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5章 方丈，这袈裟500两黄金你看怎么样？
“喂，你这老和尚，初次见面，不上奉好茶以礼相待也就罢了，这话是什么意思！”
江流儿还没说话，一边性子有些急躁的孙灵秀，倒是率先嚷嚷了起来。
这老和尚眼中的鄙人之色几乎要化为实体，她最是受不得委屈，所以也看不得同伴受得半点委屈，尤其是这被冤枉一事，其中的苦楚大概也只有当事人能明白。
不过当事人，江流儿却是摇了摇头，伸手拦住了想要挥棍打人的灵秀。
“贫僧确实是从东土大唐来的，这里有大唐的通关文牒。”
他打开了随身携带的包袱，从中掏出了一纸文卷，将它递给了面前的老和尚。
老和尚接过了文碟，看了片刻，点了点头：“的确是大唐来的高僧，不过嘛……”
顿了顿，老和尚眼神中的轻人神色却并未退去：“老僧听闻那大唐乃****上国，物产丰饶，广览奇珍，老爷既自那东土而来，想必一定会有什么宝贝，只是这一身行头，老僧却是实在看不出来……”
言至于此，点到为止。
只是，再傻的人都听出了他话中的意蕴。
虽一声“老爷”称呼，却是**裸的鄙视，嫌江流儿几人穿得太过寒酸。
“哈，老和尚，你这就没有见识了。”一听这话，灵秀却是马上笑了，放下了手中的棍子，扭头对江流儿说道，“师父，那包袱里不是还有件锦襕袈裟吗？这可不是件宝贝？拿出来给这不知好歹的老和尚开开眼！”
老和尚不语，只是冷笑。
一边的敖蕾急忙拉过了灵秀，小声说道：“喂，母猴……不，大师姐，师父说过，出门在外财不可露白，恐他人生计。这老和尚如此诡异，见面就要人出示什么宝贝，想必他心术不正，欲图谋不轨！”
“怕啥，出了事有你大师姐罩着呗！”
看着小白龙紧张的模样，灵秀却是嘻嘻笑着，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不是有句话说的好吗？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是无效的！”
“呃，又说大话，我看是师父罩着你还差不多……”
“嘿嘿，都一样，都一样啦！”
在两名女徒儿尚在窃窃私语之时，一边的江流儿沉思了片刻，最后，却是一反常态地点了点头：“也好，贫僧这就献丑了。”
说罢，他再一次打开了包袱，手伸到底部，抽出了一个油纸包裹。
见此，那老和尚眼神顿时就变了——还没有打开包裹，那油纸层便似有霞光迸出，点点闪烁，说明里面必然不是凡物。
江流儿将油纸一层层打开，当开到最后一层，只见一件大红袈裟亮出世人。
将袈裟拿出抖开，顿时红光漫射，彩气萦绕，照着这正殿亮堂闪闪，晃人双目。
——不得不说，观音给出的东西还是挺有噱头的，硬是把非光源物质达成了光源的效果。
“这，这……果真是一件好宝贝！”
那老和尚见到了这袈裟，顿时就好像老鼠见到了灯油。
原本昏花的老眼一下子亮了起来，双手颤颤抖抖，想要上前去触摸锦澜袈裟。
只是，江流儿一个手快，马上就把袈裟收了起来，淡淡笑道：“方丈，天色已晚，我等师徒三人想要在此地借宿一晚，不知可否？”
那老和尚回过了神，眼珠一转，马上就换了一张截然不同的笑脸：“老僧与圣僧一见如故，甚是投缘，圣僧之意，怎敢不从？来人，准备斋菜斋饭，还有三间上好客房，好好款待圣僧师徒三人！”
“……这老和尚，好不要脸啊！”
灵秀和敖蕾皆是目瞪口呆，俩少女纷纷感叹——
人类和妖怪一样，果然是没有下限的。
待斋菜斋饭上齐，江流儿三人狼吞虎咽，总算能吃得一顿好的。
嗯，虽然饭里没什么荤菜，不过也算是“人能吃的饭”，比起那野菜树果什么的好上太多，这旅行之苦，只有出门在外的人才能懂得。
“师父，你怎么突然间把宝贝给人看了？那老和尚不怀好意，想必心中已起贪心。”
饭桌上，敖蕾心中奇怪，便是向江流儿问道。
一边的灵秀也是神情疑惑，用询问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师父。
只是，江流儿却是摇了摇头，笑道：“你们不必担心，为师我自有定数。”
“……”
灵秀撇了撇嘴：“又来，一天到晚就知道在那里装神弄鬼。”
饭后，按照礼数，几人回到了正殿，向那老和尚东家道个晚安。
老和尚见到了江流儿的身影，就好像见到了死去多年的亲爹似的，一张老脸马上就笑了起来：“圣僧请坐，不必如此多礼，来人，上茶！”
不多时，一个小和尚端上了一盘茶器。
那茶碗和茶盘是用羊脂玉做的，通体纯白，泛着晶莹润泽。
盛茶的器具则是一个白色铜壶，远远地便闻到了里面茶叶透出来的清香。
色香味俱全，可见价值不菲。
“这老和尚还真有钱……”灵秀砸吧砸吧着茶水，嘴里嘀咕道。
敖蕾品了一口，也不得不感叹：“我在龙宫当三公主的那些日子，也没有喝到过这么纯正的茶叶，人类的世界果然也有人类的道理。”
“这是乌斯藏国递来的上好茶叶，还请各位好好品尝。”老和尚笑呵呵的，那语气中无一不透着炫富的意蕴，“当然，这些个小物件，和圣僧的宝贝相比，却是小巫见大巫了。适才天色昏暗，老僧老眼昏花，不能看个明白，能否请圣僧……”
话语没有接下去，只是那口气却是迫不及待。
江流儿笑道：“方丈何须此言？你我同为佛门弟子，你要看，便给你看就是了。”
说着，他第三次打开了包袱，取出了那收起来的锦襕袈裟。
待袈裟一出，那老和尚顿时两眼放光，那双鸡皮老手颤颤抖抖，一把攥住了那大红袈裟，口里喃喃自语：“果真好宝贝，果真好宝贝……”
“实不相瞒，这西天取经之路漫漫，贫僧所带盘缠却已所剩无几。”
这个时候，江流儿突然开了口。
他的脸上，一反常态地挂上了某种莫名的神色。
“方丈，这袈裟虽好，贫僧带着却着实无用，不如将之所授它应得之人，我见方丈与这袈裟甚是有缘……500两黄金，你看怎么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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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6章 无知，才是无敌的最强大敌
“喂，师父，你怎么突然要把宝贝卖人了？！”
一听这话，敖蕾顿时就急了，以她的眼光看来，那袈裟确实不是凡品。
然而，居然就这么简单授予他人，白白便宜了这炫富老和尚……这不像师父的作风啊！
倒是一旁的孙灵秀，眼珠一转，顿时仿佛明白了什么似的，笑嘻嘻地拉住了想要阻止师父的小师妹：“小白，莫要惊慌，师父有他的打算。”
当然，还在痴迷于锦襕袈裟的老和尚，却是没工夫去理会俩女子的交首耳谈。
听闻江流儿话语，他那双老昏花眼猛地睁大了开来，激动地放开了手中那袈裟，一把攥住了江流儿的手，结结巴巴问道：“圣、圣僧，此言当真？”
江流儿颔首笑道：“当真，宝贝应赠与有缘之人，我怎敢骗你？”
“好！好！好！”
老和尚顿时喜笑颜开，连道了三声“好”。
不过，似乎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他马上又将手放开，咳嗽了一声，作出了一副正经的模样道：“这袈裟乃圣僧心爱之物，老僧如此占之己有，实为不妥。况且以老僧的眼光看来，500两黄金着实折煞了这袈裟的价值……”
似乎是“犹豫”了片刻，老和尚终于“下定了决心”：“老僧与圣僧一见如故，怎能白白占了圣僧的便宜？5000两黄金，才应该是这件袈裟的价值！”
“……”
“……”
不愧是人类。
旁观的灵秀和敖蕾心中不约而同地感叹。
她们当然知道，这500两黄金和5000两黄金，对于这个老和尚而言其实并无区别。
反正他这么有钱，就算吃饱了打断自己两条腿，估计都能无忧无语过个几百辈子。
只是，这场面话说得，这面子挣得，这装模作样的本事……
那些一心只会修炼的妖怪们，就算是那妖圣来了也拍马不及啊！
“那么，贫僧在此感谢方丈的慷慨。”
听老和尚这么说了，江流儿也是微笑着点头，双手合十，微微一礼。
“哪里，哪里！”老和尚红光满面，脸上的皮都快笑掉了下来。
将袈裟交给了这老和尚，从他那里拿到了黄金，在出了正殿、回到了休息的客房之后，敖蕾便是迫不及待地问出了心中的疑问：“师父，你怎么突然间把宝贝卖人了？还是以5000两黄金的低价，这不是白白便宜了那老和尚吗？”
“放心啦，那老和尚占不到便宜的！”
一边的灵秀嘻嘻笑着，将脑袋凑到小白龙耳边，如此悄悄说了几句。
“原来如此。”
敖蕾点了点头，总算是明白了过来。
怪不得师父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原来这袈裟第二天会自动回来。
不过，小白龙马上就皱起了眉头：“师父，我总觉得这样骗人不好，那老和尚虽然可恶，但我们做人也应该有自己的底线，这种欺骗他人的事情……”
“别闹了小白，明明自己都是抢劫犯，还谈什么底线。”灵秀撇了撇嘴。
“这，这……总之我就是觉得不对！”
敖蕾脸颊憋得通红，半天蹦出来这么一句。
看着这位想要据理力争却没办法反驳，紧张得不知所以的妖怪二女徒弟，一边的江流儿却是点了点头，微微笑道：“小白，我很欣慰你能有这样的想法，高等生物与低等生物的区别，其一便在于是否有做人的原则，你会觉得这么做不对，那是由于你将其他高等生物看做了真正可以‘交往’的对象，值得表扬。”
“呃，呵呵……”
敖蕾摸着脑袋上的角，一脸傻笑。
虽然她还是没听懂师父的意思……不过被夸了，就是觉得开心嘛。
只是，她很快又有了疑问：“师父，既然你也觉得这么做不对，为什么还是把袈裟卖了呢？”
江流儿摇了摇头，非常认真地说道：“的确，我们做人是要有底线，但我认为这个底线的标准，只应该相对于愿意和我们‘交往’的高等生物，若是这人一开始就有了歹心，不愿意和我们平等交往，那么，我们也不需要将自己的底线贯彻在这样的人身上……这便是高等生物和非高等生物的区别所在。”
“……”
“……”
好吧，师父还是一如既往让人无法理解。
灵秀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师父，既然你本就有教训这老和尚的打算，那为什么不干脆直接一拳上去，把这寺院砸了，岂不痛快？反正你都这么厉害了……”
江流儿打断了她的话：“你当真觉得我很厉害？”
“那是，你不厉害，谁厉害？”灵秀撇了撇嘴。
一边的敖蕾也是点了点头，这么多天相处下来她也看出来了，以师父的实力，打遍天下无敌手肯定没问题，就算是那天上玉帝来了，估计也挡不了他几拳。
——若是师父不厉害，那这天底下真没人厉害了。
“错了，你们都错了。”
然而，面对这两个理所当然的女徒弟，江流儿却是摇了摇头。
此时此刻，他的神情变得更加认真了起来：“你们觉得我很厉害，这只是你们表面上看到的现象罢了……没错，在从大唐国出发西行前，我也曾经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胜得了我，也再也没有神佛能决定我的命运。”
“然而，经过了一段时间的旅行，我发现了——”
“无敌并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一切。”
“就算是实力上无敌了，但是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
“睡莲科，习惯于生长在水里的植物，为什么能够大批量长在山上？”
“大妖，妖王，妖圣，究竟是怎么修炼的？为什么梦中的世界没有妖怪成精？”
“法术、神通，这些是怎么实行变化的，原理是什么？变化时放出的能量怎么计算？”
“这个世界的世界观是天圆地方，若是走到世界尽头，又会是如何？世界外有没有‘宇宙’，或是‘恒星’、‘行星’的概念？会不会有其他的宇宙人存在？会不会‘龙’之类的幻想生物，其实是从宇宙外飞进来的？”
“无敌之后，恰恰只是开始。”
“无知，才是无敌的最强大敌。”
……
