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楔子
那一年,是个冬天,难得的好天气。
家里有客人,妈妈支了他领着妹妹出去玩一会儿。那时,齐烨霖十岁,妹妹齐白薇三岁,他也就上了个厕所,转身再回来,妹妹就不见了。
他以为妹妹自己回家了,就跑回家找,家里大人也都知道了,都跟着找,却是怎么也找不到了。
为此,齐烨霖被父亲狠狠地打了一顿,母亲董晴为了护着他,被父亲打折了一根肋骨。
父亲齐博远向来疼爱小女儿,发了疯般动用了大量的财力物力,也没有再找到女儿。他伤心失望之余,迁怒于妻子,说这是她处心积虑故意的,一个小小的孩子也容不下。坚决要求离婚。
那时,齐烨霖从父亲母亲的言语中,懵懵懂懂知道了一些事。
齐白薇是齐博远抱回来的孩子,他本来已经跟妻子认了错,说只要妻子好好抚养这个孩子,他再也不胡闹了,要好好经营公司,照顾这个家。
谁知,却在家庭刚刚平静下来,又发生了这样的事。
齐白薇的丢失,犹如在平静的湖泊里投下一颗炸弹,炸的水花四溅,一片狼藉。
“那天,要不是你的同学顾晓云来访,说起你和她的一些见不得人的龌龊事,我怎么会支出孩子,让他们回避。”董晴是个娇小秀美的大家闺秀,一向为了家庭和睦容忍着,被丈夫逼急了不得不反击:
“你知道她来说什么吗?她来和我说,她的儿子是你的,被他丈夫发现了,她丈夫要和她离婚,来问我怎么办?”
一直坐在旁边不言不语的齐家老爷子齐闵先,拿起身边的一个花瓶朝着儿子就砸了下去……
婚到底没离成,齐家在宁城可是有头有脸的生意人,一些脸面还是顾忌的。
最后,以头上缠着纱布的齐博远被父亲赶出家门作为事情的告一段落。
争争吵吵的日子,在家里此起彼伏。
后来家里清净了,那是因为齐博远走了。
据说齐博远为了弥补小女儿的妈妈,把那个女人安排去了法国,自己还在那里成立了一个分公司,一般没什么事,他就常住分公司。
直到十年后,忽然公安局传来消息,说齐白薇找到了,被人贩子拐卖到了清风镇,是一户杜姓的贫困家庭收养了她,那人家特别穷,有两个儿子,怕家里穷以后儿子说不上媳妇,就花三千块买下了齐白薇,当了童养媳。
那天,齐博远带了齐烨霖开着车去了清风镇派出所,去认领已被解救的女儿齐白薇。
树木葱郁的乡政府大院拐了一个弯,就是派出所的办公室了。
办公室门前,一个四十多岁的肥胖男人双手抱着树,被澄亮的手铐拷在那里。
齐博远被领进办公室办手续,齐烨霖就等在外面。
旁边的房间出来两个小姑娘,差不多的年纪,穿着打扮却是有着天壤之别。一个穿着整洁活泼可爱,一个穿着土气,面色涩黄而眼神倔强。
“你看,这就是那个坏蛋,你去打他,解解恨。”
那个穿着白裙子,长相甜美,脸上稍稍有点婴儿肥的女孩子指着拷在树上的男人:
“你也是有爸妈有孩子的人,你怎么不把自己家的孩子卖了,真是个缺德鬼。”
“去!小屁孩,你知道什么,我不过也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那个拷在树上的人呲牙咧嘴吓唬她们:“再乱说话小心我把你也卖了。”
“你这个坏蛋,缺德鬼。主观不清楚,还客观找原因。”说着女孩狡黠的一笑,冲同伴眨眨眼,那个穿着土气瘦弱的女孩子不知哪来的勇气,上前就拽了那个男人的脖领子,反正这个坏人抱着树拷着也不能还手。
说时迟那时快,那个漂亮小姑娘迅速的把一条蛇塞了进去。
“啊——”抱着树的男人一边变了调的喊一边哆嗦:“小姑奶奶,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快给我拿出去…。我最怕这渗人的玩意儿了……”
说着那男人竟淅淅沥沥吓尿了裤子。
漂亮小姑娘拍了两下白胖的小手,从后面抖男人的衣服,一条看似逼真的玩具蛇滑到地上。她迅速地用两根葱白般的手指捏了冲那个男人晃晃:“笨蛋,本姑娘手里怎么会有真蛇。胆小鬼,呸!”
说完嘻嘻笑着拉了自己那同伴开溜。
忽闻身后一声轻笑,女孩很机灵,立即回头,因是低着头,先看见一双锃光瓦亮,光可鉴人的皮鞋,并着裤线笔挺的暗条纹衣装……抬头,一个高大的阴影直盖在她头顶上。
女孩子后退一步,眯眼细看,此时天空晴朗,阳光灿烂,映在年青男子身上,鲜衣亮甲,十分的英挺俊硕:“大哥哥你是……?”
齐烨霖嘴角歪了歪,眼前的女孩微微张着粉嘟嘟的小嘴,雪白的皮肤上隐隐有两颗小小的梨涡,一声大哥哥叫的……清新甜美的像一瓣桂花糖:
“你是谁?”
