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0章 灵秀，把我变成女孩子
砸开后院大门后，几人进得了后院，往深处走去。
“师父，我感觉这里好像又有股妖气。”
小白龙嗅了嗅鼻子，悄悄在江流儿耳边说道。
她是龙族的后裔，原本也算是半个位列仙班的神仙，后来出逃后才被算成是妖怪，因此对于那些“正宗”妖怪们的气息，反倒比大师姐还要敏锐几分。
“你知道是什么妖怪吗？”江流儿问道。
敖蕾摇摇头：“不太清楚，这股妖气很微弱，只有一丝丝，看不出来。”
穿过了一片花圃，很快，几人来到了后院的宅邸。
门上依然只有一把锁，灵秀用棍子敲了敲，这次却很轻易地砸了开来。
“看来那妖怪对自己设在后院的阵法很自信啊。”棕发少女掂了掂被砸坏的锁，得意地咧了咧嘴角，“不过很可惜，它的天罡三十六变看起来也没有修炼到家的样子，外围的阵法貌似很牢固，内部的阵法却脆弱无比。”
一边的小白龙撇了撇嘴：“拉倒吧，要是没师父，你进都进不来。”
捣开门锁后，房间内一片黑洞洞的，伸手不见五指。
当然，这个时候也已经到天黑时分了，在没有光源的场所，这是正常现象。
灵秀拔了根头发，呼了声“变”。
头发变成了一盏亮闪闪的油灯，照得黑暗的房间稍微亮堂了一些。
“你这个法术，连构成物质的基本微粒都改变了。”江流儿在一旁感叹道，“要是以后攒不起钱买房子，只要拔根头发呼一声‘变’，什么房子、家具就都有了，盼头都不需要有。这么看来，法术其实也是消极劳动的祸源之一啊！”
“……”
对此，两个徒弟见怪不怪，师傅一天到晚都这样。
房间规模不大，却非常整洁，家具排放得也很整齐，看起来经常有过打扫。
靠着角落的地方，放着一张床，借着油灯的光辉，可以依稀看到上面躺着一个人。
走近一瞧，原来是一位女子。
女子大约二十左右，长相非常秀美，端得俏丽动人。
只是，那张漂亮脸蛋却毫无血色，嘴唇发白，双眼也是紧闭，昏迷不醒。
——娴静似娇花照水，行动如弱柳扶风。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
不知怎的，江流儿脑海中突然间浮起这么一首诗来，这是形容林黛玉的诗。
林黛玉，是梦中世界里，四大名著之《红楼梦》里的女主角，有“神仙似的妹妹”之称。
“我的女儿啊！”
一同前来的高太公，在见到了这女子的身影后，一声嚎哭，便要扑上去。
然而，在这个时候，身边的江流儿却突然间伸出了手，出乎意料地拦下了他的举动。
“这个女子……她真的是你的女儿吗？”江流儿盯着这老汉，没来由地问了一句。
“……圣僧何出此言？”高太公一滞，回道，“这就是我的女儿啊！我在这里看着她生长了二十年，怎么可能连我女儿的容貌都认错？”
“哦……我就是随便问问。”
江流儿看了他一会儿，点了点头，问道：“那猪妖把你女儿锁在这房间里，是不是每天晚上都要来一趟，守在这里天明了才走？”
高太公点头道：“是的，那猪妖厉害得紧，诸多道士和尚都降不了它。”
“这样啊……”
江流儿思考了一阵，随后对两个徒弟吩咐道：“小白，你先帮忙把这个女子带出后院，把她安顿好。灵秀，你等会儿留下来，使个法术，把我变成这女子的模样。”
“……”
“……”
此言一出，两名少女顿时就不说话了，用某种不可言的眼光看着自己的师父。
江流儿奇怪地问道：“怎么了？你们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我身上有什么东西吗？”
“……师父，我以前觉得你大脑骨骼很惊奇，说话做事不合常理。”灵秀看了他一眼，随即叹了口气，“可没想到，你居然已经病入膏肓，无可救药……讲真的，变女孩子这种事，你难道不觉得很羞耻很变·态吗？”
“我觉得身为‘孙悟空’的你，也没什么资格来说我。”
江流儿很罕见地吐了一个旁人很难听懂的槽，随即他认真地说道：“放心，我不是心血来潮，也不是什么变·态，我只是想验证一下心中的猜想。”
“……”
“好吧。”
虽然不知道师父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见他一副固执的模样，灵秀想了一下，也只好点头答应了下来——其实她也觉得挺好玩的，师父变成女孩子的模样……啧，想想就觉得这画面很带感啊！
于是她果断伸出了一根白皙的手指，指着江流儿，呼了一声“变”。
“噗！”
一道奇怪的音效过后，站在原地那光头和尚已然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便是和床上女子一模一样的身姿，同样绝美，肤白如雪，病娇如柳。
看着这女子的模样，两名女孩子眨了眨眼，似乎呆了片刻。
紧接着，爆发出了一阵剧烈的惊叹声。
“师父，你变成女孩子的样子，好漂亮啊！”这是敖蕾的赞叹声。
“噗，干脆你一直当女孩子好了，我觉得现在模样就很适合你……噗哈哈哈！”
这是灵秀捂着嘴，想偷笑却变成了没形象的大笑的声音。
江流儿没理会女徒弟们的调笑声，他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一片细腻，又掐了掐自己的胳膊和大腿，一片柔嫩，似乎稍微使劲一下，便能捏出水来。
完全不似他之前那全是肌肉腱子的触感。
他顿时感叹道：“法术果然是一个奇妙的东西，连人的性别都能改变。”
“噗，不试着揉一下变出来的胸部吗？女人的胸部触感和其他部位不一样哦！”
“喂，母猴子，你够了啊！”
好在众人还没忘记这次来的目的，一番吵闹后，灵秀想起了正事，便说道：“师父，你的体质很特殊，寻常法术对你不起作用，我这个法术也只能在你身上奏效三十分钟，三十分钟后就会变回原样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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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1章 妖怪们化形，没有丑的
“三十分钟是吗？”
江流儿沉思了片刻，这地煞七十二变之中，这大徒弟孙灵秀虽偏科严重，但也有比较擅长的地方，例如这变化之术，尽管他有“百术不侵”的体质，却也能产生这种“时效性”的作用，倒也不奇怪。
“话说灵秀，你怎么不说‘半柱香’，要说‘三十分钟’呢？”
“呃……”
灵秀眨了眨眼，片刻后才反应了过来。
是的，“分钟”这个词，又是从师父嘴里蹦出来的的新名词。
少女突然间有种奇妙的感觉，她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好像随着和师父的相处，变得和以前越来越不太一样了——简单来说，就是一直在被这死秃头洗脑！
“灵秀，虽然你现在还是学渣，但有从学渣迈出的潜质，为师感到非常欣慰。”
注视着自己这大徒弟，江流儿满意地点了点头，就好像老师看到学生多年后成才一样。
“呃，呵呵……”灵秀嘴角抽搐，只是干笑。
师父变成女孩子之后，还是这种个性……嗯，他肯定嫁不出去。
看着依旧一脸认真的江流儿，在场的两名少女，不约而同产生了这么一个古怪的想法。
“这天色已晚，我估摸着那妖怪马上就要来了。”江流儿当然猜不到徒弟们的心思，他只是望了一眼门外天上的月亮，然后说道，“小白，灵秀，你们带着这床上女子先回前院，我要留在这里会会那个妖怪。”
“师父，你一个人在这里没问题吗？”敖蕾有点担心。
江流儿看着她：“你觉得呢？”
“……”
于是，事情就这么说定了。
不过正当几人要离开的时候，江流儿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突然间又说道：“等一等，灵秀你先别走，我想和你确认一件事。”
灵秀停下了脚步，疑惑地看着自己的师父。
只见江流儿来到了她的身边，伸出了一只“芊芊玉手”，然后握住了灵秀的手。
“师，师父，你干什么……”
不知怎的，被师父握住了手，少女有些脸红，心脏“呯呯”直跳。
该不会，师父其实是对我……
灵秀还在胡思乱想，紧接着突然间一股大力传来，从手的位置感受到了一阵剧痛。
“啊啊啊，师父你干什么！”女孩顿时疼得哇哇大叫，“快松松松……松手！”
“哦，我就是想试验一下，看看被法术变化之后，还能不能保持原来的体力。”江流儿松开了手，点了点头说道，“事实证明，完全没有必要担心，所谓的法术终究只是假象，如此看来，就算变成猫狗，还是一样能对得妖怪。”
“你想证明，也用不着拿我试验啊！”
“你有金刚不坏之身嘛，身如玄铁，坚不可摧。”
“你……师父你真是没救了！”
灵秀活动了一下手腕，忿忿不平，不知道为什么而不平。
“对了，切记，回去之后，你和小白要好好照看那女子，不得怠慢。”
“行了行了，知道了！”
当然，这只是旅途的一个小插曲，待这位大徒弟憋着一肚子莫名的气离去之后，江流儿马上就躺在了床上，学着那女子的模样，闭上了双眼。
不出意料，大约片刻之后，从门外猛然刮起了一阵剧烈的狂风。
看得出来那妖怪神通广大，飞沙走砾，呼呼作响，气势做得倒是十足，让人心惊肉跳。
不多时，门被嘎啦一声打开，从外头冒出了一个人影——当然，在出门之前，灵秀可没忘记用变化之术，将门重新复了原。
江流儿悄悄将眼睛睁开了一条细缝，借着微弱的月光，仔细端详了一下那人影。
人影依稀不可明见，但可以辨识得出，它体型肥大，长着一张长嘴，两只耳朵像蒲扇般。
当真是一副妖怪的打扮，活脱脱一只猪妖。
莫非真如那高太公所说，这猪妖真的是一黑脸汉子，要强娶那天仙般的高翠兰？
江流儿憋着心中的疑问，静静躺在床上，不做声响。
进了房间后，那妖怪随手关上了门，来到了床跟边。
只见它探下了身子，伸出了一只手，轻轻抚弄了一下江流儿的脸颊：“妹妹，姐姐今天有点来晚了……莫怪姐姐，姐姐这就给你渡气。”
一出声，便是轻轻柔柔，仿若温婉女子一般。
接着，它，不，是她使了个口诀，顿时原本那肥大的身躯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一位绝美的女子，身穿一袭简单的素白色锦衣，竖着两支精美的发髻。
这猪妖，原来真的是头母猪？
江流儿心中越发奇怪。
话说，这妖怪们化形果然都挺好看的。
这也难怪，没有哪个妖怪会故意弄出一副丑脸，这是给自己找不自在。
待女子化形完毕后，她坐在了床头，扶起了一动不动的江流儿的身体，然后做出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她开始一件一件脱下江流儿的衣服。
“……”
她在干什么？
感受着身上的衣服正在消失，江流儿的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
然而依旧不动声色，尽管已经感觉到身上传来一丝凉意，他仍然没有做出行动。
衣服一件一件被脱了下来，最后，江流儿变得浑身赤·裸，身上全然没有了半件衣服。
变出来的女子躯体似乎不禁寒，他感觉有些凉飕飕的。
脱完衣服后，那女子又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
她坐在了床头，开始将自己身上的衣服也跟着一件件脱了下来。
她又在干什么？
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江流儿再次眯开了双眼。
当然，可能他并不觉得这种行为有什么不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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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头几章主角性格写崩的事情不多说了，文笔在提升的嘛，这章、以及这十几章的主角性格才是一开始设定出来的模范，“缺少部分情感”或是“情感单纯”，虽然前面还用了个“旅途提升心境”的扯淡理由勉强圆一下，虽然有点强行……嗯，求下推荐票。
第032章 你们今天这么看了我好几次了
“为什么要脱衣服？”
江流儿睁开了眼，见到了眼前的情景——那女子快脱完了。
基于心中从刚才开始就有的好奇，于是他想也不想就开了口。
这一出声，马上就把那女子吓了一跳，待反应过来后，她脸色瞬间变得惊喜，一把握住了江流儿的手：“太好了！妹妹，你终于醒过来了！”
话语间，眼泪竟是点点滴滴地流了下来。
“我在这里睡了很久吗？”江流儿不动声色，尽量把自己代入“高翠兰”的角色。
女子擦了热泪盈眶的双眼，连连点头：“是啊，妹妹你足足睡了三年，姐姐也在这里候了三年！这三年来，姐姐天天给你渡气，可算把你盼活过来了！”
“哦……”江流儿点了点头，“你之前说的渡气是什么？是要把衣服都脱了吗？”
