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言情小说莫斯科1941TXT下载莫斯科1941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莫斯科1941全文阅读

作者:红场卖粽子     莫斯科1941txt下载     莫斯科1941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莫斯科1941全文阅读

上架感言

新书上传三个月,写了快三十万字,一百多章,今天终于上架了。

    首先感谢所有的书友大大们长期以来的支持,记得名字和不记得名字的,唐人在这里说声多谢了,有你们的支持,这本书接下来的内容会更加精彩。

    同时也感谢本书的责编徐徐,多谢的话不多说了,记在心里。

    虽然这本书并不完美,但我相信有了广大书友们的支持,一定可以比第一本《燃烧的莫斯科》写得更加精彩。

    相信上架感言,大家已看过无数,唐人就不在这里就啰嗦了。再一次向各位书友大大表示感谢,谢谢大家的支持!

第一章 莫名其妙的穿越

    太阳刚刚升起,寂静的乌克兰平原就变得喧嚣起来。

    一支数千人的队伍正行进在蜿蜒的泥路上,前面一面红旗引导,后面的部队以连为单位,成四路纵队,排得整整齐齐向前走着。这是基辅特别军区下属的第九机械化军的一部,他们正徒步向上级指定的演习场开拔。

    几辆嘎斯汽车贴着急行军的步兵长龙朝前行驶着,不断地超越一个又一个的步兵方阵。在第二辆嘎斯车的后排,坐着两名四十多岁的军官,鲜红领章上镶嵌的两颗金星,代表着他们的将军身份。右侧那位稍微年轻一点的将军,左胸前挂着四枚耀眼的勋章,其中三枚是红旗勋章,剩下的一枚也是代表着极高荣誉的列宁勋章。此刻这位战功赫赫的将军正侧着头,面无表情地望着车窗外行军的指战员们。

    左侧的将军侧头看了他几眼,见他始终保持那个姿势,不禁有些担心地对他说:“军长同志,虽然这次的演习,整个军区的部队都会参与的,但不过就是一次普通级别的演习,您不要太焦虑了。否则的话,您又会像刚刚出门时那样突然晕倒了……”

    年轻的将军将自己的目光从窗外收了回来,扭头看着身边坐着的这位年长的将军,微笑着说:“参谋长同志,我没事儿了,谢谢您的关心!”

    说话的是第九机械化军的现任军长罗科索夫斯基少将,而坐在旁边年长的这位则是他的参谋长马斯洛夫少将,两人除了上下级关系外,还是伏龙芝军事学院的校友。

    马斯洛夫所说的晕倒事件,就发生在一个小时前。当时罗科索夫斯基刚给自己手下的三名师长布置完演习任务,在走出临时指挥部时,忽然毫无征兆地一头栽倒在地。见到军长意外摔倒,把跟在身后的参谋长马斯洛夫以及师长们吓坏了,他们连忙围了上去,在几名哨兵的帮助下,七手八脚将罗科索夫斯基抬进指挥部,放在了墙角的一张行军床上。

    正当加米涅夫打算派人去叫军医时,罗科索夫斯基却睁开了眼睛。让大家万万没想到的是,他一睁开眼睛,忽然脸上露出了吃惊的表情,撑起身子坐起来后,大声地问道:“你们是谁,这是哪里?”

    马斯洛夫以为罗科索夫斯基摔糊涂了,连忙用手背试了一下他额头的温度,发现没有发烧,在暗松一口气的同时,委婉地说道:“军长同志,我们军正在参加基辅特别军区的军事演习,您正在罗夫诺的临时指挥部里,部队正准备遵照您的命令向卢茨克开拔。”

    罗科索夫斯基,不,准确地说是唐少华,一位华国某大型物流公司的安保总管。一个小时前,他和两名昔日的战友在饭店里吃饭。虽然不是饭点,但因为店里的大屏幕电视上,正在播放红场胜利节阅兵的画面,因此整个大厅里坐得满当当的。

    正当酒至半酣时,忽然不知谁喊了一嗓子:“快看啊,我们的三军仪仗队出场了。”为了一睹本**人在红场阅兵仪式的风采,坐在座位上的顾客哗啦啦全站了起来,都纷纷往电视机前挤。唐少华刚朝电视机走了两步,却被旁边冲过来的一个人重重地撞了一下。由于酒后双腿发软,唐少华立足未稳,直挺挺地栽了下去,头部不偏不倚地撞在一张桌子的脚上,当场就晕了过去。等他再睁开眼睛,就发现自己出现在这个陌生的地方。

    唐少华揉着隐隐作痛的额头,警惕望着身边穿着二战时期苏军制服的军人们,心说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人在玩角色扮演的游戏啊。刚想开口再问点什么,忽然感觉到脑中好像是被陌生人的思想和记忆侵入,许许多多画面和记忆像放电影似的在脑海中滑过。这个过程持续的时间很短,但也足以让他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原来是自己穿越了,从2015年来到了1941年,还由一名物流公司的安保总管,变成了苏联的一代名将罗科索夫斯基。

    天知道自己怎么会莫名其妙地穿越,对于这种想不通的问题,唐少华也就不去想了,况且从一个普通人,变成一代名将,这样的天赐良机,可不是随时都有的。正在他考虑下一步该怎么办时,马斯洛夫及时地为他解了围:“军长同志,时间不早了,部队是不是该出发了?”

    从自己接收的罗科索夫斯基的记忆里,唐少华知道根据上级的命令,部队要在中午以前赶到卢茨克,参与基辅特别军区的军事演习。于是他站起身来,拉了拉军装的下摆,接过马斯洛夫递过来的大檐帽,端端正正地戴在头上以后,用威严的语气命令站在周围的几名师长:“出发!”

    回忆完自己的神奇经历后,唐少华又重新把目光投向了车窗外。马斯洛夫见他的注意力又集中在行军的队伍上,便主动说道:“军长同志,这是加里宁上校的摩托化步兵第131师。根据上级的命令,为了让演习更接近实战,因此我们舍弃所有的装甲车辆,采用徒步行进的方式,进入演习区域。”

    唐少华只是随口哦了一声,接着抬头望向晴朗的天空,心里暗说:“大白天让没有空中掩护的部队,在开阔的平原上行军,如果真是实战的话,就等于让他们送死。今天这样的天气,飞机就算飞得再高,也能看清楚地面的部队。不过演习就是演习,不管上级怎么说,到最后还是严格按照演习计划按部就班进行的。”

    他心里这么想着,嘴里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如果部队在行军过程中,遇到敌军的空袭,又该怎么办呢?要知道这里可是一望无垠的大平原,就算想隐蔽,也是一件很困难的事。”

    马斯洛夫听完他的话以后,居然咧嘴一笑,淡淡说道:“军长同志,据我所知,这次军区的演习,根本就没有安排空军参战,所以您根本不用担心部队会遭到空袭的问题。”

    “参谋长同志,”唐少华苦笑着说:“上级不是说要把演习当成实战来对待吗?就算上级没有安排空军参演,但我们做指挥员的,也不能忽略防空的问题。要是我们赶赴战场的部队被空袭打垮了,又该由谁来坚守防线呢?到时我们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敌人长驱直入,深入到我们祖国的腹地了。”

    马斯洛夫搓着手,自信地说道:“军长同志,我认为您所担心的问题,是根本不存在的。我们的军事原则,不是防御而是进攻。如果敌人主动向我军发起进攻,我们的军队将是全世界所有军队中的一支最有进攻力量的部队。并且会给敌人以毁灭性的打击,让他们就地灭亡。”说到这里,他看了前面的司机一眼,随后凑近了唐少华的耳边,压低声音说:“军长同志,您刚刚提到了部队被空袭打垮后,敌人会闯入我们祖国的腹地。说得好一些,这是荒唐无稽的想法,说得不好一些,就是失败主义的表现嘛。所以这话我们私下说说可以,千万不要对其他人提起,否则会给您带来意想不到的麻烦。”

    唐少华没想到自己随便的一句话,居然会引起马斯洛夫这么大的反应,不过他并没有介意,因为他知道对方这样说,完全是出于一番好意。况且自己初来乍到,就算完整地继承了罗科索夫斯基的记忆,但难免还是有行差踏错的时候,就需要一位像马斯洛夫这样的朋友在身边提醒自己。

    想到这里,他笑着对马斯洛夫说:“谢谢您,参谋长同志,我以后会注意的。”说完,他抬手看了看表,“我们还要过多久,才能到达卢茨克啊?”

    马斯洛夫也抬手看了看表,随后用肯定的语气说:“军长同志,以我们现有的速度,最多再过十分钟,就能赶到卢茨克。”

    就在两人说话的功夫,在卢茨克一座外观讲究的建筑物外,站着一群中高级指挥员,他们都是来这里开会的各部队的军事主官。有三名将军站在一起交谈,他们的话题就围绕着罗科索夫斯基展开。

    一名高个子将军首先说道:“根据演习计划,罗科索夫斯基的摩托化步兵师,将在卢茨克的西面布防。可据我所知,那里的国防工事压根就没修完,任何一个火力点都没装上大炮。可面对这种情况,负责修筑工事的人却谁都不着急。”

    另外一名矮胖的将军耸了耸肩膀,不以为然地说:“费久宁斯基同志,您有所不知,军事首长对筑垒地区的这些工事,之所以不着急,是因为这些工事,是根本不需要的。”

    “什么理由呢,孔德鲁谢夫将军?”被称为费久宁斯基的将军反问道。

    “还能为什么,”孔德鲁谢夫将军说道:“我们的军事原则,不是防御而是进攻。……”如果唐少华在场,听到这些话,一定会吃惊得把下巴砸在地上,因为这位将军所说的话,和马斯洛夫所说的话是一模一样的。

    就在这时,旁边一直没说话的那位中等身材的将军,忽然指着远处说道:“你们快看,是罗科索夫斯基来了。”

    两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几辆嘎斯汽车正沿着街道,缓缓地朝这边开了过来。

第二章 演习会议

    没等嘎斯车开过来,便就被执勤的战士客客气气地拦了下去。唐少华和马斯洛夫下了车,让司机把车开去停车场,接着两人便朝着众多指挥员聚集的地方走了过来。

    费久宁斯基他们见老朋友下了车,连忙迎了过去。唐少华由于继承了罗科索夫斯基的全部记忆,因此一眼就认出朝他们走来的三位将军,分别是步兵军军长费久宁斯基,机械化军军长孔德鲁谢夫,骑兵军军长卡姆科夫。

    由于是第一次军队中的高级将领接触,唐少华显得很激动,以至于在和他们一一握手时,不管手在微微发抖,甚至连说话的声音也因为紧张而变得沙哑。

    唐少华的这个异常举动,被明察秋毫的费久宁斯基察觉了,他皱着眉头问道:“亲爱的康斯坦丁·康斯坦丁诺维奇,我觉得您今天好像有点不对劲,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唐少华正在考虑该如何回答费久宁斯基的这个疑问时,旁边的马斯洛夫及时地为他解了围:“将军同志,您也许还不知道,军长他在来卢茨克之前,曾经不小心摔了一跤,所以目前的精神状态不太好。”

    矮胖的孔德鲁谢夫听了连忙关切地问:“出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会莫名其妙摔跤呢?”

    唐少华连忙顺着马斯洛夫的话往下说:“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为了这演习的事情,急得心急火燎的。今天给三位师长布置完任务,在走出指挥部时,忽然觉得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费久宁斯基走过来揽住唐少华的肩膀,安慰他说:“我说罗科索夫斯基同志,用不着如此焦虑,这次演习不过是军区新司令员基尔波诺斯上任后,检验一下各部队的训练水平,没啥大不了的。”说到这里,他左右张望了一下,好奇地问道:“对了,您手下的师长们呢,他们去哪里了?”

