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菜园
右臂粉碎性骨折、胸骨多处断折，伤筋动骨一百天，即便有地灵星神医安道全的肘后良方百篇，也只能快个几十天，但还要几十天，不可能立竿见影瞬间痊愈。
这几十天，韦恩的战斗力大受影响，必须立刻离开，再次隐遁深山，他决定抽了奖就走。
首杀武举人，不知道能不能抽到三十六天罡？
唧，星盘停了下来。
韦恩一眼看去，又是银色格子，又是七十二地煞，不由有些失望，看来唯有杀进士才能抽到天罡。
等仔细看清具体是哪个地煞，他差点没气晕。
108将第102位，地刑星菜园子张青。
要是天捷星没羽箭张清就好了，而读音相同的地刑星菜园子张青，是垃圾中的垃圾、人渣中的人渣。
虽然韦恩已经知道，这些星君只是为了魔星乱世，才泯灭人性，胡作非为，但胡作非为也该有个底线，张青在水浒位面的表现打破了韦恩心中的底线。
菜园子张青、母夜叉孙二娘，这对狗男女是开黑店的，用蒙汗药迷晕旅客，不但抢劫财物，还将人剁了做人肉包子，简直丧心病狂。
难道张青要传授他蒙汗药的配方？或者是人肉的十三种做法？韦恩可不想要这些，感觉首杀武举人的抽奖被白白浪费了，不，是被系统黑掉了！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系统提示音：
【唧，你抽得地刑星菜园子张青，获得星君馈赠：菜园子】
韦恩一愣，菜园子是什么意思？
商女唧道：“随身带着两亩地的意思，不对，没有两亩，只是个小小的菜园子，只有三分地。”
韦恩目瞪口呆，三分地不小了，一亩地是666.67平方米，三分地就是200平方米，比2050地球他家的房子还大。
韦恩暗道一声惭愧，刚才还鄙视张青呢，现在人家随手就给了他梦寐以求的东西：储物空间。
没有储物空间的日子简直不是人过的，如果有储物空间，他就能大量洗劫金银财物、衣物杂物、食物饮水、武器防具，之前抽到的轰天炮也不必埋掉。
而且这是菜园子，听名字就知道，这直接跨过了次元袋、储物戒指的层次，是一个半位面！
韦恩如获至宝，一时感情复杂，既有对人肉包子的厌恶，也有对张青的感激，张青或许是被动被抽到的，但给菜园子显然是主动的，不然他随便给包蒙汗药，韦恩只能干瞪眼。
但菜园子怎么打开呢？
商女唧道：“既是菜园子，当然要种菜，你手里抓棵菜，默念一声‘种菜’，就能进菜园子，但这棵菜一定要种好，你才能退出菜园子，默念一声‘退出’即可。”
韦恩眼睛一亮：“以后碰上暂时无法战胜的强敌，我就遁入菜园子，躲个两三天，等强敌离开了，我再退出菜园子。”
商女立刻否定：“想得美，这是不可能的，当你进入菜园子，你在原地会留下一个镜像，敌人对镜像的任何攻击，都会传递到菜园子中你的真身。”
韦恩略有些遗憾，但不管怎么说，能得到一个底面积200平方米的半位面，已经足够幸运了。
唯一的问题是，菜呢？
韦恩四下打量，巡检司有一百士兵，当然有伙房、食堂，立刻吩咐：“丫丫，还记得我们这几天吃的各种蔬菜吗？”
“嗯嗯，记得，要吃饭了吗？”
“不，你去那栋屋子，看有没有菜？有的话给我抱几棵来。”
“嗯嗯。”
丫丫飞入疑似伙房的房子，很快抱了七八棵菜过来，一脸嫌弃的呸呸嘴：“爸爸，这菜一点都不好吃。”
韦恩无语的望着其中一棵菜上的牙印：“丫丫，这是生的，要烧熟以后才能吃。”
他将菜夹在胳肢窝，空出左手，慢慢弯下腰，拎起聂尸，牵动断裂的肋骨，疼的冷汗直流。
“丫丫，坐上来。”
“嗯嗯。”丫丫飞到韦恩头顶，一屁股坐下。
韦恩默念：“种菜！”顿时光影一闪，带着手中的聂尸、头上的丫丫，进入一个小小的菜园子。
说小，是以天地来衡量，200平方米的土地之外，便是灰蒙蒙的雾气，是这个半位面的边界。
菜园内一棵菜都没有，只有黄泥黑土，看上去挺肥沃的。
