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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寂寞剑客     铁血大明txt下载     铁血大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81章 荒岛艳情(上)

    两艘小船终于载着王朴等人离开了大船,海面上的风浪渐渐大了起来,小船上的人拼命挥动船桨,却再无法控制航向了,船上的人只好放弃了努力,任由海浪把自己送向未知的远处,未知的命运。

    天色很快就黑了下来,两艘小船也在风浪中失散了。

    风越来越大,海浪越来越高,可怜的小船就像是风中的败叶,一会被高高抛起,一会又狠狠地摔落谷低,四周一片漆黑,除了风声的海浪的声音,再听不到任何别的声音,王朴只能死死地扣住小船的船舷,竭力不让自己翻出船外。

    黑暗中,一具柔软的娇躯忽然靠近了他的身边。

    白莲教主柔媚的声音在王朴耳朵边响起:“小坏蛋,情形很不妙啊。”

    “嗯。”

    王朴嗯了一声,说道:“好姐姐,你武艺高水性也好,待会真要出了事还要麻烦你照顾李夫人。”

    “小坏蛋。”白莲教主嗔道,“都这时候了,居然还要怜香惜玉。”

    白莲教主嘴上虽然这样说着,可双手却真的握住了红娘子的小手。

    朴叹了口气,说道,“但愿风浪很快就会平息。”

    王朴显然是过于一厢情愿了,风浪非但没有很快平息,反而愈演愈裂,脆弱的小船终于承受不住海浪的反复摧残,黑暗中只听喀嚓一声宣告解体,船上的所有人包括王朴顷刻间扎进了冰冷的海水里。

    王朴的水性不算好,再加上事突然,立刻就被灌了两大口海水。

    被冰冷的海水一激,王朴立刻崩出了空前的求生本能,奋力划动手脚浮出了水面。黑暗中,双手忽然触到了一块什么东西,在本能地驱使下立刻就紧紧抱住了,托天之幸。那竟然是一块碎裂的船板。

    王朴抱着船板在海浪中起起落落,享受着过山车般的“快感”,这个时候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了他一个人,所有人都不见了,随着小船的解体,船上地所有人都在瞬间被命运无情地推入了大海,是生是死只能各按天命了。

    黑暗,无穷无尽;风浪,无休无止。

    不知道过了有多久。也许不久,也许很久,可王朴却感到几个世纪般漫长。

    风浪终于平息下来了,因为长时间泡水海水里,王朴体内的水分向外流失,他已经严重脱水!再加上又冷又饿,王朴的体力终于到了极限。他昏了过去,不过双手却仍旧凭着本能死死地抱紧了那般碎船板。

    昏迷了不知道有多久,王朴终于被一阵鸟叫声所吵醒。

    王朴缓缓睁开双眼,眼前是一片倾转的沙滩,轻柔的海浪在沙滩上哗哗地流逐,两只色彩斑斓的大鸟正在沙滩上跳跃,留下了一行行足印。王朴甩了甩头,忽然回想起昨天晚上那可怕的一幕,顿时翻身坐了起来。

    那两只正在沙滩上觅食的大鸟显然吓了一跳。扑翅着飞走了。

    王朴又一骨碌翻身爬了起来,检查了一下全身上下,还好,只有胸口有两道很浅的划伤,不过这会已经止住了血了,身上所有地零部件都还在。

    “呼。”

    王朴长长地舒了口气,心忖这次能够死里逃生真是万幸。

    王朴这才有心情打量四周的环境,现自己流落到了一座荒岛上,荒岛四周都是碧蓝的大海。更远处隐隐可见几座小岛。荒岛上有座不高的山峰,山上林木茂密。虽然现在是冬天,却仍旧是一派郁郁葱葱的气象。

    看清楚四周的环境,王朴不由心中惨然,也不知道自己被海浪冲到了哪座荒岛?黄得功和唐胜是不是已经剿灭了顾三麻子?施琅的战船有没有倾覆?他们会不会认为自己已经葬身大海了?

    一时间,王朴心念百转,死里逃生地喜悦已经荡然无存。

    假如自己要像鲁宾逊那样一个人在这个鸟不拉屎的荒岛上生活几十年,那可真是生不如死了。

    “嗯……一阵细微的若有若无的呻吟声忽然随风送进了王朴的耳朵。

    王朴心头一跳,侧耳仔细聆听却又没听到什么声响,等他以为是错觉的时候,那阵诡异的呻吟声又再度传进了他地耳朵里,这次王朴却是听清楚了,整个人霍然转身,望着沙滩左边那丛乱石滩。

    这阵若有若无的呻吟声就是从乱石滩后面传出来的。

    王朴找遍了整个沙滩,也没有现任何可以充做武器地东西,只好壮起胆子往那片乱石滩缓缓逼了过来,当他小心翼翼地爬上一块巨石时,终于看清楚了,那是个女人!好像被夹在了两块石头中间。

    那人又轻轻地动弹了一下,再次出一声细微的呻吟声。

    这人还活着!王朴见状心头狂喜,赶紧跳下巨石,把那个女人从两块石头中间抱起,再翻过她的娇躯一看,王朴不由愣了,这女人不是别人,赫然就是红娘子!不过这会红娘子粉脸煞白,美目紧闭,气息已经很微弱了。

    王朴看了眼红娘子干裂的嘴唇,心知如果不能在荒岛上尽快找到水源,红娘子就会因为脱水而死。

    水,一定要尽快找到淡水!

    王朴抱起红娘子出了乱石滩,先在海滩边上找了颗大树,把她在树荫下放平了,然后就急濠濠地窜进丛林寻找淡水去了,救人也许要有很多原因,可这会王朴要救红娘子却只有一个原因,因为红娘子是人类!

    王朴可不希望自己是这荒岛上唯一的人类。

    足足半个时辰之后,衣衫褴褛的王朴终于从丛林里小心翼翼地钻了出来,手里还捧宝贝似地捧着一只用大树叶折成的叶斗,叶斗里盛了满满一斗清水,这是王朴好不容易才在丛林中找到的,为了找水。他身上的衣衫都被林中地荆棘扯破了。

    可是等王朴回到大树下一看,却愣了。

    只见树底下空空如也,已经失去了红娘子地身影!

    “李夫人!”王朴吃了一惊,急忙扯开嗓子喊道。“你在吗?”

    “王总兵,我在这。”

    一把虚弱的声音忽然从王朴身后响起,王朴急回头看时,只见红娘子步履蹒跚地从林中走了出来,原来刚才红娘子已经醒过来了,听到了王朴在林中走动地声音,她还以为是岛上的野兽,就赶紧躲进了林中。

    “李夫人,水。”

    王朴小心翼翼地端着叶斗。递到红娘子跟前,柔声道:“你一定渴坏了吧?”

    “谢谢。”

    红娘子道了声谢,从王朴手里接过了叶斗。

    红娘子地确是渴坏了,接过叶斗就是一通狂饮,直到把叶斗里的水都喝完了,犹如火烧火燎的肺腑才感到好受了些。

    “李夫人。”

    王朴关切地伸出双手,想要来扶红娘子。一边说道,“你身上受了伤,还是躺在地上歇会吧,我再去给你打点水来给你清洗一下伤口,要不然伤口会炎的。”

    红娘子退下一步,望向王朴的美目里已经流露出一丝冷意。

    王朴有些讪讪地缩回双手,说道:“李夫人你先歇着。我再去打点水来,顺便看看能不能找点野果什么的。”

    王朴说完就拿起叶斗走了,红娘子望着王朴消失的方向定定地出了会神。然后幽幽地叹了口气,在大树底下坐了下来,自从白登山之后,红娘子对王朴是又敬又恨,敬王朴是英雄了又救过她的性命,又恨王朴毁了她的清白也毁了她和李岩之间地夫妻感情。

    想起流落荒岛,此生也许再难和李岩相见,红娘子不由柔肠寸断。

    一转念又想到也许要和王朴终生守在这渺无人烟的荒岛上,又不免心中惊悸。

    想着想着。一股疲惫袭来。红娘子沉沉睡去。

    大半个时辰过去,王朴终于步履蹒跚地回来了。除了一叶斗的清水,王朴还用衣服兜回来十几只熟透的弥猴桃,就是在采摘这些弥猴桃的时候,王朴不小心从山崖上摔了下来,吃了不少苦头。

    红娘子倚着大树睡着了,原本苍白的粉脸此时却显出诡异的潮红。

    王朴看了却是暗暗心惊,知道这并不是什么好征兆,把水和弥猴桃仔细放好,王朴伸手去摸红娘子地额头,只觉烫得吓人!红娘子原本就受了伤,再被冰冷的海水一泡就着了凉,此时已经起高烧来了。

    “李夫人,李夫人!”

    王朴轻轻呼唤了两声,红娘子毫无反应。

    坏了,一定是伤口炎了,必须立即清洗伤口!

    王朴环顾四周,只见荒岛寂寂,根本连个鬼影子都没有,上哪找女人来替红娘子清洗伤口?犹豫了半天,王朴终于下定决心,伸手笨拙地去解红娘子身上的劲装。

    红娘子火红的劲装终于被王朴解开,露出了玉润光洁的香肩,还有粉红色的胸围子。

    把粉红色的胸围往下拉开,王朴终于看见了红娘子身上地伤口,就在左乳上边,几乎就是上次被建奴刺伤的同一个地方,弩箭已经白莲教主拔掉了,可这会伤口周围已经开始青,看样子射中红娘子的这枝弩箭有毒。

    没别地办法了。

    王朴咬了咬牙,用嘴巴凑到了红娘子左肩的伤口上,开始使劲地**起来,虽然红娘子是个千娇百媚的大美人,健美的娇躯更是惹火,可这会王朴心中却真没有什么绮念,他一心只想救人。

    王朴把渗毒的淤血一口口吸掉,直到红娘子伤口四周的肌肤重新恢复了莹白红润,他才长长地舒了口气,一**坐到地上,强烈的疲惫袭来,王朴居然倒在地上就睡着了,他的确是累坏了。

    王朴刚睡着。红娘子就悄然睁开了美丽的大眼睛。

    其实红娘子早就醒了,她知道王朴在用嘴在替她吸毒,红娘子知道自己是有夫之妇,可她并没有试图阻止王朴与自己生这种“亲密地接触”。也许是因为在白登山上两人已经有过一次这样“亲密地接触”了。

    一次这样和二次这样并没有什么区别,不是吗?

    古人云,凡事有了第一次就一定会有第二次,这话可以说是深深切中了人性的弱点。

    红娘子以无比复杂地眼神望着熟睡中的王朴,她地心情也同样复杂,这时候要杀死王朴可以说是易如反掌,可杀了王朴真的能恢复自己的名节吗?能把白登山上生的那一幕抹去吗?相比之下,今天这一幕在红娘子心里却反而显得无足轻重了。

    不管怎么说,白登山上那一幕已经在红娘子的芳心里打上了深深的烙印。那是耻辱的烙印,红娘子这辈子都已经无法挣脱心灵的枷锁了,她和夫君以外的男人有了亲密地接触,她是个荡妇……

    “哎哟。”

    睡梦中的王朴忽然皱紧眉头转了个身,又轻轻地呻吟了一声。

    红娘子在地上看到了一滩血迹,这才现王朴的大腿外侧已经被利器撕开了一道伤口,鲜血正透过战袍往外渗出来。等红娘子看到放在自己身边的那十几只弥猴桃时,她就什么都明白了,王朴肯定是为了采摘这些弥猴桃才受的伤。

    红娘子美目里不由得浮起了一丝淡淡的柔情。

    与王朴相识以来的一幕幕往事在红娘子眼前逐一浮现,王朴虽然毁了她地名节,也曾在济宁杀害过她的旧部,可他毕竟不是见色起意的淫邪小人,这从他在京师和大同的所作所为就能知道。他是个真正的英雄,大英雄!

    红娘子挣扎着挪到王朴身边,从王朴的战袍上撕下一片布袂。开始替王朴包扎起伤口来。

    伤口差不多包扎好了的时候,王朴惊醒了,一骨碌翻身坐了起来,看到近在咫尺地红娘子,王朴明显愣了一下,唤道:“李夫人?”

    “王总兵,伤口已经包扎好了。”

    没来由地,红娘子的粉脸上浮起了一抹淡淡的红云。

    王朴呃了一声低下头来,看到大腿上包扎好地布带。王朴心里不由浮起了一股异样的感受。海风习习,浪浪轻柔。微带腥味的海风里,还夹杂着红娘子身上传来的幽幽清香,王朴的目光也跟着变得轻柔起来。

    “李夫人,谢谢你。”

    红娘子没有应声,她实在不知道该和王朴说些什么,她甚至不敢正视王朴的眼神。

    王朴一转眼看见了放在红娘子身边的弥猴桃,赶紧道:“李夫人,这荒岛上实在是找不什么吃的,在下找了好久也才找到几只弥猴桃,你吃了填填肚子吧。”

    红娘子嗯了一声伸手拿起一只弥猴桃,想了想又递给王朴道:“一起吃吧,你也已经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

    “哦不。”王朴摇手道,“刚才在山上在下已经吃过了,这几只是留给你的。”

    红娘子又嗯了一声,剥去弥猴桃地外皮,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就在这时候,王朴地肚皮很不争气地“咕噜”了一声,红娘子的眉梢眼角霎时浮起一丝浅浅地笑意,低着头对王朴说道:“王总兵,还是一起吃吧。”

    “我真不饿。”

    王朴虽然已经饿得前胸贴肚皮了,却实在不好意思和女人争食,硬撑道,“天就快黑了,我得赶紧去找个避风的山洞,然后再找些枯枝柴草来,要不然等天黑了,我们可就只能摸黑受冻了。”“我和你一起去吧。”

    红娘子挣扎着站起身来,才往前跨出一步就感到两腿一软绵绵地瘫倒下来,王朴赶紧抢前一步扶住了红娘子的娇躯,霎时间软玉温香抱满怀,红娘子红朴朴的脸蛋就在王朴眼前,幽兰似的气息一阵阵地扑在王朴脸上,让人感到丝丝的**。

第182章 荒岛艳情(中)

    “李夫人。”

    王朴扶着红娘子倚着大树坐了下来,满脸关切地说道,“你正烧呢,还是歇着吧,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嗯。”

    红娘子嗯了一声,轻轻阖上了眼睑。

    有两行晶莹剔透的泪珠顺着红娘子潮红的脸颊悄然滑落,也许,她是因为此生再难见到李岩而黯然神伤,也许,她是因为失去了一身傲人的武功而悲伤,王朴很想伸手拭去红娘子脸上的泪痕,可他终究还是忍住了。

    “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王朴叮嘱了一句,转身走了。

    红娘子悄悄睁开美目,王朴健硕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丛林的边缘,整个世界仿佛又只剩下了她一个人,她忽然间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孤单。

    蓝天碧海,白浪沙滩,一行海鸟正在海面上欢快地飞翔。

    海岛的风景是如此的美丽,可红娘子却从灵魂深处感到了无尽的寂寥,如果没有船只经过,她就真的要和王朴在这渺无人烟的荒岛上厮守一辈子吗?一想到从此以后可能要白天黑夜面对王朴,红娘子就感到一阵阵的心悸。

    空寂的荒岛,又是孤男寡女,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就算王朴和红娘子之间根本没生什么,李岩又会相信么?他会相信两人之间真的没有生过什么吗?

    倏忽之间,红娘子芳心里浮起了自暴自弃的念头。

    算了,不如就在这荒岛上度过余生算了,反正相公也不会再相信自己了,回到他的身边又还有什么意思呢?

    夕阳西下。王朴和红娘子流落荒岛之后的第一个白天就这样过去了。

    在靠近密林边缘地石崖下,王朴找到了一处避风的岩洞,洞口狭窄,洞内却很宽敞,特别是洞口离地面还有三尺多高,多少给人增加了一点安全感。

    王朴忙碌了一天。从树林里捡来了不少枯枝败叶,这些柴禾足够烧一个晚上了。

    王朴还找了不少柔软的干草堆放在洞角,用来给红娘子充当卧榻,这会红娘子就安静地坐在干草堆上,轻蹙柳眉望着王朴在洞里洞外忙碌个不停。

    王朴把捡来的干柴和树叶一捆捆抱进洞里,又用山藤绑住树枝做了个简易栅栏挡住洞口,这才回到洞里抓起一把树叶放到用石块砌好的火塘里,然后摸出沙滩上找来的两块白石头一下又一下地击打起来。

    岩洞里地光线渐渐暗了下来,虽然近在咫尺。可红娘子却已经看不清王朴的样子了,她只能看到昏暗的岩洞里,不时崩出一串串的火星,可不知道是因为树叶不够干燥,还是因为火星不够大,王朴始终没办法点燃那堆树叶。

    “***,着啊。着!”

    王朴击打石块的力度开始变得大起来,他的耐心正在一点点丧失,假如没有火,这个寒冷的夜晚怕是很难捱过去,这会毕竟是十月天了。

    “噗。”

    终于,火着了。

    王朴小心翼翼地往火塘里添加树叶,待火势稍大才往里面添加干柴,火势终于大了起来,熊熊的火光照亮了岩洞。也把温暖带给了王朴和红娘子,红娘子悄然舒了口气,居然有种如释重负地感觉,毕竟。女人天生就害怕黑暗。

    “呼。”

    王朴也长长地舒了口气,整个人往后无力地靠在洞壁上,绷紧的神经骤然间松懈下来,忽然间感到无比饥饿,不争气的肚子又咕噜咕噜地叫了两声。

    红娘子嘴角忽然绽起了一丝浅浅的笑意,拿起顺下的几只弥猴桃向王朴说道:“你也累一天了,吃点东西吧。”

    王朴摇了摇头,微笑道:“我没事,这点饿还扛得住。再说你受了伤。更需要食物,还是留着你吃吧。”

    “你要是不吃。那我也不吃了。”

    红娘子的语气虽然很轻柔,却很坚决。

    王朴没有理会红娘子,只是把眼睑轻轻阖上,很快,岩洞里就响起了他轻微的鼾声。

    红娘子挣扎着挪到王朴身边,把那几只弥猴桃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放好,这才回到干草堆上轻轻躺下,睡意袭来,红娘子很快进入了梦乡。红娘子睡着不久,王朴就睁开了眼睛,其实他根本就没有睡着,他都饿成这样了,能轻易睡着那才有鬼了!

    拿起身边地几只弥猴桃擦了擦,王朴吃了其中的两只,把剩下的两只又放回了红娘子身边,两只桃子下肚虽然不能填饱肚子,却多少缓解了一下饥饿感,百无聊赖,王朴又往火塘里添加了几根枯枝,让火势烧得更旺些。

    睡梦中的红娘子忽然轻轻地呻吟了一声,侧了个身面向王朴。

    王朴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红娘子脸上,只见红娘子柳眉淡扫,嘴角弯弯,粉脸上绽出一丝迷人的微笑,却不知道梦见了什么甜蜜的事情?

    红娘子梦见自己又回到了少女时代,她和荆师兄乔妆去杞县踩点,她们本来是要洗劫李家寨的,可谁曾想她却和少年英俊的李岩一见钟情!

    场景转换,红娘子又梦到了洞房花烛地那个夜晚。

    红娘子看到自己身披凤冠霞帔,含羞带怯地坐在绣榻边上,李岩披着大红袍,正一步步向自己走来,然后用手中的秤杆轻轻挑开了自己的红盖头,两人四目相对,李岩深情地说了一句:“娘子,你真美。”

    红娘子娇羞地垂下了螓,再不敢正视李岩灼热的目光,可她地芳心里却像灌了蜂蜜般。甜得都快融化了。

    含羞答答的等待中,李岩挨着她的娇躯在绣榻上坐了下来,两只强键地手臂已经伸了过来,轻轻搂住了她的纤腰,男人灼热的气息沁入她的鼻际,红娘子感到自己的芳心就像一朵鲜花。正在节节盛开……

    李岩满含深情地望着她,轻舒猿臂解开了她身上的罗裳,然后是小衣,胸围,亵裤……终于,她身上再没有任何衣物,她看到自己正一丝不挂地躺在绣榻上,李岩望着她身子地眼神很灼热,灼热得让她感到芳心酥。

    红娘子羞涩地闭紧了美目。有些害怕又有些期待,她地芳心里充满了甜蜜。

    终于……红娘子感到一具强壮的男人身体重重地压到了自己身上,她感到自己地双腿被人用力扳开了,男人的坚挺用力刺进了她的身体。

    “喀喇!”

    一道刺眼的闪电忽然划破了长空,然后暴雨如注。

    红娘子激泠泠地打了个冷颤,霍然睁开美目,她吃惊地现。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竟然不是李岩,而是王朴!

    他竟然是王朴!

    “不!”红娘子无助地悲呼起来,使劲想要挣脱王朴的骑压,可骑在她身上地王朴沉重的像是座大山,无论她怎挣扎都只是徒劳。

    “娘子。”王朴以同样深情的眼神望着她,柔情款款地说道,“我才是你的相公,李岩不是。”

    娘子使劲地摇着头,悲声喊道。“我不是你的娘子,不是……”

    “娘子,你就是我的娘子!”王朴的表情忽然间变得狰狞起来,像野兽一样凄厉地呼嚎起来。“你地身体已经被我碰过了,你现在已经是我的人了。”

    娘子以无助的眼神望着王朴,哀求道,“求求你,放过我吧,我已经有相公了。”

    “是谁?”王朴满脸狰狞地吼道,“是李岩吗?我会杀了他!”

    “喀喇。”

    又一道刺眼的闪电划破长空,李岩浑身带血,忽然出现在绣榻前。

    红娘子从王朴身下侧过头来。期期艾艾地望着李岩。悲声道:“相公,不是这样的。不是……”

    “你这个贱人,淫妇!”李岩怒目圆睁,厉声大吼道,“你们这对奸夫淫妇,我李岩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

    一阵阴风吹过,李岩的身影忽然像纸一样飘了起来,随风而去。

    “不……不要!”红娘子使劲地伸出双手,向着李岩消失的方向无助地悲呼,“相公不要,奴家冷,好冷……”

    王朴正望着红娘子呆时,红娘子侧卧的娇躯忽然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然后梦中低语道:“冷,好冷……”

    王朴赶紧坐起身来,往火塘里加了些干柴,又把红娘子的娇躯往火塘边移了移,可红娘子还是一个劲地喊冷,娇躯也一直颤抖不停,王朴咬了咬牙,解开自己地衣衫把红娘子冰冷的娇躯搂进了怀里。

    在王朴温暖的臂弯里,红娘子终于安静了下来,脸上的阴霾逐渐散去,再度流露出了淡淡地笑容。

    可王朴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不必讳言,王朴对红娘子绝对是存了非份之想的,像红娘子这样长得漂亮,皮肤又好,身材更是级好的极品女人,天底下有哪个男人见了不会心动?只要不是太监,是个男人就会心动啊。

    这时候王朴如果要有所动作,红娘子是毫无反抗之力的,他绝对可以予取予求,但王朴终究不是趁人之危的小人,这种霸王硬上弓的事情他还是不屑做的,但话又说回来,怀里抱着个千娇百媚的大美人却不能真个,绝对是折磨而不是享受。

    一直到了天快亮,王朴才靠在岩壁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红娘子一觉醒来,现自己正躺在王朴的怀抱里,不由臊了个满脸通红,尤其让她感到害臊地是她地双臂这会还死死地抱着王朴的腰。

    红娘子触电似地松开双臂,从王朴怀里欠身坐了起来。

    仔细检查了一下身体,红娘子现身上地衣裳并没有被人解开过的迹象,身体也没有感到什么异样,就是皮肤上结了一层盐,让人感到难受至极。

    红娘子的举动并没有惊醒王朴,王朴侧了个又睡着了。

    有朝阳透过洞口照了进来,照在王朴脸上,把他的面部轮廓勾勒得棱角分明。

    红娘子轻轻叹了口气,隔着火塘在王朴对面坐了下来,这时候动手杀死王朴对红娘子来说就跟掐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可红娘子却下不了这手,就算王朴毁了她的名节,毁了她和李岩之间的幸福,她也还是下不了这手。

    事实上,昨天红娘子甚至还出手救了王朴。

    连红娘子自己也不知道当时为什么要出手救王朴?

    是因为王朴曾经在白登山救过她的命吗?也许是,也许不是,不管怎么样,红娘子都已经背上了沉重的道德枷锁。

    面对李岩的时候,红娘子感到深深的痛苦和歉疚,面对王朴的时候,她的感情就会变得极其复杂,那是一种掺杂了仇恨、幽怨、愤懑、无助、绝望、感激和欣赏的感受,连红娘子都不知道,这其中其实还掺杂了一丝隐隐的悸动。

    “他一定累坏了。”红娘子怔怔地望着熟睡中的王朴,心想昨天他忙碌了一整天,晚上又抱着自己坐了整整一夜,再加上没吃什么东西,就算是换打的身板也架不住啊,“趁着他还没醒,去给他找点吃的吧。”啊,太费脑细胞了。

第183章 荒岛艳情(下)

    王朴一觉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游目一看,岩洞里空荡荡的,已经不见了红娘子的踪影,王朴不由吃了一惊,心忖红娘子身受重伤不良于行,她能去哪里?