“咦，妹妹你刚才是醒着，都听到了吗？”女子脸色有些奇怪，“渡气是妖怪间相互传递精气，其实也不需要脱衣服的，只是脱了衣服会更方便精气的传输效率……等等，你不是高翠兰！你是谁？”
话说了一半，女子猛然惊觉了什么，一把甩开了江流儿的手，厉声问道。
江流儿也觉得不对劲，低头一看，这才发觉，原来身躯已经变回了男人的模样。
这时间过得可真够快的，明明刚才就只脱了几件女人衣服罢了。
唉，还是男人衣服构造简单，比较好穿。
江流儿心中感叹，随后他定了定神，说道：“我是高太公请来对付你的，他说你霸占了他的女儿高翠兰，不过你不用害怕，在弄清楚问题之前，我不会对你……”
“我问你，高翠兰现在在何处！”
江流儿还待说下去，那女子却是突然间打断了他的话，神情似是焦急。
“哦，这个你不用担心，我让两名徒弟把她送到了前院。”
“什么！你，你干的好事！”
女子惊怒万分，也顾不得和江流儿多纠缠，身形一变，顿时化作了一阵狂风，席卷出门而去，看那方向依稀可见是往前院去了。
江流儿想跟着追出去，不过刚踏出了门，马上又想到了什么似的。
于是他身形又转了回去，来到了床边，拿起了刚才被脱掉的衣服——衣服已经变回了原形，他将它们一件件重新穿了回去，这才觉得心中踏实。
嗯，这天气有些凉，不穿衣服可不是个好习惯。
穿好衣服后，回到了前院，正好看到那女子的身形。
只见那女子手持一把钉耙样的武器，正和孙灵秀“乒乒乓乓”斗得不亦乐乎。
细细一看，那钉耙武器做的也是精细，耙身状有九齿，顶端嵌有一明显的龙爪型纹路，通体漆黑，寒光四射，必然不是凡品；相比之下，孙灵秀那根棍子就显得有些粗糙，两端各箍了一段黄色的金片，中央也有些龙纹，却不是很显眼。
就这么斗了一阵，两人不分胜负。
趁着一次金戈交响之际，女子身形退至一旁，厉声问道：“你这该死的泼猴，把那高翠兰藏在哪儿了？快给我如实招来！不然要你好看！”
“藏哪儿会告诉你吗？看你这着急的模样，莫非你对她有意思？”很显然孙灵秀也不是省油的灯，她果断发出了一声哂笑，“啧，女人居然喜欢女人，也不知羞耻！回家照照镜子，就你这头母猪的样儿！”
“胡说八道！你……你才不知羞耻！”
女子瞬间脸色铁青，挥起了手中的钉耙，便又要和孙灵秀去斗。
一旁的敖蕾见状，马上现出了原形，变成了那条可怕的白色巨龙的模样，加入了战场，挥舞着两只可怕的利爪，帮助大师姐共同抗敌——妖怪化形后果真与原形有着天壤之别，如果只看那条巨龙的模样，完全想象不出它化形之后的样子。
面对一个妖王和一个大妖的联手对抗，片刻后，那女子终究还是感到吃力。
虚晃一耙后，她再次使出了一阵狂风，将身形隐藏在其中。
“泼猴，今日我气力已尽，你我不分胜负，咱们改日再战！”
“记住，不准对高翠兰下手，否则你我必然不死不休！”
留下了这么两句之后，那女子带上了那阵狂风，就此向着远处逃窜离去。
待女子离开后，灵秀瞥见了一旁远观的江流儿，便是跺了跺脚：“师父，你为什么刚才就一直在旁边看，却不过来帮我！结果就这么让这妖怪跑了！”
“不是你说的，不要我出手吗？”
江流儿反问了一句，顿时噎得女孩一阵语塞，只好闭口不言。
“师父，我觉得这妖怪不太像坏人。”这个时候，敖蕾变回了原形，走过来说道。
江流儿思索了片刻，点了点头：“我也觉得那女子不太像害人的妖怪，她在后院帮我脱了衣服，说是要给我渡气，分享妖怪的精气，可见她的本性并不坏。我觉得这事儿有蹊跷，我猜想这其中肯定有什么隐情。”
话刚说完，江流儿发现不对。
两名女徒弟，好像又再用某种奇怪的视线看着自己。
“你们今天这么看了我好几次了。”江流儿平静地说道。
“……”
“……”
徒弟们不说话，只是依旧这么盯着他。
就这么滞了片刻，还是灵秀率先开了口，只见她的脸色非常古怪：“师父，我没听错的话，你刚才说那妖怪帮你脱衣服？给你渡气？这是真的吗？”
“嗯，真的。”江流儿点点头，“怎么了吗？”
“哦，没什么……”灵秀收回了视线，继而叹了口气，“师父，说真的，我以前觉得你脑子有问题，过了今天我是觉得……你脑子是真的有点问题。”
一边的敖蕾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
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什么，感觉师父……嗯，好像根本没有和异性相处过似的。
简直不敢相信他是男人。
“不要说这么多了。”
江流儿摇了摇头：“我现在有很多问题不太清楚……经过刚才的事情，我感觉好像这件事没这么简单，那高太公之前说的话，至少有一半是假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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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点娘写书，我怎么可能写h的情节，你们想多了。
关于封面，过几天就会换回原来的金发悟空的，现在这个封面的确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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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3章 有魔力的汤
“师父说得对，我也觉得不对劲。”孙灵秀点头说道，“刚才那妖怪是我以前的老相识，她原是天庭的天蓬元帅，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被贬下凡，投错了猪胎结果变成了一头母猪。除非她本身就是个喜欢女人的变·态，不然不可能娶那高太公老儿的女儿为妻，很显然那老头就是在诳我们的。”
“哦……怪不得刚才那妖怪和你一副很熟识的模样。”敖蕾这才恍然大悟。
江流儿沉默了片刻，突然间问道：“灵秀，天庭是可以任命女子为官的吗？”
灵秀想了想，回答道：“应该可以吧，有雷公电母什么的，其实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我以前还当过弼马温呢！师父你怎么突然想到问这个问题了？”
“哦，没什么，我就随便问问。”
江流儿抬头望了一眼天空的明月，考虑了片刻，说道：“现在天色已晚，我们还是早点歇息，明日去将那猪妖降服，将事情问个究竟。”
“好。”少女们亦点头答应了下来。
事情就这么说定了。
高太公之前就已经给三人分别安排了客房，以作歇息之用。
不过正当几人要回去歇息的时候，忽然间从里屋的方向，闻到了一股食物的香味——
那香味沁人心脾，只闻得其中一丝便足以令人垂涎三尺。
“好像这户人家在煮什么好吃的。”敖蕾使劲儿吸了吸鼻子。
一边的灵秀也是少见地流下了口水：“这高太公老头，煮了好吃的东西也不叫我们一声，把我们叫来降妖除魔，却一点都不诚心！活该女儿被妖怪捉去！”
“我们去看一看吧。”江流儿提议道。
说实在的，闻到这股香味，不知道为什么他也觉得有点饿。
于是几人便迫不及待地来到了香味传出的房间。
走近一看，只见一口巨大的锅架在了大厅中央，而旁边那高太公，正一脸兴奋地指挥着下人往锅内放一些生姜佐料，混合到锅内一块儿煮。
“你们在煮什么？”江流儿看了那锅一眼，问道。
听到后面传来的声音，那高太公似乎是吓了一跳，见闻是那几个客人来了，赶紧换出一副笑脸：“师父们来的正好，适才小老儿托人带来一份珍贵林中灵，可补气安神，有舒血解毒、延年益寿之效，正打算拿来煲汤，不介意的话师父们可一块儿喝了。”
“不介意，不介意！”
江流儿还待说话，身边的两名少女却抢先答应下来。
如果“口水流了一地”是形容词的话，那么现在这个词可能已经变成了动词。
见状，江流儿也只好摇了摇头，和徒弟们一并坐下，等待这锅汤煲制完成。
都说煲汤是最花时间的，这话果不有假，几人足足等了四个时辰，直到丑时时分，也就是凌晨三点左右的时候，那汤才算是初见成色。
“可以喝了吧？”
灵秀和敖蕾舔了舔嘴唇。
这锅汤越煮越香，越闻越鲜，她们快等不及了。
“还要再等一会儿，师父们莫急。”高太公陪着一张笑脸，“放心，师父们既然能帮高家庄、帮小老儿降妖除魔，这便也是小老儿一份小小心意，不会亏待你们的。”
灵秀吸溜了一下口水：“你这老头还挺会做人。”
就这样，又等了约莫两个时辰。
足足六个时辰后，天色全然发白，东方太阳已然升起，那汤可终于煲好了。
高太公让下人端上了碗盘，给每个人都盛了一碗。
定眼一瞧，那汤如同甘露，清而不浊，扑鼻的香味透来，好似没吃便掉了舌头。
两名少女吸溜了一下鼻子，早已按捺不住，此刻也便顾不得什么礼仪规范，当即端起了碗，一阵“咕噜咕噜”就把汤喝了下去。
喝完之后，纷纷赞叹：“好汤，好汤！”
“这是我喝过的最好喝的汤，比我娘煲得还好！”
“再来一碗！”
“再来两碗！”
这汤似乎是很有吸引力，有魔力一般，少女们喝了再喝，一连十几碗依然意犹未尽。
实在喝得肚子有点涨，灵秀打了个饱嗝，摸着圆溜溜的小肚皮，瞥见了一旁的江流儿，顿时奇怪道：“咦？师父你怎么不喝？这汤好喝得要命，不喝就浪费了！”
江流儿端着碗，低着脑袋不知道想些什么，听到大徒弟问话，便是抬起脑袋，摇了摇头：“我刚才喝过了一点，但觉得这汤有些古怪，便没有再多喝。”
“这汤有古怪？”
敖蕾盯着手中的碗仔细看了看，碗里还有一些汤汁的残留。
但看了一会儿，实在看不出什么名堂，便是笑道：“师父，你太多虑啦，高庄主好心好意请我们喝汤，怎么可能会有古怪？”
“我不是这个意思。”
江流儿摇了摇头，随即将视线望向了坐在一边的高太公：“高庄主，还敢问一句，这林中灵是从什么地方来的？能方便告知一下贫僧吗？”
“这……”
老者似乎是迟疑了片刻，随即回道：“是托一个友人，从某个边远小国家递来的，那个国家盛产琼珍毓秀，据说这林中灵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珍品。”
“是吗？”
江流儿紧紧盯着他。
“千……千真万确。”老者的额头已有密汗渗出。
见到这幅景象，就连一贯做事冲动欠考虑的孙灵秀都察觉到了有问题，她果断掏出了那根有龙形花纹的棍子，抵在了高太公的脖子处，冷冷说道：“之前就觉得你不太对劲了，如此看来果真有隐情……老头，快给老娘说实话，你给我们吃的是什么东西？敢有半句假话，当心老娘敲你个脑浆崩裂！”
“师父……不，大仙息怒！大仙息怒！”
冰冷的触感透过了肌肤，从脖子处传递到了大脑。
老者冷汗直流，当即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
“小人之前的确没有说实话……还请大仙饶命！”
“果然是这样！”
灵秀冷笑一声，挥舞起了棍子，就要往高太公身上打去。
江流儿摇了摇头，拦下了这冲动的母猴子，随即把高太公从地上搀扶起来，认真问道：“高庄主，不必如此害怕，你先回答我的问题……这汤究竟是用什么做的？”
问这话的时候，他心中其实已经有了一个模糊的猜测。
“多谢圣僧不杀之恩。”
果然，高太公擦了擦额上的汗水，迟疑了片刻，最终叹了一声。
“既然已被圣僧识破，那小人也把实话说了吧。”
“这汤……其实是用那后院女子的身躯熬制而成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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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4章 你永远无法说服得了一个三观不合的人
“什么！”
听闻此言，孙灵秀和敖蕾皆是大惊失色。
这，这么说，她们刚才喝的……其实是人肉汤？
顿时，只觉得胃中一阵翻江倒海，两名女孩脸色一阵抽搐，下意识捂住了口，险些把刚才喝的那些美味吐了出去。
她们虽为妖怪，却从未吃过人，就连那化形了的妖怪都不曾敢吃。
小白龙暂且不去多提，孙灵秀除了两界山那次冲动，想把师父一口吞下以外，平日里就只吃些瓜皮树果，桃李香蕉什么的，肚子里是一口清气，又怎可吃过人？
亏得刚才还喝得津津有味，没想到这喝得……这喝得竟然是人肉汤？！
“放心好了，那汤不是人肉做的。”江流儿在这个时候突然开了口，他将目光移向了那高太公，颌首说道，“高庄主，若是贫僧没有猜错的话，那后院女子……其实是妖怪化形所变化而成的吧？”
高太公微微一愣，叹道：“果然一切都瞒不过大仙。”
顿了顿，他说道：“大仙所言不假，那后院女子的确是妖怪所化，她也并非小人之女。”
“妖怪？那女子竟然是妖怪？”
一边的孙灵秀已是从那呕吐的状态中恢复过来。
刚才听闻师父说那不是人肉，心中便是放心，只是这会儿听了那高老头所言，却又是一副惊讶模样——看师父这一如既往认真的神色，显然事情不会有假，可能是由于先入为主的观念，她之前根本没去在意那后院昏迷女子的身份，一直以为她是高老头的女儿，进而也想当然地以为她是人类。