齐烨霖反问。
“我……”女孩还没说,就有人喊她的名字。
“苏叶,你又调皮了是不是?快把杜红红领过来。”
一个戴着庄严大盖帽的警察陪着齐博远从办公室走出来,充满疼爱的瞪了女孩一眼,怜爱的拉过那瘦弱土气的杜红红:
“齐先生,这就是令嫒,收养它的人家给她改了名子,你可以领她回去了。”
“齐先生……齐先生,我是受人指使的。”拷在树上的人贩子大声呼叫:“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报仇,就去找那个姓顾的女人,是她给了我钱蹿道我干的,我的罪过没那么大……”
齐博远领着女儿的手抖了一下,没言语,吩咐儿子先领着妹妹上车,他则对送他的警察父女俩再三道谢后,才上车离去。
车子启动了,终于找到了妹妹,齐烨霖在车上紧紧握着妹妹的手,却又忍不住在车里频频回首,看那个和她父亲站在那里,挥着可爱小胖手的女孩子。
她,叫苏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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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无妄之灾
苏叶不迷信,但向来推崇第六感,早晨一起床就觉得不对劲,却又说不出哪里别扭。
但凡有了预感,她这一天,做任何事,都要小心了再小心才行。否则一不留神,就会铸成大错。比如接下来的那场无妄之灾——
太阳出来了。
瞬间,光芒万丈。微微的风吹过,带着雨后初晴的湿润味儿道。
昂头,微微挺胸,深吸一口气,苏叶穿着优雅的套装出门奔向公共汽车站。
因为应聘前的紧张,早把早晨的预感抛掷脑后了。
身上三千八百块的套装,职业又雅致,这是从小到大苏叶买过的最贵也是穿着做漂亮的一套。是她省吃俭用一年才买下的衣服,只为了今天去面试。
之所以咬着牙买这衣服,也不全是为虚荣。她今年大四眼看就毕业了,总得有身说得过去的行头出去面试吧,更何况,现在的人又喜欢以貌取人。
母亲早逝,是父亲一手含辛茹苦把她抚养长大。
父亲薪水微薄,辛辛苦苦支撑她上大学,所以,很早就懂事的她,从来就知道节省。
校门口碰到同学白薇,白薇是富家女,虽然长相平平,可一身身的顶级名牌很是惹眼。她看到苏叶的装扮,一脸的诧异:“你…约会?”
“不是,我去面试。”苏叶笑着摆手:“我赶时间,回来聊。”
她和白薇是同班同学,关系一直不错。
白薇和上一届的学长杜云其关系颇好。据说是旧交。
杜云其每次约白薇出去玩,都是很多人,也会一起叫上苏叶,说人多热闹。
其实,大多数漂亮的富家女都喜欢找一个条件比她差的女孩作伴,借以衬托的她更加矜贵,白薇与她,不外乎就是这样的心理。
虽然她比白薇长得漂亮。
但这年头,有钱比漂亮更招人待见。
苏叶并不喜欢这种交际,却耐不住白薇坚持,参加过几次他们的派对,苏叶同杜云其也熟识起来。
这次去应聘,就是白薇的朋友杜云其预先帮她报的名。
出了校门,苏叶一边走一边摸摸身上上好妥帖的衣着,不得不感叹,钱tmd太是个好东西了。
几十块钱的衣服和几千块钱的衣服它穿在身上,给人的感觉就是不一样。
优雅的高跟鞋踏出欢快的小碎步。
路上沉积的雨水一洼一洼在晨光中悠然的泛着微澜。
苏叶小心的躲避着来往的车辆,心里在想,要不要打个车?
省的再溅一身泥水得不偿失。
也就在她四处打量出租车的空挡,一辆高级装备的路虎越野车风驰电掣般从她身边驶过,肮脏的泥水喷射而起,雨点般溅了她满身满脸。
其实,驶过她身边后,越野车司机有一丝停留,从摇下的车窗里探出头,看了看她,似是说了句对不起之类的。
“喂——”
当一脸泥水的苏叶反应过来追出去,那车已经驶远了。
依稀她看到的那张如雕刻出来般线条的脸,似在哪里见到过。
早把预感抛掷脑后的苏叶,忽然间,如醍醐灌顶。
绷了一早晨的心“吧嗒”一声,尘埃落定。nnd。还真是,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恨恨的,却又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满身满脸泥水横流。
对不起?那人居然还说对不起。
苏叶恼怒:你才对不起,你一家人对不起!
悔恨的跺着脚,哼,别让我再看到你,看到…我一定砸烂你的骚包车!
3 眼神温润的男子
学长杜云其应聘去了宁城名企齐氏太阳能公司,一块闲聊时和她们说起公司多么有实力,公司总裁齐烨霖多么年轻有为,英明神武。把他夸得天上少有,地上无双,在苏叶的印象中,那齐氏的总裁简直就是神话传说中的人物。
苏叶被他说得心里痒痒,她是真的好奇。那个齐烨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问白薇。白薇嘴一撇,不屑一顾:“讨厌的人一枚,俩眼一鼻子一张嘴,看哪哪讨厌,谁也不要和我说起他。”
大概她们有什么过节吧,苏叶不再问。
今年齐氏又例行招聘,杜云其早早发来短信暗示她准备好应聘,还开玩笑说他等她。
她擦拳磨掌积极准备。
如果能真的进了齐氏,那她就可以一睹神话传说中齐烨霖的芳容了……
愿望也是一个折磨人的东西。
苏叶为了这次应聘,特意从一年前开始攒钱,一年省吃俭用不买新衣服,只为了穿上这套看起来还算体面地套装,凭着刻苦练就的专业知识,在合适的机会争取进齐氏……
这几乎成为她最最现实的目标,现在被泥水溅的一塌糊涂。
要怎么办……要怎么办呢?眼泪就那样淬不及防地模糊了双眼。
耳边,传来天籁之音般温润的声音:
“小姐,你没事吧?”