    难道是野兽把她叼了去?

    王朴急步抢出洞外,扯开嗓子大喊道:“李夫人!”

    空山寂寂,海浪轻轻,没有任何回音,再看看洞外的地面,没有血迹也没有任何别的可疑痕迹。

    “李夫人?”

    “李夫人……”

    王朴的心霎时悬了起来,一边高声呼喊着一边钻进了密林。

    在密林中找了足足有两个时辰,眼看日过正午了,王朴眼前豁然开朗,他已经穿越了密林来到了荒岛的另一侧,荒岛的这一侧是十几丈高的断崖,断崖下礁石嶙峋,惊涛拍岸,声势很是骇人,王朴只往下看了几秒钟就感到一阵眼晕。

    “李夫……”

    王朴习有一搭没一搭地呼喊着,一转头就看到红娘子正俏生生地站在断崖上,后面的“人”字就硬生生咽回了肚子里,猎猎海风吹荡着红娘子身上的火红色劲装,仿佛谪凡的仙子,随时都会乘风而去。

    听到王朴的声音,红娘子缓缓转过头来,俏丽的嘴角忽然绽起一丝淡淡的笑意,可王朴却从她的笑容里品出了淡淡的怅惘和丝丝的凄迷,就像这拂面的海风,虽然轻柔,却分明带着使人绝望的寂寥。

    “李夫人。你千万别做傻事。”

    王朴使劲地摇着双手。苦劝道,“常言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我向你保证,一定想办法送你回中原,无论如何也要让你和李岩领夫妻团聚。”

    红娘子地秀眉悄然蹙紧。嘴角绽放地笑容也逐渐凝固,就像一朵快要凋零的玫瑰,显出令人心碎的凄美,王朴一口一句“李夫人”和“李岩领”,就像一柄又一柄利剑直刺红娘子的心脏,一把冷酷的声音在她的脑子里反复回响。

    红娘子,你这个坏女人!

    红娘子,你是个荡妇。

    “王总兵。小女子娘家姓红。”

    红娘子实在是受不了啦,假如王朴再喊她为“李夫人”,她也许真地会崩溃掉。

    “呃,红……”总算王朴没有笨到家,愣了一下后就回过意来,改口道,“红姑……娘。”

    红娘子轻轻地舒了口气,只要王朴不再喊她“李夫人”,不再提示她是个不守妇道的坏女人。她的心里就会好受些。

    “红姑娘。”

    王朴很想说几句动听的,煽情的,能让人听了后感动的,可他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不管有多苦有多难,我们都应该笑对人生,只有活下去,才会有希望。”

    “希望?”一句话又勾起了红娘子的伤心事,凄然摇头道,“还能有什么希望?”

    红娘子眼前不由浮起了李岩冷漠的脸容,自从雷公山大营她对李岩说自己被人玷污了之后,李岩就变了,他再不像以前那样疼爱她了。他开始变得粗暴。冷漠,动不动还说些很难听地话刺伤她。

    如果不是伤心到了极点。红娘子又怎么会离开李岩,远走江南替义军购买火器?

    没希望了,红娘子的眼神忽然变得无比黯淡,李岩是永远也不会原谅她了,白纸一旦染成了黑色,就永远都恢复不到原来的颜色了,女人一旦被别的男人玷污了,就永远做不回良家妇女了。

    王朴真恨不得扇自己两个耳光,急中生智道:“红姑娘,这么点高度跳下去肯定摔不死你,最多摔断几条胳膊腿儿,然后在你脸上割几道口子,再在你身上划几道一辈子都消除不了的伤痕,仅此而已。”

    红娘子不由得伸手抚住了自己的娇靥。

    但凡是女人,没一个不爱美的,就算是死她们也不希望自己脸上身上多几道伤疤,那该有多难看?

    “红姑娘,你总不希望在自己脸上身上添几道伤疤吧?”

    红娘子回眸望着王朴,忽然说道:“王总兵多虑了,我是不会自杀的。”

    王朴的确是多虑了,红娘子还真没想过要自杀,她站在断崖上不过是想排解一下心中地郁闷而已,并没想过要从这里跳下去,不管李岩是否依然爱她,可她却还是深深地爱着李岩,为了李岩,就算是忍辱负重,她也要活下去。

    “这就好。”王朴长长地舒了口气,柔声道,“这里风大,你可千万别着了凉。”

    娘子轻轻嗯了一声,忽然手指身后说道,“王总兵你看那是什么?”

    王朴顺着红娘子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地上放着两只已经断了气的山鸡,不由喜道:“山鸡?红姑娘你可真有本事,怎么猎到的?”

    红娘子嘴角绽起一丝浅浅地笑意,说道:“王总兵你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一定饿坏了吧?快把这两只山鸡拿回去烤了吃吧。”

    “你呢?”王朴担心地问道,“不和我一起回去?”

    红娘子忽然间柔顺得像个小媳妇,再没有往日的飒爽英姿和赫赫雌威,轻声说道:“我这就和你一起回去。”

    王朴不由愕然,倏忽之间,他甚至产生了一种诡异的错觉,仿佛站在他面前的根本不是红娘子而是陈圆圆!要不是红娘子身上那身火红色的劲装晃得他眼晕,他差点就要伸手去搂红娘子的细腰了。

    王朴摇了摇头,压下心中的绮念,从地上拾起山鸡,和红娘子一前一后穿过密林回到了另一侧的海滩上。

    红娘子在树下捡了块干净地地方坐了下来。王朴则忙着把山鸡开膛破肚。在海水里洗干净了,又从岩洞里起出火种,在海滩上升起篝火来。

    很快,架在火头上地山鸡就滋滋滋地冒起了油星,诱人地香味随着海风飘散开来。

    红娘子手托香腮,定定地望着王朴出神。不知道在心里想些什么?

    王朴拿起串在树枝上的山鸡闻了闻,回头招呼红娘子道:“红姑娘,山鸡烤好了,可以吃了。”

    红娘子嗯了一声从地上站起身来,正准备上前分享肥美地山鸡时,后边密林里忽然响起了喀嚓一声巨响!海岛上很安静,除了海风和浪浪的声音几乎就没有什么别的声音,所以这声喀嚓地巨响显得很是突然。王朴和红娘子同时吃了一惊,霍然回头。

    “好像有什么东西。”王朴凝声道,“肯定不是人!”

    “喀嚓!”

    王朴话音方落,密林中又响起了一声巨响,这会两人都听清楚了,还看到密林中的一颗树被什么东西硬生生瓣倒了,这才出的声响。

    “走,快回岩洞!”朴抖手扔掉山鸡,拉起红娘子的小手就往前跑。可惜来不及了,两人才刚刚逃出两步,一团庞大的黑影已经从密林里虎地窜了出来,又“咚”的一声重重地落在海滩上。霎时在沙滩上砸出了一道沙坑。

    “老天爷,这是什么鬼东西!?”

    看清那团黑影的样子之后,王朴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怪物猿不像猿,猴不像猴,却能像人一样直立!而且直立起来足有两米多高,通体长满了黑毛,瞪着王朴和红娘子的黑眸里流露出令人窒息地野性,倏忽之间,那怪兽张开了血盘大嘴。露出了冷森森的利齿。

    “红姑娘你快跑。能跑多远就跑多远!”王朴不假思索就把红娘子拉到了自己身后,大声道。“我来挡住这怪物。”

    红娘子正要阻止王朴时,王朴早已经操起一根树枝向怪兽冲了上去。

    “嗷嘶……”

    那怪物显然是被激怒了,昂嚎叫一声向着王朴唆地扑了过来。

    王朴操起树枝大喝一声往怪兽咽喉处戳去,只听仆的一声,树枝戳个正着却断成了两截,那怪兽却什么事都没有,前肢扯住王朴的右腿随便一甩,王朴百八十斤重的身体就已经凌空飞了起来。

    “膨。”

    王朴的身体在空中飞出了十几米远才重重落地,顿时摔了个七荤八素,幸好身下就是柔软的沙滩,要不然就这一摔王朴不死也得残废,不过就算没有摔成重伤,短时间内王朴却是爬不起来了。

    红娘子摇了摇头,从火堆里抓起两根燃烧的树枝,娇叱一声照着怪兽的双眼用力掷出。

    那怪兽本能地挥出前爪想要拍飞红娘子射来地树枝,却拍了个空,只听噗的一声,那两截燃烧的树枝已经戳进了怪兽的眼窝,那怪兽虽然力大无穷,一身皮毛更是刀枪不入,可眼睛却是最脆弱地地方,当时就被戳瞎了双眼。

    怪兽吃疼之下顿时了狂,挥舞着四肢开始疯狂地击打起四周的沙滩来。

    一时间沙滩上飞沙走石,有好几块鹅蛋大的石子向着红娘子闪电般射来。

    红娘子听风辩位,正要纵身跃起避过飞来的石子时,却不小心牵动了左肩的伤势,顿时嘤咛一声从空中摔落下来,疾射而来的两块石子堪堪击中了她的娇躯,其中一块石子击中了她的胸口,另一块石子则击中了她的大腿内侧。

    击中大腿内侧地石子只是伤到了红娘子地皮肉,击中胸口的那块石子却让她直接背过气去,昏死在了沙滩上。

    好半晌之后,王朴才挣扎着从沙滩上坐起身来,晃了晃依然有些晕地脑袋,只见四周的沙滩已经是一片狼藉,那头怪兽却是不见了踪影,也许是逃走了,也许是冲进大海淹死了。然后很快。王朴就看到了躺在沙滩上一动不动的红娘子。

    “红姑娘!”

    王朴吃了一惊,急忙起身跌跌撞撞地冲到了红娘子身边,只见红娘子美目紧闭,娇靥煞白,伸手一探鼻息,还好。虽然微弱却总算还有呼息,再大致检查了一下红娘子的身体,也没现什么伤口,王朴这才放下心来。

    “红姑娘。”王朴伸手把红娘子抱了起来,轻轻地摇晃了两下,低声唤道,“你醒醒。”

    红娘子轻轻地呻吟了一声,缓缓睁开了美目。只不过平时明亮无比的眸子,此时看起来却显得那样地黯淡。

    “你姑娘。”王朴关切地问道,“你没什么事吧?”

    红娘子微弱地喘息了两声,轻声说道:“王总兵,小女子没……没事,咳咳……”

    话音方落,红娘子便轻轻咳嗽起来,很快就有殷红地血丝顺着她的嘴角溢出,王朴吓了一跳。急道:“红姑娘,你受内伤了?”

    “王……王总兵。”红娘子的粉脸忽然变得像纸一样惨白,虚弱地说道,“带……带我去岛上的水塘。”

    “嗳。”

    王朴应了一声。拦腰抱起红娘子,向着岛上的水塘飞奔而去。

    这座荒岛方圆大约有十几里,南北狭长,中间有座小山,半山腰处就有一片水塘,水塘里的溪水清可见底,水塘四周更是长满了四季不败地花草,其中有许多花草是中原难得一见的奇花异草。

    王朴抱着红娘子飞也似地来到了水塘边,然后俯望着怀里的红娘子。喘息着问道:“红姑娘。现在怎么办?”

    红娘子轻声说道:“放我下来。”

    王朴应了一声,把红娘子的娇躯在水塘边的草地上轻轻放好。

    “现在你去找……”红娘子低声说道。“水塘的左边有两块石头搭成的拱形石洞,看见了吗?”

    王朴一眼就看见了红娘子所说的那个石洞,点头应道:“看见了。”

    红娘子又道:“石洞里有一株草,上面是不是结了一枚红果?”

    “是有这样一株草。”王朴惊咦道,“不过红姑娘你怎么会知道?”

    “我上午地时候来过这里,所以知道。”红娘子的嘴角又有血丝溢出,语气也变得急促起来,喘息着说道,“现在你把那株草挖出来,一定要连根挖出,然后连茎带叶再和根须捣碎了,外敷,那枚红果,内服。”

    “嗳。”

    王朴应了一声,赶紧摘下了那枚红果喂红娘子吃了,然后找来一块尖石头开始疯狂地刨挖起那株草药来,不到片刻功夫,就让王朴连根带须刨了出来,先在水里洗干净了,又找了个天然的石凹捣成了药糊。

    最后,王朴摘了两片大树叶盛好药糊来到红娘子面前,问道:“红姑娘,你伤在哪里?”

    红娘子轻轻阖上了眼睑,低声应道:“胸口,还有大腿内侧。”

    “啊?”王朴为难道,“这……”

    难怪王朴为难,红娘子伤在胸口和大腿内侧,为了给她敷药王朴就必须褪下她身上的劲装和小衣,甚至还要解开她的胸围子,到时候红娘子的身上将会只剩下一条亵裤!这可是王朴想也不敢想的事情。

    在白登山,其实只是场误会,王朴根本就没看过红娘子的身体。

    在这荒岛上,王朴的确看到了红娘子地身体,甚至还替她吸过毒,可那毕竟不是要害部位,而且是为了救人,严格说起来并不能算是逾礼,但这次就完全不同了,王朴真要替红娘子敷了药,那就真的有了肌肤之亲了。

    红娘子苍白的脸上再次浮起了一抹病态的潮红,她闭紧了美目不敢正视王朴地眼神,内心却没有多少抗拒的意思,这就是人性的弱点,有一有二就有三,一个女人如果让一个男人看过并且摸过她一回两回,就肯定还会有三回四回。

    至于那个男人是不是她的丈夫,却是不相干了。

    红娘子只能在心里无助地安慰自己,这只是命运捉弄,她和王朴之间虽然已经纠葛不清了,可终究未及于乱,她并没有做出对不起李岩的风流事。

    “红姑娘。”王朴咬了咬牙,凝声说道,“在下失礼了。”

    说着,王朴就动手来解红娘子的红裳,红娘子紧闭美目任由王朴施为,先是火红色的罗裳,然后是粉红色的小衣,很快红娘子的上身已经只剩下粉色地胸围,大片雪白地肌肤几乎迷乱了王朴的眼睛,可他没找到伤痕。

    红娘子把胸围裹得很紧,看来要想找到伤痕就只能解开上身最后地遮羞布了。

    “红姑娘。”王朴狠狠咽了口唾沫,伸手去解红娘子的胸围,一边解一边说道,“孔子曰嫂溺援之以手,我这么做只是为了救人,完全没有亵渎姑娘的意思,所以,我们之间完全是清白的。”

    可这话王朴自己听着都有些脸红。

    红娘子一声没吭,既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可她其实是默许了,被王朴看一回和看两回并没有太大的区别,不是吗?红娘子并不知道白登山上只是场误会,王朴其实没有看过她身子最的部位,更别提肌肤之亲了!

    见红娘子没有拒绝,王朴舒了口气,放心地开始去解红娘子的胸围,裹紧的布带被一圈圈地松了开来,当最后一圈布带堪堪就要松开时,红娘子胸前那对傲人的终于冲破了束缚腾地弹了起来。

    这一刻,王朴再无法把自己的视线移开,红娘子的不但拥有凝滑如脂的肌肤,更拥有傲人的尺寸,还有近乎完美的曲线轮廓,并且没有丝毫的下垂!空气里弥漫起诱人的,王朴情不自禁地深吸了口气,脑子里无可遏止地浮起了旖旎的念头。

    “王总兵。”王朴眼看就要失去理智时,耳畔忽然响起了红娘子虚弱的声音,“看见伤痕了吗?”

    王朴猛然惊醒,心忖自己真是该死,红娘子都伤成这样了自己居然还能想入非非。

    使劲地摇了摇头,王朴竭力定下神来,定睛望去果然看到红娘子的乳沟中间有一小块红色的斑痕,仔细一看红色中居然还带了些黑丝,便赶紧应道:“看见了。”

    红娘子依然紧闭着美目,虚弱地说道:“现在把药敷上吧。”

    王朴应了一声,抓起一把药糊贴在红娘子的乳沟里,然后从红娘子的胸围上撕下了一片布条,以十字交叉的方式包扎好了,敷好了红娘子胸口的伤痕,王朴又要去褪红娘子的长裤时,却被红娘子阻止了。王总兵,小女子腿上的伤势不重,不用敷药了。”

    王朴不假思索地应道:“那怎么行,受伤了就得敷药。”

    说着,王朴就伸手来脱红娘子的裤子,红娘子忽然睁开了美目,冷冷地盯着王朴,低声说道:“王总兵!”

    “呃……”王朴被红娘子盯得心头一震,讪讪地说道,“那……就算了吧。”

    红娘子舒了口气,无力地说道:“王总兵,帮我穿上衣服,带我回岩洞吧。”

    王朴依言替红娘子穿好罗裳,然后抱起她的娇躯返回了岩洞。

    王朴抱着红娘子一脚踏进岩洞,忽然感到了一丝异常,霎时脸色一变,厉声喝道:“谁!?”

第184章 姐姐的身子好看么?

    一道倩影闪电般从岩洞里闪了出来,王朴抱着红娘子本能地退下两步,待看清了那人的面貌,顿时喜道:“教主姐姐,是你?”

    那道倩影果然就是白莲教主,这会见了王朴也是喜不自禁,欢声道:“小坏蛋?”

    说完,白莲教主又道:“小坏蛋,你这有没有吃的,姐姐快饿死了。”

    “啊,你等一下。”王朴急忙进洞把红娘子在干草堆上放好,然后对白莲教主道,“小弟这就去帮你找吃的。”

    说完,王朴撇下红娘子直奔沙滩而来,幸而那两只烧鸡还在。

    王朴从沙滩上捡起烧鸡,在海水里洗干净了然后飞也似地回到了岩洞里,把其中最肥的那只给了红娘子,然后把另一只递给白莲教主道:“姐姐,你吃吧。”

    白莲教主很妩媚地望着王朴,又侧头看了看红娘子,忽然撕下一条鸡腿递还给王朴,柔声道:“你也吃。”

    “嗳。”

    王朴应了一声,接过鸡腿狼吞虎咽般吃将起来。

    那边白莲教主也实在是饿坏了,也是一顿狼吞虎咽,直到半只烤鸡下肚才惬意地打了个饱呃,问道:“小坏蛋,这岛上有没有水呀?姐姐都快渴死了。”

    朴道,“小弟这就给你去取水。”

    “哎,等等。”白莲教主媚声道,“还是一起去吧,姐姐身上痒死了,正好洗个澡。\”

    王朴回头看了看红娘子,为难道:“可是,红姑娘她受了重伤,总不能把她一个留这吧?”

    “红姑娘?”白莲教主愕然道,“李夫人什么时候成了红姑娘了?”

    红娘子脸上立刻浮起了一丝不自然的神色。王朴也是尴尬不已。

    白莲教主美目一转,似乎有些明白了,就伸手轻轻地扯了扯王朴的衣袖,王朴跟着白莲教主出了岩洞,白莲教主就压低声音问道:“小坏蛋,你是不是趁着李夫人受了伤,对她做什么坏事了?”

    “哪有。”王朴叫屈道,“天地良心,小弟可不是这样的人。”

    白莲教主眨了眨美目,似笑非笑地说道:“要说平常的时候。姐姐信你这番话,可这会是在荒岛上,你们又是孤男寡女的,而且也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活着回到中原,绝望之下做出些荒唐事来,也可以理解,嘻嘻。”

    “好姐姐。”王朴苦笑道,“你就放心吧。小弟和李夫人之间真的没什么。”

    “瞧你说的。”白莲教主娇嗔道,“你和李夫人之间有没有事姐姐有什么不放心地?你把姐姐当什么人了?姐姐可不是你家娘子。”

    “呃……”王朴挠头道,“小弟说不过你,这就给你取水去。”

    说着,王朴不再理会白莲教主,闷头钻进了密林直奔山腰的水塘而来。

    到了水塘边,王朴摘了片大树叶折成叶斗在水塘里舀满了水,正欲转身下山时,一道黑影忽地从他身后窜了出来,王朴吓得大叫一声。一头栽进了水塘里,他还以为是不久前失踪的怪兽又出现了。

    “咯咯咯……”

    预期中的怪兽并没有出现,王朴耳边却响起了一阵银铃似的笑声。王朴从水塘里坐起身来,只见身穿黑色劲装的白莲教主正站在水塘边咯咯娇笑,看到王朴这狼狈样,已经笑得前仰后合,胸前更是波涛汹涌。

    “姐姐。”王朴气道,“你可吓死小弟了。”

    “瞧你。”白莲教主止住笑声,娇嗔道,“一点也不像个大男人。”

    王朴气道:“你知不知道这岛上有怪兽?你把红姑娘一个人留在岩洞里,她又受了伤,很危险的。”

    “怪兽?”白莲教主道。“你当姐姐是三岁小孩么?”

    王朴急道:“小弟是说真的。”

    “得了。”白莲教主嗔道,“你去那边守着,姐姐要洗澡了,还有不许偷看哦。”

    王朴道:“小弟这就回岩洞,姐姐你一个留在这里慢慢洗吧。”

    “不行。^^白莲教主又道,“你不能走,你要是走了。姐姐一个人会害怕。”

    “害怕?”王朴苦笑道。“姐姐你武艺高强,动动手指头就把小弟掐死。难不成还要小弟留下来当你的护花使?”

    “不管。”白莲教主媚笑道,“反正就是害怕,姐姐洗澡的时候你得在边上陪着。”

    朴舒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好吧,那你快点。”

    说完,王朴就走到水塘边地一块岩石后面坐了下来。

    身后很快就响起了悉悉碎碎的脱衣声,然后又是“噗嗵”一声,王朴脑子里立刻浮起了一幅香艳无比的图像,白莲教已经脱得光洁溜溜,然后像美人鱼般滑进了水塘里,微波荡漾,溅起朵朵晶莹的水花。

    王朴不由得想入非非,不知道白莲教主那惹火的娇躯在清澈的水塘里嬉戏时会是怎样的一幅美景?王朴忽然间有些羡慕起水底那些卵石来,要是他也能化作水底的卵石,就能尽情地欣赏美人裸浴地香艳美景了。

    “小坏蛋。”王朴正想入非非时,白莲教主媚媚的声音忽然传了过来,“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

    王朴好容易才压下**的念头,问道:“什么问题?”白莲教主道:“你有没有想过,要是你的那些手下找不到我们,会不会认为我们已经葬身大海了?要是那样的话,我们就得在这荒岛上过一辈子呢。^^

    “不可能。”王朴断然道,“我的手下一定会找到我们的。”

    “是么?”白莲教主媚声道,“能找着那是最好了,要是找不着呢?”

    王朴没好气道:“真要那样,也就只好自认倒霉了。”

    “倒霉?”白莲教主娇嗔道,“小坏蛋你也太没良心了吧?有姐姐和李夫人这样的大美人一辈子陪着你。你居然还说倒霉?”

    “那又怎么样?”王朴鬼使神差地调侃道,“姐姐和李夫人虽然漂亮,可是只能看不能吃,到时候小弟馋也该馋死了?”

    “坏蛋,你可真是个小坏蛋。”白莲教主媚声道,“不过我们要是真的回不去了,姐姐就给你做娘子,到时候你想怎样就怎样,好么?”

    王朴怦然心动。

    孔老夫子说过,食色性也。像白莲教主这样长得漂亮,又懂风情,身材又好的极品女人,天底下有哪个男人不喜欢?

    不过王朴可不敢把白莲教主地话当真,这妖女说话向来真真假假,谁也不知道她说地哪句话是真的,而且这妖女心狠手辣,是个杀人不眨眼地主!搞不好这妖女是在借机试探。王朴要是轻易上了钩,没准就会吃大亏。

    “还是算了^^”王朴摇头道,“小弟可不想死在姐姐你这朵牧丹花下。”

    “瞧你。”白莲教主娇嗔道,“送上门的美人儿居然都不敢要,你这个没胆鬼。”

    王朴道:“那也得看送上门的是什么样的美人儿。”

    白莲教主娇哼了一声不再说话了,只有哗哗的水声响个不停,撩得王朴心痒难耐,就在王朴犹豫着是不是要偷看一眼时,水塘那边忽然传来了白莲教主的尖叫声:“呀……小坏蛋你快来!”

    王朴心头咚的一跳,还以为是那怪兽又出现了。急忙从岩石后面冲了出来,然后以最快的度冲到了水塘边,大叫道:“姐姐别怕。怪兽在哪里?”

    “哗啦啦……”

    水响声中,一具白花花地娇躯忽然从水里站了起来,王朴一眼望去顿时感到脑子里嗡的一声,就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地砸了一下,开始有些懵!

    一丝不挂地白莲教主侧对着王朴,就那样裸地站在浅水之中。

    浑圆修长的大腿,滚圆挺翘的**,纤细的腰肢,还有胸前那对**,那一身凝脂般莹白的肌肤直看得王朴心旌摇荡。头晕目眩。

    “小坏蛋。”

    白莲教主轻轻举起玉臂,把脑后的秀往上捋起,露出了天鹅颈般修长高贵地玉颈,然后轻轻掂起脚尖,原本就已经极其诱人地娇躯显得更加前凸后翘,白莲教主很暧昧地回眸一笑,问王朴道。“是姐姐地身子好看呢。还是红娘子的身子好看?”

