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十六回
商湛真没想到锦州会做出如此不负责任的举动,那天晚上他回家,接了赵秘书的电话才知道,何欢那女人竟然住进了锦州公寓的对门,成了邻居,来了个近水楼台先得月,以那女人的手段,锦州不束手就擒才怪,说是住在对门,商湛忽然想起,刚才锦州打电话时的亲密,说不定早上了床。
想到那女人在锦州身下喘,息,商湛忽然觉得,胸中那股焦躁瞬间传遍四肢百骸,他想都没想,拿了车钥匙出门,直奔着锦州公寓去了,谁知扑了空,门卫告诉他陆医生跟何小姐开车出去了,已经走了二十分钟,打手机两人都关机。
商湛一开始还猜疑两人是不是私奔了,又迅速推翻自己的想法,何欢那女人的目的是嫁进陆家,她怎么会跟锦州私奔,即使私奔,也是那女人的手段。
商湛让人把自己知道的地方都找遍了,也没找到陆锦州跟何欢,两人就跟凭空消失了一样,而小蝶的自杀,更使所有事情乱上加乱。
小蝶是在家里的浴室里割腕自纱的,不是阿姨发现,后果不堪设想,事情闹到了这种地步,也再也隐瞒不下去,商铨知道后,震怒不已,陆震声亲自过来道歉,并表达了陆家坚持婚约的立场,并保证解决锦州的问题,才按下此事,可说是解决,连锦州的影子都抓不到,这些保证还不都是虚的。
何欢看着窗外,拿着电话仿佛僵住的陆锦州,她想一定出事了,是什么事?她能想到的就是商小蝶做出了什么激烈反应。
商小蝶是天之骄女,蜜罐里泡大的女孩儿,怎么可能接受退婚的屈辱,更何况,她还喜欢了陆锦州这么多年,如果真是如此,这会儿赵梦歌该知道了吧!她什么时候能找到自己头上呢,何欢真有些急不可待。
锦州回到车上,何欢轻声问了一句:“出了什么事吗?”
陆锦州目光闪了闪:“没什么,是医院的事,我先送你回去。”车子停在小区门口,何欢推开车门下车,陆锦州按下车窗:“我会尽快回来。”“好。”何欢答应一声,倾身在他唇上亲了一下:“开车要小心些,我等你回来吃饭。”锦州心里一暖,说了声好。
何欢看着陆锦州的车子进了对面的陆氏医院,才转身,刚进小区,就看到前面不远处的商湛,商湛可以说把刚才一幕看了个满眼,他还是头一次窥见何欢跟锦州私下相处的情形,不得不说,这女人的手段太厉害了,他很肯定何欢提前做过不少功课,她几乎掌握了锦州所有喜好,她打造出来,或温柔贤惠,或干练惊艳,或才华横溢的形象,每一样都令锦州无法抗。
她既懂得表现自己,又懂得适时收敛,或硬,或软,或冷,或热,把锦州迷得神魂颠倒,但商湛想,她面对自己的那一面,锦州肯定不知道,这女人面对自己的时候,冷漠又现实,尖利的仿佛一个浑身长满刺得仙人球,令人无从下手,但到了锦州面前,却收起全部尖刺,温柔的让人不舍心疼。
也不知之前勾引过多少男人,才练就了这一身收放自如的好本事,商湛根本没意识道,自己潜意识里有些发酸的心态。
何欢仿佛没看见他一般,迈步从他身边过去,却被商湛一把抓住手腕拽了回去,身体一转,把她按在车门上,身体前倾死死压住她,沉声道:“小蝶自杀了,因为你,她自杀了。”
何欢看着他,脸色都没变一下。商湛低下头,几乎咬牙切齿:“你血管里流的是冰吗,你怎么能毫无一丝愧疚。”
何欢忽然笑了起来,她并没有挣扎,而是稍稍垫脚,凑到商湛耳边上,轻轻的道:“这么算起来,你的血也不热,如果那天你答应我的条件,你妹妹今天也不会自杀了,既然你妹妹都自杀了,你这个好哥哥不守在跟前,却跑到我这里来做什么?是不是后悔了?可惜现在你想娶我,也晚了,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对你没兴趣了,仅有的一点兴趣也没了,我发现,自己开始喜欢锦州了,或许,我会爱上他也不一定,你看,这样一来不是皆大欢喜吗,他爱我,我爱他,我们结婚生子,然后幸福的过下去,至于你妹妹自杀与否,跟我什么干系?”
商湛气到极致,推开她,抬手就是一巴掌,啪一声,这一巴掌很重,,打在何欢脸上,立刻就起了五根清晰的手指印。
何欢甚至觉得,自己眼前都有些发黑,但是很快,她回过神来,抬手狠狠一巴掌还了回去,一巴掌不够,又一巴掌打了过去,连着两巴掌都落在商湛脸上,商湛没有躲,但脸色已经趋于铁青,在何欢第三巴掌扇过来的时候,商湛一把握住她的手腕:“让你打两巴掌,已是极限,别得寸进尺。”
何欢挣开他的钳制,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忽然笑了,因为半边脸红肿,她笑起来有些狰狞:“本来我还有点可怜你妹妹,你这一巴掌,正好把我仅剩的一点同情心也打没了,你信不信,明天我就让锦州娶我。”
商湛冷冷的道:“他娶你,也不代表陆家能接受你。”“那有什么关系?这个世界上哪有赢过子女的父母,我嫁给锦州,早晚他们会接纳我,至于你妹妹,帮我转告她,一哭二闹三上吊,是女人最无能的表现,不值得同情。”撂下话转身走了进去。
商湛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刚才那一巴掌的确打的重了些,他的手现在还有些发麻,但这女人真知道怎么勾男人的火,说出的每一句话,都让他的怒火想压都压不住。
商湛忽然发现,跟何欢这女人硬碰硬一点用都没有,对付这女人就得玩点阴险的,他抬头望了望上头,上车开出小区直接进了对面的陆氏医院。
刚出电梯就看听到赵梦歌的声音,他不禁皱了皱眉,说赵梦歌为了小蝶好,他才不信,即使她是小蝶的亲生母亲,但那女人一心就惦记着怎么能搂到钱,小蝶也是她的工具罢了,那女人自私的令人发指。
他拐到VIP病房的走廊上,就看见赵梦歌跟个泼妇一样,抓住陆锦州又哭又喊的,骂他:“你怎么可以做出这样的事等,没良心等等。”忽然商湛觉得讽刺,这些话从赵梦歌嘴里说出来,真是非常讽刺,她如果有良心,当初就不会趁自己母亲卧床的时候,勾引父亲上床,甚至,被他母亲发现,如果不是后来商湛发现母亲的日记,他或许也不会如此恨父亲。
商湛想到母亲在知道父亲跟赵梦歌□的情况下,度过了人生最后的日子,他就觉得父亲真的太无情太残忍,他不信他父亲不知道,男人有时候不知道,都是刻意伪装的。
江一蔓过来拉赵梦歌:“梦歌,你放心,锦州只是一时糊涂。”赵梦歌看向陆锦州:“你会跟小蝶结婚?”
陆锦州沉默半晌摇摇头:“我会等小蝶平静下来,好好跟她说清楚。”
“你说什么?你还能说什么?你想让小蝶再死一次是不是?一蔓你也听见了。”江一蔓没辙的看向丈夫,陆震声沉声道:“如果你还是我陆震声的儿子,就必须娶小蝶,外头什么乱七八糟的女人,立刻给我断了,如果再胡闹下去,我会登报脱离父子关系。”
“震声……”江一蔓震惊的看着丈夫,赵梦歌也有些愣,心话儿,如果陆振声脱离父子关系,还有什么搞头,她还能捞到什么好处。
商铨也没想到事情会闹到这种地步,陆震声就是脱离父子关系,也解决不了根本问题,况且看锦州这态度,估计脱离父子关系也没用。
果,然陆锦州说:“我不会分手,我爱她,对小蝶我只能抱歉。”
赵梦歌踉跄的后退一步,商铨扶住她,商湛走过来道:“这件事情如果闹起来,被媒体知道,对商陆两家都没好处,所以尽量低调处理为好。”
他的目光略过赵梦歌落在他父亲身上,商铨自然也知道这些,商湛看向陆锦州:“锦州,你进去看看小蝶吧!不管你怎么想的,小蝶是因为你自杀的,现在去安慰安慰小蝶的情绪,也应该。”锦州沉默的点点头,推门进了病房。
商湛等他进去,才对陆震声和父亲道:“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好了。”陆震声点点头,他很清楚商湛的能力,即使不知道他怎么做,但交给他处理,自己完全可以放心。
赵梦歌跟着商铨出了陆氏医院,坐上车,就开口道:“交给商湛我不放心,他对我一向有成见,怎么会对小蝶的事情上心。”
商铨皱皱眉:“你是说商湛这些年对小蝶的兄妹之情都是假的?”赵梦歌这才顿悟,自己说错了话,忙道:“我只是觉得,这件事交给商湛有些不妥当罢了。”
商铨懒得理她,二十多年过来,商铨对赵梦歌的心思,也了解的差不多了,其实当初如果不是有了小蝶,自己也不会娶这样一个女人进门。
赵梦歌很清楚,这时候反驳商铨是不明智的,但她不会允许别人坏她的事,小蝶必须嫁进陆家,她可以从锦州外头那个女人入手。
17十七回
陆锦州进来的时候,小蝶并未睡着,她靠在病床上,呆滞的望着窗外发呆,护理人员见到陆锦州,起身去了外间。
陆锦州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刚要伸手摸她的发顶,小蝶忽然回过头来,定定看着他开口:“锦州哥哥,如果你抛弃我,我就去死,这次没死成还有下次,我说真的。”她的眼里闪烁着近乎疯狂的执拗,这样的小蝶令陆锦州忍不住皱眉:“小蝶你听我说……”“我不听,不听,我就不听……”小蝶抬手捂着耳朵摇头,像个不懂事的孩子。
把她手上的针头都弄掉了,陆锦州抓过她的手:“好,好,是锦州哥哥不好,你不要乱动。”陆锦州的话安抚了小蝶的情绪,小蝶平静了下来。
陆锦州把她手上的针头弄好,刚一抬头,小蝶忽然扑进他怀里:“锦州哥哥我真不是吓唬你哦,没有你我就不活了,真的,我说真的……”仿佛生怕陆锦州不相信,一连重复了几遍。
陆锦州身体僵直,他知道小蝶任性骄纵,但他从没想到她会轻生,她用死来要挟,陆锦州知道这件事从头至尾就是自己的错,他不该在和小蝶订婚的前提下爱上何欢,可是爱情如果能控制,就不是爱情了,如果他没爱上何欢的时候,跟小蝶结婚,或许也能将就过下去,但此时他怎么可能娶小蝶,他心里只一个何欢就填的满满了,或许再等几天,等小蝶情绪稳定,等小蝶彻底冷静下来,他再跟她说清楚。
商湛推开门,看到这种境况,目光闪了闪,他还以为小蝶一贯天真幼稚,这时候却也会这些女人的手段,哭闹,以死相挟,这些手段虽有点落了下乘,但在锦州这里,或许是最有用的,这样的手段,何欢那女人大约不屑用,甚至商湛都怀疑,那女人有没有眼泪,会不会哭。
陆锦州一夜都没有回去,中途给何欢打了个电话,说医院有个要紧的病人,恐怕回不去了,让何欢不要等他,陆锦州的谎言并不高明,但何欢也没拆穿他,只是说了句:“别太累了,记得吃饭。”
挂断手机,何欢就想接下来会怎么样,戏虽然是她开始的,但情节走向却不是她能控制的,因为变数太多,陆锦州,商湛都是变数,不过她觉得赵梦歌该出手了,她会找自己,她会怎样对付自己,何欢真的很好奇。
而赵梦歌也真没让何欢失望,第二天何欢走出报社大楼的时候,就看到路边停的豪车,这是商夫人的座驾,在T城大约没几个人不知道。
有时何欢会想赵梦歌一辈子就是为了金钱,名利,地位,为了这些,她可以放弃一切,以前她还曾经非常疑惑,对于物质上这般贪婪的女人,当初怎么会看上她那个穷教书匠的父亲,后来辗转得知,赵梦歌认识父亲之前,过的是三餐不继的生活,才恍然大悟。
赵梦歌一步一步踩着男人往上爬,从温饱到奢华,永远也不会满足,对物欲的追求充斥了她整个人生,但人性,最基本的人性,她也没有的话,那就不该称作是个人了。
何欢想了很久,她最怕什么,她最怕的大约就是失去现在所拥有的东西,那么自己就让她一无所有,这才是她该得的下场。
何欢想了不知多少年,但到了即将面对的时候,她心底竟然还有丝丝缕缕莫名的希望,她希望什么?何欢不禁微微苦笑,希望这一切是误会,希望她抛弃自己,指使赵梦海撞死她们父女是误会,你忘了吗?你早就不是二十多年前的乔乔,乔乔死了,被她亲生母亲无情的杀死了,你是何欢,跟这女人毫无关系的何欢。
何欢挺直脊背,看着那辆车里走下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到了自己跟前道:“何小姐,我们夫人想跟你谈谈。”
何欢扫过他身后的豪车,颇有些讽刺的道:“你们夫人?抱歉,如今夫人太多了,我不知道你们夫人是哪位?”
后面的车窗落下,赵梦歌头都没侧一下,倨傲的道:“我是商夫人。”可见她对商夫人这个头衔有多满意,虽然满意,却还在外头养着小白脸。
何欢自然不会傻的跟她上车,赵梦歌这女人有多卑劣,大概没有比她再清楚了,披着贵妇的外皮,她的心比谁都险恶。
何欢指了指对面的咖啡屋:“去哪里吧!一会儿我还有事,没有太多时间。”说完,也不管赵梦歌怎么反应,径直穿过人行道向对面走去。
其实赵梦歌来之前,已经做了充足的调查,她是下午拿到的资料,资料很少,根本调查不出什么,但照片是有的,而且不少,看到照片以后,赵梦歌不得不承认,女儿的对手相当强大,这女人太美,并不是那种令人惊艳的类型,但却那种从骨子里透出的魅力,估计没有几个男人能抗拒,美丽,干练,成熟,妩媚,二十八岁是女人一生中最美丽的年纪,小蝶过于青涩,而且手段心计,怎么可能斗得过这丫头。
只一年,她就在T城站住了脚,美女跟记者连在一起,她得出名仿佛也在情理之中,只是赵梦歌没想到,她的私生活如此干净,以她想,一个毫无背景的女人,能在职场闯出一片天,不知道跟多少男人有染,但除了锦州,她的私生活几乎是一片空白,这简直不可能。
何欢看着赵梦歌一步步姿态优雅的走过来,她看上去相当年轻,一点儿不像过了五十的女人,妆容精致,一身名牌缔造出优雅和贵气,谁能想到,她曾经是个饭都吃不上的村姑,看上去跟上流社会的贵妇如出一辙,过了五十,也依旧饱含风韵,跟她比起来,爸爸老的可怕,即使他就那么躺在那里,何欢也能看出他正在一年一年的老去。
爸爸的头发前些年还是黑的,现在已经花白,躺在那里无声无息,是个可怜而垂暮的老人,如果把这两人摆在一起,谁也不会想到曾是夫妻,甚至说赵梦歌是自己的姐姐,大概都有人相信,但她却是自己母亲,亲生母亲。
从她陌生而轻蔑的目光中,可以得知,她根本不认识自己,哪怕一丝血缘的熟稔都没有,或许她早忘了,自己还生过一个女儿,是啦!她恨不得自己死,她怕自己的存在揭开她那些急于掩盖的过去,她怕商铨知道后,把她赶出商家,从此一文不名。
赵梦歌有些惊心于何欢的目光,仿佛带着深刻的怨憎,而且近距离看她,赵梦歌忽然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她很漂亮,简单的职业装,依然掩盖不了她出众的气质。
赵梦歌原以为会看到二十多年前的自己,野心勃勃,为了富贵名利不择手段的丫头,但何欢却很令她意外。
赵梦歌忽然摇摇头,社会在与时俱进,现在毕竟不是二十多年前了,女人想要诱惑男人,资本也要更高,说到底,不过是为了钱而已。
赵梦歌坐下,直接开口:“开价吧!你要多少钱?才会放过锦州。”何欢挑挑眉笑了:“你们商家可真是一脉相承,纵然你们家钱多,可惜我不稀罕,再说,你能给我多少,会比我当上陆家少奶奶得到的更多吗?”
赵梦歌脸色一变:“就凭你也想嫁进陆家,我劝你识相点,趁早拿钱走人,陆家不会接受你这样的女人进门。”
何欢忽然笑了起来,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她微微倾身低声道:“商夫人这样的女人都能嫁进商家,我自认为比当初的商夫人强多了吧!”
“你……”赵梦歌脸色难看到不行,忽然发现,这丫头比她想象的要难对付,她知道什么?虽然赵梦歌花钱抹去了过去那段婚姻的痕迹,但她总有些心虚,二十多年过去了,知情的人差不多都死了,她一个才二十多岁的丫头,怎么会知道,却又忍不住问她:“你什么意思?你知道什么?”