ps：哎呀，我想起了小学数学老师的一个说法：
把你知道的东西比喻成一个圆，你不知道的东西比喻成圆外的部分。
你知道的东西越多，圆的周长越长，接触到的圆外的部分也越多。
咳咳……求一下推荐票，感觉文风文笔上面应该是渐入佳境，属于越写越好的情况了。
其实一开始这种题材我不是很熟悉的，嗯，真的。
第017章 师父，你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
“……”
灵秀和敖蕾相互对视了一眼，皆是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
嗯，尽管师父一脸声情并茂、群情激昂，似乎讲得非常投入的样子，她们也很想就这样走进师父的“世界”，与他分享那份师徒间的友谊和快乐……
但讲真的，实在是完全没办法跟上师父的思路。
师父讲的每个字她们都听得懂，可全连在一块儿，就成了乱码天书。
“师父，咱们还是谈谈袈裟的问题吧。”
灵秀尴尬地咳嗽了一声，打断了还在滔滔不绝的江流儿的话语。
“我还是不明白，师父，既然你都已经拥有了无敌的力量，为什么不直接一拳把这寺院砸了？这样岂不省事得多，何必再绕一大圈子？”
“哦，关于这点……”江流儿扭过头，看了这位大徒弟一眼，“灵秀，你难道认为，拥有了无敌的力量，就可以无所不为，做事不考虑后果吗？”
“呃，我不是这个意思……”
“一刀切并不是可以解决事情的方法。”江流儿继续说道，“一拳将这寺院砸了，固然会觉得心里痛快、爽快，可这仅仅只是在发泄心中的不满罢了。固然，这个寺院的主持在品行上，或许会有斑斑劣迹，但涉及到下面的一众小和尚，说不得就会牵连无辜，有的或许只是想在这寺院里混口饭吃，并没有做出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说到这里，江流儿顿了顿，直视着孙灵秀的眼睛：“你觉得，今天带我们来的那个挑水小和尚，会是什么十恶不赦之徒吗？”
“……”
灵秀沉默了片刻，叹道：“师父，你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依稀还记得当初两界山的“小和尚”，被她三言两语骗得团团转的那一刻。
那个时候的师父，便是完全没有考虑到那背后隐藏的、其他带有欺骗的可能性，从而一厢情愿地相信了一个陌生人，被女孩子抱还会脸红，单纯又傻得可爱……
直到现在想起来，少女依旧忍俊不禁。
“旅行，多接触外面的世界，能够改变人的心境。”
江流儿看了一眼面前憋着笑的大徒弟灵秀，摇了摇头。
“时间不早了，你们各自回房休息去吧，明天还要赶路。”
“嗯，师父你也早点休息吧。”
两个女孩相互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退出了房门。
当然，虽然旅途中风餐露宿，师徒几人偶尔会有“同树而卧”的情况，只是这一到了可以歇脚的地方，再“同床而卧”……就算她们答应，师父也不会同意的。
同一时间，寺院的另一边，那主持的禅房里。
待江流儿三人离开之后，老和尚便马上迫不及待穿上了锦襕袈裟。
“好宝贝，果真好宝贝，哈哈哈哈！”
老和尚对着铜镜，左照右照，上蹿下跳，不亦乐乎。
红光满面，好似年轻了好几十岁一般。
“师祖，那唐僧三人，要不要找个机会……”
这个时候，旁边有个小和尚突然间开了口。
小和尚法号广智，是老和尚的一名心腹，经常给他出主意，甚得他喜爱。
说话间，他将手放在了脖子处，做出了一个“咔嚓”的动作。
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
老和尚停下了对着铜镜打量的举止，思索了片刻，摇了摇头：“那唐僧一介白面，可算好对付，可他那两个女徒弟不是一般人，那棕发女子能从耳朵里掏出一棍，会变化，煞气甚重；那小女孩头生两角，想必也不是凡人，不知是哪路神仙或妖怪，强行硬来估计也讨不得好。”
“唔，师祖说得甚是。”
小和尚点了点头：“不过师祖莫非是忘了？我们观音禅院，也有黑风山大王坐镇，堂堂一介妖王，还能怕几个小妖怪小神仙不成？”
这一说，倒是令老和尚心动。
他原地踱了几步，细细思虑了很久。
只是，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否定了广智的提议。
“你说的有道理，只是你师祖我活了二百七十岁，这多一事终究不如少一事……况且那唐僧还算识时务，既然主动将袈裟献上，那么损失个5000两黄金也不算什么。待明日一早天明，那唐僧三人便会自行离开，到时候便是各行一方，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师祖有理。”
如此，一夜无话。
没有发生火烧寺院的情节，也没有发生袈裟被抢走的事件。
江流儿睡得很安稳——
这是他一月来睡得最是舒服的一觉，没有野兽骚扰，没有蚊虫叮咬，更没有妖怪作祟。
天明一刻，体内的生物钟自然而然将他叫醒。
江流儿从床上起身，伸了个懒腰，走出了客房。
此时已入了秋季，天气爽朗，清晨的微风带起了一丝丝凉意，依稀还可以从空气中闻到花草和露水的味道，沁人心扉，心旷神怡。
“唰唰唰！”
耳边传来扫地的声响，却见已有早起的小和尚，在寺院的道路上清扫着地上的落叶。
江流儿微笑着向他点了点头，慌得这名小和尚赶紧丢下了扫帚，双手合十，向着这位外来的客人行了数礼。
“咚咚！”
来到了大徒弟孙灵秀的客房，轻轻敲了敲门。
那袈裟在一夜之后便会回到包裹，如今还是趁早赶路为妙，以免多生是非。
“唔……师父你好坏，又弄痛人家。”
只是，依稀从客房里传来少女的呢喃声，不知道在做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梦。
看来这一路的劳累，的确让这个女孩子累的不轻，这一到了安顿的地方，脑袋一沉放松了心态，身体便会进入安定的状态，估计这会儿是叫不醒了。
也罢，就让她多休息一会儿吧。
摇了摇头，江流儿离开了灵秀的房间，辗转几步，来到了二徒弟敖蕾的客房外。
“咚咚！”
再一次敲了敲门。
“请进。”
这次倒是没有传来什么奇怪的声音。
江流儿推开了房门，只见二徒弟敖蕾已经起床，正坐在桌子边，手里写写画画着什么。
“你在干什么？”见此，江流儿不禁奇怪地问道。
……
ps：关于分类的问题，这本书确实是分在二次元的。
目前的状态是独家首发，没有签·约的情况，不过我跟编辑商量了一下，过阵子再签。
——要涨收藏嘛，那个新书榜很有用的，我打算等涨到了一万收藏的时候再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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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8章 咕噜咕噜，摸一摸，嘻嘻，好滑……
“哦，师父，我正在算账，算我们这一路上的开销。”敖蕾手里写画，头却不抬，“我以前在龙宫有帮忙打理过账目，所以想算一下从那老和尚那里取得的5000两黄金，能支撑我们走多少路程。”
“哦……”
江流儿点点头，却是更加奇怪：“5000两黄金，难道还不够我们走完西天的吗？”
黄金是硬通货，按理说5000两金子，在古代应该属于大地主级别的身家了。
他将袈裟卖给那老和尚，既是教训了这心怀不轨的方丈，又取得了旅途路费，可谓是一举两得……怎么，听小白的口吻，似乎还会出现账目吃紧的情况？
“那是因为，黄金在各国的价值是不一样的。”
敖蕾解释道：“有些国家盛产黄金，极端的情况下，甚至人们还会拿金子当做装饰品，在这样的国家里，黄金不会起到多大作用，我们需要拿出其他可以交易的东西。”
“原来如此。”
江流儿点点头，简单来说，就是汇率不一样。
看来，就算世界观再怎么不科学，这个世界还是有其科学的一面的。
就这样，敖蕾在一边写，江流儿在一边看，时间过得飞快。
一个时辰后，江流儿想起了灵秀那边的情况，便是说道：“我去叫一下你大师姐，你先收拾一下行李，我们等会儿就出发离开这个地方。”
“嗯，好的，师父。”敖蕾点头。
离开了二徒弟的房间，江流儿再一次来到了灵秀的客房外。
“咚咚！”
敲了敲门，依旧没有回应。
估计还在睡吧……此时天色不早，可不能再让她睡下去了。
这么想着，江流儿推开了房门，走进了房间。
房间布置得很简单，一张桌子一张床，几件家什。
进得房间后，只见那床上，少女仰面斜躺着，左胳膊搭右胳膊，右胳膊搭右腿，两腿叉得老开，嘴里还砸吧砸吧说着梦话，睡相极不雅观。
“咕噜咕噜……师父，你长头发的样子好丑啊……咕噜咕噜……师父变回光头了，摸一摸，嘻嘻，好滑……咕噜咕噜……啊，师父变成长毛怪了！”
“……”
这母猴子，一天到晚没个正形！
饶是江流儿旅途中一番修身养性，此时都禁不住又好气又好笑。
“灵秀，灵秀。”
摇头叹了口气，江流儿便是伸手上前，一边轻轻叫唤，一边出力，不轻不重推了推这名还在熟睡中的、做着不知什么怪梦的少女。
“唔……”
女孩睫毛微微颤动了两下，幽幽睁开了双眼。
入眼而见的，便是自己的师父，正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
“呃，师父，男女授受不亲，随便进入女孩子的房间是不好的。”灵秀眨了眨那双漂亮的大眼睛，眼珠一转，做出了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出家人不近女色，四大皆空，你这样是违反佛门规定……”
话还没说完，脑袋上就被敲了一记。
“少来这一套。”
江流儿瞪了她一眼：“都日上三竿了，还不快起床！”
“嘿嘿……”
女孩吐了吐粉红的小舌头，俏皮地笑了几声，一个翻身从床上蹦了起来。
当然，因为才刚入秋季，天气只是稍渐转凉，再加上风餐露宿惯了，所以她是和衣而睡的，自然不必担心被外人看到什么春光——话说早知道师父会一大早进门，就不穿得那么整齐睡觉了，这一趟简直亏死……
可恶，好想再看到师父害羞的脸啊！
不知为什么，一回想起那两界山的往事……
再对比一下现在师父这张一本正经的脸，少女心中总有一种说不出的、痒痒的感觉。
在把这贪玩贪睡的大徒弟叫醒之后，江流儿随之又回到了敖蕾的房间，见她已将各自的行装打理整齐，便是点了点头，将两名女孩带上，趁着众僧还未例行早班之时，从后门出发，离开了这座寺院。
再过不久，想必那袈裟就会回到包裹，如今还是趁早离开为妙。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回头望了一眼身后渐行渐远的殿阁寺院，同行的敖蕾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师父，我们就这么走了，真的合适吗？”
一边的灵秀打了个哈欠，瞥了她一眼：“怎么，你还想要为那帮和尚辩护？”
敖蕾压了摇头，说道：“不，我是觉得这样走了不怎么好，至少应该向他们道个别。”
“……小白，你这样乱发同情心，作为大师姐，我真的很困扰的。”
“唔，也不是同情心啦，我就是觉得……唉，怪怪的说不上来的感觉。”
“算了吧，我看你是三公主当久了，间歇性犯了‘大家闺秀’模式，脑子生锈了。”
“胡说，怎么可能！”
在两个女孩子还在一如既往拌嘴的时候，走在前头的江流儿，突然间感觉身后背着的包袱，莫名似乎沉了几分。
心中顿时了然，估计那锦襕袈裟是回来了。
于是，他呼过了两名少女，停下了脚步，将包袱打开。
只见一件大红袈裟，正叠得整整齐齐摆放在里面，完好无损，似乎不曾动过。
“这袈裟好生奇怪，是被施了法术么？”敖蕾眨了眨眼，觉得挺神奇。