    “还能去哪里?”此刻唐少华的情绪已稳定了下来,他耸了耸肩膀,学着罗科索夫斯基的语气说道:“加里宁上校指挥他的部队,正徒步向卢茨克行进;而诺维科夫少将的坦克第35师,和卡图科夫上校的坦克第20师,正沿着公路向国境线开进。”

    听唐少华提到了卡图科夫的名字,旁边的孔德鲁谢夫走过来,小声地说道:“罗科索夫斯基同志,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卡图科夫上校在前几年的一次演习中,可出尽了风头。这次换了新的司令员,如果他再想出风头的话,没准会受到批评。”

    “出风头?”唐少华被孔德鲁谢夫的话搞糊涂了,他一头雾水地反问道:“卡图科夫上校出什么风头了?”

    “埋车当桥!”费久宁斯基简短地说道。

    没等唐少华问什么是“埋车当桥”时,一名穿着笔挺制服的中尉军官从建筑物里走出来,站在高高的台阶上,冲着站在外面的指挥员们高声宣布:“指挥员同志们,要开会了,请进来吧!”

    这句话对建筑物外所有的指挥员来说,就如同一道进攻的命令。刹那间,不管是站在哪个位置的指挥员,都纷纷快步走向台阶,朝建筑物里涌去。

    费久宁斯基揽住唐少华肩膀的手没有松开,两人就站在一旁,等大多数的人都进去后,才并肩走进了大楼。

    唐少华迈进会议室时,被里面的豪华装修惊呆了。屋顶是几盏巨大的镀金水晶吊灯,窗户上挂着暗红色的天鹅绒窗帘,屋子中间摆着张长长的橡木会议桌,桌上铺着做工考究的白色桌布。

    会议桌的四周,坐着的都是将军级别的指挥员,而那些校级军官,则坐在了靠墙的椅子上。唐少华正在犹豫自己该做什么地方时,就被费久宁斯基拉到了桌前,找一个位置坐下。等就坐后,唐少华也见费久宁斯基摘下头上的军帽,端端正正地摆在了桌上,将帽檐一侧冲着自己。他也有样学样,摘下军帽摆在了桌上。

    唐少华左右张望了一下,见周围的指挥员都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便凑近了费久宁斯基,刚想问问他对这次演习方案的看法时,门口忽然传来了洪亮的通报声:“司令员到!”

    随着这个声音,屋里顿时变得鸦雀无声,原本还在低声交谈的指挥员们,齐刷刷地从各自的座位上站起来,挺身立正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等待着司令员基尔波诺斯的到来。

    一名身材魁梧的中年军官,背着双手快步地走进了会议室。他在门口略停了停,看到站得笔直的部下们,微微颔首后快步地走到了自己的桌位前。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两名高级指挥员,左边这位个子不高,留着一撇小胡子,领章上佩戴着政工人员标志的军官,是军区军事委员、师级政委瓦舒金;而右边这位中等身材,戴着一副眼镜,表情严肃的中将,则是参谋长普尔卡耶夫。

    基尔波诺斯在自己的座位上做好后,抬起双手猛地向下一压,威严地宣布道:“指挥员同志们,都坐下吧!”

    随着他的命令,原本站得笔直的指挥员们又重新坐了下来,但个个在自己的座位上都是目不斜视、正襟危坐。唐少华盯着对面那位胖乎乎的将军,心里还在想:这位将军是谁啊?为什么在罗科索夫斯基的记忆里查不到他的身份啊?

    就在这时,唐少华听到室内响起了基尔波诺斯那低沉的声音:“指挥员同志们,既然人已经到齐了,我们就开会吧。”随后他吩咐坐在他右手边的普尔卡耶夫,“参谋长同志,把演习方案向大家宣布一下。”

    普尔卡耶夫点了点头,站起身走到了墙上用布帘挡住的地图前。他拉开布帘,用一根讲解棒指着地图,缓慢地环顾到会的人以后,开始讲解起此次的演习安排:“……军区直属的机械化第19军的任务,是进驻卢茨克西面的沃伦斯基,并进驻该地区的国防工事,建立稳固的防线……”

    等普尔卡耶夫交代完机械化第19军的任务后,唐少华对面的那个胖将军猛地站起来,响亮地答应了一声:“是!”随后又重新坐了下来。

    接着唐少华听普尔卡耶夫提到了机械化第九军的番号,连忙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来,静静地聆听着演习部署。普尔卡耶夫看了他一眼后,继续说道:“……您的摩托化步兵第131师在卢茨克的西面构筑防御工事,建立稳固的防御阵地。另外坦克第20和第35师,则沿着公路向北,赶到科威尔,挡住敌人可能的进军路线……”

    等普尔卡耶夫说完,唐少华也响亮地答应了一声,随后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虽然他脸上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但心里却对这个演习方案充满了不屑,心说这样的演习就如同小孩子过家家,根本就没有什么实际意义,糊弄一下外行还可以,用到实战,就会血流成河的。不过这些牢骚,他也只是在心里想想,根本不会说出来,等几天后演习圆满结束,便会是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了。

第三章 破绽

    司令员基尔波诺斯等介绍完演习方案的普尔卡耶夫坐下后,抬起头望着大家笑着说:“各位指挥员同志们,对于这次的演习,大家有什么意见,可以当众谈一谈嘛。”

    他的话出口后,在座的各级指挥员只是左右张望了一下,又重新恢复正襟危坐的姿势,谁也没有对这个演习方案发表只言片语的看法。

    普尔卡耶夫用手扶了扶眼镜架,也笑着说:“大家不要有顾忌,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嘛。”说到这里,他扭头望着旁边的基尔波诺斯,继续说道,“就算是说错了,我和司令员同志也不会怪罪大家的。”

    基尔波诺斯爽朗地笑出声来,“参谋长同志说得没错,大家可以畅所欲言,就算说错了,也没有什么关系。接下来谁愿意发言啊?”

    见司令员和参谋长都表了态,在座的指挥员们再保持沉默,就显得不那么合适了。唐少华正在犹豫是否有自己来当这个“出头鸟”的时候,已经有人站了起来,就是坐在自己对面的那位机械化第十九军的军长。只听他问道:“司令员同志、参谋长同志,我想请问一下,如果真的战争爆发,敌人真的会首先进攻乌克兰吗?”

    “没错,将军同志。”基尔波诺斯表情严肃地说道:“根据总参谋部的判断,如果战争爆发的话,敌人首先进攻的地方肯定是乌克兰。因为在这里,他们可以得到乌克兰的粮食、顿巴斯的煤。再向东进攻的话,他们还能得到高加索的石油。根据种种情况来分析,我们有理由认为总参谋部的判断,是完全正确的。”

    普尔卡耶夫等司令员一说完,也接着说:“我们在演习中,之所以把您部署在弗拉基米尔-沃伦斯基地区,就是为了让您的坦克师,可以狠狠地打击从卢布林冲向科威尔的敌军的侧翼。等他们在我军的前后夹击下陷入混乱后,再将他们全歼。”

    那位军长接着又问:“可是朱可夫大将在担任基辅特别军区司令员时,曾经力排众议地指出,德军的首要进攻方向,不是乌克兰而是白俄罗斯。”

    “军长同志,您的假设是完全不成立的。”始终没有说话的军事委员瓦舒金发难了,他眉头紧锁地说道:“我承认朱可夫大将很有军事才能,但在判断德军进攻方向的问题上,我认为他是完全错误的。敌人进攻白俄罗斯,面对的将是巴甫洛夫大将的上百个严阵以待的师,我军可以轻易粉碎地粉碎他们的进攻。敌人会干这样的傻事吗?”

    那军长似乎不甘心,脱口说道:“假如敌人不按照常理出牌,非要舍弃乌克兰而率先进攻白俄罗斯呢?”

    瓦舒金用拳头一擂桌子,不耐烦地说:“军长同志,您所担心的问题,是完全多余的。自从上次的帝国主义战争结束后,从来就没有哪个敌人会愚蠢地选择在两条战线上作战。不要让你的惊慌失措影响到我们的战士……”

    没等瓦舒金说完,基尔波诺斯便制止了他,同时说道:“军事委员同志,我刚刚说过了,让大家谈谈自己的看法,就算说错了,也不会怪罪他们的。”说完,他冲着我对面的军长做了个手势,示意他可以坐下了。然后说道:“根据总参谋部的判断,敌人对我们的进攻不会早于在1942年,因此我们大可不必过于紧张,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同时巩固两个方向的防御力量。这样不管敌人向哪里发起进攻,等待他们的都将是我们毁灭性的打击。”

    那位军长坐下后,掏出手绢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同时还如释重负地暗松了一口气。

    有了这位军长的前车之鉴,接下来就没有谁肯再出来发言,整个会场的气氛变得压抑起来。基尔波诺斯也许察觉到了这一点,又简单地说了一些演习过程中的注意事项后,便正式宣布会议结束。

    唐少华和费久宁斯基肩并肩地走出了会议室,来到了外面的停车场上。唐少华看到离自己最近的几名指挥员,也在十米开外,应该听不到自己和费久宁斯基的对话,于是他悄悄地问:“您觉得我们和德国人会打起来吗?”

    对于唐少华的问题,费久宁斯基沉默了片刻,随后肯定地点点头,淡淡地说道:“会的,罗科索夫斯基同志,作为朱可夫大将的老部下,我相信他的判断是完全正确的。”

    “那您觉得德国人会把哪里作为主攻方向呢?”唐少华接着问道。

    “那还用说,肯定是白俄罗斯。”费久宁斯基语气坚定地说:“据我所知,在几个月前举行的战略规模的司令部首长演习中,朱可夫大将所指挥的蓝军部队,把巴甫洛夫大将的部队分割和合围起来,轻松地取得了演习的胜利。”

    说到这里,费久宁斯基将唐少华上下打量一番后,饶有兴趣地说道:“亲爱的康斯坦丁·康斯坦丁诺维奇,假如我们不是认识了十几年,对您也很熟悉的话,我真的会认为今天的您是别人冒充的。”

    费久宁斯基的话,把唐少华吓了一哆嗦,心说不会这样就被他拆穿了自己冒充的身份吧?为了搞清是怎么回事,他表面镇静实则心虚地问:“费久宁斯基,我的老朋友,您为什么会有这种错觉呢?”

    费久宁斯基耸了耸肩膀,若有所思地说:“只是一种感觉,总觉得您说话做事都有点畏首畏脚,和平时的您简直是判若两人。”说完,他不等唐少华回答,便指着旁边说道:“马斯洛夫参谋长来找您了,估计是催您去演习下场。”

    唐少华扭头望去,果然看到自己的那位参谋长,此刻正在人群中东张西望到处找寻自己的踪影。这时他又听到了费久宁斯基的声音:“走吧,罗科索夫斯基同志,我们一起到演习现场去。根据演习方案,您的部队在科威尔构筑防线后,要先挡住敌人的进攻,等我的步兵军,和第十九机械化军赶到后,将敌人逐向留博姆地区,并在那里将他们全歼。”

第四章 行军途中

    在前往科威尔的路上,唐少华心里不禁一阵后怕,虽然自己继承了罗科索夫斯基的一切,但由于两人所处的时代不同,加上东西方文化上的差异,因此在言谈举止方面,就不可避免地会出现一些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的情况。这些区别,自己也许无法觉察,但在熟悉罗科索夫斯基的那些人眼里,就显得太明显了。

    不过唐少华转念一想,又暗自觉得庆幸,毕竟发现自己破绽的人是罗科索夫斯基的朋友,而不是内务人民委员会的成员,否则此刻自己早就被列入监视人员的名单了。

    坐在旁边的马斯洛夫,觉得自己的军长今天特别反常,老是盯着窗外看个不停不说,还时不时地傻笑,莫非真的是早上摔的那一跤把他摔傻了?他正在考虑找个什么话题,和罗科索夫斯基好好谈一谈的时候,听到前面传来了坦克马达的轰鸣声。从前车窗望出去,远远地能看到一支正在行进中的机械化部队。

    他连忙拍了拍唐少华的肩膀,激动地说道:“军长同志,您快看,前面是我们的坦克部队,看样子像是卡图科夫上校的坦克第20师。”

    唐少华朝前面望去,只见近百辆各种型号的坦克,正排成长队沿着泥路向前行驶着。嘎斯车从坦克纵队的左侧超过去时,唐少华看着这些自己在后世的军事博物馆里见过的老古董,不禁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这些坦克真是太陈旧了。”

    马斯洛夫听到这句话,压根没想到唐少华是以后世人的观点来评价这些坦克,还以为他在抱怨上级给的装备不好呢。于是他苦笑一声,耸了耸肩膀,有些无奈地说道:“军长同志,没办法,由于正在新组建的机械化军太多,上级也无法提供更多的坦克给我们。目前两个坦克师里,装备的几乎都是陈旧的t-26和bt-5型坦克,而先进的bt-7型坦克为数不多。”

    “军长同志,”正在开车的司机忽然侧头问道:“坦克师的卡图科夫上校在前面,需要停车吗?”