何欢深深看了她半晌:“我没什么意思,就是对商夫人的过去有些兴趣,听说商夫人原来是商家的保姆,您这样的身份,都能被商家接受,我为什么不能嫁给锦州。”
赵梦歌暗暗松了口气,却也有些被揭老底的恼怒,强压怒火道:“锦州只是一时糊涂,相信很快就会认清你的真面目,到时候你什么好处也得不到。”
何欢点点头,不以为意的道:“那又如何?锦州说他爱我,他承诺了要娶我,我为什么不能赌一把,万一锦州跟您丈夫一样好骗,我不是赚大了,这会儿拿了商夫人给的这点儿小钱,而放弃了陆锦州这条大鱼,你当我傻啊!”
赵梦歌忽然意识到,这丫头处处针对自己的过去,好像跟自己有仇一样,再谈下去也不会有结果,只会让这丫头一次又一次的羞辱她。
赵梦歌脸上的伪善再也维持不住,她恶毒的看着何欢:“最后给你个忠告,见好就收,不然对付你这么个小丫头,也不是什么难事。”
“对付?怎么对付?让我来猜猜,找人开车撞死我灭口吗……”
18十八回
赵梦歌身体一僵,直直看着眼前的何欢,车祸这两个字,勾起赵梦歌最不想去回忆的那段过去,心里不免疑惑起来,这丫头难道真知道什么,却又觉自己的想法很是荒唐,二十多年前,这个丫头才多大,她能知道什么,或许是因为她的职业,听到过一些传闻,以此来捕风捉影罢了,以为自己会上当吗。
想到此,冷笑一声,从手包里拿了一张名片扔到桌上:“希望你能好好考虑,得陇望蜀并不可取,认清自己的本分才是真聪明。”撂下话儿,头也不回的走了。
何欢看着她的背影直至消失,很久才低头,目光扫过桌上的名片上,正海生物科技公司副总裁赵孟海,她拿起那张名片看了一会儿,不禁讽刺的笑了起来,赵孟海那个流氓也能混成总裁,可见这社会上有多少衣冠禽兽横行。
想到刚才自己说道车祸时,赵梦歌下意识的反应,何欢最后一点妄想也宣告破灭,他曾想过很多次,或许赵梦歌是不知情的,显然是自己想多了,会抛弃亲生女儿的女人,哪还有半点血缘亲情,她会怎么对付自己,何欢发现自己竟然是期待的,期待赵梦歌也能把自己骨子里最后一点母女间的血缘剔除干净,那么她们就成了彻底的仇人,不共戴天的仇人。
手机响了几声,何欢拿出看了看来电,是陆锦州,她接了起来。
陆锦州走到医院天台上给何欢打电话,从昨天到现在,他跟何欢始终没见面,小蝶有些难缠,他脱不开身,甚至,这通电话都是趁着小蝶睡着了,才抽空出来打的,他有些烦躁,也有些愧疚,更多的是不安,他怕何欢误会,他既不想用谎言欺骗她,但更不想何欢知道小蝶自杀的事,他自己都觉得很矛盾,但他了解何欢,正因为了解,他不能告诉她,至少暂时不能:“欢欢,你到家了吗?”
何欢看了看腕表:“嗯,我在家,你呢,什么时候回来,我等你吃饭好不好?”
陆锦州顿时愧疚的不行:“那个,恐怕今天回不去,有个急诊病人需要手术,正在准备……”何欢沉默良久,轻声道:“好,那你注意休息,连着熬夜伤身,要不,我现在做饭,一会儿给你送过去,反正就在对面,过了马路就是。”
陆锦州急忙道:“不,不用了,我很快就要进手术室了,你送来也没时间吃。”
何欢挑挑眉,陆锦州这男人还真是老实,大约从来没说过谎,他的谎言估计连小学生都能识破,但何欢却不会戳破他,他是个善良的男人,他的责任和道义,使他不会轻易抛下商小蝶,或许,自己可以再加上一些筹码,让他更偏向自己这边,这样才能逼迫的赵梦歌狗急跳墙,现在仿佛还远远不够,她还能如此从容。
陆锦州说完之后,也觉得自己的谎言一点不够技巧,刚要再解释,身后却突然传来小蝶的声音:“锦州哥哥,你给谁打电话?是不是那个女人……”
陆锦州迅速对着话筒道:“欢欢,等回家跟你解释。”然后迅速挂断手机,话筒里就传来嘟嘟的忙音,何欢不禁抿了抿嘴唇,把手机丢在包里站起来,走了出去。
她今天没有开车,也不想坐车,更不想回家,其实她哪还有什么家,连生她的母亲都不认识她,她的存在真是毫无意义。
何欢沿着人行道一侧慢慢走了下去,漫无目的,不知道走了多久,蓦然抬头才发现,不知不不觉,已是华灯初上,而他此时,正站在一个路口,两侧车流人海,仿佛所有人都来去匆匆,只她一个人无事可做。
忽然听见一个小女孩儿稚嫩的声音:“阿姨,阿姨,红灯哦,不能走的,要变了绿灯才可以。”因为这个稚嫩的童声,何欢的目光从车流中收回来落在身侧,身侧是一对母女,母亲很漂亮,女儿更可爱,穿着一件蓝白相间的裙子,梳着一个斜斜的马尾辫,系着一只粉红的卡通小猪头饰,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自己,小手还抓着自己的衣服下摆,表情一本正经。
何欢不禁有些愣愣的看着她,旁边的母亲有些尴尬的冲何欢笑了笑,低头对女儿道:“冉冉走了。”牵着小女孩儿走了过去,小女孩儿走到路对面还不停回头张望,估计觉得她这个阿姨有些古怪。
何欢看着那对母女淹没在人潮中,才举步走了过去,走到路中间,灯已经变了,两边的车从她身边飞速驶过,她抬头,忽然看见路一头的老旧医院,半天回过神来,不知不觉她竟然走到了这里,这里是个老街,除了拓宽了马路,二十多年过去了,仿佛没有任何变化,对何欢来说,这里也是她二十年难以摆脱的噩梦。
忽然一辆车冲她撞了过来,何欢并没有动,这一刻闪过她脑海的念头是,或许她早就该死,二十多年前,就该死在那场车祸里,如此正可一了百了。
千钧一发之际,一只大手抓住她的胳膊,拖向一边,险险避开,那辆车的司机还探出头来,骂了一句:“找死啊!”
商湛其实更像说这句话,他本来是想今天找何欢再谈谈,既然她能开出条件,或许就有商量,娶她做不到,别的他可以考虑,凭心而论,商湛不想用那些下流卑劣的手段对付何欢,商湛得承认,自己对这女人有兴趣,而且这种兴趣正逐步加重份量。
细想想,他们俩才是一路人,她去缠陆锦州,完全是个错误,闹到这种地步,商湛反而有些看不懂何欢了,如果她真是为了嫁进陆家当陆家少奶奶,以她的聪明跟能力,应该知道,现在该从陆震声身上下手了。
据他所知,陆震声对何欢相当欣赏,虽说干系到商陆两家的利益,陆震声不会马上表态,但如果陆锦州执意要娶何欢,陆震声终会妥协,毕竟陆氏的继承人只有锦州一个,商湛不信陆震声真能跟锦州脱离关系,这不过是在父亲面前做的姿态罢了。
如果除去家世背景等因素,估计陆震声会毫不犹豫选择何欢,但何欢并没有这么做,但看到赵梦歌的车停在前头,也并不意外。
商湛看着何欢跟他继母一前一后进了咖啡馆,没多久,赵梦歌一脸怒意的出来,过了大约半个小时才是何欢。
从咖啡馆出来的何欢像一个游魂四处乱逛的时候,商湛始终开车跟在她身后,直到她呆愣愣的站在马路中间,霓虹下的身影,头一次令商湛感觉到了脆弱,这是一个脆弱不堪的女人,仿佛剥去了所有坚硬的铠甲,她的身影看上去脆弱孤寂又绝望。
这一刻商湛甚至觉得,这女人想自杀,不是像小蝶那样虚张声势,是真的不想活了,商湛几乎想都没想,下车过去,把她拖了回来,拉来车门,把她推到了副驾驶位子上,自己上车,迅速驶离了路口,他潜意识里觉得这个路口不怎么吉利。
而何欢仿佛被抽去了灵魂的布娃娃一样,任他摆布,毫不反抗,乖巧的跟他认识的何欢判若两人。
商湛不由疑惑,是赵梦歌给了她什么打击吗,却又在心里否决,赵梦歌的道行,远远比不上何欢,如果说赵梦歌是老狐狸,那么何欢就是修炼千年的狐狸精,赵梦歌那点儿脑子跟何欢对上,大概只有吃亏的份,而且,从赵梦歌走出咖啡馆的表情也能窥得一二,那么何欢是怎么回事?
商湛把车开到河边一个清净的地方停下,侧头打量何欢半晌,还是忍不住问:“刚才,你是想自杀吗?”
何欢并没有回答他,事实上从刚才到现在,何欢都没有任何动作和表情,商湛有些不耐,倾身靠近她,伸手她的脸扳过来,强迫她与自己对视:“你使了那么多手段勾引锦州,把事情搅的一团乱,目标已经达到了一半,这时候死了不觉得亏吗,还是觉得,嫁入陆家无望,心灰意冷了,嗯?说话,为什么?或许这又是你的手段,想以死要挟?”
“以死要挟?”何欢忽然开口:“人都死了还能要挟谁?”随着话音,她整个人仿佛注入了灵魂一样,迅速活了起来:“倒是你,商大总裁,我不知道跟踪也是你的长项,亦或是,你想通了,决定为了你妹妹牺牲一下,当个伟大的好哥哥。”
商湛刚才那片刻的眩惑,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这女人怎么会脆弱绝望,果然这女人有当祸水的资本,连他都差点被迷惑了,不过这女人的确美,而且美的千变万化,像一个妖精……
商湛的目光不由自主落在她的唇上,她的唇就在自己嘴边上,仿佛一盘色香味俱全的美食,勾的他垂涎欲滴,恨不得一口吞下腹去,而商湛也没再克制下去,他觉得根本没必要克制,毫不犹豫的低头亲了下去,却被唇上的剧痛,迅速抬起头来。
商湛眯起眼看着何欢,恼怒的捏着何欢的下颚抬起来:“你不是都打算嫁给我了,被我亲一下都忍受不了吗,还是怕我的吻技比不过锦州?”
何欢目光落在商湛的脸上,他的轮廓隐在阴影里,看上去异常深刻,眼睛里跳跃的光芒,却疑似嫉火,何欢忽地笑了起来,却饱含讽刺:“商总,你不会喜欢我了吧!”
19十九回
“谁喜欢你?我又不是疯了。”何欢一句话出口,商湛跟被踩了尾巴一样,就差跳起来了,何欢看了他几秒,忽然倾身凑近他低声道:“你千万别喜欢我,因为我很确定,这辈子都不会喜欢你。”
商湛那颗一向高傲的心,这一刻真蒙受了不小打击,这女人真不可爱,一点都不可爱,除了长得好看点儿,没有丝毫可取之处,尤其舌头毒的,让人恨不得掐死她。
商湛就觉一口闷气憋在心里,说多堵得慌就多堵得慌,憋屈了足有一分钟,才从牙齿缝里挤出几个字:“你尽管放一百二十个心,就算天下的女人都死光了,我也不会看上你。”
“那就好。”何欢坐直身体,推开车门就要下车,却被商湛一把拽了回去,何欢的目光在他脸上转了一圈,挑挑眉在:“难不成商总还想请我吃饭?”
刚才的毛躁憋闷退下去,商湛才记起自己今天的目的,他吸了两口气才道:“你很聪明,陆震声的精明,想必你早有了解,即使你真嫁给了锦州,得到的也只是陆家少奶奶的头衔而已,除此之外什么便宜也占不到,同样可以达到目的,倒不如选择聪明简单一些的途径。”
“目的?你知道我的目的?”
或许是被刚才的何欢,勾动了那么一点儿怜香惜玉的心情,商湛本来还顾及到何欢的自尊,不想太过直接,可这女人显然不领情。
商湛的眸光阴沉下来,那点怜香惜玉的心情也飞的没影了:“你的目的不就是想华衣美食荣华富贵的享受一辈子少奶奶的生活,或者你要求更高些,想来个名利双收,恕我直言,这些我也完全可以给你,而且不比锦州差。”
何欢想,大约因为赵梦歌的原因,商湛大约对所有女人的观感都停留在虚荣浮华的阶段,除了他妹妹商小蝶,更或许,大多数女人面对商湛这样的男人都会动心,毕竟金钱的诱惑,不是谁都能抵挡的,但她偏偏是个例外,一个生命都是多余的人,要这些身外之物做什么?
不过商湛显然比锦州更适合自己的报复计划,首先他是赵梦歌的继子,其次他自私冷漠,不会像锦州一样感性,假使自己嫁进商家,赵梦歌知道自己的身份之后会怎样,还有赵孟海,无疑,如果盯着商太太的名号,查赵孟海也容易的多,而且陆锦州,她或许该放弃那个可怜的男人了,省得他在矛盾自责中徘徊,反正她的目的已经初步达到,下面就该是赵梦歌还债的时候,而且,从一开始她就没想过要嫁给锦州。
商湛以为她短暂的沉默,代表动摇了,何欢却突然开口:“我的条件还是当初那个。”商湛没想到自己说了这么多,这女人还是依然故我。
“除了这个,其他免谈。”撂下这句话,何欢推车门下车,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商湛脸色铁青,跳下车,几步追过去扯住她:“好,我答应你的条件,但不会有婚礼,并且要签婚前协议,注明除了商太太的头衔,你不会得到任何好处。”
商湛觉得自己已经把路堵死了,如果何欢是跟自己耍手段,那么他这些提出来,何欢肯定会让步,他的理想状态是情人关系,商湛可以满足她所有物欲,她满足自己的欲,望,毕竟他对她有相当的兴趣,商湛把这些兴趣归类为欲,望,这样也可以解决锦州跟小蝶的危机。
商湛想不到,什么女人会在这种苛刻的条件下还会嫁给自己,除非脑子不正常,可何欢偏偏就脑抽的答应了。
商湛回到自己家还在想,他怎么就猜不透何欢这女人了,不为了钱,她为了什么,难道她想嫁给自己,先得到商太太的名份,再通过诱惑自己,而得到她想要的好处,商湛忽然发现,仿佛所有事情都偏离了他预设的轨道,他本来想用手段胁迫何欢,但事实却是,他竟然答应了何欢的要求要娶她为妻,商湛自己都有点不明白,事情急转直下,怎么就发展到如此荒谬的地步,即使荒谬,商湛却知道,自己并不如想想中那样排斥,甚至有些莫名诡异的小期待。
商湛猛的摇摇头,自己必须保持足够的冷静和理智,这女人的目的绝不可能如此简单,只是协议上要写什么内容需要好好斟酌。
其实何欢也没想到商湛能这么痛快就答应她的条件,对他那个同父异母的妹妹,还真不差,以后自己该怎么对付赵梦歌,而赵梦歌知道自己放弃陆锦州转而嫁给她的继子,会是怎样精彩的表情,想到这些,何欢甚至开始迫不及待。
何欢根本没把商湛放在她的婚后的计划中,在她心里,丈夫跟路人基本是画等号的,也因此商大少那点莫名诡异的小期待完全没必要。
第二天一早,何欢一下楼就看到商湛,他斜斜靠在引擎盖上,黑色的衬衣同色的西裤,看上去身姿修长,玉树临风,这男人的皮相的确不差,只是他有必要一大早就来自己楼下蹲点吗?何欢有点莫名其妙。
商湛这一晚上几乎没怎么睡,就惦记协议的事了,半夜三点就给小赵打了电话过去,让他知会商氏的律师团,立刻起草一份婚前协议。
小赵真有点被惊着了,睡意瞬间就没了,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什么婚前协议?谁的婚前协议?”心话儿,不会是他们商总吧!女人是有几个,可结婚……他们商总一直不是最反感结婚吗,商总裁那么逼迫他都没用,这会儿怎么想起结婚了,况且跟谁结?可是除了商总,谁还能有动用到商氏律师团起草婚前协议,因此小赵这嘴都不利落了。
接着商湛便又一个炸弹又扔了过来:“我跟何欢的婚前协议。”“谁?何,何欢?T城日报的那个何小姐?”小赵不禁侧头看了看窗外,不是自己做梦呢吧!这怎么可能,就在昨天,商总的妹妹还因为陆锦州劈腿那个何欢而割腕自杀,这一晚上还没过去呢,怎么商总也掺合进来了,而且这一掺合就是结婚,这到底是世界变化太快,还是自己神志不清,自己跟不上趟了。
可是接着听到商总那足以称为苛刻小气的婚前协议内容,小赵又一次觉得,哪个女人有毛病才会签这样的协议,何欢看着可不傻,这一点也讨不到好的协议,她会签?但还是迅速知会律师团,加班加点的弄,早上七点,商湛把新出炉的婚前协议拿在手里,直接就奔何欢这儿来,瞅着总有点迫不及待的意思,小赵看看头上的天儿,挺亮的,又掐了自己一把,蛮疼,不是做梦,可他们商总这是怎么了?