旁边的灵秀点了点头：“这东西是观音丢给师父的，既然是佛家的东西，那施了什么奇怪的法术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反正他们佛家就是这么阴险……”
“呃……”
“袈裟如今已经回来，我们要赶紧加快脚步，离开此地。”
江流儿打断了两人的谈话，却是暗自皱了皱眉。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有种不详的预感，这个事情似乎还没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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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待江流儿离开寺院不久，观音禅院的主持房内——
老和尚缓缓睁开了双眼，从床上起身，伸了个懒腰活舒了下筋骨。
只是，这一动作，却是觉得隐隐有些不对劲。
“我，我的袈裟呢！”
老和尚低下了脑袋，脸色顿时变了。
他昨天夜里休息之时，可是直接穿着这件新来的宝贝睡觉的，可现在身上，却只有一件白色的素衣，那件大红锦襕袈裟……没了！居然没了！
“袈裟！我的袈裟！”
就仿佛失了魂一般，老和尚从床上跳了下来，在房间内急急忙忙四处搜索，翻箱倒柜。
然而，到处怎么找都找不到，那袈裟就好像没了影一般。
“我的袈裟，没了，没了……”
老和尚瘫坐在了地上，喃喃自语，如丧考妣。
只是，过了半天，待冷静下来之后，细想了片刻，他顿时恍然大悟。
“一定是那个该死的唐僧，他的徒弟在袈裟上施了法术！”
咬了咬牙，老和尚当机立断从地上跳起来，向外头大呼一声。
“广智，备马，我要去黑风洞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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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高兴，龙空大黑，起点大火，啪啪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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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9章 人类，你身上果然有我同胞的味道！
黑风山，虽名字古怪，却是一座连绵雄峰，万壑争流，千崖竞秀。
老和尚从观音禅院出发，策马狂鞭了二十里，最后来到了一山洞门口。
匆匆下了马，只觉得浑身骨头快散了架，他活了这么长岁数，已经好久没骑马骑得这么激烈了，这一趟几乎要了他老命。
“咚咚！”
几乎是使出了吃奶的劲，老和尚用力敲了敲那扇石门。
过了不久，有个小妖打开了门，见得老和尚的模样，不由笑道：“金池长老，你不在你观音禅院坐享清福，怎么有空到我们黑风洞来转转了？”
老和尚却没功夫搭理他，只是大呼道：“快，快去禀报你们大王，老僧有要事求见！”
小妖微微一愣，暗自嘀咕了一句，随后转身回到了洞内。
过了好久，才算是走了出来，向老和尚点了点头，挥手让他进去。
进了洞内，大约走了三道门，来到了一处里间。
只见一只体型硕大的黑熊，正坐在正中央的一张大椅子上。
见了黑熊，老和尚“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哭诉道：“黑风山大王，这次你可要给老僧做主啊！”
“哦，这次又是什么事？”
不知怎的，见了老和尚的样子，那黑熊眼神中却是闪过了一丝厌恶，语气冷冷地说道。
然而老和尚管不了那么多，他跪在地上，开始诉苦：“昨日我观音禅院来了一和尚两女子，老僧见他们旅途劳苦，便留他们住宿了一日，谁知那三人心怀不轨，趁着半夜众僧睡觉的时候，偷了老僧的一件宝贝袈裟，现已仓皇逃去。老僧年事已高，追不得去，还请黑风山大王能为老僧做主，帮老僧夺回宝贝袈裟！”
老和尚呜呜哭着，声泪俱下，神色悲恸。
饶是再铁石心肠的人，见了这般模样，都难免会动恻隐之心。
只是，听完事情的始末，那黑熊却是冷冷说道：“非常抱歉，金池长老，你我约定三事已达，我不会再帮你任何一件事了，这件事你自己解决去吧！”
“这，这……”
老和尚言语一滞，过了半晌，眼珠一转：“那和尚唯恐是假冒的，又破荤戒又破酒戒，老僧曾在他包袱里依稀瞧见过生鲜熊掌的模样，想必旅途之中杀生众多，大王此去一行，实乃为民除害，铸造无量功德。”
黑熊眉头一皱，语气冰冷：“此言当真？”
“句句属实。”老和尚连连点头。
“该死的人类！”
黑熊狠狠骂了一句，随后念动咒语，身形刮起了一阵黑风，向洞外席卷而去。
只剩下老和尚一人跪在了洞内。
待黑熊离开后，他长舒了口气，从地上站起身，脸色逐渐变得轻松了起来。
——俗话说人越老越鬼，活了一大把岁数，他睁眼说瞎话的功夫早就练到了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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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脚下的树林里，江流儿三人依然还在缓缓步行着。
走着走着，敖蕾突然间想到了一个问题，便是问道：“师父，为什么我们一定要走着去西天呢？只要我变回龙的模样，驮着你在天上飞，岂不效率要高得多？”
江流儿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我不是说过了吗？我不会骑一个有灵智的高等生物。”
“呃……可是师父我不介意的啊。”敖蕾眨了眨眼，“我们龙在天上，就是被那些大神仙们骑的，据说每次玉皇大帝出行后，有些龙还要给他当马拉车呢！而且我还经常听我娘说，能给神仙当马车的龙们，都是挺倍儿有面子的。”
“哦，关于这一点……”
听到敖蕾的话语，江流儿扭过了头，认真地看着她说道：“那是因为你从小一直在受封建思想的教育，所以才会觉得给人奴役是理所当然，所谓‘忠君’思想是要不得的，不要觉得能给人当坐骑是件光荣的事。小白，我觉得，既然你已经脱离了家族，应该学会独·立自我，为你自己的幸福考虑……”
“……好吧，不骑就不骑嘛。”
小白龙头疼地捂着脑袋上的角，每次听师父唠叨，对她来说真的是件挺难受的事。
见状，一边的灵秀撇了撇嘴：“所以说小白，你真的是太乖宝宝了，要换作你大师姐我啊，谁敢骑老娘，老娘非得把他扒皮抽筋，挫骨扬灰……”
正一张嘴说得起劲，突然间，从天上刮来了一道猛烈的黑风。
少女眉色一皱，猛地停下了脚步，挥手拦住了江流儿和敖蕾两人。
“师父，我感觉到一股很强烈的妖气！”
话语刚落，只见黑风骤停，面前的道路上，拦了一只硕大的黑熊。
那黑熊体型魁梧，四肢粗壮，足有两人之高，长得当真是巨大无比，血盆大口，面色狰狞，一身黑色皮毛油光顺亮，在光线照耀下泛出耀眼光泽。
“原来只是一只没有化形的小黑熊。”敖蕾见此，却是笑了。
没有化形，便是小妖，难登妖界大雅之堂，这是妖界一项铁的规则。
就算是队伍中最弱的她都尚且有着大妖之力，怎么可能会怕区区一只小妖黑熊怪？
很明显，这只黑熊怪是闻到了人气，所以想过来拦路杀一杀几人尝尝鲜，这种类型的妖怪，他们在这一路上可是碰到了不少。
“是吗？我觉得有点不对劲。”
然而，和小白龙不一样，灵秀盯着面前的黑熊，却是一反常态地神色凝重。
“这只黑熊身上散发出了一股不亚于我的妖气，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它不化形，但我敢肯定它的实力绝对超过了妖王的水准，我们大家要小心一点。”
“是不是妖怪不化形，也能变得很厉害？”
旁边的江流儿，突然间在这个时候问了一句。
女孩微微一愣，扭头看了师父一眼，想了想说道：“倒不是一定要化形才能变得厉害，只要实力达到一定水准就行，不过化形终究比不化形要好……”
正当几人还在说话之时，那边的黑熊怪已有了动作。
只见它将鼻子往前凑了少许，嗅了几嗅，猛然间仰天咆哮了几声。
“人类，你身上果然有我同胞的味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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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0章 看不出来嘛，师父你还挺有料的
“……”
灵秀和敖蕾同时都傻住了。
讲真的，突然间来了一头黑熊，嚷嚷了一句“人类啊同胞啊xxxx”……
如果世界上有“尴尬症”这个东西，想必她们俩现在已经直接到了晚期阶段。
“哦？熊不化形居然会说话！”
一边的江流儿却是眼前一亮，和俩徒弟的反应截然不同，“按照科学角度上来说，熊的发声器官和人类不一样，若是有动物园里出现一头会说话的熊，这家动物园绝对能瞬间扬名立外，赚得盆满钵满……”
“喂，师父，现在不是谈这种事的时候吧？”
孙灵秀反应过来，无奈地打断了江流儿的话语。
“这头黑熊来者不善，我们要小心应对……呃，当我没说。”
话说到一半，少女突然想起旁边这秃头……嗯，好像挺能打的。
完全没什么必要担心嘛。
另一边，那黑熊怪仰天咆哮了好几声，然后再一次恶狠狠开了口：“人类，我闻到了你身上有我同胞的味道！近些日子，你一定有食过我同胞血肉！”
“胡说！”
敖蕾回过神来，喝道：“我们近日来风餐露宿，吃的只是树果野菜，顶多打两只野兔子开开胃，哪有机会吃到什么熊肉！”
“……小白，你不用那么认真回答它的。”
孙灵秀咳嗽了一声，说道：“喂，前面那黑熊怪，你是什么来头？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挡我们去路？”
黑熊冷笑一声：“来取你们性命的！”
说罢，它猛然向这里扑了过来。
明明是看起来很笨重的身躯，速度却是如同风一样的快，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那黑熊竟是已经来到了江流儿的身前，伸出一只巨大的熊掌，狠狠向着他脑袋上拍去！
“什……”
灵秀和敖蕾大惊，她们都没想到这熊不化形，居然还能有这么快的速度。
只是，这个时候已是来不及去阻止了。
“轰！”
那熊掌不偏不倚地打中了江流儿的脑袋，发出了一记爆炸般的响声。
然而这还没有完，这一击后，江流儿脚下的土地竟是瞬间开始龟裂，一道又一道裂纹，以他的双脚为中心，往四面八方蔓延而去，所经过的树木花草，全部都被这强烈的余波震成了碎片，带起了一阵阵狂风。
“好强的妖怪！”
灵秀和敖蕾躲了开来，见到这一幕，皆是惊叹地咂了咂舌。
果然没有猜错，这就是一个妖王级别的妖怪！
只有妖王，才能有如此的力量！
“哼，这下这个该死的人类……咦？”
一击之后，那黑熊拍了拍熊掌，刚想发泄地说下几句，却是惊讶地发现——
那个人类，竟然没有就此倒下，而是毫发无损地站在了前面！
这……怎么可能！
“黑熊，你很厉害啊！”
江流儿拍了拍衣服上面的灰——哦，准确来说身上已经没有完整的衣服了。
那余波不仅将旁边的花草树木震碎，也将他的衣服一块儿毁了。
现在他身上，除了一条内·裤还比较完好之外，其他衣服都碎成了一片片的布料。
“这是带了法术效果，还是纯物理攻击？”江流儿一脸好奇，“你们妖怪是不是不化形，也能学会厉害的法术？看有些电影里面人死后变成了鬼，没人教自己就可以学会一些法术，你这个也是无师自通的吗？”
“……人类，食我同胞血肉之仇，来日必还！”
只是，那黑熊好像完全没在听的样子，只见它愣了片刻，然后如此咆哮了几句，紧接着便是带起了一阵黑风，身形瞬间消失不见。
