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飞仙
整整一个下午，韦恩逼问了大量情报，在不断说话中，对本地口音也熟悉了很多。
车夫对孟逆所知不多，韦恩无法判断这枚玉佩能不能抵挡秀才法术，即便是童生法术，也无法确认是绝对豁免，还是有限次数豁免。
但车夫提供了大量周扒皮、方正乡、青山县、大成朝以及科举制度的情报。
韦恩知道的中国历史上，比如明朝，只有通过了县试、府试两级考试，才可称童生，成为童生后可以参加院试，通过者可称秀才，然后是参加乡试考举人，参加会试考贡士，参加殿试定进士。
这个世界的大成朝相对简单，县试考童生，郡试考秀才，州试考举人，会试考进士。
自童生起，就能得到文王授法，开了法禁，拥有施法资格，童生、秀才、举人、进士，级别越高，法术等级越高。
进士、举人、秀才，一经考取，就是终身资格，除非犯法剥夺。
而童生，每年县试前三名的童生，黄榜册名，终身资格；4-10名，童生资格10年；11-30名，童生资格3年。
过了年限就丧失施法资格，还得重考。
白敬文能考取县试第三名，算是青山县那一届的顶级人才了，但其后考运不佳，屡次郡试都没考中秀才，消磨了志气，没了上进心，去周家当了西席先生，后来做了账房管家。
洪灾过后，周家号称要赈灾，派白管家到各村调查灾情，实际是做两件事，一是查探有无民怨，若有民怨，及时镇压；二是统计全家死绝的田地，周扒皮要霸占绝户田。
村民就算死光了，也不怕没人种田，这年头天灾**，流民多的是，招来签了卖身契，可以最大程度压榨。
周家有文秀才一人、武秀才一人、文童生三人、武童生三人、护院家丁五十人、仆役数百人。
韦恩无视护院家丁，靠孟逆玉佩也能无视文童生，但武童生、武秀才、文秀才，却都是强敌。
论实力，他就一门童生级的铁臂功，岂是三个武童生、一个武秀才的对手？
不能让他们聚在一起，必须分散敌人，逐个击破。
对了，之前有声唧。
韦恩懒得查看，直接询问：“商女，我杀白管家，有何好处？难道杀的童生能献祭？该不会孙二娘要拿去做人肉包子吧？”
有个能交流的系统ai，比不声不响的系统好多了。
商女唧唧喳喳：“不能，魔星乱世，百无禁忌，但星君回归星位，却要遵守天条，谁敢做人肉包子？你首杀文童生，获得一次星盘抽奖。”
“抽奖啊，那以后首杀武童生、武秀才、武举人、武进士、文秀才、文举人、文进士，加这次总共八次首杀吗？”
“唧唧唧唧，不告诉你。”
“我说你笑就笑，不要唧唧唧唧的笑。该不会玄女娘娘做的这个系统还没完善的奖励体系吧？”
“大胆，竟敢质疑娘娘，我要剥夺你……”
“别啊。”
韦恩赶紧转动星盘开始抽奖，以免这次抽奖机会被系统黑掉。
唧，星盘停了下来。
又是银色格子，而且是排名靠后的地煞星，仅比地狗星金毛犬段景住高一位。
韦恩却很欢喜，因为这是地贼星鼓上蚤时迁！
别看时迁在108将中只排107位，但这是顶级轻功高手，正如水浒中的赞诗：
骨软身躯健，眉浓眼目鲜。形容如怪族，行步似飞仙。
夜静穿墙过，更深绕屋悬。偷营高手客，鼓上蚤时迁。
虽然武功不怎么样，但轻功决定了时迁的特殊作用，如果让韦恩来排名，会把时迁排入36天罡中。
星盘格子上银光一闪，将一门功法灌入韦恩体内。
【唧，你抽得地贼星鼓上蚤时迁，获得星君传承：飞仙步（秀才级）】
韦恩大喜，不愧是首杀奖励，直接给了秀才级。有了秀才级的轻功，对付周家就容易多了。
他立刻开始尝试，足尖一点，身如飞仙，跃上一棵十米多高的大树，整个过程无声无息，不愧是水浒第一飞贼的轻功。
刷刷刷，韦恩在树林中飞来跃去，其实并无刷刷刷的声响，只是他心里在配音。
“好轻功，好轻功。”
韦恩欢天喜地，有了飞仙步，不但战斗有胜算，更能悄无声息刺探情报，他决定今晚就回清河村，刺探清河村的秘密，再来一次星盘抽奖的机会。
一次飞跃算一步，直到两百步，终于跳不动了。
“这就是飞仙步的极限吗？再试试铁臂功。”
韦恩运起铁臂功，双臂如铁，挥臂出拳，或出刀，直到无法使用。
“加上之前用的几次，恰好一百次！”
童生级100次，秀才级200次，韦恩恍然大悟：“这分明是参考了托瑞尔世界的每日法术位，但九天玄女比较大气，给的次数多。这么说来，我在今天之内是无法用这两门武功了，过零点能恢复使用次数吗？”
如果这样，零点之前就不适合战斗了，韦恩立刻收拾战利品，准备找一个更安全的藏身之处。
人已处死，驴已杀掉。
天上龙肉，地上驴肉，驴肉的美味自不必说，可惜韦恩没有调料，没有厨具，只能用钢刀穿刺，做些简单的烤肉。
更可惜的是他没随身空间，没次元袋，好大一头驴，香喷喷的肉，却吃不完，吃了十斤烤肉，又割了十斤烤肉做干粮，剩下的只能扔掉。
不是他不想多带一些烤驴肉，但没有次元空间，背太多驴肉不方便行走，更不方便战斗。
这次缴获两把钢刀，其中一把在烤肉时弄坏了，只剩一把，韦恩佩刀在腰，收刮钱财。
白敬文是账房管家，油水充足，随身带着10两银子，马大、马二、车夫身上也有几百文铜钱。
大成朝是儒道天下，君子佩玉，白管家这种人虽然不是君子，但附庸风雅，身上佩了一块好玉，按车夫的说法，白管家这是上好的蓝田玉，又是名家雕刻，至少值100两银子，可惜只是单纯的玉佩，并无什么特殊之处。
凌晨三点，披着狼皮的韦恩，悄然回返清河村。
村民都在睡觉，无人值夜，但村里养了好几条狗，有狗守夜，飞仙步每日只有200步，韦恩不能随意浪费，那就瞒不过狗耳朵、狗鼻子，幸好他在村里住了一年，狗熟悉他，并没乱叫，只是在他身上嗅嗅，又想绕到他身后去嗅。
韦恩赶紧用手遮住屁股，他虽然披了狼皮，但既不是狼狗，也不是变态，绝不和狗苟且。
蹑手蹑脚的走过一间间棚子，轻手轻脚的绕到小山岗背后，来到埋葬洪灾死者的地方。
韦恩忽然抬头望天，或许是巧合，乌云飘过，遮住了月亮，变得黑暗起来。
一阵风吹过，阴寒入骨。
他穿越的时间点是九月，秋天，这次洪灾虽是周扒皮干的，但本就处于秋汛，就算周扒皮不干，也会爆发洪灾，只是淹的不是这边几个村子，而是周家的万亩良田。
秋天的夜晚，有秋凉，但无雨的天气不该有阴寒。
韦恩若有所悟，无声的叹了口气，虽然黑暗的伸手不见五指，但他参与了挖坑、埋葬，循着之前的印象，摸索到一处坟头。
这是收留原主的老张的坟头。
韦恩用手摸了摸土，解下刀鞘当工具，轻轻开挖，不过片刻，就挖到了薄板棺材，轻轻一抬，就抬起了棺材板，下葬时是敲了棺材钉的，虽然只钉了一两个，现在却一个都没，果然有问题。
没有打火机，没有手机灯，韦恩用刀鞘顺着棺材内壁，往里面搅了搅，脸上露出震惊的神色，没有尸体，空的！
虽是震惊，但韦恩并没有太意外，之前他就有所猜测了。
人肯定是死了，但死亡不等于终结。
就像托瑞尔世界、暗黑世界有各种不死生物一样，大成世界也可能有不死生物，这不是普通的古代王朝位面，这是有法术、有武功的位面，出现僵尸、鬼魂，没什么大不了的。
清河村的人不够悲伤，显然是因为他们知道死去的亲人还“活着”，哪怕是以另一种状态活着。
但死人不会无缘无故变成不死生物，肯定是昨天晚上村民们用了某种特殊的手段，将死人转化了。
不，应该不是村民干的，而是……韦恩望向远处，虽然黑暗之中看不到，但那里是大青山。
青山县便是因大青山而得名，那是一座大山，大山深处或有鬼怪，是鬼怪帮村民们将亲人转化成不死生物。
也有可能是深山隐居的法师，死灵系，不，按东方文化不叫死灵系，可能是茅山道士，也可能是某种鬼修。
虽然从车夫交代的情报看，大成是儒道天下，但未必只有儒道一种法术体系。
啪！
一只僵硬冰冷的手忽然按在韦恩肩膀上，一个僵硬冰冷的声音在韦恩耳边响起：“你想干什么？赵元直。”
风吹过，云散去，月光洒落，韦恩扭头看去，是老张。
眼眸赤红，口有獠牙，皮肤青灰，僵尸老张。(未完待续。)
第七章 僵尸
他知道原主叫赵元直！
这种时代，村民大多是文盲，很少有人识字，但孙老郎中是学医的，要看医书就得识字，老张肯定将玉佩给孙老郎中看过，所以韦恩对“自己”的名字被叫破，并不惊讶。
真正让他惊讶的是，仅仅过了一天，在洪水中溺毙的老张就成了活蹦乱跳的僵尸，而且能开口说话，神智似乎完好，那个将他们转化成僵尸的人，肯定很厉害。
但韦恩并不害怕，不死生物而已，无论暗黑世界、托瑞尔世界，都是司空见惯，见怪不怪。
而且他和村民们并无矛盾，正相反，他们有共同的敌人：周扒皮。
在看到僵尸时，韦恩便已明白，村民们绝对没有放弃对周扒皮的仇恨，绝对没有认命，而是在偷偷摸摸的积蓄力量，迟早有爆发的那一天。
虽然村民们肯定怀疑他，但韦恩对清河村并无恶意，不怕怀疑，只是，韦恩不是那种风光霁月可以靠人格魅力取信于人的人，身处嫌疑之地，他实在洗不清嫌疑啊。
要想不与清河村冲突，唯有出奇制胜。
韦恩露出微笑，拍了拍刀鞘，抖掉泥土：“张伯，您可知道我这把刀从何而来？”
在和车夫交谈了一个下午后，他已经记熟了本地方言的常用语，虽然口音不标准，但勉强能说了。
刀本身并无特征，但刀鞘有特征，周扒皮有五十个护院家丁，用的都是刀，为了显威风，他给护院家丁配的是制式刀具，清一色的蛇皮刀鞘，还用朱砂在上面刻了一个大大的周字。
老张是文盲，不识字，但周家家丁多年来在方正乡耀武扬威，很多村民都被他们拿刀鞘打过，一眼就认了出来，怒道：“你是周扒皮派来的奸细，我撕了你！”
僵尸的指甲又长又硬，尖利如刀，就要从肩膀撕裂韦恩，韦恩肩膀一沉，滑步闪身，到了三四米外。
“慢来，我这刀是杀人夺来的。”
一言不合就动手，韦恩觉得和这种人真不好交流，怎么就没有点耐心呢？他浑然忘了自己就是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性格。
僵尸老张一顿：“杀人夺来？你杀了周扒皮的家丁？”
他一年前收留赵元直，是希望能认干儿子，不让张家绝后——在古代宗法社会，干儿子继承香火不算绝后——所以对赵元直，他确实有点感情，如果不是奸细，还能网开一面。
韦恩已经明白了，和这类人说话，就得赶紧把话说清楚。
“我今日离村，路上碰到周扒皮家的账房管家白敬文、护院家丁马大马二，还有车夫林大柱。他们是来清河村收绝户田的，看到我就想把我抓起来，被我全部杀了。”
僵尸老张目瞪口呆：“全部杀了？”
“全部杀了。”
“我杀了你这骗子！”
僵尸老张再次扑向韦恩，白敬文可是童生啊，哪有那么容易被杀？
韦恩不由无语，他难得耐心给人解释，没有半句假话，别人怎么就不信呢？罢了，还是把老张打趴下吧。
虽然在外人看来，把收养自己一年的人打趴下是忘恩负义，但韦恩不是赵元直，他这一世，不担他人因果，老张于他只是陌生人，绝无恩义。
就要动手，远处忽然传来一声低喝：“住手。”
僵尸老张立刻停了，恭恭敬敬的向那人行礼：“祭酒。”
韦恩心中一惊，车夫交代的情报中没听说过祭酒，但穿越前的韦恩知道，天师道体系是有祭酒的。
东汉张道陵创立天师道，在巴蜀建立二十四治（二十四个教区），小治由祭酒统领，大治由大祭酒统领，祭酒已经算是天师道的高层了。
之前怀疑是茅山道士，但天师道也一样，天师道早期经典《女青鬼律》就是专门与鬼打交道的，僵尸也算鬼。
历史位面的道术是骗人的，但大成位面的祭酒肯定有真法术。
韦恩看向那个祭酒，不由一愣，人呢？
月光之下，来了五个人，但都是僵尸，活人呢？
这五个僵尸也有不同，其中三个和老张一样，是青灰色的僵尸。
第四个却是铁黑色，这僵尸正是韦恩穿越时的第一选择，傻大黑粗、壮如铁塔，但因为有白发老母，韦恩只能放弃。
洪水淹了几个村子，当时死了126人，清河村占了37人，这傻大黑粗、壮如铁塔的汉子也是清河村的，叫项雄。
韦恩虽然初见大成世界的僵尸，但立刻明白，青灰色僵尸是普通僵尸，铁黑色僵尸是高级僵尸。
而第五个僵尸，是个赤铜色的中年，在月光之下，皮肤表面隐隐有血光闪烁，明显比铁尸更高级。
韦恩看了看老张注目的方向，老张看的竟然是铜尸中年，铜尸中年就是祭酒，祭酒竟然也是僵尸。
从老张的动手能力看，普通僵尸大概能和周扒皮的护院家丁一战，铁尸说不定能与武童生抗衡，铜尸或许相当于武秀才！
当然，他没有具体资料，纯属猜测，未必准确。
僵尸身体僵硬，五个僵尸蹦蹦跳跳的走了过来，到五米外停步。
铜尸中年扯了扯嘴角，露出恐怖笑容：“我是天师道祭酒阎封，赵元直，我相信你有杀死白敬文的能力，你是孟党八柱常山赵氏的人，你那块玉佩就是孟党的反玉吧？
儒道法术其实并非什么文王授法，而是源于人道龙脉，人道龙脉是由亿万百姓的气运集合凝聚而成，通过官爵、文品体系分级授法，就算是一个小小的童生，也能从龙脉亿万气运中借来千人气运，一言封禁便等于千夫所指，可以让人无疾而终。
但你们孟党，有‘自反而缩，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法门，秘法炼制的反玉根据品级，可以对抗千人、万人、十万、百万、千万人的气运。
不管你的反玉是哪一等级，肯定能对抗白敬文这个童生。
可惜，反玉要配合孟子一系的浩然正气才能使用……”
韦恩听的眼睛发亮，车夫毕竟只是车夫，不知道这些深奥的东西，祭酒到底是祭酒，三言两语就让他获得了很多重要信息。
阎封应该不是故意说给他听的，而是说给僵尸们听的，给僵尸普及知识。
文王授法，人道龙脉，集众气运，千夫所指，孟党八柱，自反而缩，反玉品级，浩然正气。
韦恩琢磨着这些词语，童生能借千人气运，秀才便是万人，举人十万人，进士百万人，谁又能借千万人？莫非是当代大儒？再往上有能借亿人气运的吗？皇帝？
自反而缩，虽千万人，吾往矣。
这是孟子的勇气和气魄，可惜不知道原主那块反玉的品级，童生千人能反，秀才万人呢？
反玉要配合浩然正气使用，显然是孟子说的“吾善养吾浩然之气”，原主肯定修炼浩然之气，但韦恩没有继承原主的记忆和能力，哪来浩然之气？怎么能用反玉？
莫非是肌肉记忆？
人体的肌肉是有记忆效应的，习惯成自然后，就能形成条件反射。韦恩虽然没有继承记忆和能力，不知道怎么练浩然正气，但身体或许会自然而然的保持以前的习惯，自动运转浩然正气。
如果他长时间不主动练浩然正气，肌肉记忆就会慢慢消失，不知道能不能在荒废消失前，将身体内自动运转的浩然正气反推出来？
老张、孙老郎中肯定早就将原主玉佩的情况汇报给阎封了，好在反玉需要浩然正气配合，阎封拿了也没用，否则肯定不会物归原主。
与此同时，韦恩心中唧的一声，刺探清河村隐秘的任务完成了，很显然，是天师道祭酒阎封，用鬼道法术将死亡的村民转化成僵尸。
既然阎封相信，那就好办了，韦恩拱了拱手：“阎祭酒，周扒皮以洪灾祸害村民，残暴不仁、灭绝人性，不杀不足以平民愤，我欲替天行道，诛杀此獠。阎祭酒，你们既然多是受害村民，我们正好同仇敌忾，联手对敌。”
阎封哈哈大笑，僵硬的声音如同破锣鼓。
“赵元直，我相信你确实想杀周扒皮，孟党舍生取义的事情没少做，但要说联手，呵呵，你自己信吗？”
韦恩一愣，难道有什么不对？
只见阎封眼中血光大盛，声音变得更加尖利：“孟党虽被定为逆党，但你们孟党人，始终把自己视为儒家一支，你们与孔党不过是内斗，就算你们打倒了孔党，取而代之，这天下仍然是儒家的天下，对我们天师道仍然会赶尽杀绝。
你们孟党说民为贵，哼，儒家口中的民，何尝是真正的黎民百姓？唯有读书人才是你们的民，黎民百姓在你们口中只是贱民！
你们儒家天下，把我们黎民百姓逼得不得不做鬼！
儒家一日不亡，黎民百姓永无出头之日！
看看你今晚在干什么？挖坟开棺，挖我们黎民百姓的坟，开我们黎民百姓的棺，是要收集我们天师道的线索，要将我们赶尽杀绝！
还说什么联手？我联你妈，杀了他！”
韦恩目瞪口呆，形势怎么就急转直下了？儒家儒家，儒家个屁啊，他又不是真正的儒家，这儒家真是坑爹啊。
但挖坟开棺，实在无法解释。
既然言语无用，唯有一战。
傻大黑粗、壮如铁塔的铁尸项雄率先逼近，挥舞铁拳，如抡铁锤。韦恩运起铁臂功，不闪不避，正面对垒。
砰！
两个拳头撞在一起，闷声巨响，竟然势均力敌，不分胜负。
铁尸果然是童生级。(未完待续。)
第八章 鬼婴
砰砰砰！
