康熙帝“千叟宴”过后,就进了日丽风轻,槐花芬芳的四月。

    一日午后,慧珠待弘历小睡去,正想着歇了午觉,小娟就手里托了一碟吃食进屋,禀道:“主子,奴婢今在后园子见槐花开的正盛,便采了些回来,不想嬷嬷瞅见了,倒做了些槐花饼予主子。”小娟是慧珠搬院子时,安排来的粗使丫头,自月荷一事后,慧珠见她做活仔细,看着倒是踏实,便提拔了她近身伺候,又安排了新来的丫头阿秀去了厨房做事。

    慧珠咦了一声,细瞧了下瓷小碟里盛着的浅黄色薄饼,忽然笑道:“哎呀,这槐花饼还是小时候,跟额娘去上香时,从一农妇那买来的,味道可是不错,不想王嬷嬷也是会做的。”说罢,就捡了小块,轻咬了一口,只觉外酥里嫩,一股槐花的清香萦绕于齿颊之间。

    素心双手合十道:“奴婢还记得那日是佛祖释迦牟尼的诞辰,太太带了主子去万寿寺里放生,讨浴佛水呢。”慧珠放下筷子,吩咐道:“对了,今是初七,晚间得让王嬷嬷煮了‘舍缘豆’,明一早可是得交予高公公,去了府门外散之市人。”素心笑道:“奴婢省的,这大事,莫敢忘。这,主子,您现在出门可是方便多了,要不明个儿去庙里焚香拜佛,一去讨了那浴佛水,给小阿哥洗身子,二嘛,主子能去散散心也是好的。”慧珠想了一想答话道:“明个儿人甚多,恩,还是等明日请安的时候,再”

    正说着,胤帘进屋淡淡的说道:“明派两侍卫跟着,倒也没什么事,你带着弘历去上香,却实不错,唔去万寿寺好了。”慧珠心下惑,不解胤怎的来了,还听了她和素心的谈话。

    素心听后,却是喜上眉梢,和着小娟毕恭毕敬的给胤行礼问安。慧珠见了只好福了个身,脱口而道:“爷,您怎来了是有事?”胤闻言微皱了皱眉头,说道:“前些日子倒有些忙了,却有一段时间没过你这来了。”

    慧珠“哦”了一声,呢呢道:“小子也是的的不见影子,也不晓通传一声。”胤再次轻皱眉头,又状似没有听见般,开口道:“我让小禄子和小然子在外间伺候了。今下午倒是空闲,来看看弘历,这晚饭也摆在你这便是。”

    慧珠沏了一盖碗茶予胤道:“正月时,妾整理屋子时把爷喝惯的茶膏溅了水,也就弃了。这是三月才新做的香片妾觉的味道还行,爷可是将就下。”胤沉默的接过青瓷盖碗了一口,便搁置下,道:“这事无妨,我等会就让小禄子取匣子普洱膏过来,顺便你也品了,那是云南刚进贡来的,却实是上等好茶。”

    慧珠福身谢道:“劳爷挂记,不过圆儿现在是大了,整天在屋子里费事,哪天若是把那茶弄上水,或是打翻了,岂不是糟蹋了上好的物什。再说,妾也是喜这香片泡出的花茶,妾一俗人,倒还喝不惯那茗品。”

    胤猛抬向一脸盈盈笑意的慧珠,目光深注,冷声道:“弘历若是将茶膏弄折了,我再差人送来就是。”慧珠撇开胤灼人的视线,低声应了是。胤心下满意,侧看向炕桌上的吃食,用筷子夹起了一口,尝道:“恩,虽是油炸的,吃起来倒不腻味。不过,明寺庙外,该是有许多卖这类小吃的。你明个儿上香时,别让奴才去给你买了,毕竟外面做的东西不干净,若是想吃,就让厨房给做好了。”

    慧珠心下不愉。胤完全不问她地意思。就兀自决定了她明日得去上香。这般霸道。遂面上吱声应了后。便待在一旁。沉默不语。胤睨了眼慧珠。道是她不爱说话。便也无话。径自让素心伺候着换了靴子。拿了本年前留在这地一本书籍。歪靠在炕上。闲适地翻看起来。

    桌上地金漆雕纹小炉。燃气袅袅白烟。淡淡地馨香浸绕屋室。屋舍内一片静谧。和煦地阳光穿过窗栏。懒洋洋地照射下来。慧珠无事地靠坐在炕上。沐着日光。不免春困袭来。迷糊间有了睡意。

    一时。董嬷嬷抱着刚睡醒。还一副憨懒模样地弘历进屋。慧珠晓是弘历来了。顿时有了精神。亲昵地接过弘历。笑道:“嬷嬷。这个懒家伙。今倒是睡得久。足有一个多时辰。可别晚上精神奕奕。来折腾人。”董嬷嬷给胤行礼问安后。闲话道:“主子。小阿哥哪天不是腻有个精神。但晚上该入睡时。却是甚乖。”