“唉，它走了。”江流儿失望地摇了摇头。
他还有好多想问的东西呢，比如说为什么这只黑熊能说话。
待黑熊身形消失后，躲在一边的两位少女也现出身来。
“那黑熊是怎么回事，怎么一出现就说什么同胞血肉的？”灵秀往黑熊消失的地方望了一眼，奇怪道，“这一路上，我们应该没有得罪什么厉害的妖怪吧？”
“就是，什么熊肉，我根本就没吃过！”小白龙也在一边附和。
边附和边暗暗流口水，她流落在外十几年，还真的没吃过什么好的。
“熊肉……哦，怪不得。”
江流儿想了片刻，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点了点头说道：“在遇到你们两人之前，我打死过一个叫做‘熊山君’的妖怪，死后它现出了原形，是一头熊怪，我见它尸体曝露在荒郊野岭实在太过浪费，所以就割下了它的熊掌当做那天的晚餐……没想到这黑熊精鼻子这么神奇，连我一两个月前吃过的东西都闻得出来。”
“……”
“……”
俩位少女皆是沉默了，然后纷纷用古怪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师父。
片刻之后，灵秀叹了口气：“师父，你还真敢下得了口，那是化形了的妖怪啊！”
“化形了的妖怪又如何？”江流儿奇怪道，“它既然已经杀生，我便不会将它当做可以平等对待的高等生物，只会将它看成会走动的野兽罢了。”
“又来……行行行，你是高等生物。”灵秀撇了撇嘴。
“那个，师父……”
这个时候，一边的敖蕾突然间开了口，不过她的神色有些奇怪，似乎脸有些红。
“包袱里有换洗的衣服，你能不能先穿上……”
听她这么一说，其他两人这才注意到了这个问题——师父的衣服全被那黑熊震碎了。
“看不出来嘛，师父你还挺有料的。”孙灵秀嘻嘻笑着，一双金色的大眼睛直往江流儿身上扫，“啧啧，这身肌肉，这健壮的身躯，这迷人的大腿……”
说着，少女伸出手，还想往师父腿上摸。
江流儿理所当然地拍开了她的手：“我不会什么法术，这是日积月累锻炼下的结果，如果你也能做到每天坚持锻炼，成效比我只好不坏。”
“……算了吧，我一个女孩子，才不要长这么壮。”
……
ps：咳咳，不好意思，这章老晚才码出来……
那啥，作者写文不容易的，所以大家书评讲话能委婉点就委婉点吧。
毕竟天天看到一堆毒蛇、一堆喷子、还有同行捣乱……讲真的，谁心里都不好受啊。
有人一直在问了，为什么进度就一天一章？
要想故事呗！更新能快起来么？大家当一天六千字的小说是怎么来的？
老有人以套路文，或是升级文的眼光评判，觉得不写升级不写冲突不写夺宝不写xxxx就是在水文，说什么太监啊写不下去啊xx啊……讲真的，这书我就是在写故事的，大家可以看到书里迄今为止并没有出现多少设定，什么洪荒、封神、修真乱七八糟的体系一概没有，这就是一本纯西游记“衍生”同人。
书的成绩不错，目前4万字7400收藏，5000多推荐，好几十人打赏。
作为一个没多少人脉的准新人作者，我自己都没想到会有这么好的成绩。
嗯，认真讲故事才会有回报，我一直都是这么相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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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1章 你这顶帽子，戴得还真不容易啊
说是“换洗的衣服”，实际上只是灵秀用“假形”，使头发变出来的复制品罢了。
当然，虽然衣服只是假货，不过穿上去还挺有实感，不得不说“法术”这种黑科技一类的玩意儿，整天到晚用来打打杀杀并没有什么意义，也更不会对生产力的发展、以及文明的进步有任何促进作用。
“取于生活用于生活”，这才是“法术”的正确使用方法。
——这是江流儿对“法术”下的最新定义。
“拉倒吧，穿个衣服还在那里唠唠叨叨……”
灵秀看着边穿衣服、边一本正经“讲课”的师父，不由翻了翻白眼。
这秃头干什么事情都要扯上他的那啥子“理论”，也是没谁了。
待更衣完毕后，江流儿又想起了刚才黑熊怪的事，便是说道：“那黑熊精这一去恐怕不会就此善罢甘休，我想他还会再回来的，旅途上是非太多并不是件好事，我觉得我们这次应该主动出击，减少祸源。”
“唔……师父说的有道理。”
敖蕾点了点头，思索片刻，却是皱眉道：“不过那黑熊精来去突然，我们并不知道它的来历，也不知该从何下手，这恐怕有点麻烦。”
听闻此言，一边的灵秀马上就笑了：“这个简单，看我的！”
说着，她从耳朵里掏出了那根熟悉的棍子，变得如碗口般大，将它往地上用力敲了敲。
“土地老儿，土地老儿，给我出来！”
片刻之后，从地里冒出了一股青烟，一个老汉蓦地出现在了眼前。
老汉面相慈善，眉须皆白，头戴方正仙帽，手里拿着一根拐杖，在现出身后，他向着孙灵秀行了一礼：“大圣呼唤小神，有何吩咐？”
灵秀将棍子放回耳朵，点头道：“土地老儿，我且问你，这附近可有个什么厉害的妖怪？”
老汉捋了捋胡须，回道：“有，离此处正西南三十里开外有个黑风山，黑风山上有个黑风洞，洞里住着一只黑熊精，力大无穷，有妖王之名。除此以外，黑风山上还有两名大妖，一名白衣秀士为千年白蛇精，一名灰衣道人为千年苍狼怪，其余皆为小妖。”
“那这帮妖怪害人吗？”一旁的江流儿突然问道。
老汉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没有，这些妖怪平日里安分守己，只管自己提炼仙草仙药以作修炼长生丹之用，这害人之事，却是至今没做过一件。”
“哦……”
江流儿低头沉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师父，既然已经知道那妖怪的地点，我们赶紧主动出击吧！”敖蕾在一旁说道。
江流儿想了片刻，点头道：“也好。”
不过，正当众人要离开之时，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叫住了也要遁地而走的老汉：“这位……土地，我有个事情不太明白。”
老汉停下，点头道：“圣僧但说无妨，小老儿必当知无不言。”
江流儿问道：“经常听人叫唤你们土地、土地老儿、或是土地公公什么的，不过却从来没有听过有人叫一次你们的名字……你们难道本身自己是没有名字的吗？”
老汉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江流儿会问这种问题。
片刻之后，才是反应过来，摇头道：“原本在凡间的时候是有的，不过自从入了善果，位列仙班当了这神仙之后，为了统一管理仙籍，天庭需要切断一切与凡间的因果往事，像我们这种小神仙，是断然不能有名字的。”
“哦，原来如此。”
江流儿再次上下打量了老汉一眼，最后点头说道：“你这顶帽子，戴得还真不容易啊。”
“喂，师父，你还在那里干什么？快走了！”不远处传来了灵秀的呼喊声。
“来了。”
江流儿回了一句，随后便是不再理会这老汉，转头追寻着两个徒弟而去。
只剩下土地老儿一人傻愣愣待在原地，望着江流儿离去的背影，不知所云。
————————————————————
且说那黑熊行刺江流儿一行人失败，化作一阵黑风逃回了自己的洞内。
那老和尚内心焦急，还在黑风洞内来回踱步，听闻外头一阵响声，忙跑出了洞内，见到那黑熊的身影，便是赶紧问道：“大王，老僧那宝贝袈裟可夺回来了没有？”
“没有！”
黑熊心头烦躁，冷冷回了一句。
老和尚闻言大惊，哪还不明白黑熊失了手？
“那唐僧三人当真这么厉害？连大王这样的人物，出手都拿不下……”
话还没说完，一道凌厉的掌风透来，堪堪擦过老和尚的脖子，打在了他身后的柱子上。
“说了很多次了，不要在我面前提起‘人’这个字眼！”黑熊恶狠狠地咆哮道，“我是一只熊，不是什么人！要不是你这老家伙能提供仙草来源，我早把你给杀了！”
“是，是！”
老和尚冷汗直冒，连连点头。
黑熊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烦躁万分，想了片刻，问道：“你这老和尚，这次惹到的是什么人物？怎么这般厉害？连我全力一击都无法伤他分毫！”
“……”
虽然心中已预料黑熊失了手，不过听它嘴里亲自讲出来，依然令老和尚震惊万分。
老和尚想了片刻，说道：“那三人在我观音禅院住了一晚，我曾听闻那棕发女子洋洋自称，好像是什么齐天大圣……莫非这女子有妖圣的实力？”
“齐天大圣？”黑熊皱了皱眉，“这不是那只五百年前大闹天空的母猴子么？”
“什么！大闹天空？！”
这句话差点把老和尚吓个半死。
是的，在他的观念里，能住在天上的神仙，全都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
据说神仙们不会死，更不会担心衰老而亡，而他还要每月给黑熊怪进贡仙草仙药，以获取那吃一颗能多活一百岁的长生丹，而且，虽活了二百七十岁，这青春却无可避免地消逝而去，与那些长生不老的神仙不可同日而语。
而，能在天空闹腾的妖怪，这又该是如何强大的实力？
“怕什么，那齐天大圣只有妖王的实力，与我最多平起平坐。”
黑熊不屑地望了一眼那吓得差点跌坐在地上的老和尚，随即皱眉说道：“我是问你那三人中那个唯一的光头和尚！那个唐僧，究竟是什么来头？”
……
ps：不多说了，还是要感谢大家书评区的支持。
这两天因为时差的缘故少了一更，今天我会两更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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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2章 你们这么能飞，那……你们知道光年么？
“什么？！大王忌惮的是那唐僧？”
听到黑熊问话的内容，老和尚脸上的皱皮一抖，惊得差点下巴都掉了下来。
过了好半晌他才反应过来，不由咽了口口水：“那唐僧不就是一个普通人吗？怎么可能有这么厉害，连大王这样的……咳咳，连大王都拿他没办法？”
说这话的同时，心中还有些忐忑。
嗯，他没忘记之前编排那生鲜熊掌的事情。
这黑熊脾气如此暴躁，若是得知事情真相是骗它的，非得活扒了他三层皮不可。
“不，那唐僧不是普通人！”黑熊拍了拍椅子上的边座，一脸烦躁的模样，“我一开始也以为他是普通人，身上并没有传来什么仙气或妖气，但他接了我全力一掌后居然还能站着一副没事的样子，实力唯恐高于我……哼，要不是顾忌到旁边还有一妖王和大妖在，我必将现出妖身，当场格杀这食我同胞血肉的人类！”
“呃……”
听到黑熊这么说了，老和尚瞬间就放心了。
原来那唐僧还真的是一酒肉和尚，没想到他随便编排的话居然成了真……
不知道为什么，一得知那唐僧是个“破了戒”的和尚，老和尚原本心里那仅存的一丝丝微不足道的、取人性命夺人财物的愧疚心理，在这一刻马上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的底气没来由地就足了起来。
“对，那和尚如此作孽，该杀！”
老和尚脸上皱皮抖动，神情激昂仿佛身临其境。
黑熊眉头一皱：“别说这种没用的，告诉我那唐僧是什么来头！”
“哦，他是大唐国来的和尚。”老和尚赶紧说道，“听他说，他是受了观音菩萨的命，要前往西牛贺洲取经，以普度众生。没想到原来这个唐僧去西天只是打个旗号，本性居然如此作孽，该杀！”
最后那句话老和尚又重复了一遍，说得心安理得。
“就这些？”黑熊皱眉问道。
老和尚作出了一副沉思片刻的模样，随即摇了摇头：“详细的事情老僧也不得而知……还大王请相信老僧，老僧对大王不会说半句假话。”
“是吗？”
黑熊盯着老和尚看了一阵，半晌后点点头。