很有礼貌的口吻。
她用手抹了一把脸上顺流而下的泪水合着泥水,转头看说话的男子,他好意的给她递了一块干净的手绢过来。
那是一块带着淡淡香水气息的格子手绢,现在人们行色匆匆,更多用纸巾,像这样用手绢的男子,已不多见。
本来她这倒霉的狼狈样子,让从此路过的路人心生怜悯的远远扫过躲过,而这个男人,却远远的停下车,走过来帮她。
她尴尬的接下他的手绢,无措的胡乱擦着。
而他,竟是个那样好看的男子。
长眉细目,眼神温润,干净。似不曾沾染凡尘纷扰的婴童般的透明眼瞳,微微带着淡淡的关切。
身姿挺拔,纯色的白衬衣,白衣胜雪。
也只有这样的男人,配得上这——白衣胜雪。
她微微的摇了摇头,本想冲他笑一笑,为了他的关切和询问。
无奈,实在是没有这个心情。
这是自己的悲哀,与别人无关。
“谢谢。”她轻声说:“我赶面试,不好意思,我得回去换衣服了。”
说完她就决然的转身,跑回了宿舍。
匆忙中似乎听到他说:“如果赶时间,一会儿我捎你一程吧?”
不回头,也不看,再好看的人,只是路人,好心的路人。
那份怜悯,不是她想要的。
4 无欲则刚
当苏叶洗了脸,换好干净的t恤和牛仔裤,再重新上路时,赫然发现,那个男子竟然真还没有走掉。
那个好看的男子居然在等她,说可以顺路送她过去,可以吗?
彬彬有礼的态度,明明是帮忙,却又那样礼貌周全,生怕显得唐突。
苏叶想了两秒钟——这个时侯,时间对于她来说弥足珍贵,一切都可以忽略不计。
于是,她说:“好。”
他的样子,竟像是暗暗松了口气,打开车门,让她坐好。
替她结安全带时,有淡淡的香水气息。
苏叶在心里感叹:原来男人也可以这样优雅。
本以为自己的学长,那个时刻都保持穿着洁净整齐的杜云其,是特例。
看来,人外有人。
而她,只是听说过,都没有坐过这样的跑车,更别说结安全带。
完全的手足无措,却并不感到有多少尴尬。
因为他只是好心的路人,无欲则刚。
苏叶想,人和人的生活真的不同。他应该属于黄金女郎白薇他们那个阶层的吧,要风得风,要雨有雨,人生的字典里,从来就没有过艰辛二字。
他手上的腕表,好像是江诗丹顿,虽然自己孤陋寡闻,但缤纷层出的“手表门”事件,普及了人们对于手表的认知。
而自己,带着卡哇伊的几十块钱的电子表,白t恤,牛仔裤帆布鞋,清汤挂面的长发下,偏生是一张还算好看的脸,一双眼睛,又清又亮,据父亲说,和母亲的一模一样。
母亲是生她时难产死的,为了节省费用,生产时住的是小医院,等到病危,再转院,已是来不及了。
只保住了她。
母亲和父亲,据邻居们感叹,是极等对也非常恩爱的一对夫妻。都生的那样漂亮。
这样贫寒,偏生是漂亮的。
而她的漂亮,又是一个贫寒生活里遗传的剪影。
苏叶报了地址,轻巧的莲花小跑滑入缤纷的车流。
不用看,也能感觉,男子在汽车的后视镜里,不时的注视。
也许,是因为美色,也许,是因为好奇。
苏叶,从小已经习惯了这种目光。
一个穿着优雅套装的漂亮女子,居然因为被过路的汽车溅上泥水而泪流满面。
在他心里,应该是不值得的吧。
而在苏叶心里,却是沉重的打击。
从一年前,她就准备进宁城的名牌大企业齐氏太阳能去工作,因为那里有传说中神话般的人物,有熟悉的令人如沐春风的熟人学长杜云其。
更听说齐氏的员工待遇在宁城也出类拔萃。
为了日益衰老的父亲,她更应该找到一份好一点的工作,让操劳过度的父亲安度晚年。
可是现在,自己t恤仔裤,这身简单打扮,从气势上,已没了先机。她只有这些衣服,只能凭着一点不服输的勇气,继续前行。
希望面试官是个对穿着打扮忽略不计而真正注重内涵之人。
5 心疼
很快到了目的地,苏叶下了车,谢过男子,看看时间,以极快的速度朝里走去。
男子在后面追上来:“要不要我……”
苏叶干净利索的摆摆手:“谢谢,不用了。”
她同他,只是陌生人。
从前是,以后也会是,她们不是一类人,不是一类人就不要额外的去奢望。
她不会无聊到,去做无谓的幻想。
他不好再说什么,只是有些担忧的看着她步履匆匆的走了进去。
她没有回头,却能感觉到,那个男子站在那里看着她呢,目光里有微温的热度。
男子的目光是怜惜的。
有时,怜惜就是好感的前提。
大学里,那些自我感觉良好的男生们,投给了她多少这样的目光,虽然,她从未接受过,却深切能体会那目光的微妙所在。
这个男子最初看到满身泥水的她时,应该是同情的,而那样绝望的跑回宿舍换好衣服,再勇敢的走出来时,男子已经对她是怜惜了。
一个身材高挑,模样漂亮的女孩,出门应聘,却悲哀到没有第二件套装可以替换,穿着t恤仔裤,也要勇敢的走去面试,这种孤勇,应该是令他动容的吧。