    “呃,这个……”王朴本能地应道。“好看,一样好看。”

    “小滑头。”白莲教主妩媚地白了王朴一眼,嗔道,“就知道你不会说实话。”

    “那个……”王朴舔了舔忽然间有些干裂地嘴唇,鬼使神差地问道,“好姐姐,你是不是也曾经这样问过很多别的男人?”

    白莲教主原本看起来显得柔若无骨的娇躯霎时变得有些僵硬,娇靥上的笑容也渐渐凝固了,然后她美目里的妩媚也逐渐隐去,最终被冷漠所替代,王朴追悔莫及,可惜说出去的话已经收不回来了。

    “哗啦啦。”

    白莲教主纵身轻轻一跃就从水塘里跃了出来,纤手一扬已经抓起了晾在塘边小树上地劲装,娇躯堪堪落地小树后面,等白莲教主再次从小树后面走出来时,所有的春光都已经被遮了个严严实实。

    看到白莲教主扭着柳腰径直走了,再不理会自己,王朴恨不得扇自己一个耳光,刚才要不是鬼使神差问出那句话,两人在这水塘里没准还真会生点什么!可惜的是现在已经没机会了,至少在短期之内是不可能再有机会了。

    当白莲教主和王朴回到岩洞时,红娘子地气色已经好多了。

    红娘子向白莲教主道:“教主,方才小女子受了内伤,正在调息疗伤所以没顾上和你打个招呼,你可千万别见怪呀。”

    白莲教主淡然道:“李夫人多虑了。”

    白莲教主无意中的一句“李夫人”又像一根针刺中了红娘子的心脏,红娘子粉脸上好不容易才出现的一丝红晕霎时烟消云散,有些苦涩地问道:“教主,你也是被海浪冲到这座荒岛上的吗?”

    “不是。”白莲教主摇了摇头,叹息道,“我被海浪冲到了对面的另一座小岛上,那岛更小,而且光秃秃的一颗树也没有,我是看到这边有炊烟才冒险泅了过来,原以为这边岛上会有人家,没想到是你们,唉……”

    “炊烟?炊烟!”王朴喃喃低语两声,忽然兴奋地大叫起来,“有了,有办法了!”

    白莲教主侧过头去,没有理会王朴。

    红娘子却忍不住问道:“王总兵,有什么办法了?”

    “我想到求救的办法了!”王朴喜道,“刚才教主姐姐说她是被我们的炊烟吸引过来的,那我们为什么不在岛上点一把大火?要是把岛上地森林引着了,只怕几十里外都能清楚看到,到时候我的手下就能找到我们了!”

    白莲教主还是没有理会王朴,红娘子却是美目一亮,喜道:“这倒的确是个办法。”

    王朴道:“我这就搜集柴禾去,教主姐姐和红姑娘就留在洞里吧,把火种看好了。”

第185章 有银子了

    独山岛,顾三麻子的府邸现在已经成了黄得功的行辕。

    黄得功背负双手正在大厅里来回踱步,脸上满是焦躁之色,大厅左侧的椅子上坐着脸色铁青的唐胜,蒋千户和施琅低着头站在下,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施琅的运气还算不错,那天他的战船被礁石搁了个严严实实,当时的风浪虽然大,却并没有把他的战船撕裂,自以为必死的施琅还有船上的水师官兵这才得以死里逃生,反倒是驾小船逃生的王朴等人遇了险,到现在都生死未卜。

    派出去搜索的水师官兵已经先后返回,乘坐另一艘小船逃生的吕六、嫩娘还有董小宛等人已经顺利找到,唯独王朴等人下落不明!

    “将军。”蒋千户黯然道,“都怪卑职失职,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不该让驸马爷带人去追。”

    黄得功黑着脸摆了摆手,沉声道:“传令下去,加大搜索范围,搜,给老子继续搜!你们两个也去,要是找不到将军,你们就不用回来了!”

    “是!”

    蒋千户和施琅答应一声,正要动身时,一名水师把总匆匆进了大厅,喘息道:“报……”

    黄得功霍然抬头,死死盯着那水师把总,厉声道:“讲!”

    水师把总道:“独山岛东南五十里的小岛上,有大股浓烟升起。”黑着脸坐在椅子上的唐胜霍然站起身来,刚刚走到大门口的蒋千户和施琅也霍然回头,岛上既然有浓烟,说明上面就有人!

    黄得功脸色一变,急道:“有没有派人去查?”

    水师把总道:“卑职已经派人去查了。”

    黄得功喝道:“留下一半水师驻守独山岛,其余的水师将士随本将军去那小岛。”

    无名小岛。

    岛上的密林已经陷入了一片火海之中。滚滚的浓烟直冲云霄,王朴相信远在几十里外都应该能清晰地看到,只要黄得功地水师还在这附近。就一定会现这股浓烟,到时候他们就该找来了。

    现在,王朴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等。

    一直到了下午,当王朴的心开始悬起来时,西北方向地海面上终于出现了星星点点的黑影,随着时间的流逝,那群黑点逐渐放大。并且变得清晰起来。王朴终于看清楚了,那是十几艘水师战船。

    当先一艘大船的桅杆上赫然飘荡着大明的国旗。

    王朴的欢呼声惊动了岩洞里的白莲教主和红娘子。两人也从岩洞里走了出来,她们地眸子里同样闪耀着喜悦之色。

    距离海岛还有一段距离时,船队开始抛锚。

    然后有两艘小船从大船上放了下来,在桨手地划动下往小岛上奋力划来,小船的船头标枪般挺立着两道身影。随着距离地接近,王朴终于看清,那两个人分明就是黄得功和心腹部将唐胜。

    “黄参将,唐胜!”

    “将军!”

    “将军!”

    王朴欢呼着冲进了海里,神情激动的黄得功和唐胜也从小船上一跃而下,跳进了齐腰深的海水里,挣扎着向王朴迎来,三人在海里抱成一团,欢呼雀跃。远处的水师战船上也是一片欢声雷动。

    王朴当然高兴。

    虽说在这荒岛上有两大美人陪着。可不管怎么说这荒岛也比不上南京舒服吧?更何况回了南京之后,以后也照样有机会让这两大美女陪着自己。不是吗?

    黄得功也同样感到高兴,一方面他是由衷地敬佩王朴,打心眼里不希望王朴这样的将军壮志未酬、英年早逝,另一方面,如果王朴真地葬身大海,那他黄得功以后的日子肯定不会好过,光是王朴从大同带来的那帮骄兵悍将就可能找个由头把他干了。

    唐胜感到高兴就不用说了,在大同将士眼里,王朴就是他们的天,要是王朴死了,那就是他们的天塌了!

    高兴过后,黄得功指挥船上的士兵把水船划到沙滩上,先把红娘子和白莲教主接上船,又和唐胜把王朴扶上船,这才划着小船返回抛锚在深水的船队。

    王朴顺着软梯爬上船舷,脚还没落到甲板上,嫩娘已经乳燕投怀般撞进了他的怀里。

    “将军。”嫩娘死死地搂着王朴的熊腰,泣不成声道,“小婢以为,以为……”

    “傻丫头。”王朴伸手轻轻拭去嫩娘脸上地泪水,柔声道,“我这不是好好地吗?”

    娘仰起梨花带雨般的娇靥,喜极而泣道,“小婢就知道将军你一定能逢凶化吉地,嘻嘻。”

    王朴拍了拍嫩娘的纤背,一回头看到了肃立甲板上的施琅,不由笑道:“施琅!”

    施琅急上前两步,挺直了胸膛昂然道:“卑职在。”

    “好样的!”王朴大步上前,用力拍了拍施琅的肩膀,喟然道,“还有你手下的水师将士也都是好样的,黄参将!”

    黄得功急上前两步,大声应道:“卑职在。”

    王朴手指施琅向黄得功说道:“施琅临危不惧,和他死守战船的数十名水师将士也都是好样的,都是爷们,本将军决定每人重赏一百两银子!”

    施琅大喜道:“多谢将

    王朴说此一顿,环顾四周肃立的水师将士,大声道:“当然,此次出征的所有水师将士也都是好样的,顾三麻子横行东海多年,这次却被我们一举歼灭,将士们可是替朝廷立下了大功,本将军决定,每人赏银五十两!”

    “多谢将军!”

    “多谢将军!”

    “多谢将军!”

    肃立大甲板上的水师将士们顿时欢声雷动,对于这些出身贫苦。大字不识几个的武夫来说,给他们点赏银无疑是最受欢迎的!事实上,这些将士的要求也不高。每年能放几十两银子的饷银,假如战死了能给家人放一点抚恤金,他们就肯把命卖给你。

    “起锚……”黄得功高举右臂往前奋力挥出,大声吼道,“回独山岛!”

    某无名小岛。

    赤脚张三头缠白布,高举酒碗向面前地几十名海盗大吼道:“弟兄们,顾大当家的已经遇难了。我们这些活着的弟兄一定要替他报仇!”

    “报仇!”

    “报仇!”

    “报仇!”

    几十名海盗三呼回应。

    “诸位弟兄。在下有话要讲。”侯方域忽然踏前一步,大声道。“常言道蛇无头不行,替顾大当家报仇没个领头地人可不行,既然顾大当家的已经遭了不幸,我们何不拥戴张二当家的当大当家?”

    “好。”

    “我们拥护二当家的。”

    “二当家的,你就带着弟兄们干吧。一定要把老寨的大旗再竖起来!”

    群盗纷纷响应,赤脚张三满脸通红地说道:“好,老子答应你们就是!”

    独山岛,聚义大厅。

    黄得功和一众水师将领已经告退,大厅里便只剩下了王朴和唐胜两人。

    王朴沉声问道:“怎么样,找到顾三麻子的宝藏了吗?”

    “已经找到了。”唐胜低声道,“顾三麻子抢来地金银财宝就藏在半山腰地山洞里。”

    王朴急问道:“有多少?”

    唐胜道:“卑职还没来得及清点,不过至少也有二十多万两银子和一万多两黄金,还有一些字画、古玩什么的。估计也能值个几万两银子。另外,还有一些从过往商船上面劫来地茶叶、丝绸和棉布。可能也值几千两银子。”

    “什么!?”王朴大为失望道,“才这么点?”

    假如真的只有这么点银子,那扣除此次出征的水师将士的赏银以及阵亡将士的抚恤金,再扣除耗费粮草辎重、武器弹药地开销,根本就所剩无几了,哪里还有多余的银子用来购买武器、招募新军?

    “将军,的确只有这么点!”唐胜急道,“卑职已经把山洞翻了个底朝天了。”

    “不,顾三麻子不可能只有这点家底。”王朴摇头道,“这家伙横行东海已经二十多年了,不知道有多少过往的商船遭了他的黑手,就算每年只抢十万两银子的财货,二十年下来也足以累积起上百万两的家当了!”

    唐胜凝声道:“那这些银子上哪去了?”

    “藏起来了。”王朴沉声道,“顾三麻子一定还有另外的宝藏。”

    “另外的宝藏?”唐胜皱眉道,“要不卑职去提几个海盗来问问?”

    “没用。”王朴摇头道,“顾三麻子地藏宝地必定极为隐秘,除非他地心腹否则是不可能知道的,可惜呀,顾三麻子地海盗船队已经全军覆灭,所率千余海寇也全部葬身在了黑龙峡的惊涛骇浪之中,剩下最有可能知道宝藏地点的赤脚张三却又跑了,看来顾三麻子留下的庞大宝藏是很难找到了。”

    “那也未必。”

    王朴话音方落,一把娇媚的声音忽然从门外传来。

    王朴和唐胜霍然回头,只见白莲教主已经俏生生地从门外走了进来,自从离开荒岛之后这妖女又恢复了以前的烟视媚行,时不时地和王朴眉目传情,侍卫长吕六还以为两人已经有了私情,从此之后再不敢随便阻拦白莲教主了。

    见是白莲教主,王朴急向唐胜使了个眼色。

    唐胜会意,忙向王朴抱拳一揖,然后转身去了。等唐胜走了,王朴才问道:“好姐姐,莫非你知道顾三麻子宝藏的下落?”

    白莲教主不答反问道:“难道你忘了,姐姐在顾三麻子手下可是有内应的哟。”

    王朴喜不自禁道:“这么说。姐姐你真知道宝藏在哪里?”

    白莲教主道:“姐姐可以帮你找到顾三麻子的宝藏。”

    “太好了。”

    听到这句话,王朴真恨不得抱着白莲教主亲两口,当然前提是白莲教主得愿意。

    “不过……”白莲教主话锋一转。接着说道,“姐姐还有两个条件。”

    王朴道:“什么条件?你说。”

    白莲教主道:“一,这笔藏宝要五五分帐;二,回南京之后立刻向圣教提供你答应的第一批五百支火枪!”

    王朴皱眉凝思了片刻,然后说道:“五百支火枪没什么问题,不过藏宝五五分帐姐姐你是不是有点过了?毕竟,灭掉顾三麻子靠的是黄得功地水师。还有把这笔财宝运回南京。更需要水师的船只。”

    白莲教主道:“可要是没有姐姐指引,你们就一两银子也找不着。”

    “好吧。”王朴咬了咬牙。说道,“小弟可以答应五五分帐,不过姐姐你那份财宝得借给小弟两年,两年之后,小弟再连本带利还给你!这是最后的条件。姐姐你要是不答应,那就让赤脚张三带人取走那笔宝藏好了。”

    王朴有王朴地算计。

    照时间来算,张和尚在滁州的练兵应该已经初见成效了,那可是一支完全按照大同模式训练出来的军队,大同模式最大的特点就是军规七大条,就是绝对的服从!当然,这不是对白莲教的绝对服从,而是对张和尚的绝对服从!

    给这支军队提供五百支火枪,王朴一点也不担心事态会失控。

    至于说挪借白莲教地那一半财宝。那就更是稳赚不赔地买卖。两年的时间说长不长,却足够王朴干很多事情了。到时候王朴早已经在江南站稳了脚跟,手下也已经有了至少五万训练有素地大军,就算赖帐白莲教又能把他怎样?

    更何况,王朴心里还有另外一层盘算,到时候只怕连白莲教主都是他王朴的人了,哪里还用得着还债?

    “小坏蛋,你的算盘打的可真精。”白莲教主娇嗔道,“那你干脆把姐姐收了房呀,那整个白莲教都成了你的了,更不要说那一半地财宝了。”

    王朴嘿嘿笑道:“小弟倒是这么想来着,可惜姐姐不愿意呀。”

    “哟,你这死没良心的。”白莲教主扭着柳腰走到王朴面前,伸出玉指戳了下王朴的额头,嗔道,“姐姐可是早就说过,只要你能助白莲教夺了天下,就扶你登上皇位,到时候姐姐就当你的皇后。”

    “让姐姐失望了。”王朴微笑道,“小弟从来就没什么野心,也不想当什么皇帝。”

    “瞧吧,分明是你不要姐姐。”白莲教主媚声道,“不过,看到我们姐弟俩到现在为止合作得还算愉快的份上,姐姐就答应你了,该圣教的那一半财宝暂借你两年,两年之后连本带利一并还清。”

    崇祯十五年1642年十

    王朴、黄得功率三千水师一举剿灭了横行东海多年的大海盗顾三麻子,缴获金银财宝折价白银一百七十余万两。

    回到南京之后,王朴又指使南京镇守太监张子安巧立名目向江南的商贾富户索要了五十万两的“辛苦费”,毕竟,大海盗顾三麻子地覆灭对江南地商人来说的确是件大好事,从此之后,南直隶、浙江地货物就可以安全运销日本、朝鲜、澳门以及南洋各地了。

    有了银子,孙传庭这个浙直总督的腰杆总算挺起来了,终于可以放心大胆地招募新兵了。

    王朴的逍遥楼也进入了最后的筹备工作。

    常延龄和李祖述动锦衣卫替王朴赎回来足足两千多名容貌姣好、正值妙龄的风尘女子,却只花了王朴不到二十万两银子,平均下来每个妓女的赎身银子还不到一百两,锦衣卫办事就是无往不利呀。

    不过南直隶各地的老鸨据说吊死了几十个。

    为了安置这两千名风尘女子,王朴不得不在燕子矶另设了一座女兵营,对她们进行军事化的管理,当然,她们接受的训练并不是舞刀弄枪,而是搓背、修脚、推拿、舞蹈,王朴还从她们中间挑选了几十个聪明伶俐的跟着白莲教主学跳脱衣舞。

第186章 黄赌毒

    紫禁城,乾清宫。

    今天呈送崇祯帝御前的奏疏不算太多。

    这几个月来,关外的建奴再没什么大的动静,只有潜伏在朝鲜的密探传回消息,说建奴已经直接出兵占领了朝鲜,并且在朝鲜设立了总督府对其进行直接统治,让崇祯帝恨得咬牙切齿的是,建奴的朝鲜总督不是别人,就是洪承畴。

    洪承畴会屈身事贼是崇祯帝万万没有想到的。

    一直以来,洪承畴在崇祯帝心里就是忠臣孝子的典范,洪承畴在天寿山被俘之后,崇祯帝原以为他会以死明志,崇祯帝甚至已经做好了国葬的准备,只等洪承畴死节的消息传回,就敕令全国披麻带孝,以示哀荣。

    可最终洪承畴却投降了建奴,这对崇祯帝来说是个巨大的打击!

    洪承畴投降建奴的影响无疑是非常恶劣的,这是李永芳、耿忠明之流的投降无法比拟的,因为洪承畴是大明朝的封疆大吏,是崇祯帝视为左臂右膀的国之干城,洪承畴的投降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人心向背。

    盛怒之下,崇祯帝下旨诛杀了洪承畴十族!

    自从开封沦陷之后,河南的流贼也开始偃旗息鼓,并没有立刻转攻周边各省,不过崇祯帝心里很清楚,流贼的蛰伏只是暂时的,而且蛰伏得越久,到时候爆的反扑就越凶狠!假如大明朝兵强马壮、国库充实,这时候正是调兵谴将把流贼围歼于河南的最好时机。

    可惜的是,大明朝现在国府空虚,缺兵少将,已经无力对河南的流贼起进攻了。

    兵部尚书陈新甲已经调任京师、山西、陕西、河南、山东五省总督,驻行辕于西安,不过话说回来,以陈新甲的资历能不能镇住贺人龙、猛如虎、姜镶、白广恩、曹变蛟、刘泽清这些骄兵悍将还很难说。

    现在。崇祯帝也只能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江南的孙传庭身上了,可孙传庭身边又埋着王朴这颗钉子。让崇祯帝食不知味,睡不安寝。

    崇祯帝叹了口气,问王承恩道:“承恩哪,最近南京那边有什么消息?”

    王承恩恭声应道:“奴婢正好有两件喜讯要启奏万岁爷。\”

    “哦,喜讯?”崇祯帝欣然道,“快说。”

    王承恩道:“张子安那奴婢已经派人送来密奏,说孙传庭已经在南京招募了五万新军,另外,孙传庭还令水师剿灭了横行东海几十年的大海盗顾三麻子。共缴获脏银两百余万两,这下,孙传庭练兵地银子就有着落了。”

    祯帝皱眉道,“孙传庭练兵的银子是有着落了,可朕已经欠下京师百官三个月地俸禄了,京营将士也已经半年没有领到军饷了,这样,你即刻拟一道旨意,让孙传庭匀出一百万两,即刻解送京师。”

    王承恩恭声应道:“奴婢遵旨。”

    崇祯帝想了想。又问道:“王朴呢,这家伙最近在闹腾些什么?”

    王承恩嘴角浮起一丝尴尬,低声应道:“万岁爷。奴婢不敢说。”

    祯帝皱眉道,“有什么不敢说的。”

    “那奴婢就直说了。”王承恩道,“据奴婢所知,驸马爷让常延龄和李祖述两位小侯爷替他赎来了两千多名容貌姣好、正值妙龄的娼妓,还在燕子矶专门设立了一座女兵营,对这些娼妓进行训练。”

    “什么?”崇祯帝愕然道,“女兵营?”

    王承恩点了点头,接着说道:“不过这些娼妓学的并不是行军打仗,而是搓背、修脚、推拿还有歌舞。”

    “搓背、修脚、推拿和歌舞?”崇祯帝皱眉道,“王朴这是要干什么?他想开澡堂子和勾栏瓦肆不成?”

    “恐怕没这么简单。”王承恩摇摇头。又点头道,“不过据奴婢所知,驸马爷是想靠这营生赚大把的银子,好供给孙传庭编练新军。”

    “哈哈,这就对了。”崇祯帝闻言大乐道,“孙传庭负责编练新军,王朴嘛就负责赚银子。分工明确。两不相误嘛,看来朕派孙传庭去江南练兵是派对了。这要换了是别人,还真治不住王朴这头虎呀。”

    王承恩道:“万岁爷圣明。”

    崇祯帝道:“不过,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吩咐你的人把王朴给盯紧了。^^^^”

    王承恩道:“奴婢遵旨。”

    南京,文德桥头。

    逍遥楼在经过一番装修之后已经重新开张,一楼门楣上那巨大的金字招牌也改成了“逍遥仙境”,据说这四个字是江左名士钱谦益的手迹,正是初夜时分,秦淮河上画舫如织,两岩更是灯火通明,逍遥楼更是被彩灯妆点得金碧辉煌。

    逍遥仙境虽然开张没几天,可慕名而来的风流客却是络绎不绝,真正可谓门庭若市。

    川流不息地人群中,两名锦衣汉子昂然而来,大步登上了逍遥仙境的台阶,一名青衣小帽的机灵小厮立刻迎了上来,满脸笑容亲热地招呼道:“两位爷,里边请。”

    两名锦衣汉子跟着小厮进了大门,只见大厅里灯火辉煌,中间铺着团花锦簇的波斯地毯,四周摆开一溜的躺椅,有不少衣装锦绣的士绅商贾正躺在上面闲聊,有奉茶的,有上时鲜瓜果的,还有络绎不绝的客人和迎来送往的小厮,人声鼎沸,煞是热闹。

    小厮把两位锦衣汉子迎进大厅,笑着问道:“二位爷,今儿个是我们逍遥仙境开张地第三天,茶水瓜果一律免费,其余开销全部打对折,不知道二位是想泡个澡解解乏呢,还是要个雅间先聊会天?”

    左边高个子锦衣汉子道:“听说你们逍遥仙境有亘古未有的好戏看,我们是来看戏的。”

    “看两位爷就像是富贵人。”小厮笑道,“小地这么和你们说吧。逍遥仙境的好戏要到半夜子时才上演,现在才刚刚入夜。还早呢,两位爷有足够的时间先泡个澡解解乏,然后再要个雅间听听小曲,等好戏开始了,小的会准时来叫两位。”

    “那好。”右边那汉子道,“那就带我们去泡个澡吧。”

    “好嘞。”小厮微笑道,“二位爷这边请。”

    小厮带着两位汉子进了后进,只见后面就是一溜一溜地厢房,小厮打开了其中一间厢房。回头招呼道:“二位爷,里边请。****”

    两名汉子一脚踏进了厢房。

    厢房里亮着灯,不过灯光有些暗,正北靠墙并行摆放着两张软榻,软榻上铺着洁白的布毯,西侧是一道屏风,把整个包厢隔成了里外两间,两名汉子转到屏风后面一瞧,只见里间摆放着两只大浴桶,大浴桶地边上还摆了两张皮椅。中一名汉子道。“这样泡澡倒是新鲜。”

    小厮凑了过来,神情暧昧地说道:“我们逍遥仙境的泡澡有三种花式,服务不一样。价钱嘛当然也不一样,不知道二位爷要选哪一种?”

    另一名汉子道:“你先说说。”

    小厮暧昧地说道:“头一种叫鸳鸯戏水,第二种叫水乳交融,第三种叫天上人间。”

    “新鲜,真是新鲜。”最先说话那锦衣汉子道,“你倒是说说,什么是鸳鸯戏水?水乳交融和天上人间又是怎么个玩法?”

    小厮道:“所谓鸳鸯戏水,就是姑娘们会和两位爷一起泡澡,在澡桶里给你们搓背,泡完了澡姑娘们还会给你们修脚、推拿。要不要姑娘们脱光全凭二位爷说了算,姑娘的身子二位爷也可以随便亲,随便摸,但是不能真个,价钱嘛也便家,只要一两银子。”

    “是么?”锦衣汉子**道,“那水乳交融呢?”

    “水乳交融就是更高境界的享受了。”小厮笑道。“泡完澡之后。姑娘们会用乳液涂满二位爷地全身上下,然后再用她们的和大**在二位爷身上推拿。这花式还有个名儿,叫乳波臀浪,嘿嘿,当然了,这时候二位爷就能想干吗就干吗了,价钱嘛自然也高了,得五两银子。”

    锦衣汉子又道:“那天上人间呢?”