“看来这事还得从长计议，不过我是绝对不会放过那唐僧的！下次见面，我一定要生食其肉，痛饮其血，让他付出食我同胞血肉的代价！”
————————————————————
“喂，师父，我们就这么跑过去，是不是有点太慢了？”
茂密的树林里，一个光头两名少女正在极速狂奔着。
——准确来说，只有光头是跑的，而两名少女是在天上驾云飞行。
“对我来说，匀速15米每秒的速度，是跑得最舒服的。”江流儿抬头对天上刚才问话的二徒弟，敖蕾说道，“虽然把速度提个几十倍，要达到声速的效果也不是不可以，但那种空气拉扯皮肤的感觉实在太过难受，在时间充裕的情况下，没必要去受那无端的痛苦。”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一边的孙灵秀撇了撇嘴，不过随即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神情马上就得意了起来。
“师父，我好歹一个跟头能翻十万八千里，你跑步都跑这么慢，看来也不是全能的嘛！”
“我……我变回原形只能一天飞几千里。”小白龙也在一旁小声说着，似乎还不好意思。
毕竟对神仙和妖怪来说，什么“瞬息千里”真不是很难的事。
“哦……”江流儿抬头看了一眼洋洋得意的灵秀，点头道：“既然你们神仙和妖怪都这么能飞，那……你们知道‘光年’吗？”
“呃，光年？光年是什么，光的年月？还是光阴？”
灵秀眨了眨眼，和小师妹对视了一眼，不知道师父又在扯什么鬼。
“光年不是年月，不是时间单位，而是一个长度单位。”
江流儿解释道：“光年指的是光在真空中一年行走的距离，粗略点来算，一光年的距离不到十万亿公里，换成‘里’大概有十九万亿。宇宙间的天体距离非常大，用‘里’或‘公里’来计算就很不方便，所以光年通常是用来测量这种大距离的，比如说离太阳最近的一颗恒星为半人马座比邻星，它们之间的距离约为4.22光年，也就是差不多快100万亿里。灵秀，假设你翻一个跟头需要一秒钟的时间，以你每秒十万八千里的速度在宇宙中航行，只怕飞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才有可能看得到另一颗有生命的星球……”
“……”
“……”
“师父，我只想问一个问题，你在跑步的时候说这么多话，就不怕咬到舌头吗？”
三人在密林中穿梭了许久，大约二十分钟后，来到了一处秀丽山脉。
“这山可真漂亮。”
灵秀驾着云在山脉上空飞来飞去，嘴里啧啧赞叹。
鸟啼人不见，花落树尤香。
大概指的就是这样一座山景。
少女原本以为自己住的花果山就已经很漂亮了，没想到“山外有山”，这黑风山之境，相对比她那老家来说亦不呈多让，看来这外头的世界果真有其奇妙之处。
“是啊，听这黑风山的名字，我还以为会是一座鬼雾横饶，死气沉沉的山呢！”
敖蕾也是在一边叹道，“没想到这黑熊长相丑陋，住的地方还挺有雅致。”
“不要说那么多了，找黑熊要紧。”
江流儿唤过了两名女徒弟，接着几人便是在山中四处搜寻。
很快，找到了一处洞口。
只见洞口上写了几个大字：黑风洞。
江流儿盯着那洞门上的字体，片刻之后，向旁边的徒弟们问道：“你们妖怪找洞府，都一定要在门上写上什么什么洞吗？这有什么意义？”
“这是妖怪们抢地盘的一种方式。”灵秀解释道，“一般妖怪成大妖或妖王后，会寻到一处地盘，如果这处地盘已经有妖怪把占，它就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了，所谓一山不容二虎，这是江湖……哦不对，这是妖怪界的规矩。”
一时嘴快，差点说错。
江流儿继续问道：“那如果有比它更厉害的妖怪来了呢？是不是就要把洞府让出来？”
灵秀点头：“对，这也是妖怪的规矩，弱的妖怪要把洞府让出来，然后要么成为强的妖怪的手下，要么乖乖滚蛋……当然，一山也容二虎这种例外情况也不是没有，不过很少就是了。”
“原来如此。”
江流儿明白了。
然后他又想起了那土地说的，千年白蛇精和千年苍狼精。
说不定这黑风洞里还不止黑熊一个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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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这本书本质上还是一篇通俗小说的，要有趣味性才好看嘛。
嗯，不是什么只给“专业人士”看的干巴巴科普文，涉及到的知识高中以下学历就能看得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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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3章 师父，你太认真了啦！
待找到妖怪的洞府后，以灵秀的性子，她却早已按捺不住，一把抡起了手里的棍子，就往那洞门口砸：“开门，开门！你孙大圣来了！快给老娘开门！”
石门被砸得“呯呯”作响，震耳欲聋。
片刻之后，门攸地打开，从里面跳出来一只黑熊。
正是之前看到的熊怪。
“呵，我当是谁在外头乱吼乱叫，原来是你们！”
黑熊见到了来人，顿时表情变了，冷笑道：“我还正想要去找你们，没想到你们自己倒送上门来了！正好，新仇旧恨一起算！”
“呸，区区黑熊，也敢在你大圣姐面前说话？先吃我一棍！”
灵秀往手心里吐了口口水，当即就要舞起棍子上前，去和那黑熊一块儿斗。
只是，一旁的江流儿马上就挥手将她拦了下来：“先别冲动，我想先和它沟通一下。”
“呃……”
女孩眨了眨眼，虽然有些不情愿，不过还是乖乖放下了棍子。
江流儿将目光重新放回到眼前的黑熊身上，上前一步，说道：“这位……嗯，黑熊精先生或是小姐，我不太明白，我们和你素不相识未曾谋面，应该没有什么往日恩怨，你为什么要半路拦截我们？”
黑熊眉头一皱，随即冷笑一声：“没有往日恩怨？呸！只要是人类，便都是我的敌人！”
“哦……”
江流儿点点头，又说道：“我们现在过来，其实就是想和你说一声，我们可以对刚才你半路拦杀的行为既往不咎，但是你得保证以后不能再杀人，这样可以吗？”
“噗！”
一边的灵秀，还有敖蕾，听到这话差点就喷了。
师父脑子里在想什么啊！这头熊，很明显不可能会听话的。
果然，只见那黑熊似乎是愣了一下，紧接着仰天发出了一声咆哮。
“人类！你这是自寻死路！”
话音刚落，它就做出了行动。
依旧是那看似笨重的身躯，却无法辨识的速度，似乎还是相同的招数。
只见黑熊两只脚掌一弹，又一个瞬身，刹那间再一次来到了江流儿的身前，挥动起那巨大的手掌，狠狠向他的脑袋上拍去！
“呼！”
然而，这貌似是同样的一招，这次却是并没有奏效。
首当其冲的江流儿，只是轻轻一个侧身，便是躲过了那只凌厉的熊掌。
紧接着——
“呯！”
看似轻巧简单的一拳，却是夹杂着厚重的气息，堪堪落在了黑熊的身上。
于是，黑熊的身躯顿时就像一颗被弹飞的弹丸，被猛地击飞了出去，往后砸断了一棵树又一棵树，“轰隆隆”激起了一片片尘烟巨响，过了好几秒钟，直到砸落了数十颗树之后才算是停止了下来。
待一切都云收雨歇，那黑熊倒在了地上，生死不知。
一拳定胜负。
依然是江流儿的作战风格。
“……”
旁边的两位少女几乎看呆了眼。
过了好久之后，大徒弟孙灵秀才算是反应了过来，用古怪的眼神看了江流儿一眼，：“师父，你这一路去西天……真的有必要带上我们俩吗？你确定，让我们跟着你去，不是在拖你的后腿？”
说这话的时候，女孩的内心甚至还有点复杂。
不管怎么说，她以前是“齐天大圣”，身为一介妖王，就这么看着另一个妖王在眼前被轻松打败，尽管早已见识过师父的实力，可心里还是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好像有点不开心，可也好像没多少不开心。
挺难描述的。
旁边的小白龙看着师父，也是一样的感受，不过她还多了点自卑的情绪。
感觉好像真的在抱了师父的大腿一样。
“判断一个人是否有价值，标准并不在于这个人能不能打。”
望着两名低着脑袋、神情复杂的女徒弟，江流儿摇了摇头：“你们会法术，但我不会，在我丢失了通关文牒的时候，是灵秀用了变化之术，帮我解决了西行之路的难关；而小白，你会算账，把旅途的财务打点交给你，我也很放心……总的来说，每个人的价值，相对于不同的人都是不一样的，不用觉得自己在某个领域不如其他人，就无端妄自菲薄，要相信自己身上也有很多强大的地方。学会扬长避短，总比取长补短要来的实在。”
“……”
两名女孩傻愣愣地看着师父。
片刻后，灵秀“噗嗤”一笑，笑得前仰后合：“师父，你果然还是……你太认真啦！不过我就是喜欢你这一方面，认真的男人才是个好男人嘛！”
少女不知不觉吐露了自己的心迹。
可惜江流儿依然没有发现到这一点，他只是点了点头：“我们去看看那黑熊吧，既然它也有妖王的水准，那么刚才那一拳，有很大几率是打不死的。”
“嗯嗯！”
两名女孩相互对视了一眼，皆是展开了笑颜，点了点头。
她们现在就觉得——
跟着这样的师父，果然没错。
尽管他脑子有问题，很多时候的确很让人没什么话说。
三人来到了黑熊被打飞的地方，只见那黑熊倒在了地上。
它果然没有在那一击下死去，然而模样看起来却也没有好上多少。
它的四肢不断挣扎，嘴角大口大口喷着血，流了一地，双目怒视着行来的江流儿几人。
“不要用那么可怕的眼神，我们并没有想要和你战斗的意思。”
江流儿说道：“只要你答应以后不会骚扰我们，不会害人，我就不会动手把你杀死。”
“咳咳……”
那黑熊受伤看起来相当严重，它挣扎着用一只熊掌撑起了身体，然后不断咳嗽，从嘴里不断吐着血，鲜血大片大片的，染红了脚底下的泥土。
“人类，不要痴心妄想！我不会向你妥协的！”黑熊用仇恨的眼光看着江流儿。
“是吗？其实我有一件事很不明白。”
江流儿看着黑熊仇视的眼神，点点头，说道：“你为什么对人类如此仇恨？你明明已经修炼到妖王的境地了，却没有化形，宁可用熊的笨重身体就这么过一辈子……对你们妖怪来说，这应该是件很愚蠢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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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4章 妖怪，只有彻底死亡，才会变回真正的原形
然而，江流儿的话语，却似乎引起了导火索。
“人类，我没有必要回答你的问题！”黑熊的情绪突然间变得非常激动。
蓦地，它的周身突然间放出了一道黑色的光芒。
紧接着，那原本倒在地上的身躯，就像膨胀了一般，开始以极快的速度渐渐巨大化。
只是大约几秒钟的时间，那两人多高的黑熊，变成了如同巨人一般。
它的躯干顶天立地，魁伟如山，整整高出了黑风山一个头；鼻孔像是即将爆发的火山，喷出灼人的热气；嘴巴跟城门那么大，里面的牙齿一片一片，依稀看到猩红的血迹；眼睛像是如血的夕阳，发出骇人的红光。
“不好！”一旁的灵秀大吃一惊，“这只黑熊居然还有力气！它现出妖身了！”
江流儿抬头望了一眼那巨大化的黑熊，然后向她问道：“你们妖王的妖身，全部都是本体巨大化的模样吗？这用法术的黑科技效果也可以达到吧？还是说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区别？”
话音刚落，他就用自己的身体切身感受到了“有什么区别”。
只见那黑熊瞪着鲜红的双眼，在现出妖身后，便是仰天发出了一声震耳欲聋的吼叫声，紧接着，它踏出了一只巨大的熊掌，狠狠向着江流儿站的地方踩了下来。
“轰！”
这一脚不偏不倚，正好踩在了他的光头上。