韦恩和项雄连续交击，越战越惊，铁尸确实是童生级，但同一级别内也有高低之分。
就像进士，一甲三人，状元、榜眼、探花，赐进士及第；二甲若干，赐进士出身；三甲若干，同进士出身。
同为进士，状元和三甲最后一名的差距，简直是天壤之别。
同为童生级，当然也有分别，韦恩的铁臂功只有双臂如铁，铁尸项雄却是全身如铁，这就是差距。
如果只是韦恩和项雄单挑，韦恩有暗黑世界、托瑞尔世界的战斗经验，有信心用双臂打败项雄全身。
但现在不是单挑，是群殴，一群僵尸围殴他一人。
只要被其他普通僵尸牵制住，项雄的铁拳就能往韦恩头部、躯干、双腿打，那里没有铁臂功，经不起铁拳打击。
或者项雄牵制住韦恩，普通僵尸打韦恩，韦恩虽然不至于被普通僵尸一拳打死，但僵尸的爪子很可能有毒，如果抓破皮肤，中毒怎么办？
何况除了四个普通僵尸、一个铁尸，还有一个铜尸在掠阵，阎封不仅是铜尸，还是天师道祭酒，除了铜尸的能力，还有法术。
阎封大概是为了让僵尸们实战磨练，并不亲自出手，但韦恩若是打死僵尸，阎封肯定动手。
一念至此，韦恩足尖一点，飞身而起，跃出铁尸和四个普通僵尸的包围圈。
他又不是真正的儒家孟党，没必要和天师道拼命，既然说不通，唯有走，就算要战，他刚完成一项任务，又得一次星盘抽奖机会，等他抽了奖再战不迟。
但他刚跃起，铜尸阎封尖啸一声，隔着七八米，一拳遥遥打出，竟然打出一道血光，犹如长虹贯日，飞击韦恩。
韦恩身处半空，惊而不乱，身形翩翩如仙，轻轻一移，似晃非晃，有惊无险的避开了血光，一个翻身落到地面，毫不停留的再次飞跃而起。
阎封哼了一声，本以为是寻常腾挪轻功，没想到如此灵巧，这份轻功拿去考武科举，足以考中武秀才了。
文武殊途，大成朝的文科举，是考中之后得文王授法，开法禁权限，原本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立刻变成法师——更像托瑞尔世界的牧师。
武科举则是自行修炼武功，达到一定实力，参加官府的考级——拿托瑞尔世界来比，就是战士、野蛮人，但如果做了官，就能转为圣武士，获得一定的施法能力。
无论是托瑞尔世界还是大成世界，都是法职吊打战职，阎封虽然惊讶韦恩的轻功，但也只是惊讶，并不认为韦恩能逃出他的手掌心，他双指一夹，出现一张黄纸红字的符箓，上面竟然画着一个面相模糊、鬼气森森的婴儿。
“太上授法，女青敕命，鬼婴入体，急急如律令。”
呼，阴风呼啸。
任韦恩飞仙步再巧妙，风吹来也挡不住，阴风之中隐有婴儿哭啼，鬼魂顺着毛孔钻入体内，韦恩只觉得浑身发寒，打了个寒颤，随即疼痛无比，仿佛有人在噬咬他五脏六腑。
阎封哈哈大笑：“原来你的浩然正气才练到童生级，那是挡不住厉鬼的。看着吧，这就是你们儒家把人逼成鬼的报应。
这鬼婴怀胎十月，尚未出世就遭横死，既有本身怨气，又有母体执念，更有天意垂怜，一转为鬼便是厉鬼，吃了你这儒家子弟的魂魄，就能稍稍消磨怨气，开启灵智，进阶灵鬼。要是我能培养出一个圣婴大王，就有望推翻你们儒家天下！”
这个世界的天师道，以鬼道为主，鬼分为僵尸和鬼魂，鬼魂中的厉鬼，相当于僵尸中的铜尸，可抗衡儒道的秀才。
怀胎十月未能出世就一尸两命产生的鬼婴，只要转化成鬼就是厉鬼，但天师道不能主动杀孕妇制造鬼婴，也不能诱使别人杀孕妇，否则必有天谴。
这次洪灾死了两个孕妇，其中一个孕期不足，转化鬼婴失败。但即便只有一个鬼婴，也足以杀死韦恩了，这鬼婴实是阎封对付周扒皮的杀手锏。
韦恩感觉自己倒了八辈子的霉，他明明不想承担因果，别人却把他当成儒家子弟，儒家把人逼成鬼关他屁事，为何要报应到他身上？
此时只能强忍痛楚，拼命催动飞仙步，夺路而逃。
就在这时，山岗一侧忽然亮起一片火把，照亮夜空，显现出五十五人，其中48人清一色的家丁打扮，清一色的蛇皮刀鞘，周家有家丁五十人，被韦恩杀了马大、马二后，剩余48人都来了。
周家有文秀才一人、武秀才一人、文童生三人、武童生三人，被韦恩杀了个白管家，剩余七人也都来了。
为首的文秀才六十左右，看上去慈眉善目，仿佛是个大善人、真乡贤，却是臭名昭著的周扒皮，本名周有德。
武秀才周天赐，年仅十八岁，是周有德幼子。
两个文童生，一个是周有德长子周天照，一个是聘请的西席先生，接替当了账房管家的白敬文。
三个武童生，一个是周家侄子周大彪，两个是聘请的护院教头。
周扒皮抚着长须，仰天打了个哈哈：“我昨天早上登山踏青，望见山中有鬼气隐现，便知这里有鬼道反贼。”
天师道这个名字，大成朝廷是不认的，皇帝乃是天子，奉天承运，却有一群道士自称天师，一个是天的儿子，一个是天的师父，你想当皇帝的祖师爷吗？真是大逆不道，罪不可恕。
虽然道士们嚷嚷我这个天师不是老天爷的师父，但这是儒家天下，道士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
大成朝廷对天师道的称呼，便是鬼道。
“派了老白来巡视，没想到他一去不返，我就知道老白已经杀身成仁，不愧是黄榜册名的童生，不负圣人教诲，宁死不屈，我定要上报知县老爷，为他立碑纪念，载入县志，名垂千古。”
韦恩刑讯逼问车夫，但调查鬼道的任务唯有白管家清楚，车夫只当是来调查民怨、调查绝户田的。
“为了给老白报仇，为了剿灭鬼道反贼，为了青山县的长治久安，我星夜潜行，果然逮住了你们。
阎封，没想到是你，二十年前你刺杀本老爷，失败后跳崖，本以为被野兽吃了尸骨无存，没想到你竟然成了鬼道祭酒，还蛊惑了整个清河村，把村民变成僵尸鬼物，真是丧尽天良。
更没想到这里不但有鬼道反贼，还有孟逆，这真是天赐……”
武秀才周天赐立刻叫道：“爹，你叫我干吗？”
“呃，我是说，这真是天赐功劳，一个祭酒、一个孟逆，只要擒杀了，这份大功足以让我儿当官了。”
“爹，我能当官了！”
武秀才周天赐、文童生周天照异口同声，又对视一眼，互不相让。
“小弟，你虽是秀才，但我大成祖制以文御武，你一个武夫，要谨守本分，你身为弟弟，要敬重兄长。”
“大哥，我听说当哥哥的都该让着弟弟，兄友弟恭，兄友才能弟恭，你不友，我如何恭？”
官不是好当的，大成朝官少吏多，童生、秀才都没资格当官，只能做吏。
童生做一辈子也只是吏，秀才干到老，上面看你有点苦劳，临老给个从九品的小官当当，少数幸运的能做到正九品。
但如果有军功，尤其是擒杀反贼、逆党的大功，就可以不限出身，立刻封官，虽说还有天花板，但不会止步于九品芝麻官。
“够了！”
周扒皮呵斥一声，给哪个儿子回头再考虑，先把功劳拿下再说。
“大成至圣，文王授法，守正诛邪，士气如虹，给我杀！”
周扒皮身上白光如炽，手一挥，1个武秀才、3个武童生、48个家丁身上全部加持一层白光，让他们实力大增。
2个文童生也叫道：“大成至圣，文王授法……”
看到周扒皮全军出动，不，是全家出动，阎封脸色大变，虽然山里还有不少僵尸，但铁尸只有两个，铜尸只有他一个。
鬼魂方面，除了普通鬼魂，就只有鬼婴这个厉鬼了。
周家如果分批出动，他还有信心一战，但周扒皮年老谨慎，全家出动，阎封唯一的选择是逃入深山。
首先，要把极具潜力的鬼婴收回来。
“太上授法，女青敕命，鬼婴，给我……不！”
阎封猛的瞪大了眼睛，他震惊于周家突至，一时没注意韦恩，竟然被韦恩逃到百步之外，超出了他回收鬼婴的距离。
在这样的状况下，如果鬼婴先吃掉韦恩，就能破体而出，自行逃离——前提是开了灵智，否则傻乎乎的不会逃。
如果在鬼婴吃掉韦恩前，韦恩被周扒皮的人追上杀了，鬼婴就会连带着死亡。
周扒皮也注意到狂奔逃命的韦恩，他们潜伏窃听已有一段时间，知道白管家就是韦恩杀的，立刻对侄子周大彪施展法术：“风驰电掣，往来如飞！孟逆鬼婴入体，五内俱焚，不堪一击，你去将他杀了。”
周大彪欢天喜地应了一声，虽然大功肯定轮不到他，但伯父让他追杀孟逆，至少能捞到一个小功。
有周扒皮加持的法术，周大彪迈开双腿，虽然不是真正的风驰电掣，但速度也提升了三成，大步流星追向韦恩。(未完待续。)
第九章 积尸
光逃，是不行的。
韦恩已经发现自己不是鬼婴对手，他只有一门硬功、一门轻功、一项游泳技能，打人还行，打僵尸也行，但没有实体的鬼魂他就没办法了，何况这鬼魂还钻到了他身体里，噬咬他五脏六腑。
韦恩不由怀念前一个系统了，那时他有灵魂之石，无论谁钻进他身体，都是自投罗网，被灵魂之石囚禁、消化、吸收。
但韦恩不能浪费时间怀念，他的时间不多，必须抓住最后的逆转机会。
这机会，就是现在这个系统的星盘抽奖，唯有抽到能对付鬼魂的技能，他才能转败为胜。
“商女，开启星盘，开始抽奖。”
韦恩一边逃遁，一边忍受剧烈痛楚，一边向系统发出指令。
唧，星盘开启，开始转动。
唧，星盘停了下来。
韦恩痛的根本没办法细看，只知又是银色格子，不知道是哪位？
【唧，你抽得地英星天目将彭玘，获得星君传承：积尸气（童生级）】
商女唧唧喳喳的将结果说给韦恩听，韦恩听到地英星时，暗叫不妙。
地英星天目将彭玘，原为颖州团练使，善使三尖两刃刀，但实力平平，他曾和天英星小李广花荣交战，二十回合就败了；也曾和地彗星一丈青扈三娘交手，被这个女将生擒活捉；还曾和天捷星没羽箭张清交战，被张清用飞石打得落荒而逃。
屡战屡败，却能在108将中排名第43，是因为他曾是朝廷将领，宋江喜欢拔高这类人的地位。
这种平庸之将，就算能得到他的武功技能，也解决不了当前的危机。
但听到后面，竟然是积尸气，让韦恩大吃一惊，难道要变身巨蟹座黄金圣斗士了？
积尸气冥界波、积尸气鬼苍焰、积尸气魂葬破，圣斗士系列经久不衰，一再出续集，2050年都有，韦恩还是蛮喜欢巨蟹座的。
可地英星天目将彭玘，怎么和巨蟹座的积尸气扯上关系了？难道是系统bug？
“不，你孤陋寡闻了。”商女唧唧喳喳，“积尸气这个词出自我们华夏，大螃蟹只是借用了我们的积尸气。我来给你科普：
隋唐时期的补天阁，唧，咱们不谈魔门，是天文著作《步天歌》云：四星册方似木柜，中央白者积尸气。
这说的是二十八星宿中的鬼宿，鬼金羊。
《观象玩占》云：鬼四星曰舆鬼，为朱雀头眼，鬼中央白色如粉絮者，谓之积尸，一曰天尸，如云非云，如星非星，见气而已。
鬼宿这个星宿，中间那团气就是积尸气。”
韦恩不由无语，好吧，积尸气是鬼宿的积尸气，他虽然不知道这一点，但他知道中国二十八星宿的鬼宿和西方八十八星座的巨蟹座其实在一个位置上。
一个二十八，一个八十八，星宿的范围要大于星座，鬼宿不止包含巨蟹座，还有罗盘座、长蛇座、船帆座等星座。
但说来说去，这和地英星天目将彭玘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晋书·天文志》云：舆鬼五星，天目也。彭玘被称为天目将，就是因为当地有人认为他是鬼宿下凡。”
这倒也能说通，虽然群星列斗分为多个体系，天罡地煞是一系，二十八星宿又是一系，但也不是不能重合。
比如排名41位的地雄星井木犴郝思文，绰号“井木犴”，井木犴正是二十八星宿中的井宿，和鬼宿鬼金羊同属南方朱雀七宿。
估计彭玘、郝思文都是兼职的，既是天罡地煞，又是二十八星宿，拿双份工资，真乃人生赢家。
星君传承，银光灌顶，韦恩立刻多了一门武功，不，这不能称武功，只能叫功法。
功法秘诀在韦恩心中闪过，虽只到童生级，但韦恩已经有了胜算，鬼婴灵智尚未开启，有实力也不能百分百发挥，而积尸气功法，观想的是鬼宿中央的天尸之气，是最高等级的死气。
韦恩迅速运转积尸气，眼中浮现白色星云，如云非云，如星非星，乃是天尸之气。
他在这次穿越后，已经失去了“内视”的能力，如今有了积尸气，而且是源自天目的积尸气，再次获得了内视能力。
返观内照，看清了体内的状况，一只面目模糊、鬼气森森的婴儿正盘踞在胸腹之间，噬咬他的五脏六腑，看得韦恩毛骨悚然。
“咄，镇压！”
这种中二的言语，韦恩也只能在心里想想了，随着他的心念，眼中的积尸气如九天飞瀑，倾泄而下，淹没了鬼婴。
正如《步天歌》说的，四星册方似木柜，中央白者积尸气，化作一个小小的木柜，将鬼婴囚禁在柜中。
根据功法秘诀，韦恩知道自己有两个选择：
一是消化，将鬼婴还原成尸气，融入积尸气中，壮大积尸气。
二是降伏，反过来消耗积尸气，用积尸气来滋养、壮大鬼婴。
一个是以尸积气，炼尸化气；一个是以气积尸，炼气强尸。
韦恩选择了降伏。
他这次穿越，见洪灾惨象，怜悯灾民，尤其见怀胎十月一尸两命，更是咬牙切齿，还被商女讥笑怎么从大魔头变成好人了？
这鬼婴正是那十月怀胎的胎儿，死于大前天，如果没有那场洪灾，或许今天还在母亲肚子里。
若钻入他体内的是成年鬼魂，韦恩一定立刻炼化，融入积尸气，但这鬼婴却让他怜悯。
这是灵智都没开启的胎儿，噬咬他五脏六腑只是出于阎封的指挥，或许也有进食的本能，但没吃成功，就没沾染吃人的罪恶，还可挽救。
白纸好作画，以后好好培养，就当收养一个干儿子了。
商女打断道：“这是干女儿。”
干女儿好，韦恩眉开眼笑，观想天尸气息，强行压服鬼婴，将木柜沉入丹田，就当是婴儿的摇篮了。
童生级功法每天可以用100次，以后****运转积尸气，滋养干女儿。
这时后面传来追赶的脚步声，听声音似乎只有一人。
虽然脏腑被咬得鲜血淋漓，隐隐作痛，但鬼婴已被降伏，没了最大的痛楚，韦恩已能忍受，就算来的是武秀才周天赐，也未必不能战而胜之。
积尸气在童生级很难对活人生效，干女儿灵智未开，韦恩不会放她出去杀敌，灵智未开会受进食本能驱动，韦恩可不想有一个吃人的女儿。
但只要追兵认定他正处于鬼婴的噬咬中，就会疏忽大意，就有机可趁。
于是他继续向前逃，身体歪歪扭扭，仿佛因疼痛而扭曲，逃过一处拐角时，趁机回头瞥了眼。
确实只有一人，体型彪悍，身上白光闪烁，大步如飞。
韦恩不认识周大彪，但周扒皮现身时，左右两人显然是长子周天照、幼子周天赐，而这追来之人，并不是那两人。
只要不是秀才级，韦恩必胜无疑，他又瞥了眼远方战场，身形一扭，消失在拐角处。
周大彪腾腾腾的追来，虽然前面有拐角，但他压根没想过孟逆有伏击他的可能，作为周扒皮的侄子，他在方正乡横行霸道，养成了目中无人的骄横心态——在伯父和伯父两个儿子面前，他还是很谦虚的。
那个孟逆只是十几岁的少年，周大彪本就轻视，更何况孟逆被鬼婴入体，那就更不用小心了，于是他完全没有提防的追进了拐角。
飕！
刀光如雪，映射月华。
韦恩虽然不会刀法，但这一刀是他蓄势以待的一刀，配合铁臂功，全力一击，势不可挡。
周大彪武功不错，“士气如虹”法术提升三成实力，“风驰电掣”提升三成速度，但即便如此，措手不及毫无防备的面对韦恩全力一刀，也必死无疑。
“啊！”
他惨叫一声，被韦恩一刀砍在左肩膀，顺着心脏一直切割到右腹部，破皮切肉断骨，整个身体一分为二，切碎的内脏哗啦哗啦落下来。
【唧，首杀武童生，获得一次星盘抽奖】
韦恩抬起钢刀看了眼，刃口已经折了，于是扔掉手中钢刀，足尖一挑，周大彪的钢刀落入他手中。
周家家丁用的是普通钢刀，周大彪这个侄少爷却是百炼精钢。
或许周大彪身上还有金银财物，但韦恩没时间收刮，转身就跑，他五脏六腑有伤，万一周扒皮、周天赐同时追来，除非他们大意，否则韦恩毫无胜算。
等修养好身体，再杀周扒皮。
另一边，周扒皮听到周大彪的惨叫，脸色一变，却没有抽调人手去追杀韦恩，他年老谨慎，决定先剿灭鬼道反贼。
这时韦恩已经完成了新的一次抽奖，又是银色格子，又是地煞星位。
【唧，你抽得地灵星神医安道全，获得星君传承：医术（肘后良方百篇）】
肘后良方有百篇，金针玉刃得师传。
重生扁鹊应难比，万里传名安道全。
韦恩一乐，他被鬼祸害，就抽到积尸气，他脏腑有伤，就抽到安道全。
“商女，你这服务态度，我给五颗星。”
虽然没得到安道全的华佗金针、外科玉刃，但他伤的是五脏六腑，而且是被咬伤，金针玉刃未必有用，反倒是肘后良方百篇中有滋养脏腑的药方。
但有方无药也白搭，是去青山县城的药铺买药，还是进山采草药？(未完待续。)
第十章 祖灵
韦恩略一思索，决定进山采药。
这是儒道法师的世界，不算武科举，方正乡小小一个乡就有一个秀才、三个童生，青山县里肯定更多，说夸张点：秀才满地走，童生不如狗。
就算不夸张，一个县里几十个秀才总是有的，至于童生，每年30名！