    小厮**道:“这天上人间就是我们逍遥仙境最高境界的享受了,每位爷都将会有两位姑娘一起来侍候,除了鸳鸯戏水和水乳交融该有的曲目以外,还有更精彩的保留曲目,至于是什么曲目,两位爷试过就会知道了,小地就不多说了,嘿嘿,不过这价钱嘛就不菲了,每位爷得二十两银子。”

    “***。****”锦衣汉子道,“爷们就要天上人间,不过,你小子得给爷们挑最标致地姑娘来,要不然老子拧断你地脖子。”

    “两位爷请放心。”小厮欣然道,“我们逍遥仙境的姑娘可都是从各地千挑万选来地,那都是美得冒泡的大美人儿,要胸有胸,要**有**,要身段有身段,要风情有风情,包二位爷满意。”

    小厮去了没多久,四名身姿窈窕、容貌姣好的姑娘就进了厢房。

    两名锦衣汉子的眼睛霎时瞪大了,这四位姑娘虽然称不上什么绝色,却肤色莹白而且正当妙龄,也算是百里挑一的美人了,可最吸引两人地却是她们身上的衣着,姑娘们身上只穿着肚兜和短裙。

    短到只能只能遮住**的粉色短裙,小到只能遮住地红色肚兜,就是这四位姑娘身上仅有的衣物。

    “二位爷。”四位姑娘分别走到两名锦衣汉子跟前,媚声问道,“奴家来侍候你们,好吗?”

    “好名锦衣汉子丑态毕露,**道,“过来小妞,坐到爷腿脚上来,嘿嘿。”

    说罢,两名锦衣汉子不由分说就各自搂住了一位姑娘的细腰,强迫她们坐在自己腿上。一双大手却早已经急不可耐地往姑娘们身上摸了上去,左边那个猴急的汉子更是直接撩起了姑娘的短裙。探进了幽深的沟壑里。

    “爷,你别急嘛。”被摸的姑娘轻轻打了锦衣汉子一下,媚声说道,“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儿玩,今儿一整个晚上,奴家姐妹都是你的人,奴家姐妹会一样一样地陪您玩儿,让你试试神仙也羡慕地滋味儿,好么?”

    “好。太好了。”两名锦衣汉子**道,“小妞们,快来吧。”

    南京,兵器坊。

    甄有才正陪着王朴巡视改建后地兵器作坊,进了大门就是露天地仓库,空地上堆放着小山一样的铁锞,甄有才指着夜空下黑乎乎的铁锞,说道:“将军,这些精铁都是从淮阴、苏州还有广东、广西运过来的,质量还算不错。”

    王朴问道:“以淮阴、两广现前的冶铁场。****能满足多少座这样规模的兵器坊?”

    甄有才道:“这个卑职还真没去核查过。”

    王朴又道:“经过改建之后,兵器坊现在每个月能造出多少支火枪?”

    甄有才道:“一千支。”

    “不够啊。”王朴皱眉道,“这度还是太慢。得继续扩充兵器坊地规模。”

    说着两人就进了卷筒工场,只见屋子里架设了几十座炉子,上百名铁匠正在里面叮叮当当地敲个不停,两人停在了其中一座炉子前,只见铁匠学徒以大铁钳钳住了一截浑圆铁棍,铁匠师傅从火红地炉子里抽出了一片长铁片,比着浑圆铁棍锤打起来。

    甄有才介绍道:“将军,这是卷筒,先把精铁锤成厚度均匀的铁板,然后锯成一定长度和宽度地铁片。在炉子里烧红了,再裹着浑圆铁棍锤打,直到把铁片卷成圆筒为止。当然,这里卷出来的只是内筒,此外还有外筒,火枪的枪管需要外筒套住内筒,烧红之后再裹住铁芯锤严实。不能留下一丝缝隙。然后才能送去钻孔。”

    王朴皱眉问道:“这道工序的度怎么样?”

    甄有才道:“这道工序还好,只要铁匠足够。每月卷出五千支枪筒不是问题。”

    王朴点了点头,心忖要是能有液压锻床,这道工序的加工度就会极大增加,加工出来的枪筒质量也将大大提高,自然而然地,火枪的精度和射程也会跟着相应提高,看来网罗科学人才的工作得提上议事日程了。

    正想着,甄有才又带着王朴进了钻孔工场。

    偌大的屋子里正有上百号工匠在忙碌,难听的吱吱声充盈耳畔,王朴游目望去,只见每个工匠面前都竖着一根枪管,然后手持钻枪正在钻孔,这些钻枪都是手拉式地原始钻枪,用牛筋缠着枪身来回牵拉,带动枪身转动,再接上钻头就成钻枪了。

    甄有才叹了口气,说道:“将军,最耗费时间的就是这道工序了,要把一根三尺多长的枪管钻穿,至少需要一个月地时间!假如要完成每个月五千根枪管的指标,就得再增加四千名熟练工匠哪。”

    王朴跟着叹了口气,心忖要是能网罗到宋应星、方以智这样的人才,也许就能弄几台水力钻床出来,这样一来钻枪膛的度就该极大增加了,并且钻出来的枪膛也会更直更平滑,也同样有助于提高火枪的射击精度和射程。

    甄有才道:“将军,后面还有扳机工场和装配工场,要不要继续看看?”

    “不看了。”王朴摇了摇头,喟然道,“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你能让原来快要关门倒闭的火药局和兵器坊有了今天这样的规模,已经很不容易了。”

    甄有才道:“将军过奖了。”

    王朴又道:“不过有件事还得你辛苦一下。”

    甄有才道:“将军尽管吩咐。”

    王朴道:“兵器作坊和火药局的事情你暂时交给手下人打理吧,这段时间你地主要工作就是筹备卷烟局。”

    “卷烟局?”甄有才惑然道,“卑职怎么没听说过?”

    王朴微微一笑,变戏法似地拿出了一根东西,递给甄有才道:“你先看看这个。”

    甄有才从王朴手里接过那东西一看,却是卷纸里包着细密的烟丝,不由奇道:“将军,这里面是烟草?能抽吗?”

    “当然能抽。”

    王朴从甄有才手里拿回卷烟叼在嘴里,又用火捻子点燃了卷烟的另一端,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笑道,“你瞧,这玩意可比旱烟温和多了。”

    甄有才道:“将军,你让卑职筹办的卷烟局,就是要生产这玩意?”

    王朴笑道:“没错。”

    甄有才道:“有人买吗?”

    王朴大笑道:“哈哈哈,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作为一个现代人,王朴当然知道香烟的厉害,香烟这玩意由印第安人先明,然后由哥伦布带到欧洲,在此后的五百年里统治了整个世界!不管是你是男人还是女人,只要你感到空虚、寂寞,你就会需要它。

    有了逍遥仙境的泡澡和脱衣舞表演,再有了卷烟厂和赌馆,王朴就不信吸不干江南这帮脑满肠肥地土豪劣绅!这些玩意搜刮了足够地民脂民膏,跟他们强抢势必会引起整个江南的动乱,可用软刀子杀人就没那些负面影响了。

    这把软刀子就是“黄赌毒”。

    黄自然是色情表演,赌就是赌馆,毒就是香烟,假如将来有一天,王朴地产业开始向海外展,这个毒也许会变成鸦片,王朴是个彻头彻尾的民族主义分子,用鸦片来毒害国人他坚决不干,可用鸦片来毒害外国人就没什么心理障碍了。

    逍遥仙境。

    包厢里的那两名锦衣汉子已经爽得嗷嗷叫了。

    泡完了鸳鸯戏水澡,接着就是乳波臀浪,然后就是**,接着又是泡澡,泡完了再给你推拿按摩,等你恢复了精神体力,接着又玩冰火两重天、旋转、飞天等等各种花式,这才是真正的天上人间……

    快到半夜,两位锦衣汉子才心满意足地出了包厢。

    那小厮早已经候在厢房外,把他们带上了逍遥楼。

    “他***,今天真是开了眼了,神仙也不过如此啊!”

    “是啊,什么叫男人?这才叫男人啊!这二十两银子花得值,太值了。”两名汉子边说边行,上了二楼,只见大厅正北侧的中央搭了座圆形的戏台,戏台上垂着帷幄,看不清里面的情形,正对戏台就是一排排呈环形摆放的座椅,最前面是舒服的太师椅,边上还有俏丽的小姑娘侍候着,后面就是一排排的大通椅了,这会几乎所有的椅子上都已经坐满了人。

    小厮带着两名锦衣汉子在靠近戏台的左侧找了两把太师椅,微笑道:“两位爷请坐。”

    其中一位锦衣汉子指着中间的几排太师椅,皱眉问道:“为什么他们能坐中间,爷们就不能?”

    “二位爷有所不知。”小厮陪笑道,“中间那几排太师椅是给南京城内的勋戚贵胄们预留的,只有伯爷以上爵位才有资格坐。”

    那锦衣汉子正要怒时,另一位汉子赶紧劝道:“算了,我们就坐这吧。”

    正说着,二楼大厅的灯光忽然间黯了下来,大厅北侧戏台上的帷幄也缓缓拉开,小厮赶紧提醒道:“二位爷,好戏开始了。”

第187章 拍卖建奴女人

    两位锦衣汉子急抬头看时,只见两道倩影已经袅袅婷婷地从后台走了出来。

    左边的女人穿着蒙古袍,右边的女人穿着建奴旗袍,都不像是大明女子的装束,不过这两个女人的身段子都好得没话说,该凸的地方够凸,该翘的地方够翘,该细的地方也够细,尤其是右边那个穿建奴旗袍的女人,举手投足间更是透出一股狐媚劲

    那两个锦衣汉子看清这两个异装女子的面貌之后顿时脸色大变。

    一个说:“果然是她们。”

    另一个说:“看来我们的担心是有道理的,教主十有已经成了王朴的禁脔!”

    一个又说:“是啊,难怪教主要派王朴的人去滁州替圣教练兵,看那混蛋在滁州的练兵方式,分明是要把圣教的教众全都训练成效忠于王朴的士兵,教主是要拿整个圣教送给王朴给她当嫁妆呀。”

    另一个又说:“我们绝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教主和圣教毁在王朴手里,绝不!”

    倏忽之间,后台已经响起了激昂劲爆的鼓乐声,打断了两个锦衣汉子的谈话。

    这阵鼓乐声不是那种低靡婉转的丝竹声,而是鼓、锣、铙、钵这些器皿击打时出的让人热血激荡的鼓乐声,激昂的鼓乐声中,那两名女人已经扭腰摆臀,迈着春风俏步来到了圆形戏台前沿。

    只听“咚”的一声鼓响,台上的两名女子同时轻盈地转了个身,背对着台下地风流客。然后脚尖踮起,上身前倾,又挺又翘的大**就往后格外地凸现出来,然后随着鼓乐声开始款款摇荡起来。

    一边摇荡一边装模作样要脱下身上的衣裳。很是撩人。

    “脱啊,快脱。”

    “脱了给大爷瞧瞧。”

    “这大**,老子喜欢。嘿嘿。”

    台下的风流客们便纷纷叫嚣起来。

    鼓乐声忽然开始变得急促起来,那两名女子臀部地摇荡也跟着变得急促起来。倏忽之间,又纤手轻舒轻轻提起了身上薄薄的蒙古袍和开衩开到了腰部的建奴旗袍,台下地风流客们纷纷屏住呼吸,等着欣赏那诱人的春光。

    在众人期待地眼神注视下,蒙古袍和建奴旗袍的确撩起来了,风流客们也的确看到了底下白花花的大**,可惜的是蒙古袍和旗袍很快又垂落下来,重新覆盖住了那诱人的春光。台下的风流客们顿时失望地叹息起来。

    不过一个个已经被勾引得心旌摇荡,欲念高炽。

    就在这时候,一名眉清目秀、青衣小帽的小厮不失时机地跑到了前台,朗声说道:“各位爷。有谁愿出一百两银子?只要有人肯出一百两银子,小人就能让她们把身上地蒙古袍和建奴旗袍都脱了,大伙就能看到想看的美色了。”

    “这银子老子出了!”

    小厮话音方落,就有财大气粗的风流客站了起来,让下人把两锭五十两的足色纹银送到了台上,今天在场地有许多南京的勋戚名流,在这样的场合一掷百金无疑是很出风头的,男人不就好这口么?

    小厮眉开眼笑地向后台挥手示意。

    鼓乐声嘎然而止。丝竹靡靡之音旋即响起。令人意乱情迷的靡靡声中,台上的两名女人开始像蛇一样扭动起来。那姿势当真是又妙曼又诱人,在令人血脉贲张的扭动中,女人身上的蒙古袍和旗袍已经缓缓褪下。

    当蒙古袍和建奴旗袍终于脱下时,两具白花花地娇躯终于呈现在风流客们眼皮底下,唯一美中不足地是,脱去蒙古袍和旗袍之后,风流客们才现这两个女人身上还穿着肚兜和短裙,还是看不到他们梦寐以求的春光。

    两个女人款款走到戏台中央地椅子后面,伸手扶住椅把窈窕的娇躯忽然倒立而起,雪白修长的大腿在空中来了个大劈叉,粉色的短裙霎时翻落下来,两瓣雪白的**顿时暴露无遗,甚至连股沟里的春光也是隐约可见。

    可惜的是,这样的美妙春光一闪即逝,两个女人已经翻身坐到了椅子上,粉色的短裙重新翻落,盖住了所有的美色,惊鸿一瞥间,眼尖的风流客们隐隐看到,粉色的短裙下,似乎还有一条黑色的丝带勒住了那片诱人的芳草地。^^^^

    两个女人手执短裙的边缘,白皙的娇躯在椅子上像波浪般扭动起来,美目迷离,红唇轻启,还伴随着令人血脉贲张的“嗯、啊、哦”的靡靡之音,她们跨骑在椅子上的姿势很是暧昧,很是**,男人们很容易就联想到那档子事儿。

    青衣小帽的小厮重新出现在台前,朗声道:“各位爷,谁要是再出一百两银子,小人就能让她们脱掉身上的肚兜和短裙。”

    “这银子在下出了。”

    又有一名锦衣公子长身而起,再回头把手一招,侍立身后的小厮已经奉上了两锭纹银。

    青衣小厮再向后台打了个手势,丝竹靡靡之声也嘎然而止,继而响起的却是女人极度欢愉时出的那种让男人听了为之抓狂的“嗯、啊、嘶、哦”声,上百个女人躲在后台整齐地呻吟出这种荡人心魄的声音,效果无疑是惊人的。

    伴随着荡人魂魄的呻吟声,台上的两个女人终于离开了椅子,款款走到了台沿,面对着台下的风流客们,然后高举双臂开始轻盈地扭动她们的娇躯,伴随着轻盈的扭动,她们身上的肚兜和短裙悄然滑落。

    凝脂般嫩滑的肌肤,浑圆挺翘的,纤细地腰肢。微微隆起的小腹,还有雪白的**终于毫无保留地暴露在了众人面前。

    在风流客们灼热的眼神注视下,两个女人再往前走了两步,然后转身背对着台下。伸手抓住戏台边沿地扶手缓缓蹲落下来,如此一来,诱人的娇躯几乎悬空在了台沿以外。戏台并不高,差不多一人高。坐在台下的风流客们抬头望去,正好可以看到两个女人雪白地大**正往后高高撅起,带着致命的诱惑,正在款款摇荡。

    一种从未见过地丁字形黑色丝带勒着她们的纤腰,竖的那条丝带更是紧紧裹住了沟壑中间那块馒头般的坟起,坐在最近视力又好的风流客看得更清楚,他们甚至能够看到那黑色丝带边缘冒出来的萋萋芳草。

    “各位爷……”青衣小帽的小厮再次出现在台前,朗声道。*****“实不相瞒,这两个女人可不是一般的女人,她们是建奴奴酋皇太极地两个妃子!”

    台下的风流客们顿时哗然。

    皇太极的两个妃子,那不是去年被王朴掳来大明的那两个女人么?听说在山东济宁地时候失跑了。怎么这会又到了南京并且成了逍遥仙境的舞娘了?

    “看见了吗?”小厮拍了拍左边那女人雪白的翘臀,“这个女人是关雎宫贵妃海兰珠,是皇太极最宠爱的女人,皇太极如此宠爱她不仅仅只是因为她姿色秀丽,身材火辣,更是因为她懂得道家房中之术,尤擅九浅一深之术,诸位要是不信。尽管一试便知!”

    台下的风流客们轰然叫好。一个个眸子里全都露出了狼一样的神彩。

    小厮又拍了拍右边那女人的翘臀,接着说道:“这个女人是永福宫的庄妃。现在地建奴奴酋福临就是她地亲生儿子!各位爷,机会难得啊,你们要是想试试建奴奴酋的老娘是个什么滋味,可千万不要错过良机

    台下风流客们地眼神霎时变得格外的灼热。

    小厮又道:“各位爷可能还不知道,这两个建奴女人是亲姐妹,所以,今晚哪位爷要是能独占鳌头,今天晚上这两个女人就都是他的,鸳鸯戏水,水融交融还有天上人间,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有风流客大声问道:“说的好听,谁知道这两个女人是不是真的?”

    “如假包换。”小厮道,“去年十月,这两个女人曾经在南京游街,相信在座有不少人见过她们,你们尽管上来辩认,要是认出这两个女人是假冒的,我们掌柜的说了,赔你纹银五千两!”

    当下就有人按捺不住上来辩认,一看之下果然就是去年游街的那两个建奴女人。

    又有风流客鼓噪道:“那要怎么样才能独点鳌头?”

    “很简单。”小厮道,“我们逍遥仙境出个底价,然后在座的各位爷可以竞相加价,想加多少就加多少,最后谁出的价钱最高,谁就能独占鳌头!今天晚上就能尽情享受这两个建奴女人的服务,现在小人宣布,这两个建奴女人的底价是……纹银五百两!”

    写到这里,可以预见明天的书评区估计又是一片惊涛骇浪了,郑重声明:剑客是彻头彻尾的民族主义分子,剑客仇恨十七世纪的建奴,仇恨整个满清王朝,但并不仇恨今天的满族同胞,另外,这只是小说,建奴也不是满族,这一点请大家不要混淆

    “我出六百两!”

    小厮话音方落,曾经当过几任知府,现在罢官流寓南京的一位老官僚起身应和。^^^^

    “我出八百两!”

    老官僚话音方落,一位瓷器商人起身应和。

    “我出一千两!”

    瓷器商人话音方落,又有茶叶商人起身应和。

    “我出一千五百两!”

    又有丝绸商人起身应和。

    中山王徐达后裔,魏国公徐宏基二弟徐青君起身应道:“我出两千两!”

    说罢场中一片寂静,徐青君正顾盼自雄,极为得意时,建安王朱统钷的弟弟,镇国中尉朱统锐起身应道:“小王愿出五千两!”

    这下再没人敢喊价了,就算有人还出得起更高的价钱。也不敢跟朱统锐抢啊。

    青衣小厮见再没有人加价,便朗声说道:“小人恭喜朱爷独占鳌头,今儿晚上这两个建奴女人就是您的了,您爱怎么玩就怎么玩。逍遥仙境已经给您准备了最好地上房,朱爷请随小人来。”

    南京皇城,总督行辕。

    王朴大步进了孙传庭书房。问道:“爹,您找我?”

    孙传庭招了招手。说道:“过来,爹有事跟你商量。”

    王朴走到孙传庭跟前坐定,问道:“什么事?”

    孙传庭拿出崇祯帝的密旨,递给王朴道:“刚刚万岁爷送来了一道加急密旨,敕令为父从追缴的一百八十万两海盗脏银中匀出一百万两,即刻解送京师。*****”

    “什么!?”王朴一惊而起,急道,“这事万岁爷是怎么知道的?”

    孙传庭道:“万岁爷知道这事一点也不奇怪。毕竟你我才刚来南京,根基尚浅,再说将近两百万两巨银可不是笔小数目,你用地又是水师的战船和水师的将士。这其中难免会有厂卫地眼线,走漏消息也在情理之中。”

    王朴点头道:“这倒也是孙传庭又道:“你说说这事该怎么办,给还是不给?”

    王朴闻言心中窃喜,孙传庭接到崇祯帝密旨后没有立即遵旨押送银子,而是找他来商量要不要给这笔银子,这无疑是个好现象,这说明王朴以前所说的那些话已经起作用了,孙传庭正在进行潜移默化地改变。

    王朴不答反问道:“爹。按您的意思呢?”

    孙传庭想了想。说道:“若依为父的意思,银子得给。但不能给这么多。”

    王朴忍不住点头道:“那你说,给多少合适?”

    孙传庭喟然道:“这几年万岁爷也够难的,要维持京师那大摊子的确不容易呀,要不给五十万两吧?”

    “二十万,多一两也不给!”王朴沉声道,“而且得向万岁爷说明,这二十万两银子得从明年应缴的税赋里扣除。”

    “你……”孙传庭气道,“这么做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过分?”王朴冷笑道,“难道你想拿银子换取忠君的声名?那我倒是要问问你了,给了朝廷银子,我们却没有了募兵练兵的银子,到时候新军练不出来,大明亡国了,大汉灭族了,这责任又该由谁来负?”

    孙传庭皱眉凝思片刻,轻声问道:“真地不能再多匀一点了吗?”

    “你说呢?”王朴没好气道,“火药局、兵器坊改建扩建,招募了那么多工匠得付工钱吧?购买佛郎机炮,红夷大炮,组建炮营需要银子吧?购买铁锞、硫酸、木炭、硝土需要银子吧?”

    “水师将士剿灭了海盗,得赏银吧?阵亡的水师将士得给抚恤金吧?还有筹建中的燕子矶大营,也要大把的银子!忘了说了,为了不引起浙直各卫所兵变,还得往那些烂摊子里投银子……到处都要使银子,就这百八十万两顶多也就支撑三五个月,朝廷要是要了去,我们怎么办?”

    传庭叹了口气,无奈道,“那就给二十万吧,为父会上折子向万岁爷请罪地。”

    王朴道:“这就对了。”

    孙传庭又道:“现在说说你的事,听说你的逍遥仙境开张了?”

    “开张了?”

    “进项如何?”

    “还算不错,头两天平均每天进项五千两,今天有好戏上演,估计能有一万两以上!”

    “不错啊。”孙传庭咋舌道,“每天一万两那一年下来不就有三百多万两啦?”

    “那是不可能的。”王朴摇头道,“等那帮有闲又有钱的富家翁对建奴女人的新鲜劲过去之后,钱就没那么好赚了,我已经核计过了,扣除各项开支之后,逍遥仙境一年下来应该能积攒五十万两左右。”“好事。”孙传庭道,“反正这些银子我们不赚,也迟早被秦淮河畔那些秦楼楚馆和河上的彩船画舫赚走,这银子归了她们什么用都没有,归了我们则还能替朝廷练兵,还能用来充做粮饷,虽然这行业名声不佳,可老子支持你。”

    孙传庭这话算是说到王朴心里去了。

    在王朴看来,“黄赌毒”其实并非洪水猛兽,正所谓有需求就有市场,只要有嫖客、赌徒和烟民存在,妓院、赌馆和香烟就会有生存的土壤,所以一味封杀绝不是什么好办法,只有因势利导,划出专门地红灯区才是明智之举。

    划出红灯区还有个好处,那就是政府将获得大量税收。

    当然,借赌馆放高利贷,贩毒、吸毒就不对了,这种行为是要坚决打击地。

    好在十七世纪的大明没有毒品,王朴不需要担心这个问题,至于经营赌馆有可能会让普通百姓遭殃,那完全不是王朴所能控制得了地,就算王朴不涉足,赌馆在当时也大量存在,该沉迷赌博的人还是会照样沉迷赌博。

    逍遥仙境后院精舍。

    已经是凌晨时分了,可精舍里的灯却还亮着,这里是白莲教主的临时住所,因为找不到合适的人选,王朴只能先让白莲教主充当逍遥仙境的大掌柜,好在她这个大掌柜只需要坐阵幕后,并不需要抛头露面,要不然肯定会引起前院那些风流客的骚动。

    王朴奔波了一天,这会正躺在摇椅上闭目养神。

    白莲教主手拿帐本念道:“今天总共迎接客人两百零六位,其中一百三十六人要了天上人间,其余七十人要了水融交融,二楼艳舞表演连演三场,场场爆满,连同布木布泰、海兰珠在内,脱衣银资共三百两,包夜银资六千两,合计收银九千三百两。”

    王朴忽然睁开双眼,失望地叫道:“海兰珠和布木布泰的包夜银资只出到五千两?这帮***可真是小气,布木布泰和海兰珠怎么说也是奴酋的妃子,而且还都是万里挑一的大美人儿,居然只出了五千两?”

    “这也是没法子的事。”白莲教主媚声道,“出价的是建安王朱统钷的亲弟弟,镇国中尉朱统锐!就算有别人出得起更高的价,可也不敢抢了他的风头呀,放眼浙直两省,敢得罪建安王的人可不多。”

    朴轻轻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叫道,“失策,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层?”