    唐少华从前面的车窗望出去,见前方五六十米处的路左侧,停着一辆嘎斯车,车旁站着两名军官,正在朝着这边张望呢。唐少华看清其中的高个子是卡图科夫后,便果断地命令:“司机同志,把车停到上校的身边去。”

    前面开路的嘎斯从卡图科夫他们的身边开了过去,而唐少华所乘坐的第二辆车则停了下来,后来跟着的几辆车也纷纷停下。

    唐少华下了车,从车头方向绕到了卡图科夫的面前,和他握手。同时用眼光把站在他旁边的另外一名上校迅速地扫了一眼,立即认出原来是该师的副师长切尔尼亚耶夫。

    “你们师的先头部队开进到什么位置了?”马斯洛夫向两人问道。

    “参谋长同志,”卡图科夫将拿在手里的一幅地图展开,指着上面的一个地名回答说:“我们师的先头部队已到达了这里,离科威尔只剩下最后的十公里。”

    唐少华等卡图科夫说完后,立即问道:“上校同志,您知道蓝军目前的位置吗?”

    对于唐少华的这个问题,卡图科夫早有准备,他立即把手指朝左移动,指着留波姆说:“军长同志,通过我们的侦察员报告,蓝军的部队正在留波姆地区构筑野战工事,以便在进攻科威尔失败后,可以退到该地区进行防守。”

    “难道蓝军不知道我们的部队还没有运动到科威尔吗?”对于蓝军宁可停留在留波姆修筑工事,也不向前推进的情况,让唐少华感到不可思议,“如果他们沿着公路继续冲向科威尔的话,就能轻松地占领城市。”

    他的话刚说完,卡图科夫用奇怪的目光望了他一眼后,自顾自地说道:“蓝军的先头部队,虽然已接近了科威尔西郊。但他们严格遵照演习的战役部署,停留在该地区待命,准备等我师全部进入了城市后,再发起进攻。”

    卡图科夫的话让唐少华真是哭笑不得,感情这演习还真和小孩子过家家一样。防守的部队没进入指定位置,担任进攻的蓝军部队就只能停留在原地待命,哪怕先前走几步就能取得胜利,也是不允许的。

    唐少华皱着眉头开始思索起来,他虽然当过兵,但最高的职务不过是一个班长。后来退伍担任物流公司的安保主管时,手下也不过五六十人,充其量就相当于一个加强排的排长。如今却一跃成为统帅几万人的军长,让他来发号施令,还真有点强人所难。他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好的办法,便抬起头望着卡图科夫,试探地问:“上校同志,假如今天不是演习而是真正的战争,您作为坦克师的最高指挥员,不知道会采取什么样的措施?”

    卡图科夫把地图交给了身边的副师长,微微驼着背,把双手支在了后腰上,小心地说道:“如果是战争的话,我就派出一支快速突击部队,迅速赶到科威尔对蓝军实施突击,打乱他们的进攻部署,然后等主力部队赶到后,再将其围歼。”

    卡图科夫的计划,顿时让唐少华眼前一亮,心说演习的目的,不就是为了检验部队的训练效果和战斗力么,如果完全按部就班地按照事先的方案打,那还有什么意思?想到这里,他点了点头,对卡图科夫赞许地说:“上校同志,您是一位优秀的指挥员,就按照您刚刚说的方案办。抓紧时间组建一支快速部队,去狠狠打击停留在科威尔西郊的蓝军部队,检验一下我们部队技战术水平如何。”

    谁知唐少华说完后,卡图科夫只是呆呆地望着他,没有半点反应。而旁边的马斯洛夫用手轻轻地碰了一下唐少华,低声地问:“军长同志,您这是要做什么,难道是想改变这次演习的性质吗?”

    对于马斯洛夫的这个疑问,唐少华点了点头,肯定地回答说:“是的,参谋长同志。我想通过这次的突袭,检验一下部队在这段时间的训练成果,以及战斗力达到了什么水平。”刚说到这里,他就猛地意识到此刻并不是在自己熟悉的那个时空,贸然改变一些事情,就会惹来不小的麻烦。不过话已说出口,随便更改的话会影响到自己未来的威信,因此踌躇片刻后,他补充说:“参谋长同志,干脆这样,我们继续保持原有的速度向科威尔前进,同时把刚刚的这个计划,通过电报向军区首长汇报,看看他们的意思如何?”

    马斯洛夫见唐少华的态度很坚决,也没有反对,便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接着他叫过坐在后车里的通讯处长,将新方案用电报的形势上报给军区首长。

    等通讯处长离开,到后面的车上发报时,马斯洛夫谨慎地提醒唐少华:“军长同志,这样做合适吗?”

    唐少华在命令下达后,心里也有点后悔,因为他知道在苏军的条例中,上级的命令只能无条件执行,别说更改了,就算是有丝毫的质疑,也是不允许的。他轻叹一声,无奈地说:“参谋长同志,这只是我给军区首长提的一个建议,就算不被采纳,相信军区首长也不会怪罪我们的。”

    说完,他一摆手,大声地宣布:“大家都上车,我们继续前进!”

第五章 按部就班的演习(上)

    收到第九机械化军的请示电后,通讯参谋立即将电文交给了瓦舒金。他简单地看一眼上面的内容后,就径直来到了挂在墙上的大地图前。此刻基尔波诺斯和普尔卡耶夫正站在这里,按照演习方案在进行推演。

    见到雷科夫急匆匆地走过来,基尔波诺斯摘下了夹在鼻梁上的老花镜,纳闷地问:“军事委员同志,有什么事情吗?”

    瓦舒金将电报递给了基尔波诺斯,同时说道:“司令员同志,刚收到第九机械化军的电报,罗科索夫斯基请求改变演习步骤,不等费久宁斯基的步兵军和第十九机械化军的赶到,就由他们独自对进攻科威尔的蓝军发起进攻。”

    由于瓦舒金已将电报内容都说了出来,基尔波诺斯也没看电报,便直接递给了旁边的普尔卡耶夫,随口问道:“参谋长同志,对罗科索夫斯基的这个电报,您有什么看法?”

    普尔卡耶夫仔细地看完电报上的内容后,用手扶了扶眼镜,笑着说:“这个罗科索夫斯基平时做事挺有分寸的,今天怎么会莫名其妙发这么个电报,难道他不知道演习方案公布后,任何人都无权进行更改吗?”

    “参谋长同志,”基尔波诺斯表情严肃地问道:“罗科索夫斯基同志在电报上,有没有说明他要求更改演习方案的原因?”

    普尔卡耶夫又瞥了一眼电报,点点头说:“他的部队尚未进驻科威尔,而提前到达的蓝军部队先头部队,此刻正停留在科威尔的西郊待命。至于蓝军的主力,则在留波姆地区构筑野战工事,以便在遭到我优势兵力合围时,可以依托地形进行抵抗。”

    瓦舒金不满地问道:“罗科索夫斯基的部队行动为什么如此缓慢,到现在都还没进驻科威尔?你们瞧瞧蓝军,早早就进入了攻击位置。”

    “军事委员同志,部队没有按时进驻科威尔,原因是很多的。”普尔卡耶夫看了他一眼后,虽然心里对这个不懂军事的政工人员很反感,但表面上还是要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向解释说:“机械化军组建的时间不长,指战员们对新配备的坦克、装甲车还不熟悉,在陌生的地区行军,速度肯定会受到影响。至于蓝军,是由驻扎在弗沃达瓦的第99步兵师担任的,他们离科威尔就只有不到五十公里的距离,比罗科索夫斯基他们先赶到,也就不足为奇了。”

    等普尔卡耶夫说完后,不懂军事的瓦舒金居然一反常态地分析说:“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第99师的序列里有一个骑兵团。如果罗科索夫斯基只用一个坦克师就率先发动进攻,铁定会被蓝军的骑兵部队打垮。”

    听完瓦舒金这种外行的分析,普尔卡耶夫扭头望着地图,似乎想从上面看出罗科索夫斯基的部队行进到什么位置了。而基尔波诺斯沉默了一阵后,有些哭笑不得地说:“军事委员同志,我军之所以要撤销建制庞大的骑兵部队,转而组建机械化军,就是因为骑兵在现代战争中已不再实用。

    法西斯德国在两年前进攻波兰时,尽管波兰的大部分官兵表现得十分英勇,但是波兰的武装力量还是被德国人闪电般粉碎了。这充分证明,有强大的装甲和摩托化军队的德国拥有多么大的优势,在他们的面前,波兰引以为傲的骑兵根本就不堪一击。正是因为如此,我国开始大量组建机械化军,组建了现代战争胜利所必不可少的大型坦克和机械化兵团。”

    瓦舒金不服气地说:“就算如此,罗科索夫斯基的一个坦克师就算想吃掉这股蓝军,势必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军事委员同志,我不这么看。”基尔波诺斯反驳说:“以罗科索夫斯基的坦克师的实力,就算只出动一半的兵力,也能把这股蓝军部队消灭掉。”

    “只出动一半的兵力,就能打败蓝军部队?”瓦舒金听完后用怀疑的语气问道:“司令员同志,您没有说错吧。”

    对于瓦舒金的这个疑问,普尔卡耶夫耐心地向他解释说:“军事委员同志,我们的战术思想是进攻不是防守,扮演敌人的蓝军,除了开始时的挑衅进攻外,剩下的时间,他们只能待在防御工事里,成为我军进攻的目标,消灭他们只是一个时间问题。”说完后,他转向基尔波诺斯问,“司令员同志,该如何回复罗科索夫斯基呢?”

    基尔波诺斯皱着眉头思索片刻,严肃地说:“这次演习的目的,是检验整个军区部队的战役作战能力,不是让罗科索夫斯基的部队来单独出风头的。立即给他回电,告诉他,必须严格按照演习方案完成任务,不得再节外生枝。”

    唐少华收到军区回电时,部队刚刚到达了科威尔的东郊。虽然早就有心理准备,但等他看到电报时,心还是凉了半截,知道这次的演习只能完全按照方案来进行了。

    与此同时,停留在科威尔西郊的蓝军先头部队,已利用这段时间,挖好了一条半人多深的简陋战壕。大多数的指战员待在战壕里,或站或坐,百般无聊地等着罗科索夫斯基的部队进入城市。

    设在附近一个土坡上的观察所,已通过远处高高扬起的尘土,发现了坦克第20师的到来。一名少尉快速地跑下山坡,进入了设在战壕后面的一顶帐篷里,向留在里面的营长报告:“少校同志,我们的敌人正在进入城市。”

    一位上了年纪的少校,正躺在行军床上闭目养神,听到了少尉的声音后,他睁开眼睛,淡淡地问道:“对方进入防御阵地了吗?”