虽然只有每年县试的前三名是终身童生，4-10名只有10年资格，11-30名只有3年资格，但好歹也有10年、3年，历年积累下来，童生数量就多了。
而且一个县，多少会有几个举人，县令十有**是进士出身！
韦恩对大成世界还缺乏足够的了解，假设大成世界和托瑞尔世界基本能级一样，童生相当于托瑞尔世界1-5级的法师（也许更像牧师），秀才便是6-10级，举人11-15级，进士16-20级。
大成朝廷，每个县都有一个16-20级的牧师，几个11-15级的牧师，几十个6-10级的牧师，韦恩若是按普通历史位面的印象，当作毫无力量的小县城，一头闯进去，那真是自投罗网、自寻死路。
虽说县里应该不知道他是孟逆，可以抓紧时间买了药材就离开，但万一周扒皮有传讯法术向县里报告呢？
既已成了逆党，只能行走于山野，避开官府，除非韦恩能抽到改变容貌的功法，或者获得足以击败进士的力量，就能横行无忌了。
系统计时，现在是凌晨四点，韦恩从昨天傍晚睡到凌晨一点，精力不成问题，但大青山是深山恶水，他不熟悉山里地势，除非天亮，否则不适合进山。
转念一想，有了新主意。
周扒皮为了十拿九稳，倾巢而出，方正乡的周家基业已经没有防御力量了，就算有些仆役也练过武，但都不堪一击。
阎封等人藏匿大青山，肯定熟悉山里地势，只要想逃，没那么容易被赶尽杀绝，周扒皮一路追杀，至少半天之内，甚至一天之内，是不会回家的。
周家有一个武秀才、三个武童生、五十个护院家丁，自古医武不分家，练武、比武、战斗，都有可能受伤，就要常备医药，甚至聘请郎中做家庭医生。
去周家拿药！
韦恩做出决断，山里地势他不熟悉，但清河村到方正乡的路线他逼问过车夫，趁周扒皮倾巢而出，正好披星戴月，突袭周家。
韦恩快步疾走，一个小时后，抵达了方正乡。
这时天已微亮，路上已有早起的农民，似乎准备去农田干活，看到韦恩手里有刀，身上有血——杀周大彪溅了一身血——顿时惊叫逃窜。
这些农民有可能是周家签了卖身契的奴仆，但除非像车夫那样对他动手，否则韦恩是不会杀人的。
韦恩抬头看去，前方赫然是一座坞堡，周家在方正乡的基业不是那种大宅院，而是带有防御性质的坞堡。
东方式的坞堡和西方式的城堡在建筑风格上有很大不同，但也有相似之处，比如哨塔、箭楼。
哨塔、箭楼都有仆役值守，虽然漫不经心，毕竟居高临下，视野开阔，立刻看到了韦恩。
当！当！当！
哨塔仆役敲响警锣，箭楼仆役手忙脚乱的要拉弓，韦恩嗤笑一声，足尖一点，飞身而起，飞仙步不愧是鼓上蚤时迁的轻功，一步就跃上了箭楼，一刀斩断弓弦，咧嘴一笑：“算你运气好。”
若是那仆役向他射出一箭，以韦恩的性格，就不是斩弓弦，而是斩人头了。
啪，他一把拎起仆役，跃下箭楼，到了坞堡内侧，运起铁臂功，大喝一声，一拳轰在箭楼木桩上，顿时打断木桩，倒塌箭楼。
在仆役们的惊呼声中，韦恩毫不停留，向明显是主屋的建筑奔袭而去。
“放肆！这里是周老爷家……”
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衣衫不整的冲出厢房，正要呵斥，已被韦恩一刀枭首，吓得几个侍女尖声惊叫。
韦恩哼了一声，普通仆役也就罢了，管家绝对该杀。
其实韦恩也不能确定这人是不是管家，但即便其衣衫不整，也能看出他穿的都是上好衣料，比普通仆役的粗布衣裳好多了。
砰！
韦恩一脚踹开主屋大门，里面顿时响起杀猪般的叫声，但惊叫的那人并非猪猡，是个中年美女。
根据韦恩逼问车夫得到的情报，这是周扒皮的续弦，周天赐的生母。
韦恩毫无怜香惜玉之心，啪的一个巴掌，喝道：“不准叫。”
周夫人吓得连忙闭嘴，韦恩押着周夫人回到院中，对蜂拥赶来的仆役们喝道：“所有人听着，全都给我扔下武器，到这边空地，盘膝坐下。”
其实除了少数仆役有武器，大多数都是空手的。
有武器的那些显然都是周家的狗腿子，在仆役中的地位比较高，他们彼此看看，虽不敢上前，但也没放下武器。
韦恩笑了笑，横刀架在周夫人脖子上，轻轻用力，顿时出现一条血痕：“周夫人，你家仆役不顾你的安危，那我只好杀……”
“不！”周夫人惊叫一声，骂道，“王三、李六，快扔下武器，不然就是害我，等老爷回来，将你们千刀万剐。”
王三、李六对视一眼，无奈的扔下武器，有他们带头，其他几个狗腿子也都跟着，到空地盘膝坐下。
周夫人小心翼翼问道：“这位好汉，您还有何吩咐？我家老爷乐善好施，最喜欢结交朋友，如果您想要金银钱财，尽管说。”
韦恩呵呵：“周夫人，你家可有药房？可有郎中？”
“有有有。”周夫人看遍众人，没找到郎中，连忙吩咐丫环，“春儿，快去西厢房把黄郎中叫来。”
韦恩突进过快，虽已惊动很多人，但坞堡中也有不少人还没起床呢，也有可能已经起床，但发现不对，躲在屋里不敢出来。
片刻之后，丫环叫来一个愁眉苦脸的老郎中。
韦恩有周夫人在手，彻底控制了坞堡，很快点选出所需药材，当场开始熬药，又随便吓唬几句，收刮到各类战利品：
一是药物。
黄郎中给周家炼制的金创药、解毒丸（常见毒蛇毒虫）、常备医药（感冒咳嗽拉肚子）、滋养补药（壮阳为主），可惜只是普通郎中，没有灵丹妙药。
二是衣物。
韦恩对绫罗绸缎没兴趣，只挑了两套上好皮衣，既保暖又耐穿。
三是钱财。
大成世界没有银票，只有金银铜钱，韦恩没有储物空间，不可能随身带太多金银，好在周家是土豪，做了不少金叶子。
韦恩揣了一把金叶子，然后在周夫人悲痛欲绝的眼神中，将所有的账本、田契、县城两家店铺的契书、高利贷契、卖身契堆在一起，点起一根火把，正要烧个干净，异变陡然发生。
呼！
阴风呼啸，吹灭了火把，吹晕了在场众人，唯有韦恩没晕，有了积尸气的他，对阴魂鬼物已经具备了一定的抵抗力。
他观想天尸之气，双眼浮现白色星云，化作天目，立刻看到一个愤怒欲狂的老年鬼魂。
不，和鬼气森森的鬼魂不同，这老头身上竟然有着儒道法术的白色圣光，只是很微弱。
看老头相貌，和周扒皮差不多，但比六十岁的周扒皮老得多，倒像是八十岁的老态周扒皮。
韦恩顿时明悟，这不是周扒皮，这是周扒皮爸。
之前审问车夫，问过周家直系有哪些人，周扒皮爸早就死了，一个死人能冒出来，难道周扒皮也修炼鬼道？
但有儒道圣光，想来不是鬼道，而是……祖灵！
先祖有灵，享用祭祀，庇佑子孙。
韦恩对大成世界的冥界体系缺乏了解，只能根据前世神话传说来推测，人死后是有灵魂的，若不转为在世鬼魂，就会进入冥界，大部分普通人喝孟婆汤、过奈何桥，忘却今生记忆，轮回转世。
但少部分人，或是修炼有成，或是大有功德，或是国家祭祀，或是另有机缘，可以不入轮回，或暂时不入轮回。
和国家祭祀对应的，是家族祭祀。
国家祭祀的力量何等强大，就算死了几百年甚至上千年，也能英灵不灭，甚至转化为神。
家族祭祀的力量就弱多了，根据家族后代的气运、位格、能力乃至人丁兴旺与否，以及死者本人生前的能力、位格、功德，往往只能让死者在冥界保持几十年，甚至只有几年、几天。
最短的几天是七天，即民间说的头七、七日回魂夜。
周扒皮家，其他先人都已入了轮回，唯有周扒皮爸，生前也是个秀才，再加上后人的祭祀，可以在冥界维持三五十年。
周家祖祠就在坞堡中，周扒皮爸早就感应到了韦恩，但死者不能轻易回返阳世，之前韦恩杀人也好、抢东西也罢，周扒皮爸都忍了，现在韦恩要烧账本、地契、产权、高利贷契、卖身契，这是要挖周家的根啊！
儒家体系，是一层盘剥一层，周家在方正乡扒皮压榨，县里同样也有人对周家不怀好意。
若是这些账本、契约都在，周家毕竟是秀才，县里也不能坏了规矩。
但都烧了，没办法证明万亩良田、店铺、债权、奴仆是周家的，别人就算心知肚明确实是周家的，也会装不知道，落井下石，往死里盘剥。
这是要挖周家的根，是可忍孰不可忍？周扒皮爸不顾代价，回返阳世，与韦恩拼命。(未完待续。)
第十一章 开智
正如铜尸阎封说的，儒道法术并非文王授法，而是来自人道龙脉，人道龙脉是亿万百姓的气运集合凝聚而成。
周扒皮爸若是活着，以他秀才身份，可以借用万人气运，施展种种法术，只要不是轻敌大意，足以压制韦恩。
但他已经死了，人一旦死了，就脱离了阳世人道体系，转入幽冥鬼道体系，周扒皮爸身上虽然还有一层儒道的白色圣光，却只是他生前身份的最后痕迹，他已经丧失了人道龙脉的权限，没办法再借用万人气运，没办法再施展儒家法术了。
但他死去十年，在冥界不是白混的，不管人品如何，能考中秀才的都是县里的顶级人才，只要不是读书读傻了，只要有点运气，无论到哪里，都能混得风生水起。
周扒皮爸就是风生水起的典型，他在冥界巴结上了牛头的义子的义子的义子的义子，牛头马面，牛头是冥界的大人物，虽然隔了那么多层，周扒皮爸还是捞到了一个鬼吏的身份。
要知道秀才在阳世也只能做吏，周扒皮爸在冥界白手起家，能当上鬼吏，可以说是出人头地了。
当了鬼吏，他获得一些鬼道法术。
当了鬼吏，即便没有家族祭祀，他在冥界也能“活”很长时间，甚至野心勃勃的计划以鬼官为目标奋斗终身，虽然希望渺茫，但一旦成为鬼官，便可以算神，哪怕只是最低等级的阴神，除非被杀、被贬，否则永生不死。
但为了家族存亡，他放弃了自己的梦想，未经许可，私自返回阳世。
就算战胜韦恩，他也会被冥界的勾魂使者抓回去，除名鬼吏，打入十八层地狱。
“你看得见我？很好很好。”周扒皮爸咬牙切齿，“你这贱民，我的一切都被你毁了，我要将你碎尸万段，我要让你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周扒皮爸开始持咒：“南无地藏，阎王授法，幽冥法界，众鬼招来！”
韦恩听了立刻明白大成世界的冥界是佛教掌管的，以地藏菩萨为尊，阎王次之。
幽冥法界是一个黑色的结界，深幽无比，展开之后不仅将坞堡笼罩在内，还延伸向更遥远的地方。
呼！
阴风呼啸，鬼哭狼嚎，周扒皮爸以鬼吏的权限，召唤出了所有刚死但尚未进入冥界的灵魂。
最先出现的，是刚才被韦恩一刀枭首的疑似管家人物，只见灵魂从尸体上浮现，立刻在幽冥法界的力量下转化成鬼。
这管家原本相貌堂堂，化作的鬼同样是那张脸，却显得凶恶无比，散发出让人望而生畏的气息。
这是凶鬼，高于普通鬼魂，低于厉鬼，位阶与僵尸中的铁尸相等，硬套儒道体系的话，相当于童生级。
韦恩在坞堡内只杀了一人，便只有一鬼。
但西南方向刷的飞来四鬼，赫然是白管家、马大、马二、车夫，白管家也是凶鬼，马大、马二则是普通鬼魂，而车夫，论实力该是普通鬼魂，竟然也成了凶鬼。
只听车夫咆哮道：“孟逆，我说了那么多情报，我都那么配合了，你还杀我，我好恨啊，我要你偿命！”
原来是这股怨气让他化作了凶鬼。
韦恩嗤笑一声：“我既能杀你一次，就能再杀你一次。”
紧接着，从更遥远的西南方飞来五鬼，其中一鬼赫然是周大彪，他也是凶鬼，另四鬼都是周家护院家丁，在和僵尸战斗中战死，被周扒皮爸转化成鬼了。
阎封等人虽然败逃，杀死的护院家丁却不止四个，但周扒皮爸的幽冥法界只能召唤十鬼，他这个鬼吏只是相当于十夫长的基层小吏，只能统率十鬼。
看到十鬼有四个凶鬼，周扒皮爸心满意足，手臂一挥：“幽冥法界，阴盛阳衰，众鬼听令，给我杀！”
这阴盛阳衰不是男女，而是幽冥阴气大盛，凡间阳气衰微，十鬼都蒙上了一层幽暗光芒，团体提升三成实力，而韦恩这个活人在幽冥法界中要降低三成实力——如果他没有积尸气的话。
韦恩的积尸气只有童生级，很难对活人生效，但对鬼有特效，尤其是幽冥法界这种鬼气森森的结界里，更是如虎添翼。
眼看十鬼呼啸而至，他双臂前伸，掌心向前，双眼的白色星云立刻出现在掌心，轻轻向前一推，凭空出现两个漩涡。
一个内旋，积尸气吞鬼波，吞噬着幽冥法界中的鬼气。
一个外旋，积尸气震荡波，尸气化作波纹，震荡魂体。
地英星天目将彭玘传给韦恩的积尸气功法，没有吞鬼波、震荡波这种招式名，另有名字，但韦恩觉得积尸气冥界波、积尸气鬼苍焰、积尸气魂葬破这些名字不错，便自行改名了。
砰砰砰砰砰砰！
六个普通鬼魂立刻被震碎，烟消云散，神魂俱灭。
四个凶鬼在震荡波中剧震不已，虽然还能苦苦支撑，但已经无力进攻了。
鬼吏是周扒皮爸的职业、身份、地位，他的实力大致相当于厉鬼，在震荡波中虽然有些被动，但震荡波还压制不了他。
反而是吞鬼波，不断吞噬着幽冥法界的鬼气，实质上便是在吞噬周扒皮爸的法力，让他鬼脸发青，苦不堪言。
周扒皮爸忽然想到什么，惊呼道：“你这是鬼宿的积尸气！这是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的力量！”
他在冥界隐隐听闻，很久以前冥界叫地府，统领地府的是东岳泰山天齐仁圣大帝，后来似乎发生了什么变故，佛教地藏菩萨取而代之。
无论是东岳大帝，还是二十八星宿，都受玉虚宫元始天尊敕命，属于道教系。
但大成世界，阳世是儒教天下，天师道等道教势力被斥为反贼，冥界则是佛教地盘，道教势力消失不见。
如今忽然见到鬼宿的积尸气，周扒皮爸脸色大变，只当自己陷入了佛道之争的大阴谋中，这岂是他一个小小的鬼吏能参与的？顿时惶恐不安。
这一惶恐，他的幽冥法界顿时变得不稳，被韦恩抓住机会，吞鬼波吞噬了大部分鬼气，吞的越多，震荡波的力量就越强。
砰砰砰砰！
四个凶鬼都被震碎，彻底消亡。
周扒皮爸被凶鬼的消亡惊醒，醒悟过来，他是来保卫周家家业的，佛道之争关他屁事？就算他赢了，也要被打入十八层地狱，多想无益，只要杀了韦恩，就能保住周家。
“南无地藏，阎王授法，勾魂锁链。”
周扒皮爸将全身鬼气凝炼成黑白相间的勾魂锁链，相比发散的幽冥法界，鬼气在勾魂锁链上凝炼成一线，让积尸气吞鬼波难以吞噬鬼气。
“去！”
周扒皮爸一声令下，勾魂锁链飞射而出，穿透积尸气震荡波的层层波纹，射向韦恩。
韦恩不慌不忙，飞仙步轻松避开，但刚避开，忽然脸色一变，勾魂锁链竟然在他背后拐了个弯，噗嗤一声扎入他后背。
周扒皮爸哈哈大笑：“勾魂锁链能锁魂追踪，岂是你想避就能避开的？死吧，勾魂夺魄！”
他使劲一拉锁链，顿时勾出韦恩魂魄，飕的一声，拉入手中，狞笑着低头看去：“小子，我要将你……嗯？”
手中抓住的魂魄竟然是个婴儿，这怎么可能呢？这个孟逆明明十几岁了！
周扒皮爸傻眼的抬头看去，只见韦恩好端端的站着，并没有因为魂魄被勾走而倒下，那他手中是？
“啊呜！”
鬼婴出于进食本能，一口咬在周扒皮爸手臂上。
“啊！给我松口……”
周扒皮爸痛的魂体不稳，勾魂锁链顿时溃散，拼命甩动手臂，想要甩掉鬼婴，眼前忽然一黑，却是韦恩已经逼近，遮住了光线。
砰砰，韦恩双掌齐出。
左掌按在周扒皮爸眉心，积尸气吞鬼波，疯狂吞噬周扒皮爸的鬼气。
右掌按在周扒皮爸心脏，积尸气震荡波，一波又一波高密度、高频率、连续不断的轰击周扒皮爸的心脏。
如此近距离的吞鬼、震荡，再加上鬼婴咬人痛彻心扉，周扒皮爸终于承受不住，砰的一声，魂体崩溃，烟消云散。
“呜？”
鬼婴失去了食物，四下寻找。
韦恩轻轻摸了摸干女儿软软的头顶，咬人是可以的，吃人是不许的，又对商女嘀咕道：“周扒皮爸也是秀才，首杀秀才怎么不唧一声？bug？”
“不。”商女唧唧喳喳，“这是个死秀才，不是活秀才，死人没人权。”
“谁说的？我干女儿有人权！”
韦恩抱着鬼婴晃了晃，正要用积尸气将她收回去，忽然发现周扒皮爸并未消失的渣都不剩，在魂体消散之后，竟然落下一颗白色的小珠子。
“商女，这是？”
“不知道。”
“南无地藏，阎王授法，地藏和阎王都是佛教人物，这该不会是舍利子吧？”
“唧唧，正是舍利子。”
“……那你还说不知道？”
“娘娘传给我很多知识，但毕竟是灌输的，不是我自己的记忆，一时想不起来是很正常的。”
韦恩左手抱着鬼婴，右手捏着舍利子，正想问舍利子有什么用，忽然啊呜一声，右手沾上了口水，却是鬼婴凑过头来，一口吞掉了舍利子。
“乱吃东西会拉肚子的……呃。”
韦恩一愣，只见鬼婴原本面目模糊的面孔，忽然变得清晰起来，鬼气化开，露出粉嫩的小脸，眼睛又黑又亮，好奇的盯着韦恩。
莫非鬼婴吃了舍利子，开了灵智，不再蒙昧？
韦恩忍不住捏了捏鬼婴嫩滑的小脸，鬼婴嘴巴一瘪，哇哇的哭了，韦恩没有养儿育女的经验，不知道怎么哄婴儿，顿时手忙脚乱。(未完待续。)
第十二章 养伤