“我说后院怎么有股妖气，原来是那女子散发出来的。”敖蕾细想片刻，倒是恍然大悟，“还以为附近是有什么小妖作祟，原来妖怪就在眼前啊！”
很显然，两名少女都被这种先入为主的思维定式了。
其实，只要孙灵秀在那个时候用火眼金睛稍微注意一下，便不难发觉事情的古怪。
“妖怪的肉都有一种独特却又相似的味道，吃过后便不会忘记。”江流儿端起了一旁那放在桌子上、只是喝过一口的碗，轻轻摇了摇，看着里面金黄色的汤汁轻微摆动，“这碗汤美味得不似人间珍馐，不应该是所谓的‘珍贵林中灵’可以熬制出来的。”
“师父，你又没尝过林中灵的滋味，怎么能如此断定？”敖蕾好奇地问道。
她在龙宫的时候倒是尝过，可也最多觉得没这碗汤好吃罢了……
莫非真如师父所言，妖怪们的肉都有一些相似的味道？天哪，这实在是太可怕了！
一想象起师父把妖怪的尸体吃掉的模样，敖蕾就莫名觉得有些不寒而栗。
“这只是其中一点，关键并不在于汤的味道。”江流儿看着一脸惊悚的二徒弟，摇了摇头，“你们可曾注意过那后院女子的容貌？”
“女子的容貌？”
听师父这一问，两名少女细细一想，顿时恍然大悟。
那女子的容貌实在太过美丽，就好像天上的仙女似的，别说这穷乡僻壤了，就连外头那各大繁华之都，也极少会诞生出如此优秀的容颜——用师父的话来说，这好像是那什么“基因”的问题？人类的“基因”很难组合出这么漂亮的脸蛋和身段来，要放到这鸟不拉屎的高家庄，那就更不可能了。
嗯，除非真是那天上的仙女，不是仙女的话，只有可能是妖怪了。
“不愧是师父。”就连一向顽皮的灵秀，此时都不禁感叹。
江流儿摇摇头，重新把眼神放向那一旁的高太公：“高庄主，这女子是个什么妖怪？和你究竟又是什么关系？为什么那猪妖女子会将她关在后院，她们之间又是什么关系？还请如实告知，那女子是否已经……”
后面的话没有说下去，意思却是不言而喻。
一边的灵秀也是狠狠紧盯着这高老头，手中棍子高举，只要他一说假话便是铁棒砸下。
面对三个“大仙”的目光紧逼，高太公只觉额间冷汗直流，汗水几乎浸染了后背。
片刻后，他咬了咬牙，从椅子上起身，长叹一声：“罢了……还请大仙们随我来一趟吧。”
师徒几人对视一眼，点点头，一道跟在了他的身后。
跟着高老头走了一阵，来到了一个小房间里。
房间不大，很简陋，里面只放了一张床，床上躺了一个昏迷不醒的人。
几人定睛一瞧，正是那后院女子，被“煮”了当做人肉汤的妖怪。
“太好了，原来她还没死。”见状，敖蕾松了口气。
灵秀上前一步，探了探女子的气息，顿时眉头一皱：“老头，你们这也太过分了！居然把一个活着的妖怪当成任意宰割的对象，还让我们吃了她的肉！”
“这……大仙这话是何意？”
听了灵秀的话，高太公却是底气十足，振振有词道：“妖怪平日里吃人无数，我们凡人生来就是受妖怪的惧，就算是吃一点妖怪的肉，又有何妨？”
灵秀眉头皱得更紧：“老头，你这话倒是好笑，你怎么能断定她吃了人？”
“就算是不吃人，她也是妖怪！”老者坚持己见，且理直气壮，“人吃妖怪有什么错？”
“你！”
灵秀顿时大怒，一个冲动就想挥起棍子，往高太公身上招呼。
这个时候，一旁的江流儿伸手拦住了她，摇了摇头：“灵秀，不要闹事。”
“可是，师父，师父他……”
女孩有些委屈，嘴巴撅撅的，一双大眼睛狠狠瞪着那高太公的身影。
“你不能和一个三观不同的人争辩，你永远无法说服得了他。”
说着，江流儿仔细打量了一下床上昏迷女子的模样，见她身上完全不似有受伤的模样，便是奇怪道：“高庄主，这究竟是个什么妖怪？为何不见她有伤痕？”
“咦？大仙竟然不能看出妖怪的本体？”
高太公也是一副不解的模样，不过他也没想那么多，顿了顿便是说道。
“这妖怪的本体，实为太岁，割一肉便可瞬间再生，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
ps：你哭着对我说，神话里都是美好的~
开个玩笑……还是要说下，这本书的题材是“神话”，不是“仙侠”，更不是“洪荒”。
话说书评有人猜出来，高翠兰的真身是太岁啊，看到脑洞重合了，其实挺开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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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5章 “富江”
“割块肉马上就能长出来？这么神奇？这太岁是什么东西？”
高老头的话，让灵秀皱了皱眉，眨巴眨巴眼看向了一边的师父和小师妹。
很显然，她虽然闹过天宫，也见识过一些世面，但在这神话的世界里，也终究不是什么都知道的，像是对于这种“豆知识”的东西，依然是处于两眼一抹瞎的程度。
“太岁就是肉灵芝，是‘太岁星’的化身，古语有云‘不得在太岁头上动土’。”
好在小白龙不同，她算是读过点书，便是解释道：“这是一种很古老且稀有的植物，历史诞生不详，传说自盘古开天辟地以来便已存在，先秦《山海经》中有记载：视肉、聚肉也，尧、舜、禹等帝王皆过百岁，便由太岁延年益寿之效。太岁非常稀有，传闻太岁之肉生生不息，一块一斤重的太岁可以分成数百甚至数万份，每份都可成为一个独立个体，拥有各自的思想意识，在适当的环境下皆可生存并生长，不久后又可新成一块太岁。有地方百姓方言口语以讹传讹，称其为‘富江’，实为无稽之谈。”
“哦哦……”灵秀连连点头，虚心受教。
嗯，其实里面有些名词她还是没听懂，但是必须要装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大师姐嘛，不能被小师妹看不起，更不能被师父看不起。
“为什么说太岁稀有？”江流儿却是在这个时候突然间问道，“这个世界不是有地府一类的存在吗？只要随便投个胎，岂不是遍地都是太岁？”
“这个……”敖蕾语塞，半晌后回道，“可能是地府人手不足，照顾不周吧……”
“哦……”
看着敖蕾不确定的模样，江流儿点了点头，然后下了结论：“我之前就说了，地府这种东西只是扯淡，现在看来果然如此。我跟你们说，太岁不是什么植物，它是一种菌类复合体，由细菌、真菌、黏菌三类菌种构成，以更细小的细菌、酵母菌、霉菌孢子等微生物为食，而且生长速度非常缓慢，绝不是什么‘生生不息’。况且你们不觉得很矛盾吗？要是能生生不息就不会稀有了。”
“……人家又没见过太岁，所以才说是传闻嘛。”
小白龙嘟起了嘴，这位龙族的小女孩感觉头上的角又在隐隐作痛了。
师父这个性也真是奇怪，这一路下来，无论遇到什么事件物件都要先否定一番，然后巴拉巴拉说点乱七八糟的话，好不容易才听懂了一点，结果又来否定……
也不知道他这古怪性子是经历了什么才造就出来的。
“但事实上，这高翠兰的确割了肉，然后一副没事的模样啊！”
一边的灵秀眼珠一转，罕见地帮小师妹解了一下围——
如果能看到师父语塞的模样，不是很有趣吗？想象一下师父吃瘪的脸……
少女突然间又感觉心里痒痒的，她似乎又回忆起了师父在两界山脸红的模样。
可惜这个世界上不是什么事情都能心想事成的，江流儿还没有说话，一边的高老头倒是在这个时候摇了摇头：“这位圣僧说的没错，太岁并不是真正取之不尽的。”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实不相瞒，这个叫做高翠兰的女子，她是五百年前由我高家庄的某位祖先偶然从土里挖而得出的。那个时候她还没有化形，只是一块普通的太岁，看上去就像一团肉块。祖先们见识浅薄，并不知这是何物，但见其外表通体澄白，又有清香四溢，闻着令人精神百倍，便是舍不得丢弃，将其置于村口水井边，也让村人们每日一亲芳泽。可没想到这物过了数百年，似乎是吸收了一点人类的精气，于某一天，也就是三年前突然变成了一个人类女子的模样。”
“一开始村人并不知道这是妖怪化形，只是疑惑村里突然多出了个女子。这女子貌美如花，有沉鱼落雁之姿，村人惊为天人，以为天女下凡，便将她好生供养招待。那女子却也奇怪，她谢绝了村人招待的吃喝，每天只饮取些水来食用，这让村人更以为是神仙，皆是兴高采烈，奔走相告。”
“本来以为是福星降临，可谁知过了不久，村里接二连三出现了怪事。”
“首先是每家每户的鸡鸭牛羊，一个接一个地病死。村人以为是有瘟疫入侵，从大城市里请了兽医来诊察，却发现死因只是染上了一些不治即可自愈的小病，然而不知为何病情没有自愈，反而愈加严重，最后牲畜们全部一命呜呼。”
“兽医嘱咐了两句，然后开了两贴方子。”
“然而方子并没有见效，牲畜们还是接连不断地死去，无可救药。”
“很快，村里的牲畜们死得七七八八的了，而就在这个时候，更严重的事情发生了。”
“一个五六岁的孩子莫名其妙地死了，死因是染上了风寒。”
“死个孩子没什么奇怪的，奇怪的是，孩子死了之后，两位双亲也跟着去世了。”
“风寒为百邪之长，为外邪致病的主因，孩子的双亲在孩子染上风寒后，也跟着感染了这一疾病，最后他们随着孩子一道去世，死因却也是风寒。”
“村人不以为意，只以为是那孩子的父母做了什么亏心事，最后来了报应。”
“然而这种现象却是持续性的，过了没多久，村人一个接一个地死去。”
“死因全都是一些非常小的疾病，不用吃药即可自愈，但是最后却皆是不治身亡。”
“事情太过奇怪，村人疑惑是有妖孽作祟，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便花钱从外地请来一个神通广大的道士术人，人称‘铁半仙’，对待妖魔鬼怪如铁一般不容情面。”
“结果不出所料，铁半仙开坛做法，最后指正村里果然是有妖怪。”
“村人恍然大悟，开始寻找妖怪，最后终于确定了妖孽，原来就是那奇怪女子。”
“铁半仙施展仙法将女子擒获，逼其现出了原形、这才明白原来这女子是太岁所化。”
“然而这太岁生命顽强，铁半仙称其活了数万年之久，他个人气力始终有限，不能将这妖孽完全消灭，只能夺走其一部分气力，逼其陷入沉睡状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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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6章 无题
“降伏妖魔后，铁半仙告诉我们，这太岁无法彻底消灭，只能用一种办法，需每月割其一肉，入汤中服食，太岁每去肉一次都会消耗体内一部分精气，这样逐渐抹去她的精气，待八八六十四个月之后，太岁体内精气破除，便不会再化形兴风作浪，危害人间。”
高太公言尽于此，将目光望向孙灵秀：“大仙，适才你问小人这妖怪可曾害人，这妖怪害得我们高老庄如此凄凉，还不该千刀万剐吗？吃了她都算是轻的！”
“这……”
面对老者义愤填膺的眼神，灵秀动了动嘴唇，发觉自己竟是无言以对。
是啊，如果这老头说的是真的的话，那这女子确实害人不浅，吃她一两块肉都算是轻的，毕竟人家这村子可是死了不少人……况且，若是站在这村人的角度上考虑，这老头刚才说的话其实也没什么不对。
人类和妖怪，本来就是相互对立的两种生物。
“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然而，听完了事情的始末，一边的江流儿思考了片刻，却是说道：“这高翠兰好不容易化了形，拥有了灵智，她放着好好的人类生活不去享受，为什么要去害人呢？不如说害人对她有什么好处？”
这话一出口，那高太公顿时就愣住了。
过了好久，老者好不容易才憋出了一句：“妖怪害人，这不是古来以往的吗？”
末了，似乎是为了肯定这种想法，他又补充了一句：“我就没听说过不害人的妖怪！”
江流儿看着他的眼睛，那是一双没有任何怀疑的眼睛。
然后江流儿一下子就明白了。
在这些普通人的观念里，妖怪无论怎么样都是坏的，妖怪化形都是为了害人，除了害人和吃人，妖怪不会做一件对人类有益的事——就算妖怪真做了一件好事，他们也会以为妖怪是别有用心，是为了以后吃人做准备。
这种思想根深蒂固，无法改变。
“我们应该好好调查一下这件事。”
江流儿转身对两个徒弟说道，“你们觉得怎么样？”
“我没意见。”灵秀耸耸肩，“倒是师父你，你怎么突然间变这么热情了？”
一边的敖蕾，也是用同样疑惑的眼神看向了江流儿。
嗯，师父对待妖怪的态度，从来都是毫不留情的，一旦遇到妖怪害人的现象，除非是特殊例子，否则都是一律格杀，像是这“高翠兰事件”，按以往的情况分析，不把她切片煮了吃就已经很不错了。
“我觉得这事情有古怪。”
江流儿摇了摇头，随即认真地说道：“我认为，所谓的妖怪化形，进行了由动植物向着人类形态转变的仪式，然后通了你们一直说的‘灵智’，这其实应该算是一种思想方面的进化，是低等生物向着高等生物的进化。”
“不过，在化了形之后，他们会变成两种情况。”