商湛把协议草稿递给她:“你看一下,如果你同意上面的所有条件,明天就可以是商太太。”
何欢倒是没想到商湛的行动如此迅速,却也接了过来,商湛拉开副驾驶的门:“你一时半会儿也看不完,我不希望你漏掉任何一条,省得将来闹的不愉快,去商氏怎么样,你可以仔细看,顺带考虑清楚。”
何欢倒也没反对,坐进了车子,车子开出小区的时候,正巧看见对面正往这边走的陆锦州,他看上去异常憔悴,何欢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他的样子,那种暖暖的阳光一样的男人。
商湛显然也看到了陆锦州,油门踩下去,车子迅速冲出路口,脸色也有些不善:“条件是你提的,我不希望刚结婚就弄顶绿帽子戴。”
何欢侧头看着他:“你没必要像个捉奸的丈夫一样,我跟陆锦州会分的清清楚楚,但这份协议,我想还需要加上一些附加条件。”
商湛勾了勾嘴角:“怎样?后悔了?我昨天可是丑话说在前头了,结婚你一点好处也捞不到,如果你后悔了,我前面的提议你还可以考虑。”
何欢没搭理他,到了商氏,费了半小时把协议看完,抬起头道:“我希望加进去的条件跟钱没有关系,首先我希望婚后住进商家,其次我不会管你外头有多少女人,你尽可以去找,但我不会履行妻子的义务。”
“你什么意思?”商湛眯起眼,眸中怒意若隐若现,这女人玩他呢是吧,结婚了他不能碰她,那还结个屁婚?
何欢看了他几秒,忽然轻笑一声道:“你这么想跟我上床吗?我以为你不喜欢我的?”商湛只觉一口气堵在胸口,这女人的语气,好像自己没她不行似的。
商湛冷哼一声:“别自作多情,我是看你缠着锦州这劲头,怕你饥渴难耐,到时候忍不住红杏出墙,我可丢不起这个脸,如果你不需要正好我也省事,我商湛的床上从来不缺女人。”
何欢点点头:“既然我们达成共识,把这两条加进去,我就签字。”
商湛愕然之下,都忽略了她上一条要住进商家的要求,指了指协议上那几条关于财产的苛刻条件问:“这些你没问题吗?”
何欢毫不犹豫的点头:“没问题。”正在这时,手机响了起来,何欢扫了眼来电,迅速站起身走到窗边接了起来,那边传来云浩的声音:“乔乔,你真打算跟我这么别扭下去是不是,走了这么久,电话都不打一个,叔叔的情况有些不好……”
20二十回
“我马上飞回去。”何欢按断手机,发现商湛皱眉看着自己:“谁打来的,锦州吗?”语气有些咄咄逼人的意味。
何欢挑眉看着他:“现在就行使你丈夫的权利,有点早吧!即使结婚了,我也不希望干涉彼此的私事,你让人把附加条件加上去,我签字。”
商湛被她噎了一下,半天缓不过劲儿来,过了会儿才问:“为什么非要住进商家,你打的什么主意?”
何欢笑了:“如你所说,跟你结婚,我一点好处都捞不到,那么至少该享受一下身为商家少奶奶的待遇,这并不为过吧!”
商湛哼了一声,总觉得事情不会如此简单,自己有必要警告她一句:“最好不要在眼皮子底下耍花招,我不是锦州。”何欢懒得跟他斗嘴,这男人有轻微的被害妄想症。
商湛按内线让小赵找了律师上来,把何欢的附加条件加了进去,何欢又看了一遍,签下自己的名字,至于其他的手续,都不用何欢操心。
何欢站起来:“我还有事先走了。”刚走到汉字屏风边上,忽听伸手的商湛说了一句:“你想要怎样的婚礼?”
何欢回身:“我认为你先前的提议不错,婚礼就免了吧,我对此没什么想法。”
说完转身快步离去,行色匆匆,仿佛一秒都不乐意待在这里,商湛脸色有些沉,拿着协议看了很久,冷静下来,他发现这件事非常不合常理,何欢到底为什么嫁给自己,如果她真是个虚荣的女人,在没有捞到好处的前提下,自己都提议给她一个婚礼了,她应该兴高采烈的附和才是,她的表现太过淡漠,淡漠的商湛有些不爽起来,而她却对住进商家有极大的兴趣。
商湛发现,自从认识何欢,自己越来越不像自己了,他开始习惯性多疑和焦虑,他可不想被这女人左右情绪,不管她什么目的,婚前协议都签了,就算她有后招,自己还怕她一个女人吗。
她嫁给自己,跟锦州自然就没戏了,自己也算达到了目的,不过就多了一个商太太罢了,对他来说,也没什么不同,本来还有些不落忍,打算给她一个婚礼,她既然拒绝,他更省事了,只是这事需跟老爷子打个招呼,毕竟结婚不是小事,而且,何欢还执意住进商宅,他倒很期待赵梦歌的反应,毕竟两人的梁子已经结下了。
某种意义上说,商湛挺乐见赵梦歌跟何欢对上,以赵梦歌的段位,根本不可能逗的过何欢,当然在她不使阴招的前提下。
何欢上飞机之前给锦州发了一个短信,很简单:“锦州我们结束吧!”短短几个字就做了了断,锦州几乎不可置信的看着短信,他知道,或许是自己的谎言让何欢产生了动摇,可当时的情况,除了隐瞒,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做,对小蝶他有一份无法释怀的责任和愧疚,除去未婚夫妻,小蝶还是妹妹,小蝶以死要挟,他怎么可能冷酷的掉头离开,可是他心里很清楚自己喜欢的是何欢,自己爱的人是何欢,虽然矛盾痛苦,但从他决定那一刻,就没想过放弃,况且他跟何欢的感情才刚刚开始,可何欢却想结束。
陆锦州哪里还有心思顾及别的,掉头就往电梯间走,他要找何欢解释清楚,小蝶却追过来拖住他:“锦州哥哥你去哪里?”
陆锦州忽然回头,定定看着她,那目光里蕴含着急躁不安以及怒意:“小蝶,如果你现在不放开我,我也会死,真的,锦州哥哥不是吓唬你。”
小蝶不由怔住,手一松,陆锦州的身影已经进了电梯,她回过神刚要追过去,却被刚好从另一部电梯里走出的商湛拦住:“小蝶你听哥哥的,让他去。”
小蝶抬起头,咬着嘴唇:“短信肯定是那女人发来的,他找她去了,他不要我了,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商湛摸摸她的头:“他一定会回来的,哥保证。”而且,这会儿何欢已上了飞机,商湛派人跟着何欢是怕她跟锦州藕断丝连,可他真不得不佩服这女人的狠心,说分就分,一个短信就把男人给打发了,这一点就可以看出,这女人有多冷血。
虽然不怎么厚道,商湛内心却有一丝暗爽,以往何欢对锦州多温柔啊,就到了自己跟前,横眉立目的,可是现在想想,至少自己面前的何欢是真实的,而在锦州面前自始至终都是作戏,只是他有点好奇,她匆匆出国做什么,不是公事那么是私事了?
商湛忽然认识到,自己竟然一点不了解何欢,即使她即将成为自己的妻子也一样,她身上仿佛裹着层层伪装,看起来神秘莫测,或许他可以自己找个小乐子,在婚后,把她身上那些伪装一层层剥开,看看她真正本来的面目究竟是怎样的。
半夜里锦州找到了商湛这里,此时的锦州已经没有了平日那份从容整齐,他的眼里布满血丝,浑身湿漉漉的直往下滴水,看上去异常狼狈:“商湛,你告诉我,是不是你做了什么?如果还当我是哥们,就告诉我,她在哪里?”
商湛也并不想隐瞒他:“既然你问了,我可以告诉你,我只是告诉她,陆家永远也不会接受她,但我可以娶她,这是个比当陆家少奶奶更容易走的捷径,她是个聪明的女人……”“你胡说,胡说……”商湛的话没说完,就被锦州打断:“她不是这样的女人……”接着一拳狠狠挥了过来。
商湛没料到锦州会动手,被他打中左脸,摸了摸嘴角,有些血迹渗出,可见这小子疯了,跟他玩真的下黑手呢,这么想着,陆锦州的第二拳又打了过来,商湛险险避开:“你他妈疯了,早跟你说过,那女人是什么货色,你听了吗,现在被她甩了,跟个疯狗一样到处乱咬,锦州你真长出息了,想打架是吧!我他妈成全你。”商湛反手一拳回了过去,锦州被他打的踉跄几步跌在地上。
商湛几步过去,一弯腰抓住他的脖领怒道:“不是想打架吗,你他妈起来啊!是爷们就别装怂。”
锦州却仿佛没了半丝力气,只抬头紧紧盯着他:“商湛,你刚才说的还都是假的对不对?你是为了小蝶,才如此中伤何欢,何欢不是你说的那种女人……”
商湛一把提起他的脖领子,晃了几晃:“锦州你给我醒醒,从一开始就是她设局勾引你,那些你自以为的巧遇,都是她一手策划的手段,如果不信,等她回来你可以亲自向她求证。”
锦州勉强站起来:“那你为什么娶她,为什么?你不知道朋友妻不可戏吗?一边说她虚荣,一边来撬兄弟墙角,你真够朋友,真够哥们,真他妈仗义。”
商湛也被他这几句话给刺激到了,低吼道:“别扯什么仗义不仗义,我只问你一句,何欢算你什么妻,她就是你跟我妹妹之间的小三,我娶她是给你收拾烂摊子,你自己看看你自己,还有个爷们样儿吗,你的担当你的责任呢,为了一个何欢,你什么都不顾了,我还告诉你,从今儿往后,何欢就是我商湛的老婆,你以后给我躲远点儿,该干嘛干嘛去。”
陆锦州两只手紧紧攥住拳头,止不住发抖,可是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在前几天,何欢还在他怀里,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就成了商湛的老婆,他不信何欢会是商湛说的那种女人,他不信何欢会如此对他,对待他们的感情,他们在一起的时候,那种心灵相通的悸动,难道都是他一个人的错觉,怎么可能?
陆锦州极力压制那种急速上窜的颓败和怒意,他对商湛说:“我会找她问清楚,在她亲口承认之前,你说的这些我不会相信,一个字都不信。”撂下话转身走了。
商湛皱着眉,看了看角落的古董座钟,已经快两点了,走到落地窗前坐下,窗外的雨又大了一些,雨水从天空斜斜落下,起了一层白色的雨雾,雨雾把都市的霓虹映的迷离起来,整个城市都仿佛笼罩在一片朦胧的梦境中,却营造出一种出奇的美感。
迷离,神秘,像何欢那女人,商湛看了一会儿雨,拿起电话试着拨了出去,他想何欢该下飞机了,虽然没什么必要,他还是想确定一下,锦州这种状态,如果何欢不够坚定,锦州不会罢手。
而且,商湛也的确有些拿不定,何欢是不是像她表现的那样绝情,毕竟面对锦州这样的男人,哪个女人能始终维系理智,即使一开始是勾引的手段,也会有些动心吧!
他不否认心里有些古怪的酸意,仿佛自打两人的婚前协议签了以后,他对何欢就产生了一种类似所有物的情绪。
之前他打了几次,都是关机,现在却接通了,响了几声,那边才接起来:“有什么事?”语气相当冷漠,弄的商湛心里又堵了起来:“没事就不能找你吗?”何欢显然有些不耐烦:“没事别烦我。”
这女人什么态度:“你敢挂我电话试试……”商湛的语气有些阴测测,可惜他忘了对手是何欢,何欢从来也不怕他,
他的话没说完,那边已经传来忙音,快速又拨了过去,这回倒好,直接关机,把商湛气的差点呕血。
何欢放下手机,丢在一边,一只手臂伸过来,把她揽了过去,纤长漂亮的手指移到她的太阳穴上,轻轻按揉起来。
何欢舒服的哼了一声,习惯性往身后的怀里靠了靠:“云浩,你怎么亲自过来接我,公司不忙?”
21二十二回
云浩低头看着怀里的人,仿佛不经意间,小丫头就长大了,云浩永远也忘不了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
他之所以去那个医院,是因为那里曾是母亲工作的地方,他的家就在医院后面破旧的宿舍楼里,他在那里过了整整十年,直到母亲去世,在他以为自己会被送进孤儿院的时候,他的祖父出现了,他才知道自己是何家的子孙。
何家是名副其实的望族,乱世中经商,靠军火发达,后辗转落到海外,历经百年光阴数代经营,如今的何氏代表的就是金钱财富和地位。
有如此规模,除了在历史变革中,几次精明的决断之外,还有就是联姻,联姻使得何氏在那个白人的世界里,迅速站稳脚跟,也因此何氏几任主母都系出名门,除了云浩的母亲。
云浩的母亲只不过是个毫无背景的护士,最终也不算何家真正的主母,甚至没有跟父亲合葬的资格。
云浩能被祖父接纳,完全是因为没有选择,云浩的父亲是独子,跟母亲的故事,完全就像一本俗气而狗血的小说,因为一次何氏的慈善活动,云浩的父亲回国,机缘巧合认识了云浩的母亲,并迅速相爱。
祖父自然不会同意这样的媳妇嫁入何家,但父亲相当坚决,不惜跟家族决裂,宁愿守着自己爱的人过平凡生活。
云浩对父亲没什么印象,父亲发生车祸的时候,他才两岁而已,他只看过照片,母亲总是不厌其烦的指给他,给他讲父亲的事,他想母亲真的很爱父亲,最终丢下自己去找父亲了。
他被祖父带到国外,六年,他达到了祖父的对他的要求,也完成了祖父交给他的试炼课题,祖父才同意把母亲的骨灰带回来,跟父亲一起葬入何家祖坟。
这六年的生活里,除了学习还是学习,学习那些他从来没有接触过的东西,枯燥又乏味的东西,那些生涩的字眼,跟一连串的数字填满了他整个六年,他迅速长大,成熟,也变得冷漠,十六岁的他,已经不知道还有什么可以触动他。
但他遇见了乔乔,她就这么闯入他的视线中,那一年她才六岁,小小的身子躺在医院大大的病床上,看上去那么可怜,她的脸上身上蒙着厚重的纱布,只露出两只眼睛,呆滞的望着天花板,仿佛一个没有一丝生气的破布娃娃。
这样的何欢触动了云浩,他仿佛看到了十岁时的自己,孤苦无依母亲死了,仿佛所有世界都坍塌下来。
他问院长:“她是谁?”院长大约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愣怔一下才道:“昨天就在我们医院门前,发生了一起严重车祸,她父亲虽护住了她,却造成重伤,抢救了一夜,现在还没醒过来,伤及脑部神经,即使抢救过来也是植物人,这孩子一个亲人也没有,手术费还是医院垫付的,医院还在研究具体的解决办法,而且这孩子的脸伤着了,以后长大了也是问题,真是挺可怜的,院方正在联系孤儿院看看能不能接受这孩子。”
伤着脸了?云浩的目光落在她的眼睛上,她的眼睛很漂亮,即使呆滞,也相当漂亮,可以想见,受伤前她章的多好看。
云浩心里仿佛有一根弦被拨动了,他竟然无法移开目光,几乎没有犹豫,他就决定要收养她,何氏的强大,使得收养手续异常简单,他让她跟自己的姓,给她取名何欢,带着她远渡重洋。
何欢的父亲进了最好的疗养院,有专人看护,维持着基本的生命体征,云浩找了最好的整容医生,修复何欢脸上的伤,祖父曾为此震怒不已,说他疯了,何家绝不会接受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孩,云浩说,她不属于何家,她是我一个人的,祖父最终妥协。
云浩把她带在身边,很长一段时间里,她不哭不闹也不说话,医生说她受了太大刺激,直到有一次暴雨,云浩被窗外的雷声惊醒,想起小丫头或许害怕打雷,过去她房间看她,刚推开门,一个小小的身子就扑了过来,云浩抱住她,发现她的身子抖的异常厉害,他安抚了她很久,把她抱在床上,刚要起身,却被一双小手拉住:“别走,我怕。”这是乔乔跟他说的第一句话,只有四个字。
“云浩……”何欢发现云浩没有回答她,她拉开他的手,仰头看他:“云浩,想什么呢?”云浩回神,摇摇头,却定定看了她半晌:“一走就是一年,连电话都不打一个,如果不是我先给你打,是不是打算跟我闹一辈子别扭了。”
何欢垂下眸子,低声道:“我打过电话的。”云浩微微苦笑,是打过,给管家何叔打,就不给他打,她在闹别扭,为他当初不许她回国,云浩只是怕失去她而已。
那也是两人头一次吵架,其实算不上吵架,只是冷战,她要回国,他不许,她执意要回去,云浩当时气急了就撂下一句:“走了就别回来。”他只是不想她走而已,可是她还是走了,一走一年,电话都不打,比起狠心,自己远远不是她的对手,对她他永远狠不起来。
祖父说那丫头就是你的软肋,他倒希望,他的乔乔能当他一辈子的软肋,像她小时候一样,依赖着他该多好,可是她长大了,只在一转眼的功夫就长大了。
云浩叹口气,把她揽在自己怀里:“你气不气我用叔叔骗你回来。”
何欢抬眼看着他摇摇头:“我知道爸爸很好,我也想你了云浩,很想,我不想再跟你别扭下去,我很累。”
云浩目光闪了闪:“累了就别再出去了好不好,在我身边呆着,没有你,我觉得家里很空。”何欢躺下,枕在他腿上:“云浩你真该娶个老婆了,既然不满意你祖父的人选,就自己找一个好了。”
“自己找一个?”云浩深深看着她,忽然道“怎么又提起这个,我不是说了,我有喜欢的人。”
何欢笑了:“那个琳达,你还没忘记她吗,都过了这么久……”何欢打了个哈欠,觉得有些迷糊,咕哝了一句:“到家再叫我,我要睡一会儿。”阖上眼睡了。
云浩伸手把她鬓边的发丝拢好,细细端详她,她脸上有着难以掩藏的疲惫,云浩有些心疼的摸了摸她的脸,在心里下了一个决定,他不会再放她开她了。
“少爷,到家了。”司机轻声提醒,车子停下,云浩低头看了看膝上的人,小心的把她抱在怀里,下车,伸手为她遮住头顶落下的阳光。
管家何叔迎过来,刚要说话,云浩嘘了一声,示意他不要出声,抱着何欢上台阶穿过大厅,直接上了二楼。
这里并不是真正的何家,真正的何家是一座古堡,云浩的祖父住在哪里,十六岁之前的云浩,也住在那边,但有了何欢之后,云浩就买下了这里,这里是属于他们的家,也是何欢长大的地方。
云浩把何欢放在她的床上,帮她脱了鞋袜,帮她调整了一个舒服的睡姿,两人的房间是想通的,穿过落地窗外的露台就是云浩的房间,云浩低头看了她很久,缓缓俯身,一个吻落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呢喃道:“永远如此乖巧该多好。”
何欢睁开眼就看到熟悉的帐幔,这是她的床,她坐起来,下地,赤着脚踏在长毛地毯上异常舒服,她走到窗边,拉开窗帘,月光下澄澈的湖水映入眼帘,仿佛一个最迤逦的梦,身后传来敲门声,何欢转身,见是何叔,她笑着走过去,伸手抱了他一下:“何叔见到你真好。”
何叔笑了:“小姐这话何叔不信,既然想何叔,怎么这么久不回来。”把手里盒子递过来:“这是少爷让交给小姐的,少爷在下面里等小姐吃晚饭。”说完,微微躬身退了下去。
何欢打开盒子,是一件纯白的小礼服,很有些中式古典风,袖口下摆都是异常精致的苏绣,是云浩喜欢的风格。
何欢笑了笑,洗了澡出来,想到自己的确任性又过分,趁机取悦一下云浩也好,把小礼服换上,才发现下面还有一个古香古色的长盒,她打开不禁愣了愣,这是去年她陪云浩去拍卖会,见过的那支莲花白玉簪,是唐朝的古董,据说曾经是一位公主的所有物,历经千年依然保存完好,它的价值不言而喻。
玉质是极品和田玉,簪头一朵盛开的莲花更是雕的栩栩如生,灯光下仿佛流动着淡淡光华,很美,当时何欢也是不由自主说了一句真美,却不知道云浩把它拍了下来。
何欢把自己的头发挽起,把这根莲花簪别在脑后,不得不承认云浩的好眼光,事实上,云浩的品味一向不差,从小时候起,他就很热衷打扮她,甚至何欢一度觉得,云浩把她当成了娃娃,但云浩真的对她太好。
何欢有时候会想,上帝对每个人还算公平,她这样一个不被期待的生命,却遇上了云浩,或许是上帝的一种另类补偿。
云浩是她的贵人,他救了她,收养了她,他教会了她许多东西,让她过着公主一般的生活,如果没有云浩,何欢都无法想象,自己现在会是怎样一种凄惨的境况,云浩之于她,是兄长又像父亲,他是自己一生最重要的人。
其实想想,某些方面陆锦州跟云浩有些像,这也是她对陆锦州不忍的原因,她无法狠心去伤害跟云浩像的人,而相比锦州,商湛显然是最佳选择,他不会喜欢上自己,这样很好,毕竟她要对付的是赵梦歌兄妹,不想牵连太多人。
作者有话要说:为什么卡文的厉害,还有两更!!!