    胤放下书卷。看着安静赖在慧珠怀里地弘历。眼里显出一丝淡漠地温情。叹道:“好几个月没怎么来看弘历了。这一细看下来。才现他竟长大了

    身量也长了些许。”慧珠眼里有些黯然。低看了弘历。见弘历正一副打量陌生人地眼光。好奇地看着胤。不知为何。心下微酸。便亲了亲弘历地小脸。似下定决心般。挥手打了屋内伺候地人。复又闭了闭眼。几番开口。却是无话。

    胤见状。问道:“怎么了?”慧珠深呼了口气。迎上胤地目光。忽又收回视线。搭下眼皮。低声道:“爷。弘历就快两岁了。小孩子长得又快……妾知爷事多人忙。并且除了圆哥儿外。还有弘时、弘昼两位阿哥。以及。以及月荷肚子里即将出世地孩子。可。恩。妾认为孩子成长过程中。光是母亲地关爱是不够地。还需要父亲地陪伴。

    若爷以后得了空,一月里,能来个两三次也是好的。”

    话落,屋内气氛有些沉默,慧珠想想不对,又抬,解释道:“爷您莫是误会,妾无他意,您不用晚上来,只需偶尔白天过来就好。年前,您常来,圆哥儿已是记住您了,不想自腊月……”说到后来,慧珠渐似止了声音。

    此时,胤面色如常,暗自却心绪翻涌,自胤被废前晚,他因在慧珠面前落泪,又和月荷生那事,让他来这里的次数少了些。后又至腊月,经月荷怀孕一事,慧珠面上虽仍是一俯帖耳的样子,可对他明显淡了,甚至隐有不愿他过来之意。见这,他年后便也就没再过来,想着冷上一段时间,也许慧珠会……

    可,不想,不想每见面之时,慧珠却还是一副常态,不见任何愁意,甚至刚个儿也有着不喜他来之感,却在弘历来后,开口让他多来这里。

    更不想,不想慧珠、弘历母二人,竟在康熙帝和太后面前得了眼,甚至康熙帝还抱了弘历,并赏赐了太皇太后当年给予的那块白玉漏雕团龙纹佩。

    思及此,胤目光不禁有些深远,半响,才淡然道:“前些时候,忙着朝堂之事,便没回后宅,恩,你安心就是。把弘历递过来,我也有好几个月没抱他了吧。”慧珠敛了心神,起身,绕过炕桌,到了胤跟前,教话道:“看是谁来看咱们的圆哥儿了,来,叫阿玛,圆哥儿的阿玛来看圆哥儿了,叫阿玛呀,阿玛。”

    弘历皱着一张小脸,顺着慧珠指的方向歪着脑袋,也不知想些什么,好一会,才伸手,叫道:“阿玛,抱抱。”胤“恩”了一声,手脚僵硬的接过弘历,触及软乎乎的小身子,心下似乎也跟着软了,遂微带笑意的看向慧珠道:“弘历沉了不少,看着比弘昼结实多了,你把他养的很好。”

    胤这面和慧珠闲话,弘历却是完全醒了瞌睡,正是精神,趴在胤的肩上,扯过长辫子,拽在手里,欢喜拉扯道:“额娘,辫子,长辫子。”胤感到头上一阵疼痛,不想弘历这小,手劲却不想,便唬脸道:“弘历,怎么这么规矩,还不放手。”弘历不予理会,手舞足蹈道:“辫子,长辫子了。”

    慧珠忍住脸上的笑意,一过弘历,一面解释道:“爷莫怪,弘历最近老喜欢扯丫头的长辫子,妾过后会好生斥责他的。”胤看着身旁眼里闪着笑意的母子二人,紧锁眉头,将辫子绕回后脑勺,沉声道:“恩,从小就得好生教了规矩,你记住,慈母多败儿。”慧珠低声应了是。

    随意瞟了过弘历,见他胸前挂的长命锁,也就停住视线,定定的看向正咯咯大笑的弘历,问道:“皇阿玛赏赐的那块玉佩呢,怎不见弘历戴上。”慧珠不解胤怎突然换了话,却也老实的答道:“妾看着那玉佩太过珍贵,圆哥儿还小,若是把玉佩磕着就不好了,便和着爷给的那块玉佩,一起收捡了,想等圆哥儿大些了,再给他就是。”

    胤喃喃自语道:“有你给收起来甚好,就这样吧。弘历福气也许真像额娘说的那般,比我好多了,太皇太后予皇阿玛的玉佩,二十年前,我也曾想要过。”说罢,就闭眼不语。

    一旁逗弄着弘历的慧珠,并未听见胤的话语,自个儿回到炕上坐下,陪着弘历玩耍。一时间,原本静默的屋室,多了欢笑声,一室温馨……

    (月票加o((o谢谢投票(b,d写的四四和月荷的番外,被和谐了,今天俺一看现不在了)

    作品:招财猫,书号:1,作者:宝妮厚颜无耻的狸猫招财碰上腹黑主子花容,注定被欺压的永无天日,招财伸出肥爪,抓住各位大大的脚请留步,生活所迫,求包养,喵呜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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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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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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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每天晚上更新,不改了,就晚上更新,o(n_n)o~在清朝的生活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在清朝的生活,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在清朝的生活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