“一种是坚持以往身为兽类的习性，思想方面没有任何改变，空有人类的外貌，却没有丝毫人类的底线和原则，没有和其他高等生物——或是人类，或是其他化了形的妖怪交流和交往的想法，该吃还吃，该杀还杀。”
“这种妖怪即使化形了，本质上依然还是野兽，遇到一个杀一个。”
“还有一种，是通了灵智，却有了部分或是接近于人类的思想，会试着和其他高等生物交流和交往，比如说灵秀还有小白，你们两个已经有很大一部分向着人类的方向看齐，甚至有了人类的善恶观念。”
“我认为只要是第二种的妖怪，都不会轻易跑出来害人。”
师父的话，不知怎么的，突然间令在场的两名少女不寒而栗——至于旁边的高太公，他根本没听懂江流儿在讲什么，只当这是“神仙”之间的交流方式。
沉默了片刻，灵秀看着师父的眼睛：“师父，如果有妖怪进化成了第二种情况，愿意和你说的……嗯，高等生物交流，也有是非善恶观念，但他还是习惯吃人，就像人类习惯吃动物一样，遇到这种情况，师父你会怎么办？”
江流儿毫不犹豫地说道：“和第一种妖怪一样，见一个杀一个。”
“就没有教化妖怪的可能性吗？说不定只要劝解一番，就能说服他不再吃人了呢？”一旁的敖蕾莫名有些失落，她突然感觉好像不认识了师父似的。
江流儿不答，却是反问：“小白，你觉得我应该站在人类一方，还是妖怪一方？”
“……”
“我明白了。”
敖蕾叹了口气。
如果可以的话，她真希望师父不是人，而是妖怪。
“好啦，小白，别老是摆出一副没劲的样子，高兴点。”灵秀拍了拍敖蕾的肩膀，嘻嘻笑着眨了眨那双漂亮的大眼睛，“师父的光头那么亮，所以我相信他虽然嘴上那么说，其实心里还是爱着我们的，你说对不？”
“又说胡话，什么光头爱不爱的……”
敖蕾没好气地瞪了这没正形母猴子一眼，不过心里倒是好受了不少。
嗯，至少师父能称呼她一声“小白”，其实已经很不错了。
“我认为高翠兰可能属于第二种妖怪，而且她是太岁化形，以菌类为食，没理由去害人。”
说着，江流儿将目光重新转向高太公：“高庄主，那猪妖是个什么情况？和高翠兰又是什么关系？能否告知贫僧？贫僧想去会一会她。”
“大仙要去降妖除魔了吗？实在太好了！”
几位“神仙”的谈话太过高深莫测，那老者过了好久才总算是回过神来，一听江流儿问话，便是高兴万分，只认为“神仙”是要去除妖：“那猪妖是三年前突然间来高家庄的，那时候铁半仙刚刚完成收服妖怪的壮举，然而这猪妖一到高家庄，不由分说就将那铁半仙杀死，接着将高翠兰夺走，移至后院，又设下阵法，令旁人不得接近……不瞒大仙，小人也不知道这猪妖是什么来历，和那高翠兰是什么关系。”
“这样啊……”
江流儿沉思片刻，随后点点头，对灵秀说道：“这次又要麻烦你了。”
少女会意：“放心，包在我身上！”
说着，她从耳朵里掏出了那根棍子，往地上敲了敲。
片刻后，从地里冒出了一个老头。
老头戴着方正仙帽，长相、还有那穿着打扮，和那黑风山从地里敲出来的土地很像。
当然，他的身份就是土地，神仙里当官的，一看便知。
“大圣呼唤小神，有何吩咐？”老头行了一礼，连话都说得一模一样。
于是灵秀也用一样的话问道：“土地老儿，我且问你，这附近可有个什么厉害的妖怪？”
老头捋了捋胡须，回道：“有，离此处正东南六十里开外有个福陵山，福陵山上有个云栈洞，洞里住着一只猪妖，力大无穷，手持一龙形九齿钉耙，有妖王之名。除此以外，便无任何妖怪作祟了。”
“哦，那这个猪妖害人吗？”江流儿问道。
老头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这猪妖是三年前搬来的，具体情况小老儿也不得而知。”
“是不是这外面的神仙，都习惯用一个腔调说话的？”一边的敖蕾暗暗嘀咕了一句。
这土地老头和师父的对话，还有和母猴子的对话，总让她感觉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还是说当官的都这样？
“师父，既然我们知道了那妖怪的住址，现在就出发吧！”灵秀转头提议道，“免得那母猪知道咱们动向然后跑了，大闹天宫那阵子我就摸透了她的性子，她就是那样的人！”
江流儿看了她一眼：“一直听你叫‘母猪母猪’的，你好像对那猪妖很有成见的样子。”
“呃……哪有，师父你错觉。”灵秀果断装傻，“咱一向公正分明，客观就事论事。”
……
ps：嗯，我要声明一点，江流儿是我塑造出来的角色。
他的三观言行，不代表作者的三观言行，不是作者在小说中的化身。
这本书节奏是有点慢，毕竟我是想讲故事的，打打杀杀不是这本书的主旨。
主角无敌有些难写，所以涉及到的三观言论非常多，冲突点基本都在表述思想方面。毕竟你让一个绝对无敌的人到处装逼，被配角打脸然后把配角秒了什么的，看着也挺脑残的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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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7章 如果有，那便是从来没读过书的人
事情就这么决定了下来。
从土地那里得知了猪妖下落，江流儿几人即刻便从高老庄启程。
临行出发前，江流儿想了想，向那高老头问道：“既然事情的经过是和高翠兰有关，那高翠兰也不是你女儿，你为什么还要欺骗他人，说是猪妖入赘的事情呢？”
“这……”
高太公脸色略有为难，片刻后回道：“大仙有所不知，这人世间险恶，这高翠兰乃太岁所化，太岁是珍罕之物，先前为降猪妖招了一个道士，倒是说了实话，可那道士一开口便是要五百两黄金，说是太岁值这个价钱……我们高家庄所处人烟罕至之地，吃喝自给自足，平日里难得出村一趟，没有黄金白银流通，又哪来这么多钱物？”
“哦……原来如此。”江流儿点点头，“那么，你们可有把孩子送出村过？”
“送出村干什么？”高太公更是奇怪，“每到春分时节，村里农活杂事繁多，庄上人手不足，送出村了，那这庄里的地、庄里的牲畜又由谁去看管？”
听了高太公的话语，江流儿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盯着他看了一阵。
过了好久之后，江流儿才开了口，脸色如往常般平静：“选几个孩子，把孩子送出村去吧。让他们多读点书，把知识带回村里。”
说完这些话后，他带着两个徒弟离开了。
只留下高太公站在村外，傻愣愣看着几人的背影。
过了好一会，他才回过神来，嘀咕了一句：“读书？又不能帮忙干活，又浪费时间，也不一定能考取功名，读书有什么用？这神仙可真奇怪……”
听闻土地说那福陵山距离此地有六十里。
江流儿不会法术，依然是用两条腿跑着去的，当然，两名徒弟和他不一样。
路途中，飞在空中的敖蕾想起了一个问题，便是向一边的灵秀问道：“话说母猴子，既然你一个跟头十万八千里，为什么不用云载着师父飞呢？我的腾云法术学得不精，总不会连你的腾云法术也不起作用吧？”
灵秀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师父的体质你难道忘了吗？法术不会对他产生效果。我曾经让师父坐上筋斗云一次，但结果便是那云载不动他，也真是奇了大怪。”
“可是之前你明明用变化之术，让师父变成过女孩子的啊！”敖蕾更加不解。
天下之道，殊途同归。
虽然法术们的分支不同，学习方式也不同，师父门派等等也不尽其一，但法术的本源其实都是一样的，而这“变化之术”更是法术基础中的基础，任何一个初入法门的修行者，修行十数年，就算资质再差，怎么着也会“变”出点什么来了。
既然连变化之术都能成，那其他法术怎么就不成？
“我之前用的变化之术，那只是‘假形’中的障眼法。”
说到这里，灵秀想起了那次被师父握住手的情景，下意识脸色一红。
不过少女马上就恢复如初，解释道：“虽然他看上去是女的，摸上去也是女人的肌肤，但本质上还是男人，也有原来的气力，只是从旁人看来是女人罢了。这点换成其他事物来变也是一样的。”
“这么说，那法术影响的只是周围人，包括自己的五感？”
底下奔跑的江流儿突然间抬头说道。
“呃，差不多这个意思。”
灵秀低头看了师父一眼，眼珠一转，伸出了一根葱白食指，悄悄对准了他的身影。
接着，少女心中默念了一声：“定！”
“……”
然而并没有发生什么神奇的现象。
江流儿依然稳健如飞地跑着，也没有因为她那声“定”而突然间刹车，摔个人仰马翻。
好吧，果然定身术不会起什么作用。
灵秀咬了咬唇，暗暗叹了一声，有些失望。
说真的，师父平日里实在太严肃太认真了，她真的希望能让他偶尔放松下来，笑一笑，出出糗，然后大家一起乐一乐什么的……真的，就那么一会儿就行。
“嗵！”
正这么想着，突然耳边传来一个声响。
“不好意思，这地面有些滑，不小心摔倒了。”只见江流儿从地上爬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然后将脚下的鞋子脱下来打量一番，“看来下次要换双结实点的鞋子，这双鞋走了太多路，有点磨破了。”
“……”
灵秀眨了眨眼，傻愣愣看着自己的师父，片刻之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算了吧，师父就是师父。他就是这样的人。
“对了，下次不要偷偷对我用法术。”
这个时候，只听江流儿突然间又说道：“虽然法术对我不起作用，但是有没有人对我用法术，我还是能感觉出来的。灵秀，你刚才是对我用了‘定身术’了吧？我记得这法术你以前就对我用过一次。”
“呃……哪有，这是师父你的错觉，真的。”灵秀果断死不承认。
于是江流儿认真地说道：“说谎的行为是不好的，为师以前教导过你，要以诚待人。”
“又拿这个事情来说事……好啦好啦，我刚才有用法术总行了吧？”少女嘴角一瘪，小鼻子皱了皱，悄悄嘀咕了一句，“真是的，这死秃头难道就没有半点幽默感吗？祝你下半辈子孤独一生，与长灯为伴。”
“你刚才说什么？”
“没什么，不用你管！”
“背后嚼人口舌，可不是善举。”
“……好烦！我刚才是祝愿师父你平平安安过一辈子，行了吧？”
一边旁观的敖蕾歪了歪脑袋，眨了眨眼。
虽然不懂师姐怎么跟师父吵起来了，不过莫名感觉这种氛围还算不错。
一路上又吵又闹，几人折腾了好久——准确地说是只有灵秀一个人折腾了好久，在比预定的时间还要晚半个小时，才算是抵达了福陵山。
福陵山，名字既然带了个“福”字，想来也是富饶之地。
初到此地，果不其然，只见这福陵山群山荟萃，碧水青山，苍松翠柏，郁郁葱葱，端得上是一块肥沃山地，比起那黑风山之景，却更似人类居住的场所。
“不愧是天上的神仙，选的地方就是不一样。”
敖蕾啧啧赞叹，她以前住在龙宫久居不出，后又常年躲在蛇盘山，外面的世界也只从那书上听说过少许，不出来不知道，原来世界竟是如此精彩。
当然，这点对于江流儿和孙灵秀来说也是一样的。
毕竟，没有人会觉得自己见过的东西多。
若是有，那便是从来没读过书的人。
几人欣赏了一阵山景后，便开始寻找那猪妖所处的云栈洞。
这山峦并不很繁杂，很快，他们找到了一处洞府。
和寻常妖怪洞府相近，顶上书了几个红色大字：“云栈洞”——不过这洞貌似是新开不久的，那洞府顶上的的字体很新，似乎才漆了没多久。
看来那土地老头说的没错，这猪妖也是刚刚搬过来的。
既然找到了洞府，那便话不多说，灵秀果断从耳朵里掏出了那根棍子，变大，将其往洞门口使劲砸了砸：“开门！快给我开门！那母猪，你孙大姐来了！”
棍子将山洞砸得“呯呯”乱响，持续了很久。
然而，尽管外面声音震耳欲聋，里面却依然没有任何动静。
“会不会那猪妖正好不在？”江流儿问道。
灵秀摇了摇头，非常肯定地说道：“不可能，我很了解那母猪的个性！她肯定在家里！”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声音听上去有些莫名，脸色也非常古怪。
“哦……”江流儿点点头，继续问道，“那她为什么不出来？是害怕吗？”
“和害怕没什么关系，我猜她现在肯定在……”
话还没说完，只听耳边传来一声“轰隆”响。
那门却是在这个时候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女子。
女子约莫双十年华，容貌绝美，一身素白色的锦衣，正是众人昨日见过的“猪妖”。
令人赞叹的是，她梳着一头漂亮的垂鬟分肖髻，顶上插了两把好看的玉簪子，燕尾的发丝自然垂下披在右肩，使得女子的气质更上一层，又华贵又好看非常。
即使是江流儿，此时此刻也不禁内心感叹。
昨日晚上那房间太过昏暗，没有看清，今日天明，才发觉这女子竟是如此貌美。
在出得门后，见得敲门的竟然是昨日见过的几人，女子脸色瞬间变了。
“居然是你们！好啊！我没去找你们，你们自己又送上门来了！”
江流儿收起了打量女子的行为，然后向身边的两个徒弟问道：“是不是妖怪们的开场白其实都是一样的，还是说这是你们妖怪的规矩？”
“……”