富家子弟从小养尊处优,没经过什么磨砺,在父母的羽翼下呵护成长,却使他们比一般人更容易自卑,转而就比较青睐那些自尊自爱,自强不息的女子。
因为,他们自已远离自强不息。只好欣赏。
更别说,再碰到个稍有姿色的,通常就会惊为天人。
喜欢羡慕爱。
其实,苏叶能感觉得出,那个男子应该是有着极好教养的优秀男子。
他已经知道她的目的,却没有因为她的穿着而对她心生鄙夷或非议。
他看她的目光,是怜惜,带着一点点的莫名的心疼。
心疼,是,就是这个词。
这个词他表现得很到位。
他的生活,应该是难得看到这样真实的艰难,所以,他因为新鲜而心生好奇罢了。
其实,苏叶自己已经习惯了。
父亲只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民警察。收入平平,但也能维持他们的生活。
现在,父亲已经五十多岁了,到了内退的年龄。他只能退下来,拿着那份基本工资。可是她大学不菲的学费负担,除了自己一直打工外,父亲不得不选择了第二份职业:倔强耿直的父亲,拒绝了熟人的一些机会,只在菜市场批发一些蔬菜水果贩卖。
每当她看到身材高大的父亲佝偻着身子收菜卖菜,她就忍不住心酸。
所以,生活再艰难,她也从不抱怨,只是觉得父亲太不容易。
总盼着毕业找了工作,可以让父亲没了负担,轻松一点。
父亲总是在有限的条件中,尽量给与她最好的,但凡是别的孩子有的,她一样也没落后过。
在让她吃饱穿暖的情况下,她还额外学过钢琴和绘画。
父亲说要让地下的母亲安心,所有的一切,再累,他也能抗。
他一个人,既当爹又当妈,欣慰的看着她健康长大。
苏叶呀呀学语时,父亲教会她的第一句话是妈妈。
父亲一直单身,未再娶。
他把母亲永远放在心里,他做到了。
虽然从小没有见过母亲,可是,苏叶和父亲,一天也没有忘记过母亲。
母亲一直在他们的心中,温暖如初。
周弦站在齐氏大厦的楼下,看着那个女孩匆匆走进去,良久,忽然想起什么,警觉的四下看了看,然后有些不舍的开车离去。
6 面熟
然而,该看到的还是看到了,齐氏太阳能的现任总经理齐烨霖从阳台上收回目光,拿起电话:“让参与招聘的李部长听电话。”
最终苏叶还是没有通过面试。
给她面试的女考官态度有些不屑的说:“你连最起码的着装也没有做到,我看,后面的面试,你也就不用再参加了。”
父亲是知道她要去面试的。
大概是怕给她压力吧,面试前没有给她打电话,面试后,隔了一天,还是忍不住给她打了电话。言辞间已是了然的安慰和鼓励。
知女莫若父。
她笑着给父亲说:“再等等,等几家公司面试完了,我告诉你好消息。”
她又接连投下了海量的求职简历,终于,在毕业时,居然给她找到了份还算是白领的工作。
在宁城一家报社做实习记者。
等她有了收入,就可以让劳累一生的父亲歇下来,安度晚年。
第一个月的工资还没领到,父亲就查出了病。
父亲因为持续咳嗽,咳血,被她强拉去医院看医生。
医生的态度很严肃,要求他们做了一系列的检查。父亲不以为然,不就因为卖菜淋了雨,区区一个感冒后遗症,至于让人这么花钱检查吗?
苏叶的心却紧紧的提了起来。
一种不安的感觉在她心里慢慢扩展,侵蚀的她一夜无眠。
第二天在公司请了个假,匆匆赶去医院。拿到诊断书。
肺癌晚期。
一瞬间,她觉得天塌下来!
泪眼模糊的走进洗手间,锁了门,一个人攥住那份诊断证明压抑的痛哭失声。
小时候,年轻俊朗的父亲领着她牙牙学语,再大点,父亲没日没夜忙于工作还要时时想着照顾她,等她大了,父亲也老了,还要风里来雨里去给她奔波大学不菲的学费,现在,好容易她大学毕了业了,也有了工作,父亲还没歇口气就……
模糊中,有人“嘭嘭”的在敲洗手间的门,大概是要用洗手间吧。
苏叶止住哭声,用手抹了抹眼睛,有些尴尬的开了门。
一个身材硕长,起码得有一米八五往上的身高的霸气男子,扶着一位中年女子站在门口,男子的手上高高举着输液瓶。
真高,显得他身旁的女子分外娇小。
苏叶眼神扫过那女子,青春已不再,却依然淡雅秀丽。
那个男子似笑非笑的眼神扫过她,怔了下,挑了挑眉,如雕刻出来般的脸部线条上,一双深邃幽暗的眸子有些若有所思的看着苏叶,想说什么又忽然住了口。
苏叶伸出手对男子说:“我来吧。”
毕竟是女厕所,总是不方便的。
男子一怔,随手把举着的输液瓶递给苏叶,顺手接过了她手里的东西。
那贵气女子矜持的对苏叶说了声:“谢谢。”
提着输液瓶扶着送那位女子出洗手间时,那位气宇霸道的男子神色有些紧张的看看苏叶说:“对不起……哦,谢谢你了。”
说着接过苏叶手里的输液瓶,顺便把手里的东西小心翼翼递还给苏叶。
这人,说话怎么有些颠三倒四?还这样的面熟?