    “小坏蛋。”白莲教主媚声道,“你也该知足了,一天就进项了八千两银子,这可真是名副其实的日进斗金呢。”

    朴叹了口气,摇头道,“摊子太大,开销更大,这点收入不够啊,看来还得把逍遥仙境的分号开到苏州、扬州、杭州、绍兴各地去,另外赌馆也得早日开张,总有一天小弟要垄断十里秦淮的风月产业。”

    “哟。”

    白莲教主放下帐本,挨着摇椅蹲了下来,丰满的酥胸紧紧压在王朴的胳膊上,然后又伸指戳了下王朴的脑门,媚声道,“小坏蛋,你的野心还不小呢,不过呀,你答应姐姐的五百支火枪什么时候起运滁州哪?”

第188章 去他妈的伦理道德

    “快了。”王朴笑道,“小弟已经让兵器作坊加紧时间赶造了,不出意外的话,这几天应该就可以凑齐五百杆火枪,马上就能启运滁州了。”

    “是么?”白莲教主媚笑道,“总算还有点良心。”

    “天可怜见。”王朴涎着脸笑道,“小弟对姐姐可是一片痴心哪。”

    “哟。”

    白莲教主娇躯一歪忽然坐到了王朴腿上,亲热地搂住了王朴的脖子,还故意用丰腴的翘臀厮磨着王朴的下身,眉宇间也流露出极其冶荡的春色,媚声说道,“小坏蛋,要不今儿晚上你就别走了?留下来陪陪姐姐,好么?”

    王朴听了怦然心动。

    不过王朴也是风月场上的老手,可不是盏省油的灯,很快他就现白莲教主呼吸平缓,眼神清明,丝毫没有情动的迹象,这副烟视媚行的神态并非自内心,只不过是用来魅惑王朴的媚功罢了。

    看透了这点,王朴心里的欲念顿如冰雪般消融。

    王朴也知道,和白莲教主朝夕相对是件风险极大的事情。

    白莲教主的目的已经很明确了,她分明是想利用得天独厚的身体条件和与生俱来的狐媚功夫迷倒王朴,让王朴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然后再借助王朴在大明朝的影响力替白莲教效力,王朴唯一不确定的就是。假如他真地投靠了白莲教,白莲教主会如何对他?

    王朴的目的也同样明确,白莲教主使的美人计,他使的是离间计。

    只要白莲教主留在王朴身边,把她和她的教众隔开,王朴就能实施他的诡计,让白莲教离心离德。最终成为他手中地棋子,想怎么摆布就怎么摆布,而张和尚就是王朴锲入白莲教内部的一颗钉子。

    谁要是小看了张和尚那他就一定会吃大亏。

    王朴知道,张和尚是大智若愚,看似鲁莽其实心细如,更难得的是张和尚对王朴忠心耿耿。令出必行。

    现在的问题是,究竟是王朴先迷失在白莲教主的温柔乡里?还是王朴先瓦解了白莲教?王朴能够明显感受到,自从东海回来之后,白莲教主已经加强了她的温柔攻势,王朴是越来越难以招架了。^^^^

    “将军,卑职有要事禀报。”

    王朴正不知道怎么应对时,门外忽然响起了小七地声音。

    王朴舒了口气,轻轻拍了拍白莲教主诱人的丰臀。白莲教主娇媚地嗔了王朴一眼。这才从王朴腿上慵懒地站起身来,扭着腰肢走进了屏风后面。

    王朴出了精舍,小七正要说话时,王朴急向他使了眼色。

    小七会意,把吐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咽回了肚子里,然后两人直趋逍遥仙境偏门而来,偏门外,吕六早就驾着马车等着了。

    小七跟着王朴钻进了车厢。这才低声说道:“将军,白莲教的人出现了。”

    “哦?”王朴低声道,“你确定?”

    “确定。”小七肯定地说道,“虽然这两个家伙非常小心,可侍候他们的四位姑娘还是套出了一些蛛丝马迹,综合各方面的情况,卑职可以肯定他们就是白莲教中的人。就是不知道他们来南京的目地。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和白莲教主有过接触?”

    “他们应该没有接触过白莲教主,毕竟白莲教主从来就没有隐匿过她地行踪。她与什么人接触都在我们的监视之下,要不然我们不可能不知道。”王朴击节道,“照这样看来,和尚在那边悄悄放出去的风声已经挥作用了,白莲教的有些实权人物已经坐不住了。”

    小七嘿声道:“还真没看出来,和尚这么个粗人,居然还真能干成这事。”

    王朴低笑道:“正因为和尚是个粗人,不像个会耍心眼的人,他说的话才有人相信。”

    小七道:“将军说的是。”

    王朴道:“看来是时候了,正好趁这次解送火枪的机会肢解白莲教。”

    车外忽然响起一阵喝斥声。

    王朴掀开车帘,探头问道:“怎么回事?”

    吕六上前应道:“将军,碰到一个叫花子,非要拦路乞讨。^^^^”

    “哦,上帝,我不是叫花子。”一把有些生硬地声音忽然从路边的阴影里响起,“我是英格兰的传教士约翰,我真的认识你们将军,去年的这个时候,他曾经在海上救过我的命,我以天主的名义起誓,我没有撕谎……”

    “滚!”有卫兵不耐烦地拿刀架在那乞丐脖子上,喝道,“不再滚开,老子一刀劈了你。”

    “住手。”王朴皱眉道,“让他过来。”

    吕六愕然道:“将军……”

    “闭嘴。”小七也探出头来,骂道,“没听见将军地话吗?”

    六应了一声,挥手喝道,“把那家伙带过来。”

    早有两名卫兵架着那乞丐来到了马车前,王朴就着灯光望去,不由惊道:“这不是约翰传教士吗?”

    这人地确就是王朴从海上救起的约翰传教士,还送了王朴一支燧式地短柄火枪,不过这会的约翰可以说是狼狈无比,一身教士袍又破又烂,头也乱篷篷的,大冬天的居然还穿着草鞋,脸上也冻得青一块紫一块。

    约翰抖抖擞擞地上前向王朴鞠了一躬,恭声道:“尊敬的将军阁下,约翰向您致以崇高的敬意。”

    王朴赶紧跳下马车。回礼道:“约翰传教士,你怎么成这样了?”

    翰叹了口气,摇头道,“一言难尽哪。”

    说着,约翰就把去年在南京分手,然后去往松江、苏州、凤阳各府传教地经历讲了一遍,最后有些泄气地说道:“将军阁下。看来您当初的忠告是对的,天主教在贵国并不受欢迎,这一年来,我游说了无数的地方政府,可没有一位官员愿意资助教会。”

    “不过你也并非一无所获。”王朴微笑道,“至少你已经学会了流利的汉语。不是吗?”

    “是的,将军。”约翰道,“这也正是我这次找您的原因,我想帮助你翻译几本西方地著作,以换取一些劳务费,我打算回英格兰了。”

    王朴上前撩开马车车帘,微笑道:“上车吧,约翰教士。===”

    燕子矶提督行辕。

    供王朴家属生活起居的后院已经盖好了。陈圆圆她们终于不用再住竹棚里了。

    虽然天色已经很晚了。可西厢房里的灯还亮着,嫩娘正和小宛嬉戏,陈圆圆则安静地坐在一边看着她们嬉闹,不时有清脆悦耳的娇笑声从里面传出来,空气里弥漫着温馨、轻快、愉悦的气息。嫩娘手拿着小宛亲手裁剪的,带有蕾丝花边并且镂空了裆部地粉色情趣内衣,追着小宛嬉笑道:“小宛姐姐,你就穿上试试嘛。反正这里除了小妹和夫人又没有别人,害什么羞呀,你就试试嘛。”

    “不要。”

    小宛就像只受惊的小鹿逃到了陈圆圆身边,讨援兵道,“圆圆姐,你快管管嫩娘啦,这小丫头片子快翻了天啦。”

    “嫩娘。”陈圆圆笑着嗔道。“快别闹了。”

    嫩娘这才拿着情趣内衣走到小宛面前。脸红红地问道:“小宛姐姐,这衣服真的是你裁剪出来的吗?”

    宛轻轻嗯了一声。白皙的粉脸上霎时浮起了两朵红云,娇羞不堪地说道,“不过,是将军先画出了图样,然后才照着裁剪的。”

    嫩娘回眸望着陈圆圆,轻声道:“真没看出来,将军还能想出这些奇奇怪怪的衣服样式来,不过这样的衣服样式,也只有那些坏女人才敢穿呢,要是小婢肯定不敢穿,除非……除非是穿给将军看。”

    小宛白了嫩娘一眼,嗔道:“将军早就说了,这些衣服本来就是在闺房里穿地,又没让你穿着去抛露面。”

    “将军可真坏。”嫩娘羞涩地说道,“居然想出这么些羞人答答地衣裳来。正说着,西厢房外忽然响起了轻快的脚步声。

    “哎呀,将军回来了。”

    嫩娘一惊而起,正想找个地方把手里的情趣内衣藏起来时已经来不及了,房门开处,王朴已经大步走了进来,看到三女都在不由咦了一声,笑道:“你们都在呀?咦,嫩娘你怎么脸红红的,刚才是不是在说我什么坏话?”

    “哪有。*****”嫩娘忙把情趣内衣藏到身后,白皙的粉脸已经羞得通红,轻声道,“才没有。”

    “相公,忙了一天你也累了吧?”

    陈圆圆站起身来,温柔似水地瞥了王朴一眼,吩咐嫩娘和小宛道,“嫩娘,你去让人打两桶热水来,小宛妹妹,今儿晚上就由你侍候相公沐浴吧。”

    “哎,别啊。”王朴涎下脸来,笑道,“今儿晚上你们就别走了,都留下来吧。”

    “相公。”陈圆圆妩媚地看着王朴,嗔道,“看来嫩娘说得对,你真是越来越坏了。”

    王朴一把抱起陈圆圆软绵绵香喷喷的娇躯,低笑道:“我们山西有句老话,叫男不坏女不爱,嘿嘿。”

    “讨厌。”

    陈圆圆伸出粉拳轻轻捶了下王朴的胸膛,嘴里说着讨厌,可眉梢眼角却流露出几分喜悦、几分幸福,更有几分满足。次日,提督行辕。

    王朴笑问约翰道:“约翰教士,昨晚睡得还好吧?”

    已经沐浴更衣地约翰看上去比昨天精神多了。起身道谢道:“多谢将军阁下款待。”

    王朴微笑道:“约翰教士,本将军愿意资助你盘缠回英格兰,不过,本将军还有个更好地想法,不知道你想不想听?”

    约翰忙道:“将军阁下请说。”

    王朴道:“约翰教士既然是虔诚的天主教徒,想必一定知道哥白尼、布鲁诺和伽俐略吧?”

    “当然。”约翰道,“他们都信奉异端学说。都是邪教徒。”

    “好吧,他们是邪教徒。”王朴道,“据本将军所知,你们教会的监狱里关押了大量这样的邪教徒,对吗?”

    “当然。”约翰道,“将军阁下所说的这三个邪教徒都曾因为宣传异端学说而被关进教会的监狱。那个布鲁诺甚至被教会宣判了火刑。”

    “好地。****”王朴道,“如果你能从教会地监狱里救出一个邪教徒,并想办法把他带到这里来,本将军就支付给你一百盎司黄金,再帮你盖一座教堂!假如你能把一百个邪教徒带到这里,本将军就支付你一万盎司黄金,再帮你盖一百座教堂!”

    “哦,上帝。”约翰睁圆了双眼。嘶声道。“将军阁下,你是在和我开玩笑吗?”

    “不,我没有和你开玩笑。”王朴肃然道,“为了你能顺利说服教会,我甚至可以先向你提供一百盎司地黄金,但是这有个前提条件,你带到这里的邪教徒得和哥白尼、布鲁诺、伽俐略他们一样,他们得有丰富地学识。并且拥有一套完整的异端学说,而不是……一些市井无赖。”

    “哦,上帝。”约翰摇头道,“这没有任何问题,每个被教会关押地邪教徒都曾经受过良好的大学教育,他们都拥有丰富的学识,只是他们的灵魂受到了魔鬼撒旦的诱惑。才会提出令人恐惧的异端学说。将军阁下,你确信你真的需要这些邪教徒?难道你就不怕这些邪教徒的异端学说会让帝国地统治秩序崩溃吗?”

    “不。我一点也不担心这个。”王朴道,“如果你能在西方大肆宣传,就说远东有个庞大地帝国无限欢迎邪教徒,那里是所有邪教徒和异端学说的天堂,那我会非常高兴的,假如你能在西方造成巨大的影响,促使西方的邪教徒源源不断地流亡帝国,我甚至可以在南京替你盖一座圣约翰大教堂,让你当上大明帝国的红衣主教!”

    王朴说的都是真的,假如约翰真能把当时西方世界正在遭受教会迫害地那些“邪教徒”弄到大明来,给他盖一座大教堂又算得了什么?至于说红衣主教,那不过是个笑话,天主教又不是大明的国教,就算约翰成了大明的红衣主教,他也左右不了大明的命运。

    可那些“邪教徒”却能对大明的未来产生翻天覆地的影响,因为王朴知道,这些“邪教徒”几乎都是伟大的科学家。

    “上帝,哦,上帝。”

    约翰不停地在自己胸前划着十字,王朴地许诺对他来说太致命了。

    在来大明之前,约翰只不过是个小小地传教士,假如王朴真能在南京盖起另一座圣约翰大教堂那样规模的教堂,假如王朴真能帮助约翰当上大明帝国地红衣主教,那约翰就会成为下一任教皇的有力竞争!

    “报……”吕六忽然入内禀道,“水师把总施琅求见。”

    “约翰教士,你先下去好好想想吧,考虑好了再给本将军答复。”王朴说罢,对吕六道,“六儿,先带约翰教士下去歇息,再让施琅进来。”

    “是。”

    吕六答应一声,带着约翰下去了。

    两人走了不到一会功夫,施琅就昂然进了大堂,抱拳道:“卑职施琅,参见将军。”

    “施琅。”王朴笑着点了点头,说道,“过来,到本将军跟前来。”

    “是。施琅应了一声,大步走到王朴面前站定。

    王朴的脸色逐渐沉了下来,凝声问道:“施琅,你怕不怕死?”

    施琅昂然道:“不怕。”

    王朴又问道:“怕不怕受委屈?”

    施琅夷然道:“不怕!”

    “好,好样的。”王朴肃然道,“本将军这里有个坚巨的任务,你敢不敢领?”

    施琅道:“敢。”

    朴大声道,“施琅听令。”

    施琅急单膝跪下,抱拳道:“卑职在。”

    王朴道:“自即日起你就是镇海卫守备,到任之后立即整顿军务,裁汰老弱病残,招募能征敢战之士……此外,还有个秘密任务。”

    施琅道:“卑职悉听将军吩咐。”

    王朴一句话就让施琅连升数级,从一个小小的把总晋升成了独领一卫水师的守备,施琅心里早已经是天翻地覆了,这会就是让他把命卖给王朴也愿意,他才不管王朴的秘密任务是什么,照做就是了。

    王朴道:“整顿好镇海卫的水师之后,你就把水师拉到海上。”

    施琅道:“将军的意思是把水师拉到海上清剿海盗,以战代练?”

    “不,不是让你去剿海盗。”王朴摇头道,“是让你的水师去当海盗!”“啊?”施琅失声道,“当海盗?”

    “对,海盗!”王朴肃然道,“但不是让你去抢大明百姓,如果让本将军现你带着水师抢了大明百姓,本将军绝不轻饶!你得带着水师去抢建奴,去抢朝鲜,去抢日本,财货女人都要,明白了吗?”

    施琅肃然道:“卑职明白了。”

    “好了。”王朴挥手道,“你现在就可以去总督衙门领取公文了。”

    “卑职多谢将军提携。”

    施琅再度单膝下跪,庄重地向王朴抱拳一揖,然后转身扬长而去。

    望着施琅的身影消失在门外,王朴的眸子里不由掠过一丝狰狞,一丝残忍。

    没错,让皇太极的宸妃、庄妃去跳艳舞,诱惑江南的那些土豪劣绅出高价去嫖宿,这么做是有些下作,让施琅率领水师假扮海盗去洗劫建奴、朝鲜、日本,去掳掠财物和女人更是过分,以现代人的道德观念来衡量,这么做简直就是禽兽不如,简直就是反人类!

    可这是崇祯年间,正值流贼烽起,建奴肆虐的乱世。

    乱世人命贱如狗,道德几钱一斤?当蛮夷的屠刀架到了你的脖子上,你跟他讲道德有用吗?去***伦理道德!

    建奴寇关,扬州十日,嘉定三屠的时候讲道德了吗?

    倭寇横行东南沿海,**掳掠的时候讲道德了吗?

    逼迫皇太极的宸妃、庄妃卖淫是下作,让施琅带着水师去烧杀劫掠是过分,可这么做能在最短的时间内给王朴带来最多的银子,王朴就能用这些银子在最短的时间内编练出一支精锐的军队,有了这支强兵,王朴就能保证大明不亡,汉族不亡!

    为了大明朝的中兴,为了大汉族的强盛,王朴愿意背负这骂名。

    不管怎么说,逼迫宸妃、庄妃去卖淫总要好过让建奴进关,强迫数十万,上百万的汉人女子成为建奴的性奴要好,王朴是大汉子民,既然可以选择,他当然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牺牲建奴女人,选择牺牲朝鲜人和日本人,而不是汉人!

第189章 王朴的禁脔

    王朴正想得出神时,甄有才瘦削的身影已经悄然进了大厅,抱拳作揖恭声道:“卑职参见将

    “有才?”王朴欣然道,“坐,筹备卷烟局的事有头序了?”

    “卑职今天来不是为了卷烟局的事。”甄有才摇了摇头,说道,“卑职是为了那两个建奴女人来的。”

    “怎么?”王朴微笑道,“你是不是觉着有点可惜?”

    “是有点可惜,替将军感到可惜。”甄有才点头道,“将军这么做损失的不仅仅只是两个美人,还损失了将来统治建奴的最佳臂助!卑职以为,这两个女人在建奴当中的地位非同一般,假如将军将来真的征服了建奴,她们肯定能派上大用场。”

    朴叹了口气,颇有些无奈地说道,“以前我也这样想过,可现在不成了。”

    甄有才道:“为什么现在不成了?”

    王朴道:“有才你应该知道,我是没办法强迫这两个建奴女人去逍遥仙境跳艳舞和接客的,对吧?”

    甄有才道:“这个卑职当然知道,将军和白莲教只是合作关系,而这两个建奴女人又是白莲教的人,如果没有白莲教主点头,将军当然没办法强迫她们跳艳舞,更没有办法强迫她们接客。”

    “这就是了。”王朴道,“白莲教主让她们跳脱衣舞,她们就跳,白莲教主让她们陪客人睡觉,她们就陪客人睡觉!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她们已经完全被白莲教洗脑了。两个被洗脑的建奴女人是帮不了什么忙的,把她们留在身边反而是一种威胁,那还不如让她们去跳艳舞。陪客人,多少还能帮我从那些个土豪劣绅嘴里抠些银子出来。”

    甄有才道:“这也正是卑职要说的,卑职觉得这其中有些蹊跷。”

    “蹊跷?”王朴皱眉道,“能有什么蹊跷?”

    甄有才道:“卑职觉得这两个建奴女人怎么说也曾经是建奴奴酋地贵妃,地位也算尊崇至极,怎么就会自甘堕落在逍遥仙境大跳艳舞,又心甘情愿地陪客人睡觉呢?将军不觉得其中有些蹊跷吗?”

    “这有什么蹊跷的。”王朴不以为然道。“她们已经被白莲教洗脑了。只要白莲教主吩咐的事,她们就肯定会照做。”

    王朴是穿越人士,深知有些邪教地确能够把人洗脑,别的不说就说传销吧,在传销的黑幕被揭开之前,接触过那种氛围的人十有都会迷失其中!还有轮子功,被轮子功洗脑的可不全是愚夫愚妇,其中有许多人都受过良好的教育,连大学教授都有。

    布木布泰和海兰珠虽然曾经是建奴的贵妃。可她们毕竟来自野蛮愚昧地野人部落,和中原世界地邪教接触不多,再加上跟着白莲教主的时间也不算短了。^^^^长时间受到邪教氛围的熏陶,被洗脑也完全在情理之中。

    甄有才道:“可卑职还是觉得蹊跷。”

    见甄有才再三坚持自己的意见,王朴的神色不由凝重起来,沉声道:“说说你的看法。”

    甄有才肃然道:“卑职以为这只有两种可能,一种就像将军你说的,她们已经被白莲教洗脑了,白莲教主让她们干什么她们就干什么,另一种就是忍辱负重。这两个建奴女人为了达到某种目的。不惜自甘堕落,而她们的这个目地很可能就是……”

    “杀了我!?”王朴沉声道。“为她们的男人报仇?”

    “对,就是这样。”甄有才道,“她们在等待时机!”

    朴点头道,“你的分析也不是没有道理。”

    逍遥仙境,贵宾房。

    一身黑衣地白莲教主像幽灵般闪进了房间,正在外间休息的布木布泰和海兰珠赶紧上前跪倒在地,恭声道:“属下参见教主。”

    白莲教主扫了眼屏风后面,幽声问道:“客人呢?”

    “回禀教主。”海兰珠恭声应道,“客人已经睡熟了。”

    “事情还算顺利吧?”

    “教主放心,客人服了散之后已经神智不清,而且服侍他的两位姐妹也是圣教中人,长得与属下姐妹也有几分相似,应该不会出什么纰漏。”

    “这就好。”白莲教主道,“总之这件事一定要小心,绝不能走漏半点风声,尤其不能让王朴知道,要不然本座也保不住你们的清白。”

    布木布泰和海兰珠恭声道:“多谢教主。”

    白莲教主神色稍缓,和声说道:“本座知道王朴害死了你们的夫君,你们很想杀了他替夫报仇,可现在还不是时候,王朴身边的守卫非常森严,本座虽然武艺高强却也不敢断言一击必杀,更何况是你们?所以,我们还需要等待更好的时机。”

    布木布泰道:“教主放心,只要能杀掉王朴,我们可以等,也可以忍受任何屈辱。”

    “好,这样本座就放心了。”白莲教主轻轻颔道,“你们就委屈一下,在逍遥仙境继续跳艳舞吧,如果有客人出高价留宿,还是像今天这样安排,过几天本座可能会离开这里一段时间,你们要万事小心。”

    布木布泰和海兰珠恭声应道:“是,谨遵教主法旨。”

    轻风拂过,等布木布泰和海兰珠再抬起头时,房间里已经不见了白莲教主的身影。提督行辕,大厅。===

    甄有才道:“假如布木布泰和海兰珠是在忍辱负重等待刺杀将军地时机,那么白莲教主是肯定知情地,可她并没有把这件事向将军您说明,这足以说明白莲教主答应和将军合作只是虚予蛇委。”

    “这个不奇怪。”王朴微笑道。“我们和白莲教合作,何尝不是包藏祸心?”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王朴寻求与白莲教合作从来就没安什么好心。他地目的就是瓦解白莲教,留着白莲教的这群乌合之众给新军当最好地实战练兵对象,还有白莲教主手下的情报网络也正好为他所用。

    甄有才道:“要说现在白莲教主的真实意图还不明朗,将军不该贸然前去滁州,好在将军早有安排,五个百人队已经通过各种渠道事先打进了白莲教的护教圣军,再加上和尚手下训练完成的五千军队。自保应该是绰绰有余了。”

    王朴道:“白莲教的事已经到了必须解决的时候了。朝廷已经来密报,闯贼已经率领流贼大军转攻关中了,现在留守河南地是闯贼地义子李过和大将李岩,我担心李岩会动滁州白莲教的脑筋,再加上新招募的新兵也训练有一阵子了,正好可以拿白莲教这群乌合之众练练实战。”

    甄有才愕然道:“将军,新军才训练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这就让他们上战场?”

    “不是让他们去打仗。*****”王朴道,“只是让他们感受一下实战的气氛。练练胆量。”

    逍遥仙境,后院精舍。

    白莲教主又像幽灵般穿过敞开的窗户闪进了里间,身形刚落地忽然感觉到房间里情形有异。似乎有人在,顿时吃了一惊,低声喝问道:“谁?”

    “师傅。”黑暗中响起一把娇媚的声音,“是玉儿。”

    “玉儿?”

    白莲教主话音方落,房里间灯光亮起,只见一道倩影俏生生地站在房间里,果然就是卞玉京。

    “师傅,玉儿等你半天了。你干吗去了?”

    “为师去找那两个建奴女人了。”

    玉京哦了一声。又问道,“师傅。是你让她们跳艳舞并且灭烛留宾的吗?”

    白莲教主道:“跳艳舞是真的,灭烛留宾却是假地,真正接客的另有其人。”

    “师傅。”卞玉京不解地问道,“为什么要她们跳艳舞?”

    白莲教主道:“不是为师要她们去跳艳舞,是王朴要她们这么做,为师现在还不能和王朴翻脸,所以不能拒绝他的要求,只能在力所能及地范围内保全她们的贞节了。”将军?”卞玉京蹙眉道,“王将军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他为了圆圆姐都能牺牲自己的性命,为了救自己的部下不惜冒死劫法场,他应该是个重情重义、怜香惜玉的人呀,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呢?”