灵秀才没功夫去理会师父的问题。
俗话说，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只见她冷笑一声，对女子说道：“呵，母猪，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梳个头发都要梳半天，这就是你迎客的态度吗？”
“呵！你一个泼猴懂什么？这是女儿家最基本的礼节！”
面对灵秀的挑衅，那女子只是嘴角一挑，似是不屑地说道：“连女孩子最基本的礼仪规范都不了解，整天就知道打打杀杀，却连个头发都不会梳，你真给女人丢人！”
灵秀瞬间大怒：“你说什么！有本事再说一遍！”
女子不甘示弱：“说得就是你！连个头发都不会梳的野猴子！”
“呵！好得很！”
灵秀怒极反笑，不由分说，便是挥棍，上前去和那女子斗了一块儿。
一时间兵器交戈声作响，乒乒乓乓，打得昏天地暗。
“师父，我突然间有点明白为什么大师姐会对这猪妖有成见了。”
一边的敖蕾悄悄对江流儿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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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8章 猪八戒！孙石女！猪八戒！孙石女！
江流儿本来想去帮灵秀，插手战斗快速让这场闹剧结束。
不过听了敖蕾的话，他觉得这眼下的情况，很有可能其实是两个女性的恩怨。
书上常说女性之间的恩怨大于天，八字不合的女人容易撕·逼，现在看来果然不假。
只见这边的孙灵秀手里抓着个棍子，张牙舞爪，凶神恶煞，打得脸都憋成了个猴屁股——哦她本来就是一只母猴子；而另一边的猪妖女子，本来一头很漂亮的发型，梳了半个早上的，现在全乱了，变成了披头散发，就像刚从井里爬出来的女鬼。
于是江流儿下了结论——
这两个女人虽然是妖怪化形，但她们现在都已经有了作为人类女性的一面。
“师父，我们真的不用去帮师姐吗？”敖蕾看了一眼身边的江流儿，又看了一下不远处两个女性的争斗，然后她小脸就红了起来，“师父，再不去帮忙，她们身上穿的衣服都快要破了……啊！师姐的抹·胸露出来了！师父不准看！”
她慌不择乱地伸出手，把江流儿的眼睛遮住。
嗯，不得不说，作为龙族中的幼女，这条小白龙脸皮有些薄，见不得男女裸身的场面。
江流儿轻松地把她的手拿开，认真地说道：“放心，我对她们之间的战斗没兴趣，不过在看了这些妖王之间的争斗后，我发现我有个问题很不明白。”
“呃……”
被师父拿开了手，敖蕾还想再去遮他的眼睛，因为那猪妖女子下面的衣服破了，两条修长的大腿露了出来，白晃晃的……不过后来她又仔细想了想，以师父的性格作风，应该不太可能会去注意这些不雅的场面。
于是只好放下手，问道：“师父有什么问题不明白？”
“灵秀和那女子，都是妖王级别的妖怪吧？”
江流儿望着场地外那两个打得起劲的女孩，顿了顿，然后说道：“妖王应该都会一些神通吧？比如说灵秀会七十二变，那女子会三十六变什么的，既然法术都那么厉害，那为什么还要用近战的方式，用兵器你来我往呢？”
是的，《西游记》的原著里也是这样，孙悟空打架就是肉搏，一根棍子从头打到尾。
而那些妖怪们也很配合，纷纷拿出打狗棍法、独孤九剑类的招式，打到后面打不过了才用个什么法宝把孙悟空缠住。这里就很奇怪了，明明是所谓的“神话世界”，打架却一定要先用兵器，跟个武侠世界观似的，这些妖怪们是怎么想的？
“唔……”
对于江流儿的问题，敖蕾想了想，说道：“可能是师姐个性的问题吧？她不是那种会用法术给敌人使绊子的类型……或许其实她们关系不错，所以打架没用全力？”
“喂，小白你在那里胡说什么！”
似乎是听到了江流儿这边的动静，灵秀虚晃一招收回了棍子，身形退至一边，向这里怒喊道：“这母猪整天搔首弄姿，装模作样，老娘最讨厌这种类型的女人，怎么可能还和她关系不错？有我没她，有她没我，老娘和这母猪不共戴天！”
“呃，我就是随便猜猜，师姐你发这么大火干啥……”波及无辜的小白龙有些委屈。
“呵，一天到晚‘老娘老娘’的，野猴子就是野猴子，没点教养！”
不远处的女子收起了九齿钉耙，冷笑一声：“不仅连头发都不会梳，妆不会化，衣服不会穿，还整天拿个棍子挥来挥去，泼泼辣辣见人就打，做女人要都像你这样，还不如买块豆腐撞死！”
“呸！说这话之前，你先看看你自己的样子！披头散发，手里拿个钉耙，还好意思说我？”
“那也没有你胸部都露出来难看！啧，你这抹·胸还是五百年前的款式吧？大街上随便几文银子就能买到的过时东西，也好意思穿出来？被关在两界山关傻了吧？”
“你才被关傻了！会穿衣服会打扮了不起么？一头母猪，再怎么打扮还是母猪！改变不了你原形是头猪的本质！母猪就该乖乖做好本分，回猪圈生一窝小猪奶孩子去吧！打扮成这样，是想找男人吗？”
“呸！我是母猪？你就是一只母猴子！男人都找不到的母猴子！”
“呸！母猪，老娘有‘美猴王’之称，你有什么？美猪王？野猪王更适合你！”
“呸！美猴王？一堆猴子里选美出来的王，有什么值得炫耀的？”
“呸！母猪，你想选还没这个路子呢！哈哈哈，还记得当初广寒宫选美，第一轮直接就把你刷下来了，你自以为豪的容貌，连嫦娥仙子的十分之一都没有！”
“胡说！那个是天庭的黑幕，玉兔给太白金星送了礼！你以为这事我不知道？”
“呵，这改变不了你被刷下来的事实！你就是一头母猪，丑女母猪！猪八戒！”
“你才是丑女！石头里蹦出来的，孙石·女！”
“猪八戒！”
“孙石·女！”
“猪八戒！”
“孙石·女！”
于是乎，两个女人之间的打架，逐渐演变成了骂架。
各种不堪入耳的言语劈头盖脸，首当其中被影响的就是小白龙，被砸得晕头转向，面红耳赤，躲在了师父的身后，耳朵捂得紧紧得恨不得都扯下来。
这个时候，一边旁观的江流儿，突然间觉得小白刚才说的话可能是对的。
这两个人看上去对对方相当了解的样子，不像表面那样，或许内在关系真的不错。
嗯，江流儿觉得这事情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朋友之间不该打架，应该以和为贵。
于是他果断上前一步，插进两人之间的谈话，认真地建议道：“我觉得你们应该坐下来好好谈谈，有什么事情大家桌子上解决，不要整天动刀动枪的，也不要谈不拢就靠一张嘴来骂，这是不文明的行为。”
此话一出，两个女孩子都闭上了嘴，将目光转向了江流儿的位置。
就这么盯着他看了一阵，过了一会儿，那猪妖女子将目光移了回去，用古怪的口吻对孙灵秀说道：“这个光头男人是谁？和你一起的？难不成是你的……”
“对啊，他的名字叫做江流儿，就是我的……我的那啥！”
孙灵秀眼珠一转，打断了她的话，还故意将话说得非常模糊。
“嘶……”
听闻此言，女子倒抽了一口冷气，看向孙灵秀的眼神更加古怪。
良久，她长叹了一声：“没想到连你这样的野猴子都能找得到……真是苍天不公啊！”
“哈哈哈！这就是实力上的差距！”
孙灵秀高昂着脑袋，一副非常得意的样子，瞬间感觉赢上了一局。
“……算了，再和你打下去也没什么意思。”女子摇了摇头，念了一声口诀，将钉耙缩了个没影，也不知藏在了哪，“你们这么多人跑到我云栈洞来干什么？莫非……”
说到这里，女子眉头一皱：“是受了那高老头的委托，为了那高翠兰的事情来的？等等，高翠兰现在怎么样了？！我警告过你们不准伤害她的！”
似乎是总算想起了“正事”，她的声音和神情变得非常急切。
“哦，关于这件事……”江流儿开了口，他想了想，“这位……猪八戒？”
女子打断了他的话：“叫我朱青青。”
“哦，那青青姑娘……”
“不必那么麻烦，就叫朱青青，那母猴子叫得，我也叫得，你也叫得。”
“哦，那朱青青，我就直接说了，这个消息可能会打击到你。”
江流儿点点头，随即用严肃的口气说道：“你想要保护的高翠兰，昨天晚上……已经被那高庄主割下了一肉，炖进锅里吃了。”
“什么！”朱青青大惊失色，“此话当真？”
“嗯，没有骗你。”江流儿点头说道，“我只能说非常遗憾。”
“你，你们……”
朱青青如同晴天霹雳，目光中满是不敢置信的神色。
愣了片刻，似乎是回过神来，她嗅了嗅鼻子，瞬间脸色变得大怒：“你们，你们竟然也跟着吃了她的肉？！我说过不准伤害她的，不然不死不休！你们还好意思跑到我面前来，说、说什么非常遗憾？”
“事实就是这样啊，我们一开始也不知道那是高翠兰的肉。”
一边的灵秀耸了耸肩，不以为意：“我也觉得不分好坏吃妖怪不对，不过那又有什么办法？吃都吃了，难不成还要跪下来哭着说后悔不该吃？况且那高翠兰好像是太岁吧？现在不是活得好好的……”
“闭嘴！你，你这野猴子懂什么！”
朱青青香肩颤抖，似乎是极力忍耐着怒火：“太岁只要分一块肉，就会掉下一份精气，翠兰她失了太多精气，按平时的调养根本不能自愈！我，我三年来那么辛苦给她渡气，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弥补回她身上失去的精气，好让她醒过来！你们、你们这么做，等于让我所有的努力毁于一旦！”
“那高翠兰到底和你是什么关系？你为什么如此关心她？”江流儿好奇地问道。
然而，这个时候朱青青已经听不到了。
她的身上开始散发出了一股黑色的气息。
这股气息非常眼熟，江流儿曾经在黑风山见过，那是属于妖怪的气息。
“你……去地狱里问去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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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9章 我都没有成功吃到过师父！
刹那间，黑风煞煞，刮得尘土四起，泥石乱飞。
“不好，这头母猪发狂了！她要变妖身，大家小心！”
孙灵秀大惊，她急忙大喊一声，拉住身边的敖蕾，往后飞跃数十步。
至于师父……估计他肯定不会有事，为他担心还不如想想待会儿怎么给母猪收尸。
“灵秀，我有个问题很好奇。”正这么想着，只听耳边传来师父的声音，“你们妖怪，是不是都只要用鼻子闻一闻，就能知道别人最近吃了什么东西？嗯，我昨天晚上还找了两只猪蹄来吃，她会不会也闻得出来？”
“呃……有可能吧，那母猪猪鼻子一向都很灵敏，不过也不是所有妖怪都这样的。”
师父还有心思问这种问题，看来那母猪马上就要倒霉了。
少女幸灾乐祸地这么想着。
朱青青身上黑气来得很快，转眼间，她的身形便开始变化，开始膨胀。
仅仅只是片刻过去，那貌美女孩的身影便已消失不见，站在原地的，是一只体型硕大且长相丑陋的巨型野猪。
巨型野猪的身躯如山一般大，肥头大耳，长嘴尖牙，一对猪鼻子喷着热气，它的浑身长了漆黑色的毛发，背上的鬃毛硬且锋利，似乎只要躺上去就能扎穿人似的；四条腿粗壮且短小，然而从底下往上去却像擎天柱一般，稳稳支撑着看似笨重的身躯；比较渗人的还是它那一对长长的獠牙，又尖又长，像是大象的牙齿，却比象牙更要粗壮万分。
完全无法把这只面相难看的大型野猪，和之前那梳着漂亮头发的女孩联想到一块儿。
嗯，怪不得灵秀在那两界山之后，便怎么都不肯再变回原形一次。
妖怪们变回原形，当真是毁人双目。
江流儿抬头望着这只巨大野猪，过了一会儿，他认真地下了结论：“雌性野猪的牙齿没这么长，它们的犬齿较短不会露出嘴外，当遇到老虎或狼等天敌的时候，一般都是由雄性野猪挺起獠牙保护雌性野猪，雌性野猪能做的只有张开嘴，用那短小的犬齿，去帮雄性野猪咬对方，所以这头雌性野猪很有可能是一只新品种……”
这一连串的话还没说完，那“雌性野猪”就动了，一记獠牙就把江流儿甩飞了出去。
“呯！”
江流儿感觉自己又被一座山砸中了。
然后他的身躯被砸落在了山头，深深镶嵌在泥地里。
“你们要付出代价！”
雌性野猪瞪着血红的眼，将那肥大的猪嘴凑上前，拱了拱江流儿的身体。
然后它猛地就把那猪嘴张开，竟是将江流儿的身子整个吞了进去！
“师、师父竟然被吃了！”见此场景，敖蕾不由惊呼了出来。
一边的孙灵秀也是才反应过来，大惊失色，狠命跺了跺脚，一副不甘心的模样：“老娘之前费了那么大的劲，都没有成功吃到过师父，这该死的母猪竟然抢先一步！实在可恶！可恶！可恶至极！”
“……”
“师姐，你难道一点都不担心师父的安危吗？”
“担心什么？师父肯定没事，这么长时间了你难道还不了解他？”
“呃，好吧，感觉我们好像又成了看戏的……”
在两位少女旁观交谈之际，场上的形势又发生了变化。
果不其然，那朱青青化成的巨猪把江流儿吞下肚后——
紧接着它的模样就变得非常奇怪，长长的猪脸就像遇到了便秘似的，纠结拧成了一团，依稀可见豆大，不对，是箩筐大的汗珠密集，染湿了一片鬃毛。
忍耐了片刻，只见这巨猪仰天狂吼了一声，然后撒开了它那四条小短腿，在福陵山的山脉狂奔乱舞，乱踢乱踏，一时间搅得山林捣毁一片，泥石滚滚尘烟，鸟惊鼠窜，群兽奔走，争相逃命。