江流儿顿时感觉好像有座大山压了下来。
一座山有多重？斤，两？不，这恐怕得用现代名词“吨”来形容。
正常的一座百米高山，体积逾万立方米，质量超过千万吨。
别说普通人了，即使是在这妖怪或神仙的世界，能毫发无损扛过一座山的，也至少得有妖王以上的实力——否则之前敖蕾也不会在他砸烂一座山之后，便立刻投降了，普通大妖根本抗不过这质量。
“唔……”
江流儿被这一脚踩得有些气血翻涌。
这头熊的力气明显比孙灵秀那只母猩猩要大得多，这一脚直接碾过了他的脑袋，往地上踩出了个深坑，爆发出了一记剧烈的轰炸声。
“师父！”
旁边传来了两名少女焦急的呼喊声。
这黑熊妖身的实力远超出了她们的想象，即便受伤依然有如此强大的力量，就算是大徒弟孙灵秀这金刚不坏的身躯，在这一击之下，估计也得吃点苦头。
师父……师父该不会有事吧？
嗯，尽管知道这种可能性其实微乎其微，但女孩们还是不免有些担心。
不过很快，这种担心就化成了多余。
“放心，我没事。”
江流儿从深坑中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
“什……”
黑熊猩红的双眼中透露出了不可思议。
然而，它受得伤实在太重了，刚才这一击，似乎已经耗尽了它所有的力量。
依然是一道黑色的光芒，黑熊巨大的身躯开始渐渐缩小。
最后，它竟是变成了一个女子的模样，三十左右，风华正茂。
“哦，原来你有化形了啊。”江流儿盯着那女子，恍然大悟。
怪不得这黑熊会说话，原来它，不，是她本来就有化形，所以学会了人类的语言，之前听声音根本听不出来，现在才知道这是一头母黑熊。
之前听灵秀说，妖怪化形那便是定型，再想要变回和维持原形，是需要消耗妖力的。
和一般的神话世界观不同，这个世界，化形后维持本体或妖身的妖怪，一旦气力耗尽，那就会变成化形后的人类的模样。之前灵秀变成大猩猩之时，挨了江流儿一拳受了重伤，之后又变成了少女的姿态，这便是极好的例子。
妖怪，只有彻底死亡，才会变回真正的原形。
“既然你化了形，那为什么又要维持原形？这有什么意义吗？”江流儿好奇地问道。
“……”
那女子倒在地上，死死瞪着他，半晌不语。
江流儿想了想，然后说了一句谁都不会相信的话。
“我不是坏人。”
“……”
女子咬着唇，依旧沉默不语。
看来单凭简单的言语，是不可能让她放开和人类交流的。
也罢，既然她已经动了杀人的念头，那事情就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放任不管的话，以后还会有其他的人类被杀。
这么想着，江流儿伸出了手掌，捏在了女子的脖子上。
“师父，你要干什么！”
见此，敖蕾在一边急忙叫道。
“莫非你要……不行，我看得出来，这个女人不是坏人！”
“看不看得出来不是你说了算的，小白。”旁边的孙灵秀皱了皱眉，“这只母黑熊刚才使劲全力要杀害师父，若不是师父实力强大，早就被她一脚踩死了……这个时候你居然还护着她？你胳膊肘往哪拐的？”
“这，这……”
敖蕾语塞，片刻后叹了一声，面露不忍之色。
“哼，要杀便杀，哪来这么多废话！”
那女子被捏着脖子，居然还能开口。
她一双眼依旧死死地瞪着江流儿，仿佛要瞪出血光来。
江流儿点点头：“既然你心意已决，那我便成全你吧。”
说罢，手指便要用力，即将捏断女子的脖子。
然而，这个时候，突然间从不远的天空处，传来了一个女子的声响——
“金蝉子，请手下留情！”
江流儿停下了手，和两名徒弟一道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只见正前上方不远处，一朵五彩祥云正浮在半空中，其上坐了一个面容秀丽的女子。
女子法相庄严，头上戴了一顶宝冠，身上披了一件雪白天衣，腰上束了一贴体罗裙，手持一个白玉瓶子，里面斜插了一根杨柳枝。
江流儿打量了一阵这女子的模样，然后问道：“你是那观音菩萨？”
嗯，貌似他还是第一次在这个世界见到真正的神仙，所以目光中有些好奇。
“嗯，正是本座。”
那云上女子淡淡应了一声，驾云来到了几人面前，却不从云上下来。
她上下打量着被江流儿捏着脖子的黑熊女子，似乎是满意地点了头，随即面容挂起了一丝微笑，对江流儿说道：“金蝉子，可否给本座一个面子？还请手下留情，就此饶了这孽畜一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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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5章 我就是死，也不要当什么守山大神！
“不行。”
面对观音的要求，江流儿几乎是想都不想便拒绝了。
“为什么？”观音似乎是不解，不过她看向江流儿的眼神中却带有一丝兴趣。
江流儿看了手中捏着的女子一眼，见那女子的神色依然充满愤恨，便回答道：“这只母熊虽然化形，但是她本性里依然还有作为野兽的一面，为了不牵连到其他无辜的人类，我必须要将她杀死。”
“原来如此。”
听了江流儿的话后，云坐上的女子笑了，笑得如同春风拂过。
“金蝉子大可放心，本座这次前来，便是欲将她收为座下弟子，我落伽山正缺一个守山大神，这黑熊头顶佛光，心中怀有慧根，想必在一番教化下，她身上那点孽畜的兽性便会渐渐消除，这伤人性命之事，本座可以保证她以后不会再做。”
“唔……”
江流儿想了想，继而转头向两个徒弟问道：“你们怎么看？”
“一切都听师父的。”大徒弟孙灵秀嘟起了嘴，显得有些不情愿。
二徒弟敖蕾却是急急点头：“观音菩萨说的对，师父，咱们就饶了她吧！”
“这样啊……”江流儿思考了片刻，松开了捏着女子脖子的手，点头说道，“能让这黑熊少生一些罪孽，也是件好事，那就请观音菩萨将她收服吧。”
“多谢金蝉子手下留情。”
听闻此言，云端上的女子看起来很是高兴。
只见她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金色的圈，口里念念有词，随即将圈抛向了黑熊女子的方向。
金圈在空中绕了一阵，随后不偏不倚套在了黑熊女子的头上。
“孽畜，本座问你，你可愿皈依？”观音女子淡淡说道。
黑熊女子咬了咬牙，却是恨声说道：“不愿！”
话音刚落，突然间感觉到脑袋上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
钻心无比，好像有无数蚂蚁在脑子里爬，似乎要吸光她的脑汁。
“……”
女子捂着脑袋，紧紧咬着下唇，拼命忍住想要惨叫的念头。
片刻后，观音停下了念咒，再次问道：“孽畜，你可愿皈依？”
女子喘了口气，依然狠命摇头：“不愿！”
云端上的女子见她不肯，便又是念咒。
于是，又是一阵钻心的疼痛，而且比上一次更加剧烈。
剧痛让黑熊女子下意识跪了下来，死命拉扯着脑袋上的金圈，磨出了血红的手印子。
“孽畜，你可愿皈依？”
“不愿！”
“你可愿皈依？”
“不愿！说了不愿就是不愿！”
如此反复了十几次，最后那黑熊女子痛得已是倒在了地上，站都站不起来。
就连旁边一开始还要喊打喊杀的孙灵秀，见了此等惨烈景象，都不禁面露不忍之色。
“这黑熊在某方面和你很像。”江流儿对她说道。
灵秀默然。
此时，云端上的女子皱了皱眉，似乎已有些不耐烦的神色。
她再一次从怀中掏出了五个金圈，念动咒语，让金圈飞向地上黑熊女子的方向，分别套住了她的四肢和脖子，紧紧地箍住，勒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你可愿皈依？”依旧是那淡淡的语气。
黑熊女子愣愣地摸了摸那多出来的五个圈。
冰冰凉凉的，凉彻心扉。
“唔……”
女子狠狠地咬紧了牙关，突然间，她的周身发出了一道黑光。
刹那间，代表女性的身体消失，取而代之的，又是那黑熊的庞大身躯。
这黑熊精，竟是强忍着妖力透支的苦痛，强行变回了原形！
“我就是死，也不要当什么守山大神！”
一声剧烈的咆哮，黑熊伸出那对宽厚的熊掌，狠狠向自己脑袋上拍去。
“什么！”
见此一幕，云端上的女子大惊。
然而，想要阻止已是来不及了。
“呯！”
脑浆迸裂，黑熊倒在了地上，临死前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
“……”
江流儿默然看着女子的尸体，他突然间理解了女子为什么会这么做。
她恨透了人类。
观音和人类长得一模一样。
有两个眼睛，一个鼻子，十根手指，会说人类的话。
所以她认为观音也是人类。
在人类手底下做事，等于向人类屈服。
所以她选择了死亡。
这是种族之间的矛盾，永远不可协调。
如此，沉默了片刻。
最终，云端上的女子叹了一声：“可惜，可惜！”
说罢，便要驾云西去。
“等一等！”
江流儿喊住了她，说道：“我还有一件事不明白，希望你能告诉我。”
云端上的女子停了下来，扭头望了他一眼，淡淡说道：“天机不可泄露，金蝉子，你的西行之路才刚刚开始，待到灵山之后，一切便可知晓。”
话语落下，她便是再也不理会众人，就此驾云离开。
望着观音离去的背影，一边的灵秀却是跺了跺脚：“可恶，可恶！这女人做什么事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好像谁都欠了她似的，实在太恶心了！师父，你刚才为什么不出手教训她一下？”
江流儿扭头看了她一眼：“你觉得我能追得上她吗？”
“呃……”
灵秀语塞。
的确，论实力，师父单挑一百万个都不是问题。
但他终究还是不会法术，这些神仙们只要随便使出一个“瞬息千里”之术，打不过还可以逃之夭夭，这样师父也只能拿他们没办法。
毕竟他只有这一双腿。
“也不是没办法。”江流儿望着观音离开的方向，摇了摇头，“但要认真起来的话，一拳下来可能会误伤到近距离，甚至是较远距离范围内的生物，你们离我太近，说不定就会伤到你们。”
“……”
一听这话，灵秀和敖蕾，两位少女几乎同时倒抽了口冷气。
感情师父迄今为止，还没有发挥出真正的实力？
天哪，这光头还要不要其他人活了！
就这么呆愣了片刻，敖蕾突然间想到了一个问题，便是问道：“对了，师父，你刚才想问观音菩萨什么问题？我看当时师父你表情好像很严肃的样子。”
“哦，关于这一点……”
江流儿想了想，回答道：“我看书上说，西牛贺洲的人都是面如满月，身长十六肘，但是我刚才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那观音长得很正常，所以想问一下，是不是书上误导人，还是说她的长相是用法术变化出来的。”
“……”
片刻后，灵秀叹了口气：“师父，我真的是看不懂你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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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6章 妖怪们为什么一定要化形？
待观音彻底离开后，几人将目光放回到了那死去的黑熊尸体上。
沉默了许久，还是小白龙先开了口，神情认真：“师父，我觉得我们应该把她埋了。”
“不把熊掌切下来当晚餐吗？”灵秀眨了眨眼说道。
敖蕾瞬间怒道：“喂！母猴子，你不要太过分了啊！”
“好啦，我就是看你们太沉闷了，所以开个玩笑而已，没说真要切……”
“所谓熊掌好吃只是以讹传讹。”一旁的江流儿却是摇摇头，在这个时候说道，“我吃过那次熊掌，实际上并不好吃，味道可能还不如精心烹制过的猪肉，吃过之后才明白，那些都是人云亦云，只是出于人们一种舌尖上的猎奇心理罢了。”
“……师父，都说了是开玩笑啦！”灵秀有些无奈。
江流儿认真地说道：“我没在开玩笑，熊掌真的不好吃。”
“你……唉！”
灵秀头疼地捂着脑袋，只好转移开话题：“我觉得应该把她埋进自己的洞府里，她生于黑风洞，死于黑风洞，对她来说应该是最好的归宿。”