7 打情骂俏
苏叶也没多想,淡淡的道声再见就又去了医生办公室,询问父亲的病情和住院安排。
等一切事情都问明白了,再走出医院的门诊楼时,时间已是中午时分了。
八月,明媚的阳光直直的照射着,医院的走廊旁花木扶疏,大朵大朵的月季花开得甚是明艳,可是,苏叶眼里,只有悲凉和心痛。
太阳炙热,她,手脚冰凉。
“嗨——”
刚才那个个子高高的男子斜倚在医院走廊的柱子旁,远远的,眯起眼睛打量她。
她走到跟前,并未停步,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
虽然她从来都是亮丽的风景线,却并不习惯与陌生人搭讪。
男子很自然地跟在她身边,边走边说:“刚才,谢谢你了。”
“举手之劳,你也已经谢过了。”苏叶走下台阶说:“再见”
“等等。”男子有些着急的在身旁拉住她的胳膊笑眯眯说:“为了表示感谢,我送你吧。”
“不用。”苏叶淡淡的拂开他的手:“你去忙吧,我走了。”
说着就头也不回的朝医院大门外走去。
男子意味不明的看着她的背影,眼光寒了寒,却又邪魅的一笑,晃着手上的车钥匙,转身走去停车场。
医院的大门外不远就有一处公交车站,苏叶走过去,在站台上打量着公交车应该开来的方向。
“滴滴”两声喇叭响,一辆霸气的路虎越野车开了过来,车窗摇下,露出那男子一张有些邪魅的笑脸:“快,上车,此处不让停车,逮住要挨罚的。”
瞬间,苏叶的脸色大变。
电光火石间,苏叶想起来了。
这,不就是那名溅了她一身泥水,然后扬长而去的那辆骚包越野车嘛。
她鄙夷的冲他重重的“哼”了一声,转过脸去,连看都不想再看他一眼了。
记得当时她应聘失败,她也曾咬牙切齿的恨过他,还想着,如果让她再看到他,一定要砸烂他的骚包车。
现在她没有心情,也懒得再和他争执,这种卑鄙小人,还是离得越远越好吧。
“上车。”男子加重了语气,眉心已微微皱起。
他似乎很习惯发号施令,
在周围人们的注目下,苏叶看也懒得看他,扭头专注的去看公交车驶来的方向。
公交车并没有如期而来。
谁知他却:“咔”一声开了车门走下来,在众人的注目下,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他已拉了她的手邪魅的笑道:“乖,我错了,我给你道歉,快上车吧。”
与外人来看,他们也不过是打情骂俏,争执拌嘴的情侣。
苏叶心里这个气:“我不认识你,请把你的爪子拿开。”
“我都给你道歉了,上车!”声音微沉,根本不给挣扎的时间,便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将她整个人塞了进去。
车外等公车的人好奇的看着他们,或微笑,或不屑,却没人见义勇为。
车里宽大舒适,空气清凉,她刚刚还未来得及坐稳,只见那霸道男子已然落座,并落了车锁。
“喂——,你谁呀?你想干什么?”苏叶无措的拍着车门:“放我下去。”
那男子看也不看她一眼,车子开的飞快。
苏叶从手包里摸索手机,她要拨打110,她被人劫持了。
8 立时惊艳
可是,她刚拿出手机,突然车子一个急刹车,手机从苏叶的手里飞起来,落在了车座的夹缝里,她的头也因为惯性,往前撞到了前面的玻璃上,疼的她“哎呀。”一声。
那男子不屑的看她一眼,冷冷的“哼”一声,接着开车。
他,是故意的。
苏叶思索着怎么自卫,大大的眼里蓄满怒气,不由得暗暗攥紧了拳头。
“你最好老实点。否则……。”男子冰冷的眼神让苏叶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我只是想问你几句话,你乖乖配合就不会有问题。”
苏叶气呼呼看他一眼,没言语,也没再动。
他从穿着到开得高档越野车来看,不像是普通人,可她一个平民老百姓,他会问她什么?
车子兜兜转转,好久。
期间,男子的电话响起,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皱了下眉,手机屏上显示:周弦。
他冷冷的接起电话:“喂?找我什么事?”
“齐哥,不关她的事,你放了她吧,我和你谈。”
齐烨霖挂断电话,深吸一口气,然后看了一眼苏叶,没说话,接着开车。只是车子开的更加快。
终于车开到一处放满豪车的地下停车场停下,车未开锁,他也没有下车的意思:“你们认识多久了?”
“谁?”苏叶不解的问。
“装?”男子燃起一颗烟,深深吸了两口,幽深的眼眸略带讽刺的看着苏叶:“你别告诉我,你不认识周弦。”
“周弦?”苏叶瞪着齐烨霖:“我不认识他,而且,我也不认识你,你这样把我锁在你的车里是非法的,知道吗?快点开车门,放我下车。我是记者,我要控告你!”
齐烨霖冷笑,装的可真像。
那一天,他站在六楼会议室的窗前,明明看见她从周弦的车里下来进了齐氏,周弦虽然没跟进去,可那一脸的不舍,却深深印在他的心里,成为一根刺。
还没结婚,周弦就敢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他可不能再让妹妹受那怕一点点委屈。
想当年,齐烨霖还小,偷偷背了大人领了三岁妹妹出去玩,却在上完厕所回来发现,妹妹不见了……
费尽周折,妹妹在十多年后才被找回,是被人贩子领去卖掉了,期间吃足苦头……。
所以,齐烨霖和家人视失而复得的妹妹为珍宝。
再找回妹妹后,齐烨霖曾说,只要妹妹要,只要他有,他什么都可以满足妹妹的一切需求。
有一天,妹妹偶然在聚会中遇见了回国的周弦,立时惊艳。
这男子,无论相貌家世,都是她认识的人所不能比拟的,于是心生爱慕,怎奈周弦很冷淡,最近要风得风要雨有雨的妹妹,哪里受的这冷淡,当场在圈子里扔下句话:“毕了业,我就嫁周弦给你们看看。”
宠爱女儿的齐父,齐氏的董事长齐博远真就找了人跟周家递了个话,宁城数一数二的豪门大家,想与自己联姻,周家求都求不来,哪有不愿意之理。
虽然周弦一直反对,周家还是压着儿子定下了这门亲事。他们家太需要一个契机发展壮大自己的百年基业,而齐家所能给与的,足以让周家彻底重生而绰绰有余。
周弦在父亲的高压和母亲的眼泪中,妥协的败下阵来。
9 她被非礼了
该怎么跟眼前这个女人说呢?或者是干脆……齐烨霖的眼里,阴晴不定。
苏叶更加气愤的看着他,眼里冒火:别人忙忙的,谁有空和你打哑谜?