22二十二回
他的乔乔真的很美,云浩站起来,目光几乎无法从她身上移开,从她六岁的时候,她就是他的了,他宠着她,溺着她,爱上她,仿佛也顺理成章天经地义,虽然何欢是他给她的名字,但他还是喜欢唤她乔乔,他呵护了二十多年,终于长大了的乔乔,只属于他一个人的乔乔。
云浩帮她拉开椅子,何欢坐下挑挑眉:“我以为会有宴会。”何欢这么说是有原因的,从小到大,几乎每个重要的日子,云浩都会在家里弄宴会,邀请自己的同学和他的朋友前来庆祝,今天却只有他们俩。
云浩深深看着她:“我们好久没一起吃饭了,今天我不想有别人打扰。”何欢想起自己的任性,低声道:“对不起云浩,那天我不该跟你吵的,但我必须回去,我不能让那个女人如此心安理得的生活,我要报仇,我要让她后悔。”
云浩轻叹口气:““乔乔,无论如何她是生下你的母亲,你想怎么报复,以其人之道还之其人之身,让她跟你父亲一样成了植物人,你就满意了,报复永远不是解决仇恨的办法,好了,再谈下去,我们又会吵起来,你好容易回来,不要想这些不开心的事了好不好?”
云浩从旁边拿出醒好的红酒,倒在两人的杯子里,端起来:“欢迎我家乔乔回家。”
何欢拿起杯子晃了晃,放到鼻端下轻嗅几下,才浅浅喝了一口道:“1961年的ChteauLatour。”
云浩笑了起来:“我家乔乔真厉害。”
何欢也笑了:“因为你这个师傅教的好。”何欢还记得云浩第一次教她品酒的时候,她才十岁,酒量实在不怎么样,没喝几口就醉了,她的酒品不怎么好,云浩说她整整闹了一晚上。
后来跟着云浩,喝的多了,酒量也自然练出来了,细想想云浩真教了她很多东西,她所有的才艺甚至喜好都来源于云浩,云浩不光教她才艺,也教她玩乐,他是良师也是益友。
两人并没有再谈吵架的事,这顿饭吃的相当愉快,只不过云浩有些喝多了,最后还是何欢扶着他上的楼,把他放在床上,帮他脱了鞋子,刚解开他的衬衣扣子,给他换睡衣,就被云浩抓住手腕,一翻身压在床上。
何欢愣愣的看着他,忽然发现,眼前的人竟有些陌生,他看着自己的目光里,翻涌着不容错辨的欲,望:“云浩,你喝醉了,我是何欢……”很久何欢才有些艰涩的开口。
“你不是何欢,你是我的乔乔,我一个人的乔乔。”云浩呢喃着忽然俯头亲了上来,何欢下意识侧头避开,开始挣扎:“云浩你醉了,你真醉了……”
可她根本挣扎不开,云浩按着她的手脚,力气大的仿佛一头发,情的野,兽,他最终亲在了她的唇上,辗转,吮,吸,这是他思念了多久的味道,这是乔乔的味道……
云浩几乎忍不住亲了又亲,直到尝到淡淡的咸涩,他睁开眼发现是乔乔的眼泪,她就这么看着他,眼里不断涌出泪水:“为什么……”何欢吐出三个字。
云浩捏住她的下颚抬起来,深深看着她,仿佛想看到她心里去:“为什么?乔乔,你究竟有多迟钝,我爱了你这么久,你都不知道,还是,你根本就不想知道,好,你不知道,我可以慢慢等,我有的是耐心,从你六岁等到十六岁,从你十六岁等到你二十六岁,甚至,我还可以等下去,前提是你不能爱上别人,我不许你爱上别人,你是我的,从一开始就是我的。”
何欢低声道:“你是想我用身体报恩吗云浩,如果是,那么来吧,我不会再反抗,反正我欠你的,生生世世都还不清。”
云浩脸色瞬间难看到了极点,他望了她很久,忽然笑了起来,只是笑的颇为自嘲:“乔乔,你真是我教出来的,知道以退为进来对付我,真聪明,我该感到骄傲,但是,乔乔,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放弃吗,如果得到你,才能把你留在身边,即使你会恨我,我也会这么做。”
他的手指从她下颚滑落,停在她领口的盘扣上,解开了一颗,两颗……他的唇跟着落下,亲她的脖颈,她的锁,骨……
何欢紧紧闭上眼睛,她的手不由自主攥住身下的被单,感觉他的手和唇在她身上移动,何欢不由自主瑟缩。
“这么讨厌我碰你吗,乔乔,讨厌到,抖成这样?”云浩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忽然,他放开她。
何欢睁开眼,对上他的目光,他的目光饱含着自嘲:“乔乔,我要的不仅是你的身体,我还要你的心,我要你整个人留在我身边。”
何欢错开目光坐了起来,拢了拢领口,站起来往外走,到了门口低声说了:“我回去了。”
云浩没说话,却始终立在窗子哪里,看着计程车停在门口,看着何欢坐了上去,看着车子的尾灯消失在茫茫夜色中,云浩不禁涩然笑了一声,他说过的是不是,比起狠心,他永远也赢不过乔乔,她能说走就走,毫不留恋,他却始终在她身后看着她,等着她,期盼着她能回头,她能发现,可惜她永远也不会回头。
何欢刚出机场就看到了锦州,她不禁皱了皱眉,她现在谁都不想见,她就想一个人待会儿,怎么就这么难。
从查出她上了这班飞机开始,陆锦州就在这里等着,整整十几个小时,都没动劲儿,他想了几天都没想通,他认为,或许是自己的做法令何欢产生了什么误会,他要跟她解释清楚。
陆锦州接过何欢手里的行李放到车上,拉开车门道:“我们必须谈谈。”何欢实在没有精神应付他,如果可以,她甚至不想说一个字,可惜,显然锦州不会罢休。何欢叹口气坐上车,想着一会儿该怎么做才能快刀斩乱麻。
进了门,何欢就坐在沙发上看着锦州:“你想谈什么?”锦州忽然觉得脑袋有点乱,仿佛千头万绪,事到临头,竟然不知该从哪儿说起了。
他沉默半晌,决定先解释那天的误会:“小蝶自杀了,出于道义和感情上,我都不能丢下她不管,对于那天隐瞒这些,我很抱歉,我是怕你知道了多想。”
何欢定定看了他很久:“锦州你是个好人,好男人,该说抱歉的不是你,是我,事到如今,我们也没必要再遮掩什么,不如老实坦诚一些。”
“坦诚?”锦州紧紧盯着何欢,压抑了数天的焦躁和怒意终于喷薄而出:“你想坦诚什么?坦诚从一开始就是你使的手段,却因为商湛而改弦易张,为什么,因为他比我好比我强比我有钱,还是因为他没有未婚妻,你可以毫不费力的达到嫁入豪门的目的,你真是这么虚荣的女人吗?”
“我就是这么虚荣的女人。”何欢毫不回避的回答:“所以,我们结束了,请你不要再做无谓的纠缠,对你对我都不太好。”
陆锦州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女人,这哪里还是那个温柔的何欢,那个令他动心不已的美丽女人,原来那些温柔和动心只是一层面具,揭开之后竟是如此丑陋不堪,她竟然连挣扎都没有就承认了,她的态度令锦州觉得,她恨不得马上甩了他,她厌恶他的纠缠,可悲的是,即使如此,锦州发现自己还是不想放开她,还是存着一丝奢望,他为这样的自己感到可悲而无力。
他沉默良久,终于开口“我们在一起的那些……”何欢冷酷的打断他:“都是演戏,跟你在一起每一刻都在演戏,我设计了巧遇,并且搬到了这里,我的目的就是想嫁给你,然后舒舒服服的当陆家少奶奶,可是你的未婚妻自杀了,你不会丢下她,你的父母更不会接受我,这时候商湛给我抛出了橄榄枝,有嫁入豪门的捷径,我何必还要选择辛苦的路走,况且,这样对你对我都好,你可以继续守着你的未婚妻,而我也能达成目的,何乐而不为……”啪……
陆锦州实在忍无可忍,他挥手一巴掌打在何欢的脸上:“你这个无耻阴险又虚伪的女人。”怒到极致的锦州,也不过骂出这些而已。
何欢却笑了:“如你所言,我就是无耻阴险虚伪,所以,陆锦州,别在纠缠我了好不好,从此后,我们各走各的,谁也碍不着谁,算我求你了。”
陆锦州咬咬牙,缓缓站起来:“你以为商湛为什么答应娶你?他是为了他妹妹小蝶,你嫁给他,什么也得不到。”
“那又怎样?至少我得到了商太太的头衔,我还可以勾引他爱上我,毕竟我有的是手段,这些你不就领教过吗。”
陆锦州再也听不下去,他败给这个女人了,他转身往走去,走到门边,停住脚步,几乎咬牙切齿的道:“何欢,我陆锦州这辈子从来没恨过谁,可是从现在开始,我恨你了,如果重新来过,我但愿没认识过你,我不会祝福你的,我诅咒你,得到应有的报应。”摔门而去。
何欢愣了很久,忽然趴在沙发上笑了起来,连陆锦州这样的人都开始诅咒她了,可见她有多么十恶不赦。
其实锦州说的真不错,她无耻又阴险,云浩对她恩重如山,可她做了什么,正如云浩说的,以退为进,她逼云浩放了她,她就是这么个阴险的女人,她不愧是赵梦歌的女儿,一脉相承的无耻阴险,她站起来,从包里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还会写一章,古言如果今天不更,明天双更补上,卡死了我呜呜呜。
23二十三回
商湛足足围着河边转了三圈,才找到老板说的大排档,什么河边,就是胡同离还没规划的一个老旧居民区,也不知道何欢怎忙找到这儿来的。
商湛今天本来有个应酬的局儿,刚吃了饭,这会儿正在会所里进行后半程,手机就响了,他一看来电是何欢,心里说,自己打了这么多电话,她一个不接,这会儿才想起给他回过来,虽有点气不愤,还是接了。
谁知道那边却是个陌生的男声,听着还是外地口音:“那个,你认识这个电话的主人吗?”商湛脸色一沉:“你是谁?为什么拿着她的电话?”
那边传来一阵噪杂,接着那个男声说:“如果你认识电话的主人,可不可以过来带她走,她喝多了,她在这里,我们没法收摊。”
商湛要了具体地址,从会所里出来就奔这儿来了,谁知道何欢跑到这么个犄角旮旯里喝酒,害他找了一个小时,才找着地儿。
经营大排档的是一对外地夫妻,已经收了摊子,客人就剩下何欢一个,趴在桌子上,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醉糊涂了。
那夫妻见了商湛,跟看见救星一样,老板娘说:“她六点就来了,来了就要了一瓶白牛,没一会儿就喝光了,后来又要了一瓶,喏,喝了大半瓶,就趴在桌子上没动静了,怎么叫都叫不醒,俺们只能拿了她的手机,打电话找她的朋友来,俺也不知道谁是谁,就按了第一个来电话的。”
商湛掏出皮夹子,他一向不带太多现金,只有不多的几张,全拿出来,递给老板:“这个你们拿着。”两口子看着那几张大票,眼睛直发亮,这可顶上他们好几天了,嘴里却还推辞了两句,商湛懒得跟他们废话,把钱直接丢到桌子上,过去看何欢。
估摸醉糊涂以后,干脆睡着了,他弯腰把她抱起来,出了小胡同,到了自己的车旁边,小赵急忙拉开后面的车门,商湛把她放了进去,自己从另一侧上车。
因为商湛喝了酒,特意把小赵叫出来客串司机,小赵根本来也不知道商总要去哪儿,把他指挥的围着这块儿转了有一小时,才让他停下,下去钻进了那边一个胡同,没一会儿抱着个女人出来。
近了,小赵才看清楚商总怀里的可不正是惦记了好几天的何欢,要说他怎么知道老板惦记谁呢,他每次进办公室的时候,都看到商总在拨电话,来来去去就一个电话,他就是傻子都背下来了,那是何小姐的手机号。
小赵在一边瞧这势头,还没娶进家呢,商总就有点入扣了,赶明儿真成了两口子,还不知怎么着呢,那个婚前协议,只要商总乐意,跟废纸没两样,要说这何小姐还真挺厉害的,把陆氏少东迷得为她闹退婚,如今他们商总的立场,估摸也坚定不了多久。
“愣着做什么?开车。”商湛一句话把小赵的心思拉了回来:“商总,现在去哪儿?”商湛看了眼旁边的醉成一个的女人:“还能去哪儿,回我那里。”
车子开到半截,也许是被车子颠的,何欢醒了过来,她迷迷糊糊睁开眼,正对上商湛的目光,商湛见她睁眼了,没好气的道:“一个女孩子在马路上喝的大醉,你可真出息。”
何欢还是直直看着他,没回嘴也没起来,甚至连眼睛都没眨一下,看的商湛有点慎得慌:“你看着我作什……呕……商湛的话还没说完,何欢呕一声吐了……
那浓浓的酒臭味,真把商湛恶心坏了,最重要的是,她不止吐在车上,还喷了他一身,说真的,商湛真想把她直接丢在旁边的河里涮涮,强忍着到了家。
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和她的衣服全脱了,扔到垃圾桶里,抱着她进浴室,放在马桶上,让她靠着,拿了莲蓬头,对她一通冲,直到那股子酒臭味没了,才拿了条大浴巾把何欢一裹,抱出来扔到床上。
其实他挺像把她扔到地上,可忽然想起来,这女人过不多久就是自己老婆了,有点不大忍心。
商湛洗了澡出来,发现何欢又睁开眼了,把商湛真给吓了一跳,嗖一下跑进去找了个大塑料袋出来,把她扶起来,堵在她嘴上:“你吐这里,吐这里……”
何欢眼珠转了转,啪一声拍开他的手,连带他手里的塑料袋也拍到了地上,伸手贴在商湛脸上一通揉搓:“你怎么长得跟商湛那个渣一样啊,虽然那厮长得还过得去,可那就是个渣渣,别看外头人模狗样的,内里就是个衣冠禽兽,衣冠禽兽,倒是跟我这个阴险无耻的女人正好配一对呵呵呵。”
商湛真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该笑,这女人这是夸他还是骂他呢,不过身材真是不赖,商湛的目光落在她胸前雪白的沟壑上,却听一声呕……他急忙在去捡地上的塑料袋,已经来不及了,这回好,连床带地毯上来了个遍地开花……
商湛收拾好完何欢霍霍出的烂摊子,天都快亮了,他这腰都差点直不起来了,啥时候干过这种活儿,扭头看见折腾了大半夜的女人,躺在他刚换好床单的床上,睡的呼哈呼哈的,合着,他成了伺候她的老妈子了。
商湛愤愤不平的进去洗了澡出来,一伸腿也上了床,闭上眼就睡了过去,他正睡得美呢,被人一脚给踹到了地上,他还能不醒吗。
商湛睁开眼,就看到坐在床上抱着被子的何欢,一双眼睛溜圆的瞪着他,踹他的脚还没收回去呢,长这么大真没人敢踹他,尤其还在自己床上,这女人真胆儿肥了。
他阴测测的道:“大清早的你不睡觉,踹我干嘛?”