第二天，大青山深处，周扒皮追剿阎封，先后战死13个护院家丁，两个护院教头也有一人受了重伤，但已经将阎封等人逼入一处山谷了。
西席先生奉承道：“老爷您足智多谋，这下瓮中捉鳖，鬼道反贼跳不出您的手掌心了。”
周扒皮哈哈大笑：“等捉了贼首，报了大功，我儿有官做，你们有赏钱。哦，张先生你是有才之士，不如跟随我儿去做个吏，也好有个照应，我们周家绝不亏待你。”
官吏官吏，没有一个世事洞明的吏辅助，这官可不容易当。
长子周天照立刻附和：“张先生，以后还要你多照应。”
“大公子客气了。”张先生一脸呵呵，心里却明白，这个官儿多半会给周天赐。
周天赐是武功高强的武秀才，潜入山谷去侦察敌情了，趁他不在，周天照不断在周扒皮跟前转悠，想要把官位的事情定下来。
就在这时，登高望远警戒四周的吴教头忽然叫了一声：“董二怎么来了？该不会老冯出事了吧？难道那个姓孙的暗害老冯？”
两个护院教头，冯教头受了重伤，周扒皮派家丁董二背着冯教头去清河村休养，董二的武功在家丁中算是佼佼者，虽只一人，也足以威慑清河村，让孙老郎中给冯教头医治。
周扒皮决定事后将清河村全部村民划入鬼道反贼的范畴，一并处死，多些首级，多报战功，但这得等杀了阎封再说，万一阎封侥幸逃走，反而要留着村民当诱饵。
周扒皮远远看着董二的神色，心中忽然有些不安，等董二走近，果然带来了噩耗。
“老爷，大事不好，孟逆去了坞堡！”
“什么？”
周扒皮大惊失色，那孟逆先后杀了文童生白敬文、武童生周大彪，坞堡没有高手，哪里挡得住？
“是王三赶到清河村说的，冯教头让我赶紧入山来找老爷汇报。孟逆强闯坞堡，杀胡管家，挟持夫人，控制全堡，他似乎受伤了，当场熬药，又洗劫财物，还将账本和各种契约文书全部搬出来，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噗！”
周扒皮怒急攻心，猛的喷了一口血，账本和契约都烧掉，这是挖他周家的根啊，身体摇摇欲坠。
西席张先生连忙搀住，安慰道：“老爷，还有挽回的余地，只要擒杀天师道祭酒，得了官位，县里那几家就不敢乱来。”
周扒皮想想也对，缓过一口气来，问董二：“还有更多细节吗？夫人被杀了吗？赶紧说来。”
“是，据王三说，孟逆放火前，忽有阴风怒号，火把熄灭，所有人都昏了过去，但等大家醒来，发现账本、契约已经烧成灰烬了，孟逆已经离开。”
周扒皮老泪横秋，别人猜不到，他却能猜到，必是先父强行显灵，阻止孟逆，但先父显然失败了，孟逆连厉鬼级的鬼婴入体都没事，肯定有克制鬼道的秘法，先父只怕已经魂飞魄散了。
“孟逆！”周扒皮咬牙切齿，咔嚓一声，竟然咬碎了半颗牙齿，“继续说！”
“是，放火前，孟逆取出所有金银财物，他一个人拿不了太多，都堆院子里了。等大家醒来，有人看契约都被烧掉了，就争抢金银，四散而逃。王三拼命阻止，但抢钱的人太多，王三只保住二十两金子、三百两银子。”
周扒皮气急而笑：“我仁心仁德，收来流民，给他们吃，给他们穿，给他们住，给他们安稳生活，要不是我，他们早就饿死了，他们不感恩戴德，反而抢我钱财，这些白眼狼！刁奴！贱民！还有王三这个废物……呃，李六呢？难道李六也做了逃奴？”
王三、李六是奴仆中的头目，两人应该镇得住众多奴仆，除非其中一人叛了，否则怎会如此？
董二四下看了一眼，看到周天赐不在，终于说道：“正是李六带头抢钱，王三才没办法的。李六不但抢钱，他还强行上了夫人！”
“什么？”周扒皮眼睛都绿了。
董二不敢对视，低头道：“王三说，不但李六上了，还有几十个逃奴一起上了。王三说，是李六逼着那些人上的，这样李六就能裹挟他们，去投流寇。”
“畜生！畜生啊！”周扒皮仰天怒吼。
周天照脸上却有一闪而过的欢喜，他娘几年前死了，现在这个周夫人是小妾扶正，是周天赐的娘，有周夫人吹枕头风，老头子日益偏爱周天赐，周天照早就不满了。
周夫人被几十个贱民轮了，传扬出去最丢脸的不是周扒皮，而是周天赐，出了这样的丑事，老头子若是将官位给周天赐，只会让周天赐成为官场笑话。
周天照心内狂喜，这官非他莫属了。
“赵元直！”
周扒皮恶狠狠的念着这个名字，李六固然该死，孟逆赵元直才是罪魁祸首！
他恨不得立刻杀回坞堡，但孟逆已经走了，杀回去也晚了，而且这边围剿鬼道反贼，关系到周家存亡，不能功亏一篑。
董二道：“老爷，我在清河村逼问得到一条线索，那个孟逆赵元直，给自己起了个假名，韦恩。”
“韦恩！”周扒皮哼了一声，开始持咒，“大成至圣，文王授法，画影图形！”
周扒皮手指绽放白色光芒，凌空虚画，不过片刻，空中凭空出现一张画像，下面写了一段话：县尊陈老爷在上，方正乡秀才周有德敬呈，今有孟逆常山赵氏赵元直，假名韦恩……
他不会主动说出周家惨象，那不但是惨剧，也是丑闻，会败坏周家声望。
他只说无意中发现一个孟逆，本着正道儒生的良心和职责，汇报给县令。
又施展另一个法术：“鸿雁传书！”
儒道圣光化作一只鸿雁，衔住画像。
“去，送往县衙。”
鸿雁展翅高飞，前往青山县衙，只要出了海捕文书，通缉令贴遍江州所有郡县，韦恩除非不进城，进城必被捉。
此时的韦恩还不知道自己即将被通缉，他正藏身一个山洞，鬼婴把他五脏六腑咬伤，没有治疗术，光靠医药，不可能立刻痊愈。
他从周家带了一口铁锅，不是他想做背锅侠，而是想吃得滋润点，不但拿了厨具、餐具，还打包了油盐酱醋茶，拎走了十斤白米，他宁愿拿这些，也不多拿黄金白银。
除了出去打野兽、取山泉、捡干柴，韦恩都留在山洞，每日练练积尸气、飞仙步、铁臂功，不知道多练练能不能增加使用次数？能不能提升功法级别？铁臂功或许没潜力可挖，积尸气绝对不可能止步于童生级。
练功之余，把鬼婴放出来，体验一下养儿育女的感觉，鬼婴灵智已开，可以教她说话。
“爸爸。”韦恩指着自己。
“啪啪。”
“丫丫。”韦恩指着鬼婴。
“丫丫。”
韦恩笑了笑，丫丫两字倒是学得挺标准的。
丫丫是他给鬼婴起的小名，刚开始的时候，鬼婴除了哇哇的哭，就是呀呀的叫，于是就叫丫丫了。
至于大名，韦恩一时还没想好。
商女唧唧喳喳：“跟我姓商吧，天命玄鸟，降而生商，这可是娘娘的道统。”
韦恩立刻驳回：“我的女儿，当然跟我姓韦。”
商女从知识库中翻出几个名字：“韦小宝怎么样？”
“不，我这是女儿。”
“韦怜香。”
“这好像是个太监吧？”
“韦春花。”
这是韦小宝妈，失足妇女，韦恩怒道：“你想死一次看看吗？”虽然他杀不了系统，虽然不该得罪gm，但必要的时候也该表示他的愤怒。
商女唧了一声：“你这句话给我起名的灵感了，你看，鬼婴是阎封变成鬼的，有一个‘阎’字，你是奉娘娘之命魔星乱世的，有一个‘魔’字，不如再加一个‘爱’字，就叫阎魔爱，让她每次出场都对敌人说‘你想死一次看看吗’，最好是面无表情的说。”
韦恩想了想，阎魔爱好像是几十年前某部动画片的角色，虽然不错，但他的女儿怎能不姓韦？否决。
商女继续翻知识库：“韦氏出了不少后妃，唐太宗韦贵妃、唐中宗韦皇后、唐穆宗韦皇后生了唐武宗、宋徽宗韦贤妃生了宋高宗，要不借用这些后妃的名字？”
韦恩不断摇头：“不要拿这些生儿育女的已婚妇女的名字来玷污我纯洁的女儿。”
“可你干女儿将来也会嫁人，也会生儿育女的。”
“呃，那还是不起大名了。”
好像不起大名，就不会长大，不会嫁人了。
十天后，韦恩脏腑痊愈，因为不想做背锅侠，所以把锅绑在胸口，锅里装着干女儿，踏出了山洞。
“不知道外面局势怎么样了？阎封他们被剿灭了没？要不去清河村看看吧。”
韦恩不是在征求商女的意见，而是在自言自语，他一个人是不愿意自言自语的，但锅里装着干女儿，没事多说话，让干女儿多听听，有助于干女儿学习词汇。
“呀呀！”
丫丫被罩在锅里，不满的用手拍锅。
“丫丫别闹，今天秋老虎发威，烈日当头，你一个鬼丫头，可经不起太阳照射。”(未完待续。)
第十三章 家破
韦恩以飞仙步跃下一处二十米高的峭壁，接近清河村，远远望去，村里不见人影，侧耳倾听，半点声音也无。
“出事了！”
“呀呀！”
“丫丫，我不是和你说话。”
“呀呀！”
韦恩掀开铁锅，看到气呼呼鼓着脸的丫丫，却喜滋滋的想着：好在丫丫是鬼婴，不会尿尿，否则早把他胸口尿湿了。
韦恩又把铁锅往胸口一罩，丫丫顿时怒了，无师自通的学会了鬼穿墙，噗的一声，头部钻出锅底，气呼呼的瞪着韦恩，身躯却还留在锅中，两只小脚丫使劲蹬韦恩胸口，想钻出锅，却因为不能熟练使用鬼穿墙之术，卡住了钻不出去。
阳光照耀，丫丫顿时感觉不适，呀呀呀呀的叫唤起来。
韦恩左手拿包裹挡在丫丫头上遮掩阳光，右手运转积尸气，灌入丫丫体内，丫丫得到增强，再次一蹬脚，终于钻出了铁锅，却差点摔下去，被韦恩一把拎住。
“好了，你既然不想做背锅侠，那还是回我体内吧。”
人的身体是不适合住鬼的，鬼气阴寒，久住伤身，好在韦恩有积尸气，四星册方似木柜，可以封禁丫丫。
丫丫挥舞着小手表示不满，她不想憋在锅里，也不想憋在木柜里，但太阳让她很不舒服，无奈的让韦恩收了起来。
虽然收了丫丫，韦恩还是延续了这十天自言自语的习惯：“要是有鬼道法术就好了。”
丫丫是厉鬼，相当于僵尸的铜尸、儒道的秀才，但由于之前是胎儿，没有灵智，尚未掌握厉鬼应有的能力，无论是阎封用她咬韦恩，还是韦恩放她咬周扒皮爸，全凭丫丫的进食本能。
虽然可以像刚才那样，无师自通领悟一些鬼道法术，但无师自通是有限的，看运气的，最好还是有个师父，传道授业解惑，或者有本鬼道功法，自学自练。
若是在阎封手里开了灵智，阎封会教她鬼道法术，让她快速成长，但韦恩不会鬼道法术，他只会积尸气。
积尸气是地英星通过系统直接灌输给他的，用起来很顺畅，但他还没真正吃透里面的奥妙，没办法教给丫丫。
何况韦恩是靠积尸气降伏丫丫的，在把她教育成乖女儿前，韦恩绝不会教她积尸气，万一被她学会了，没办法压制她，变成坑爹的熊孩子，那就糟了。
韦恩这次来清河村，也有些撞运气的想法，若是阎封等人还没被剿灭，或许能从阎封手中抢到天师道的鬼道功法。
此时清河村里连鸡犬之声都没有，明显不对劲，韦恩却不怕，真要怕这怕那，难道一辈子做野人不成？
他走进村子，看地上血迹犹存，棚户空空荡荡，立刻明白清河村被屠灭了！
或许是周扒皮以通匪罪名，甚至干脆说清河村全村都加入了鬼道反贼，屠灭了整个村子，抢光了值钱的物品，不值钱的物品应该是被其他村子的人过来拿走了，村民的尸体多半也是其他村的人埋葬的。
一个秀才就如此猖狂，难怪阎封说儒道把人逼成鬼。
儒家经典本身蕴含很多哲理，但也有不少糟粕，后世取其精华、舍其糟粕还好，如果取其糟粕、舍其精华，那就会变成压在百姓身上的大山、枷锁。
韦恩走向村里的坟地小山岗，同属方正乡，附近村子的人当然知道这里是清河村的坟地，肯定把人埋在那里。
清河村的村民警惕他，清河村的僵尸攻击他，韦恩不会对清河村的人抱有感情，但他刚夺舍的时候，若不是清河村的人救他，他就淹死了。
救命之恩，不可不报，韦恩决定去拜一拜坟头，然后去宰了周扒皮。
他走上山岗，忽然顿住脚步。
坟头有人，年轻英俊，但气质颓废，坐在推倒的墓碑上，左边搁着一把刀，右手提着一坛酒，酒液洒了不少，湿了胸襟，浑身散发酒气，满脸通红。
周天赐！
周家武秀才，周扒皮幼子，周天赐。
韦恩不知道周夫人被轮了，想不明白周天赐为何颓废，但没必要想明白，他只知道一点，既然是周家人，杀了就是，何况还是个秀才，能刷一次首杀抽奖。
理论上，周天赐的武功应该比他高，但他颓废醉酒，实力肯定下降，正是杀他良机。
韦恩手按刀柄，正要动手，周天赐忽然说话了：“周家，完了。”
“呃。”韦恩愣了下，周天赐难道醉迷糊了。
“你们啊，总是骂我们周扒皮，但你们又哪知道我们的苦？周家在方正乡一手遮天，但在县里算得什么？
县令、县丞、县尉、主簿、教谕、巡检、典史，这些是官，六曹司吏、各房主事，这些是大吏，逢年过节都要孝敬，一个都不能少，一些关键位置上的小吏也得打点。
碰上红白喜事，更是花钱如流水。
我家在县城两间店铺，其中一间是酒店，官吏常来吃喝，不要脸的不付钱，要脸的打白条，我呸，白条能换钱吗？白条更不要脸！
甚至县老爷随便写首诗、画个画，我们还得假装高兴的出钱竞拍买回去珍藏。
这种打油诗、涂鸦画，有个屁的价值！
我们容易吗？
不剥削村民，我们活不下去啊！
你们怎么就不明白呢？怎么就不体谅我们的难处呢？怎么就不肯乖乖被我们剥削呢？非要和鬼道反贼、孟党逆贼混在一起。”
韦恩心想，这话似乎是对村民们说的，周天赐一定醉糊涂了。
他这话听起来好像很委屈，但如果真那么委屈，真被上面盘剥的那么惨，周家怎么养得起那么多家丁、仆役？怎么可能有那么多金银财宝？
只让底层百姓体谅他的难处，却不体谅底层百姓的难处，这就像明朝末年，文官们痛心疾首的说：“你们这些泥腿子怎么就不肯安安静静的饿死，非要起来反抗呢？这是给老爷们添麻烦啊。”
无耻之尤！
就算周家真被县里压榨的很惨，韦恩也不会同情周家，他缓缓抽刀出鞘，周天赐却视而不见，继续说道：“你一把火烧了我们家的账本、契约……”
韦恩一愣，之前感觉像是对村民说话，现在分明是对他说话。
“奴仆逃散，消息哪里瞒得住？县里各个大人物就像闻到鱼腥味的猫，都想扑上来咬一口，如果我们能擒杀天师道祭酒，以此功绩得个官位，还能保住家业。
可万万没想到，有家丁当了白眼狼，偷偷溜走向清河口巡检司报信，巡检邓彪连夜率军赶来抢功。
我家虽是方正乡地主，却只是秀才之家，邓彪是文举人身份，又是正九品巡检，巡检司本就有治安职责，抓反贼名正言顺，我家哪里争得过他？
可不争，我家就完了，只能强争。
我们两家起了争斗，却被阎封抓住机会，突围而去，逃之夭夭。
邓彪大怒，诬我家刻意放走反贼，当场抓了我爹。
好在我周家历年来也结了些善缘，有人帮着说情，放了我爹。
呵呵，你以为这些善缘好心吗？这些善缘是敲骨吸髓的，帮忙说情的代价是我家的田地、店铺都送给他们！
可怜我周家积德行善，却落到如此下场。
好在我爹是秀才，我哥是童生，我也是武秀才，有这身份总算能活下去。
我爹带着我哥去了郡城，可怜他一把年纪、秀才身份，却不得不投靠大族，去别人私塾当老师。
虽然也有大族招我去当护院教头，名为教头，实是给大族公子当保镖、亲随，我不甘心啊！”
韦恩听了，仍然不同情，反而幸灾乐祸，这时心中唧了一声，顿时让他更开心了。
【唧，你获得一项任务，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追杀周扒皮，完成任务可获得一次星盘抽奖】
他本就有杀周扒皮之心，杀了不但有首杀文秀才的奖励，现在还多了任务奖励，那就更要杀了。
在此之前，先把周天赐杀了，拿个首杀武秀才。
韦恩正要动手，周天赐的目光猛然锐利起来，狠狠盯着他，吼道：“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你，赵元直！”
韦恩耸了耸肩，真抱歉啊，我不是赵元直。
周天赐吼道：“我有武道资质，我有雄心壮志，家道中落又算什么，只要我武功大成，去考武举人、武进士，武进士就能直接做官了，周家就能在我手中复兴。
可你，赵元直，你这该死的孟逆，你带着几十个贱民轮了我娘，让我成为笑柄，有这丑闻，我这辈子永远做不了官，你毁了我一切！
我不甘心，我好恨，我一直等在这里，无论是你还是阎封，我都想等你们回来，你来得好，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韦恩连忙道：“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乱说，我可没上你娘，也没带人轮你娘。嗯，对周家败落，我不同情，那是你们罪有应得，但对你娘被轮，而且是几十人轮，我深表同情，严厉谴责那几十人。”
“谴责你娘！去死！”
周天赐猛的砸出酒坛，韦恩正以为他是把酒坛当暗器，却见刀光一闪，周天赐挥刀斩碎酒坛，小半坛酒水竟然化作数百根冰针，密密麻麻，爆射而来。
秀才级武功，竟然已经具备元素属性！(未完待续。)
第十四章 人亡
若只是酒坛当暗器，以韦恩的飞仙步，可以轻松闪避，但周天赐以玄冰刀法，将酒水化作数百冰针，密密麻麻，洋洋洒洒，封锁上下左右，避无可避。