确实,她真不知道他姓自名谁。
苏叶愤愤不平的自车箱夹缝中抠出她的手机。
就在他们互不相让僵持的空当,有人大力的敲车窗:竟是那个好看的温润男子。
一脸的焦急,使劲的拍打着车窗:“齐烨霖,开门。”
齐烨霖眯着眼冷哼了一声,想也没想,长臂一伸就把苏叶扯进怀里,欺身就亲了下去。
一只手悄悄按键开了车锁。
“你……”苏叶感到有一股令她不适的烟草气息钻进嘴里,她本能的挣扎,然后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个男人在亲她!
她被非礼了。
车门被拉开,车外的人目瞪口呆。
在周弦的认知里,齐烨霖是什么样的人,他还不知道?
看到他和她在车里暧昧的拥吻,他心痛的闭了闭眼睛。
苏叶终于推开了他,厌恶的用手抹着嘴,愤恨的咬紧牙根攥着手机踉跄着跑下车。
“小姐——”齐烨霖戏谑的笑着跟下车:“我们的事还没……”
也就在这个空挡,周弦往前一站,巧妙地将苏叶护在了自己身后:“齐烨霖齐总,苏叶是我朋友,哪里有得罪齐总地方,还请齐总看在我的薄面上,高抬贵手。”
“你有薄面?”
齐烨霖淡漠着脸并不看周弦,“苏叶,哦?”
边说边面无表情的扫一眼站在他身后的苏叶,点点头:“我还有事,先走了。”说完竟上车扬长而去。
什么?他竟然是传说中的齐烨霖!
苏叶一口气噎在喉咙,张了张嘴,终没出声。
10 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虽然不认识这个人,但齐烨霖这个名字,苏叶绝对熟悉。
网上有他的一些公开资料和企业的报道照片。
难怪一开始就觉得有些面熟。
他就是她一心想要进入的齐氏大厦的现任总裁,杜云其口中的神话传说,苏叶在网上有查过他的资料,本是商贾之家的他,留过学,当过兵。爷爷去世才从部队回来帮父亲接手了齐氏。
齐氏太阳能大厦的创始人是齐闵先,也就是齐烨霖的爷爷,现任董事长是齐博远。他的父亲,因为有齐烨霖的辅助,本就对家族生意毫无兴趣的齐博远乐的远在国外,逍遥自在。
现在的齐氏在第三代总裁齐烨霖的操控下,一年一个新台阶,据说,他们家可是宁城的利税大户,齐氏大厦的兴衰,左右着这个城市的gdp。
在苏叶的想象中,商人嘛,和气生财。
没想到,却是这样年轻霸气,霸道的不可理喻的一个人。
当年,于自己想要去应聘的公司,她势必想做到知己知彼,却没成想一袭泥水浇灭了她的梦想。
每每想起,心里总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对不起,苏叶。我……”
那个温润男子总是这样的语气,明明在帮你,却生怕自己唐突别人。
苏叶看着他,这样温润如玉的优雅男子,也有神色不安的时候。
她凄惨的笑笑:“先生贵姓?真是谢谢了。”
想到那天自己连谢字也来不及说就跑进大厦赶面试……。她的脸色一红。
“我叫周弦,走吧,我顺路捎你一段。”
哦。原来他是周弦。
实在是郁闷之极,莫名其妙被人侮辱,而且,那个男人居然是齐烨霖。
而他们认识彼此,明显的,似乎有什么过节?
可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他又会是什么身份?
11 她的初吻
小巧的深色跑车滑进如梭的车流:“对不起,没经过你的同意,我知道了你的信息。”
周弦扭头看一眼坐在副驾驶上的苏叶,也就是那次不期而遇的邂逅,让他深深记下了这个美丽单纯的女子。
他知道她的应聘失败了,他也查过了她的一些信息,并在她去宁城晚报的应聘中,巧妙地暗施援手。
说不清为什么,他就是忘不掉也放不下她,印象里那个一身泥水眼泪婆娑的身影,总是在他眼前重现,却又模糊不清,他想看清些,更清些,时时刻刻看到她才好:也罢,就是她了。
“苏叶,我只是担心你,如果可以,我来保护你好吗?”
周弦的眼神由温润转向热烈,带着一点点的期待口吻。
遇到感情问题,再温润的人,也能变得热切起来。
是的,他似是对她有感觉。
她冒昧的这样以为。
苏叶看着旁边的周弦,此时,她毫不怀疑他的诚恳,甚至,她相信他说的每一句话,觉得可以称之为爱。
凭女性的敏感,她能感觉得出,他对她的感觉。
可是,她不想,也不能答应:“周先生认识那个齐烨霖?”