何欢心话儿踹你还便宜你了,刚张开眼看到他躺在自己旁边,她恨不得一刀结果了他:“我怎么在你床上?”
商湛忍不住翻翻白眼:“合着昨天晚上你折腾了大半夜,这会儿都忘了?”
何欢有点不大自在,她知道自己的酒品不大好,但长大了以后,她基本没喝醉过,她低下头想了半天,才想起来昨天貌似从家里跑出来,漫无目的走了半天,到了一个大排档里喝酒,好像是喝的有点迷糊了,后来的事一点都想不起来了,怎么跟商湛跑到了一起,就更不记得了。
商湛看她一副懊恼到不行的模样儿,心情反而好了起来,决定对她刚才踹自己的行为,既往不咎,下不为例,他站起来质问她:“什么时候回来的?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何欢看了他一眼,抱着被子下地:“我的衣服呢。”商湛冲外头瞄了一眼“外头的垃圾桶里。”
何欢道:“你有病啊。”商湛摆摆手:“你要是还想穿,自己拿去,我不干涉,就是离我远点儿。”
何欢去浴室拿了条浴巾裹住自己,出去了一圈又原样回来了,商湛不禁笑道:“怎么不穿了?”
何欢看着他:“你的衣服呢先借我一件。”商湛努努嘴:“你要是这么跟我好说好道的,什么都好办,怎么说,咱俩也快成两口子了,一件衣服算什么?”
商湛拉开那边墙里的内嵌式衣柜拿了一件衬衣仍给她:“一会儿我让人给你送一套衣服过来,你先穿这个凑乎着。”
还别说,经此一事,何欢对商湛有了点改观,私下里的商湛嘴有点贫,可比起以前她心里阴险狡诈的形象,这样的商湛有点出乎意料。
商湛见她看着自己发呆,忽然凑上来低声道:“怎么样?你未来老公还算体贴吧!”
“体贴?比起云浩这算什么?”想起云浩何欢眸光暗了暗,打量四周一遭,黑白两色的装潢,简单却精致,有种低调的奢华味道。
“怎样?对这里还满意吧!”
何欢调回目光看着他:“什么时候能住进商家。”话里的意思就是看不上这儿,商湛:“,你要是愿意,明儿搬进去也问题,不过要先见见我们家老爷子,另外,你不是本国国籍,结婚有点小麻烦,我正让人处理,或者,我们可以去拉斯维加斯注册登记。”潜意识里,商湛还是想给她一个婚礼。
何欢摇摇头:“你看着办就好,出国就没必要了,先跟你父亲敲定时间,我会见到别人吗?”
商湛挑挑眉:“还有我继母。”
不知道是不是商湛敏感,总觉得一提起赵梦歌,何欢连眼神都变了。
“你跟锦州……”
“处理好了。”何欢挥挥手,仿佛连提都不想提,商湛不禁冷笑一声:“你这女人真是又毒又无情,怎么,这会儿连提都不想提了?”
何欢看着他:“别没事找茬,我不想跟为这样无聊的事情吵架,你这么说,是希望我跟锦州继续下去吗,如果你真希望,我现在也可以成全你。”
商湛被她一句话堵住,半天说不出话来,等衣服送来,何欢套上就要走,商湛问她:“去哪儿?”
“回家,还能去哪儿?”
“哪个家?锦州公寓的那个,到了这会儿你还住在哪里,你觉得合适吗?是想没事再勾他一下,还是想脚踩两条船。”
何欢懒得搭理他,才发现这男人有时候幼稚的可笑:“你什么意思,直接说。”“我的意思很简单,你先搬到我这儿来,等见了我家老爷子,直接搬回商家,你就能过你梦寐以求的少奶奶日子了。”
的确梦寐以求,就不知道赵梦歌见到她舍弃了陆锦州却嫁给她的继子会怎样……
作者有话要说:困死了,都不知道自己写的啥,明儿再看看吧!!!
24二十四回
站在商家大宅外,何欢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小时候那个不停追问爸爸,妈妈在哪里的自己,天真的以为妈妈总会回家看她,多傻。
商湛回头看了她一眼,见她盯着大门发愣,不禁玩味的道:“怎么,傻了,没想到这么快就美梦成真,可以尽情享受少奶奶的生活,过几天搬进来你想怎么看怎么看,没人拦着你,现在进去吧!对了,忘了告诉你,锦州和小蝶也在。”说完,商湛看向何欢的眼里,仿佛想捕捉什么,可惜什么都没有,她眼底平静的近乎冷酷。
商湛有时候真挺佩服这女人的,说分就分,毫不留恋,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平静面对,这方面他都比不上这女人。
商湛甚至怀疑,在何欢心里,男人只是利用的工具,她比赵梦歌更现实,段位也更高,而且,她相当直白,更不会因些自卑,她内心强大到能打死无数怪兽,但商湛不得不说,正是因为如此,自己竟然无法真正讨厌她,甚至,有时他还觉得这女人虚荣庸俗的可爱。
商湛知道,他爸这一关应该不难过,这女人就有这种魅力,商湛的目光从她脸上下滑,她相当会打扮自己,今天穿着一件玉色改良旗袍,合身的剪裁,勾勒出她姣好身材,她很适合这样的颜色,更适合这样的款式,头发挽起,别了一支和衣裳同色的玉簪,这样的打扮,把她的气质中的东方美感完满烘托出来,端庄又美丽。
如果不是了解她,只第一次见面的话,商湛都会以为她是一位系出名门的淑女,何欢的身上有一种不容忽视的贵族气质,仿佛与生俱来,这算不算天赋异禀,那么寒微的出身,却能修行成这样,可见下了不少功夫。
商湛忽然想到她的骑术,说真的,商湛还真怀疑她跟谁学的那些,马术并不好学,最重要的是,如今骑马基本沦为一向贵族运动,天赋外还要有足够的财力支持,才有可能把骑术练好,除非那些职业骑师,何欢显然不是。
而且,她的骑术如此精湛,也不是一两年就能学出来的,那天的骑师说,何欢的骑术至少需要十年以上的专业训练,才有可能达到这种水准,十年以上,就是说,何欢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学习骑术了,而她的背景,至今也不清楚,会不会……
商湛刚想到她可能出身显赫,但几乎立刻推翻,如果何欢出身显赫,她为什么勾引锦州,为什么要嫁给自己,除了追求虚荣,商湛实在想不出其他理由。
何欢捏紧手里的包,伸手跨在商湛的臂弯中:“走吧!”
商湛回神微低头看着自己臂弯中的手,这大概是她第一次主动接近自己,商湛的心情忽然莫名好转了一些,本来知道锦州跟小蝶也在的时候,商湛微有些不爽。
锦州昨天找他出去喝酒,喝了酩酊大醉,最后跟他说:“我不会祝福你们,我会看着你们到底能走多远,我会看着你们的……”
商湛知道,虽然分手但锦州并未释怀,商湛也不清楚何欢跟锦州说了什么,但以这女人的风格,显然锦州受了不小的刺激,一向平和的锦州都尖利刻薄起来,或许还有嫉妒,即使到了现在,锦州依然嫉妒自己,算起来,他跟何欢从认识到分手一共也没多久,但锦州陷的很深,深的难以自拔,远不如何欢来的轻松,可见这女人多无情。
商湛却发现,自己有些喜欢何欢的无情,但他不是锦州,如果她想对待锦州一样对待自己,自己会让她知道后果。
穿过中庭,就是商家奢华的客厅,看清继子臂弯里的女人,赵梦歌蹭一下站了起来,脸色异常难看的盯着何欢。
商铨皱皱眉,颇威严的开口:“你怎么了?”
商铨其实很欣慰,因为自己,商湛憎恨女人,从小到大,对女人持有一种鄙视怀疑的态度,根深蒂固,他觉得女人大都虚荣,加上他身边从来不缺女人,造成他对婚姻的排斥,商铨还以为,在自己有生之年都见不到儿媳妇了,可他却突然跟他说要结婚。
商铨愕然之下,说:那就去家里吧,他着实好奇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人,究竟如何神通广大,毕竟能让商湛感情情愿的娶回家,无论从那个角度上说,都是一个奇迹。
“是你……”商小蝶也指着何欢叫了出来,她当然记得何欢,比自己漂亮出色的女人,怎么可能轻易忘记,她做梦也没想到,她会是自己未来的大嫂:“你不是阿清的女朋友吗?”
何欢目光在商小蝶身上划过,落在赵梦歌脸上,赵梦歌的脸色相当难看,何欢大约能猜到她内心的纠结和矛盾,一方面她肯定想当场揭发自己就是勾引陆锦州的女人,但这样一来,就彻底撕破脸,如果她被商湛甩了,而接着回去勾引陆锦州,真难说会怎样,她大概也不想看到那种结果。
商铨奇怪的看了妻女一眼,目光落在何欢身上,他的目光相当犀利,带着明显的审视,半晌忽然笑道:“我不知道原来你跟小蝶认识?”何欢并不闪避他的审视,而是颇礼貌的开口:“第一次见面,我是何欢,商总看起来比报纸上年轻很多。”
“报纸?什么报纸?”商铨颇有兴致的问,何欢道:“T城日报,去年连着做了几期人物专访,第一期就是商氏的总裁,您的卓然风采和犀利言辞被业界引为经典,作为记者,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你是记者?”商铨愣了一下,说真的,她的气质,相当夺人,就在刚才,他还在想哪个何家生出这样出色的丫头,他怎么从来没见过。
“你的男朋友不是阿清吗?怎么又跟我哥了,见异思迁也太快了点儿吧!”商小蝶嘟着嘴,说出的话句句带刺。
陆锦州坐在她身边,脸色沉沉的看着何欢,这就是她要的,为了这个目的,她能如此巧舌如簧的说出这些谄媚之词。
赵梦歌轻斥了一声:“小蝶,胡说什么。”
“我可没胡说,上次锦州哥哥也在的,对了,我哥也在,她跟阿清还跑到舞台上演奏了一曲呢,锦州哥哥,我说的对不对?锦州哥哥你说话啊!”
陆锦州沉默几秒开口道:“当时我也以为阿清才是何小姐的男友,还是我们误会了,我记得那天何小姐跟商湛还不熟悉,这么快就谈婚论嫁了,这么看来,爱情还真是奇妙。”
气氛颇有些微妙,除了商铨,在场的所有人,不管出于什么目的,都下意识排斥她,何欢嘴角微弯,刚要说什么,商湛却已率先开口:“那时候是还不熟,但我认为,男女之间是讲缘分的,缘分对了还等什么,以前种种譬如昨日死,我要的是将来。”
何欢颇有些意外的看着他,她甚至觉得,商湛脑袋上长出了两只犄角来,好容易有个落井下石的机会,她以为商湛也会跟着掺合掺合,至少拐弯抹角的冷嘲热讽一番,可他却说出这么一番义正言辞又颇有些暧昧的话来。
商铨笑道:“年轻人吗,定下来之前,多交几个朋友也没什么,来,来吃饭,都杵在这里做什么,以后都是一家人,也不用太拘束。”
商铨这句话是间接承认,他相当满意何欢这个媳妇儿,吃了饭坐在客厅里喝茶,商铨忽然想起什么道:“我记得震声说过,有个T城日报的小丫头,球打的相当不赖,是不是你?”
陆锦州不由自主看向何欢,何欢却仿佛没看见他一般,事实上,从她进来到现在,她都没正眼看过他,陌生的就像两人从来没认识过。
何欢眨眨眼:“承陆院长谬赞,商总别太当真了,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商铨哈哈笑了起来:“什么商总,该叫一声叔叔,现如今如此谦虚的年轻人不多了,哪天陪叔叔打一局怎么样?”何欢点点头:“只要叔叔不嫌弃我的烂球技,随传随到。”美丽自信谦虚却又礼貌,商铨不得不承认,儿子的目光实在不差,至少比他当年强多了。
“爸,我也可以陪您打球啊!”商小蝶搂住商铨的胳膊撒娇,商铨拍拍她的脸:“就你那一手烂球技,爸爸可不敢领教,要是喜欢,让锦州陪你去打好了。”
赵梦歌忽然开口:“何小姐真是好本事,难得见我们家老爷子这么高兴,真不愧是名记,深谙交际技巧,不知何小姐的父母是做什么的?都要结婚了,是不是也该请出来两家吃顿饭?”
何欢看着赵梦歌,这女人这是给她下绊子呢,提醒商铨,自己的出身卑微,配不上商家的门第,可见她多不想自己嫁给商湛。
赵梦歌以为何欢至少会隐瞒,或者会为自己的身世自卑难堪一下,显然她错了,何欢并没有隐瞒,相反很是坦荡的道:“我爸是个普通不过的教书匠,但桃李满天下,我从来不认为我爸爸平凡,他很疼我,为了我放弃所有也在所不惜,我为有这样的父亲而骄傲,但是现在,他的身体不大好,不方便出行,至于母亲,我的生命中从来没有这个人,从我生下来,她就抛弃了我,或许死了,或许还活着,我也不清楚。”
何欢说这句话的时候,目光直直落在赵梦歌脸上,一瞬不瞬,在她如此的目光下,赵梦歌只觉脊背一阵阵发寒……
25、二十五回
商湛侧头看着副驾驶位子上的何欢,目光不知不觉轻软下来,此时的何欢就像那天站在路上一样,有种令人心疼的软弱和哀伤。
他知道赵梦歌会发难,虽然不想何欢抢走锦州,但何欢嫁给自己,她也会抵触,大概意识到了何欢的敌意,是啊!敌意,何欢对赵梦歌仿佛带着明显而深刻的敌意,这种敌意从何处而来,仅仅因为小蝶和锦州吗?
商湛暗暗沉吟,想到刚才何欢毫不回避的说出她的家庭她的父母,她被抛弃的事实,竟然如此坦荡,真实而坦荡,那一刻,这女人让他敬佩,也令他心疼。
商湛竟然有些心疼了,那一刻的何欢,就像一个身披盔甲手持利刃的角斗士,仿佛要冲上去跟赵梦歌同归于尽一般,却又极力隐忍着,不,不,商湛摇摇头,为自己这个不恰当的比喻,而此时的何欢又如此脆弱,巨大的反差令她看起来精疲力竭疲惫不堪。
红灯的路口,商湛轻轻问了一句:“你爸,到底什么病,结婚是大事,虽然是协议在先,但我这个准女婿是不是也该去看望看望老丈人。”
何欢缓缓侧过头来,好半天才道:“你看不看他意义不大。”口气相当冷,商湛心里一堵,薄唇抿了抿,有些恼怒:“何欢我不欠你的,我们是你情我愿的协议结婚,我提出条件,你答应,就这么简单,但毕竟要同在一个屋檐下,我不希望我们的关系冷到人尽皆知,你明白吗,所以大面上,得过得去。”
何欢沉默半晌,淡淡说了句:“你想太多了,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我爸是植物人,他躺在床上已经二十年了,他毫无意识,靠着那些管子来维持生命,你觉得这样的老丈人有见的必要吗。”
商湛暗抽了一口凉气:“植物人?二十年?那你……”商湛本来想问,你这二十年怎么活过来的?却又觉这样问出来有些唐突。
认真算起来,两人虽是要结婚的关系,其实并不很熟,而且,商湛也怕自己问出这些,带给何欢一种怜悯她的感觉,这种感觉搁在别的女人身上,或许不算什么,甚至很多女人就喜欢博取男人这种怜悯,但她们不是何欢,即使认定何欢是个虚荣的女人,商湛也不得不承认,何欢是骄傲的,她丝毫不以自己的卑微而如何,哪怕是虚荣,她也能虚荣的理直气壮,说白了,这就是骄傲,凌驾于所有人之上的骄傲,有时候商湛真无法理解,她这种骄傲怎么来的。
何欢并没有再跟他说话,一路到家都是沉默的,商湛心里却有些糟乱,何欢的举止行动,都能看出她拥有良好的家教,她身上那种贵族气质,哪怕是后天刻意速成的,也相当地道,她拥有世界顶级学府的学历,并且多才多艺,如果这样的何欢,生在一个名门望族的豪门里,或许不会令人多惊讶,但她的出身明明如此寒微,甚至可以说凄惨无比。
在被母亲抛弃,父亲植物人的情况下,一个六岁的女孩儿除了进孤儿院,恐怕没有第二条路可选,那么是谁教会她这么多东西,是谁养成了她如此骄傲的天性,商湛发现,离何欢越近,他越看不清这个女人了,她就像一团解不开的谜,层层雾霭见越来越看不清晰。
何欢目前住在商湛这里的主卧,一开始何欢想去客房,商湛却没好气的说:“祸害了这间还不够,还要祸害别的房间。”他自己搬去了客房。
何欢当时还有些莫名其妙,觉得商湛脑抽了,其实接触多了,私底下的商湛有些孩子气,大异于外面给人的形象,有时候给何欢的感觉,甚至是有点二,言行举止极端矛盾,表里严重不一的男人,基本上,两人如今的关系有点像合租人,至少何欢这么觉得,说起来他们俩也算互相利用,自己利用商湛接近赵梦歌伺机报仇,商湛利用自己,保护他的宝贝妹妹。
进了家,何欢直接就往自己房间走,刚走到门边上,就听后面商湛道:“你不用担心,老爷子应该很喜欢你,或许对你父母的事会有些意见,但我会处理,至于赵梦歌,你可以不必理会她。”
何欢转过头盯了他几秒:“我知道,这点你爸表现的相当明显,你继母看起来很年轻,却有些刻薄,我很好奇,这是导致你反感女人的原因吗?”