放在武侠小说里，不亚于顶级暗器暴雨梨花针；拿现代兵器来比，就是霰弹枪。
好在韦恩有锅，挥手一甩，铁锅罩向酒坛。
无论是暴雨梨花针，还是霰弹枪，射出之后固然是大面积杀伤，但在射出的瞬间，却都是小口径喷射，周天赐这招也是一样，若韦恩拉开距离向后退避，会被打成马蜂窝，但不退反进，只要一口铁锅，便足以罩住数百冰针。
商女在系统日志上记录：x年x月x日，韦恩开创了黑锅流武功，踏上了人称“黑锅老祖”的传奇之路，这一天被后世黑锅派定为开宗立派纪念日。
好在她知道轻重，没在战斗时跟韦恩唧唧喳喳，否则韦恩一定输的死不瞑目。
砰！
黑色铁锅被数百冰针爆射，千疮百孔，支离破碎，但强弩之末势不能穿鲁缟，数百冰针射穿铁锅后，虽然还在继续向前射，但已经失去了力量。
砰！
韦恩左手运起铁臂功，一拳粉碎无力的冰针、破裂的铁锅，与周天赐斩破酒坛的钢刀狭路相逢，对冲撞击。
但韦恩立刻就后悔了，钢刀斩不开他的铁拳，可钢刀上源源不断的玄冰劲气，却让他的拳头蒙上了一层冰霜，不但冻住了拳头，还顺着手腕向小臂蔓延。
到底是武秀才，没被韦恩一拳击破，反让韦恩陷入劣势，此时韦恩想抽手已晚了，好在韦恩除了左臂，还有右臂，右臂挥刀劈击，直取周天赐脖子。
但周天赐这个武秀才不是别人代考的，他的武功确实比韦恩高，他不但是武秀才，还是青山县武秀才中的佼佼者，武道资质极佳，甚至有望在三十岁时考中武进士！
虽然看似醉酒，其实他皮肤发红半是醉意半是怒意，这点醉意还影响不了他的实力。
除了玄冰刀法，周天赐还会一门玄冰指法，和刀法同属玄冰功，此时他右手挥刀对上韦恩左拳，左手啪啪啪连弹三指，虽然以秀才级的功力，隔空指力衰减极快，但他手法巧妙，三指的指风全部弹在韦恩右手腕骨，顿时冰寒刺骨，手中钢刀不稳，软弱无力。
周天赐狞笑起来，左手抓向韦恩面孔，就要以玄冰指近距离刺爆韦恩的眼珠，刺穿韦恩的大脑，韦恩眼中忽然浮现星云。
童生级的积尸气对活人是无效的，但韦恩肚子里还装了个鬼丫头，星柜解锁，鬼婴释放，韦恩噗的喷出一口天尸之气，化作鬼婴丫丫。
两人近在咫尺，丫丫一出现，就已经扑到了周天赐面孔上，啊呜一口，咬住周天赐鼻子。
吃人是不准的，咬人是允许的。
“啊！”
周天赐惨叫一声，玄冰劲一滞，原本要击杀韦恩的左手顿时丧失攻击力，他心知不妙，强忍疼痛，就要再度发劲，先杀韦恩。
但韦恩经历暗黑、托瑞尔世界的战斗磨练，战斗经验更丰富，何况丫丫是他放出来的，他有心理准备，在放出丫丫的同时，就已经一脚踢出。
断子绝孙撩阴腿。
这不是什么武功，这只是一股狠劲，韦恩双手都被玄冰劲影响，唯有动脚。
砰！
不知道蛋蛋有没有被踢爆，但周天赐猛的弓起了腰，痛得眼珠子都要突出来了，他再度发劲的努力彻底完蛋，彻底失去了翻盘的可能。
韦恩左手被冻得厉害，但右手状况不算严重，有了一秒的缓冲，再次握紧了钢刀，一刀劈落，斩下了周天赐的头颅。
【唧，首杀武秀才，获得一次星盘抽奖】
韦恩不忙抽奖，赶紧扔掉右手钢刀，空出右手，一把抓起丫丫，训斥道：“只准咬，不准吃。”
再不抓走，丫丫就要把周天赐的鼻子吃掉了。
“呀呀！”
吃不到东西，丫丫一脸委屈，再加上太阳照射，让她如受针扎，浑身难受。
韦恩夸奖道：“这次反败为胜全靠你。”然后赶紧运转积尸气，星云化作木柜，收走丫丫。
又挥了挥左手，仍然冰冷僵硬，看来要热敷才能化解，左臂暂时废掉了，好在已经击杀强敌，安全无虞。
正准备翻检尸体寻找战利品，忽然心中一惊，直觉不对，连忙发动飞仙步，却已经晚了。
噗嗤！
一只赤铜色的手臂破土而出，抓住韦恩右脚踝，指甲尖利如刀，扎入肉中，彻底锁住。
韦恩痛得脸都扭曲了，狠狠盯着赤铜色的手臂，口里蹦出一个名字：“阎封！”
天师道祭酒，铜尸阎封。
周天赐说他突围而去，韦恩原本以为他已经离开青山县境内，没想到竟然还在，还回到了清河村，躲在坟地之下，真是出人预料。
那天夜晚要杀他，现在又突袭他，韦恩固然感念清河村民的救命之恩，但阎封是清河村真正的首领，却一再向他下杀手，韦恩岂会一再退让？
洪水中救我的那人，肯定已经死于屠村了，我的救命恩人是那人，不是所有的清河村民，更不是阎封。
韦恩迅速扭转心态，将阎封列为不死不休的敌人。
至于对救命恩人的报恩，屠村的想来是巡检邓彪，杀了邓彪就算报恩。
但杀邓彪的前提，是自己能活下来。
被铜尸阎封抓住脚踝，逃离不得，左手又被冰冻，右手刚才把刀扔了，还怎么打？
铜尸不亚于武秀才，阎封不但是铜尸，还是天师道祭酒，有鬼道法术，比武秀才更强，以韦恩现在的状态，已经濒临绝境。
地面坟土松动，钻出阎封的脑袋，他盯着韦恩，怒容满面，恨声道：“赵元直，你死定了！”
韦恩一愣，随即暴怒：“阎封，我与你无冤无仇，如果你因为出身道教，敌视儒教，要杀我，这也就罢了，可你恨什么恨？怒什么怒？该恨该怒的是我啊！”
该不会阎封与孟党八柱之一的常山赵氏有仇吧？韦恩心里冤啊，他明明放弃记忆，不想承担因果的。
阎封怒道：“你抢我女儿，我怎能不怒？怎能不恨？”
女儿？丫丫！
韦恩怒道：“你是僵尸，丫丫怎么可能是你女儿？你这萝莉控，变态，少打我女儿的主意！”
他却浑然忘了，他能认丫丫当干女儿，僵尸阎封当然也能认干女儿。
事关女儿的抚养权，不，是女儿的所有权，韦恩即便身陷绝境，也寸步不让。
阎封却说出了让韦恩瞠目结舌的话：“这是我亲女儿！别用丫丫这种破名字叫我女儿，我和娘子早就起好了名字，若是男娃叫阎宝，若是女娃叫阎爱。”
韦恩瞪大了眼睛，丫丫的母亲竟然嫁给僵尸！僵尸竟然能让女人怀孕！
托瑞尔世界的不死生物可做不到，连黑龙巫妖【末日爬虫】朵高索斯都做不到，大成世界小小一个铜尸竟然做到了。
但仔细想想，华夏的僵尸和西方的不死生物确实有很大不同，僵而不腐，死气中残存着一丝生机。
听到阎爱这个名字，韦恩忍不住在心里问商女：“你起名阎魔爱，不会是未卜先知吧？”
商女唧唧喳喳：“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韦恩顾不得和商女嘀咕，因为阎封已经继续说话了。
“我和娘子是真爱，二十年前我行刺周扒皮，失败跳崖，被偶然路过的师尊转化为僵尸带走。
我父母亲族都被周扒皮杀害，好在当时娘子尚未嫁我，得以幸存，后来迫于父母压力，嫁给本村另一人。
唉，我倒不恨那人，那也是个苦命人，只因让路慢了，就被周家的人殴打一顿，伤到了下面。
我娘子便守了活寡，直到一年前，我奉师命，来大青山组建【青山治】，与娘子再续前缘。
故意制造鬼婴是要遭天谴的，但我和娘子结合，生下半鬼却无妨，半鬼没什么特殊能力，和活人虽有差别，但差别不大。
周扒皮丧尽天良，以法术引洪水改道，害死我娘子，害死那么多乡亲。
我宁愿娘子没怀孕，那就能把娘子转化为僵尸，但怀胎十月而死，母体最后一点生机融入胎儿，就没办法转化僵尸了。
鬼婴对我天师道价值巨大，但在我心中，再大的价值也比不过她是我女儿这一点。
我虽突围而去，但你抢我女儿，奴役我女儿，我怎能不回来？我要杀了你，夺回我女儿！”
看来丫丫真是他女儿，但这个女儿，韦恩抢定了。
就算把丫丫还给阎封，阎封也不会放过他，那就唯有反杀。
韦恩忽然道：“你跟我说这么多话，是想拖延时间，等待尸毒在我体内发作吧？”
阎封哈哈大笑：“你任我说这么多话，是想拖延时间，等待手臂解冻吧？”
韦恩道：“我等待手臂解冻，是正常的选择；你等待尸毒发作，却不正常。按说你的实力强于我，可以直接出来正面战斗杀死我……哦，我明白了，你虽突围而去，但受了重伤，重伤未愈。”
周扒皮、邓彪，邓彪是举人，即便分心与周扒皮争斗，阎封想逃出邓彪的手心也要付出惨重代价。
韦恩其实不是等待手臂解冻，就算手臂解冻，他也打不过铜尸。
阎封也不是等待尸毒发作，“赵元直”既能将鬼婴藏于体内，肯定有鬼道秘法，多半能克制尸毒。
阎封是需要时间凝聚法力，重伤的他无法快速施法，需要时间酝酿，现在时间已够，他再也不愿和韦恩说话，只想尽快杀死韦恩，救回女儿。
“太上授法，女青敕命……”
眼看阎封就要施展法术，韦恩的脚被抓住，逃无可逃，避无可避，必死无疑，韦恩却不慌不忙，双手合抱，抱出一个粗又长、黑又硬的玩意。(未完待续。)
第十五章 开炮
童生级的积尸气对活人无效，对鬼却很有效，阎封是铜尸，虽非鬼魂，但也属于鬼类。
在韦恩的估算中，阎封与周扒皮爸是同一层次的敌人，韦恩能战胜周扒皮爸，就有可能靠积尸气战胜阎封。
但若非有丫丫，周扒皮爸的勾魂锁链很可能勾走韦恩的魂魄，让韦恩败亡。他能战胜周扒皮爸，固然是靠了积尸气，也是靠了丫丫。
同样的，想战胜阎封，很可能也要靠丫丫。
丫丫是阎封的亲女儿，韦恩虽然下定决心要杀阎封，但让丫丫帮助他杀她的亲生父亲，似乎有点说不过去。
可不用丫丫，胜算不大。
所以在阎封抓住韦恩脚踝时，韦恩没有立刻使用积尸气反击，而是选择了星盘抽奖，首杀武秀才周天赐后得到的抽奖机会。
等听了一番话，拖了一段时间，确认周扒皮爸身负重伤，韦恩不靠丫丫光靠积尸气都有很大胜算，但那时抽奖已经完成，韦恩便决定不用积尸气，用新抽到的力量。
【唧，你抽得地轴星轰天雷凌振，获得装备：轰天炮（附赠炮弹1发）】
火炮落时城郭碎，烟云散处鬼神愁。
轰天雷起驰风炮，凌振名闻四百州。
地轴星轰天雷凌振，梁山排名第52位，水浒位面的火炮专家，在梁山制造各类火炮，指挥炮兵，实际作用比很多天罡战将都强。
但韦恩抽到凌振，得到的却不是铁臂功、飞仙步、积尸气这样的功法，也不是游泳、医术方面的技能，而是装备。
游泳、医术，可以无限使用——游泳受限于体力，医术受限于药材。
功法则有每日次数限制，但次数比较多。
而这次的装备，竟然只有1发炮弹！
韦恩能理解，这是古代的实物炮弹，不是高科技的能量武器，炮膛里只能装一发炮弹，射完就没。
炮弹其实很容易解决，如果韦恩有点势力，弄个工坊，造这种古代炮弹一点都不难。
但问题是，韦恩没势力，没工坊，而且大炮好重啊！
大炮拿出来就收不回去，没有储物空间，这么重的大炮没办法扛着走，那可怎么办？
怎么办是以后的事，现在先爽一把再说。
炮口直接顶在阎封脑袋上，韦恩大吼道：“大炮开兮轰他娘！”
轰！
在阎封惊骇欲绝的目光中，炮膛雷鸣巨响，火光绽放，铁石咆哮，不愧轰天之名。
炮口所向，一切化为齑粉，尘土飞扬，遮挡视线，地面轰出了一个大坑，韦恩站立不稳，连同轰天炮一起跌倒在地。
他屏住呼吸，闭上眼睛，却知道阎封已被轰杀，虽然阎封的手还抓着他的脚踝，指甲还刺在他的血肉中，但能感到这只手已经失去握力了。
好一会儿，韦恩睁开眼睛，扬尘已经落下，只见地面好大一个坑，凌乱无比。
他左手尚未恢复，右手却已好了，右手将阎封的手掰开，指甲抽出，血流不止，连忙从背后解下包裹，拿出水壶和金创药，清洗包扎。
尸毒没问题，直接用积尸气炼化，只是受了创伤，又要修养几天，韦恩不由怀念托瑞尔世界的治疗术、暗黑世界的红瓶紫瓶，瞬间痊愈才是治疗的最高境界啊。
阎封的头颅被轰得渣都不剩，脖子和肩膀也没了，两臂只剩一节半，往下的部分还在，都被埋着。
韦恩清理出残尸，发现尸体怀中有一个小包，内有铜印一枚、书册一卷、符箓一张。
铜印上刻着：青山治都功印。
韦恩知道历史位面的天师道在巴蜀时分为二十四个教区，叫做二十四治，小治由祭酒统领，大治是大祭酒。
又有治头、都功等职位，治头就是治的头领；都功是都督教众做功课的意思。
祭酒、治头、都功，大多时候是同一人，有时则分给多人，这是集权和分权的斗争，传到后来，以都功为上，都功持有治都功印，作为统领这个治的象征。
二十四治以阳平治为首，阳平治都功印由历代张天师亲自持有，一直传承到21世纪。
韦恩对大成世界的历史还不熟，不知道这里的天师道是怎么回事，但刚才阎封说奉师命来大青山建立青山治，可知这里的天师道远远不止二十四治，新建了很多治，阎封是被天师道总公司派来筹建青山分公司的。
青山治都功印不仅是公司章，还是一件鬼道法器，韦恩能感应到里面蕴含着力量，却不知道怎么用，于是拿起那卷书册翻阅。
《女青鬼律》第一卷。
韦恩顿时露出喜色，这是天师道的鬼道功法，有了这书，他就能培养丫丫了。
而那张符箓，黄纸红字，上面画着一个傻大黑粗、壮如铁塔的铁黑色僵尸，韦恩一愣，这不是铁尸项雄吗？
他翻了翻《女青鬼律》，找到说明，原来这并非什么一次性的低级符箓，是制作复杂的高级符箓：封鬼符。
上面的铁尸项雄不是画上去的，而是里面封了什么鬼，就显现什么鬼的模样。
之前丫丫在阎封手中时，由于灵智未开，放出来就要出于进食本能吃人，阎封就把丫丫封印在封鬼符中。
按《女青鬼律》的说明，封鬼符不但有封印功能，被封印到里面的鬼物还能得到缓慢的滋养。
很显然，铁尸项雄也在突围中受了重伤，被阎封用封鬼符封印疗养。
韦恩得到这张封鬼符，便得到了一个铁尸打手，铁尸相当于练了铁布衫，又有一身蛮力，爪牙还有毒，做打手绝对称职。
但铁尸项雄也是清河村的，肯定知道丫丫是阎封的女儿，韦恩杀了阎封，就想把这件事彻底抹去，永远不让丫丫知道，留着项雄似乎不是好事。
韦恩想了想，决定不亲自抹杀项雄。
“项雄啊项雄，邓彪屠灭清河村，与你不共戴天，等我去杀邓彪时将你放出来，给你战死的机会，让你死得其所。”
韦恩从坑中爬起，走向另一具尸体。
可惜封鬼符只能装一只鬼，而且《女青鬼律》不是看完就会的，否则韦恩一定将周天赐转化为僵尸，封印他，奴役他。
周家败落，但周天赐好歹是武秀才，无论是偷是抢还是找人打秋风，总能搞到点银子，韦恩在他身上找到十几两银子，又有一面精致铜牌。
这铜牌便是秀才凭证，正面刻有“大成至圣，皇恩浩荡”八字，背面刻着“青山县周天赐，文定二十八年宁远郡试武科第一”，并盖有宁远郡太守的官印，印痕上隐隐散发威严气息，保证了这秀才证书不是假文凭。
郡试第一相当于市级高考状元，如果不是陨落在此，多给周天赐几年成长，前途不可限量。
这是儒道法术的世界，很可能有验证的法术，韦恩即便拿了这铜牌，也冒充不了周天赐，说不定反而会被追踪，于是随手扔掉。
仔细翻检，又找到一本贴身收藏的蝇头小抄，正是周天赐修炼的武功玄冰劲，附有玄冰刀法、玄冰指法等。
今日一战，韦恩已经知道自己的不足，飞仙步果然巧妙，但被冻住、被抓住，就飞不了，只能硬拼，而铁臂功确实只是三流武功，只能杀杀小喽啰，拼不过高手。
以后肯定能抽到更好的星君传承，但抽奖机会看似很多，其实不多。
首杀方面，童生、秀才、举人、进士，文武总共八次，还剩五次，但以韦恩现在的实力，举人、进士绝对杀不过，文秀才也未必能杀得了，首杀难拿。
任务方面，先后给了三个任务，但新任务就是杀文秀才，周扒皮去宁远郡某个大家族的私塾当老师了，这大家族多半有举人，去杀周扒皮就有遭遇举人的风险，难度加大。
首杀、任务之外，是献祭。
韦恩决定以后多找些猛兽杀了献祭，但从之前杀狼献祭的情况看，给的只是普通技能。
上次献祭时，众星君对狼尸不屑一顾，有人还说“有种去降龙伏虎”，以韦恩现在的实力，打老虎不成问题，但天罡地煞们未必看得上普通老虎。
降龙伏虎，当老虎和龙相提并论时，肯定是特殊老虎，比如白虎，那就可遇而不可求了。
所以最好的办法，还是自己练功，无论是女青鬼律，还是玄冰劲，听名字就知道都是不错的功法。
一直以来，韦恩都是靠系统获得力量，真正沉下心来自己练的不多。
之前托瑞尔世界，如果他成为奈非天、成为神祇后，沉下心来修炼个几百年，或许会有不同的结果。
因人成事，借助外力，成长固然快，但如空中楼阁，没有桩基，一推就倒。
韦恩不会排斥外力，但这一次，在借助外力的同时，也想苦练内功，扎实根基。
他将功法书收好，回头看了眼大坑中的大炮，不由挠了挠头，他勉强能扛动，但不可能扛着走。
“算了，埋掉，以后再来取。”
韦恩将尸体、大炮掩埋，捡起两把刀，左手还冰着，右脚还伤着，蹒跚着走向深山，又停住。
“这一养伤又得好几天，我先去偷个锅。”
说是偷，其实是偷偷的买。
周家破落，坞堡肯定被县里某个大家族接管，或许有高手在，韦恩只能去其他村子偷村民的锅，留些银子便是。(未完待续。)
第十六章 修炼