周弦的眼神黯了一下,对于她的答非所问还是做出了仔细的回答:“此人很精明,生意也做得很大,是宁城的名企齐氏大厦的总裁。我们早就认识。”
他颇有深意的白描事实。
周弦真的是个君子。这样的情况下,也不会背后论人短长,只是根据需要,客观的说出事实。
“哦,这样。”苏叶冷笑:“真是个白眼狼,恩将仇报。”
周弦不解,他不明白苏叶的意图。
“是这样。”苏叶答:“今天在医院偶然的情况下,我顺手帮了他一下,他借故搭讪将我锁进他的车里,还……”她眼圈微红,说不下去了。
这,是她的初吻。竟被这混蛋夺了去。
苏叶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解释。
周弦开车的手一抖,他稳定心神,调慢车速,心里,却像开锅的水,此起彼伏,冒着泡泡。
莫非是那天,他站在齐氏门口被他看见了?
然后他特意找她的麻烦?
有可能,他能查到她的信息,齐烨霖也能,而且,他还可能知道自己暗暗跟随她……
他想干嘛?
为他妹妹出头?
12 失去了镇定和从容
“你,没事吧?”周弦有些紧张的把车一下滑出纷杂的车流,一脚刹车嘎然的停在路边,然后觉出自己的唐突,又掩饰的问“你去医院……哪里不舒服吗?”
苏叶还未从刚才的郁闷里脱出身,闻言有些恍惚的苦笑笑:
“我父亲的身体有些不好,昨天拍的片子,今天来拿会诊结果。”
“怎么样?没事吧?”周弦关心的询问。
“是肺癌晚期。”
周弦“啊?”一声,就算修养很好,还是一连声说:“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看她神色恍惚,周弦没再多问,缓缓启动车子往前开:“还没吃饭吧,我知道一个很好的的地方……”
“不了”苏叶想也没想就拒绝:“前面拐弯处,麻烦周先生放我下来就好。”
她自己在内心挣扎着拒绝,她怕,她怕自己会拿得起来,放不下。
毕竟,她也不过就是普通的,也有着七情六欲的女子。
而他,太美好。
甚至比她想象中的白马王子都好,俊朗,挺拔,温润,优雅,而且,从衣着到跑车,看得出他是个有钱人一族,却又内敛,毫不张扬。
只是这么多年的艰难生活磨砺了她,生生磨出了一份理智和冷静。在学校里,心中有乾坤,再有任何人,都能应付自如。
而现在他优雅的面容,温润的声音,却越来越清晰,她只是本能的想躲开来,失去了镇定和从容。
“我叫周弦!”
他重申并加重了语气。然后叹了口气,缓声说:“我认识一些治疗方面的专家,你把片子什么的给我,我找人再帮你好好诊断一下,说不定,会是误诊呢。”
“真的?”苏叶恍然,涉及到父亲的病,她心里又燃起了一丝希望。
说不定就真是误诊呢。
那恐惧绝望了的心里又冒起了希望的轻烟。
虽然渺茫,有总胜于无。
周弦没再坚持,到了她说的地方停了车放她下来,重新发动了车子,却没有走,摇下车窗,看着她似有所期待的说:“放心吧,一有好消息我就给你打电话。”
他看着她,温润的目光里星火点点,看得出,他舍不得就此离去。
他,居然知道她的名字,甚至电话。
她却并不感到意外,一个人如果他想,没有什么办不到。
可他为什么想知道?
“我父亲在里面卖菜,我去看看他收摊了吗?”苏叶站在那里看着他,心里突突跳得厉害,忽然想让父亲见见他。
医生说父亲的时间不多了,能让他心里欢喜总是好的。哪怕是假象,只要父亲安心:
“如果不着急的话,一起吃午饭吧,谢谢你一直的帮助。”
13 她要恋爱了
周弦的脸上喜悦起来,怕她反悔般忙说:“好啊,我正好不知道去哪儿吃午饭呢。”
既然他什么都知道了,那就把所有的真相呈献给他……
几天后,周弦那边传来了确切的消息。
维持原判!
为什么,为什么听到过很多人说某某医院误诊,而这样的幸运没有发生在她们身上。
虽然已有心理准备,心里,还是无限难过。
好在,有了周弦。
从那天和父亲一起吃过饭,他似是更有理由站在她身边,一天给她打几个电话,只为了问她工作忙不忙?中午可不可以一起吃饭?晚上见一面吧?
而她,对他的骚扰,甘之如饴。
她知道,她要恋爱了。虽然,有些不是时候。
倒是父亲入院,周弦恰当的站在了她身边,帮了她大忙。
父亲,在她的坚持下,仓促的转掉菜摊,住进了医院。
她没告诉父亲真实的病情,只说严重的肺炎。
父亲小声嘟囔着:“没什么大毛病,看完医生我还接着回去卖菜呢,非让我转掉摊子,等出院了再重新找可就没这样容易了。”
“伯父您安心欢度晚年就好了,一切有我们呢。”一直陪同他们入院跑前跑后的周弦,适时的发言,安抚了父亲的不安。
他说我们。
“好,好。”父亲的欢喜欣慰挂满苍白的脸庞:“我老头子也要享福喽。”
看得出,父亲喜欢周弦。
他这样优秀的男子,又有谁不喜欢?