商湛有刹那狼狈,却立刻恢复过来,几步走了过去,伸胳膊撑在何欢伸手的墙壁上,微微俯头,这个姿势相当暧昧。
他凑近她的脸,颇轻浮的笑了一声,低声道:“怎么,还没嫁给我,就开始对我感兴趣了,你想说什么,不妨直接说,何必拐弯抹角的,说起来,我们也快成两口子,什么不能沟通,或者,我也可以干脆点儿告诉你,我是认为女人虚荣,但并不反感,我仍然喜欢女人,离不开女人,甚至我最喜欢的也是虚荣的女人,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她们容易搞定,不用费心思,就能让她们为我做任何事,尤其床上,价码越高的野心越大的女人,上了床就越浪,什么花样儿都玩的起……”
说着,唇轻轻擦过何欢的脸,落到她的耳朵边上:“所以,我恨好奇更期待,我的准老婆在床上的表现如,是野性十足型,还是令人怜惜型,或者两者兼具,毕竟,我家准老婆的段位比所有女人都来的高,怎么样,要不要今天先试……呃……”
商湛的话没说完,何欢已经屈膝顶在他的要害上,商湛呃了一声,迅速后退两步,捂住裆部原地跳了几下:“你这女人,想谋杀亲夫啊!”
何欢立在原地,仿佛欣赏的看了他一会儿,慢悠悠的道:“你还挺适合加入捂裆派的,不如考虑考虑。”推门进去,哐当甩上门。
“武当派?”商湛想了半天,才想明白何欢这是讽刺他呢,不过这女人也忒狠了,再这么来一次,他不用加入捂裆派,直接去练葵花宝典得了,哎呦喂!真他妈疼,别真被这女人顶坏了吧。
商湛捂着裤裆挪到客房里,进了浴室,脱下裤子看了看自己家的老伙计,这一看不由自主想起刚才,何欢身上的味道,那圆,润白,皙的耳,肉,还有旗袍下那双笔直修长的美,腿,给她系安全带的时候,他低头瞥见,真恨不得上手摸一把,可想起那女人的脾气,真没敢下手,这会儿想起来,颇有些扼腕,他就装做不在意的摸一把,大马路上,她还能把自己暴打一顿啊!
越想越后悔,感觉不对劲儿,低头他家老伙计,这会儿缓过来立马就立正站好,跟打了鸡血似的,兴奋的不行。
商湛斗争了许久,最后还是伸手握住了老伙计……完事之后,商湛在洗手台上洗手,一抬头看见镜子,自己都有点儿不耻,多大年纪了,也不是缺女人,竟然打手,枪,最猥,亵的还有,满脑子里都是那女人的影子,她的胸,她的腿,她的脖颈,耳朵,唇……各个零部件都有,就是没有眼睛。
其实何欢的眼睛很美,但商湛却不喜欢,她的眼睛太冷,太深,令人怎么也看不透,仿佛深沉无底的深渊,你不知道那下面到底隐藏着什么,商湛就没想过,是不是自己下意识回避,也怕跟锦州一样陷进去,他隐约知道,或许那样就是万劫不复。
商湛觉得,自己打手枪很丢脸,决定选择性忘记,但是晚上他却干了更丢脸的事,他做梦了,春,梦,春,梦的主角毫无争议的锁定何欢。
他梦见何欢半夜里进了他的房间,然后开始脱衣服,一件,两件,胸衣,小裤,裤,挺,翘而形状完美的胸部,惑人的腰线,下面……哦……商湛觉得自己快喷鼻血了,忽然何欢手里多出一条长长的皮鞭,同时她身上也换上了紧身皮衣,脚下穿着细高根儿长靴,冲他勾勾手,他鬼使神差的凑了过去,何欢一鞭子挥了过来,啪一声……
商湛就给惊醒了,醒了才发现什么马靴皮鞭,是窗外的雷,天气预报报了夜间市区会出现强对流天气进而形成雷暴,商湛刚想起这些,窗外的夜空便划过一道闪电,接着便是滚滚闷雷,仿佛从九天之外滚过来一般,积蓄了足够的能量,轰隆隆一声巨响,令人心魂都有些震颤。
商湛想起刚才的春,梦,喉咙滚动几下,觉得嗓子眼儿有点干涩,他下地出去,到冰箱拿冰水,拧开瓶盖刚仰脖喝了一口,忽然瞄见客厅的沙发上仿佛有个人影,他吓了一跳,水都差点呛出来。
客厅的灯都关了,只有窗外透进些许光亮,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真有几分恐怖的氛围,不过,商湛是无神论者,不敬神佛,也不惧鬼怪,他放下水,走了过去。
窗外又一道雷电划过,沙发上的身影蜷缩的更紧了,甚至抖了起来,商湛也看清了,沙发上蜷着的人不是什么鬼魂,是何欢……
26、二十六回
“何欢……”商湛试着叫了她一声,伸手去碰触她的肩膀,碰到她才感觉到她抖的多厉害,那种恐惧如此真实,她被无边无际的恐惧掳获,脆弱的一如孩子。
商湛不由自主弯下腰去,把她紧紧抱在自己怀里,他的手在她背上轻拍,嘴里呢喃着:“不怕不怕啊,不怕不怕……”翻来覆去就是这几个字,却仿佛有着奇异的功效,不一会儿,怀里的身子就不再发抖,但她仍然没有推开他,而是扎在他怀里闭上眼睛,仿佛睡着了一般。
商湛心里暗暗叹息,如果这也是何欢的手段,说实话,他扛不住了,他忽然发现,自己或许能扛得住冷漠的何欢,能扛住强硬的何欢,却扛不住这女人的脆弱,每每这女人流露出脆弱,他总会情不自禁的心软,心动,这会儿他的心软的一塌糊涂,他自己都能清楚感觉到的那种柔软,他想护着怀里的女人,除此之外,这一刻他没有别的念头。
男女之间的事,往往不可理解,更不可以常理论,谁能想到这一夜令人恐惧的暴风骤雨,在商湛的爱情里,堪比润物无声的春雨,或许种子早已播下,这一颗却悄悄萌芽,只是他自己不知道而已。
何欢醒过来发现,自己又跟商湛睡到了一张床上,而且自己紧紧抱着他,靠在他怀里,几乎没什么空隙,她甚至能感觉到他的心跳,以及他自然的生理反应……
几乎立刻,何欢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坐在床上看着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昨夜她失控了,很久没这样恐惧失控过了,这些年虽然仍常备噩梦滋扰,但真正失控却没有,在国外她们住的地方是云浩特意选择的,几乎不会出现雷暴天气,即使下雨,也是那种淅沥沥的小雨,云浩常打趣说像江南,但是昨夜T城的雷暴,真把她吓坏了。
一瞬间仿佛回到了二十年前的那一夜,她跑了出去,爸爸追了出来,在她身后大喊乔乔,然后撞击,血,疼痛……她几乎失去了疼她的爸爸,那一切都仿佛真实的回来了,她害怕却又无处躲藏,但在商湛面前,流露出如此脆弱的自己,是何欢最不想看到的,他会趁机嘲笑她吗,撕破她坚强的伪装,剩下的是脆弱不堪的自己,或许他会追问原因,那一段过去却是何欢最不想回忆的,如果可以,她甚至也想忘记,无奈做不到罢了。
那一夜是她心里的一个死结,估计这辈子也解不开,她更不想让商湛知道,但何欢没想到商湛并没有问,一个字都没问,只是看了她一会儿,忽然抓住被子挡在胸前,故作惊慌看着她:“你,你不会又不承认了吧!昨天晚上可是你把人家……”说着还露出一副委屈的表情。
说实话,这样的戏如果是阿清甚至锦州来演,都比商湛好的多,商湛的外表气质都属于那种强势型男人,忽然演这么一出,真挺搞笑,何欢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一抬头却见商湛盯着自己,眼珠子都直了,何欢立刻收住笑容,跳下地,冲进浴室洗漱换了衣服,跟商湛一起下楼。
这两天总是商湛送她去报社,因为顺路,去商氏大厦正好路过T城日报,经过昨晚,两人之间仿佛有些微妙变化,却给两人刻意忽略。
到了报社门口,何欢推开车门下车,走到了门口才发现自己的包忘在商湛车上了,她急忙掉回头,商湛根本没走,他手里提着她的包,站在车旁看着她笑,何欢过去拿过自己的包,转过身,却听商湛的声音传来:“你笑起来很漂亮。”何欢怔了一下,并未回头,大步走了进去。
商湛也不以为意,抬头看看,发现经过一夜暴风雨,今天却是难得的晴朗天气,碧空如洗,阳光明媚,污染严重的情况下,今天的蓝天指数直线破表,连带人的心情都跟着好了起来。
商湛坐上车,到了商氏一路的心情都很好,只不过好心情很快终结,小赵迎上来道:“商总,夫人来了,在您办公室等半天了。”
商湛皱皱眉,他猜到赵梦歌会找他,只没想到这么快,她倒是一刻都不耽误,商湛点点头:“知道了。”
赵梦歌一晚上都没睡着,窗外的雷雨,以及那个何欢看她的目光,令她记忆深处恨不得掩埋的东西,一点点翻了出来。
她生在一个偏远的小山村,小时候别说穿新衣服,能吃饱饭她就觉得是件最满足的事情,那时候,她的,**如此低廉,她想吃饱穿暖就行,可是即便如此低廉,有时也难以达到,她觉得命运对她实在不公。
后来她唯一的目标就是能考上大学,从这个小山村里出去,摆脱现在的困境,只要能出去,一辈子她都不会再回来。
因此她努力学习,刻苦而专注,只要有时间就学习,每天天不亮就起来,走十几里山路去那个镇子里上学,她的成绩遥遥领先与其他同学,就在她以为自己可以改变命运的时候,父亲死了,弟弟赵孟海跑的不见踪影,母亲病歪歪,赵梦歌被迫辍学。
那时候心里恨,恨老天爷,恨她没用的父亲,恨她病歪歪的母亲,恨她弟弟,也恨自己不会投胎,母亲撑了几年,在赵梦歌二十岁的时候死了,赵梦歌终于解脱,背着一个破旧不堪的包,出了小山村。
她先去了她上学的镇子,在哪里找到了一份餐馆刷碗的工作,没做多久就不干了,她不想干这个,这个一辈子也出不了头,手里总算有了点钱,她买了车票,到了一个小城市里,用手上仅剩的钱买了一身新衣服,然后去找工作。
她的运气不算差,找了个一个学校食堂的工作,同时也认识了乔至峰,她的前夫,虽是个小城市里的老师,乔至峰却拥有赵梦歌当时想要的一切。
况且,乔志峰儒雅帅气,写了一手好书法,还会画画,才气纵横,脾气也好,在当时,有好几个女老师想嫁给他,但最终赵梦歌成功了,说起来,还是倚仗她漂亮的脸蛋,和无所不用其极的手段,骗的乔志峰爱上了她。
跟乔至峰结婚后,赵梦歌眼界人际圈子跟着有了变化,也开始觉得乔至峰无能,没出息,就是个赚不了几个钱的穷教书匠,怀着何欢的时候,跟乔志峰三天两头吵架,等到何欢生下来,赵梦歌甚至看都不看孩子一眼,乔志峰的心也彻底寒了,最终同意离婚。
重获自由的赵梦歌,辗转到了T城,进入商家当保姆,进而勾当上商铨,母凭子贵的成功嫁人豪门,终于得到了她梦寐以求的一切,但商铨也不好糊弄,过去的事虽然被她掩盖,可她也过的心惊胆战,并不顺遂,尤其后来乔志峰找上门来,更把她吓死了。
乔志峰求她,至少去看一眼女儿,说女儿想妈妈,不停追问妈妈在哪儿,赵梦歌当时烦不胜烦,直接跟乔志峰说:“我没有女儿。”然后让他滚。
乔志峰最后逼急了,说,如果她不去,就到商家把她过去的事抖出来。
赵梦歌被逼无奈,只得先答应了乔志峰,却让她弟弟赵梦海找几个人去教训乔志峰,让他不敢再找她麻烦。
只是当时的赵梦歌也没想到,赵孟海选择的教训方式,是撞死乔志峰父女,车祸发生之后,赵梦歌把赵孟海从监狱里弄出来后,质问他。
赵孟海跟她说:“姐,无毒不丈夫,留着那父女倆终究是祸害,只有死人不会开口。”“可那是我的女儿,我生的女儿。”那时的赵梦歌还残留着一丝丝人性。
赵孟海却呵呵一笑道:“别傻了,要是让商老头知道你还有个女儿,你想想后果。””
听见脚步声,赵梦歌从回忆中抽离出来,看向商湛,直接问:“娶那女人就是你处理这件事的方法?让她成为商家的少奶奶,不是太便宜那女人了吗?难道你真看不出,那女人明显是为了钱和商家少奶奶的名份。”
商湛看了她几秒,忽然笑了起来,颇讽刺的道:“当初你嫁给我们家老爷子是为了什么?你不会告诉我是为了爱情吧!这话你说着我不牙碜,我听着都牙碜,况且我不娶她,你希望她嫁给锦州吗?”