韦恩穿越的时间点是文定三十年秋九月，转眼到了文定三十二年春三月，时间过了一年半，按过年长一岁的算法，韦恩从15岁长到17岁。
这只是身体的年龄，若论灵魂，他第一次穿越前就已经二十八岁，如今是三十几岁的剩男了。
“不，我不是剩男，我连女儿都有了，丫丫，叫爸爸。”
“爸爸。”
“乖！”
韦恩摸着女儿的头顶，眉开眼笑，这一年半时间可不是虚度年华，在他的教导下，丫丫虽然还只是一岁半算两岁的幼儿，说话能力、思维能力却不亚于五六岁的小孩了。
但身体没长，因为她是个鬼婴，根据《女青鬼律》上的记载，鬼婴就算长到一百岁，身体也只有寻常十岁小孩的大小。
不过身体的大小不影响鬼婴的实力，反而因为小巧玲珑，更能发挥实力，一年半下来，丫丫已经完全掌握了《女青鬼律》第一卷的鬼道法术。
如果韦恩没有积尸气的话，丫丫的实力要比韦恩还强，就像那天晚上阎封说的，鬼婴开启灵智，就能进阶灵鬼！
普通鬼魂、凶鬼、厉鬼、灵鬼、天鬼。
这是《女青鬼律》上记载的鬼大类鬼魂小类的层级，凶鬼相当于童生，厉鬼相当于秀才，灵鬼相当于举人，天鬼相当于进士。
丫丫修成灵鬼，已经是举人级的实力了！
成了灵鬼，鬼气可以转为灵气，不再受阳光压制，在白天也能行动自如，看上去和活人已经没什么区别了，只是皮肤更苍白、气质更空灵。
而像铜尸阎封，虽然修炼了鬼道法术，但白天尤其是晴天，会浑身不适。
不过阎封有青山治都功印，他能从天师道总部回到青山县，路途遥远，却没被太阳晒死，没被官府逮住，全靠青山治都功印。
这枚法印，可以让他豁免阳光，可以让他伪装活人，也可以用来将尸体转化为僵尸或鬼魂。
韦恩也学会了《女青鬼律》第一卷，已经明白青山治都功印的功能和用法，功能不止这些，持印在手，可以提升鬼道法术威力，可以提升练功效果，虽然提升的幅度不算大，10%左右，但日积月累，受益匪浅。
除了女青鬼律，韦恩也练成了玄冰劲，在系统的评估中，他的属性有了不少变化：
姓名：韦恩
种族：人类
年龄：17岁
属性：力量15、敏捷15、体质15
功法：铁臂功（童生级）、飞仙步（秀才级）、玄冰劲（秀才级）、积尸气（秀才级）、女青鬼律（秀才级）
技能：游泳（自由泳）、医术（肘后良方百篇）
属性方面，不知不觉间，力量、敏捷、体质都有提升，虽然实际战斗用的都是功法，但基础属性高了，功法威力也会提升。
功法方面，在他长期的修炼下，积尸气的造诣从童生级提高到秀才级。
铁臂功、飞仙步虽然级别没变，但都已经从系统赐予的武功真正转化成韦恩自己的武功，不再受一百次、两百次的限制——积尸气同样如此。
技能方面，狗刨式实在难看，韦恩这一年半常去河里夜泳（其实是洗澡），练成了自由泳，取代了狗刨式。
韦恩觉得系统并没有将他所有的技能列出来，这一年半大量烧烤、焖煮，厨艺进步极大，完全可以列入技能。
玄冰劲、女青鬼律在练成后能进入功法列表，厨艺却进不了技能列表，系统果然不完善。
商女立刻唧唧喳喳反驳：“功法是重要技能，当然应该列表，厨艺是次要技能，没那个必要，便是游泳，若非地狗星赐予，也没资格列名。
如果厨艺能列进去，那能列进去的技能就太多了，你洗了一年半衣服，洗衣水平不错，要不要把洗衣服这个技能列进去？
除了实践类技能，还有大量知识类技能，你的语数外理化生，这些要不要列进去？”
韦恩想想也对：“像我这么多才多艺的人，要是把所有技能都列进去，会把系统撑爆的。”
“不，绝对撑不爆的，只是垃圾技能太多了会被人说水字数。”
“啥？”
商女一本正经的唧唧喳喳：“身为系统gm，我有记录系统日志的职责，等将来全部结束，我打算出版一本《黑锅老祖大传》，在天庭赚点稿费，要是动不动就列出一大堆技能，读者会骂我水字数的。”
“等等，黑锅老祖是谁？”
“不要纠缠这些细枝末节。”
“不，这很重要，你不要败坏我的名誉！”
“连一岁半小女孩都打不过的渣渣，有什么名誉可言？”
韦恩顿时怒了：“诬蔑，绝对是诬蔑。来，丫丫说，爸爸和丫丫谁厉害？”
“爸爸。”
“乖！”
韦恩再次摸女儿的头。
他现在的实力，算是顶级秀才，虽然比不过灵鬼级的丫丫，但丫丫会的他也会，而他会的积尸气丫丫不会，积尸气对鬼类又有极大的克制作用，所以他和丫丫真要打起来，虽然不是百分百胜率，但五成胜算还是有的。
商女唧道：“也就是说，丫丫有五成胜算击败你。”
“身为一个父亲，如果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为女儿骄傲。”韦恩抱起丫丫，往头顶一放，“走，丫丫，我们该出山了！”
“出山！出山！”
丫丫坐在韦恩头顶，小手挥舞，指着前方。
一年半前，韦恩觉得自己实力不够，对付周扒皮都力有未逮，更别提邓彪了。
一年半后，韦恩已经充满信心，虽然对付邓彪肯定要借助丫丫的力量，但父女不分彼此，借助女儿力量没什么丢脸的。
但邓彪是官，杀了邓彪，或许会让县令暴怒，亲自追杀，县令多半是进士，不是现在的韦恩能抵抗的。
好在有女青鬼律。
韦恩伸手往脸上一抹，立刻换了一副面孔，这是女青鬼律中的鬼脸术，可以变幻各种面容，韦恩变的正是2050地球的他。
有女儿为伴，韦恩便是在山里留个十年八年也不无聊，这次赶着出山，其实有两个原因：
一是《女青鬼律》只有第一卷，丫丫只能练到灵鬼，要想晋升天鬼，得去抢下一卷。
二是韦恩自己也到了练功瓶颈，怎么都无法晋升举人级，这让他明白，闭门造车是不行的，必须出去实战、杀戮。
虽然在山里杀了不少野兽，但这种战斗毫无含金量可言，这不，又路遇野兽了。
嗷呜！
一条黑狼跳了出来，就要扑向韦恩，丫丫已经欢天喜地的飞了出去，熟练无比的落在狼背上，啊呜一口咬中脖子，瞬间咬死黑狼。
“爸爸，割肉。”
这一年半中，他们常在山里狩猎，丫丫一口咬死猎物，韦恩操刀割肉，把最肥美的肉割下来，或是烤肉，或是焖煮。
丫丫虽是鬼，也能吃东西，但有一个极大的好处，吃了不会排泄，让韦恩羡慕的不得了。
这次韦恩却没配合割肉，他哈哈大笑：“我们吃腻了山中肉、水中鱼，现在是时候换口味了，今天我带你去吃米饭、蔬菜以及不同烹饪风格的肉，去吃馆子。”
变幻容貌，就能进城了。
“馆子是什么？好吃吗？”
“馆子是吃饭的地方，有各种各样好吃的。呃，对了，以后我可以进城吃馆子，就不用带锅了。”韦恩解下胸口黑锅，“锅啊锅，你陪了我们父女一年半，劳苦功高，我铭记在心，现在正式批准你退休。”
说着，他飞身而起，将锅架在一棵大树的树冠上。
商女立刻记录：“某年某月某日，韦恩领悟了手中无锅、心中有锅的境界，完善了黑锅派的武学理论。”
韦恩瞥了眼狼尸，这无法献祭。
一年半前，他休养好脚踝，就尝试猎杀猛兽献祭，先是杀狼，结果没人要，连当初说“身为一条狗，我最喜欢吃狼”的地狗星金毛犬段景住都不要。
韦恩还曾纳闷地狗星为何不要，后来商女告诉他，二十八星宿中的奎宿奎木狼，听说地狗星最喜欢吃狼，以友好交流的名义，拜访了地狗星。
这显然是地狗星的悲剧。
这世上从来不缺小心眼的神仙！
后来杀虎、杀熊、杀蟒，也都没人要，只好都祭了五脏庙。
除了肉，这些猛兽还有皮毛，狼皮、虎皮、熊皮都被韦恩当毛毯、当被子，这次出山，都遗弃在山洞中。
虽然猛兽皮很值钱，但有了鬼脸术，韦恩能到处溜达，没必要卖兽皮赚钱。
这世上多的是土豪劣绅，韦恩是来魔星乱世的，不是跟他们讲道理的，缺钱直接劫富济贫就是。
半天后，他坐在青山县最好的酒店中，啪的扔了片金叶子，很快就是一桌上好的酒席。
旁边食客看得发呆，酒席不算什么，可一两岁的女娃趴在桌上，和父亲一起狼吞虎咽，就让人诧异了，小女娃有这么大的胃口吗？有这么好的牙口吗？
韦恩惊觉不对，将丫丫抱在手里，他这一年半和丫丫一起，没有外人，散漫惯了，看来以后不能让丫丫表现出有异于正常一两岁孩子之处。
酒店历来是消息流通之地，韦恩一边吃着，一边听着，忽然一个名字钻入耳中。
“这下周有德要翻身了……”(未完待续。)
第十七章 孔融
周扒皮要咸鱼翻身了？这话立刻吸引了韦恩的注意力，表面不动声色继续吃喝，耳朵微微侧过，滤去各种杂音，锁定说周扒皮的那桌人。
“……所以说，生儿不如生女，儿子生两三个传宗接代就够了，女儿一定要多生，最好生几十个，但女儿的母亲一定要漂亮，多找美女做小妾，确保女儿像娘。”
韦恩听明白了，周扒皮除了周天照、周天赐两个儿子，还有女儿，肯定是嫁了大族公子，周扒皮能借势翻身。
“我听说老周女儿是给胡雍做妾的，小妾而已，能让老周沾点好处不假，但说翻身，怕是不可能吧？”
“哈哈，老弟你消息滞后了，胡公子的正妻上个月病死，周家女儿扶正了。这次春闱胡雍高中传胪，周有德就是传胪的丈人了。”
大成科举，县试童生、郡试秀才、州试举人、会试进士，会试放在春季，故名春闱。
进士分三甲，一甲三人有特殊头衔状元、榜眼、探花，二甲头名也有头衔：传胪。
和每年一次的县试不同，郡试、州试、会试都是三年一次，周有德的女婿胡雍能在三年一次的抡才大典上夺取全国第四名，确实很厉害。
但韦恩没什么好担心的，女婿是女婿，丈人是丈人，就算有个全国第四名的女婿，周扒皮也只是一个文秀才而已，不会水涨船高，不会变得厉害。
无非是杀了周扒皮后，惹上一个进士，但韦恩魔星乱世，迟早会对上整个大成朝廷，惹一个进士又算什么？
那桌人中有与周家敌对的，歪嘴道：“胡雍的正妻怎么忽然病死了？该不会周家女儿为谋正妻之位，下了毒吧？”
“喂，老金，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乱说，小心祸从口出……”
说着，那边就岔开了话题，谈起其他。
韦恩吃饱喝足，不急着去找巡检邓彪，也没立刻赶往宁远郡城袭杀周扒皮，而是在客栈住了下来。
他现在最需要的不是杀敌，而是了解大成世界。
县城有书店，有钱就有书，韦恩花钱如流水，买了一大堆书籍，尤其是历史、地理、文化、神话方面的书籍，宅在客栈静心看书。
大成世界有孔子、孟子、天师道，和普通历史位面肯定有相同之处，韦恩连看几天，终于理顺了。
道德三皇五帝，功名夏后商周，英雄五伯闹春秋，秦汉兴亡过手。
到了东汉末年，历史拐入岔路，黄巾军灭汉朝，大贤良师张角建立太平道国，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大成世界是天庭统治的十万八千世界之一，“苍天已死，黄天当立”肯定涉及到神仙的幕后争斗，而且斗争剧烈到了变天的地步。
但老天爷是说变就能变的吗？太平道国没能安享太平，建国才三年，张角暴毙，道国崩溃，战火又起。
这时孔子第19世孙、四岁时以让梨名扬四方、汉朝灭亡后归隐的文人孔融，自称夜梦周文王授法，周文王给他吃了一个梨，立刻万法皆通、功力暴涨、横空出世、吊打群雄、扫平天下。
孔融建成朝，奉孔子为大成至圣，尊文王为授法祖师，儒道大兴，传承至今八百年矣。
韦恩看得目瞪口呆，在正史位面，孔融除了让梨典故，其他表现都是弱鸡，没想到在这个世界竟然成了八百年皇朝的开国太祖。
正因为是孔子后代建立的成朝，所以孔子至上，孟子、荀子等儒家宗师因为思想与孔子有差异，都被贬低，被视为异端、逆党。
正因为太平道张角曾经变天，所以道教被打成反贼，天师道虽然不是太平道，但在儒教眼中都是道贼。
韦恩又在书中看到，孔融定孔子故里曲阜为首都，称圣京，孔融吃了周文王给的梨，留下果核，种在圣京孔庙，长出的梨子虽然不如原本那颗，但也神效非凡。
每三年一次会试结束，新科进士都能吃到一颗文王梨，吃的时候还得排练一次孔融让梨的节目，又称“让梨宴”。
韦恩嘀咕道：“不知道好不好吃？有朝一日我杀入孔庙，吃它几百个尝尝。”
“我也要吃！”
“嗯，丫丫也吃几百个。”
韦恩又翻了一些最近几十年的书，从蛛丝马迹可以看出，最近几十年大成朝廷加大了对反贼、逆党的搜捕力度，提高了赏功。
韦恩能猜到原因，当年孔子曾说：“郁郁乎文哉，吾从周。”
孔子对周文王是推崇备至的，大成朝更是号称周文王授法、赐梨，可即便是周朝，也不是万世不易的江山，只有八百年天下。
周朝八百年，现在成朝也到了八百年，成朝会不会像周朝那样灭亡？所以必须严防死守，防微杜渐，肃清反贼逆党。
但无论是道教反贼，还是孟荀逆党，坚持八百年没绝传，虽然只能躲起来秘密活动，也不是朝廷想剿灭就能剿灭的。
“有我魔星乱世，成朝灭定了。”
韦恩合上书卷，对大成世界已经有了足够的认知，是时候去杀邓彪了。
邓彪虽然是文举人，做的却是巡检这种武官，但巡检和军队体系不同，类似武警，驻防于城外的关津、要冲之处。
县里还有另一个治安官，典史，统领捕快，相当于民警。
在儒道天下的大成朝，巡检、典史一个正九品、一个从九品，都是芝麻小官，和正七品县令差距很大，但手握武力，不可小视。
清河口巡检司有一百兵丁，根据韦恩变幻不同容貌找人套话，这一百人常年练武，大部分人达到武童生实力！
达到武童生实力和真正考中武童生，是两个不同的概念，文武不同，文科是考中之后获得力量，武科是有了力量才能考中，但有了力量未必能考中。
县里每年只有30个武童生名额，但每年报考者多达两三百人，这两三百人几乎都有武童生实力，否则不会去报考，报考费可不低。
根据打探到的结果，清河口巡检司有文举人1人、武举人1人、文童生2人、武秀才2人、武童生28人，未考中武童生但有武童生实力者50人，韦恩如果正面强攻，必被围杀。
强攻不行，唯有用计。
商女唧唧喳喳问道：“你会用计吗？”
韦恩傲然道：“我熟读三国，遍览六韬，孙子兵法烂熟于心，三十六计掐指道来，只是我这人懒得动脑，力量能解决的靠力量就足矣，何须串烧脑细胞？现在力不能及，唯有用计。”
“计将安出？”
“攻其必救，调虎离山。”
邓彪在巡检司兵营，韦恩是不可能赢的，但华夏文明一惯重视家族，只要邓家出事，邓彪必来救援。
邓家有两个家，一是县城里的豪宅大院，二是仁爱乡的老宅基业，古代宗法社会特别看重田地，就像周家是方正乡的大地主一样，邓家是仁爱乡的大地主。
但周扒皮在方正乡一点都不方正，邓家在仁爱乡一点都不仁爱，一样压榨村民，有邓扒皮之称，韦恩对付邓彪的家人完全没有心理负担。
而且韦恩打听到一件事，邓彪的儿子邓祎，在中了文秀才后，为了备战今年秋闱（州试考举人在秋季），离开了县城豪宅，远离了声色犬马，回仁爱乡老宅闭门读书。
杀了邓祎，不但能调动邓彪，还能顺带拿首杀文秀才的奖励。
第二天上午，韦恩抵达了仁爱乡。
“站住！干什么的？”
一队巡逻家丁拦住韦恩，和周家人人佩刀不同，邓家的家丁人人佩剑，用什么武器其实跟家族聘请的护院教头有关。
韦恩之前为了进城，已经扔掉了两把钢刀，虽然大成世界武者众多，进出县城的不少人都携带刀剑，但佩刀进城必受盘查，他即便能变幻面容，终究没有合适的身份。
他练的玄冰劲有玄冰刀法、玄冰指法、玄冰掌法，却没玄冰剑法，就算缴获家丁的佩剑，也派不上用场，但即便赤手空拳，也不影响韦恩的实力。
他笑眯眯道：“我是来……杀人的。”
家丁队长闻言色变，连忙拔剑，却已经晚了。
砰！
韦恩一掌印在家丁队长胸口，铁臂功打断胸骨，玄冰掌渗透心脏，家丁队长脸色一白，倒地身亡，若是解剖他的尸体，会发现他的心脏已经结冰。
家丁们大惊失色，有人拔剑冲来，有人拔腿就跑，也有人愣在当场。
砰砰砰！
韦恩一连三掌，击毙三个家丁，随手捞住落下的一把长剑，飕的掷出，洞穿了逃跑家丁的后背。
这队五个家丁，全灭。
这里已经是方正乡的正街了，远近都有乡民，顿时惊呼四起，纷纷逃入家中，关门闭户，邓家坞堡哨塔上也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当当当当，敲响警锣。
书房之中，被惊扰的邓祎厌恶的皱起眉头：“来人，何事？”
没一会儿，管家赶来汇报：“少爷，哨塔看到有人袭杀巡逻家丁，敌人只有一人，正向坞堡疾奔而来。”
邓祎哼了一声：“我邓家行善积德，一向不曾得罪人，是谁丧心病狂与我们为敌？罢了，陈先生，劳驾您去看一下。”
西席先生陈肃抚了抚花白的胡子，笑道：“公子安心读书，我去看看便是，有我和胡教头、金教头，便是武举人也能拿下。”(未完待续。)
第十八章 鬼道