    “傻丫头。”白莲教主爱怜地望着卞玉京,柔声道,“你呀,真是太善良了。”

    卞玉京嗔道:“师傅?”

    白莲教主伸手轻抚着卞玉京的秀,柔声道:“玉儿,王朴可没有你想象中那样简单,没错,他是个重情重义、怜香惜玉的人,可他只对心爱的女人怜香惜玉,只对忠诚地部下重情重义,对大明百姓也算不错,可对建奴他却不会有任何怜悯!更何况,王朴现在地确需要银子,而这两个建奴女人又正好能替他带来大把的银子,他当然会这么做了。”

    玉京叹了口气,幽幽说道,“真不希望王将军是这样地人。”

    “傻丫头。”白莲教主柔声道,“为师倒是觉得,王朴这么做无可厚非。”

    “师傅。”卞玉京转移话题道,“要是王将军知道了真相,会不会迁怒于你?”

    “不怕。”白莲教主道,“王朴跟圣教合作可没安什么好心,在他没有达到目的之前,他是不会轻易翻脸的,为师就是吃准了这一点才敢放心与他合作,为师倒要瞧瞧,究竟是他先达到目的,还是为师捷足先登。”

    卞玉京娇声道:“那一定是师傅捷足先登了。”

    “为师也是这么想的。”白莲教主说罢又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不过要实现这目标可不容易,跟着王朴这些天,先去东海帮他剿灭了大海盗顾三麻子,又回南京替他训练那些脱衣舞娘,为师算是看出来了,这个王朴的确有头脑,他不但会练兵,会打仗,还有许多挣钱的鬼点子,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啊。”

    卞玉京笑道:“那师傅就该用祖师婆婆传下的媚术勾走他的三魂六魄,让他心甘情愿地为圣教效力。”

    “玉儿。”白莲教主美目里忽然掠过一丝异色,低声问道,“你对为师就这么信心?你就不担心为师会反过来被王朴勾走三魂六魄,在这场角逐中灭顶?”

    卞玉京闻言吃了一惊,失声道:“师傅,你该不会是已经对王将军动了真情吧?”

    “死丫头,你说什么呢?”白莲教主伸手在卞玉京的香臀轻轻拍了一巴掌,嗔道,“为师要是这么容易对男子动情,还怎么当这个教主啊?好了,不说这个了,你先说说滁州的情形怎么样了?”

    卞玉京道:“滁州的情形还好,王将军派去的和尚将军已经替圣教训练出了五千精兵,不过……”白莲教主道:“不过什么?”

    卞玉京低下头来不视正视白莲教主的美目,低声说道:“驻扎在滁州、和州的护教圣军中已经流言四起,说……说师傅你已经成了……成了王将军的禁脔,还要把整个圣教献给王将军当嫁妆……”

第190章 瓦解白莲教

    “什么!?”白莲教主闻言色变道,“竟然有这种事情?”

    卞玉京问道:“师傅,这流言会不会是李大将军他们散布的?”

    “不会。”白莲教主断然道,“李青山、袁时中他们没这个胆子,这事肯定是王朴干的,好个王朴,他这是要兵不血刃瓦解圣教哪。”

    “王将军?”卞玉京道,“王将军他怎么可能跑去滁州、和州散布谣言呢?”

    白莲教主道:“护教圣军里怕是已经混进了王朴的人,还有那个和尚。”

    “和尚?师傅这不可能。”卞玉京道,“和尚将军是个粗人,他根本就没什么心机。”

    “那可说不准。”白莲教主凝声道,“好在几天后王朴就会押送一批火枪前往滁州,到了滁州再慢慢收拾王朴,玉儿,你明天一早就出城,以最快的度赶往和州,命令大将军、二将军立即回师滁州。”

    两天后,滁州大营。

    留守滁州的刘霸刀正和张和尚大碗喝酒,几碗老酒下肚,张和尚的话就渐渐多了起来,把他以前在大同当响马盗时候的老底全都抖了出来,甚至连和寡妇小凤偷情时的风流韵事也说了不少。

    刘霸刀心中窃喜,脸上却不动声色,继续劝酒道:“和尚,虽然你是官军,是王朴的手下。兄弟我是反贼,可不管怎么说你也曾经是道上地人,今天我们不谈国事,只谈***。嘿嘿,只说女人……”

    “呃……女人?”张和尚打了个酒呃,嘿嘿**道,“要说女人,还是我们陈夫人和你们白莲教主最勾人,特别是你们的教主,那风情,那身段,嘿嘿,俺和尚活了大半辈子了。就没见过这么勾人的。”

    “和尚,你真见过我们教主?”

    “废话。”张和尚大手一挥,说道,“不瞒你说,霸刀兄弟,你们教主的大**兄弟我都见过,那时候我们燕子矶大营还没建好,我家将军把你们教主暂时安顿在后院地竹棚里。掩盖竹棚的竹席中间有缝,那天晚上兄弟我正好夜急,嘿……”

    刘霸刀急道:“怎么样?”

    张和尚目露淫光,低声道:“竹棚里有灯光,透过缝隙你猜我瞧见什么了?”

    刘霸刀道:“瞧见什么了?”

    张和尚道:“我家将军赤身**坐在椅子上,你们教主一丝不挂跨骑在他的腰上,***,兄弟我就看到你们教主那雪白的大**在我们家将军的腰上扭啊扭的。老子当时就看得上了火,回去后跟小凤干了俩时辰才败完火。”

    刘霸刀暗暗心惊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张和尚醉眼朦胧道:“你要不信就拉倒。”

    霸刀忙道,“兄弟我当然相信。”

    张和尚又喝了碗酒,意犹未尽地抹了抹嘴,说道:“呃……天色也不早了。兄弟我该回……回营了。”

    说着张和尚就站起身来,不想脚下一个趔趄就摔倒在了地上,看来是喝多了。

    刘霸刀忙道:“来人,送和尚兄弟回帐。”

    早有两名白莲贼兵抢进帐来扶起张和尚,张和尚推开了那两名贼兵,不高兴道:“走……走开,老子又没……没醉,老子自己能……能走……”

    话音方落,张和尚又一头摔倒在地。

    刘霸刀挥了挥手。示意那两名白莲贼兵把张和尚架了出去。

    一名贼眉鼠眼的贼兵小头目进了营帐。凑到刘霸刀跟前低声说道:“三将军,今天总算是把这家伙嘴里地话给套出来了。真是没想到啊,教主居然真的成了王朴的禁脔!”

    “教主是不是已经成为王朴的禁脔还不好说。”刘霸刀沉声道,“毕竟这只是张和尚的一面之辞,这家伙嗜酒,又没头没脑,也可能是认错了人把别的女人当成了教主,总之,等派去南京的兄弟回来就会知道真相了。”

    “报……”话音方落,就有贼兵进帐禀道,“三将军,派去南京的两位头领已经回来了。”

    “老五、老六回来了?”刘霸刀欣然道,“快请他们进来。”

    贼兵领命去了,很快就领着两位锦衣汉子进了大帐,两位锦衣汉子向刘霸刀抱拳作揖道:“属下参见三将军。”

    “老五,老六。”刘霸刀上前亲热地挽住两人地手,欣然道,“你们辛苦了。”

    两位锦衣汉子道:“属下不辛苦。”

    “怎么样?”刘霸刀问道,“打听清楚了吗?”

    其中一位锦衣汉子道:“三将军,教主的两名贴身侍婢,哦,就是济宁救出来的那两个建奴女人,她们现在已经成了逍遥仙境的脱衣舞娘,属下以为,这足以说明问题了,教主肯定已经成了王朴的人。”

    刘霸刀皱眉道:“逍遥仙境?什么逍遥仙境?”

    另一位锦衣汉子道:“就是王朴在秦淮河畔开的一家妓院,里面还能泡澡,花样不少,不过的确享受。”

    贼眉鼠眼的小头目道:“三将军,看来这事已经确凿无疑了。”

    刘霸刀想了想,说道:“刘半仙。”

    贼眉鼠眼地小头目道:“属下在。”

    刘霸刀道:“你连夜赶往和州,把这里生的所有事全部转告二位将军。”

    “属下领命。”

    小头目答应一声,领命去了。

    南京。燕子矶行辕。

    五十辆大车已经整装待,王朴回头望着身边亲兵装束地白莲教主,轻声说道:“好姐姐,这次运往滁州的物资除了五百支火枪。五万纸壳弹,五千颗龙王炮以外,还有两千石粮食,怎么样,小弟没有失信吧?”

    白莲教主妩媚地掠了王朴一眼,以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好弟弟,你要姐姐怎么感谢你呢,嗯?”

    王朴低笑道:“小弟没有别地奢求,只求此去滁州,姐姐别把小弟软禁起来就好。”

    白莲教主媚声道:“要是姐姐真地把你软禁起来了呢。你怎么办?”

    “唉,那还能怎么办?”王朴摊了摊手,无奈道,“那小弟只能伤心喽,不过,小弟相信姐姐你不会这么做的。”

    莲教主嗔道,“你就这么自信?”

    “将军”吕六疾步来到王朴面前,大声道。“车队已经准备就绪。”

    朴大手一挥,朗声道,“出!”

    北京,紫禁城乾清宫。

    崇祯帝正在王承恩的陪伴下散步,忽然有小太监匆匆前来凑到王承恩的耳朵轻轻耳语了几句。

    崇祯帝正好走累了,就在水榭上坐了下来,问道:“承恩,什么事啊?”

    王承恩道:“万岁爷。是这么个事,刚刚南京镇守太监张子安送来密报,说济宁失踪的那两个建奴女人又出现了。”

    “是吗?”崇祯帝并不关心那两个建奴女人,随口问道,“她们现在哪里?”

    “南京。”王承恩道。“而且已经成了逍遥仙境的娼妓了。”

    崇祯帝愕然道:“逍遥仙境?”

    王承恩忙道:“万岁爷,这逍遥仙境就是驸马爷办的勾栏院,张子安那奴婢来信说,那两个建奴女人现在可成了驸马爷手里的摇钱树了,她们一个晚上就能替驸马爷挣足五千两地包夜银资。”

    “呵呵,这也是人之常情嘛。”崇祯帝微笑道,“这两个建奴女人毕竟是奴酋地妃子,虽然是野人生番,身份算不得尊贵。可那些个风流掮客不就图个新鲜。再图个风光嘛?他们才不心疼银子,不过……这个王朴。还真是生财有道啊。”

    王承恩道:“万岁爷,奴婢倒是担心,驸马爷这么做会不会触怒建奴和蒙古人?如果他们起兵报复那就大事不妙了。”

    “触怒建奴和蒙古人?”崇祯帝淡然道,“承恩你多虑了,你这担心完全是多余地。”

    王承恩道:“奴婢愚钝,还请万岁爷教诲。崇祯帝道:“蒙古人现在是建奴地奴才,就不必说了,建奴则完全是野人生番,他们根本就不懂得什么伦常礼仪,女人对他们来说就是财产,父死子继,兄终弟及,那是家常便饭,他们才不会为了两个女人兴师动众。”

    崇祯帝说的完全是事实,当时的建奴实际上还处于奴隶制社会,就跟野人差不多,女人在建奴部落中的地位是很低的,被男人当成战利品抢来抢去,或当成财产继承来继承去,是家常便饭,根本就不值得大惊小怪。

    譬如奴尔哈赤的大妃兖代,原本是奴尔哈赤族兄威淮的女人,威淮死后奴尔哈赤就把她当成财产继承了过来。

    譬如奴尔哈赤地大妃阿巴亥,奴尔哈赤还没死的时候就已经和代善勾搭上了,原因是奴尔哈赤流露出了立代善为储君的念头,一旦奴尔合赤老死代善继位,阿巴亥就会顺理成章地成为代善的女人,所以两人就提前好上了。

    譬如济尔哈朗,在他的二哥阿敏被皇太极赐死后,他就继承了阿敏的所有财产,其中就包括阿敏的女人。

    譬如豪格的妻子博尔济吉特氏,在豪格死后就被多尔衮强纳为福晋。

    连建奴皇族都是这样毫无伦常礼仪可言,普通建奴就更不用说了,在这样地奴隶部落中,女人就和马匹毛皮一样,只不过是附属于男人地财物。王承恩担心建奴会为了两个女人兴师动众完全是杞人忧天。

    “原来是这样。”王承恩点头道,“奴婢明白了。”

    “对了。”崇祯帝忽然想起来另一件事,问道,“朕要的那一百万两银子。孙传**有没有派人启运了?”

    王承恩摇了摇头,说道:“张子安那奴婢在密信中没提这事,不过孙大人对朝廷历来忠心耿耿,这笔银子他应该会给的吧?”

    “但愿吧。”崇祯帝叹了口气,说道,“流贼眼下正在猛攻潼关,如果大同的姜镶再不兵救援,陈新甲就要招架不住了,可姜镶是不见粮饷不兵啊,朕现在很需要这笔银子。大明朝现在很需要这笔银子啊……”

    “唉。”

    王承恩跟着叹了口气,不说话了。

    和州府衙,现在已经成了李青山地大将军行辕。

    奉命前来的刘半仙已经向李青山和袁时中转述了刘霸刀的口信,李青山微笑道:“刘先生辛苦来了,来人,带刘先生去驿馆歇息。”

    早有贼兵上前,领着刘半仙走了。

    等刘半仙走了,李青山问袁时中道:“袁兄。这事你怎么看?”

    袁时中道:“不管这事是真是假,这都是我们趁机脱离白莲教的好机会!”

    “脱离圣教?”李青山皱眉道,“袁兄慎言。”

    “有啥啊。”袁时中不以为然道,“白莲教那一套哄哄愚夫愚妇还行,可真要打天下,还得跟着闯王,我算是看明白了,再在和州呆下去。早晚死在那妖女和王朴手里,还不如现在就带着人马去河南投奔闯王,将来闯王坐了天下,你我兄弟也算是开国功臣了。”

    这可真是世事难料,当白莲教主想着算计王朴。王朴也想着瓦解白莲教的时候,白莲教的统兵大将李青山和袁时中却已经盘算着背叛白莲教去投奔李自成了。

    事实上,白莲教主早知道李青山和袁时中不可靠,所以她才会强迫他们服用毒药,可她又不能不用这两个人。

    因为白莲教走的一直是下层路线,教中的骨干分子从来都是女性,教众也大多是些目不识丁的贫苦百姓,像李青山、袁时中这样有带兵能力地地主豪强很少,这也是白莲教主明知道李青山、袁时中这两个人不太可靠。却还是要仰仗他们统兵地主要原因。

    李青山道:“袁兄。别忘了你我的性命还攥在那妖女手里。”

    “李兄是说那定期作地毒药吧?”袁时中哈哈大笑道,“哈哈哈。你还真以为世上就那样的毒药吗?”

    “怎么?”李青山凝声道,“难道……那妖女在诳我们?”

    “没错。”袁时中道,“小弟早就找名医问过了,这世上根本就不存在定期作的毒药,那妖女给我们定期服用的才是真正的毒药,不过还好不是剧毒,所以我们服用之后只会感到腹疼难忍,却没有性命之忧。”

    “***。”李青山恨声道,“这么说弟兄们都被那妖女给耍了?”

    “报……”话音方落,忽有亲信贼兵进帐禀道,“大将军,二将军,圣姑来了。”

    “圣姑?是那小妖女吧。”李青山恨声道,“来得正好,把这小妖女拿了。”

    “李兄别急。”袁时中急伸手阻止道,“还是先看看这小妖女地来意再说。”

    “嗯。”

    李青山点了点头,吩咐亲信贼兵道,“你马上去找五十名刀斧手在两侧厢房埋伏好,随时待命。”

    “是。”

    亲信贼兵领命去了。

    当下李青山、袁时中两人迎出辕门外,只见白衣胜雪的卞玉京已在十数骑白莲女兵的护卫下款款而来,两人慌忙上前大礼参拜道:“属下李青山,参见圣姑。”

    卞玉京翻身下马,纤手轻舒淡然道:“两位将军免礼。”

    卞玉京身后,十数骑白莲女兵也纷纷翻身下马,早有白莲贼兵上前牵过了马匹,李青山忙肃手道:“圣姑里边请。”

第191章 螳螂捕蝉

    李青山、袁时中带着十几位大小领把卞玉京迎进了大将军行辕,卞玉京老实不客气地坐了上座,李青山等人这才依次落座,卞玉京美目冷冷地掠过众人脸上,问李青山道:“大将军,和州局势如何?”

    李青山忙起身应道:“回禀圣姑,和州全境已在圣教治下,属下的护教圣军也已经扩充到了十万人。”

    “很好。”

    卞玉京轻轻颔,早有侍立身后的侍婢递上了一只玉瓶。

    看到那只玉瓶,李青山、袁时中和一众大小领顿时心头一跳。

    卞玉京说道:“大将军,这是教主赏赐你们的解药。”

    说罢就将玉瓶扔给了李青山,李青山伸手接住玉瓶却没有像往常一样跪地叩谢,而是侧过头来偷偷看了袁时中一眼,袁时中以微不可察的幅度摇了摇头,李青山这才跪倒在地,朗声道:“属下叩谢教主隆恩。”

    “属下等叩谢教主隆恩。”

    袁时中和其余的大小领跟着跪倒在堂上,三呼响应。

    卞玉京站起身来,娇声说道:“教主有令,除留下五千军队守卫和州外,其余大军即日回师滁州。”

    李青山,袁时中急叩道:“属下等谨领教主法旨。”

    “两位将军还有诸位堂主、香主都请起来吧。等李青山等人爬起身时,卞玉京已经带着十几名侍女扬长而去。****

    袁时中挥了挥手。堂上的十几名大小领纷纷退了下去,李青山这才压低声音问道:“袁兄,刚才为什么不动手?”

    袁时中道:“李兄没看出来吗,那小妖女带来地十几个侍女可是妖女身边的人,真要动起手来。我们埋伏好的五十名刀斧手未必就能稳操胜券,这万一要是失了手岂不是打草惊蛇了?那麻烦可就大了。”

    “有什么麻烦的?”李青山道,“军队在你我手里,还怕那几个女人?”

    “李兄千万不可大意。”袁时中摇头道,“军队虽说在你我手中,可这支军队毕竟还是白莲教的护教圣军哪,那些个带兵将领却未必就和我们一条心!在没有十足把握前。还是不要轻举妄动地好。”

    李青山道:“倒也有些道理。那现在怎么办?”

    袁时中道:“回师滁州,把滁州大营里差不多已经训练好的五千精兵夺过来,再趁机探探刘霸刀的口风,如果他和我们是一条心那是再好不过了,如果他愚忠于白莲教,就把他给做了,再夺了他的人马。”

    青山欣然点头道,“就这么办。”

    三天后,李青山、袁时中率领十万大军已经赶到全椒。离滁州还有四五十里远。

    所谓的十万大军当然只是虚张声势,其中绝大多数都是老幼妇孺,真正的精壮只有不到三万人。^^^^就算这三万人,也不过是缺乏武器和训练的乌合之众,要是遇上训练有素、装备精良地精锐官军,根本就不堪一击。

    李青山、袁时中率军刚过全椒,刘霸刀就带着亲兵赶来迎接了。

    三人相见,一番寒喧过后刘霸刀向李青山和袁时中使了个眼色,低声说道:“两位兄长,借一步说话。”

    李青山和袁时中交换了一个眼色。跟着刘霸刀进了路边地密林。

    跟随刘霸刀前来的卫队早已经散了开来。把住了密林的各处入口,严防任何人等靠近。

    密林内。

    刘霸刀问道:“不知道刘半仙有没有把小弟的话转告两位兄长?”

    李青山点头道:“我们都知道了。”

    刘霸刀道:“关于教主和王朴的事。两位兄长是怎么看的?”

    李青山不答,袁时中反问道:“不知道霸刀兄弟你是怎么看的?”

    刘霸刀肃然道:“小弟以为,教主十有已经和王朴好上了。”

    袁时中道:“那你有什么打算?”

    刘霸刀道:“有句话,小弟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李青山道:“霸刀兄弟有话尽管说,你我兄弟虽然相识不算太久,但也算是肝胆相照了,这次圣教在滁州起兵,也全仗你我兄弟三人惨淡经营、浴血拼杀,圣教才得以拥兵近二十万,才得以打下滁、和两州!”

    “那小弟就直说了。===”刘霸刀肃然道,“两位兄长想过没有,假如将来有一天圣教真的成了大事,坐了天下,让谁来当开国皇帝?教主吗?可她是个女人!以她和王朴的关系,到时候很可能让王朴捡个大便宜!”

    袁时中侧头看了李青山一眼,凝声问道:“那你地意思是?”

    刘霸刀道:“我们拼死拼活打下来的江山,凭什么让王朴来坐?小弟以为是时候起兵脱离白莲教了!说起来,本朝太祖朱元璋不也是这么做的吗?先是依赖明教起兵,在有了自己地根基之后就把明教一脚踢开!”

    “眼下我军已经攻占了滁、和两州,拥兵近二十万,根基已稳,完全可以脱离白莲教单干了,两位兄长以为呢?”

    “哈哈哈……”李青山大笑道,“看来霸刀兄弟和我们想一块去了。”

    刘霸刀凝声道:“这么说……”

    “没错。”李青山大声道,“我们这次回滁州,就是准备和白莲教做个了结,霸刀兄弟也这样想就对了,正好你我兄弟三人一起干!他朱元璋坐得了天下,他李自成坐得了天下。===凭什么老子就坐不了天下?”

    袁时中微微色变,他的意思不是要单干,而是去投奔李自成。

    可李青山话都已经说出来了,袁时中当然不能再提出投奔李自成了,要不然李青山一怒之下把他杀了也完全是有可能地。

    刘霸刀大声道:“小弟誓死追随李大哥!”

    青山沉声道。“现在有件事最要紧,张和尚手里的五千精兵得趁早夺过来。”

    “大哥放心。”刘霸刀大声道,“张和尚是个没脑子的人,要夺他五千精兵易如反掌。”

    说完,刘霸刀又道:“大哥,还有件事。”

    李青山道:“什么事?”

    刘霸刀道:“小弟得到了可靠的消息,教主已经秘密回到滁州了!”

    “哦。是吗?”李青山狞声道。“回来了好,正好一网打尽。”

    刘霸刀道:“大哥,王朴也来了,还带来了五百官军,眼下就驻扎在五里桥!”

    “王朴也来了?”李青山大叫道,“好哇,这么说这妖女果然和王朴勾搭上了。”

    袁时中忽然问道:“霸刀兄弟,知道王朴来滁州是干吗来了吗?”

    刘霸刀摇头道:“这个小弟却不知道。\”

    袁时中向李青山道:“大哥,王朴可不是个善茬。在弄清楚他此行目的之前,小弟以为最好不要轻举妄动,以免中了他地诡计啊。”

    情势所迫。袁时中也只能认李青山做大哥了。

    “诡计?能有什么诡计?”李青山不以为然道,“你我手中有十万大军,再加上有霸刀兄弟地三万人马里应外合,拿下滁州还不是绰绰有余?就凭那妖女手下地百十号女弟子,还有王朴手下的五百官军难道还能翻了天去?”

    “大哥。”袁时中急道,“别忘了滁州城内还有张和尚地五千精兵!”

    “差点把这茬给忘了。”李青山一拍额头,说道,“也好。一切等先回了滁州再说。”

    滁州城内。白莲教总坛。

    白莲教主问卞玉京道:“玉儿,李青山、袁时中的大军到哪了?”

    卞玉京道:“快马回报已经过了全椒。刘霸刀已经带人迎接去了。”

    “嗯莲教主轻轻颔道,“玉儿,你知道为师为什么要把李青山、袁时中的大军从和州调回来吗?”

    卞玉京摇头道:“不知道。”

    白莲教主美目里忽然掠过一丝异色,低声说道:“把李青山、袁时中地大军调回滁州,是为了夺取他们地兵权。“夺取兵权?”卞玉京愕然道,“师傅是说,李青山和袁时中不可靠?”

    “不,不是因为这个。”白莲教主摇头道,“他们贪生怕死,以为服了为师秘制的毒药,谅他们也不敢背叛圣教。”

    卞玉京道:“那为什么要夺了他们的兵权?”

    白莲教主道:“因为李青山和袁时中都是庸才,王朴才是真正的人才。”

    “师傅是说……”卞玉京凝声道,“要夺了李青山和袁时中的兵权,然后把圣教的兵权交给王朴?”

    白莲教主道:“没错。”

    卞玉京道:“可是师父,王将军他是南京提督,你把圣教的军队交给他,那不是把整个圣教的命运交给了朝廷吗?”

    白莲教主娇笑道:“玉儿你太纯真了,为师是打算把圣教的军队交给王朴来统率,可没说要放他回南京去继续当他地提督呀,咯咯,王朴这次来了滁州,你以为为师还会放他回南京吗?从今往后,只有圣教的大元帅王朴,再不会有南京提督王朴了。”

    卞玉京凝声道:“师傅,王将军未必会就范啊。”

    白莲教主眨了眨美目,娇笑道:“为师有办法让他乖乖就范,咯咯咯……”

    滁州城东,五里桥。

    王朴正在大帐里看书时,吕六匆匆走了进来,低声道:“将军,味儿不对啊。”

    王朴放下手中的书,问道:“怎么了?”