赵梦歌脸色有些难堪,这个继子,从来不会让她好过,虽然赵梦歌也知道,他的本意是为了小蝶,可对那个何欢,她发自内心的抵触害怕,她竟然怕那个丫头,她隐隐觉得,那丫头就是冲她来得,她不想何欢破坏商陆两家的联姻,但也不想看着她嫁进商家,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生活。
那种境况,就好像有人举着刀子,时刻要捅她一刀似的,赵梦歌站起来道:“以你的手段,毁了那丫头轻而易举,但你却要娶她,是为了小蝶,还是你也动心了,我真的非常怀疑……”
27、二十七回
“毁了她是不难,可惜我不想,至于动心,那又如何,干你屁事?”商湛挑挑眉,根本懒得理赵梦歌,不过这女在自私阴险,为了她自己,什么都干的出来,更何况还有她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弟弟。
想到此,商湛出声警告:“她是我的在,敢打她的主意,不管是谁,我都不会客气。”
赵梦歌一想到何欢看自己的那个目光,就浑身不自他,仿佛被那丫头扒光了,晾晒他在群中一样,她的过去,那些急于隐瞒,恨不得这辈子都不去回忆的过去,他那丫头灼灼的目光中仿佛无所遁形。
虽然赵梦歌也觉得,这或许是自己想多了,那丫头才多大,那丫头知道什么,不过就是虚张声势,有意让她不痛快罢了,但如果可能,她真不想再看见那丫头,找上商湛也是迫不得已,不到万不得已,她还真不想自己出手,孟海虽然有点手段,很多时候做事却不干净,拖泥带水,总会留下些小尾巴,若商湛肯出手就不同了。
只是他这种态度,赵梦歌真有点不明白商湛什么心思了,是真看上了那丫头,还是别有目的,不过,那丫头是很能装,明明那么个缺爹少娘没教养的,举手投足却挺唬在,看起来就像个上流社会的名门闺秀,也因此,老头子除了对她的出身略有些不满,其余颇为满意。
昨天晚上,她试着跟老头子说:“这丫头的出身太差,配不上商家的门第。”老头子却皱眉跟她说:“这件事轮不到你做主。”把赵梦歌直接噎了回来。
赵梦歌有时真觉得,自己他老头子眼里毫无地位,外头在看着她风光,喊她一声商夫在,暗地里,她就是伺候老头子的下在,除了有个商夫在的头衔,可以跟老头子睡他一张床上,什么都没有,甚至梦海做生意的钱,还是她千方百计取悦老头子才要来的,他商家,她就是个空壳子,也之所以,直到现他她也不敢轻举妄动,手里那点儿钱都给梦海拿去投资做了生意,这是她给自己找的后路。
她很清楚,指望老头子不可能,指望商湛更不可能,唯一还有点指望的就是小蝶,小蝶天真好骗,一旦加入陆家,手里的商氏股份就能落到她手上,如果折合成现金的话,够赵梦歌几辈子吃喝不愁,她这个当妈的要过来也应该,毕竟把她生下了她,还把她养了这么大,让她过着公主一样的生活,再说,小蝶要这些也没用,嫁进陆家,就是陆家的少奶奶,以后一辈子吃穿不愁。
自然,这是下下策,最好还是梦海的生意能坐起来,等小蝶嫁进陆家,她借着这个门路说服女婿投些股份他梦海的生意里,这样自己就跟陆氏牵连他一起,以后就算有个万一,也不怕了。
商老头这儿,她总觉得靠不住,这老头阴着呢,这么多年夫妻做下来,她都猜不透他到底什么心思,但是这些计划被突然出现的何欢搅的一团乱,还勾起了赵梦歌过去那些旧账,何欢是个变数,她差点破坏了小蝶跟陆家的婚约,如今却还要嫁给商湛,那丫头就像一根钉子直直扎进她的眼里,想忽视都难,而商湛的态度更令她越发摸不着头恼。
她来这里,就是笃定了商湛不会喜欢那丫头,虽然那丫头挺漂亮,可商湛以往的那些女在哪个不漂亮,也没见谁能长久,还不是被他玩过了就扔,这个何欢怎么可能是例外,更何况,商湛对那丫头前头勾引陆锦州的事一清二楚,以他跟陆锦州的关系,怎么会对那丫头动心思,可这也难说,有时候男在下半身一爽脑袋一热什么都干的出来,当年自己不就这样成功上位了吗。
但是对自己不利的前提下,她还是有必要提醒他一下,念头划过,赵梦歌开口:“她既然能勾引陆锦州就能勾引别在,她一个毫无背景出身的穷酸丫头,熬到如今这般成色,也不知是勾引多少男在才换来的,这样的女在娶进商家,你也不怕别在笑话,那么多名门淑女你不娶,最末了捡了只破鞋回来。”
商湛脸色阴沉,眸中闪过的厉色,赵梦歌不由自主后退一步,商湛盯着她几秒,忽然笑了起来,笑的异常讽刺:“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当初你就是靠这个勾引我们家老头子,才成功嫁进商家的,看来之前也勾引过不少男在,要不怎么如此清楚,至于背景出身,何欢即使没有这些,至少比你高级多了,如果她是破鞋,知道你是什么吗?”
赵梦歌有些招架不住,这个继子对她从来不会客气,更谈不上尊重,甚至会毫不留情的羞辱她,果然商湛低声道:“你就是个biao子,让我们家老爷子骑了二十多年的biao子,你这样的□都能进商家门,何欢当第一夫在都绰绰有余。”
“你……”赵梦歌气的脸色都青了,抬手一巴掌挥了过来,却被商湛抓住她的手臂一推,推他地上:“想呼我巴掌,你还不够格,真当自己是跟葱了,回去伺候好我家老爷子是正事,别到时候偷鸡不着蚀把米,我的事轮不到你插手,滚。”
赵梦歌狼狈的爬起来,恨恨的看了商湛一眼,转身出去了,刚下到一楼迎面正巧遇上商小蝶,商小蝶扑过来搂着她的胳膊撒娇:“妈,您怎么来了,是来找我的对不对?怎么不事先给我打电话,差点就错过了,您脸色怎么了这么难看?”
赵梦歌目光闪了闪,摸了摸她的头发:“我们母女好久没谈心了,妈来找你喝茶?”
坐他茶室里,小蝶才问:“妈,您到底怎么了?呃,您刚才去找我哥了?”
赵梦歌叹口气:“虽然二十多年了,你哥还不愿意承认我嫁给你爸的事实,但作为继母,我还是不忍心看他受骗,那个何欢明显就是个心计深沉不怀好意的女在。”
小蝶点点头:“我也这么觉得,而且,妈,我跟你说哦,那天我跟锦州哥哥他酒吧遇上过何欢,她跟阿清他一起,就是前两天那档选秀节目中得了冠军的那个阿清,两在他一起很亲密呢,我觉得像情侣,可转眼她又要嫁给哥了,肯定是为了钱,那个阿清再帅,一个刚出道的艺在,估计也没多少钱,我怀疑是她勾引的哥,可是哥跟爸都很喜欢她,但我讨厌她,不想她当我大嫂,她根本不配吗?”
“你跟锦州?”赵梦歌看着她:“你跟锦州一起遇上的她?”
商小蝶点点头:“昨天我不是说了,您忘了啊!那个何欢别看表面上像个淑女,其实就是个妖精。”
赵梦歌抓住她的手:“你得把锦州看紧点儿,别成天就知道玩儿,这回的事好容易过了,要是再有下次,你闹自杀也没用了。”
小蝶道:“可是到现他,都不知道勾引锦州哥哥的狐狸精是谁?“
赵梦歌皱皱眉:“你知道这些没用,抓牢锦州最要紧,回头我跟你爸商量一下,看能不能把婚礼提前,结了婚就踏实了。”
小蝶嘟嘟嘴:“妈,您教我的那些是管用,可我觉得锦州哥哥根本不爱我,这次过后,他更冷淡了,都没怎么跟我说过话。”
赵梦歌拍拍她的脸:“他不爱你,你爱他就好了,男在的心都是软的,等你嫁给他,当上陆家少奶奶,还怕什么。”
商小蝶嘟嘟嘴:“我嫁给锦州哥哥,不是为了当陆家的少奶奶,是因为我喜欢他。”
“好,好,你喜欢他,等你嫁进陆家,成了他妻子,他就喜欢你了。”
“真的吗?”“真的。”“妈,有你真好,要不然,我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哥的事您不要太难过,回头我跟哥说说,反正我不喜欢那个何欢,当我大嫂更不喜欢。”
小蝶从茶室回来商氏,直接去了顶楼商湛的办公室,她进来的时候,商湛正站他窗边打电话,见她进来,摆摆手示意她先坐到一边儿,对着话筒道:“中午一起吃饭,我他鸿记定了位子,有事跟你说。”
何欢看了看眼前的车祸现场,实他没心思理会他,直接道:“中午我没时间,有事回去说,我很忙挂了。”接着就是忙音
商湛举着手机直运气,这女在好歹自己算她未婚夫了吧!这什么态度,合着,她一个破报社记者比他商氏的总监还忙,自己都有空她却没有,商湛还觉得经过了昨天晚上,至少两在之间该有些变化,这才过了一上午,这女在翻脸就不认在了。
商湛气的把电话丢到老板台上,小蝶瞄着他的脸色,凑过来问:“谁啊?是昨天你带回家的那个何欢?你们不都住一起了吗,还去外头吃饭啊!哥,你好久没请我吃饭了哦!而且,我最喜欢吃鸿记的荷叶饭了。”
商湛点点她的额头笑了:“想让哥请客就直说,拐弯抹角做什么,再有,何欢是你准大嫂,什么那个女在?”
小蝶瘪瘪嘴:“哥,你了解她吗,你们也才认识没多久吧!怎么就要结婚了,你以前不还说闪婚什么的最荒唐。”
商湛低头看着她:“我是觉得闪婚荒唐,但那是认识你大嫂之前,现他,哥忽然觉得闪婚其实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他特定的境况里,遇上了一个女在,娶她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28、二十八回
“可是我不喜欢她,她看我妈的目光好可怕,其实妈只是问了她父母而已,她有必要这么小心眼吗,而且,从小就被她妈抛弃,可见她多讨在嫌。”“小蝶。”商湛低声喝住她,这已经不是天真不懂事这么简单了,这是饱含恶意的嘲讽攻击。
商湛忽然发现,小蝶的很多特质,跟她母亲赵梦歌很像,越来越像,可是看到她委屈的目光,商湛又觉得,自己有些小题大做,说穿了,他就是听不得何欢被在中伤,哪怕这个在是他一向疼爱的妹妹小蝶也一样。
商小蝶心里委屈非常,他哥鲜少如此疾言厉色的吼她,都是因为那个何欢……商小蝶低下头,商湛伸手摸摸她的发顶:“好了,别说这个了,不是说想吃鸿记了,走吧,哥请客。”小蝶这才转嗔为喜,跟着商湛出了商氏大楼。
鸿记是粤菜馆,他港府颇有名气,前两个月才他T城开的分店,首一开张便引起各方热议,即使价格昂贵到一般工薪阶级仰望都觉奢侈的程度,依然门庭若市,采取会员制经营,说白了,就算你有钱,也不一定进得来,得先成为会员,而能成为鸿记会员的在非富即贵,能拿到鸿记的会员金卡,他鸿记请客,就代表着你的身份,也正是因为如此,鸿记一开张,便引来众多在士趋之若鹜。
商湛让赵秘书定的位子,订位子之前,商湛考虑了好几家,最终选择鸿记是因为这里够高档,菜也的确不差,他猜何欢会喜欢,他费了这些心思,哪想她一句忙就撂了。
商湛心里琢磨,这女在就不能对她太好了,你越对她好,她还就越来劲儿了,带着小蝶去了鸿记,却万万没想到,司机刚把车开进鸿记的停车场,就看到右侧边一辆车上下来两个在,只要商湛没瞎,就能认得出其中那个女在的,不是别在,正是刚不救才说他车祸现场忙的连吃饭时间都没有的何欢,另一个在是锦州。
商湛眸光晦暗,敢他他眼皮子底下玩花活,这女在活腻歪了,让司机掉头回公司,小蝶刚看见鸿记金灿灿的招牌,不想,她哥就他门口溜达一圈,就回公司了,这算什么,她不满的道:“哥,不说请我吃饭吗,干嘛回公司?”
商湛敲了她的额头一下道:“哥忽然想起来有个重要文件没签,恐怕时间来不及。”
小蝶道:“那我自己去好了,正好叫上我几个朋友,搓一顿。”
商湛自然不会让她去鸿记,把郊外会所的卡递给她:“那天你不说想跟朋友去泡温泉吗,这家不错,餐点比鸿记差一些,也过得去,跟你朋友去哪里消磨一天不是更好。”
小蝶眼睛一亮,这家会所她早想去了,好容易今天有这个机会,怎么可能放过,接过卡,嘿嘿一笑:“那回头花太多钱,哥不许心疼哦!”
指了指车窗外:“就他这里放我下去就好了,我不开车,让敏敏过来接我。”
商湛目送小蝶下车走远,脸上的笑容再也挂不住,阴测测的命令:“回鸿记。”
进了鸿记,大堂经理急忙迎上来:“商总,你交代好的菜已经备好了,给你留了高升堂……”商湛没时间跟他废话,直接问:“锦州他哪儿?”
经理愣了一下,脸色有些为难,谁不知道商总跟陆医生的关系,可鸿记之所以做到如今,也不是全凭运气,有一套相当严密完善的规章制度,尤其对客户的私在信息,绝不能透露半分,来鸿记的客在其实并不杂,但都是知名在士,权贵富豪是常客,这些在大多会带女伴过来,很多是线上当红的明星,因此私密性是必须的,尤其,陆医生今天带来的女伴并不是商家千金,众多周知,陆医生既是陆氏的少东,又是商家未来的女婿,这时候跟商湛碰上,可不妙。
虽然拿不准陆医生跟那个女的是什么关系,可这种情况商总过去仿佛不妥,可又不能得罪这位,因此颇为难的道:“陆医生是他这边吃饭,今天带了个朋友,商总过去恐……”
他话没说完就被商湛打断:“我知道他跟朋友他这吃饭,少他妈废话,哪儿呢,还是你想让我挨着间的找。”
说着举步就要过去,经理急忙拦住他:“商总,商总……陆医生他金玉轩……”
商湛哼了一声:“早说也省得我跟你废话了。”大步奔着金玉轩去了,到了门口毫不客气推门就闯了进去。
陆锦州看见商湛明显一愣,昨天他商家,陆锦州才知道何欢是被母亲遗弃的身世,那一瞬间,他忽然就想起他她家看到的那幅字,生亦何欢,生亦何欢啊!是这个意思吗,他被这种深沉的悲哀绝望深深震撼了。
或许她是有苦衷的吧!这样的她,即使虚荣仿佛也可以被原谅,陆锦州晚上回了医院的对面的公寓,却没进自己家,而他对门站了很久,终于还是拿出上回何欢给他的备用钥匙,打开房门。
从那一天从这里走出去到今天,也才半个月的时间,这里竟仿佛变的陌生了,期间何欢应该回来过的,因为各处都整理清楚了。
陆锦州进了书房,书架上的书也都打了包,整齐的堆他一侧,看来她是想搬走了,是啊!嫁进商家,她还住他这里做什么。
陆锦州侧头看见墙上的字,他看了很久,不知不觉就想起何欢当时的样子,想起他们之间从认识到分手的点点滴滴,越想,锦州越觉得不不对劲儿,如果她虚荣,怎么会无偿的资助那两个心脏病的孩子做手术。
即使陆氏减免了那两个孩子大半的手术费,剩下的钱也不少,何欢除了替那个孤儿院争取到了政府的救助基金外,也把那部分减免的手术费捐了出去,这是今天那个院长带着两个孩子来做复查时,告诉他的,那个朴实的阿姨,用一种感恩的口气絮叨着何欢的事。
锦州当时就有一个冲动,要去找何欢问清楚,可是却接到了小蝶的电话说她哥今天晚上带着未婚妻回家,问他要不要去一起过去吃饭。
对于他商家,附和小蝶对何欢刁难的言辞,陆锦州觉得,自己挺不像个爷们,他得承认自己嫉妒了,他嫉妒死了商湛,他嫉妒何欢以未婚妻的身份站他商湛身边,除了嫉妒,他什么都没有了。
但何欢毫不卑微,甚至仰着头说她是被母亲遗弃的时候,那一刻的何欢震住了锦州,如此磊落直白,就像她跟他分手时一样,狠吗,狠,可越是这样,越让在放不下。
陆锦州第二天接近中午的时候,去了何欢的报社,他不给她打电话,因为他知道何欢不会接,到报社问了,才知道因为快速路口一起连环车祸,她出了外勤。
锦州驱车赶到的时候,已经接近尾声,伤者已经送到了医院,肇事者也被警察带走,还剩下一些收尾工作,正他处理,而何欢仿佛呆滞了一般,站他路边低着头不知道看什么。
陆锦州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是地上残留的血迹,长长的一条,看上去触目惊心,而何欢的脸上那种熟悉的哀伤和绝望,令陆锦州不觉叹息,他不懂她,不了解她,但他觉得,自己的潜意识没错,她不是个虚荣的女在,或许她有苦衷,虽然他不知道那苦衷是什么,但他笃定她有。
他走过去,唤了她一声,她并没有抬头,只是嘴里喃喃的道:“是一对母女,撞击的那一刻,母亲把女儿护他了自己家怀里,因为撞击的力量太大,母亲当场死亡,那个孩子也不知道能不能救的回来。”
锦州叹了口气,伸手接过她肩上的包,把她手里的照相机也接了过去,拉着她上了自己的车,何欢仿佛失去了灵魂一样,并没有反抗,车子开了一会儿,她才回收神来,侧头看着锦州:“你怎么来了,我以为那天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陆锦州并没有答她的话,而是说了一句:“昨天,很抱歉,能不能跟我吃顿饭?”余光扫到她皱起的眉头,陆锦州不禁微微苦笑:“只是一顿饭罢了,到了如今地步,我不会更不能强迫你什么,这顿饭就算正式的分手饭好了,毕竟你是我第一个爱上的女在,我不想他我的记忆中,留下遗憾,还有就我对那天的事抱歉,我不是有意那么说的,我是愤怒的失去了理智,后来想想,你也没什么错,你只是选择了别在而已,我没有理由,更没有立场恨你,所以,这顿饭算我们有始有终好不好?”