西席先生陈肃，是县里的老秀才，本是县学训导——大成朝官少吏多，县学只有教谕是官，训导是吏——擅长教书育人，去年退休后，被邓彪重金聘请，给邓祎陪读、辅导。
虽已退休，但秀才资格是永不过期的，陈肃仍然能借用万人气运，施展儒道法术。
胡教头、金教头都是武秀才，在陈肃这个文秀才的加持下，足以擒杀武举人，前提是这个武举人没有做官，做了官就获得了法术权限。
但一个做官的武举人，又怎会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袭击邓家？
陈肃信心十足的走出书房，给自身加持了一个风驰电掣的法术，快步赶往坞堡城墙，汇合了先到一步的胡教头、金教头，还有两个文童生、五个武童生、众多护院家丁。
此时韦恩刚抵达坞堡前，陈肃正想施法，金教头抢先道：“杀鸡焉用牛刀，区区一个狂徒，何劳陈先生施法，金某去擒杀他。”
不等陈肃同意，已经跃下坞堡。
金教头一是要抢功，二是被韦恩杀掉的那个家丁小队是他带出来的，有报仇之心。
陈肃想要阻止，但见他跃下，也就不管了，让金教头去试试敌人实力也好。
“呔，狂徒，纳命来！”
金教头拔剑出鞘，人剑合一，剑光如电，飞刺韦恩。
他用的是快剑，不但剑快，人也快，需要极高的轻功配合，以快打慢，无往不利。
但金教头快，韦恩也不慢，脚踩飞仙步，避开剑刺，挥掌拍击，眼看就要拍中，忽然飕的一声，电光一闪，金教头已经折向再刺。
飕飕飕……
两人以快打快，瞬间交手三十回合，韦恩翩翩若仙，回旋飞舞，金教头电光闪烁，剑气纵横。
这三十回合，谁也没打到谁，没有一次交击，但城墙上观望的邓家众人都明白，谁要是慢了半拍，立刻就是死亡。
眼看势均力敌，邓家众人放下心来，文童生邓琦是邓氏族人，嗤笑道：“我还想谁吃了熊心豹子胆赶来冒犯我们邓家，原来只有武秀才实力，真是不知死活。”
胡教头脸上闪过不满，他和老金也是武秀才，不过邓琦是邓家人，他没办法表示不满，只好对陈肃道：“陈先生，我看老金未必能拿下敌人，我去助他一臂之力。”
这回陈肃却阻拦了：“胡教头且慢，这人敢来邓家杀人，必有依仗，现在表现的只怕不是他真正的实力。”
韦恩确实没用全力，他现在用的只是飞仙步+铁臂功，若是用上玄冰劲，就算没有打中，光是散发的寒气就能稍稍迟滞金教头的速度，金教头哪怕只慢半拍，也必死无疑。
但他山中练功一年半，除了和丫丫切磋，别无实战机会，现在不急着杀死金教头，拿来当陪练，能修正一些自练形成的错误，让武功圆融无碍。
可惜有人没耐心，邓琦以文科自傲，一向鄙视武科，没兴趣继续看下去，又想当着众人显摆他的实力，他是邓家族人，也不请示陈肃，便自顾自的施法了。
“大成至圣，文王授法，以文御武，一言封禁。”
飕！
一道白光从他手指射出，这不是弓箭，也不是暗器，就算韦恩有飞仙步，也来不及闪避，立刻命中。
金教头其实已经打得心虚了，虽然三十回合不分胜负，但在以快打快的高速运动下，他最多再打二十回合，就要后继无力了。
现在邓琦出手，金教头顿时松了一口气，大成是儒道至上，文童生一言封禁可削武秀才五成功力，除非武秀才有正式官职。
而且敌人还不一定是武秀才，有可能是空有实力却没有武秀才身份的人，那就能彻底封禁武力。
无论是削五成还是削十成，金教头都能在下一剑击杀韦恩，他自信的刺出了必杀之剑，但就在这时，韦恩身上忽然阴风一闪，鬼气森森。
一年半前，韦恩有一块反玉，“自反而缩，虽千万人，吾往矣”，虽然不知道那块反玉的品级，但至少能对抗千人气运，能对抗童生法术。
但反玉要配合浩然正气使用，当时韦恩刚夺舍，还保留一些肌肉记忆，浩然正气可以自动运转，到过了一年半，他的肌肉早就遗忘了浩然正气的运行路线，已经没办法激发反玉的功能了。
那块反玉被韦恩干脆利落的扔掉了，因为反玉上刻着原主的名字：赵元直，而韦恩这一世，不想承担别人的因果，只想做自己。
虽然没了反玉，但韦恩有女青鬼律，有积尸气。
天师道的人常说“儒家把人逼成鬼”，这不仅是说儒家压迫百姓，也是天师道的自嘲，因为唯有成鬼，他们才不会被儒道法术一言封禁。
儒道法术的本质是人道气运，而儒教的本质是礼法规矩层层镇压，但也只能在人道体系内对内镇压。
一旦由人变鬼，就脱离人道，进入鬼道，不再受儒道法术镇压！
当然，儒道法术不止镇压封禁，还有各种对己方的增益法术，还有对敌人的直接攻击法术，但只要不被一言封禁，就能保持实力，和儒道法术正面较量。
孟党靠浩然正气和反玉抵抗，天师道靠鬼道抵抗，这正是他们历经八百年仍未被彻底剿灭的原因。
大成世界的天师道以《女青鬼律》为根本功法，若是道人彻底转化为僵尸、鬼魂，就能彻底抵抗一言封禁；若是道人保持人类之身，只以修炼出来的鬼气护身，那就得看他女青鬼律的境界了。
如果一个道人把女青鬼律修到秀才级，若是碰上儒道童生的封禁，可以完全豁免；若是碰上儒道秀才的封禁，可以豁免一半；若是碰上儒道举人，就无法豁免。
此刻韦恩鬼气护身，完全豁免了童生邓琦的封禁，金教头发现不对时，已经来不及折向变招了。
韦恩不再留手，玄冰掌力猛的拍出，金教头本就招式用老，又被寒气一滞，再也躲不开，砰的一声，一掌毙命。
韦恩撇了撇嘴，这是他杀死的第二个武秀才，却没有任何奖励，忍不住在心里抱怨：“商女，你很久没给我发任务了。”
商女唧道：“你先把【宜将剩勇追穷寇】的任务完成再说。”
这时坞堡城墙之上已经惊呼四起：“鬼气！鬼道反贼！是给方正乡清河村的人来报仇的！”
邓家的人终于明白韦恩的来意了。
有人惶然道：“陈先生，快给老爷鸿雁传书，请老爷率兵来援！”
陈肃却不慌不忙，抚着花白胡子，从容道：“想不到老夫都已退休了，还能碰到立功的机会。”
剿杀鬼道反贼，乃是大功。
由于受到朝廷剿杀，天师道人才匮乏，像阎封，不过是个秀才级的铜尸，就已是祭酒，而眼前此人虽是活人，但能杀金教头，能防文童生封禁，实力绝不会比阎封差，想来也是祭酒。
若能擒杀，便是大功一件。
陈肃已老，自己是没希望做官了，但他有儿子，就算众目睽睽之下这功劳不能让给不在场的儿子，不能让儿子做官，也能和邓家交换好处，让邓家支持儿子当个大吏，关键位置上的小吏也行。
但首先要擒杀鬼道反贼。
“大成至圣，文王授法！”陈肃立刻持咒，“邪魔外道，一言封禁！”
万人气运，白光如炽，飕的打在韦恩身上。
“胡教头，反贼已被我削弱五成功力，还不速速上前擒杀！”
胡教头长啸一声，飞跃而下，重剑劈杀，和金教头的快剑不同，胡教头的武功风格是重剑无锋，大巧不工。
但就在这时，韦恩飞身而起，半空中腾挪闪身，砰的一掌打在了胡教头左肋，玄冰掌力渗透而入，胡教头惨叫一声，一头栽倒，虽未毙命，但已经重伤不起。
陈肃骇然变色，尖声惊叫：“你没受削弱！你把女青鬼律练到了举人级！你不是祭酒，你是大祭酒！”
活人+举人级的女青鬼律，可以豁免儒道秀才封禁，便是碰上儒道举人，也能保留一半功力。
韦恩的女青鬼律只练到秀才级，但他不止有女青鬼律一门鬼道功法，积尸气练天尸之气，同样是鬼道功法，他这一年半中，早已发现两门鬼道功法可以相辅相成，1+1＞2，让他以秀才级的女青鬼律挡住了儒道秀才的封禁。
细思功法渊源，女青鬼律是太上授法，这太上就是太上老君，积尸气是鬼宿功法，二十八星宿如果按封神榜体系，是受元始天尊敕命的。
但韦恩不能确定九天玄女所属的天庭，二十八星宿是不是受元始天尊敕命？
如果是的他，他就是兼修太上、元始两家传承，虽然女青鬼律、积尸气绝非太上、元始的核心传承。
他半空中击落胡教头，趁势跃上坞堡，一掌拍向陈肃。
若给陈肃足够的时间，加持多个防御法术，还能挡住韦恩一掌，但此时他已经没机会加防御法术了，老秀才的身体哪来挡得住韦恩的玄冰铁掌？
砰的一声，直接打爆头颅。
【唧，首杀文秀才，获得一次星盘抽奖】(未完待续。)
第十九章 刻章
首杀文秀才到手，可惜杀的不是周扒皮，但今日杀陈肃不费吹灰之力，异日杀周扒皮也易如反掌。
区区周扒皮，在韦恩眼中已经不再是威胁，而是蝼蚁了。
连秀才都是蝼蚁，何况童生？
韦恩身形一闪，扑向邓氏文童生邓琦，邓琦惊骇欲绝，狂呼乱叫：“救命……”话音未落，已经被韦恩一拳打爆脑袋。
坞堡城墙上还剩1个文童生、5个武童生、几十个护院家丁，若是陈肃还在，加持群体法术，这些人蜂拥而上围攻，只要他们舍得拼命，就算杀不掉韦恩，也能打伤韦恩。
但陈肃一死，再无机会，文童生虽也能给己方加持法术，但都是单体法术，无法群体加成。
更何况陈肃、胡教头、金教头、邓琦被杀——其实胡教头还没死——吓破了其余人的胆，他们哪敢拼命？只知逃窜，有人向坞堡内逃去，想找邓祎做主心骨；有人跃出城墙，向坞堡外逃去，这是真正的聪明人。
韦恩从儒袍分辨出另一个文童生，一步追上，咔嚓一声拧断了文童生的脖子。
又从穿着打扮上分辨出5个武童生，趁他们落荒而逃，轻松击杀其中3人，另2个却是跳下坞堡向外逃去的，韦恩没有追杀，他还指望外逃的人去向巡检司求救呢。
书房，邓祎听到外面越来越近的惊呼声，脸色一变。
能考中童生的，算本县一流人才，能考中秀才的，算本郡一流人才，除了部分死读书的书呆子，大多数秀才都是真正的聪明人。
邓祎瞬间明白大事不妙，陈肃、胡教头、金教头等人显然败亡了，逃来的人会把敌人引来，他虽然自命不凡，但陈、胡、金带着几十个家丁都败了，他一个人又怎么可能打得过？
他丢下书卷，快步走到书橱，移开几卷厚重大书，推开墙上暗格，轻轻一拉，地面咔嚓声响，出现一条暗道，他把厚重大书移回原位，闪身钻进暗道，入口立刻关闭。
“少爷，少爷，大事不好……”
没一会儿，管家仓惶逃至，顾不得礼仪规矩，直接冲入书房，看到没人，顿时傻眼。
这条密道只有邓彪、邓祎知道，管家只当邓祎离开书房了，正要转身去找，忽然见到韦恩出现在门口，吓得软倒在地，哭泣求饶：“别杀我，我没做过坏事啊，我……”
韦恩呵呵：“不管别人信不信，我反正不信。”
砰！
一掌拍死管家，扫了眼书房，就要离开，又停下脚步，走向书桌。
书翻开着，茶冒着热气，管家认为邓祎在书房……
“会不会有暗室、密道？”
韦恩不擅长机关秘术，就算起了疑心，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出暗室密道，但他脑筋一转，有了办法。
眼中浮现星云，嘴巴一张，喷出一道鬼影，丫丫现出身形，揉着眼睛道：“爸爸，吃饭了？”
“不，还没到吃饭时间，丫丫，用鬼穿墙之术，穿透地面看地下有没有人？有人就逼他出来，他如果不肯你就狠狠的咬他，但不准吃人。”
《女青鬼律》有鬼穿墙之术，韦恩学练过，但他毕竟是人，不是鬼。
这鬼穿墙之术，对鬼魂、僵尸、活人的要求是不同的，丫丫之前没学女青鬼律，就无师自通的领悟了鬼穿墙之术；若是僵尸，必须修炼到银尸（举人级）才可使用；而韦恩这个活人，要把女青鬼律练到进士级才可使用。
这并不是说鬼魂就强于僵尸，《女青鬼律》上也有部分法术，僵尸容易学，鬼魂难学。
“哦。”丫丫浮到半空，叫了一声，“我穿！”飕的往地面穿去，消失不见。
这条密道的隔音效果很好，韦恩等了三分钟，完全听不懂下面的声响，或许根本就没声响，正焦虑丫丫怎么还不上来，忽然咔嚓一声，地面露出密道入口。
随着密道开启，立刻有声音传上来：“啊！不要咬了！不要再咬了！快松口啊，我这就上去。”
腾腾腾，邓祎仿佛逃命一般逃了上来。
之前打探到的消息说，邓祎丰神如玉，英俊潇洒，此刻一看，却是鼻青眼肿，满头是包，血流满面，哭哭啼啼，丫丫正吊在他脖子上，狠狠咬着耳朵，直到见了韦恩才松口。
“爸爸，我把坏蛋抓上来了！”
“丫丫最棒了。”韦恩大声夸奖，抱过丫丫，习惯性的往自己头顶一放，目光炯炯的盯着邓祎，“邓公子，你想死还是想活？”
邓祎惨笑道：“你是鬼道大祭酒吧？你想给清河村报仇？我知必死，你给我一个痛快吧。”
有必死的觉悟，倒也聪明，但只有聪明，没有坚韧，否则在密道中就会坚决不上来，宁可被丫丫咬死也不上来，由此可知，他或许不怕死，但怕疼。
怕死和怕疼，听起来当然是死更恐怖，但有很多人怕疼不怕死。
这类人，如果一刀杀了，他眉头都不会皱一下，但就怕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生不如死的折磨。
韦恩笑得云淡风轻，说的话却让邓祎毛骨悚然：“痛快？我会让你痛并快乐着。”
邓祎惊恐的捂住自己屁股，想起自己多次**民女，就曾恬不知耻的对民女这么说，但他只想破民女的处，不想被别人***更不想被男人破，他绝对没有这方面的爱好。
他真的不怕死，但自小养尊处优，很怕疼，更怕这种屈辱到极点、连男人尊严都无法保留、死了也要玷污名誉的疼。
“大、大祭酒。”邓祎声音都颤抖了，“您有何吩咐，尽管说。”
韦恩见邓祎捂屁股，顿时明白邓祎误会了，心中大怒，这小子把他当什么人了？他又不是变态！
他暂时压下怒火，说道：“给你父亲鸿雁传书，让他立刻回来，但必须一个人回来，否则我必杀你！不要玩什么小花样，我说你写，如果多写半个字，我就让你……痛并快乐着！”
邓祎心中一沉，虽然他常干欺压百姓的事，但对自家父亲却很孝顺，怎能陷父亲于危难？但要是不干，就要痛并快乐着，不，是痛并恶心着，真是两难抉择。
但他立刻做出了抉择，相信父亲的实力，相信父亲的智慧，相信父亲绝对不会真的一个人回来，肯定会带领巡检司兵丁杀回来。
到时如果能救出他，最好不过，就算救不出他，无非就是一死，想必那时韦恩没时间让他痛并恶心着。
“大祭酒，我这就施法，该写什么，请您吩咐。大成至圣，文王授法……”
他已经认定韦恩是大祭酒了，没有趁机攻击韦恩，那是自取其辱，只在指尖凝聚出一团墨水，等着韦恩吩咐。
无非是你儿子已经被我抓住了，你给我一个人过来，否则我就撕票……
邓祎凭空书写，一个字都不加，也没提韦恩是大祭酒还有一个灵鬼级鬼婴，等韦恩点头同意后，以法术招出鸿雁，将这封信送往清河口巡检司。
“很好。”韦恩赞了一声，然后表情迅速转冷，狞笑道，“竟然怀疑我是变态，你这龌龊小人，死吧！”
砰！
邓祎胸口挨了一掌，胸骨全断，胸膛凹陷，脏腑碎裂，倒地身亡的同时，却松了一口气，不是变态就好，至少自己没被玷污。
丫丫窝在韦恩头顶，好奇的问道：“爸爸，什么是变态？”
商女则在心里和韦恩唧唧喳喳：“你不留着他要挟邓彪吗？”
韦恩一边回答女儿：“除我之外，任何一个接近你的男人都是变态。”一边在心里回应商女，“我看过大成律，除了春秋决狱、儒道判法外，有很多地方沿袭汉法……”
成太祖孔融做过汉朝诸侯国的国相，相当于一郡太守，熟悉汉朝律法，便照抄不误，只是把律法的核心理论改成春秋决狱、儒道判法。
汉法对于挟持人质，一惯是“勿顾质，当并击”，不管人质，直接杀上去。
虽然无情，但实质上减少了挟持人质的案件。
邓彪是邓祎父亲，就算不直接杀上来，但要是指望扣着人质就能让邓彪束手就擒，那是侮辱自己的智商。
“不止邓祎的鸿雁传书，还有之前逃跑武童生赶去报信，邓彪知道只有一个敌人，只要不是傻子，就会把敌人的实力尽可能往高处想。
如果我只是一个天师道大祭酒，我敢单枪匹马来找邓彪吗？只怕他会把我当成更高层次的敌人。”
《女青鬼律》只是一本功法书，并未提及天师道的职称体系，天师道是鬼道反贼，普通人知道的不会太详细，韦恩也没能在县城打听到，对大祭酒上面的层次不了解。
若是正史位面，祭酒、大祭酒上面，就是张天师了。
但在大成位面，阎封是秀才级的铜尸，就已是祭酒了，韦恩展现出举人级的实力（其实还不是举人级），就被邓祎误认为是大祭酒。
《女青鬼律》提过僵尸和鬼魂的修炼等级：铁尸、铜尸、银尸、金尸，凶鬼、厉鬼、灵鬼、天鬼。
金尸、天鬼对应儒道进士，但天师道肯定不止一个金尸、天鬼，而天师应该只有一人，所以在大祭酒和天师之间，还有一个职称。
“邓彪多半会把我当成进士级的鬼道反贼，如果他野心大，会尝试用巡检司兵丁将我慢慢磨死，以此大功谋取更高官职。
如果他野心小，或是自认不敌，会请县令陈浦出手，把首功让给陈浦。”
韦恩在县城多日，早已打探清楚，陈浦是三甲进士。
“无论是军队围杀，还是县令出手，我都必败无疑，这可不是我攻其必救，调虎离山的本意。