    少尉使劲地摇了摇头,回答说:“还没有,少校同志。他们目前正在陆续地开入城内。”

    少校重新闭上眼睛,吩咐少尉:“行了,我知道了。你回去继续监视对方的动静,等他们全部进入了防御阵地以后,再来向我报告!”

第六章 按部就班的演习(中)

    唐少华和马斯洛夫带着一帮警卫员站在三岔路口,面无表情地看着坦克师的坦克和装甲车,沿着狭窄的街道缓缓地朝城中开去。

    见到军长都站在路边,卡图科夫和他的副手肯定不能大摇大摆地坐着车进城,也只能下车站在罗科索夫斯基的身旁,看着自己的部队鱼贯地进入城中。

    唐少华无意中一回头,发现站在自己身边的卡图科夫微微弯着腰,双手叉在后腰上,一脸痛苦的表情,连忙关切地问:“上校同志,您怎么了?”

    卡图科夫连忙双手自然下垂,挺身立正,随后苦笑着回答说:“军长同志,我的肾炎犯了,腰疼得厉害。”

    “有没有到医院去检查啊?”听说卡图科夫有病在身,唐少华连忙紧张地问:“需要我安排您先退出演习去治病吗?”

    “不用不用,军长同志,真的不用。”卡图科夫生怕罗科索夫斯基真的一时心血来潮就让自己退出演习,慌忙说道:“我已和医生说好,六月初去医院做手术,现在的首要任务是指挥部队完成这次的演习。”

    听卡图科夫这么说,唐少华忽然明白在卫国战争的初期,为什么查不到卡图科夫的任何战斗记录,原来那段时间他是在住院啊。这突然的发现,一下子就破坏了唐少华的好心情。本来还打算等战争爆发后,利用这位著名的坦克将军,在乌克兰境内狠狠地教训一下德国人,如今看来是指望不上了。

    正在这时,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喊声:“快截住,快截住它们!”唐少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连忙扭头望去,只见东面的泥路上有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正朝这边狂奔,后来还有几名战士在后面猛跑着。

    没等唐少华搞明白这战马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立即便有一名身材高大的警卫员冲了上去。战士的身手很灵活,当战马冲到面前时,他把身体巧妙地一侧,躲过了狂奔的战马,并一把抓住了缰绳。

    就在唐少华以为大局已定时,战士却被战马向前冲刺的巨大惯性拖倒了,带了几个跟斗后,松开了手里的缰绳。虽然他没有截住战马,但成功地减慢了马的速度。马斯洛夫发一声喊,其余的警卫战士立即就围了上去,七手八脚地将马围住了。

    等追赶战马的几名战士赶过来时,战马已被警卫员们驯服了,不过也有两名警卫员被踢伤,正捂住受伤的地方在痛苦呻吟呢。

    见到战马闯祸的几名战士,一声不吭地站在了唐少华他们的面前。马斯洛夫指着他们问道:“你们是哪一部分的?谁来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站在唐少华他们的面前几名战士垂着头,默不作声。

    见他们不说话,马斯洛夫急了,提高嗓门又问了一遍。

    这时,其中的一位中士抬头回答说:“将军同志,我们是第32摩托化团迫击炮连的,这匹驮炮的战马走到离这里不远的地方,被一只从路上跑过的兔子惊了,所以……”

    “行了,不用说了。”没等他说完,马斯洛夫就打断了他后面的话,表情严肃地问:“你们的团长瓦吉姆中校呢?”

    那名中士指指他们来的方向,说:“团长还在后面呢。”

    马斯洛夫望了一眼旁边的唐少华以后,气呼呼地吩咐对方:“中士,你立即去把他叫到这里来。”

    “是!”中士来了个立正后,转身朝来的道路狂奔而去。

    等中士离开后,马斯洛夫向唐少华解释说:“军长同志,第32摩托化团今早从萨尔内出发的,根据命令,应该在今天下午四点到达科威尔。”说着,他抬手看了看表,“现在离四点还有一刻钟。”

    过了几分钟,一辆三轮摩托车风驰电骋般地冲了过来,在离人群十来米的地方猛地停下,接着从车上跳下一名军官。他正了正头上的大檐帽,又拉了拉军服的下摆,随后小跑着来到了大家的面前,向唐少华、马斯洛夫抬手敬礼报告说:“报告军长、参谋长,第32摩托化团团长瓦吉姆中校向你们报道,听候你们的命令,请指示!”

    唐少华望着面前这位中校,笑着问道:“中校同志,您的部队还需要多少时间,才能进入演习区域啊?”

    瓦吉姆中校的目光在唐少华和马斯洛夫的脸上快速地扫了一遍后,挺直身体回答说:“报告军长,五分钟,最多再过五分钟,我的部队就能进入科威尔。”

    马斯洛夫听后哼了一声,没好气地问:“中校同志,您就留在这里,陪我们一起参观您的部队,没问题吧?”

    “没问题,欢迎参观。”听到马斯洛夫这么说,瓦吉姆的眼角快速地闪过一丝慌乱,被一直盯着他的唐少华发现了。本来此刻坦克第20师已全部入城,唐少华也想回城里的指挥部去休息休息,意外地发现瓦吉姆不自然的表情,不由引起了他的好奇,他决定留下来看看瓦吉姆团的表现究竟如何。

    又多了好一阵,一支人数众多的部队便出现在了大家的视野里。如果说清晨行军的摩托化第31师是军容整齐的话,那这个第32摩托化团就是一群打了败仗的残兵败将,指战员们这儿一堆,那儿一群的,根本就没有任何队列可言。

    看到这种情况,马斯洛夫不禁血往头上涌,他指着泥路上那支松松垮垮的队伍,质问道:“中校同志,这就是您的部队吗?”

    “参谋长同志,这可不能怪我。”瓦吉姆中校懊恼地说:“上级配给我们团的汽车太少,而且也没有多少燃料,走到了一半的时候,汽车就因为没有燃料趴窝了。我们全团步行了二十公里,才赶到这里的。”

    看到马斯洛夫还要责备他,唐少华连忙出来打圆场:“行了,参谋长同志,这事儿等演习结束后的总结会上再说,现在让他们先进入阵地吧。”

    “好吧,瓦吉姆中校,先带您的部队进入城西的防御阵地。”马斯洛夫气得挥了挥手,催促道:“蓝军的部队估计都等得不耐烦了。”

第七章 按部就班的演习(下)

    唐少华在前往城里指挥部的路上,还一直在想瓦吉姆中校的那句话:“这可不能怨我。”没错,这事儿的确不能怪他。目前国内正在大规模地组建新的机械化军,能分配给每支部队的资源就非常有限。演习时,摩托化团的汽车没有了燃料,最多就是下车步行,耽误演习开始的时间。可要是战争的话,这支部队就会因为无法按时达到指定地点而贻误战机。

    正在思前想后的时候,唐少华忽然听到身旁的卡图科夫惊讶地说了句:“喂,这是怎么回事,她们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

    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前面的街道上,因为在那里正行走着一大群居民,令人奇怪的是,他们都没空着手,除了手里提的、肩上扛的,还有多余的包裹堆在手推车或自行车上,人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惊恐。看到这帮正沿着街道走过来的人,唐少华不禁傻眼了,他扭头纳闷地问马斯洛夫:“参谋长同志,出什么事情了?”

    马斯洛夫也一脸茫然地摇摇头,随后冲身边的警卫员上前去拦住那些突然冒出来的居民,搞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片刻之后,警卫员带着一名包着头巾的中年妇女回到了大家的面前。马斯洛夫好奇地问道:“妇女同志,您能告诉我,究竟出了什么事情,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吗?”

    “打仗了,打仗了,打仗了啊……”妇女左手臂上挂在一个大包裹,右手把警卫员抱得严严实实,浑身哆嗦地不断重复着同一句话,“快逃,快逃吧,不然我们都会被打死的。”

    中年妇女的话,让大家面面相觑,不过唐少华很快就回过神来,他走到妇女的面前,低头问道:“妇女同志,如果没听错的话,您是说要打仗了?”

    听到唐少华的声音,中年妇女抬起头,茫然地望着他,喃喃地说道:“您难道是瞎子,看到满街跑着的战车,还有我们的战士……”

    没等中年妇女说完,唐少华的心中已猜到了究竟是怎么回事,他摘下大檐帽,用衣袖抹了一把额头上渗出的那层细密的汗珠儿,扭头盯着马斯洛夫,语气严肃地问:“参谋长同志,难道我们举行演习的事情,没有向当地的有关部门通报吗?”

    马斯洛夫摇了摇头,一脸苦涩地回答说:“军长同志,将演习的事情通报地方,是军区负责的,我们无权过问。”

    搞明白怎么回事后,唐少华的心里暗骂道:不把演习的事情向当地进行通报,此刻突然冒出这么多的坦克、装甲车和士兵,不引起恐慌才怪了。不过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他快步地走到了被警卫员们拦住的人群前,看了看街道上一眼看不到头的人群,他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竭力用镇静而威严的语气高声说道:“同志们,请大家保持镇静,没有发生战争,也没有敌人逼近你们的城市,而是我们的部队在进行演习。没事了,大家都回去吧,回各自的家去吧!”

    鸦雀无声的人群里忽然响起了嘈杂的声音,似乎正在议论着唐少华所说的话。过了一阵,人群中有个老人高声地问道:“指挥员同志,真的没有发生战争,只是在演习吗?”

    “是的,老人家。”马斯洛夫走到唐少华的身边,冲着人群里高声地喊道:“你们现在看到的就是一场正在进行的演习,请大家保持镇静,不要惊慌,免得有破坏分子趁机散布谣言。时间不早了,大家都回家去吧。”

    他的话音刚落,站在旁边的警卫员们立即将他的原话,向居民们高声重复着。见原来是虚惊一场,街道上的人群恢复了平静,大家纷纷调头朝反方向走去,并一点点地散入了两侧的楼房里。

    等到人群散尽,唐少华背着手在马斯洛夫他们几人面前走来走去,本来想大发雷霆的,但转念一想,这起乌龙事件和自己的部下还真没什么关系,冲他们发火是找错了对象。想到这里,便停下了脚步,面朝自己部下挥了挥手,无力地说道:“好了,卡图科夫上校回部队去指挥战斗吧。”接着又看了马斯洛夫一眼,补充说,“参谋长,我们去城里的指挥部吧。”

    与此同时,在城市西郊的蓝军战壕里,早就等得不耐烦的官兵们正在闲聊。一名年纪很轻的战士问坐在他旁边的一名上士:“班长同志,我们什么时候能发起进攻啊?”

    躺在旁边的班长连眼皮都没动一下,只是瓮声瓮气地回答道:“营长都不急,你急什么?等对面守军的战壕修好了再说。”

    战士站直身体,朝远处正在挖战壕的摩步团阵地望了望,喃喃地说:“他们正在挖战壕,还不知道啥时候能修好工事。”

    班长睁开眼睛,坐直身体,没好气地对战士说道:“等对面的防御工事修好,我们就该发起进攻了。到时你别忘记了,把枪里的空包弹打光后,就坐在地上等着当俘虏。”

    战士一屁股坐在地上,沮丧地说:“真是倒霉,参军后的第一次演习,我就要当俘虏,要是被我的朋友们知道了,我在他们的面前怎么抬得起头来啊。”

    班长嘿嘿地笑了两声说:“我们当蓝军的最后结局,不是阵亡就是被俘。你今天才第一次当俘虏,我起码都阵亡了七次。行了,别看对面了,今晚没准要打夜战,还是抓紧时间休息吧。”说完,他的身子往后一仰,靠在壕壁开始闭目养神。

    战士又忧心忡忡地朝对面张望一番,最后一咬牙一跺脚,重新坐下,也学着他的班长躺在战壕里休息。

    他们刚躺下不久,一名中尉就来到了他们所在的地段,大声的吆喝:“战斗警报,战斗警报,立即做好一切战斗准备,我们要马上发起进攻了。”

    上士睁开眼睛,一把抓住中尉的手臂问道:“连长同志,对面的工事还没修好,怎么就要发起进攻了?”