“好。”
江流儿和敖蕾皆是点了点头。
黑熊的尸体非常庞大而且笨重，不过几人都是体力或法力极为强大的人物。
一人托头，两人托脚，很轻松地便将她抬了起来。
进得洞府后，只见内处那天井之中，松篁交翠，桃李争妍，却也是个洞天之处。
“这黑熊生活的地方倒真是个好地方，比我那水帘洞也不逞多让。”
灵秀细细打量着洞内的景象，第二次由衷地感叹道。
目光所到之处，墙上还贴了个对联，上书：“静隐深山无俗虑，幽居仙洞乐天真。”
几人抬着黑熊的尸体，又往里处走去。
走了两道门，入眼之处，尽是些画栋雕梁，明窗彩户。
有桌子，椅子，器具等等，完全不似妖怪住的场所，就好像是一个普通人的家居似的。
如此看来，那观音说这黑熊女子有慧根，也不是在睁眼说瞎话。
“啊！”
突然间，这个时候耳边传来了一声剧烈的惨叫声。
声音非常熟悉，是从里处一道门内传来的。
几人听得清楚，正是昨天见过的那观音禅院的老和尚。
江流儿和两个徒弟相互对视了一眼，随即说道：“我们去看看吧。”
飞快地打开了里间的门，只见里面是一个亮堂的大厅。
昨天见过的那老和尚，正仰天躺在大厅中央，双目无神，口吐白沫，四肢僵硬。
江流儿上前一探呼吸，已经没气了。
摸了一下尸体的温度，发现死了没多久，他细细查探了一下尸体的模样，随即发现脖子处有两个细小的孔洞，有丝丝鲜红的鲜血从里面流了出来，看来这老和尚是被杀的，而且还是在他们刚进门的时候被杀。
“这是蛇咬出来的伤口。”
敖蕾细细打量了一下脖子处的孔洞，随即下了结论。
她的原身是龙族，和蛇一类的生物算是亲戚的关系，所以对蛇很熟悉。
一边的灵秀想了想，然后想到这黑风山里还有两个妖怪，便猜测道：“说不定是那千年白蛇精干的，刚才进洞的时候，我好像看到有一道白色的身影闪过。”
“原来如此。”敖蕾点点头，目光看向江流儿，“师父，我们要去追吗？他应该没跑远。”
江流儿思虑了片刻，随后摇了摇头：“不用了，把黑熊埋葬了，赶路要紧。”
于是几人再次往洞内深处走去，他们决定将黑熊的尸体埋在洞的最深处。
又走过了两道门，眼前突然间一亮，江流儿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非常奇怪的房间。
门口摆放了几双小孩子的鞋子，红的，绿的，白的。周围的墙壁上镶嵌了亮堂的宝石，然后房内有非常多的玩具，像是泥车，泥娃娃，陶人，木马，等等应有尽有，都是小孩子年龄段才能接触到的东西。
“哇，好久没有见到过这种款式的泥娃娃了！”敖蕾高兴地摸了摸其中一只泥娃娃。
泥娃娃是一位可爱的人类小女孩，样貌精致，做工精细。
而且非常干净，一尘不染，就好像新的一样。
依稀记得，第一次玩玩具的时候，就是吵着闹着，托娘从人类世界买的这种泥娃娃，款式一模一样，大概距离现在也有几百年了吧。
想着想着，小白龙的眼睛有点湿润，她有点想家了。
一边的江流儿在房间内走动着，静静打量房间内的布置，久久沉默不语。
片刻之后，他突然间向旁边的灵秀问道：“灵秀，这黑风洞里，目前还有其他的妖怪存在吗？用你的火眼金睛看看，看看有没有什么妖气。”
女孩仿佛明白了什么，出乎意料地安静，没有调皮，也没有搞怪。
她默默点了点头，然后睁大了她那双金色的眼睛，四处巡视。
过了一会儿，摇了摇头：“没有了，这洞府里，已经没有半个妖怪了。”
“是吗？”
江流儿蹲下了身子，细细抚摸着房间角落内的一匹木马。
和那些泥娃娃一样，木马身上被擦拭得很干净，光洁的马背发出耀眼的反光。
抚摸了许久，江流儿抬起了脑袋，突然间又问道——
“灵秀，你们妖怪为什么一定要修炼，一定要化形？”
灵秀低垂着眼，沉默了片刻，回答道：“估计是为了让自己变得更强大，越来越强大，强大到不被别的妖怪和神仙欺负吧……”
“哦……”
听了大徒弟的回答，江流儿再一次低下了脑袋。
看了看手中抚摸着的木马，看了看那些泥娃娃，看了看门口的几双鞋子。
他想起了黑风山的山景，这是一个适合人类居住的地方。
他想起了黑风洞的布置，这是一个人类才能居住的地方。
他想起了黑熊嘴里说过的语言，那是人类的语言，还有那双眼睛，那是人类的眼睛。
良久，江流儿摇了摇头。
“妖怪们化形……”
“难道不是为了向往人类的生活吗？”
“所以他们才苦心修炼，一定要变成人类的样子。”
“虽然这只黑熊极度仇恨人类，但她最终……”
“还是变成了人类。”
黑风洞内，万籁寂静，依稀只剩下了三人的呼吸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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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7章 这个世界上真有地府这种东西吗？
在布满玩具的房间里挖了个深坑，将黑熊的尸体埋了进去。
然后，几人给坑上竖了个墓碑，在上面刻了几个字：“黑熊妈妈和子女之墓”。
“希望她们下辈子能投个好胎。”敖蕾双手合十，向墓碑行了一礼。
灵秀也说道：“希望她们下辈子做龙，做虎，做猫，做狗都行，不要再做熊。”
在做完这最后的仪式之后，三人给墓碑放了个花圈，接着便离开了黑风洞。
再一次踏上了前往西天的旅程。
“师父，你在想什么呢？”
路上，灵秀见江流儿始终低头沉默不语，心中一叹，便是安慰道：“莫非师父还在想那黑熊的事情？她是死在了观音的手下，用了自行了断的方式，那不是我们能管得了的。况且她当时和我们处于对立的局面，就算观音不来，也会死在我们的手里。无论如何，结果都是一样的，再为此忧心，也无济于事。”
一边的敖蕾默然。
是啊，这母猴子说的没错，无论如何，结果都是一样的。
那黑熊也是个可怜人，若是没有遇上他们师徒三人的话……
正想着，只见江流儿抬起了脑袋，摇了摇头：“我知道，可是我没有再为她忧心，那黑熊虽然化了形，也有一部分人类的思想，可直到死亡之时，却依然把自己当成了一只熊，那么无论她的身世是什么样的，我们作为人的也终究只能是旁观者。这是种族之间的矛盾，立场问题，为天敌的死而难过，这是猫哭老鼠。”
“呃，那师父你……”
两位少女有些不明白，迷糊地看着自己的师父。
江流儿想了想，说道：“我刚才是在想，你们之前说的‘投胎’的事情，是说生物死之后是要下地府的吧？这个世界真有地府这种东西吗？”
“有，怎么没有？”
一听这话，灵秀觉得更加奇怪。
人死后要下地府，然后根据这一世的因果，被判六道轮回，这不是常识吗？
“可是你不觉得地府的存在有些扯淡吗？”江流儿说道，“地府的作用是判人六道轮回，也就是说人类的数量，无论在什么时期，都应该是处于一个守恒的情况，然而随着文明的发展，人类的数量应该是越来越多的。别的国家不说，我所生长的大唐国，武德年间全国人口只有二百万户，到了太宗贞观年间，人口增加到了三百万户。这多出来的人口、还有所谓的‘灵魂’都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
虽然还是没听懂师傅在讲什么。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灵秀头一次觉得师父说的话挺有道理。
当年大闹天宫时期，为了让花果山的小猴们一并长生不老，她入地府将这世间所有的猴族姓名一笔勾掉，这样做带来的结果很明显，她花果山的确有不少猴子到了大限的时候，还依然活得好好的。
然而，还是听说别的地方，有传来有猴子生病或是死掉的消息。
明明已把所有的猴子都划掉了，难不成这些猴子都是从“外太空”来的么？
——嗯，“外太空”这个词好像还是从师父嘴里学到的，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挺奇怪的。
“可能是有别的畜生道，投胎变过来的吧？”
想了半天，估计因为潜意识里依然无法接受这种和自己三观不符的东西，灵秀最终还是编了个说法，给自己所处的世界“圆了一下世界观”。
“可能是有动物这辈子做了不少好事，然后下辈子投胎变成了人。”
虽然这种说法，连她自己都觉得扯淡。
于是江流儿紧追不舍：“为什么做了好事，就可以投胎变成人？这种理念是基于人类地位高于其他生物的思想上吧？那你不觉得很矛盾么？动物之所以和人类不一样，因为它们只有本能方面的行为，由于基因记忆遗传，它们的生命流程中，只会进行一系列系统性行为活动，如蜘蛛织网、鸟类迁徙等等。它们没有接受过教育，没有善恶观念，就算不小心咬死个人，也只会当他是今天的晚餐。在这种情况下，你觉得它们脑子里会有‘好事’和‘坏事’的概念吗？”
“……”
“……”
看着如往常一般认真的江流儿，孙灵秀和一边的小师妹相互对视了一眼，她打从心底里叹了口气，说道：“真的，师父，我知道你很有想法，说的话很有道理……可是你老是跟我们说这些，有什么用吗？”
“唔……”
江流儿想了想，回答道：“你们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从某方面来说。”
“呃……”
女孩们眨了眨眼，然后都笑了。
嗯，虽然不懂师父这话是什么意思，但莫名觉得挺不错的。
就这样，几人离开了黑风山的领域，带上了足够的食物，再一次往西。
旅途依旧艰辛，这没什么好说的，其中之苦也只有那脚踏实地之人才能真正体会得到。
如此，约莫行了五六日荒路，天色已晚之时，三人来到了一处村庄。
此时已是夕阳西下，依稀从村庄能看到有余烟袅袅，鸟雀归巢之景，似乎还能听到牛羊叫唤的声音。
江流儿遥遥望了一眼，随即对两个徒弟说道：“应该是一村好人家，旅途劳累，不如我们去借宿一宿，明早再做赶路，如何？”
“好好好。”
两名女徒弟巴不得同意。
这旅途劳累倒还算次要的，吃不上好吃的也还凑活。
和师父睡在一棵树上嘛……暂且不提。
关键是——
找不到地方洗澡！
其实到了大妖这个境界，洗不洗澡对她们来说都无所谓，有法术的庇佑，全身无时无刻都能保持整洁——说是这么说，可这心理上的那关过不去啊！
女孩子可是最爱干净的，只要超过三天洗不到澡，那可真要了她们的命。
就算有法术能给自己洗精伐髓，也总会觉得身上有什么地方是臭的。
只是，进得这村落之后，几人发现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按理说傍晚，应该是一个村庄休息活动最频繁的时刻。
然而，入眼所到之处，这家家户户却紧闭着房门，不出作息。
“师父，这地方有点奇怪。”灵秀皱了皱眉，“我用火眼金睛查看了一下，感觉这里好像有股妖气，但看不出妖怪在什么地方。”
……
ps：好吧，我要道歉，这几天作息时差不稳……
天天熬夜看奥运，昨天傍晚本来就想小眯一下的，结果睡到凌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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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8章 这故事是不是太“正常”了一点？
江流儿点头：“还是找户人家打听一下情况，比较妥当。”
正说着，忽然耳边传来走动的声响，只见街道的尽头，出现了一个小伙儿、
小伙儿一副村人打扮，头裹棉布，身着村服，后头背着一个背包，上面插了一把伞，脚上踏着一双三耳草鞋，步伐急匆匆，似乎是要出远门的样子。
江流儿唤住了他，做了个揖：“施主莫走，贫僧想问个信儿。”
小伙儿停住了脚步，打量了一下江流儿的模样，却是撇了撇嘴：“又是一个脓包和尚，去去去，我忙的很，没工夫陪你玩耍！”
“喂，怎么说话的！”
灵秀当即就恼了，伸手过去一把扯住了那人的胳膊。
轻轻用力一钳，那人顿时痛得嗷嗷直叫，就像被老虎咬住了一般。
“大爷饶命，饶命！”那人嘴里哼哼，却是不敢再造次。