“用师父的话来说，这头母猪已经得了‘狂猪病’。”
灵秀早早就飞上了筋斗云，然后果断落井下石，嘲笑一番。
“这头母猪……呃不对，这朱青青，我感觉她好像不是什么坏人。”敖蕾差点被大师姐的称呼语影响，赶紧改口，“师父这么折腾，要是不小心把她杀死了怎么办？”
“又来……小白你是不是看什么妖怪都不是坏人？”
灵秀看了她一眼，撇了撇嘴：“放心好了，那母猪什么优点都没有，就一个皮糙肉厚，师父的攻击连我都打不死，怎么可能打得死她？”
“要是师父不小心，出手没留力怎么办？”小白龙还是有点担心。
灵秀挥了挥手，不以为意：“放心好了，师父的为人你还不了解吗？对于可以且愿意‘交流’的妖怪，他是不会轻易杀死对方的，况且我们这次来，不就是想搞清楚高翠兰的事情么？把母猪弄死了，师父找谁去弄明白事情真相？”
“……”
“师姐，我发现你好像对师父的事情挺关心的啊？”
“呃……哪有，都和他处了这么长时间了，傻蛋都该了解一个人了吧？”
“这么说，好像也是……”
看得出来那巨猪的体力并不是无限的。
就这样，狂奔了好一阵，它的气力终于还是耗尽了。
无奈之下，它停下了那巨大的身子，“呼哧呼哧”地从那猪鼻子里喘着气。
而这个时候，异变也突然间发生。
“轰！”
只听一声巨响，巨猪的肚子猛然破裂了一个口子，一个身影从中落了下来。
正是被吃掉的江流儿。
他的身上沾满了各种黄白色的液体，黏黏糊糊的，看起来相当寒掺。
“你是灵秀的朋友，我不想伤害你。”江流儿抬头，对那巨猪说道，“你现在可不可以停下来？事情已经发生，或许我们好好谈谈，还能找得到解决的方法。”
“你……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谈？”巨猪气喘吁吁，它的眼神似有闪烁。
和江流儿的短暂交锋，它似乎明白了对方的实力。
这个光头男人很强大，非常不可思议地强大，不是自己能够应对的类型。
“看出来你应该是冷静下来了。”
看着巨猪的眼神，江流儿点点头，然后说道：“我们想先了解一下高翠兰的事情，她是太岁所化，不应有害人之举，那么村里人为什么会指控她害人？或许这件事情另有隐情，还请你能告诉我们真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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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0章 大闹天宫之后，她们动了凡心
听了江流儿的话，那巨猪沉默了片刻，最终点了点头：“好，我把你想要的告诉你，不过你得答应我，不能再去伤害高翠兰，而且得想办法把她救醒。”
“没问题。”江流儿毫不犹豫地同意了下来。
见他答应，巨猪的身体便是化出了片片金光。
过了一会儿，她又变回了那副美丽少女，朱青青的模样。
江流儿盯着这个女孩，然后下了结论：“果然还是这个模样比较顺眼。”
在变回人类姿态后，朱青青猛地咳嗽了一声，嘴角溢出了丝丝鲜血。
看来她肚子上的伤势的确不轻，江流儿那一下可是从内部直击向外的，本质上也没留什么力——况且肚子里也被他搅得一团乱，估计今天晚饭是别想吃了，吃什么吐什么。
“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
江流儿上前一步。
然后他发现朱青青向后退了一步。
他又上前一步。
朱青青又后退一步。
“我说了我不会伤害你的。”江流儿说道。
朱青青没说话，她又后退了两步，直到隔了好几丈之后才停下，脸上露出嫌恶的神情。
“你离我远点，你身上太臭。”只见她用袖子捂住了口鼻，然后这么说了一句。
“唔……”
江流儿低头打量了一番，这才发现自己身上全都是又黄又粘的东西，那些都是朱青青妖身形态下肚子里的胃液，粘得到处都是，在空气中散发着恶心的气味。
“喂，你这母猪，明明是你肚子里的东西，还嫌自己的货臭？”
灵秀不高兴地这么说了一句，虽然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她也悄悄远离了师父几十步。
女孩子嘛，哪有人不爱干净的，都这样。
“哦，不好意思，我想想办法。”
于是江流儿就这么想了片刻，然后他对不远处躲得老远的两个徒弟喊道：“你们有没有什么……嗯，神奇的法术，可以让我变得干净点？”
“呃，我不怎么会和‘水’有关的法术。”灵秀有些脸红，不好意思地说道。
旁边的敖蕾也是摇了摇头：“法术的话，我只会吐水，不会降水。”
“算了算了，我来吧。”
朱青青看不过去了，她挥了挥手，也不知使了什么法。
片刻后，福陵山的上空竟是飘来一朵雨云，开始“哗啦哗啦”下起雨来。
没一会儿，江流儿身上的胃液就被冲刷得七七八八，空气中的味道也淡了许多。
“这是什么法术？”江流儿好奇地问道，“用干冰催化人工降雨都没你这么方便。”
“呃……这是天罡三十六变之呼风唤雨，乃道家仙法，可召唤雨云进行刮风下雨。我以前是天庭的天蓬元帅，专管水军的。”虽然没听懂这光头男人说的什么干冰人工降雨，不过朱青青还是耐心解释道。
江流儿顿时眼前一亮：“怎么，你们的法术涉及到了‘雨云’的概念吗？”
“……是啊。”朱青青皱了皱眉，这个男人在说什么？
“哦，我还以为这个世界只有龙王才能下雨呢！果然只是民间以讹传讹。”江流儿衷心感叹道，就好像在不熟悉的历史考卷上看到了物理题一样，“看来这里也是存在着科学的！只有科学才能发展出硬道理！”
“……”
“喂，母猴子，你的眼光也太差了吧？怎么找了个神经病？”朱青青悄悄对灵秀说道。
“呃，其实他是我师父……”灵秀单手捂脸，在外人面前无地自容。
“真的吗？”朱青青盯着她，“我看你在撒谎，我们这么多年下来了，你瞒不了我的。”
“随便你怎么说……”
朱青青看了她一眼，然后对江流儿说道：“我现在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东西。”
“好。”
江流儿从发现新大陆的激动中回过神来，点了点头：“一点一点讲吧，首先告诉我你和高翠兰之间的关系。”
“其实……我不认识高翠兰，但我认识她的母亲。”
朱青青低垂着眼，说道：“七仙女你应该知道吧？”
“七仙女？你说高翠兰其实是七仙女之一？”
江流儿眨了眨眼，关于七仙女的故事，其实他了解得不多。
大概也就知道个董永的故事，而其余六名仙女的事情却不怎么知晓，民间传说她们和西王母关系密切，经常被差遣负责采摘蟠桃，做些诸如婢女的活计。
莫非这所谓的“神仙”里，也有“妖怪”化形担任的么？
不过，江流儿的猜测马上就被否定了。
朱青青摇了摇头：“高翠兰不是七仙女，也和神仙没什么关系……她是七仙女之七，也就是最小的其中一个姐妹，和人类生下的孩子。”
“啥？神仙也会和人类生下孩子？怎么生的？”一旁的灵秀马上就起劲起来了。
嗯，她好像对八卦特别感兴趣，之前也对敖蕾的婚事表现得非常热情。
“母猴子，你还是老样子，明明自己的事情都顾不过来。”
朱青青往灵秀的方向瞥了一眼，顿了顿，而后说道：“说起来，这件事和你也有关系。你还记得你当初大闹天宫，在蟠桃园摘桃，把七仙女定住的事情吗？”
“呃……记得是记得，那跟我有什么关系？”灵秀眨了眨眼。
朱青青叹了口气：“知道不？你把最小的那个害惨了！”
“……”
“在你大闹天宫之后，那七位仙女便动了凡心。”朱青青继续说道，“她们羡慕你能上天入地，想走就走想来就来，逍遥自在的生活，久而久之便深感天宫孤独寂寞，觉得天庭的生活了无生趣。”
“于是，终于有一天，七位姐妹集体违反了天规，私自下入了凡间。”
“本来这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最多处罚面壁一阵，然而这七位仙女在凡间游玩了一段时间，在最后一处风景之地，那位最小的仙女遇到了一个青年。”
“青年的名字叫做董永，因家境贫寒不得不卖身葬父，甘愿为奴。”
“那位最小的仙女——紫儿见董永忠厚善良，为他诚心感动，心中萌发爱意，便与他结为百年之好……”
“这个故事我知道，你挑重点的说。”江流儿在这个时候打断了她的话。
“好吧。”朱青青看了他一眼，叹气道，“你们应该知道，神仙是不能和凡人成亲的，这件事后来被玉帝知道了，玉帝就下令让紫儿在午时三刻返回天庭，否则便将董永碎尸万段，凌迟处死。”
“紫儿不忍丈夫无辜受害，只得将自己的来历和丈夫说明。”
“而那个时候，紫儿却又刚好怀上了董永的身孕不久，但是仙女在返回天庭时是不能凡胎的，所以只能将还没有成型的胎儿生下，因为还没有成型，所以胎儿看上去像是一团蠕动的肉，没鼻子没眼，没手没脚。”
“这个胎儿，便是‘太岁’，也就是你们所见到的高翠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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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1章 这是一个吃人的社会
“你，你是说高翠兰，其实是神仙和凡人相爱之后，生下来的孩子？”
这个时候，敖蕾结结巴巴地插进嘴问了一句，她突然间有种极不舒服的感觉。
这种感觉来源于某个突如其来的猜测，有些诡异，还有些发毛。
“没错。”朱青青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怎么了？”
敖蕾浑身汗毛直立，她咽了口口水，然后说出了心中那个令她极不舒服的猜测：“那，那么，‘太岁’，这种**一样的生命体，其实，其实是……”
“是神仙和凡人诞生出来的结晶。”
江流儿接着她的话说道，他盯着朱青青：“从你的话听来，似乎神仙下凡虽然违反天规，惩罚却并不严重，在这样的规则下，神仙偷偷下凡的情况便会时有发生。神仙下凡后会和人类结为夫妻，诞生出结晶，然而天规终究严格，或许有些神仙还没有将孩子产下来，便被天庭知晓，由于神仙返回天庭不能怀有凡胎，只能被迫将孩子提前生下来……这个提前生下来的孩子，便是传闻中的‘太岁’，没错吧？”
朱青青沉默了片刻，点头道：“是的。”
“嘶……”
心中的猜想得到了肯定，敖蕾，还有一边的灵秀皆是倒抽了口冷气。
太岁——
传闻中生命力顽强，吃了可延年益寿、可长生不老、可补中益精的神奇良药。
传闻中被尧、舜、禹等帝王服用过，长命百岁的“视肉”、“聚肉”。
传闻中珍罕无比，价值千金，被无数人踏破铁鞋无觅处亦不可得的稀世珍宝。
竟然，其实是神仙和人类诞生下来的，没成型的胚胎？
那，那么这些人，吃，吃得其实是一个真正的生命？
“这是一个吃人的社会。”江流儿沉默了片刻，然后下了结论。
灵秀盯着江流儿的脸，感叹道：“幸亏我早就不当神仙了，我就说当神仙没什么好的，又要劳累又要被规矩束缚，生个孩子还要担心受怕……”
“说得好像你生过孩子似的。”朱青青撇了撇嘴道。
“你不也没生过吗？还好意思说我！”灵秀脸莫名一红，果断反驳，“明明是头母猪，却天天把自己打扮得一副臭美样儿，结果到现在连半个男朋友都没找到！”
“那是我还没找到称心的！”
不说这话还好，一说似乎是戳到了痛处似的，朱青青马上跳脚起来：“你以为男人都是什么货色？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都奔着女人的外表去的！”
“那是你没见过好男人！”
“呸，你就见过好男人了？还是说是那边的光头神经病？”
“他，他是我师父！你竟然敢说老娘师父坏话？”
“说了又怎么样？他就是一个神经病！脑子有病！”
眼见两个女孩又有吵起来的趋势，江流儿感觉这样下去纯粹是浪费时间。
于是他马上插进了她们之间的谈话：“朱青青，有个问题我不是很明白，听闻高太公所言，那铁半仙称高翠兰活了数万年之久，但从你口中得知，她不过是才诞生五百年罢了，这又是怎么回事？”
朱青青停下和死对头的争吵，瞥了他一眼：“人类中不乏狡诈之辈，那铁半仙说的话你也当真？他不过是个有些许皮毛手段的江湖术士罢了，降服翠兰一个五百年的妖怪，都耗费了好一番功夫，不那么说怎么能撑他面子？”
“原来如此。”
江流儿点了点头：“看来这里面是有隐情，那么……高翠兰究竟有没有害人？”
这个问题一出，所有人都静了下来，就连灵秀也停止了吵闹。
这也是他们大老远跑过来，所关心的最重要的问题。
朱青青沉默了，她低垂着眼，半晌之后才会道：“高翠兰没有害人。”
顿了顿，她又说道，一字一句地说道：“高翠兰非但没有害人，还救了整个高家庄……用她自己的生命。”
“什么？！”
这个消息如同颠覆三观，灵秀和敖蕾皆是大惊。
在她们的观念里，妖怪并不是没有好的，但即使是好妖怪，也不太可能会去帮助人类，更别提“用自己的生命”去救人——
毕竟，论立场，人类和妖怪一向都是对立的。
人吃妖怪，妖怪吃人，在这个世界是很正常的现象。