    吕六道:“白莲教主进城好半天了,怎么还不派和尚出城来接收武器弹药?还有大营周围都是形迹可疑地人,看样子我们已经被白莲教监视起来了。”

    “这是意料中的事情。”王朴淡然道,“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吕六道:“可是将军,我们毕竟只有五百人,万一白莲教调集大军把我们围了,事情就不好办了。”

    “沉住气。”王朴道,“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静观其变,不出三天,白莲教内部必然会生变故,到时候就该我们出来收拾残局了。”

    滁州、庐州和凤阳府交界处有座险峻的大山叫黑风岭,黑风岭上有一伙啸聚山林的绿林豪杰,大当家的叫山里豹子,手下有那么四五百号人。

    因为山里豹子与红娘子父亲是旧识,有了红娘子居中穿针引线,李岩终于在半个月前收编了这四百多号人。

    眼下的黑风岭上,除了山里豹子地四百多号弟兄,还驻扎着李岩地三千精兵。

    李岩亲率三千精兵秘密潜入黑风岭,是奔着盘踞在滁州、和州的白莲大军来地,当然,收编白莲大军并不是李岩的最终目的,李岩的最终目的是扫平江南!

    虽然李岩提出的进军江南的计划遭到了李自成的否决,可李岩却从未放弃过扫平江南的念头,李自成亲率大军进军关中,留下义子李过镇守河南,李守与李岩的关系还算不错,李岩的机会终于来了。

第192章 黄雀在后

    黑风岭大寨聚义厅。

    李岩高踞帅位,红娘子一如既往侍立李岩身后,唯一和以前有所区别的是,红娘子的脸上已经失去了往昔那种甜得腻的柔情,取而代之却是怅惘和幽怨,李虎、李玄、荆茂成、山里豹子诸将全装惯带,分列左右。

    李岩掠了众人一眼,沉声道:“刚刚军师派人送来密信,李青山、袁时中已经率领白莲大军到了滁州,白莲教主也已经在两天前秘密返回了滁州,另外你们一定没想到,王朴也和她一起来滁州了。”

    “王朴?”

    “王朴也来了滁州?”

    李虎、李玄和荆茂成三人不由色变,侍立李岩身后的红娘子也是心头一跳。

    “对,王朴也来滁州了。”李岩沉声道,“显然,王朴已经料到我们会对白莲教下手,所以他也想抢先一步解决掉白莲教!王朴并不知道我们已经到了黑风岭,这次他只带了五百官军,这是个难得的好机会,我们一定要力争在滁州干掉王朴。”

    李岩话音方落,站在他身后的红娘子已经脸色微变。

    荆茂成失声道:“大帅,真要干掉王朴?在大同的时候我们不是合作得挺好的吗?”

    “此一时彼一时!”李岩冷然道,“在大同的时候和王朴合作是因为王朴的存在对我们有好处,而现在,王朴的存在对我们义军来说却是最大的威胁!我们的目标是夺取江南,而王朴是我们实现目标的最大障碍。”

    荆茂成凛然道:“明白了。^^^^”

    李玄道:“王朴敢带着五百官军孤军深入滁州,是因为他没把白莲教这群乌合之众放在眼里,可他万万没有想到大帅已经带着三千精锐火枪队潜伏在黑风岭,以六倍优势之兵力,而且又是以火枪对火枪。这一次王朴是死定了。”

    李岩道:“从现在开始山寨进入戒严,没有本帅的手谕,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只等军师的行动计划一到,就开始行动。”

    “是!”

    “是!”

    “是!”

    李虎、李玄、荆茂成轰然应诺,站在李岩身后红娘子则悄然蹙紧了秀眉。

    滁州,刘霸刀府邸。

    李青山、袁时中和刘霸刀正在密室里商议起兵自立之事。

    袁时中道:“大哥,霸刀兄弟,今天去谒见妖女的时候,你们现没有。旁边小妖女地神色有些不对。好像是对我们起疑心了。”

    李青山道:“有这事?我怎么没现。”

    刘霸刀道:“让袁二哥这么一说,好像是这么回事,那小妖女的神色的确有些不正常。”

    “坏了。”李青山道,“会不会走漏了风声?”

    “不可能。”袁时中摇头道,“这事除了我们三个人,再没有第四个人知道,怎么可能走漏风声?”

    李青山道:“那你说会是怎么回事?”

    袁时中默然无语。

    “娘地。”李青山一拍大腿,嘿声道,“老子身边还是少了个会琢磨事的人。”

    刘霸刀道:“大哥。小弟手下那个办事的倒是有些能力,要不要找他来问问?”

    李青山道:“你是说那个刘半仙?”

    刘霸刀道:“没错,就是他。”

    李青山道:“可靠不可靠?”

    “绝对可靠。”刘霸刀道。“小弟敢以项上人头担保。”

    青山一拍大腿道,“那家伙现在哪里?”

    刘霸刀道:“就在小弟府上。”

    李青山道:“把他叫来。”

    “是。”

    刘霸刀应了一声,领命去了。

    不到一会功夫,刘霸刀又回来了,身后跟着个身材瘦小的痿锁男子,可不就是那个去和州送信的刘半仙。

    见了李青山和袁时中,刘半仙抱拳作揖道:“小人见过大将军,二将军。”

    李青山大大咧咧地问道:“霸刀兄弟说你挺会琢磨事的。有军师之才?”

    “那是三将军抬举。”刘半仙道。“小人就是个测字的,万万当不得军师两字。”

    “哈哈。”李青山大笑道。“老子先考考你,你说老子今天找你来是为了什么事?”

    刘半仙不假思索地说道:“为了对付白莲教。^^^^”

    青山吃了一惊,失声道,“你怎么知道?是不是霸刀兄弟告诉你地?”

    “不是。”刘半仙摇头道,“三将军并没有跟小人说过,是小人猜出来地。”

    “猜出来的?”

    李青山不信,侧头望着刘霸

    刘霸刀急忙摇头道:“大哥,小弟真没和他说过。”

    刘半仙语出惊人道:“三位将军,知不知道你们已经死到临头了?”

    李青山色变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刘半仙道:“大将军,二将军,知道教主为什么要召你们回滁州吗?”

    袁时中道:“为什么?”

    刘半仙道:“夺你们的兵权,把圣教的军队交给王朴统率!”

    “什么?”李青山失声道,“夺我们的兵权?”

    袁时中皱眉道:“你怎么知道?”

    刘半仙道:“还是那句话,猜出来的,两位将军要是相信小人,小人就接着往下说,也愿意给两位将军指点迷津,要是不相,那就当小人什么也没说过。”

    “信,老子相信你。”李青山急道,“先生接着往下说,我们该怎么办?”

    刘半仙道:“教主今天召见你们,有没有说起后天中午要在南门外设坛祭祀无生老母?”

    “有。是有这事。”李青山这下完全相信了,佩服得五体投地道,“这你都知道。先生真是神人。”

    刘半仙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后天中午祭祀的时候,就是动手的时候,所以你们要先制人,抢在明晚子时动手,到时候兵分三路,一路直扑白莲教总坛。活捉白莲教主和一些骨干分了。一路前往城北大营接管张和尚的五千精兵,另一路最为重要,前往五里桥围困王朴,不能让他带兵去接应白莲教主。”

    “好,这个计划好,简直就是万无一失。”李青山断然道,“明晚子时,霸刀兄弟去城北大营接管张和尚地五千精兵,袁兄率领大军去五里桥包围王朴的官军大营。老子亲率三千精兵去进攻白莲教的总坛。”

    刘半仙道:“大将军,二将军,不到出兵前最后一刻。且记不要走露任何风声。”

    “这个老子知道。”

    李青山说罢长身而起,与袁时中扬长而去。

    等两人地身影走远了,刘霸刀才阴阴一笑,对刘半仙道:“军师,你真厉害,三言两语就取得了这两个家伙地信任。”

    这个刘半仙其实就是李自成的副军师宋献策。

    宋献策微笑道:“李青山完全是个没头脑的武夫,袁时中虽然有些头脑,不过看得出来他和李青山不是一条心。所以明天晚上。本军师得跟着袁时中去,一方面是为了确保不让王朴跑掉。\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必要地时候动手除掉袁时中。”

    刘霸刀不无担心地说道:“军师,你孤身一人跟着袁时中前去五里桥,是不是太危险了?”

    “不必担心。”宋献策淡然道,“本军师另有安排,倒是刘兄弟你的任务不轻,控制住张和尚的五千精兵之后就立刻反扑滁州,把李青山和白莲教的人一锅端了,然后赶来五里桥与大军汇合。”

    刘霸刀大声道:“是!”

    五里桥,官军大营。

    吕六急步匆匆进了王朴行帐,沉声道:“将军,赵信将军派人捎来口信,昨天晚上黄得功将军率水师突然袭击了浦子口,白莲守军全军覆灭,没有走漏一人!后续大军已经按照原定计划开始渡江。”

    “嗯。”

    王朴轻轻颔,一颗悬着地心总算落了地。

    赵信地大军已经开始渡江,浦子口距离五里桥不过百余里,急行军一昼夜就能赶到,王朴手下虽然只有五百精兵,不过就凭白莲教那些个乌合之众,除非官军弹尽粮绝,否则休想靠近五里桥一步。

    朴沉声道,“告诉唐胜,让他和弟兄们今天晚上别睡觉了,连夜加固营垒!天亮之前把大营四周的壕沟加宽到两丈,深度也要加深到六尺。”

    “是。”

    吕六轰然应诺,领命而去。

    黑风岭,聚义大厅。

    李岩再次召集了李虎、李玄、荆茂成以及山里豹子四将,沉声道:“诸位,军师刚刚派人送来密信,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了,行动时间就定在明晚子时!我们地任务就是抢在明晚子时之前赶到五里桥以西,配合军师夺取白莲大军地控制权,然后以绝对优势的兵力一举围歼王朴所部官军。”

    “终于要开战了吗?”李虎嘿然道,“真想看看我军火器营对上王朴火器营时的战况啊,嘿嘿,末将都有些等不及了。”

    “是啊。”荆茂成也大声道,“不知道王朴在看到我们的火器营之后会是什么感想?”

    李玄道:“王朴一死,驻扎在南京城外的大同精兵势必会阵脚大乱,那时候用不着我们去打他们,他们自己就会开始打起来,然后我军再趁机渡过长江直逼南京,大帅和军师拟定的扫平江南的宏图就能实现了。”

    李岩沉声道:“江南民风黯弱,只要攻下了南京,整个江南就传檄可定。”

    李岩与众将说得兴起,只有站在李岩身后的红娘子显得神情抑郁,弯弯的柳眉已经悄然蹙紧了,等李虎等人纷纷离去,红娘子终于忍不住对李岩说道:“相公,奴家能不能跟你说句话

    李岩地脸色冷了下来,问道:“你想说什么?”

    看到李岩这副冷漠的表情,红娘子抿紧玉唇犹豫了半天,最终颓然道:“没什么。”

    李岩闷哼了一声,转身扬长而去。

    目送李岩的身影慢慢远去,红娘子花容惨淡,她地脑子里已经乱成了一团麻,一个声音说不能背叛李岩,绝不能背叛他!可另一个声音说王朴是好人,还救过她的命,他不该死……她怎么办?究竟该怎么办?

    好半晌之后,红娘子才咬了咬牙闪身出了聚义大厅。

    五里桥官军大营。

    夜已经深了,嫩娘正侍候王朴泡脚时,行帐外忽然响起了吕六的声音:“将军。”

    王朴抬头道:“进来说。”

    “是。”

    吕六应声入帐,神情怪异地对王朴说道:“将军,有个人想见你。”

    王朴问道:“人呢?”

    吕六道:“就在辕门外。”

    王朴道:“为什么不带他进来?”

    吕六道:“她说就在辕门外等你。”

    王朴皱眉道:“究竟是谁?”

    吕六低声道:“红娘子。”

    “是她!?”王朴霍地站起身来,凝声道,“这个时候她怎么会在滁州?”

    “这个小人就不知道了。”吕六苦笑道,“不过她说有重要的事情跟将军说。”

    朴一脚踏出脚盆,胡乱蹬上马靴,对吕六道,“去辕门。”

    “哎,将军。”嫩娘追了两步,急道,“你还没擦干脚呢。”

    “回来再擦。”

    王朴头也不回地摞下一句,已经和吕六去得远了。

    嫩娘不由得撅起了小嘴,轻声嘀咕道:“不就是个有夫之妇么,用得着这么激动?”

第193章 棋高一着

    王朴带着吕六和十几名卫兵火急火燎赶到辕门外,一眼望去只见吊桥外的埠头上空荡荡的,连个鬼影子都没有,哪里有红娘子的身影?

    吕六愕然道:“刚才还在这儿呢。”

    王朴急问守夜的哨卒道:“人呢?”

    哨卒道:“人刚走。”

    “走了?”王朴闻言霎时蹙紧了眉头,低声自语道,“这是怎么回事?”

    吕六和卫兵们只能翻白眼,连王朴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们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在辕门外等了一刻钟,见红娘子始终没有露面,王朴心知她是不会再出现了,无奈之下只好先回行帐。

    距离辕门五十步外,漆黑的夜空下。

    一道婀娜的倩影从一丛茂密的灌木后面鬼魅般闪了出来,翘望着远处灯水通明的官军大营,以及在卫兵簇拥下返回中军大帐的王朴,那道倩影不由得幽幽叹息了一声,芳心里怅然若失又愁肠百结。

    这道倩影当然就是红娘子。

    红娘子连夜赶来五里桥,原本是想给王朴通风报信,让他早些离开五里桥,可在官军大营外踯躅了一阵,红娘子却犹豫了,不管怎么说王朴和李岩都是敌人,而她却是李岩的女人,她怎么可以反过来帮助自己男人的敌人呢?

    遥望着远处的官军大营,红娘子幽幽叹息了一声,喃喃低语道:“王总兵,但愿你吉人自有天相……”

    身影一闪,红娘子婀娜的身形已经消失在了漆黑的夜空下。

    红娘子的身影刚刚离开不久,又一道黑影从不远处的一颗树上鬼魅般翻落下来,冲着红娘子消失的方向阴阴一笑。从背上卸下了强弓,把一封信卷好插到箭矢上,然后搭箭挽弓,向着远处的官军大营嗖地一声射了过去……

    王朴刚回行帐,唐胜就急匆匆地冲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枝狼牙箭。箭矢上还带了一封信。

    “将军。”唐胜喘息道,“信!”

    王朴道:“什么信?”

    “不知道。”唐胜摇了摇头,凝声道,“卑职正带着弟兄们连夜挖掘壕沟。这支箭就从天上射下来了,差点没把一名弟兄的脖子射穿!”

    王朴心头一动,心忖难道是红娘子?

    “快,快信呈上来。”

    唐胜急步上前,连箭带信递给了王朴。

    王朴从箭上取下密信,展开,匆匆阅罢之后旋即脸色大变。

    唐胜凝声问道:“将军。怎么了?”

    “妈的!”王朴拍案而起,沉声道,“李岩这兔崽子不甘寂寞。果然到滁州来了。”

    “李岩?”唐胜失声道,“这小子不是在河南么,什么时候到滁州来了?”

    王朴道:“信中说李岩已经到了庐州、滁州和凤阳府交界的黑风岭,还有三千精兵随行,更可怕的是这混蛋已经有了通盘的计划,把我们和白莲教。甚至连整个江南都装进去了,要不是这封信,我们就悬了。”

    “通盘地计划?”唐胜吃声道,“什么计划?”

    王朴道:“别的不说,单就李岩手下的三千精兵,就都是配备了火器的火枪队!白莲教那群乌合之众不可怕,就算来上十万也未必能在两天之内攻破大营,可如果有了李岩地三千火枪队,后果就不堪设想了……只怕没等赵信的大军赶到。大营只怕已经被攻破。你我都该成李岩的阶下囚了。”

    “火枪队?”唐胜愕然道,“李岩这王八蛋也组建了火枪队?”

    “我早就应该想到的。”王朴嘿然道。“在独山岛遇到红娘子的时候,我就该想到她是在为李岩购买火器!像李岩这么聪明的人,在大同一战见识了火枪的威力之后,肯定会想办法组建一两个火器营。”

    “将军。”嫩娘提醒道,“这封信来历不明,不值得相信。”

    朴断然道,“宁可信其无,不能信其无。”

    王朴相信这封信还是个原因,因为他以为这封信是红娘子送来地。

    王朴现在和红娘子的关系已经说不清道不明,以王朴对红娘子的了解,她不是个会撒谎地人,而且她也编不出这样“高明”的谎言。

    唐胜凝声道:“将军,李岩要真的带来了三千火枪队,那可麻烦了,以火枪对火枪,在装备上我们不占任何优势,更要命的是我们只有五百人啊,兵力对比是六比一啊!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让我想想。”

    王朴皱紧眉头,在大帐里开始来回踱步,凝声道,“让我想想。”

    现在摆在王朴面前的有两条路可以走,最保险的就是退回浦子口,先与赵信地大军汇合,然后回戈一击,以泰山压顶之势把李岩的三千火枪队和叛乱的白莲贼兵碾碎,可这样一来白莲教主肯定会凶多吉少,王朴也失去了笼络白莲教的机会,利用白莲教势力来组建情报系统的如意盘算就完全落空了。

    时间在悄然流逝,不知道过了有多久,王朴终于停了下来,断然道:“有了!”

    唐胜、吕六和嫩娘顿时精神一振,竖起了耳朵,静听王朴的下文。

    黑风岭。

    东方天际才刚刚露出一丝鱼肚白,李岩就已经披衣起床了,这些年的行军打仗,李岩已经养成了早起巡营的习惯,不管到了哪里,不管风吹雨打,他总是会在大清早起床,亲自带着卫队巡视全营。

    李岩带着卫队巡视到后山时,前方一丛灌木丛后面忽然传来了一阵异响。

    跟着李岩身后的十几名卫兵立刻涌上前来,把李岩挡在身后。大声喝问道:“谁?”

    一道身影从灌木丛后面弯着腰钻了出来,还一边提着裤子,李岩一眼望去却是族弟李虎,不由愕然道:“虎子,你在这里干什么?”

    李虎神色尴尬地应道:“大哥,小弟闹肚子。”

    “闹肚子?”李岩皱眉道。“闹肚子干吗不去茅房?”

    “别提了。”李虎捂鼻道,“黑风岭地茅房臭得能熏死一头牛,还是这里好,通风又清净。”

    李岩点了点头。关切地问道:“你还好吧?”

    李虎道:“拉得挺厉害,也不知道吃了什么东西,这会走路都有些腿打飘了。”

    “那你赶紧回去躺着吧。”李岩道,“天黑之前就要出征了。”

    “哎。”

    李虎答应一声往前走了几步,忽然回过头来,望着李岩一副欲言又止地样子。

    “怎么了?”李岩皱眉问道,“有什么话尽管说。”

    李虎看了看李岩身边的卫兵。没有说话。

    李岩回头道:“你们先去那边等着。”

    十几名卫兵领命而去,等他们走远了,李虎才低声道:“大哥。小弟刚才好像见着嫂子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眼睛看花了。”

    李岩霎时蹙紧了眉头,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李虎道:“小弟刚刚蹲下来没一会,就看到一道身影从后崖翻了上来,等走近了一看隐约有些像是嫂子,不过当时天黑。小弟也没看太清,没准是看花了眼。”

    “知道了。”李岩点了点头,沉声道,“这事不要和人说。”

    “知道。”李虎点头道,“小弟理会得。”

    滁州城内,白莲教行辕。

    白莲教主已经召集了卞玉京和百余名青年男女,相比较李青山、袁时中和刘霸刀等人,这百余名青年男女才是白莲教真正地骨干分子,他们中地绝大多数是孤儿。都是由白莲教抚养长大的。对白莲教也是忠心耿耿。

    明天中午就要在南门外祭祀无生老母了,到时候白莲教主要做一件大事。那就是夺了袁时中、李青山和刘霸刀他们的兵权,再把护教圣军交给王朴统率,当然,她也会在祭祀大典上做出相应的安排,彻底断绝王朴回归大明之念。

    不过王朴肯定不会乖乖听从安排,李青山、袁时中和刘霸刀也不会束手就擒,他们一定会反抗,而仅靠教中一百多名弟子是制服不了这些人的,所以还需要调动城北大营的五千精兵,现在是时候收回五千精兵地控制权了。

    白莲教主道:“玉儿。”

    卞玉京应道:“弟子在。”

    白莲教主道:“你现在就带五十人去五里桥官军大营接收火枪,得到火枪之后即刻送往城北大营,然后配合城北大营的军队把张和尚和渗透进来的官军奸细抓起来,记住,最好不要动武,更不要伤害他们。”

    卞玉京问道:“师傅,要是王总兵不给火枪怎么办?”

    “不会。”白莲教主自信满满地说道,“这家伙派了几百官军偷偷混进城北大营,还以为我们被他蒙在鼓里,他之所以答应把这批火枪运往城北大营,就是为了装备这几百官军的,所以,他一定会给地。”

    半个时辰之后,五里桥。

    卞玉京带着五十名男女弟子刚刚走进官军大营,数百名手持火枪的官军就从两侧的帐蓬里冒了出来,把卞玉京等人团团围了起来,卞玉京和五十名男女弟子忌惮火器的威力,不敢轻举妄动。

    卞玉京粉脸色变,厉声道:“你们这是干什么?我要见你们将军!”

    “玉京姑娘,别激动,千万不要激动。”

    一把淡淡的声音忽然从前面响起,卞玉京闻声抬头,只见王朴已经在卫队的簇拥下从大帐里走了出来。

    “王将军。”卞玉京纤手一指四周的官军,娇声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别地意思。”王朴微笑道,“就是要先委屈一下姑娘和诸位。”

    说罢,王朴挥手喝道:“统统拿下!”

    严阵以待的官军蜂拥而上。卞玉京和五十名男女弟子束手就擒。

    卞玉京怒道:“王朴,你言而无信!”

    “玉京姑娘稍安勿躁。”王朴微笑道,“很快你就会知道,本将军这么做只是为了救人,救你还有你师傅,甚至是你们白莲教的每个人。”

    “救人?”卞玉京不信道。“你骗人。”

    王朴没有再理会卞玉京,挥手喝道:“给他们绑上。”

    早有官军抢上前来,在卞玉京和每一名白莲弟子腰上缠了圈布腰兜,王朴又命人把另外一圈布腰兜缠到了一具事先准备好地稻草人腰上。然后指着稻草人对卞玉京等人说道:“玉京姑娘,知道那腰兜里面装的是什么吗?”

    卞玉京哼了一声,没有理会。

    “是火药。”

    说着,王朴就拔出短枪,一枪打中了绑在稻草人腰部的布兜。

    只见红光一闪,旋即有烈焰腾空,装在布兜里的火药霎时燃烧殆尽。灼热的烈焰顷刻间把稻草人烧成了灰烬。

    看到如此景像,卞玉京和白莲教的男女弟子霎时色变。

    王朴微笑道:“玉京姑娘,只要你们肯合作就什么事情都不会有。假如你们不听话……”

    王朴没有接着往下说,但谁都听明白了他地意思,假如卞玉京她们不听话,不合作,就会像这个稻草人一样被火药烧成灰烬。

    卞玉京噤若寒蝉,每一名白莲教的弟子噤若寒蝉。

    王朴这才上前两步。伸手轻轻掂起卞玉京粉嫩的下颔,笑吟吟地问道:“玉京姑娘,现在你说说,你师傅让你来找本将军是干吗来了?”

    卞玉京不敢正视王朴明亮的眼神,本能地闭紧了美目,一语不。

    “不说?”王朴嘿嘿一笑,说道,“你不说本将军也知道,你师傅是不是让你押运火枪来了?然后去城北大营夺过五千精兵地控制权?”

    卞玉京还是太嫩了。霎时睁开美目吃声问道:“你……你怎么会知道的?”

    “哈哈哈。”王朴大笑道。“果然是这样。”

    “你……”

    卞玉京这才意识到上了王朴的当,气得几乎掉下泪来。只好又闭紧了美目。

    王朴转身回头,喝道:“唐胜。”

    唐胜急挺身上前,应道:“卑职在。”

    “马上套车。”王朴道,“去城北大营。”

    城北大营,中军大帐。

    最近这几天,白莲教对张和尚的监视明显加强了。

    张和尚就像一头被关在笼子里的困兽,正在焦躁不安地来回踱步,他已经从空气里嗅出了危险地气息,可近在咫尺地王朴却迟迟没有派人前来,在没有接到王朴新地指令之前,他只能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王朴交给张和尚地军令只有一条,就是练兵,把五千白莲贼兵练成令出必行的精兵!