江流儿摇摇头：“灵秀，放了他，不要伤了无辜人的性命。”
“哼！下次再敢对师父无礼！”
灵秀狠狠瞪了那人一眼，不情不愿松开了手。
待那人松下了手，喘了口气，江流儿便问道：“见你这幅打扮，不像是走近路的，贫僧且问，这里是什么地方？为何村人都一副足不出户的模样？”
那小伙儿被几人盯着，无奈，只好说道：“这里是高老庄，所处乌斯藏国边界之处，因为一庄人家大多都姓高，所以叫高老庄，我是庄主高太公的仆从。高太公，也就是我家老爷有个女儿，三年前招了一个女婿，没想到那女婿是个妖怪，还把我家小姐关在后院里。老爷不悦，所以给我几两银子，奉我出门寻找高人，降那妖怪。”
“原来如此。”
听那小伙这么一说，江流儿几人皆是明白了。
怪不得这里家家足不出户，原来是来了害人的妖怪，难怪会有股莫名的妖气。
“那妖怪在什么地方？我去帮你降了他！”
灵秀首先一个拍了拍胸脯，自信满满地说道。
她最讨厌遇到这种不平的事，若是有害人的妖怪，见一个打一个！
“……”
只是，那小伙儿瞅了瞅几人的样貌，却是迟疑。
灵秀眼一瞪：“怎么，信不过我们？觉得我们打不了那妖怪？”
那人摇头，苦笑一声：“师父们有所不知，我家老爷已请了三四个道士和尚，个个看起来都是高人的模样，可遇到那妖怪，一个照面就打趴下来……”
“你这年轻人没见过世面，把我们和那些脓包道士相提并论？”
话没说完就被灵秀打断，少女急吼吼说道：“话不必多说，你且带我们到高太公那里，我们自有办法帮你们去降服那妖怪！”
“唔……好吧，你们跟我来吧。”
见这女孩如此执拗，小伙儿想了片刻，也只好点头。
三人跟着那人在村落里走了一阵，来到了一处府邸门前。
“三位师父请稍等，我进门通报老爷一声。”
小伙儿把江流儿几人搁置在门外，随后进了大门。
等待的功夫，灵秀有些不好意思地开了口：“师父，你不会觉得我多管闲事了吧？”
江流儿摇头：“没有，助人乃快乐之本，见人有难理应帮忙，我怎么会怪你？”
“嘻嘻，我就猜到师父会这么说。”女孩儿眨了眨眼，笑嘻嘻的，一副开心的模样。
“……这母猴子，就爱说点好话给师父听。”
一边的敖蕾嘟着嘴，嘀咕了一句。
等待了片刻，大门再次打开，从里面急急走出来两个人。
一个是之前的小伙儿，另一个则是一六旬老者。
老者头戴一顶乌绫巾，身穿一领葱白蜀锦衣，脚上踏一双糙米皮的犊子靴，腰身系了一条黑绿绦子，穿得很是得体，看模样应该就是这户人家的管事人，村里的庄主，那小伙儿说的“高太公”了。
“三位师父驾到，小老儿未曾远迎，恕罪恕罪。”老者一出便笑语相迎，拱手以礼。
“言重了，高太公不必如此多礼。”
江流儿还了一礼，便和两名徒弟一道随着这老者进了大门。
入了大厅后，高太公让几人坐下，又唤了仆人看茶，招呼倒是周到。
“师父，我觉得这里不太对劲。”
敖蕾鼻子嗅了嗅，四下环望一阵，悄悄对江流儿说道。
江流儿思索了片刻，摇了摇头，不作他言。
待坐定，这老者开了口：“适才我家小仆说，三位师父可是从那东土大唐来的？”
江流儿点头说道：“正是，贫僧自那东土大唐而来，欲前往西天拜佛求经，因旅途劳累，所以想在贵庄借宿一宿，明日一早便离开。”
高太公眉头一皱：“三位师父既是借宿的，怎么会说是拿妖怪？”
“借宿，拿妖，两不耽误呗，你这老头说话咋这么费劲呢？”灵秀撇了撇嘴，“废话别多说了，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给我们说一下，我们时间很紧。”
老者言语一滞，叹道：“也罢。”
接着，他便是将妖怪作祟的事情，前后和江流儿几人说了一遍。
一番言语之后，几人倒也听明白了。
原来这高太公有三个女儿，分为香兰、玉兰、翠兰，大女儿和二女儿早已过户，配给了本庄人家。还有一个小的翠兰，高太公想找个外门女婿，撑门抵户，做活当差，和女儿一同过日子。正好三年前从外地来了个黑脸汉子，自称姓朱，上无父母下无兄弟，模样长得倒也精致，力气大干活也勤快，高太公便招了他当那上门女婿。
头一年的时候，那汉子作劳还算勤恳，虽然食量颇大，却也能干。
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那汉子逐渐显露出了原形。
原来那竟是一只长嘴大耳的妖怪，脑后生有一撮鬃毛，长相骇人就像只猪一样。
那妖怪会弄风弄云，飞沙走石，搅得邻里不得安生，村里人心惶惶，大白天不敢出门。
这还不算，他还把高太公的女儿翠兰关在了后院，让父女俩一年半载见不得几次面，更不知死活如何。
高太公没有办法，所以出钱去外面请了不少道士和尚，想要降服这猪妖。
然而那猪妖厉害得紧，派出去的道士和尚，全被他一招收拾，扒光了衣服从后院被扔了出来，此后邻里之人，再也没有人敢来这高家庄降妖。
大概就是这么个故事。
——这故事怎么听起来和《西游记》一样？
江流儿皱了皱眉，神情罕见地有些讶异。
迄今为止，他在这个世界遇到的人和事，皆和西游记里的故事有较大出入。
他还以为世界观已经变得不同，他现在所处的世界只有一个西游记的影子，而其实质已发生了剧烈变化——原著里的妖怪，仅仅只是单纯地代表了反派和恶势力，本性为恶，然而这个世界的妖怪，所表现出来的特质却完全与其不符。
最明显的一点便是——
妖怪们不再单纯。
至少灵秀、小白，甚至那黑熊，这些妖怪们都有各自不为人知的一面。
可没想到……
这故事是不是太“正常”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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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9章 灵秀，你再不好好学习，真的会变学渣的
迟疑了片刻，正当江流儿想好好问问这高太公是不是年纪大了，在刚才的叙述中漏了一两个关键点，比如说这捣乱的猪妖其实是一只化形丑陋的母猪，但是他老眼昏花把她错认为黑脸汉子的时候——
一边的灵秀直接就说道：“这件事情包在我们身上。”
少女抢先一步，一拍胸脯，果断就把这事儿给揽了下来。
高太公大喜：“多谢几位师父了！只是师父可需要什么兵器？那猪妖可厉害了，寻常手段可制服不了它，如果还需要什么帮手……”
“不需要，我们有兵器！”
说着，灵秀从耳朵里掏出了那根……嗯，依旧熟悉的棍子。
一声口诀之后变大，接着在大厅里乱舞了一阵，“呼呼”风声作响，晃得人眨不开眼。
“如何？”
一番舞弄后，少女停了下来，得意洋洋地说道。
“师父，我觉得再这样下去，她要骑到你头上了。”敖蕾悄悄对江流儿说道。
江流儿看了灵秀一眼，没说话。
这母猴子确实爱炫耀，总喜欢出风头。
看来以后得找个机会说说她，不然迟早又得惹出什么祸来。
“师父果然好本领！”高太公一拍椅子，高兴地站了起来。
事实上，在见到灵秀将棍子变大的时候，他就觉得这事儿准能成，能将物件随意变大变小，这可是神仙的本领。那天上神仙多厉害啊！区区猪妖而已，还不得乖乖束手就擒？
嗯，在普通人的观念里，再厉害的妖怪也打不过神仙。
哪怕这神仙只是一个小神仙。
“来人，准备上好斋菜！好好款待圣僧几人！”
高太公的态度一下子变得热情了起来，巴不得给“神仙们”当跟班跑腿儿。
江流儿没有推辞，走了这几日的路，他们也饿了，来这里就是想吃点人能吃的东西。
待斋菜上来后，几人狼吞虎咽，可算吃得一顿好的——还是那句话，旅行没那么容易。
吃过了晚饭，灵秀拍了拍肚皮，极不雅观地打了个饱嗝：“老头儿，快带我去那猪妖的地方，我要好好会一会它……对了，师父，这次你可别插手，五百年没动过筋骨了，好不容易又遇到一个比较强的妖怪，我要亲自和它打一架！”
“你一个人能行吗？”敖蕾有些担心。
在进入村子，乃至这所宅院的时候，两名女孩便纷纷察觉到了这股妖气的不寻常。
这是一只很强的妖怪，实力唯恐在妖王级别以上，能到妖王的都不简单，至少修炼出了妖身，有点法门的也会修行出一些比较厉害的神通。
“怕啥，你忘了你师姐我以前是什么人物吗？”灵秀骄傲地一挺胸，“我可是大闹天宫的齐天大圣，孙灵秀是也！区区小蟊妖还能吃得了老娘一棍？”
敖蕾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我是怕你五百年过去了，实力下降了，打不过人家啊！”
一听这话，灵秀当场就恼了。
“呸，这就让你见识见识你大师姐的厉害！老头儿，你家后院在哪？”
说着，一把拽住了高太公，就要往门外扯。
“等一下，为师也要去一趟。”这个时候，江流儿突然间开了口。
灵秀顿时不依：“不是说了，我一个人去的吗？”
江流儿摇头：“我觉得这事情不太对劲，所以想亲自去查探一下。”
见师父如此固执，女孩也只好噘着嘴：“好吧，但可说好了，到时候只能让我一个人和它打！师父你要再动手，我就不当你徒弟了！”
“哦……”江流儿点点头，面无表情地盯着她，“不如这师父给你当如何？”
“……”
“好啦，我就是开玩笑的。”
见师父认真了，少女一个激灵，果断打了个哈哈，拉扯着高太公的胳膊就往外面走去。
江流儿和敖蕾紧随其后——既然师父都出动了，那小白龙也不能袖手旁观不是？
几人来到了后院，随后看到了一扇紧闭的大门。
门上挂了一把铜锁，灵秀用棍子敲了敲，发现居然砸不烂。
“这个锁上面被施了阵法，寻常之力是打不开的。”少女打量了那锁，乃至那后院大门和墙壁一阵，脸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看来这妖怪果真不是泛泛之辈，这阵法是道家正统神通，乃天罡三十六变之指地成钢，可以将固定范围领域变成磐石之固，且施此之术之后，任何人都不能用法术在这片领域的上空或是地里穿梭。师父，看来我们要进这道门，可能会有点麻烦……”
话没说完，只听耳边传来了“轰”的一声。
然后女孩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师父，一拳把大门砸了个稀烂。
“……好吧，当我刚才没说。”灵秀用古怪的眼神看了他一阵，“师父啊，我总觉得有你在，什么妖怪，什么法术，什么阵法都是多余的啊……”
江流儿笑了笑，问道：“你刚才说的那天罡三十六变，和你那七十二变相比如何？”
灵秀想了一阵，说道：“应该是天罡三十六变吧，其实这两种法术都出自道家一派，原本是一体的，为道家一百零八变，只是后来道家开始分门分派，这两种神通也拆散了开来，分为天罡三十六变和地煞七十二变。”
“那你当年怎么不学天罡三十六变呢？”江流儿好奇地问道。
“唉，那个时候我年纪小没读过多少书，学艺的时候，误以为数量多的便是好货，可没想到……”灵秀唉声叹气了一阵，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师父，你怎么知道我当年可以学三十六变的？我可没跟你说过这件事！”
“你以前说梦话说漏嘴的。”
江流儿随口说了一句，然后用语重心长的口吻说道：“灵秀，你再这样下去，真的会变成学渣的，以后要切记不可贪玩焦躁，好好学习才是正道。”
“……师父，我看出来了，你就是想趁着这个机会教训我，对不对？”
“哦，绝对没有，你想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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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黑熊精，书评区微词颇多……
嗯，我想说不管如何，都是我用心写的。
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会按照自己的想法进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