    “突袭,突袭,你懂不懂?”中尉狠狠地瞪了他的部下一眼,不满地说道:“营长刚刚下达了命令,要趁对方没有防备,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说完,将自己的手臂从上士的手里挣脱出来,沿着战壕继续朝前走,同时嘴里还不停地喊着,“战斗警报,战斗警报……”

    上士等中尉走远后,小声地嘀咕着:“对方刚到的时候,不搞突然袭击,现在别人的工事都快修好了,偏偏让我们去搞突袭。幸好不是打仗,否则还不知道要白死多少人呢。”

    年轻战士在旁边讨好地问道:“班长,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还能怎么做?”上士盯了他一眼后,冲围着四周的战士喊道:“全班集合,准备出击!”

第八章 滑稽的攻防转换

    科威尔城中心有一座巍峨的教堂,在前几年被关闭了,里面的神职人员不是被处死就是被关进了古拉格集中营,教堂也被改成了市政大厅。最近有传闻说教堂会重新开放,因此在这里的市政工作人员,被要求在一周内全部搬走,教堂腾空等待神职人员来接受。如今暂时空无一人的教堂,便成为了第九机械化军的临时指挥部。

    城西的战斗刚一打响,便有参谋人员走到唐少华的面前,恭恭敬敬地向他报告:“军长同志,演习已正式开始,蓝军部队向摩步团的防御阵地发起了进攻。”

    正坐在橡木桌旁和马斯洛夫聊天的唐少华,听完参谋的报告后,只是点了点头,淡淡地说了句:“我知道了,谢谢您!”

    马斯洛夫看到唐少华听完参谋报告以后,依旧坐在原地没动窝,不禁吃惊地问道:“军长同志,难道您不想亲眼看看演习的全过程吗?”

    本来唐少华对这种走过场的演习是没有任何兴趣的,不过既然自己的参谋长这么问起,多少还是要给对方留点面子,于是他只好站起身,有点无奈地问道:“参谋长同志,既然是这样,我们就到现场去观摩一下演习吧。”说完,他抬腿就打算往教堂外面走。

    他刚走了两步,便被马斯洛夫叫住了。后者一脸诧异地望着他,提醒道:“军长同志,要观看演习的话,我们到教堂的钟楼上就可以了,那里的视野开阔,能看到整个战场。”

    城西的建筑物,都是砖混结构的三层高的平顶楼房,站在高高的钟楼上,视野丝毫都没有受到影响。唐少华和马斯洛夫并肩站在钟楼上,用望远镜可以清晰地看到正在交战的双方。

    马斯洛夫边看还边向唐少华解说:“军长同志,根据演习方案,蓝军将向我们摩步团的防御阵地至少发起三次冲锋。在取得了微不足道的战果后,随着卡图科夫坦克师从两侧发动的突击,蓝军对我们的进攻被击退了,并遭到了巨大的损失。”

    “参谋长同志。”唐少华没有放下手里的望远镜,但嘴里毫不客气地说:“您觉得这样的演习,对提高我们战士的技战术水平会有帮助吗?”

    马斯洛夫还来不及发表自己的看法时,摩步团阵地上的枪声忽然稀疏起来,一百多名蓝军的官兵居然冲过了第一道防线,朝第二道防线冲过来。

    “见鬼,这是怎么回事?”马斯洛夫忍不住吃惊地叫了起来:“我们摩步团的防御阵地,居然被蓝军突破了?”

    唐少华看着那帮气势如虹朝前冲着的蓝军官兵,不禁吃惊地问道:“参谋长,在演习方案中,我们的第一道防线被蓝军突破了吗?”

    “没有啊!”马斯洛夫纳闷地说:“根据演习方案,我们的摩步团会轻易地打退蓝军的每次进攻,并在天黑前将他们从城外赶走。而明天上午,不甘心失败的蓝军主力将再次向城市发起攻击,我们的部队将进行完全的防御,等费久宁斯基的步兵军、第十九机械化军赶到后,我们再开始全面的反击,直到把蓝军全部歼灭。”

    唐少华放下望远镜,自言自语地说:“奇怪,为什么摩步团的阵地,会这么容易就被蓝军突破了呢?”

    马斯洛夫转身从站在身后的通讯参谋手里拿过电话,拨通了摩步团以后,怒气冲冲地问道:“瓦吉姆中校,请您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蓝军会轻易地突破了您的第一道防线?”

    接电话的瓦吉姆中校哭丧着脸回答说:“参谋长同志,我们的工事还没有修好,蓝军就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我们团绝大多数的战士都是新兵,没有相应的战斗经验,可能是有点惊慌失措,所以才让蓝军把阵地突破了。”

    “给你五分钟,把阵地给我夺回来。”马斯洛夫下达完命令后,没给瓦吉姆叫苦的机会,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第一道防线和第二道防线之间,间隔差不多五百米,中间没有交通壕相连。突破了第一道防线的蓝军,不得不在开阔地上冲锋。当他们距离第二道防线还有两百来米时,战壕里的迫击炮开火了,随着几发空包弹落在冲锋队列中爆炸,正在向前冲锋的蓝军官兵纷纷停止脚步,调头往反方向跑去。

    虽然大多数的蓝军官兵都在往回跑,但还是有几个脱离了大部队的士兵还在向前猛冲,其中就有刚刚在战壕里的那位上士和他手下的新兵。坚守在第二道防线的摩步团指战员,见蓝军逃跑了,纷纷端着武器跃出战壕,呐喊着开始冲锋。

    上士和小战士这才发现已经落单,面对冲上来的摩步团指战员,他俩连忙停下脚步,站在原地用双手将武器举过头顶,主动投降当了俘虏。

    站在钟楼上的马斯洛夫见摩步团发起反击后,立即就有几名蓝军官兵当了俘虏,脸上不禁挂上了笑容,他兴奋地嚷嚷道:“军长同志,您看到了吧。我们的部队开始进攻了,只要我们的指战员一冲锋,敌人是根本挡不住的。”

    而唐少华看到这戏剧化的一幕时,不但没有丝毫高兴的表情,反而铁青着脸放下了望远镜,扭头望着马斯洛夫说道:“参谋长,这有什么值得高兴的。您别忘记了,蓝军官兵在没有任何重武器支援的情况下,就轻易地突破了我们的第一道防线。这样的部队,您以为几发炮弹就能让他们溃不成军吗?”

    “可他们明明在撤退啊!”马斯洛夫不甘心地说:“如果不是抵挡不住我军的进攻,他们怎么会撤退呢?”

    “您刚刚也说过,根据演习方案,他们在进攻中所取得的战果是微不足道的。我想他们是看到自己的完成了任务,这才主动撤退的。”说完这几句话以后,唐少华冲站在后面的通讯参谋挥挥手,不耐烦地命令道:“给卡图科夫上校打电话,命令他率领坦克师出击,以最快地速度,将城外的蓝军歼灭掉。”

    随着命令的下达,卡图科夫的坦克部队从城里隐蔽的地段冲了出来,快速地从蓝军两翼迂回到他们的后方,切断了他们的退路。没有任何反坦克武器的蓝军部队,面对包抄上来的坦克部队,只有乖乖地放下了武器。

    就这样,在科威尔城外的第一场演习,就这样草草结束了。进攻城市的蓝军部队,除了一个连“阵亡”外,剩下的两个连全部当了俘虏。

第九章 当头棒喝

    唐少华站在钟楼上,目无表情地看着正在打扫战场、押送俘虏的摩步团指战员们,心想现在距离德国发动进攻的日子,只剩下不到一个月了,可苏军还在进行这种华而不实,甚至可以说是敷衍了事的演习,对即将开始的战争有帮助吗?

    沿着狭窄的楼梯往下走的时候,他心里就在盘算,根据所知的情况,蓝军的主力都集结在留波姆地区,如果派卡图科夫的坦克师,协助摩步团连夜向蓝军阵地发起进攻的话,在天亮以前应该能解决战斗。这样虽然破坏了演习的方案,但对部队夜战能力是一个考验。只要能让更多的指战员在不久的战争中保存性命,自己就算挨一个处分也没啥了不起的。

    刚进入指挥部,还没等唐少华下令,便有一名警卫员急匆匆地跑过来,报告说:“军长同志,军区的军事委员同志到了,正在门口等您呢。”

    看到瓦舒金出现在指挥部里,唐少华心里就明白,接下来进行的演习,还是只能按部就班地按照方案来进行,心一下就凉了半截。心情不好,在和瓦舒金打招呼的时候,态度就显得有点敷衍。

    瓦舒金察觉到唐少华似乎有点不欢迎自己的到来,但他没有生气,而是笑呵呵地说:“罗科索夫斯基同志,不要担心,我只是来看看,不会干涉您的指挥。”

    唐少华心里嘀咕着:演习一切都只能按照方案来进行,你就是想干涉也干涉不了。虽然心里极度不满,但表面工夫还是要做的,毕竟面前这位政工人员是整个军区的真正一把手,就连司令员基尔波诺斯也要让他三分,得罪谁也不能得罪他。于是他连忙笑着招呼瓦舒金进了指挥部,并让战士端来了热茶。

    唐少华坐在瓦舒金的对面,陪着笑小心地问道:“军事委员同志,您怎么突然到我们军来了,是来观摩演习吗?”

    瓦舒金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像看一个陌生人似的,盯着唐少华看个不停。让唐少华心里一阵阵发慌,心说他不糊也发现了我的异常吧,如果那样的话,我的情况可就危险了。

    瓦舒金忽然一拍桌子,把唐少华吓了一个哆嗦后,表情严肃地说:“罗科索夫斯基同志,我到这里,是专门来批评您的。您作为一名在军队里服役二十年的老军人,应该知道上级的命令是不允许讨论,只能执行的。这次演习方案,在很早就制订好了,所有参演部队只能根据方案来进行,绝对不允许任何指挥员为了出风头,而打乱整个部队。我想问您一句,究竟是谁给了您的权利,居然在军区的电报中,要求根据您的意愿修改演习方案?”

    唐少华知道在这种时候,是不能辩解只能认错,先平息了瓦舒金的怒气再说。他苦笑了一下说道:“军事委员同志,我也是想通过这次演习,检验一下部队的训练成果,和实际的战斗力如何,并不是想出风头……”

    “够了,”瓦舒金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怒气冲冲地说:“这次蓝军只出动了一个师,而您现在手里能动用的兵力,有一个坦克师和一个摩步团,要单独解决掉蓝军部队,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可您想过没有,如果你们提前就把蓝军部队解决了,那我们军区领导在演习结束后,该如何向费久宁斯基他们交代?费久宁斯基的第15步兵军和第19机械化军的几万人,不就变成拉练了吗?”

    唐少华听完他这番话,不禁被惊出了一身冷汗,看来是自己太想当然了,以为光凭自己现有的实力,就能吃掉蓝军部队,丝毫没有考虑这样做的后果。如果真的这么做了,首先得罪的就是军区几位领导,然后是费久宁斯基他们这些同僚,甚至连蓝军的官兵,也会因为自己的犯规之举,而对自己心存不满。

    在这种时候,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不争辩,并主动向瓦舒金承认自己的错误,只要瓦舒金消了气,眼前的这个难关就过去了。

    看到唐少华的认错态度不错,瓦舒金脸上的表情变得柔和起来:“好了,罗科索夫斯基同志,既然您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下不为例!”说到这里,他左右张望了一番,好奇地问,“坦克第20师师长卡图科夫上校在什么地方?”

    一直没说话的马斯洛夫连忙回答道:“军事委员同志,卡图科夫上校应该还在部队里。如果您有事的话,我马上打电话把他叫过来。”

    瓦舒金听完马斯洛夫的回答,脸色铁青地说道:“马斯洛夫将军,难道您没有发现卡图科夫上校是个病人吗?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应该待的地方不是部队,而是医院。立即给他打电话,让他到这里来!”