    张和尚虽然把大同军地军规移植给了白莲教兵,并且斩杀了不少胆敢抗命的贼兵贼将,可他心里还是没底,这毕竟是白莲教的军队,真到了关键时刻他们是听白莲教的还是听他张和尚的,还真不好说。

    让张和尚感到心安的是,他手下地五百老兵已经通过各种方式、各种渠道混进了城北大营,这可是绝对忠于张和尚,忠于王朴的老兵,张和尚相信,只要他一声令下,这五百老兵立刻就会聚集到他的大帐周围。

    一名白莲贼兵未经通报就进了行帐,张和尚勃然大怒道:“谁让你进来的,滚……”

    最后的“出去”两个字还没来得及出口,张和尚忽然望着进来的白莲贼兵了会呆,惊喜莫名道:“将军……”

第194章 蹩脚的离间计

    是夜,亥时。

    急促的马蹄声中,百余骑白莲贼兵如风驰电掣来到了城北大营的辕门前。

    “站住!”守在辕门上的白莲教兵厉声大喝道,“再往前走就放箭了!”

    “唏律律。”

    嘹亮的马嘶声中,奔行在最前的那骑狠狠一勒马缰,**坐骑顿时人立而起,后继跟进的骑兵纷纷勒住马缰,向两翼展了开来,早有一骑拍马上前,厉声大喝道:“瞎了你们的狗眼,也不看看是谁来了?”

    百余骑骑兵呼喇喇地向两侧闪了开来,通红的火光中,刘霸刀策马款款而前。

    “三将军?”

    “是三将军!”

    把守辕门的白莲贼兵小头目顿时大叫道:“弟兄们快打开辕门,是三将军来了。”

    早有白莲贼兵涌了上来,手忙脚乱地打开了辕门,又把高悬的吊桥降了下来,刘霸刀眸子里掠过一丝阴冷的杀机,策马冲过吊桥直趋营中,身后的百余骑白莲骑兵也跟着风卷残云般涌了进来。

    进了辕门,刘霸刀对前来迎接的贼兵小头目道:“张和尚呢?”

    那小头目道:“奉教主法旨,已经被看起来了。”

    “干的好。”刘霸刀欣然道,“让营中队长以上的将领马上来这里集结!”

    白莲贼兵的军制仿照明军军制,又有所区别,五人为伍,设伍长,十人为什,设什长,百人为队,设队长,千人为旗。设旗总,旗总以上就是将军了。就目前为止,白莲贼兵还只有李青山、袁时中、刘霸刀三位将军。

    “是。”

    那贼兵小头目答应一声,领命去了。\

    不到片刻功夫,城北大营内的旗总、队长就奉命来到了刘霸刀面前,未等这些旗总、队长见礼,刘霸刀就不由分说喝道:“奉教主法旨,把这些叛徒全部拿下!”

    刘霸刀一声令下。身后的百余骑便呼喇喇地涌了上来。这百余人都是百里挑一的精兵,再加上以有心算无备,那些旗总、队长又都是赤手空拳再加上毫无防备,一阵短促的骚乱之后,现场很快就又平静了下来,那五十几名旗总和队长已经全部就擒。

    “三将军,你这是干什么?”

    “我们不是叛徒!”

    “三将军,我们冤枉啊。”

    五十几名旗总、队长稀里糊涂被擒,死到临头了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说起来。这就是白莲教控制军队的致命缺陷了,由于教中缺乏领军的将才,白莲教主不得已只能把军队交给李青山、袁时中和刘霸刀等人统率。可又担心三人坐大,所以军中队长以上将领全部由白莲教主指派。事实上,真正忠于白莲教的只有军中的队长、旗总这些将领,而什长以下地小头目以及普通的白莲教徒则根本就不存在什么效忠对象,对他们来说是白莲教地兵还是李青山他们的兵根本就无所谓。

    谁给他们饭吃就给谁卖命,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就因为这个原因,把守辕门的百余名白莲贼兵愣是没敢轻举妄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营中的旗总和队长们被刘霸刀的人拿下。也正因此。刘霸刀才会有恃无恐,因为只要收拾了军中队长以上的将领。就能把白莲教的势力基本肃清,他就能轻而易举地控制城北大营内驻扎地五千白莲精兵了。^^^^

    刘霸刀望着跪倒一地地队长、旗总,脸上悠然掠过一丝狰狞的杀机,凝声道:“奉教主法旨,把这些叛徒……就地正法!”

    “慢着!”

    刘霸刀话音方落,一把娇斥声忽然从不远处响起,刘霸刀霍然回头,只见白莲圣姑卞玉京俏生生地从阴影里走了出来,此时的卞玉京娇靥凝声,冷冷地盯着刘霸刀,美女就是美女,生气的样子也显得格外的娇媚。

    “住手,三将军你这是要干什么?”

    刘霸刀对卞玉京的话充耳不闻,高举的右臂狠狠挥落,狞声道:“斩了!”

    “沙沙沙……”

    一片骇人的寒光闪过,夜空下血光崩溅,五十几头人头骤然滚落在地,浓重的血腥味很快就在大营里弥漫开来,守卫辕门地贼兵竟是看得呆了,卞玉京阻止不及,娇靥霎时一片煞白,气得娇躯直抖,颤声道:“刘霸刀,你想背叛圣教吗?”

    “嘿嘿。”刘霸刀狞笑两声,伸手指向卞玉京,冷然道,“把这妖女也拿下!”

    “谁敢!”

    卞玉京铿然拔剑,横在胸前,急促的脚步声中,五十名教中的青年男女弟子已经纷纷涌了出来,护在卞玉京跟前,卞玉京转向辕门内地百余名白莲贼兵,娇声喝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拿下这些叛徒!”

    百余名白莲贼兵面面相觑,没有人敢轻举妄动。

    “哈哈。”刘霸刀仰天长笑两声,陡然喝道,“弟兄们都听好了,给老子把这些妖男妖女给围起来!”

    “是!”

    百余白莲贼兵轰然应诺,刀剑并举,纷纷抢上前来,把卞玉京和她手下的五十名教中弟子给围了起来。*****

    这些白莲贼兵会如此取舍原因很简单,他们虽然是白莲教的护教圣军,可教主和圣姑对他们来说太遥远了,就跟天上的神仙似的,而刘霸刀却是他们的将军,战场上,他和弟兄们一块浴血厮杀,打了胜仗,他和弟兄们一块吃肉喝酒,就凭这点,这些白莲贼兵也更愿意追随刘霸刀。

    卞玉京惊得目瞪口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局面。

    就在这个时候,一把冷漠的声音忽然从辕门上响起:“玉京姑娘,现在你该相信了吧?你们白莲教根本就不该扯旗造反,因为你们对军队地控制实在是太糟糕了!”

    “谁!?”

    刘霸刀霍然转身,只见辕门上已经多了一道身影,借着斜插门楼上地火把。那道身影竟隐隐有些面熟,刘霸刀略一思忖旋即脸色大变。嘶声道:“王朴!?”

    “刘霸刀。”王朴冷然道,“看来这一年多来你也没什么长进啊。”

    “王朴!”刘霸刀怒道,“你不要太嚣张,今天你死定了。”

    “哈哈。”王朴朗笑道,“说你没长进还是抬举你了,看来你真是比猪还蠢啊!你在这里又是杀人又是拿人的,闹出了这么大地动静。可大营里的军队却一点反应也没有。你就不觉得奇怪吗?”

    “咦?”

    刘霸刀惊咦了一声,这才意识到情形不妙,按说这里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大营里地将士们早该惊动了,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任何反应?这只有两种可能,一种就是大营里的将士早已经被调离了,另一种就是被人控制起来了!

    不管是哪种情形,对刘霸刀来说都不是什么好消息。===

    “撤!”

    刘霸刀意识到情形不妙,赶紧下令撤退。可惜已经晚了。

    急促而又杂乱地脚步声中,星星点点的火把已经从大营四周冒了出来,影影幢幢的火光中。黑压压的官军已经从四面八方杀了出来,冲在前面的火枪兵不由分说就是一排排枪轰了过来,这排排枪里装的都是散子。

    散子的射程近,不会误伤对面地官军,可形成地弹幕却能对中间的贼兵造成极大的伤害!

    刘霸刀带来的百余名贼兵纷纷中招,每个人都被至少几十颗灼热的铁砂击中,一大半的贼兵霎时倒在地上,痛苦地哀嚎起来。刘霸刀也被几十颗铁砂所击中。两只眼睛也瞎了,双手抱头倒在了血泊中。

    火枪兵开完火迅原地蹲下。后续跟进的长枪兵鼓噪而进,圆形包围圈越缩越小,重重叠叠的枪林越挤越密,在如此密集的矛林前,根本就不存任何躲藏地死角,剩下的二十多名贼兵没有任何反抗就被乱枪捅死。

    子时,五里桥。

    袁时中率领的三万白莲贼兵已经趁着夜色摸到了官军大营地外围,远远望去,只见官军大营里漆黑一片,甚至连辕门上都没有插一枝火把,只有大营中间的中军大帐里隐隐透出一丝火光,整座大营就像死了般寂静。

    三万贼兵已经四散开来,把整座官军大营团团包围起来。

    夜空下,袁时中望着身边的宋献策,突然翻身跪倒在地:“末将袁时中,叩见宋军师!”

    “袁将军。****”乔妆刘半仙的宋献策急上前扶起袁时中,“你这是干什么?”

    “宋军师。”袁时中诚恳地说道,“你就不要再隐瞒了,末将知道你就是闯王手下的宋副军师,末将早就想带着弟兄们投效闯王,只是一直苦于没有机会,今天终于得遇军师,还请军师帮忙引荐。”

    宋献策见袁时中态度诚恳,不像有假,再算算时间,李岩的三千精兵也快赶到了,便上前扶起袁时中,朗声道:“袁将军好眼力,你是怎么看来出的?”

    袁时中道:“末将早就听说闯王麾下有位宋军师料事如神,有神鬼莫测之才,也只有宋军师这样的高人才想得出如此周密地计划,白莲教地十几万大军转眼之间就成了闯王的人马,连身经百战地王朴都中了军师的算计。”

    “呵呵。”宋献策欣然道,“袁将军,今晚要是真能活捉王朴,你当记功,本军师一定会在闯王面前替你表功。”

    袁时中喜不自禁道:“多谢军师。”

    “报……”袁时中话音方落,忽有亲信来报,“将军,西北方向现大量不明身份的军队,正往这边急进,距离五里桥已经不足三里了!”

    “不明身份的军队?”袁时中失声道,“难道是官军?”

    “袁将军不必紧张。”宋献策微笑道,“那不是什么官军,是李岩将军的军队。”

    “李岩将军?”袁时中愕然道。“李岩将军也来了滁州?”

    “哈哈哈。”宋献策微笑道,“事到如今本军师也不必隐瞒袁将军了。李岩将军和本军师这次来滁州,可不只是为了白莲教的十几万军队,更是为了打下整个江南,替闯王的大军提供充足的钱粮。”

    “原来如此。”袁时中击节道,“末将愿为先锋。”

    子时,滁州白莲教行辕。

    漆黑的夜空下,无数黑影从暗影中鬼魅般冒了出来。向着辕门逼了过来

    辕门上。负责守夜的白莲贼兵霎时警觉起来,纷纷挽弓搭箭,对准了那群逼近地黑影,为的小头目厉声大喝道:“谁?再往前就放箭了!”

    “嗖!”

    回答小头目地是一枝利箭,准确地射穿了小头目的咽喉,小头目哼都没哼一声就从辕门上一头栽落下来,仆地摔落在地,再没有声息。

    “嗖嗖嗖……”

    没等辕门上的白莲贼兵回过神来,一篷密集的箭雨已经从四周攒射而至。守在辕门上的十数名白莲贼兵霎时倒下了一大半,剩下的几名白莲贼兵顿时声嘶力竭地呐喊起来:“来人哪,快来人……”

    白莲教主从睡梦中被人惊醒。没等她穿好衣裳,就有女弟子惊慌失措地冲了进来,失声道:“师傅,不好了……”

    “出什么事了?”白莲教主凝声道,“慢慢说。”

    “官军。”那女弟子惶然道,“官军杀进城了,现在正围攻行辕呢。”

    “胡说。”白莲教主断然道,“这绝不可能。”

    “可是……”女弟子急道。“可是真的有人在围攻行辕啊。”

    “传令下去。”白莲教主当机立断道。“所有弟子退到塔上。”

    此时白莲教主身边只有不到五十名弟子以及两百多亲信贼兵,好在白莲教主地行辕设在滁州城内地一座寺庙里。庙里有一座高塔,易守难攻,白莲教主一声令下,教中的弟子以及亲信贼兵立刻弃守了寺庙围墙和大门,全部退到了塔上。

    子时,五里桥。

    李岩的三千精兵终于及时赶到,两路人马汇合之后立即向官军大营动了进攻,令人意外的是,官军大营里居然一个人影也没有,袁时中的五千贼兵不费吹灰之力就打进了大营,直趋王朴的中军大帐。

    袁时中一刀劈开中军大帐,只见帐中火把通明,十几个“人”正在举碗豪饮,可惜的是那只是十几个披挂甲胄的稻草人。

    只有大帐正中竖起一块硕大的木牌,木牌上写着几行醒目地大字:“李岩兄弟,在大同府的时候你向我借粮借饷又借兵器战马,说是为了取闯王而代之,怎么又跑江南跟我抢地盘来了?”

    袁时中脸色大变,急忙让人用篷布把木牌包好,然后亲自送带人到了李岩面前。

    大营外的李岩和宋献策已经意识到情形不妙,见了袁时中后两人同声问道:“袁将军,里面地情形如何?”

    “里面连个鬼影子都没有。”袁时中说罢又指着身后那块用篷布包好的木牌,低声道,“只在王朴的中军大帐里看到了这个。”

    “什么东西?”李岩大声道,“打开。”

    “这个……”袁时中环顾左右,为难道,“将军,是不是借一步说话?”

    李岩霎时皱紧了眉头,冷然道:“打开!”

    袁时中无奈,只好伸手拉开了盖住木牌的篷布,借着火光的照耀,李岩、宋献策还有两人身后的红娘子、李虎、李玄、荆茂成、山里豹子以及簇拥在周围的几十名流贼精兵都看清了木牌上的字迹。

    包括宋献策在内,所有人都变了脸色,只有李岩神色如常,哂然道:“如此蹩脚地离间计,也只有王朴想得出来。”

第195章 遭遇

    滁州城内,白莲教行辕。

    白莲教主和幸存下来的一百多号亲信已经退到了塔上,李青山的人已经把五层高塔围了个水泄不通,白莲教主站在塔上往下望去,只见四周的广场上尽是黑压压的白莲贼兵,熊熊燃烧的火光几乎照亮了夜空。

    “李青山!”白莲教主从乱军中找到了李青山,大声喝道,“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李青山嘿嘿一笑,狞声道,“柳轻烟,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柳轻烟是白莲教主的芳名,很少有人知道,更没有人敢直称她的名讳,李青山直呼其名可以说是大逆不道了,白莲教主柳轻烟霎时柳眉倒竖,厉声道:“李青山你难道不想活了,别忘了你身上的剧毒!”

    “哈哈。”李青山仰天打了个哈哈,狞笑道,“别把别人都当成白痴,这世上根本就没有这样的毒药,老子根本就没中毒,只有你定期给的解药才是真正的毒药,哼!”

    柳轻烟凝声道:“看来你是铁了心要背叛圣教了?”

    李青山冷然道:“也可以这么说吧。”

    柳轻烟的美目转向高塔四周黑压压的白莲贼兵,大吼道:“护教圣军的将士们,你们都是圣教最虔诚的信徒,本座知道你们只是受了李青山这叛徒的要挟,今天只要你们幡然悔悟。把李青山这叛逆拿下,今天地事本座就既往不咎。”

    四周的白莲贼兵漠无反应,根本就没人响应柳轻烟的号召。

    李青山大笑道:“柳轻烟,你就别妄费心机了,就凭你安插的那几个人也想控制老子的军队?做梦吧你!实话跟你说吧,霸刀兄弟已经带人去城北大营接管那五千精兵了,时中兄弟也已经带着大军去五里桥捉拿你那官军相好了,今天,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你了!”

    柳轻烟神色惨然。事情真要像李青山说的,那可真是绝无幸理了。

    “来人。”李青山回头大喝道,“堆柴禾,给老子烧,让塔上的妖男妖女去天下见他们的无生老母吧。”

    “是!”

    数百白莲贼兵轰然响应,抱着一捆捆的柴禾拥了上来,在高塔底层地四周堆好,又有贼兵抱着一桶桶的火油浇到柴禾上。李青山从一名贼兵手里接过火把,抬头仰望着塔上的柳轻烟,不无遗憾地说道:“柳轻烟哪柳轻烟,倒是可惜了你这么个大美人。”

    “嗖!”

    李青山正要把火把往前扔出,扔到柴禾上时,只听嗖的一声响,一枝利箭从身后掠空而至。李青山本能地一缩脖子,一枝狼牙箭已经贴着他的脑袋掠过,带飞了他的半边右耳,李青山顿时惨叫一声,火把落地。急以双手捂往了右耳。

    “杀……”

    “杀……”

    “杀……”

    铺天盖地的喊杀声从四面八方响起。===

    李青山霍然回头,只见远处的高墙上,白莲圣姑卞玉京正在挽弓搭箭,又是嗖地一箭射了过来。

    李青山急闪身躲过,厉声喝道:“怎么回事?这小妖女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大将军!”很快就有贼兵头目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喘息道,“大将军。不好了,行辕周围突然出现了好多官军,还有好……好多圣教的兄弟跟官军一起杀……杀过来了,我们被包……包围了。”

    “官军?”李青山大叫道,“这不可能。”

    难怪李青山不信,这个时候袁时中的三万大军是就应该赶到五里桥,把王朴围起来了。滁州城里哪来的官军?

    “将……将军。真……真是官军。”贼兵小头目喘息道,“错不了。”

    “妈的。”李青山胡乱撕下一块战袍裹住受伤的右耳。厉声大吼道,“弟兄们听好了,把这塔给烧了,然后跟老子往东突围,去五里桥和二将军地大队人马汇合,杀……”

    李青山一声令下,早有贼兵往前扔出火把,堆积在高塔四周的柴堆便腾地烧了起来,李青山再拔刀往东一引,几千白莲贼兵就向着东门方向乱哄哄地掩杀过来。*****

    滁州城东,五里桥。

    两路大军扑了个空,五里桥大营根本就是一座空营,李岩、宋献策不敢大意,正聚在一起紧急商讨对策。

    宋献策道:“李岩将军,你对王朴比较了解,依你看他会去哪里?有没有可能现风向不对连夜逃回浦子口与大队官军汇合了?”

    “不会。”李岩沉吟道,“以末将对王朴的了解,他此来滁州必然是另有所图,假如他连夜逃回浦子口与大队官军汇合,那也就意味着前功尽弃了,因此,末将敢断言,王朴绝对不会逃回浦子口。”

    “哦?”宋献策凝声道,“将军如此肯定?”

    李岩断然道:“末将敢肯定!”

    宋献策问道:“如果王朴没有逃回浦子口,那他现在会在哪里呢……啊呀,不好!”

    “不好!”

    李岩和宋献策几乎是同时大叫起来:“滁州!”

    话音方落,滁州方向就出现了星星点点的火光,夜空下似有大队人马正往这边席卷而来,很快,袁时中急匆匆地赶到了两人面前,喘息道:“军师,将军,快马回报,王朴和白莲教互相勾结已经夺了滁州城,李青山的几千精兵已经被打得溃不成军了。*****”

    “可恶!”李岩击节叹道。“棋差一着,棋差一着哪!”

    宋献策神色阴沉,沉吟道:“王朴地官军在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五里桥大营之后,必然是去了城北大营,而且抢在刘霸刀之前控制住了五千精兵!刘霸刀怕是已经凶多吉少了,然后王朴又回兵滁州,击溃了李青山的军队……这一连串的动作步步都抢在了我们的前面,李岩将军,你不觉得有些古怪吗?”

    李岩皱眉道:“军师。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只有一种可能。”宋献策沉声道,“那就是王朴已经事先知道了我们的全盘计划,要不然,很难合理解释今晚生的

    “你是说……”李岩凝声道,“我们义军中间有奸细?”

    “一定是这样。”宋献策道,“知道全盘计划的人不多,这边只有我、李青山、刘霸刀还有袁将军四个人知道详情,你那边呢?”

    李岩沉声道:“除了末将。还有李虎、李玄、荆茂成以及山里豹子知道全盘计划,不过末将可以担保,这四个人绝不会出卖义军!”

    “军师。”袁时中急道,“奸细地事以后再查,现在该怎么办?”

    “回师滁州。”宋献策断然道,“趁着王朴立足不稳,把滁州夺回来。\”

    “军师。”李岩忽然道。“还有城北大营,末将愿率一支偏师去夺了城北大营。”

    “好主意。”宋献策不由眼前一亮,欣然道,“你带着火枪队去。”

    滁州,白莲教行辕。

    王朴、卞玉京带兵赶到时。整座高塔的底层和二层已经完全陷入火海,好在高塔地主体是砖石结构,暂时还没有倒塌的危险,不过扑灭大火已经根本不可能了。

    无奈之下,王朴只好让将士们从草料房里调来了大量干草堆放在一起,然后让塔上的人往下跳,最后只有白莲教主柳轻烟和十几名男女弟子获救。其余的不是被浓烟熏死,就是没跳到草堆上摔死了。

    卞玉京抢上前来,从草堆里扶起了灰头土脸的白莲教主。

    王朴顾不上这时候白莲教主和卞玉京是什么样地心境,立即下令全军撤退,从北门退出了滁州,临走前还放了一把火,把行辕里地粮草全烧了。这会已经不是在大同的时候了。既然带不走这些粮食,那也不能留给李岩他们。

    王朴不是不想留下来死守滁州城。可他知道这时候要守住滁州根本就没有可能。

    城北大营地五千白莲贼兵人心惶惶,挟裹着他们用来虚张声势,吓唬吓唬李青山这种没脑子的莽夫还行,用来对付李岩、宋献策这些身经百战的流贼领就不行了,王朴才不会把希望寄托在这五千贼兵身上。

    没准李青山、袁时中在城门外一通喊话,就能让这群贼兵阵前哗变,毕竟这些贼兵可都是从李青山、袁时中、刘霸刀他们的军队里挑出来的,一旦风向不对,重新倒向李青山他们是完全有可能的。

    这五千贼兵用起来不放心,可又不能让他们重新叛投到敌军阵营,所以最稳妥的办法就是让张和尚把他们**城,趁着敌军还没有撵上来,逃得远远地!

    没有了这五千贼兵,王朴手下就只剩下了五百官军,尽管张和尚也从他的五百老兵中抽出了两百人支援王朴,可就凭这区区七百人要想守住滁州显然太难!七百人分散到四面城墙上,每个方向只有区区一百多号人,兵力实在是太薄弱了。

    所以,最明智的选择还是退出滁州,死守城北大营,静等赵信大军赶来汇合。

    出了北门之后,王朴和张和尚即兵分两路,王朴率领七百官军直奔城北大营而来,张和尚则率领五千白莲贼兵往西疾进,往西走当然是为了避开李岩的流贼和李青山、袁时中他们的白莲贼兵。

    为了隐匿行迹,王朴严令不得打火把,全军摸黑夜行。

    漆黑地夜空下,另外一支军队也正摸着夜色蹑手蹑脚地向城北大营开进,两支军队隔着百余步的距离并行前进,这支军队就是李岩率领的三千精兵,为了不暴露行踪,李岩也同样严令全军不得打火把。

    在这个要命的时候,装备的优劣居然挥了意想不到的反作用。

    因为是摸黑行军,路上难免遇到沟沟坎坎,两军将士也难免摔得鼻青脸肿。

    李岩的义军配地都是火绳枪,行军的时候火绳是灭的,只有在打仗的时候才会把火绳点燃,所以摔得再惨也不会走火。

    而王朴的官军配的都是燧枪,虽然行军的时候枪机都是闭合地,就算把枪摔在地上也不太可能走火,而且老兵们也都很小心,就算摔跤了也会把枪保护得很好。

    可有句老话怎么说来着,夜路走多了难免会遇上鬼。

    跤摔多了,也难免会走火。

    有个老兵不小心摔了一跤,手中燧枪地枪机正好卡到一块石头,张开了,等老兵拿起火枪时,枪机压落,机头上的燧石重重擦上了挡板,霎时爆出一团白光,只听“轰”地一声,夜空下顿时绽起一团耀眼的红光,走火了。

    事出突然,正往前开进的两支军队几乎是同时停了下来。

    按说走火的是王朴的官军,倒霉的似乎也应该是官军才对,可事实却不是这样,因为这时候又生了戏剧性的一幕练有素的精兵,反应度很快,这边官军刚走火,他们就以最快的度划燃了火捻子,纷纷点燃了枪机上的火绳,这下可好了,漆黑的夜空下突然燃起了几千根火捻子,就像是星星点点的鬼火,延绵一片!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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