“这件事还要从五百年前说起。”
面对两名少女疑惑不解的神情，过了一会儿，朱青青缓缓开口，娓娓道来。
“五百年前，紫儿生下当时还是‘太岁’的翠兰之后，便飞回天庭，只留下董永一人。”
“董永一个愣头青，连自己都照顾不了，又怎么能照看得了一个不完全的孩子？再加上家境依然贫穷，并没有因为紫儿的到来而有多大改善。”
“就这样，生活愈发拮据，日子是过得一天不如一天。”
“更要命的是，家里有太岁的消息，不知道从什么时点泄露出去了，后来渐渐有些许投机倒把商，亦或是达官贵人前来，想要出黄金将他的孩子买下来，有些官员甚至还用权力和武力威胁，逼他交出自己的孩子。”
“吃了太岁，可延年益寿，可长生不老，也是无数人追求的珍馐美味。”
“好歹是自己的亲骨肉，董永为人忠厚老实，他不想交出自己的孩子，万般无奈之下，某一****连夜带着孩子潜逃，辗转流浪多日，最后逃到了高老庄，将翠兰埋在了一处偏僻的土壤里。”
“太岁的生命力顽强，不用担心在土壤里活不下去。”
“这也是董永的想法，他希望自己的孩子永远长眠在土地里，不被这世俗所干扰，更不用沦为某些权贵口中的盘中餐，只有这样，才能保得翠兰的平安。”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人算终究不如天算。”
“就在董永离开后没几日，翠兰就被高老庄的某户人家挖了出来。”
“所幸翠兰为半仙之体，出生便有灵智，她牢记父亲教诲，把自己装扮成了不会动的‘一块肉’，也幸好高老庄的人家见识浅薄，都不认识‘太岁’这等稀罕物，于是将它丢在了村口井边。”
……
ps：七仙女的故事有很多个版本的，其中一个版本就是他们的孩子是太岁。
嗯，神话故事都是人编的嘛，比如我这本书里就有很多颠覆设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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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2章 神话世界里的“迷信”
“井边的日子，翠兰过得可谓是提心吊胆。”
“一开始她是想蠕动着逃走的，在人类的社会，一不小心就有被吃掉的危机。”
“然而高老庄的村人非常淳朴，他们没人认识‘太岁’这等稀罕物，整个村的人都没有识别出她的本体。被丢弃在井边，她所得到的待遇，最多也不过被一两个顽童当成耍闹的玩具，也没有哪个人要喊打喊杀着吃她。”
“于是，翠兰渐渐地放下心来，安心地在高老庄住了下来。”
“身为太岁，她不需要吃什么食物，只要有空气，她就能活下去。”
“就这样，时间就这么一天天，一年年过去了。”
“岁月如梭，当初拿她当玩具踢的孩子们长大了，变老了，死去了。”
“时光交替，又有新的一代孩子出生，当她玩具，陪她玩耍，然后这些新的孩子们又长大了，变老了，死去了。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百年复百年，对于翠兰这样寿命漫长的生命体而言，百年才得为一载。”
“几载的时光，翠兰渐渐把自己当成了村里的一份子，对这个村子产生了深厚的感情。”
“民间素有‘太岁生生不息，割一肉可复生’的说法，这种说法是错误的，太岁的生长非常缓慢，并不是取之无尽用之不竭。但不可否认的是，翠兰的确每天都在生长，一点一点积攒体内的精气。”
“五百年后，她体内的精气已经达到了可以化形的地步。”
“所以，她毫不犹豫地就化形了，她想变成一个真正的人类，然后和村人一道生活下去。”
“对于人类社会的渴望，让翠兰的审美逐渐趋向于人类的水准，她变成了一个非常美丽的女孩子，美得让花朵失了颜色，美得就像天上的仙女一天。”
“而村里人见到她的时候，也确实惊为天人，真的把她当成了仙女，并且好生招待。”
“她给自己取了个名字，叫做‘高翠兰’，因为村里人普遍姓高。虽然她觉得‘翠兰’这个名字不怎么好听，但村里没人读过书，他们普遍都取这样的名字，为了入乡随俗，于是她便也就这么叫了。”
“人类的生活和身为太岁时候的完全不同。”
“那段日子里，翠兰和人类一起住，一起吃，她真的觉得自己好像就是个人类，她准备就这样一直活下去。”
“然而，有句话说的真的很对，人算不如天算。”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没多久，一场灾祸悄悄地降临到了这个村子。”
“村里的牲畜开始接二连三地死亡，死因全是染上了各种各样的小病，不治身亡。”
“高老庄的村民没人读过书，他们非常惊恐，猜测这是一场瘟疫，于是他们从外地请了兽医，看了好久，结果也没得出这是一种什么现象，究竟到底有没有来瘟疫。”
“然而高翠兰却知晓这是什么原因，她是太岁，所以知道。”
“她知道，这的确是一场瘟疫，但是，这是一场前所未有的瘟疫。”
“所谓瘟疫，就是空气中某些邪毒入侵到人体内，所产生的一系列集体性疾病，这种现象是持续性的，一个人得病，周围的人全部都会得病。翠兰平日里就是靠吃这些‘邪毒’来活，并且逐渐将它们转化成精气的。”
“这场瘟疫其实很久以前就隐藏在村里，这种邪毒有一定潜伏性，等到了一定时间段才爆发。翠兰一开始就感知到了这种邪毒，但是由于‘邪毒’也是分类型的，她并没有意识到这类邪毒的危害，直到瘟疫爆发才了解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翠兰对这种邪毒观察了很久，但是始终没有了解到什么线索。”
“这种邪毒非常奇怪，它对于牲畜的潜伏性似乎比人类要早一些，但是它没有直接致死生命的能力，所死掉的生命全都是由于一些可不治自愈的小病引发。”
“这种邪毒，似乎更像是一种‘引导型’的毒症。”
“由于不了解邪毒的本质，翠兰没有解救的手段，因为这些邪毒其实早就入侵，并且在人和牲畜体内潜伏，她不可能再去吃这些已经潜伏到人体内的邪毒。”
“多日的观察无果，而这个时候，隐藏在村人体内的邪毒终于开始爆发。”
“一个孩子死了，然后孩子的父母死了，接着周围的村人也开始一个接一个死了。”
“翠兰没有任何办法，她只能看着这些熟悉的脸孔，一个个在眼前死去。”
“最后，她实在不忍心这些淳朴的村民，这些陪伴了她五载的村民，再这样一个接一个凄惨地死去，于是她做了一个决定。”
“她将自己身上的肉一片片割了下来，丢进了村里的井内。”
“太岁的肉可延年益寿，亦能包治百病，只有这么做，才能挽救这些村人的生命。”
“这么做的下场，是大量损耗她多年来积攒的精气。”
“而一旦精气损耗过多，便有陷入沉睡，甚至变回原形的危险。”
“但是，翠兰无怨无悔，因为再这么下去，高老庄陪伴了她五百年的传承，便会毁于一旦，所有人都会死在这场瘟疫之下。”
“然而，本以为事情终于可以得救，这个时候，更令人糟心的事情发生了——”
“村民们没人读过书，并不知道这其实真的是一场瘟疫，是一场前所未有的瘟疫，反而开始渐渐怀疑村里是有妖怪作祟。”
“于是他们花钱从外地请了一个江湖术士，人称‘铁半仙’，号称对一切妖魔鬼怪如铁般不容情面，实际上只是一个略懂道法皮毛，骗吃骗喝的妖道。”
“这妖道本事不大，肚子里倒有点货，他一下子便指出了村里有妖怪的事实。”
“村人顿时恍然大悟，在那铁半仙的带领下，几番寻找，终于寻到了翠兰的住处。”
“找到了所谓的妖怪，村人开始在屋外大骂，骂翠兰是妖怪，是害人精，要她滚出高老庄，不要再来害人。甚至有人还用石头去砸翠兰家的窗户，砸门。”
“听着这些熟悉之人的谩骂，翠兰的心中在滴血，真的，在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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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3章 决定了，去偷……不，去借个人参果吧！
“翠兰用自己的生命救了全村人，但是却被村人误认为是妖怪作祟。”
“精气耗尽的她，连铁半仙的半吊子法术都抵挡不了，被打成了重伤，现出了原形。”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幸亏我及时赶到，否则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说到这里，朱青青长叹了一声：“其实一直到最后，翠兰依然没有埋怨被村人背叛的事情。她在高老庄待了五百年，染上了太多人类的习性，对这个村子的感情已经到了很深的地步。你们知道吗？其实她最放心不下的，是那些依旧没有弄清原理的邪毒，她害怕在她昏迷的那段时间里，这场瘟疫还会卷土重来。”
“……”
听完朱青青的话语，终于了解到了事情的真相，三人皆是沉默不语。
是啊，高翠兰是无辜的，她也是善良的，但她现在的下场却是可以预料的。
站在村人的角度上看，他们会认为村里有妖孽作祟，会集体批斗翠兰，会找道士伤害翠兰，那是他们一直以来的思想，他们觉得妖怪就是坏的，就是害人的，所以一旦发生什么，全部都是妖怪的错。
如果村里人能稍微读过点书，便不难发现，这真的是一场瘟疫。
死去的人的症状相同，死因相同，邪毒爆发期相同，这不是瘟疫是什么？
很可悲，造成这一切的结果，正是他们的愚昧，无知，以及——
无可救药的迷信。
沉默了片刻，江流儿开了口：“你们所说的邪毒，应该就是指病毒或是病菌一类的生命体，属于微生物的领域。根据病情的描述，我猜想高老庄的村民，还有死去的牲畜，应该是染上了类似于‘艾滋’一类的病毒。这类病毒有一定潜伏期，专攻生物体的免疫系统，大量破坏免疫细胞，使生物体丧失免疫功能。在生物体缺乏免疫的情况下，便会很容易感染各类疾病，因此死去的人通常是由于其他可自愈的小病状而死。这类病毒目前还没有有效的治疗手段，只能靠回避传染途径来预防……”
“……”
看着眼前的光头男人，朱青青目瞪口呆，而灵秀和敖蕾则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
过了一会儿，朱青青悄悄对孙灵秀说道：“虽然还是搞不懂你师父在讲什么，但我感觉他说得好像还有点道理的样子，不像纯粹的神经病，就是脑子有点问题。”
“呃，呵呵……”对此，灵秀只能回报干笑。
“艾滋病的传播途径为血液、母婴、性接触，就这个世界的人类社会而言，除非是村子整体风气有问题，行人伦之事不注意对象，否则是不会集体感染‘艾滋’的。”江流儿继续说道，“你所说的病毒，明显比‘艾滋’更加强大，它具有在空气中能生存、发病期致死率高且快、动物也能感染等一系列特点，要治疗的话……你们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江流儿停下了讲解，用疑惑的眼神看向了那三个盯着他看的女孩。
“……师父，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灵秀非常深沉且无奈地叹了口气，“你是怎么能毫无顾忌地说出……嗯，‘性接触’和‘人伦之事’这两个词汇的？”
“对啊，你不觉得女孩子面前说出这种话很没品吗？”
朱青青也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而小白龙则是小脸微红，躲在灵秀身边低声附和。嗯，她脸皮薄。
“讳疾忌医最要不得，你们这种男女思想才更应该改改。”江流儿看了她们一眼，说得理所当然，“学医的根本不可能会因为对象是异性而有所顾忌，顾手顾脚只会延误病情，更是对医学的不尊重。”
“……”
“算了，我觉得对他说什么都没用……”
气氛就这么尴尬了片刻——准确地说只有女孩们单方面觉得尴尬。
然后还是朱青青定下心来，开了口：“这位……和尚，我看你也不是言而无信之人，现在我已经把你们想要的告诉你们了，你们应该履行诺言，帮我想办法把翠兰救醒。”
“我的名字叫做江流儿，不是什么和尚，不过我现在是要前往西天取经。”
江流儿这么说着，这个时候他突然有点感叹昨天晚上变成高翠兰模样的时候了。
那个时候，虽然变成了女孩子，但是头上却长出了头发，虽然是假的，但是摸上去却挺真……嗯，他好久都没体会到头上有头发的滋味了。
心中如此感叹一番，然后江流儿说道：“我还有一个问题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帮高翠兰？你刚才说你和她并不相识，只是认识她们的母亲。”
“……”
对此，朱青青没有说话，只是撇过了脑袋。
见状，江流儿明白了，于是他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实不相瞒，其实我并没有可以救治高翠兰的办法，我只是一个普通人，不会任何道法。”
“什么？！”