我的最终目标虽然是杀邓彪，但在最终目标之前，先定一个小目标，不是邓彪，而是巡检司。
巡检司地处要冲，邓彪不可能把一百兵丁全部带走，总要留三五十人，我调虎离山，打的不是邓彪这只老虎，而是那山，那留守的三五十人。”
清河村被屠，固然是邓彪下的军令，但执行者正是这些如狼似虎的兵丁，虽然韦恩没打探到屠村的细节，但可想而知，男村民也就一死了之，女村民尤其是年轻的、有点姿色的女村民，只怕死的凄惨无比。
这些兵丁，没有一个是无辜的。
即便那三五十人或许屠村那天并未出动，而是留守巡检司，韦恩也不会饶过不杀。
他早已探明清河口巡检司的位置，就在清河的渡口，邓彪率军赶来时，他可绕另一条路，奔袭清河口。
在此之前，韦恩决定先把奖抽了，他搓了搓手，呼出108格的星盘，开启抽奖。
唧，星盘停了下来，又是银色格子，又是七十二地煞。
韦恩早就放弃了对金色格子三十六天罡的奢望，估计首杀进士能抽到天罡，不知道首杀举人能不能？
地煞传承也不错，飞仙步很实用，积尸气潜力无限，但韦恩看清楚这一次的格子时，不由失望，这家伙有什么用？
108将第66位，地巧星玉臂匠金大坚。
金大坚是玉石匠，擅长雕刻碑文、制作印章，制作的印章以假乱真，若是在现代社会，肯定会被抓起来，以“伪造公章罪”判刑，情节严重者，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金大坚能传承给他的，显然不是功法，而是杂项技能。
【唧，你抽得地巧星玉臂匠金大坚，获得星君承诺：代刻公章（星君作保，假一罚十，每年两次）】
果然是刻章！
韦恩一阵无语，他要刻章干吗？还假一罚十，呵呵，水浒中金大坚第一次刻的蔡京印章就露馅了。
商女唧道：“刻章好啊，刻了章，你就有正式身份了。”
韦恩心中一动：“难道可以刻童生、秀才、举人、进士身份凭证？”
他这次进青山县城，赤手空拳没带兵器，城门守兵并未盘查他，但这是守兵玩忽职守。
真要严格按照大成律法，每个人都要盘查，如果没有童生以上的正式身份，普通人要出门远行，是要当地官吏开具路引的，便是客栈住宿，也要登记身份或路引。
守兵玩忽职守，客栈没有登记，实是王朝末年纪律不严的缘故。
但青山县如此，郡城、州城未必如此，越是大地方，规矩执行的越严，尤其是帝都圣京，韦恩迟早要去圣京吃梨，没身份连圣京城门都进不去。
他正要体悟新获得的刻章技能，忽然发现脑中空空如也，仔细一看，原来不是星君传承，而是星君承诺：代刻公章！
“好吧，我本来就不想要刻章技能，有人代刻，最好不过。呃，怎么代刻呢？”
商女道：“以真造假。”
韦恩立刻搜索邓祎尸体，找到邓祎的文秀才铜牌。
大成至圣，皇恩浩荡。
青山县邓祎，文定二十八年宁远郡试文科第三。
韦恩手持铜牌，向地巧星玉臂匠金大坚祈祝：“地巧星君在上，在下韦恩，请星君代刻一章。”
飕，银光一闪，打在铜牌上。
韦恩睁大眼睛，仔细看了三遍，傻眼了：“上面一字都没变啊，难道刻章失败？”
金大坚却没回应他，似乎还记恨当年韦恩杀他，不想和韦恩说话。但这系统是九天玄女做的，抽奖抽到他，他也不会不给韦恩好处，只是公事公办，别无关照。
商女唧道：“地巧星君已经抹去了铜牌上的验身印记，你以后就可以假扮邓祎，用邓祎的身份行走天下，就算官府查验你的铜牌，也查不出来。”
韦恩叫道：“我已经杀了邓祎，这是瞒不过去的，我拿着邓祎的铜牌行走天下，不是自投罗网吗？”
商女道：“青山县的人很快会知道邓祎已死，宁远郡的人或许也会收到消息，但出了宁远郡，到江州其他郡县，到其他州，谁会关心一个小地方的秀才的死活？”
韦恩想想也对，这面铜牌虽不能在青山县、宁远郡使用，但其他地方大可放心，除非正好碰上知道邓祎已死的人。
如此看来，最好是悄无声息的劫杀某个游历在外的秀才，没人知道他的死讯，就能万无一失了。(未完待续。)
第二十章 武举
青山县依山傍水，山是大青山，水是清河，虽不比长江、黄河，也不是小河，河面宽广，船只不少。
这片河段只有一个渡口，清河口，要想从青山县前往宁远郡城，必须经过清河口摆渡。
巡检司就设在渡口，把守关津要冲，稽查渡河旅客、过境船舶，这本是正常的巡防职责，但在王朝末年早已变味，巡检司直接控制渡船，收摆渡费，更以稽查为名，敲诈来往船舶。
韦恩变幻容貌，假装要过河，排队等待渡船，暗中观察巡检司，大约还剩二十个兵丁。
巡检司有正九品巡检一人、从九品副巡检一人、兵丁百人（其中部分兵丁有吏职），邓彪带走了八十人，关键是副巡检走了没有？
清河口巡检司两位举人，文举人邓彪、武举人聂闳，后者是副巡检。
如果邓彪野心勃勃要擒杀“反贼头目”，应该将聂闳带在身边，有文举人施法加持的武举人，实力非同小可。
但通常来说，一个单位的一把手和二把手往往不和，明争暗斗，聂闳未必愿意帮邓彪立功，邓彪也未必愿意带聂闳，以免聂闳抢功。
聂闳多半留守在巡检司，单纯一个武举人不算什么，韦恩有丫丫配合，胜多败少。
但这是有官职的武举人，武举人一旦做官，就能从战士、野蛮人转变成圣武士，获得施法能力。
儒道法术不仅是文童生、文秀才、文举人、文进士的特权，也是所有正式官员的特权。
单纯一个有法术的武举人，韦恩也不怕，但如果二十个大半有童生级武功的士兵，在副巡检的群体法术加持下围攻，那就麻烦了。
之前邓家坞堡一战，若是邓祎、陈肃一开始就集合全部力量，加持法术，让胡教头、金教头和几个武童生带领众家丁全力围攻，韦恩就算能取得最终胜利，也会受伤不轻。
巡检司这二十个士兵，五个在稽查一艘商船，五个在渡口搜查排队的旅客，两个在巡检司正门站岗，八个在巡检司旁边的校场上练武。
不知道巡检司房子里除了聂闳，还有没有其他人？
可惜丫丫的思维能力才五六岁，若是有成年人的思维能力，以她灵鬼级的实力，一个人就能杀光包括聂闳在内的21人。
好在只有二十个士兵，好在士兵们分散多处。
韦恩抱着丫丫，低声吩咐：“丫丫，船上那五个穿皮甲的士兵都是坏蛋、变态，等我数一二三，你就飞过去咬死他们。”
“嗯嗯。”
“喂，你这人嘀嘀咕咕在干吗？到你了，交钱。”渡口士兵呼喝着，忽然眼珠子一转，“女婴是你女儿？我看不像，你有人贩子的嫌疑。”
检查人贩子当然是好事，可士兵才没兴趣查真正的人贩子，只是想敲诈韦恩一笔。
韦恩呵呵，竖起一根手指：“一。”
士兵一愣，难道要给他一两银子？本以为能敲个一钱银子就不错了，没想到直接一两，他非但没有满足，反而对能够随随便便奉上一两银子的人起了更大的贪婪之心。
不止是盘问韦恩的士兵，其他四个士兵也都围了过来，要分享好处。
“二。”
韦恩竖起两根手指。
五个士兵越发贪婪，这么快就从一两银子提高到二两银子，看来这人身上至少能榨出十两银子，甚至更多。
其中两个士兵拔刀出鞘，威严大喝：“大胆人贩子，竟敢贿赂我们，罪加一等！”
韦恩慢慢竖起第三根手指，但士兵贪念大炽，怎能接受他一两一两的加码，就要给他点颜色看看，韦恩轻轻吐出一个字：“三。”
“呀呀！”
丫丫欢快的叫了一声，化作一道黑气，越过渡船，扑向商船，眨眼就到，啊呜一口，咬断一个士兵的脖子，紧接着扑向下一个。
渡口的五个士兵顿时惊呆了，瞬间明白这是鬼婴，白日行动的鬼婴肯定是灵鬼，鬼婴的同伴必是鬼道大人物，连忙要动手，已经晚了。
五个士兵围着韦恩，两个在面前，两个在左右，一个在背后，韦恩双拳齐出，打爆了身前两个士兵的头颅，手臂一甩左右开弓，打断了左右两个士兵的脖子。
唯有后面那个士兵来得及出手，那人的武功也到了童生级，一边长啸示警，一边拔刀突刺。
刀尖刺中韦恩背后衣裳时，韦恩已经击毙了四人，足尖一点，飞身跃出，他脱离的速度比士兵突刺的速度更快，从衣衫到皮肤几毫米的距离，却是那士兵无法逾越的天堑。
韦恩一个凌空翻，反而到了士兵背后，一拳打断了士兵的颈骨。
三四秒间，五人尽灭，渡船船夫、旅客们这才惊呼出声，而同一时刻，商船上也一片惊呼：“鬼啊！”
韦恩看去，只见丫丫已经咬死了那边五个士兵，正欢快的飞回来。
这时两个站岗的士兵、八个练功的士兵都已反应过来，韦恩飞快道：“丫丫，咬死那八个。”
他自己向站岗士兵冲去，渡口离巡检司官衙不远，他又全力催动飞仙步，数秒即至，就要击杀两个士兵，官衙之内猛的爆出一声雷鸣怒吼：“放肆！”
轰！
韦恩大脑一震，双耳竟然渗出血来，飞仙步的步伐也散乱了。
这不是普通的怒吼，这是类似狮子吼的功法。
一道人影仿佛重型战车，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从官衙中冲了出来，脚步腾腾，似慢实快，双手提着一对八棱梅花亮银锤，俯仰之间，一锤当头砸来。
这锤巨大无比，怕有七八十斤，若是被砸中，足以将韦恩的脑袋砸成烂西瓜。
而且这锤不仅是力量碾压，出锤之际轰隆作响，正是聂闳修炼的功法：雷电劲、雷公锤。
两个站岗士兵显然是聂闳的心腹，配合默契，同时出刀，一左一右劈去，封锁韦恩腾挪闪避的空间。
左右有刀，头顶有锤，铁臂功、飞仙步、玄冰劲都无法让韦恩逃过或挡住这一击。
其实在大成朝的武功绝学中，玄冰劲不比雷公锤差，但韦恩才将玄冰劲练到秀才级，聂闳却将雷公锤练到举人级，此时若靠玄冰劲抵挡，必死无疑。
好在他不止有武功，还有鬼道功法。
韦恩眼中浮现星云，双掌一错，积尸气震荡波，天尸之气化作一圈又一圈波纹，震荡聂闳和两个士兵。
童生级的积尸气对活人无效，秀才级却已经可以生效，虽不能直接震碎身体，却能震荡灵魂，和聂闳的雷声效果差不多，但不是音波类，更难防御。
两个士兵顿时被震晕，虽未倒下，却已摇摇欲坠。
聂闳也轻轻晕了下，虽然他立刻恢复过来，但那一锤也受到影响，失去了雷公锤应有的威力，只相当于普通的锤击。
但韦恩仍然不准备硬接这锤，飞身一撞，避开当头锤的同时，撞飞了左侧士兵，右手反掌拍出，拍向聂闳右肋。
聂闳的武功比韦恩高，反应也不差，在韦恩扑向左侧士兵时，他人没转身，却一记豹尾脚向侧后方踹了出去。
砰！
拳**击，雷光闪烁，冰霜覆盖。
韦恩右掌如受电击，既痛又麻，聂闳右脚僵冷，气血不畅。
两人同时中招，一个伤手，一个伤脚，聂闳稍稍吃亏，伤脚会让他站不稳，影响后续战斗。
但聂闳充满必胜的信心，因为他不止是武举人，更是官员，有着施法能力。
“大成至圣，文王……”
他就要施法，韦恩左掌打出积尸气震荡波，聂闳轻轻晕了下，虽然立刻恢复，但施法被打断。
韦恩正要趁势攻击，聂闳却猛的怒吼一声，平地惊雷，韦恩身形一震，双耳再次溢血，耳鸣不断，气血翻涌。
韦恩不惊反喜，之前聂闳第一次雷吼，音波束成一线，定向冲击，只打他一个，而这次雷吼，因为他处于聂闳侧后方，音波无法直接冲击，只能360度全方位无死角攻击。
两个站岗士兵刚才都被韦恩积尸气震荡，晕而不倒，左侧士兵被韦恩撞飞撞伤，一时爬不起来，右侧士兵却要稳住身体了。
这士兵对韦恩来说不堪一击，但在韦恩和聂闳战斗时，哪怕只被士兵牵制0.5秒，聂闳就有可能抓住机会。
但现在，聂闳怒吼雷鸣，韦恩固然受到震慑，那士兵却更严重，一头栽倒。
从一对三变成一对一，韦恩怎能不喜？
而校场那边，正不断响起惨叫声，八个最多童生级的士兵，哪挡得住丫丫的咬杀？即便丫丫智慧不够，但童生级到举人级，差了两个大境界，无需智慧也能碾压。
一旦丫丫杀光八个士兵，就是聂闳的末日。
聂闳却仍有自信，他虽右脚被冻，但趁着韦恩被雷吼震慑，左脚足尖一转，转过身体正对韦恩，一锤砸落。
两人对彼此的震慑都只是一瞬，聂闳转过身来时，韦恩已经稳住，见锤砸来，立刻飞身，刷的到了巡检司的屋檐上。
聂闳的轻功也不错，但他右脚被冻，不与韦恩较量轻功，甩手掷出左手锤。
这八棱梅花亮银锤有七八十斤重，又灌注了聂闳的雷电劲，雷光闪烁，破空而至，绝不亚于轰天炮的炮击。
轰！
屋檐尽碎，墙壁倒塌，好在飞仙步精妙，韦恩跃到了另一处墙头。
就在这时，聂闳再次发出雷吼，不但雷吼震慑，还同时掷出了右手锤。
轰！
墙壁再次倒塌，伴随一声惨叫，韦恩被掩埋在废墟中。
聂闳哼了一声，没有韦恩牵制，他就能施展儒道法术，给右脚化冻，恢复之后就能挖出韦恩，将之碎尸万段。
“大成至圣，文王授法……”
韦恩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爸爸！”
丫丫惊叫一声，舍下校场那边最后两个士兵，化作一阵阴风，呼啸扑向废墟。
废墟之中韦恩感应到阴风逼近，顿时叫糟，若是丫丫有足够的智慧，此刻应该去纠缠聂闳，趁聂闳右脚僵化，双锤已丢，丫丫可以轻松击杀他，但丫丫竟然向他飞来。
女儿关爱爸爸当然很好，可让强敌恢复，那就糟了。
虽然可以大喊让丫丫先杀聂闳，但万一小丫头惊慌之下不听话，哪怕稍耽搁几秒，就会有危险。
丫丫的智慧才五六岁，终究不能寄托重任，韦恩只能自救。
他受飞锤重击，避无可避，为了保证还有一只手臂能战斗，无奈用之前被雷电劲打麻的右臂硬挡，右臂粉碎性骨折，胸骨也断了几根，且被埋入废墟，但废墟并非严严实实，左手稍有活动余地，飞快摸出封鬼符，心中略有些遗憾。
一年半前，他曾决定等杀邓彪时放出铁尸项雄，既是为了免除后患，也是让项雄死得其所。
但现在顾不得了。
“太上授法，女青敕命……”
只比聂闳晚半拍，韦恩紧跟着施法，当聂闳的治疗法术落到脚上时，韦恩也放出了封鬼符中的铁尸项雄。
项雄傻大黑粗、壮如铁塔，且是僵尸，非是鬼魂，一出现就要占据空间，立刻撑开了废墟，重见天日。
吼！
在封鬼符中封印了一年半的项雄早就恢复了伤势，仰天怒吼，发泄一年半的郁闷，但立刻变得更郁闷，因为天上有着太阳，正要寻找地方避日，韦恩吼道：“项雄，巡检司屠了清河村，你忘了你老母吗？”
吼！
项雄再次怒吼，双眼竟然流出血来，盯着副巡检官服的聂闳，强忍日光，冲杀过去。
铁尸只是童生级，聂闳即便没了双锤，随便一拳就能打死项雄，韦恩当然不指望项雄能拖住聂闳，他放出项雄，真正的目的只有一个：用项雄如铁的身躯，撑开废墟。
撑开废墟，是为了让丫丫看到他无事，虽然他伤得很重，但只要人没死，丫丫就能放心，就能听话。
“丫丫，杀了那人。”
韦恩左手指了指聂闳，丫丫见他还能说话，还能挥手，压根没想到他伤的多重，只当他没事，立刻听话的向聂闳扑去。
砰！
聂闳一拳打在项雄心口，雷电劲洞穿心脏，破背而出。
僵尸和西方体系的丧尸不同，犹有一线生机，心脏仍然是要害，心脏被洞穿，项雄必死无疑，但他的双臂却猛的抱住了聂闳的右臂，指甲狠狠的刺入。
“娘……”
项雄闭上了眼睛，彻底死去。
韦恩暗叹一声，他最初想夺舍项雄，只是看项雄的白发老母扑在儿子尸体上痛哭，才放弃了。
聂闳哼了一声，区区铁尸的尸毒，完全可以靠儒道法术消除，他抖了抖胳膊，就要甩掉铁尸，却发现铁尸的双臂紧紧的箍住了他的右臂，竟然甩不掉。
这难不倒聂闳，右臂爆发雷电劲，左手配合着去掰铁尸的手指，只要一两秒，他就能撇下这该死的僵尸，但丫丫已经扑来了。
“啊呜！”
丫丫张口就咬，这时聂闳已经给右脚化了冻，但右臂上挂了一个傻大黑粗、壮如铁塔的僵尸，仍然行动不便，顿时被丫丫咬中脖子。
聂闳大惊，就要爆发雷吼，轰走丫丫，韦恩的积尸气震荡波又来了，聂闳微微一晕，虽然瞬间恢复，但丫丫已经咬断了他的颈动脉。
“不……”聂闳嘶哑的叫了一声，表情恐惧，连忙施法，“大成至圣，文王……”
颈动脉被咬断，属于致命伤，但只要及时施法，及时止血，未必不能保命。
“啊呜！”
丫丫又咬了一口，咬得更狠，咬断了聂闳的气管，聂闳无法发声，施法失败，双眼渐渐失去光彩。
“丫丫，杀了那两个士兵。”
前后战斗不到一分钟，那两个士兵刚从校场赶到，见聂闳完了，转身就逃，但哪里逃得过丫丫的追杀？
韦恩左手捂着胸口，他受伤很重，说话都疼，神情却放松下来，还有闲心在心里和商女聊天：“这武举人算我杀的吧？”
商女鄙视道：“明明是丫丫杀的。”
韦恩据理力争：“丫丫是我的召唤兽，呃，是我的女儿，她杀的就等于我杀的。算了，趁聂闳还没彻底断气，我去补刀好了。”
【唧，首杀武举人，获得一次星盘抽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