    马斯洛夫慌乱地点了点头,拿起桌上的电话,就拨通了坦克第20师的师部。电话一通,他就冲着值班员大声地说:“喂,值班员,你们的师长在什么地方?”

    值班员没有听出给自己打电话的人是谁,还公事公办地问:“师长同志不在,您是哪一位啊?”

    “我是军参谋长马斯洛夫将军,”虽然刚刚受到批评的是罗科索夫斯基,但作为参谋长,马斯洛夫同样窝着一肚子火,此刻遇上一个不长眼的部下,自然不会客气,他提高嗓门说道:“有命令,让卡图科夫上校立即到军指挥部来,明白吗?”

    “是,将军同志。”值班员听到马斯洛夫表明身份,被吓得从座位上跳了起来,他结结巴巴地说:“我……我立……立即通知师长,让他……他到军指挥部报道!”

    过了没多久,门外传来了嘎斯车的刹车声,接着卡图科夫和他的副师长切尔尼亚耶夫大踏步地走进了指挥部。

    两人来到了唐少华和马斯洛夫的面前,正要抬手敬礼,忽然发现坐在旁边的瓦舒金,不禁犹豫起来,不知道该向谁先报告。最后还是马斯洛夫为他们解了围:“你们向军事委员同志报告吧!”

    两人专门转身面向瓦舒金,抬手向他敬礼,并根据条例进行了报告。瓦舒金从座位上站起身,抬手还礼后,伸出双手握住卡图科夫的手,关切地问道:“上校同志,您的病怎么样了?”

    唐少华看到刚刚劈头盖脸把自己臭骂一顿的瓦舒金,此刻和刚才居然判若两人,他用和蔼可亲的态度,询问图科夫的病情,这巨大的反差把唐少华惊得说不出话来。

    虽然卡图科夫一个劲地说自己没事,可瓦舒金还是不由分说地将卡图科夫摁在了凳子上,脱掉他脚上的靴子,又挽起了裤腿。在看清卡图科夫的两条腿因为浮肿,而粗了整整一圈的时候,他扭头冲着唐少华说:“罗科索夫斯基同志,您看到了吧,卡图科夫上校的病情已非常严重了,必须马上送医院,明天的演习,他就不用再参加了。”

    唐少华看得出来,瓦舒金对卡图科夫的病情是真正的关心,于是便爽快地答应道:“是,军事委员同志,我明天就派人送上校去医院,同时由他的副手切尔尼亚耶夫同志来接替坦克师的指挥。”

第十章 最后的演习(上)

    虽然卡图科夫不断地说自己的病情不会影响到接下来的演习,可瓦舒金还是不由分说地利用自己的权利,给城里的医院院长打了电话,让他派救护车赶到指挥部,把卡图科夫接走,并送进了住院部。

    唐少华对瓦舒金的认识,一直停留在曾看过的电影《莫斯科保卫战》里塑造的人物形象上,觉得这位军区的军事委员,就是一个蛮不讲理的人,明明对军事一窍不通,偏偏还要瞎指挥一气。今天在军区会议上和晚上的两次接触,更加深了他对瓦舒金的厌恶感。

    此刻瓦舒金对卡图科夫所表现出的关心,却让唐少华对他的形象有了改观。他心里甚至在暗暗地为对方辩解:一个如此懂得关心自己部下的领导,相信人品也不会差到哪儿去。至于在战争爆发后,他命令部队不顾一切地向占据优势的德军发起自杀式进攻,也是为了尽快地打退入侵的德军,而做出的错误判断吧。

    卡图科夫刚送走不久,费久宁斯基和第十九机械化军的军长就一起来到了指挥部。见到瓦舒金也在这里,两人连忙上前向他敬礼,并按照条例向他进行了报告。

    瓦舒金挥了挥手,不以为然地说:“两位军长同志,我到这里只是来观摩演习的,不会干涉你们的指挥,如果你们想要讨论在明天的演习中该如何配合的话,就去找罗科索夫斯基谈吧。”

    话虽这么说,但在罗科索夫斯基他们三人研究明天击退蓝军的骑兵突击后,该采用什么进攻队列,向蓝军重兵防御的留波姆发起进攻的步骤时,瓦舒金还是坐在旁边聚精会神地听着。当发现三人讨论的过程,与演习预案完全相同时,脸上才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当谈论结束后,费久宁斯基指着地图上教堂所在的位置,对唐少华说道:“罗科索夫斯基同志,我的第45师的一个团已进入了城内,我将其中的两个营部署在指挥部附近,以预防蓝军骑兵可能发起的进攻。”

    对于费久宁斯基的安排,唐少华笑着点了点头,礼貌地对他说:“谢谢您,费久宁斯基同志,相信您把部队部署在附近以后,我们大家都能睡一个踏实觉。”

    而第十九机械化军的军长听完以后,却不以为然地说:“两位军长同志,我觉得你们太过于谨慎了,从西郊进攻城市的蓝军先头部队已全军覆没,城外的阵地都牢牢地控制在我们的手里,蓝军的骑兵怎么可能冲到我们的指挥部附近来呢?”

    “话不能这么说,”费久宁斯基等对方一说完,立即反驳说:“虽然西郊的防御阵地,被罗科索夫斯基的摩步团控制着,但谁能保证蓝军的骑兵不会从其它的方向冲进城里呢?如果我们的指挥部被端掉了,这场演习我们就输了。”

    “没错,费久宁斯基将军说得对。”一直在旁听的瓦舒金出人意料地说道:“我觉得加强指挥部的防御,是完全有必要的。就算蓝军犯规,他们的骑兵从其它方向冲进城里,我们部署在这里的部队,也能将他们挡住。”看到那个胖军长似乎还想辩解,他把手一挥,果断地说,“这件事情我说了算,就这么定了,把费久宁斯基将军的两个营部署在指挥部附近。”

    瓦舒金开口说话时,唐少华心里还像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深怕他反对在指挥部附近部署兵力,如今听他附和费久宁斯基的意见,心中不由暗松了一口气。为了消除彼此间的隔阂,他笑着用友好的语气问:“军事委员同志,您觉得蓝军方面会故意犯规吗?要知道这可是演习规则里不允许的。”

    瓦舒金疑惑地望着唐少华,奇怪地说:“怎么了,罗科索夫斯基同志,难道您不知道每次的演习,蓝军都会出现犯规的情况吗?步兵第99师每次都充当着蓝军的角色,为这事儿,他们的师长找军区领导诉过好几次苦。可到现在蓝军的角色,还是他们师在扮演,当师长的难免会有点情绪,小小地犯犯规,上级领导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这么做,还可以提高演习的对抗强度。”

    马斯洛夫见时间不早了,便起身把警卫员们叫过来,让他们在教堂大厅的一角,支上了几张行军床。等行军床安放好以后,他又重新走过来,俯下身子对瓦舒金说:“军事委员同志,时间不早了,您看,是不是该休息了?”

    瓦舒金抬手看了看表,然后点点头说:“时间不早了,大家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指挥部队继续进行演习呢。”

    唐少华躺在行军床上,忽然头痛欲裂,特别是太阳穴位置的青筋突突地跳个不停,让他忍不住抱住头低声地呻吟起来。刚刚躺下的几位指挥员都围了过来,费久宁斯基蹲在他的床边,关切地问道:“亲爱的康斯坦丁·康斯坦丁诺维奇,您怎么了?”

    “头疼!”唐少华咬着后槽牙,艰难地吐出了这个单词。

    “军医,军医在哪里?”接着大厅里响起了瓦舒金的声音:“谁去把军医找过来,让他为罗科索夫斯基将军检查一下。”

    “不用了,军事委员同志,”唐少华又隐约听到了马斯洛夫的声音:“军长同志早晨出门时摔了一跤,头部受了点轻伤,吃几片阿司匹林就好了。”

    很快,唐少华感觉自己被人从行军床上扶着坐了起来,嘴里被塞进了两片药,接着又被灌了几口热水。重新躺下后,那种头要炸裂的感觉慢慢地消失了。他松开捂住头部的双手,冲着围着床边的人们努力挤出一个微笑:“谢谢大家,我没事了。”

    大家散开后,唐少华感觉自己的眼皮如同灌了铅似的,越来越沉,很快就在不知不觉中酣然入睡。

    不知道睡了多久,如雷的马蹄声在外面轰然响起,被骤然惊醒的唐少华,从行军床上一跃而下,随手从腰间的枪套里拔出了手枪,高举过头顶,冲指挥部里来回走动的人影,大声地发号施令:“战斗警报,是骑兵,大概有一千多人,大家立即做好战斗准备!”

第十一章 最后的演习(中)

    唐少华的大呼小叫,和越来越清晰的马蹄声,把躺在旁边几张行军床上的人都惊醒了。

    然而几人醒来后的反应大不一样,费久宁斯基翻身坐了起来,侧耳倾听着外面的动静,脸上不由露出了喜色,自言自语地说:“蓝军的骑兵还真的来了。”

    第十九机械化军军长被惊醒后,依旧躺在行军床上没动窝,只是睁开眼睛听了片刻,嘀咕了几句后,继续蒙头大睡。

    瓦舒金虽然也坐了起来,但整个人还没清醒过来,他背靠着墙壁坐在行军床上,一脸茫然地问道:“出什么事情了?”

    而马斯洛夫则直接从床上蹦了下来,快步来到唐少华的面前,笑着说:“军长同志,蓝军的骑兵果然来了。”说到这里,他扭头看了一眼旁边的费久宁斯基,庆幸地说,“幸好我们早有准备,否则等蓝军的骑兵一冲过来,我们就只能当俘虏。”

    就在这时,外面响起了一片密集的枪声,是排枪的声音;接着机枪也哒哒哒地吼叫了起来。听动静,是在外面担任警戒的部队开火了。

    举着手枪的唐少华此刻终于回过神来,原来外面正在进行演习。他笑着冲马斯洛夫点了点头,将手机放回了枪套,走到摆在大厅中间的橡木桌前,对站在桌边的通讯参谋说:“给瓦吉姆中校打个电话,问问他那里的情况怎么样?”

    “是!”参谋答应一声,就要去拿摆在桌上的电话机,没想到电话先响了起来。参谋拿起来听了一会儿,就将话筒递了过来,并恭恭敬敬地说:“军长同志,是瓦吉姆中校打来的电话。”

    唐少华被听筒贴着耳边,听到瓦吉姆在紧张地问:“军长同志,城里传来了密集的枪声,是不是遭到了蓝军的偷袭啊?”

    “没错,中校同志。”唐少华轻描淡写地说:“从目前的情况看,大约有一千多骑兵绕过了你们团的防御阵地,从其它方向潜入了城内。”

    “需要我派部队的增援吗?”蓝军潜入城内,摩步团居然没有提前发现,这事让瓦吉姆心里很紧张,他谨慎地问道:“我怕城里的部队太少,挡不住蓝军的进攻。”

    “这个用不着你操心,中校同志。”唐少华语气严肃地说道:“城里的部队,要消灭来偷袭的蓝军,是绰绰有余的。而您的责任,就让部队坚守防线,不让残余的蓝军骑兵从您的防区突围出去。明白了吗?”