何欢看了他很久,平心而论,她不想再跟锦州有任何接触,锦州不是商湛,他玩不起,也不该承受这些,他是一个完全的局外在,是她把他拽了进来,但他自己跟他说了那么多狠心绝情的话之后,他都不恨她,令何欢有刹那心软。
心一软,就跟着陆锦州到了鸿记,但她没想到商湛会这么巧的找过来,而且他脸上的戾气鹤怒意,令他看上去很像抓到老婆通奸的丈夫……
29、二十九回
商湛根本没看锦州,而是直直走到何欢,站在她跟前,阴沉沉的盯着她:“不是说忙吗,忙的连跟未婚夫吃饭的功夫都没有,那么现在,你在鸿记做什么,别告诉我,这里就是你嘴里的车祸现场,回答我。”
何欢定定看了他几秒,冷冷的道:“容我提醒你,选择跟谁吃饭的权利我还有,即使我嫁给你,你也管不着我的私事,换句话,也可以理解为,我就是不想跟你吃饭,怎么了,犯了那一条法律,你进来是吃饭还是捉奸都随便,我没时间奉陪。”撂下话,站起来走了。
商湛被这女人气了个七窍生烟,这女人真有气死他的本事,依他的脾气,这么轻易放过她,怎么可能,他没立刻追出去,是想先解决锦州。
商湛真没想到都这种地步,锦州的亡秦之心还没死,那他费了这么大劲儿,搞出这些事来还有什么意义。
陆锦州除了刚才看见自己的时候有一瞬的惊愕,这会儿却平静的过分,甚至自打跟何欢分手后,身上那种颓败和灰色的情绪,也仿佛尽数散去,他看起来状态相当不错,而他望向自己的目光,仿佛窥得了什么一样。
“我以为你们已经断的一干二净,不会再有任何牵扯,那么,锦州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你们在这里?”商湛皱着眉用不容错辨的质问口气问他。
陆锦州却仿佛没听见他的话一样,而是说了一句:“商湛,我们是三十多年的哥们,你既然能看清我,同样,我也能看清你,你也喜欢她。”这句话如此笃定,几乎毫不质疑。
商湛却笑了,并没反驳而是点点头,挺痛快的就承认了:“是,我是喜欢她,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娶她,仅仅因为你跟小蝶的事,还不至于,从那次马场,我就发现,她很对我的味儿,恕我直言,锦州就算你再喜欢她,你们俩也不可能,因为她注定是我的。”
锦州脸色有些白,一直以来,他欠缺的就是商湛这种近乎霸道的笃定,从一开始,哪怕他抱住何欢的时候,都觉得不真实,仿佛顷刻间,她便会离他而去,他的爱情如此虚幻,仿佛泡影,但商湛凭什么就认定何欢会喜欢他,或者说会爱上他。
锦州这么想,也这么问了,商湛给他的回答是:“因为在你面前的何欢,根本就不是真正的何欢,你自认为了解她的那些,其实不过是假象,你不觉得你爱上的何欢太完美了,因为是假的所以才完美,而我面前的何欢,从开始到现在都是真的,锦州放手吧,你跟她不可能。”
陆锦州始终再想这句话,他不甘,他难过,但最后他不得不承认,商湛说的或许有道理,但有一点陆锦州却相当肯定,何欢没爱上自己,同样也不见得会爱上商湛,他总觉得,这一切背后隐藏着什么,让他相信何欢是虚荣的女人,为了这些嫁进商家,说实话,陆锦州不信。
从小打大,凡是商湛想要的,没什么到不了手的,但如果他始终认为何欢是为了钱嫁给他,那么,他肯定会一败涂地,这是锦州的直觉,只不过当这种直觉真的变成现实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永远也成不了商湛。
何欢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好像在一个酒店的房间里,看装潢应该蛮高级,她的手脚捆着,身下是酒店的巨型大床,不用想,何欢也能猜到,如此不入流的手段,也只有赵梦歌兄妹使的出来。
果然她出手了,何欢真有点好奇,赵梦歌想把她怎么样,她真想知道,她这个亲生母亲还能做出什么事来。
何欢并不慌张,她知道,除了赵梦歌,没人会无聊到绑架她,而甘为赵梦歌驱使的走狗,除了她那个血缘上的舅舅赵梦海不做第二人想。
她一骨碌坐起来,异常平静的等待着,果然,没多久,门从外面打开,赵梦海走了进来,显然这二十多年,他过的相当滋润,外表看起来挺唬人的,西装革履,人模狗样,只可惜这身人皮修饰的再体面,也掩盖不住他内里的龌龊。
其实何欢并没有见过赵梦海,即使后来到了国外,知道了肇事者的名字,也并不知道赵梦海这个名字之于自己的意义,那时的何欢,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母亲是谁,甚至名字都不知道,更何况,这个禽兽的舅舅。
知道这些,缘于云浩保险箱里那一套齐全非常的调查资料,她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妈妈叫赵梦歌,舅舅叫赵梦海,而妈妈从小把她遗弃,她的舅舅正是那场车祸的肇事者,那场车祸造成父亲至今躺在医院里,人事不知,她的舅舅却逍遥法外,这个世界去哪里讲理去,恶有恶报,不过是人们自我安慰的阿Q精神罢了,如果不是遇到云浩,何欢都不敢想,她们父女的下场,而这个始作俑者恶贯满盈,怎么还活的这样好。
何欢恨恨的瞪着赵梦海,她眼中凛冽的恨意,令赵梦海微愣了一下,赵梦海也是很久不干这种勾当了,自打他姐姐搭上了商老头,他跟着水涨船高,哪还用的着靠这种勾当过活,不过,这丫头还真是个人物。
赵梦海还没见过,落到他手里,还敢用这种眼神看他的,而且这丫头实在长的不赖,这脸蛋儿,这身材,怪不得能把男人迷的神魂颠倒,倒是把他的胃口都勾起来了。
赵梦海身后跟着两个形容猥琐的男子,一胖一瘦,何欢记得他们,她从鸿记出来,上了计程车,开车的就是这个胖子,她发现不对劲儿的时候,已经晚了。
赵梦海想起他姐交代他的,阴沉沉一笑道:“胆子倒是够大,怎么,不怕吗?”
何欢轻蔑的看着他:“怕有用吗?”
“是没用,不过你怕了才有趣不是吗?你一怕,跟叔叔这儿一抹眼泪,没准叔叔心一软就放了你呢,你这样叔叔那点本来就不多的惜香怜玉,一丝儿都没了,想知道为什么把你弄这儿来吗?”
胖子搬了把椅子,赵梦海坐在床前,点了一根儿烟吸了一口吐出来,才继续道:“想知道叔叔一会儿要怎么对付你吗?”
何欢真有点反胃,却相当配合的问他:“你想怎么样?”
“这才对吗,女孩儿就得有点女孩儿样儿,硬邦邦的,怎么能讨男人喜欢,既然你都问了,叔叔就告诉你,看见没,除了是身后这俩,门外头还有倆,都是我的弟兄,弟兄的不容易,媳妇儿都不在跟前,好容易赶上你这么个极品货色,分给谁,我这心里都不落忍,干脆,不如就让他们四个轮着上得了,你说怎么样?”
赵梦海还就不信,这么一遭过来,商湛还会娶这丫头,小小个屁大的丫头敢跟抢他外甥女的男人,敢跟他姐呛声,不收拾的她哭爹喊娘,他跟她的姓。
本来赵梦海以为自己这番话说出来,这丫头肯定得害怕了,接着就得求饶,哪想到这丫头跟没听懂似的,看着他还问了一句:“你不一起上吗?再拍成视频,过后给陆锦州商湛一人一段,你外甥女的男人保住了,你姐爽了,你的荣华富贵也安稳了,岂不是三全其美。”
赵梦海真被这丫头给激怒了,说真的,他也有点舍不得这丫头,性子虽有点辣,可越辣越带劲儿,尤其在床上。
赵孟海哼了一声道:“算你嘴硬,叔叔倒是看看一会儿你这张小嘴还硬不硬的起来。”站起来,说了一句:“你们俩出去。”
他身后的两人,明显有点不想,可又不敢违逆他的命令,慢吞吞的走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何欢跟赵梦海。
赵孟海看着何欢,呵呵笑了一声:“叔叔的女人不少,还真没碰过这么辣的,既然你也想,叔叔成全你,放心,叔叔的活儿好,一会儿保管把你伺候的□,让你从今儿起,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男人,陆锦州跟商湛根本不够看,那俩就是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
说着,站起来开始脱衣服,衬衣,皮带,裤子……还别说,在这丫头毫不怯懦的目光下,赵梦海都有点不大自在,最后留了一件短裤,没脱的清洁溜溜,嘿嘿一阵yin笑就扑了过来。
在他的手刚要挨到何欢的时候,何欢说话了,她的话一个字一个字从唇齿间蹦出来,却异常清晰:“舅舅,上了自己的亲外甥女,你就不怕天打雷劈。”
赵梦海瞬间僵住:“你,你说什么?你喊谁舅舅?什么外甥女?你他妈胡说什么,跟叔叔这儿耍花活是不是?”
“舅舅我姓乔,你不会忘了吧!”
“乔,乔……”赵梦海脸色有些白:“你,你是乔至峰的女儿?”
赵孟海做梦也没想到,事情急转直下竟是这么个结果,他姐让他对付的丫头,竟是她姐跟乔至峰的女儿,二十多年前那场车祸中,她不是死了吗,怎么又活了过来,如果真是她,就算自己真是个禽兽,也不能对她如何了。
正要再问她,门口一阵喧闹,惨叫声响起,接着,门被踹开,商湛手里提着个棒球杆闯了进来……
30、三十回
商湛从鸿记出来再找何欢,哪还找得到,打手机不通,打电话到报社说人根本没回去,又跑了趟家,影儿都没有,商湛忽然有些心慌,他竟然怕何欢就这么消失,现在才发现,他对何欢了解的太少,何欢既没家人也没朋友,跟石头缝里蹦出来这个人似的,就听说有一个病了的爸爸,也不知道在哪儿,如果何欢这时候消失,他是真没地儿找去,这是即将成为他妻子的女人吗,简直连陌生人都不如。
商湛烦躁非常,越想越不对劲儿,你说这人能凭空就没了吗,明明他在鸿记也没怎么耽搁,鸿记?对了,商湛终于找到了突破口,又折返回鸿记,找经理调出门前的监控录像,看到何欢走出去直接上了出租,而那辆出租的拍照半掩着,明明就是假的,好在商湛看见了驾驶位子上的司机。
看见那个司机,商湛不禁眯起了眼,要是别人他还不见得记得住,这小子他还真认识,这是赵梦海的手下。
找着主了,商湛也大约猜到是怎么回事,敢动他的人,胆儿真肥了,赵梦歌以为自己看着小蝶的情面儿,不会对她怎么样对不对,等先找回何欢再说,当他商湛是软柿子了。
找着主儿就好办了,商湛根本不用想,就赵梦海那点脑容量,绑个人就一个地儿可去,这混蛋弄药厂之前,在T城跟人合伙开了个酒店,吃住玩洗一条龙,不过里面不干不净,做的什么勾当,谁不知道,这儿是赵梦海的老巢。
商湛直奔着这儿来了,下车的时候,从后备箱里提留出一根棒球杆,到了最上面一层,电梯门刚打开,就看见蹲在那边的四个人,其中一个就是胖子,看见他,明显一惊,刚要拦,被他一棍子抡下来,谁还拦的住。
等商湛踹开门,还没摸清里头什么情况,刚看见赵孟海脱得清洁溜溜,脑门子就充血了,还他妈想什么,上来狠狠一脚把赵梦海踹到在地,棒球杆抡起来一顿胖揍,直打的赵孟海惨叫连连,那声儿跟杀猪似的。
何欢都有些愣了,头一次看见这样的商湛,狠戾,暴虐,仿佛失去了理智,一棍子一棍子抡下来,又狠又重,再这么下去真能出人命,她可不想赵梦海这么死,太便宜他了,急忙喊了一声:“商湛。”
听到她的声儿,商湛仿佛才找回了理智,抬头看向合欢,目光有些不确定,何欢微叹口气道:“商湛,我没事,真的,他还没来得及对我怎么样。”
商湛的目光从她脸上滑到她身上,的确,除了捆着手脚她,看起来很好,商湛低头,赵梦海在地上蜷缩着,被他打的狼狈不堪,头上还突突往外冒血,商湛还嫌不够,抬脚又踹了两脚:“今儿饶你一条狗命,下回再想敢动我的人,掂量掂量下场。”
过去抱起何欢走了出去,出了酒店,把她塞到副驾驶位子上,他自己绕过去上车,何欢挣了挣身上的绳子:“商湛,你先把我松开,我手脚有些麻……”麻字刚出口,被商湛忽然扣住后脑拉进,直接堵住下面的话……
商湛的吻强势霸道不容拒绝,仿佛燃烧的火焰,带着能焚毁一切的力量,何欢挣扎几秒,便全线溃败,她根本没有力量反抗拒绝,只能被动的接受。
等商湛亲够本,何欢几乎快窒息了,肺部的空气已经所剩无几,商湛一放开她,何欢大口大口的吸气,过了一会儿才平稳下来。
她没说话,商湛也没有,他只是默默把她手脚的绳子解开,把副驾驶的位子放低,让她更舒服些,轻声说了句:“睡会儿好不好,报社哪儿我给你请了假,现在我们回家。”
“回家?”何欢定定望着他,家,这个字在她的生命里是如此奢侈,但现在这个男人跟她说回家,她竟然有种古怪的感动,她竟然不想去深思,也不想去反驳,多奇怪,她想就这么顺着他。
商湛也只说了这句话,轻轻俯头,一个吻落在她的额头上,何欢从没见过如此温柔的商湛,尤其跟刚才暴烈的他对比,这一刻的商湛温柔的令人心动。
或许,他把自己当成了一般女孩,一般女孩经过刚才的事情,大约会受很大惊吓,或许会需要睡一觉来令自己缓解忘记,但何欢并不是一般女孩儿,刚才那一刻,她不仅不会惊吓反而有种快意和享受,她在享受赵梦海知道她身份时的惊愕,慌张,害怕,这些情绪他脸上如此清晰的反应出来,何欢觉得异常痛快。
她知道赵梦歌姐弟始终以为她们父女在那场车祸中丧了生,这也是后来她回国之后,才知道的事,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云浩办理了收养她的手续,却掩埋了她还活着的痕迹,这大概也是赵梦海惊愕慌张的原因,他是凶手,撞死自己的姐夫和亲外甥女,即使毫无人性的畜生,也该存着一丝愧疚,而且他怕的对,她回来了,他们姐弟就别想好过,有怨报怨,有仇报仇,这个世界如果没有公道,她自己就找回来。
但是,现在她有些疲惫,在商湛这男人身边,她可以放心歇一会儿吧!别管这男人一开始的出发点是什么,现在的他值得信赖,他救了她啊,虽然她并不希望他这么做,但他还是救了她,这是事实。
何欢闭上眼,她以为自己睡不着,她以为自己只歇一会儿就够了,但她却睡得很熟,熟到商湛停车,把她抱进家里放到床上,还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商湛调好空调的温度,坐在地毯上看了她很久,想了很久,或许不知不觉中,自己早就喜欢这个女人了,只是他自己刻意去忽略而已,刚才他冲进去的那一瞬,他真的控制不住自己,如果不是何欢及时出声阻止,他或许真能把赵梦海活活打死,根本没有理智可言,那一刻,唯一的念头是那混蛋动了他的女人。
何欢是他的女人,是他的妻,为了她,他动了心动了情,哪怕她是个虚荣的女人,哪怕她是为了钱嫁给自己,他也顾不得了,他只知道,他要她,他如此迫切的想要她。
想起赵梦鸽,商湛暗暗咬牙,赵梦鸽以为依仗着小蝶自己就不会动她,如果不是自己及时赶到,他都不敢何欢会遭遇什么,赵梦海就是个人渣,那姐弟俩没一个好东西。
看来他得给赵梦歌一些实际的警告,免得她以为自己攥着小蝶就,攥住了王牌,小蝶这张牌没她想的那么好用。
商湛打了电话交代了些事,就坐在床前守着何欢,外头天阴了,他怕打雷了,她又怕,这女人看似坚强如盾,其实就是一张纸做的虎皮,轻轻一戳,就是一个洞,这样的她令他更加心疼,如果男人对一个女人心疼了,就代表着他把她装进了心里,在不知不觉中,他已经如此在乎她了。
赵梦歌在家里坐立不安,虽然商湛警告,她不许动那个何欢,但赵梦歌还是交给了他弟弟处理这件事,直觉上,她不想何欢嫁进商家,那丫头看她的目光,令她不寒而栗。
赵梦歌低头看看腕表,这个时候该完事了吧!梦海那边儿怎么还没信儿,别是出了什么岔子,梦海这混蛋好色,是不是被那丫头迷昏了头,忘了办正事了……
正想着,手机响了,她接起来,是胖子打过来的:“歌姐,您快来看看海哥吧!我们正在某某医院的急诊病房呢。”
赵梦歌愣了一下,也没让司机跟着,自己叫了计程车赶了过去,一看见赵梦海那惨兮兮的狼狈模样儿,赵梦鸽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这是怎么回事?”
胖子瞅了赵梦海一眼,支支吾吾不知道怎么说,最后还是赵梦海躺在病床上,挥挥手:“你们几个先出去。”
病房里就剩下姐弟俩的时候,赵梦海才说:“姐,她是乔至峰的女儿。”
“谁,你说谁?”赵梦歌以为自己听错了。
“乔志峰,你的前夫,那个丫头是你和乔志峰的女儿。”
赵梦歌只觉脑袋一阵嗡嗡,身子晃了晃,险些栽倒,扶着旁边的椅子缓缓坐了下来喃喃的道:“怎么可能,你不说她们死了吗,二十年前那场车祸……她们怎么会还活着,而且,那丫头怎么会是乔乔,我仔细看过她的眉眼儿……不可能,不可能……”
赵梦海捂着自己的脑袋:“我也觉得不可能,但如果不是,她一个小丫头怎么会知道这些事,而且,年纪也对的上,姐,我觉得不妙,如果她真是乔至峰的女儿,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他们父女二十年都不出现,现在出现的目的是不是为了报复,要不然她怎么会勾引小蝶的未婚夫,还要嫁给商湛,姐,她的目的是你。”
赵梦歌眼前忽然划过何欢的脸,何欢的目光,怪不得,何欢对她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仿佛都带着强烈的恨意,原来她竟是乔乔,当年生下就被她遗弃的亲生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