苏叶心酸的扭转头。
站在她身边的周弦握了她的手,紧紧地,握住。
他的大手温暖非常,紧紧包裹她的冰凉。她本能的想挣脱,没有成功。
14 花边新闻
父亲的病情凶险,从入院起,竟一天重似一天。
那样坚强的父亲,最后被病痛折磨的彻夜难眠,止疼药,麻醉贴,纷纷失效,只能靠杜冷丁,最后要一个小时就得打一针。
苏叶远远低估了病魔的无情,总觉得父亲刚住院,用钱的地方多,虽然周弦想替她垫付医药费,可是,她不想欠人情。
无论是谁。
她拼命的工作,没白天没黑夜的去做追踪报道,还找了兼职,人清减了很多,钱倒也挣了点。
可与医药费相比,只是杯水车薪。好在有父亲转让菜摊的八万块钱,还能支撑。
说来,还是周弦的功劳,他帮的忙,难得的高价。
父亲见她工作顺利,倒也欣慰。
尽管有请特护。周弦一直坚持抽出时间呆在医院,帮着照顾父亲,或陪他说说话,实在是以为,他喜欢她,包括她的父亲。
这一日,下班回到医院,见病房里有一个特大的花篮,还堆了一些高级营养品。
父亲说,是一个叫齐总的人亲自送来的,说谢谢苏记者对他的关照。
周弦不解的看着苏叶:“前几天那个轰动一时的花边新闻不会是你报道的吧?”
宁城有名的风景区枫林苑,枫树摇曳,湖水清秀,是个难得的休闲好去处。想做个广告性的页面报道,主任把这个任务给了苏叶。
这是她在报道了树倒了,电线杆子歪了,下水井堵了等等一系列的芝麻绿豆小事后,领导给她的一次美差。
火红的枫树下,白色的雕花藤桌椅,一对花容月貌的男男正在细酌慢饮……
苏叶想也没想,“咔咔”一组照片拍完,因为急着赶回医院,也没细看就交了工。
结果照片配着朦胧暧昧的散文诗一见报,立即轰动一时。
因为,照片里的一男就是宁城商界鼎鼎大名的齐烨霖,这还没什么。
要紧的是另一男。
另一男是影视红星,挺红的,这也没什么,要紧的是他是被狗仔队影影绰绰报道过同志的绯闻,无疾而终。
那样暧昧的画面,饶是朦胧,却更招人眼球。
这一次,不但歪打正着,更是激起了宁城人好好八一八的**。
一时间,满城风雨,花边新闻如雨后春笋遍布大街小巷。
有报道说那红星遭粉丝追打,鼻青脸肿。有花边新闻说齐烨霖在齐家遭老爷子怒斥,齐氏股票下跌不止……
而苏叶的那组照片,是导火索。
苏叶抿了抿嘴:“身正不怕影子斜,我也不是故意的,只是想取个景,没成想会这样。”
其实她知道那个男人是齐烨霖。
她只是一时气恼,公报私仇,就发了那组照片。
好在报社也只是主编找了她,详细的问问了,再有就是,齐烨霖让秘书给她打过一个电话:
说齐总想约苏小姐吃个便饭。
苏叶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所以,齐烨霖找到了医院。
他想干嘛?恼羞成怒还是大动干戈?
15 拥吻的镜头
“你以后别惹他,他这人……”周弦担忧的看着苏叶:“你不了解,他这人心思很重,在宁城又很有影响力,最忌讳被人说三道四……”
“可他偏偏竟干些被人说三道四的事。”苏叶对着周弦扁扁嘴,也有些担心了:“他会打击报复我?”
“没事儿,有我呢。”周弦倒了杯水给她,安慰道:“不会有事的。”
父亲在病床上看看她,又看看旁边的周弦,欣慰的点点头。
他累了,担心不动了,还好,女儿的身边有周弦。
周家是做实业起家的,上市公司宁城纸业就是他们家的,只是近来有些不太景气,正在转型。
周家两个儿子,大儿子周律正在接手企业,小儿子就是周弦。
因为父母宠爱,出国归来后只在公司任了个闲职,闲暇之余,大多就陪着苏叶消磨在医院里。
私下里,周弦问她:“可不可以离齐烨霖远一点?他这人惹不得。”
苏叶看着他,问:“为什么这样说?”
想到那天车里的情景,周弦微微叹气:“是我多心了,苏叶。”
是的,他多心了,他怕齐烨霖对她有企图,那可是个霸王硬上弓的主。
他怕,并且说出来。
因为,她现在是他的女朋友。
果不其然,没几天,出事了。
宁城晚报的娱乐版头条,登出了齐烨霖和苏叶在车子里拥吻的镜头,画面唯美清晰,并且暧昧香艳至极……
一时间,“报社女记者吃飞醋”不但在报社,在宁城的大街小巷,也成了人们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话题。
苏叶又囧又急,好在真实的画面周弦知道,他反倒安慰她,没事儿,过几天人们也就忘了。
接下来几天,周弦打电话告知苏叶他比较忙,等忙完了再去医院。
苏叶很是郁闷:周弦一定是对报纸上的绯闻吃味儿了。
原来天天有周弦相伴,一下子几天不见,苏叶还真的很想他。
滴答,手机里传来短信的声音。
是周弦:伯父今天怎么样?
苏叶长出一口气,忐忑不安的心静了下来:还好,喝了一点牛奶,刚睡下。你忙得怎么样了?
周弦:再过两天就好了,有没有想我?我想你了,很想!
苏叶有千言万语,却只回了一个字:嗯!
回完信息,苏叶一个人,脸红心跳了好久。看来自己想的不对,周弦是真的有事。
她的心里,带着淡淡喜悦和前所未有的幸福宁静。
周弦,这个名字,在心里已经爬满枝蔓,沁满心房。
再见到周弦,发现他眼窝处有些青紫,其他地方也微有於痕,苏叶吓一大跳:“你……你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