    “明白了,军长同志!”瓦吉姆响亮地回答道。

    唐少华放下电话时,看到除机械化军长外,其余的几位高级指挥员也来到了桌边。瓦舒金笑着对费久宁斯基说:“将军同志,幸好有您带来的这个团,承担了军指挥部的保卫工作,否则的话,我们都有可能成为蓝军的俘虏。”

    马斯洛夫接着补充说:“蓝军犯规是一码事,但要是他们一次俘虏了三位军长,和一名军区的军事委员,那可就成为天大的笑话,接下来的仗就不知道该怎么打了。”

    几人谈笑了几句后,费久宁斯基忽然望着唐少华说:“我觉得今天的你,才是我认识的那个罗科索夫斯基,不像昨天,怎么看怎么别扭。”

    唐少华听到费久宁斯基这么说,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变化。昨天刚刚变成罗科索夫斯基的时候,他以一种局外人的角度来看面前所发生了一切,将自己置于先知的地位,就仿佛正在导演一部非常真实,又非常漫长的历史长剧,他知道苏德战争爆发的时间,战争的进程,以及知道战争最后的结局。

    如今,当在睡梦中听到由远及近的马蹄声的那一刻,唐少华继承罗科索夫斯基的意识,和他自身的意识完美地融合在一起,以至于他从蹦下床的那一刻,就能像真正的罗科索夫斯基那样本能地发号施令。

    但这些事情,唐少华心里明白就行了,不可能对在场的人说,否则铁定被当成疯子,甚至还有被送进精神病院的可能。他努力在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对费久宁斯基说:“亲爱的伊万·伊万诺维奇,可能是我昨天的精神状态不好,所以才会让你产生那样的错误。不过现在好了,我又重新恢复正常了。”

    说话间,外面的枪声变得渐渐稀疏起来。费久宁斯基给自己的部下打电话,询问外面的情况。等他放下电话后,首先就向瓦舒金报告:“军事委员同志,蓝军的骑兵在接近指挥部的时候,因为我军设置的障碍物,不得不放慢了突击速度。您以前也当过骑兵,知道失去了速度的骑兵,就只能成为一个靶子。在经过一番战斗后,大部分的骑兵已被我们消灭,只剩下不到两百骑兵,往西面退去。”

    马斯洛夫听费久宁斯基这么说,连忙拿起了电话,拨通了摩步团,语气严肃地对瓦吉姆说道:“中校同志,蓝军的骑兵已基本被我们全歼,目前剩下的两百多骑兵正逃向了你们那里。我命令您,一定要将这股骑兵全部消灭。明白吗?”

    “请参谋长同志放心。”因为让蓝军骑兵偷偷进入了城市,而心存内疚的瓦吉姆听到有立功赎罪的机会,立即响亮地回答说:“我们保证完成任务,绝对不让一个敌人漏网!”

    “将军同志,听得出来,摩步团的战士们士气很高嘛!”站在旁边的瓦舒金听清了马斯洛夫和瓦吉姆的对话,笑眯眯地说道:“我相信他们在接下来的演习中,肯定可以士气高昂地取得最后的胜利!”

    唐少华直接忽略掉了瓦舒金说的这种场面话,而是把话题转移到目前所面临的一个严重问题上:“军事委员同志,从这次演习中,虽然我们取得了不小的成绩,可同样也发现了很多的问题。”

    唐少华的话引起了瓦舒金的好奇,他扬了扬下巴,问:“罗科索夫斯基同志,您发现了什么问题,不妨说来听听。”

    在得到了雷科夫的允许后,唐少华谨慎地说道:“军事委员同志,您也知道,摩托化步兵团,实际上应该是机械化步兵,除了要装备轮式和履带式战车外,作战时还可以得到坦克和大炮等重装备的支援。”说到这里,他耸了耸肩膀,“可您看看我们的摩步团,只是骡马化的纯步兵团,连摩托化都不是,团里几乎所有的轻重武器都是人扛马驮。而且汽车数量也有限,还没有燃料,他们在离这里还是二十几公里的地方,因为汽车的燃料耗尽,不得不步行赶到这里。如果是演习还无所谓,如果是战争的话,那么就有可能贻误战机的。”

第十二章 最后的演习(下)

    也许是唐少华的最后一句话,引起了瓦舒金的关注。他皱着眉头想了想,随后说道:“罗科索夫斯基同志,我明白您的意思,可是军区目前正在大规模地组建新的机械化军,而上级拨给我们的装备和物资都非常有限,所以暂时不能满足你的需求。”

    虽然唐少华的心里早就猜到瓦舒金会找理由拒绝自己,但真听他这么说的时候,心里不免还是有点小小的失落。他心里暗自琢磨,是否等演习结束后,自己去找军区司令员基尔波诺斯谈谈,看他能不能额外给自己一些武器装备。否则等下个月战争爆发时,以部队现有的装备,会付出很多不必要的牺牲。

    瓦舒金像是想起了什么,朝旁边扫了一眼后,冲着费久宁斯基问道:“将军同志,您的第45师余部和第62师主力,什么时候能够到达这里?”

    费久宁斯基连忙上前一步,回答道:“报告军事委员同志,根据演习方案,他们应该在早晨八点到达留波姆地区,并在第十九机械化军的炮火准备结束后,向蓝军的防御阵地发起进攻。”

    躺在行军床上的第十九机械化军军长,听到有人提自己部队的番号,连忙翻身下床,快步来到了瓦舒金的面前,挺直立正报告说:“军事委员同志,我们军的炮兵部队将在七点半的时候到达留波姆地区,在构筑好炮兵阵地以后,向盘踞在高地上的蓝军开炮。”

    瓦舒金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对唐少华说:“罗科索夫斯基同志,是不是该把您的坦克师集合起来,准备出发了?”

    “是,军事委员同志。”唐少华态度恭谨地答应了一声,随后吩咐马斯洛夫:“参谋长同志,通知坦克师,让他们做好出发的准备。”

    马斯洛夫的电话打出去没有多久,外面就响起了坦克、装甲车和汽车等各种车辆发动机的轰鸣声。很快,坦克师副师长切尔尼亚耶夫便快步走了进来。他走到唐少华的面前,抬手敬礼后报告说:“军长同志,坦克师已整装待发,请指示!”

    唐少华把手一挥,果断命令道:“出发!”

    在前往留波姆的途中,唐少华忽然想起一个问题,既然坦克师昨晚就驻扎在城里,为什么蓝军的骑兵还敢朝城里冲?幸好这只是演习,要是实战的话,这些骑兵等于就是来送死的。

    看到唐少华心事重重的样子,旁边的马斯洛夫忍不住又好奇地问:“军长同志,您在考虑什么问题?”

    “昨晚坦克师驻扎在什么地方,”唐少华随口问道:“为什么蓝军的骑兵冲进城市后,他们一点动静都没有?”

    “根据演习方案,坦克师在进入科威尔以后,应该分散驻扎在城市的南面和东面。”马斯洛夫在汇报完以后,还特意补充了一句:“据说上级之所以做出这样的安排,完全是出于不给城里的居民增减麻烦的考虑。”

    唐少华听完他的解释,差点忍不住笑了出来。还说不扰民,昨天部队刚赶到的时候,把城里的居民都吓得要逃难了,估计世上再也找不到比这个更扰民的事情了。

    观摩演习的地点,是一个离蓝军阵地大概三公里远的一个小土坡上。此刻瓦舒金已站在了山坡顶上,和费久宁斯基、第十九军军长一人举一个望远镜向远处张望呢。

    唐少华走到他们的身边,也举起望远镜朝远处的蓝军阵地望去。只见蓝军的防御工事是依山而建,堑壕、土木火力点把几个山头勾连成一个整体。阵地前,一排排整齐竖立的木桩上,拉满了带刺的铁丝网,成为阻挡步兵冲锋的一道屏障。

    唐少华把望远镜的镜头往回收,忽然看到了一个惊人的场景。在离蓝军防御阵地仅有两三百米的地方,居然有一支炮兵部队,正在紧张地修筑防御工事。看到这里,他放下望远镜,指着远处忙碌的炮兵,吃惊地问道:“那支炮兵是谁的部队?”

    “是我的部队,罗科索夫斯基同志。”旁边的第十九军军长放下了望远镜,有些洋洋得意地对唐少华说:“待会儿在他们完成对蓝军的炮火准备结束后,费久宁斯基的步兵和您的坦克师将发起最后的总攻。”

    唐少华用手指向了远处的炮兵,皱着眉头对友军的军长说:“将军同志,您不觉得您的炮兵阵地,离蓝军的前沿太近了吗?别说他们派部队出击,就算是用重机枪扫射,也能给您的炮兵造成重大的伤亡。”

    唐少华本来是一番好意,谁知道对方却不领情。这位胖军长扭过一张憋得发紫的面孔,对他恶狠狠地说了一句:“罗科索夫斯基将军,您是第九机械化军的军长,不是我第十九机械化军的军长。我把炮兵阵地部署在什么地方,用不着您来指手划脚。”说完,大步流星地朝山下走去,看他走的方向,应该是打算去他的炮兵阵地。

    马斯洛夫把唐少华拉到一边,低声地提醒他:“哎哟喂,我的军长同志,这种演习您还当真?不过是摆摆场面,走走过场而已,用不着太较真。”

    这时,费久宁斯基走到了唐少华的面前,抬手拍拍他的肩膀,笑了笑,问道:“罗科索夫斯基同志,蓝军的高地,你们的坦克能冲上去吗?”

    听到这个问题,马斯洛夫举起望远镜瞧了瞧,随后肯定地说:“您就放心吧,将军同志,山坡的坡度不超过二十度,我们的坦克和装甲车完全可以爬上去。”

    唐少华的心里忽然冒出一个新的想法,便凑近费久宁斯基,低声地对他说:“亲爱的伊万·伊万诺维奇,按照演习方案,应该是您的步兵军先发起冲锋,而我的坦克师随后跟进,我说得没错吧?”

    “没错,”费久宁斯基不知道唐少华究竟想说什么,但还是点点头,如实地回答说:“您说得完全正确。”

    唐少华指着远处山坡上那成批的木桩,和上面密密麻麻的铁丝网,郑重其事地说:“您有办法清除这道障碍吗?”

    费久宁斯基摇摇头,说:“如果用的是实弹,那么这些障碍在我们的炮火准备时,就会被清除干净,可现在用的是空包弹,还真拿这些障碍没有办法。”

    “这些障碍对步兵来说,是个大麻烦;但对我的坦克师来说,就是小事一桩了。”唐少华面带笑容地说:“我们俩只需要稍稍地修改一下进攻步骤,让我的坦克师率先突击,而您的步兵尾随其后,这样不就行了吗?”

    “不错不错!”费久宁斯基思索了片刻,便连连点头,对唐少华提出的建议表示同意。虽然他把站在旁边的一名警卫员叫了过来,让他去部队里传达自己的命令。

    在长达半个小时的炮火准备结束后,早就停放在山脚下的坦克师,以团为单位,兵分三路,如同三个箭头朝山坡上冲去。原本在进攻前的炮火准备时,蓝军阵地上就是硝烟滚滚,此刻不等硝烟散尽,第15步兵军的指战员在坦克部队的引导下,高喊着“乌拉”向蓝军的阵地发起了冲锋。

    瓦舒金身边站着一名政工人员,不停地为他讲解演习的进展过程。忽然他兴奋地喊了起来“军事委员同志,您快看,我们的红旗已经插在了蓝军的阵地上!”

    瓦舒金抬手看了看表,满意地点点头,笑着说:“嗯,罗科索夫斯基和费久宁斯基的部队都是好样的,他们打得不错,比规定的时间提前一刻钟解决了战斗。”

第十三章 山坡上的对话

    演习一结束,各部队纷纷收兵回营。

    唐少华站在山坡上,望着还冒着缕缕青烟的蓝军阵地,山坡上一排排歪歪斜斜的木桩和断了的带刺铁丝,以及被坦克碾压出来的履带痕迹。虽然演习按照计划完成了,但他的心情却莫名其妙地变得沉重起来。

    远处正朝这边走来的第十九机械化军军长,边走边神采飞扬地对他手下的几名指挥员说着什么,似乎对这次演习的结果感到极为满意。

    费久宁斯基走到了唐少华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喂,罗科索夫斯基同志,您还愣着这里做什么?军事委员同志几分钟以前就离开了,我们也该回卢茨克去参加军区的演习总结会了。”

    唐少华点点头,转过身,和费久宁斯基肩并肩地走山坡下走去。走了几步,他看到身边除了费久宁斯基和马斯洛夫外,所有的警卫员都在七八步开外,便放低声音问费久宁斯基:“老朋友,你觉得今天的演习怎么样?”