听闻此言，朱青青猛然抬起了脑袋，讶异地盯着江流儿。
见他神情一本正经，不似作假，心中顿时震惊万分。
这个男人，这个光头男人，他竟然不会道法？那，那他刚才是只凭一双拳头，就几乎把自己打成了重伤？天哪！这，这怎么可能！
“所以说他才是我师父嘛！”
看着死对头吃惊的模样，灵秀得意地咧了咧嘴，开心地直炫耀。
片刻的吃惊后，朱青青想起了江流儿刚才的话，顿时怒道：“这么说，你刚才说的那些话，其实是在欺骗我？你，你……”
她浑身颤抖，震怒之下气血不稳，再加上刚才又受了重伤。
一个激动之下，竟是口中大片吐血，几乎将脚底下的泥土染红。
江流儿摇了摇头，掏出了一块手绢递上前去，却被她一巴掌打落在地。
“果然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朱青青恨恨地说道。
“你先别急，我刚才说了会想办法帮助你，这话绝不食言。”江流儿说着，将目光望向了两个徒弟，“灵秀，小白，你们有什么好办法？”
“师父，感情你一开始就打算了，要把宝压在我们身上啊？”灵秀虚着眼。
敖蕾也是探出了脑袋，小声说道：“师父，你这样做很没品的……我是说真的。”
面对徒儿们像是看快过期快餐似的眼神，江流儿面不改色：“为师这是相信你们，觉得你们本性善良，个个神通广大，不会见死不救。”
“拉倒吧，话说得倒是好听。”
“就是。”
灵秀和敖蕾对视一眼，皆是撇了撇嘴，不过心中却是莫名有些开心。
嗯，这种被信任的感觉，其实真的挺不错的。
她们这么多年下来，都是一个人过来的，也找不到什么亲人朋友之类，可以说说话谈谈天。而师父的出现，用句恶俗的话说，可以算得上是一盏路灯，照亮了她们前进的路。
虽然他脑子是有点问题。
“办法嘛，也不是没有。”灵秀思考了片刻，然后说道，“高翠兰的情况，缺乏精气，对妖怪来说其实算得上是很普遍的现象，而补充精气的方法有很多，只要找些天材地宝什么的给她灌下去，过不了多久就能醒来。”
“母猴子，你说得倒是轻松。”
然而，听了灵秀的话，朱青青却是皱了皱眉，摇头道：“高翠兰身为太岁，本身就是天材地宝化形而来的妖怪，体内失去的精气，又哪是寻常材宝能补得回来的？要真这么容易，还需要我一介妖王，三年来每日连续不断给她灌输精气么？”
“呃……”
灵秀话语一滞，随即反驳道：“普通的天材地宝不行，咱去找稀罕不就行了？”
“我说，你脑子被门夹了？”朱青青瞥了她一眼，“什么叫做天材地宝？天材地宝，本身就是难以获得的珍罕物件，凡间偶得一份便已是有了大机遇，要能那么容易找得到，我还请你们帮忙干什么？”
“……”
被死对头一番奚落，灵秀少见地没有和她顶嘴，而是低着脑袋，细细想了片刻。
“有了！”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她猛地一拍大腿：“离这里约莫数千里地，有座万寿山，山上有个五庄观，那里住了个镇元子，乃地仙之祖，他是我的老相识，我们当年有结拜过异性兄弟。据说他庄上有颗人参果树，那人参果又名草还丹，三千年一开花，三千年一结果，再三年前才得以成熟，是天上下地都不可多得的珍罕材宝。若有凡人有缘能闻那果子一下，就活三百六十岁，吃一个，就活四万七千年。说不定只要偷一颗……不，是借一颗那果子，熬成汤药给高翠兰服下，就能让她苏醒过来……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我只是在考虑你说的话的真实性。”
朱青青收回了视线，但语气依旧怀疑：“我听闻镇元子为人小气，人参果是他的命根子，平日里连给人看都不许，又怎么可能白白送你一颗？况且你说和镇元子是结拜兄弟……我不觉得一个具有妖圣实力的道祖，会和一只妖王猴子结拜。”
“呃……”
灵秀语气一滞，果断反驳道：“这个是偏见！偏见！老娘大闹天宫那会儿，人缘广的很，上天入地，谁人不识？别说镇元子了，太上老君都得奉老娘为座上客！”
“真的吗？我觉得你只是在吹牛。”
“哼！信不信拉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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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4章 抄还是借鉴，偷还是抢？
朱青青盯着灵秀的双眼，而灵秀也是梗起脖子，毫不退缩地和她眼对眼。
过了一会儿，朱青青收回了视线，点头说道：“好，我就信你一次，只是那五庄观离此地有千里之远，你要怎么去取那人参果？要是那镇元子不给你，又该如何？”
“这个你就不用多管了，一切包在我身上！”
棕发少女将胸脯拍得呯呯响，随即她转过头，对一边的敖蕾说道：“这件事情我需要一个帮手，小白你要和我走一趟。”
“呃？哦，哦……”
敖蕾不知何意，但既然是大师姐的吩咐，也只好点头。
“需要帮手吗？”江流儿突然间问道。
灵秀愣了一下，摇头道：“不用了，我和小白两个人就可以了，况且师父你也不会飞，就先和这头母猪待在这里，等我们俩的好消息吧！”
“哦……”江流儿点头，“那你快去快回。”
商量完毕后，灵秀便和敖蕾一道，驾云向着西边飞去。
“这次高翠兰总算是有救了。”路上，敖蕾感叹道，“师姐，还是你有办法，平时看你不靠谱，这次我要对你刮目相看了，哪像我，什么忙都帮不上。”
“屁，你当我刚才说的话是真的？”
灵秀躺在云上，撇了撇嘴：“别看那母猪平日里总是一副臭美的打扮，她的性子我可知道的一清二楚，要是我们真找不到什么解决的方法，她肯定真的会和我们纠缠到底，不惜一切代价……虽然有师父在肯定是不怕啦。”
“呃，啊？”听完师姐的话，小白龙傻了，“那，那这么说……”
“镇元子不是我的结拜兄弟。”灵秀一字一句地说道。
“呃……”
敖蕾眨巴眨巴着眼，老半天后才总算反应过来，怒道：“死母猴子，感情你刚才又在吹牛！我真是瞎了眼，居然会相信你的鬼话……”
“没办法，谁让小白你笨得可爱呢？”
灵秀笑嘻嘻地摸了摸敖蕾的脑袋，却被她一巴掌拍掉。
“不要弄我！”小白龙理了理被揉乱的银发，没好气说道，“你说说，现在该怎么办！”
“简单啊！”灵秀神秘地笑了笑，“一个字，偷！”
“……”
“等等，你刚才说什么？”
敖蕾一时间以为自己耳朵坏了：“你说要偷？去偷那个镇元子的东西？天哪！你是不是脑子刚才被朱青青的钉耙打了，那地仙之祖，那连妖圣都要畏惧三分的道祖，他的东西是我们寻常妖怪能动得么？”
“怕啥，天塌下来有师父帮咱顶着呢！”灵秀双手枕在脑后，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
“……师父要知道有你这等败类在毁他清誉，肯定会清理门户的。”
“你想多啦！师父光头那么亮，他爱我们爱得死去活来呢，况且他嘴上说着什么杀妖怪杀妖怪的，实际上遇事也只会帮亲不帮理。你没看他连朱青青都放过了吗？那母猪之前可是直接把他吞下肚的，按照往常的例子，这顿晚餐肯定是要吃猪肉的。”
“……”
“小白，你不说话，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我在想，今天晚上要不要建议师父吃猴脑。”
“哦，猴脑不好吃的，听人说吃起来就跟豆腐脑似的，还是龙肉比较好吃。”
“什么，你敢！我娘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开玩笑的啦！就准你开玩笑，不准大师姐开开你玩笑啊？”
敖蕾的驾云技术不是很精，不过为了加快行程，她是坐在孙灵秀的筋斗云上赶路的。
孙灵秀的筋斗云，可算得上是“会飞的云”里面最快的一类了，一个跟头十万八千里呢，万寿山离高老庄大概也就数千里之远，就算多载了个人，没一会儿功夫也就到了。
只见这万寿山，当真是一座好山。
高山峻岭，大势峥嵘，阳光透过树林染上道道红霞，微风吹过山顶飘起阵阵彩云，青槐斑竹，绿松冉冉，从高空望去山中还有一个小湖泊，依稀可以见到有白鹤、玄猿等一类珍禽异兽在湖边游荡。
“这就是真正的神仙住的地方？”
望着此等仙境，敖蕾一声感叹，感觉三观又被刷新。
经历了黑风山、福陵山一行，她觉得世间很难再有更美丽的山景，但直到见识到真正的仙人居住的地方，才晓得自己见识得还是太少。
“是啊，这就是仙人和凡人，还有妖怪们的区别。”灵秀也在一旁下了结论。
——所谓真正的美景，都是人为打造出来的。
如果师父在这里的话，他肯定会这么说上一句。
浏览完一阵山景，两名少女想起这次前来的目的，便去寻找那五庄观的去处。
五庄观这片地儿说大也不大，但造在这万寿山之境，倒也挺显眼。
从高空俯视，一眼望去，两人便看到了一座庄园似的景象。
来到了庄园门外，下了云，只见这庄园不愧是地仙修造，亭亭楼阁，竹径清幽，门前还有一座池子，池水清澈，上有莲花朵朵，亭有雅致。
山门左边竖着一块石碑，上书：“万寿山福地，五庄观洞天。”
“噗！”
一见到石碑上的字，灵秀却是突然间“噗嗤”一声笑了。
敖蕾正欣赏着庄外之景，见大师姐如此，便是奇怪道：“怎么了？这有什么好笑的？”
“没，我是感叹这石碑上的谒语。”灵秀好不容易才停止了笑，“想当年我跳入那花果山水帘洞，只见那洞门口也写了一句话，叫做：花果山福地，水帘洞洞天。没想到这镇元子门口的话，和我那水帘洞门口的话，这两者竟然相差无几……嗯，我在想，这镇元子该不会见过我那水帘洞，然后抄了一句上来当自己庄园的牌匾吧？”
“呃，仙家之地，这种应该是常事吧？或许他只是借鉴一下。”
说这话的时候，敖蕾有些不确定，毕竟她其实在外见过的世面，也不比一介凡人的师父多多少，更多的她是从书上看到并了解来的知识。
或许这仙人之间的洞府，相互抄什么的还真是常有的事呢？
不过书上说的也不一定是真的，比如说那太岁的事情就是假的。
在了解到高老庄事件真相的时候，她也不知道原来太岁竟然是神仙和凡人生下的孩子。
“或许吧，撞脑洞的情况还是挺常见的。”灵秀耸了耸肩，“其实究竟是抄还是借鉴，这些其实都无所谓，严格意义上来说借鉴或许还情有可原，但抄的行为就比较可耻。在我看来借鉴是偷，抄则是抢。不过这种事情我见多了，一般都是外人在那里瞎起哄，反正我就很少见过当事人站出来跳脚的。”
“……不知道你在发什么感慨，我们是来偷，不，是来借人参果的。”敖蕾提醒道。
“也对，说得起劲，差点把这事情忘了。”
灵秀一拍脑袋，笑嘻嘻说道：“小白，借，你是别想了，那母猪说的很对，这镇元子为人小气，把人参果看得跟命根子一样，按寻常手段，是不可能在这只铁公鸡身上拔下一根毛的，我们得采取点非正当手段。”
“呃，最终还是要靠偷么？”小白龙有些泄气。
她觉得这样不好，不管人家品行如何，这始终还是人家的东西。
不能因为这个人平日里怎么怎么样，就可以对他上纲上线，觉得他都这么坏了，那么自己拿人家的东西就是对的。这么做根本就是强盗，是在往自己脸上贴金。
“不偷还能怎么样？”灵秀撇了撇嘴，“小白，你就是遇到什么事都爱瞎乱想瞎担心一番，解决事情是要我们用手去做的，不是去想的，明白不？”
“……算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在辩论上敖蕾觉得自己不是对手，故而只好放弃。
两人在门外站了片刻，只见孙灵秀用火眼金睛查探了一阵，然后她点了点头：“看来那镇元子不在家，想必是前往九天之上，听人家或是给人家讲道去了。天上一天，凡间一年，他这一去恐怕也得过个一年半载才能回来。”
“真的吗？”敖蕾有些怀疑，“你怎么对他的事情了解得这么详细？”
“那是因为以前我有过偷果子的想法，所以调查了很多啊！”棕发少女恬不知耻地承认了自己过去的所作所为，“那一天到晚只会装嫩的牛鼻子老道，他对这片果树看管得很紧，若是这果树有丁点闪失，恐怕抓到犯人后，得把他抽皮鞭下油锅，这都是轻的。”
“哦……我终于明白了，你就是趁着抱了师父这条大腿，所以赶紧过来捣乱吧？”
“嘻嘻，没有啦！没有啦！”
小白龙看着面前这位，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大师姐，心中深深地叹了口气。
这母猴子以前那大闹天宫的形象，在她心中那份敢作敢为，曾经令深居龙宫的她无比憧憬的那份英雄的形象……这短短几个月的相处下来，可算是彻底毁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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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10万字了，应该终于可以算得上读者口中的“幼苗”了吧？
嗯，花了一个多月呢，写书可贼不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