    费久宁斯基扭头看了唐少华,随口问道:“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正常的情况下,大家都会选择听真话,但唐少华想了解费久宁斯基的真实想法,略微思索了片刻,回答说:“都说来听听吧。”

    “假话,就是这次的演习是非常成功的。”费久宁斯基望着前面继续走着,同时开始发表自己的看法:“而真话,就是这种演习根据就没有什么意义,除了为照顾蓝军的情绪,允许他们在正常的范围内犯犯规之外,其余所有部队的行动,都必须严格按演习方案来。”说到这里,他使劲地摆了摆头,“我真的很难想象,一旦战争爆发,我们习惯了这种演习模式的指战员,在对上武装到牙齿的敌人时,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马斯洛夫听到费久宁斯基这么说,不禁一愣,连忙快走两步,和他并行后,也小声地说道:“费久宁斯基同志,难道您真的和我们军长一样,认为和德国的战争是不可避免的吗?”

    “这是肯定的,马斯洛夫将军。”费久宁斯基望着身边的这位军参谋长,肯定地回答道。

    “可是,上级不是说,自从上次帝国主义战争过后,德国人从来不会在两条战线上作战。”听到费久宁斯基这个肯定的说法,马斯洛夫忍不住把让人耳朵都要听出茧子的陈词滥调,搬出来进行反驳:“况且从今天的演习结果,就能看出我军的进攻能力有多么强悍。”

    费久宁斯基哼了一声,停住脚步,指着远处正在撤离的部队,说道:“马斯洛夫将军,根据最初的演习计划,在留波姆地区的演习,蓝军应该出动一个步兵师,而红军这一方,则分别是你们的第九机械化军、第十九机械化军,和我的第27步兵军。根据计划,我们应该将三个军的部队全部投入战斗。可却由于汽车数量少、燃料不足和弹药的匮乏,以至于计划不得不一再修改,到最后出动的兵力,还不到原来的一半。”

    “奇怪,我为什么要对他说这些呢?”费久宁斯基的话刚说完,就发现警卫员所站的位置,正好能听到自己发牢骚的内容,忍不住怀着局促不安的心情想道,“都怪我心里太激动了,结果就唠唠叨叨说个没完。这里的警卫员这么多,要是谁把我的牢骚向上级报告的话,我可以就惹上麻烦了。”

    正在他担忧的时候,唐少华看了一眼,立即发现了他的窘态。为了缓解他的紧张情绪,唐少华将一只手放在了费久宁斯基的肩膀上,说道:“行了,我的老朋友,别磨蹭了,军事委员同志估计还在山脚下等着我们呢,我们快点走吧!”

    说完,他揽着费久宁斯基的肩膀朝山下走去。而马斯洛夫察觉两位好朋友可能要私下谈点什么,便稍微和他们拉开了一点距离,落后了几步,同时回头提醒身后的警卫员们:“刚刚费久宁斯基将军只是在开玩笑,谁也不准听到的话到处去说,否则我关他禁闭,明白吗?”他说最后一个单词时,明显地加重了语气。

    能跟在罗科索夫斯基身边的警卫员,都不是什么笨蛋,虽然马斯洛夫没明说,但大家心里都明白他所要表达的意思。于是整齐地回答了一声:“明白了。”

    “老朋友,看来你的想法和我一样,都认为德国早晚会和我们打起来的。”唐少华忽然说道:“所以我们要提前做好准备。”

    “准备?!”还没有从惊慌中缓过劲来的费久宁斯基,一脸茫然地问道:“我们要做什么样的准备?”

    “战争早晚要爆发。”唐少华说这话时,心里格外别扭,只知道战争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要爆发了,但却不能对任何人说。即使面对罗科索夫斯基最好的朋友,他也不能做真话,只能含糊其词地说:“我觉得这个时间也许很快就会到来,所以我们必须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做一些必要的准备。”

    “亲爱的康斯坦丁·康斯坦丁诺维奇!”费久宁斯基亲切地叫着罗科索夫斯基的本名和父名,迟疑地问道:“不知道我们能做什么准备?”

    唐少华一边和费久宁斯基并排走,一边努力把自己所想到的事情告诉对方:“如果战争爆发,敌人肯定会首先破坏我们的通信系统,使指挥员和部队失去联系,达到让我们指挥系统陷入瘫痪状态的目的。因此,我们必须有针对地做一些准备,找个合适的时间,我俩坐下来讨论一下两个军之间相互配合,以及如何保持通讯畅通的问题。你看合适吗?”

    对于唐少华的这个提议,费久宁斯基迟疑了片刻,随后点头说:“好吧,等我定好了时间地点以后,就打电话通知你。这些事情,到时我们在详谈。”

    两人说着话,不知不觉地来到了山脚下停车的地方。站在一辆嘎斯车旁的瓦舒金,早就等得不耐烦了,看到两人出现,便大声地催促道:“两位将军同志,别再磨蹭了,我们要立即赶回卢茨克开总结会了。”

第十四章 奇怪的交通规则

    虽然演习已结束了一周的时间,可费久宁斯基却始终没有和唐少华联系。唐少华打电话去对方的军指挥部,执勤的军官只是说军长下部队去了,具体的去向不明,什么时间能返回也不清楚。

    唐少华明白费久宁斯基这是有意在逃避自己,虽然对方也认为和德国人打起来是早晚的事情,但在战争并没有爆发征兆的情况下,就和一个同级别的高级指挥员——身兼卫戍司令职务的机械化军军长,背着上级领导私下商议两支部队的协同作战,这本来就是一件犯忌讳的事情。费久宁斯基之所以选择一再逃避,也许是想仔细权衡厉害以后,再做出自己最后的决定。

    心情郁闷的唐少华,穿着一身便装,独自一人驾驶着嘎斯车,离开了卫戍司令部,沿着街道漫无目的地朝前开着。

    罗科索夫斯基的军部和卫戍司令部设在日托米尔,这座位于第聂伯河右岸支流捷捷列夫河畔的城市,距离基辅165公里,是乌克兰西北部日托米尔州的首府。有城市人口二十万,拥有以汽车配件的制造、亚麻纺织和木材加工的诸多工厂。本地的特产是各式乐器,其中最著名的是手风琴。

    由于今天是周末,是休息日,又是一个难得的大晴天。街道两侧散步的人很多,年轻的姑娘们戴着当下流行的无檐圆形软帽,穿着漂亮的布拉吉,轻便的平跟便鞋,欢快地走在街沿上。而打扮时髦的小伙子们,则不断地冲着经过自己身边的姑娘吹着口哨,或者开几句无伤大雅的玩笑。

    看到这一幕,唐少华不禁暗自感慨,这样的和平生活最多再维持半个月,就将被彻底打破。街上的这些男男女女中的绝对多数,都将在战争中丧失掉自己宝贵的生命。一想到这里,他原本就郁闷的心情,就变得更加沉重。

    前面的路边有一个卖花的小亭子,窗口排着四五个年轻的男子,正在购买新上市的鲜花。看到鲜花,唐少华想起了今天是罗科索夫斯基妻子彼得罗夫娜的生日,自己这个冒名的丈夫,总要给她买点什么礼物才行。他在出发前,曾私下问过卫戍司令部的一个参谋,知道俄罗斯送女性的礼物,通常是鲜花、巧克力和化妆品。

    正当他想找个合适的位置,把车停下来时,忽然从路边冒出一名民警,向他挥手示意他将车停在路边。唐少华根据他大檐帽上灰色的帽圈,知道这是一名交警,心说自己没有违章啊,为什么会让自己停车呢?他虽然是疑惑重重,但还是把车稳稳地停在了交警指定的位置。

    他推开车门,探出半边身子,礼貌地问道:“民警同志,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交警抬手向他敬了一个礼以后,表情严肃地说:“公民同志,您的汽车在行驶时,为什么不开车灯?”

    唐少华抬头望了望阳光明媚晴空万里的天空,纳闷地说:“民警同志,您没看到今天是晴天吗?”

    “公民同志,我知道今天是晴天。可是这和您行车时不开车灯有联系吗?”交警反问道。“难道您不知道按照交通规则,所有的车辆在行驶过程中,必须开大灯行驶吗?”

    听完交警的话,唐少华真是哭笑不得,他心想:晴天开车时,也必须开车灯,这是哪门子的交规啊?不过既然交警说自己违反了交通规则,那肯定就违反了交通规则,没办法他只好歉意地笑了笑,说道:“对不起,民警同志,我下次会注意的。”

    没想到交警却不买账,反而厉声地说:“您是哪个单位的,请出示您的证件!”

    唐少华苦笑了一下,从自己的衣兜里掏出了军官证递了过去。交警漫不经心地接过去,打开一看,顿时就变了脸色,啪的一个立正,随后向唐少华敬了一个礼,结结巴巴地说:“对不起,将……将军同志,我……我真……真不知道是您,请……请您原谅!”

    唐少华跳下车,站在交警的面前,先把他的手从额边拉下来,又将自己的军官证收回来放进了兜里,口气温和地说:“民警同志,不要紧张,您看我也没穿军装,您就把我当成普通的公民吧。您忠于自己的职守,做得很对,这一点值得表扬。”

    交警本来以为自己得罪了这样的一位大人物,对方肯定会让自己的上级狠狠地教训自己一顿,没想到对方不光没批评自己,反而还表扬了两句,心中悬着的石头算是落了地。

    唐少华重新上了车,要关车门时,忽然想起了交规的事情,忍不住又探出身子,问交警:“民警同志,我想请问一下,为什么车辆行驶时,必须开车前大灯吗?”

    交警听到唐少华这么问,脸上不禁露出了意外的表情。不过既然听将军同志向自己发问了,不回答肯定不行,于是他只能老老实实地回答说:“将军同志,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可能是因为我们属于高纬度国家吧,所以车辆行驶时就必须开灯。”

    唐少华听完交警的回答,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关上车门发动了车辆,正准备继续往前开的时候,听到后来传来了摩托车的轰鸣声。扭头一看,只见一辆三轮摩托车,正沿着道路,快速地朝自己所在的位置驶来。

    唐少华一眼就认出这辆摩托车属于卫戍司令部,猜到可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所以便停在远处没动,静静地等着摩托车的到来。

    摩托车在嘎斯车旁停下后,坐在挎斗里的军官跳到地上,从摩托车前方绕到嘎斯车旁,抬手向唐少华敬礼,报告说:“将军同志,第15步兵军军长费久宁斯基将军在司令部等您。参谋长同志让我来找您,请您立即会指挥部。”

    唐少华听说费久宁斯基来登门拜访了,原本郁闷的心情顿时变得愉快起来。他冲军官点点头,吩咐道:“我知道了。立即把车辆调头,我们回司令部去。”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12667/ 第一时间欣赏莫斯科1941最新章节! 作者:红场卖粽子所写的《莫斯科1941》为转载作品,莫斯科1941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莫斯科1941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莫斯科1941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莫斯科1941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莫斯科1941介绍:
罗科索夫斯基,是苏联在卫国战争中脱颖而出的一代名将,他与朱可夫、科涅夫被并称为苏联陆军的三驾马车之一,他头脑冷静沉稳、处乱不惊,在战争中的逆境时期屡建奇功,被后人誉为“逆境英雄”。 然而一位叫唐少华的华国退役军人,却在阴错阳差的情况下,变身成为了罗科索夫斯基。在卫国战争那样特殊的历史时期,他能充分地发挥罗科索夫斯基与生俱来的军事天分,建立不朽的功勋,并成为名垂青史的名将吗?莫斯科1941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莫斯科1941,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莫斯科1941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