韦恩将聂闳的尸体一扔，吩咐女儿：“丫丫，在地上挖个小小的洞，将这棵菜插进去，用土稳住菜根，不要让菜倒下。”
“嗯嗯。”
丫丫小孩心性，只当这是一个游戏，也不怕脏，直接用手挖土。
韦恩欣慰的看着，有个能干的女儿果然省力。
他瞥了眼聂闳的尸体，脸上露出讥笑，他带聂闳进来，不是带着玩的，他可没兴趣玩一个五大三粗中年男人的尸体。
他修炼鬼道，执掌青山治都功印，可以将尸体转化为僵尸！
聂闳是武举人，只要成功转化，就是银尸，就算韦恩因经验不足，转化不完全成功，估计也能得到一个铜尸。
青山治都功印配合女青鬼律，不仅可以转化鬼魂、僵尸，甚至能奴役鬼魂、僵尸！
只可惜青山治都功印级别不高，奴役的数量有限，若是普通鬼魂、普通僵尸、凶鬼、铁尸，最多奴役十个。
若是厉鬼、铜尸，只能奴役一个。
若是灵鬼、银尸，就无法奴役，除非是更高级的都功印。
但韦恩除了青山治都功印和女青鬼律，还有积尸气，两种不同体系的鬼道功法相辅相成，未必奴役不了银尸。
之前丫丫是厉鬼时，韦恩才童生级的积尸气，就能将之降伏——这跟丫丫当时灵智未开有关，若是灵智已开的厉鬼，韦恩当时必死无疑。
当初韦恩没想过要奴役铁尸项雄，一是因为铁尸价值不高，二是万一以后碰上天师道高手，解除了他对项雄的奴役，项雄就有可能将丫丫是阎封女儿的秘密泄漏出去。
尸体转化不必急在一时，最起码要等到子夜，阴气最盛时。
这时丫丫种好了菜，商女立刻提示：“菜园子种下第一棵菜，正式开启，你种菜越多，菜园子就能渐渐扩张，变得越大，但如果哪一天，菜园子所有的菜都被拔掉，你将彻底失去菜园子。”
韦恩连忙警告丫丫：“种下的菜千万不能拔，否则爸爸会生气的。”又夸奖了一句，“丫丫真厉害，这棵菜种的很好。”
丫丫疑惑道：“种菜不能拔，那怎么吃？”
“嗯，等以后种了很多很多菜，可以拔一些吃，走，我们出去，继续拿东西。”
韦恩瞥了一眼聂尸，为了菜园子的安危，如果聂尸转化为银尸，他必须将之降伏、奴役，否则宁可摧毁。
同样的，他打消了抓几个活人进来种菜、建房的念头，除非等菜种得足够多、菜园子扩张的足够大，不怕被人在短时间内挖光菜。
柴米油盐酱醋茶，锅碗瓢盆桌椅床，跌打损伤金创药，刀枪剑戟锤弓弩，黄金白银铜钱儿，书卷公文一箩筐。
每次让丫丫种一棵菜，不断进出菜园子，韦恩将巡检司中收刮到的各种战利品都带了进去，书卷中有几本士兵练的三流武功，但没有聂闳的雷电劲、雷公锤。
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将武功秘籍随身携带的，但韦恩若是能奴役聂闳转化的僵尸，就能让他说出功法，只是韦恩对雷电劲、雷公锤兴趣不大。
眼看已经耽搁了半个小时，韦恩不再久留，却没往深山逃去，他现在多处骨折，走路都疼，走不快，一旦邓彪那边收到消息，即便他先走一两个小时，也有可能被追上。
之前杀人时，商船、渡船已经逃离清河口，虽然韦恩没把他们当敌人，但他们很可能向官府报告，举报反贼需要理由吗？
天师道貌似站在百姓一边，但在儒道八百年统治的长期宣传下，会有多少百姓相信天师道？
韦恩一步一步的来到河口，这里还有两条巡检司用的登船小舟，他解下一条，顺流而下，2050地球时他在水上公园玩过划船。
虽然划船时疼痛不已，但胜在不留足迹，之后选一处合适的地方，沉了这条小舟，就能躲起来养伤。
“计划赶不上变化啊。”
韦恩叹息着，他原本的计划，是调虎离山，邓彪回邓宅，他突袭巡检司，如果能无伤获胜，那么在邓祎头七之夜的第二天凌晨，再次突袭邓宅，杀邓彪。
巡检司士兵不是邓家私兵，不会一直留在邓家，县令更不会。
但现在身受重伤，只能改变计划。
“如果聂闳成功转化银尸，杀邓彪就定在……三年后吧。”
之前修炼一年半出山，有两个关键原因，一是韦恩自身处于瓶颈状态，无法达到举人级；二是《女青鬼律》只有第一卷，丫丫只能练到灵鬼，缺乏后续功法。
但聂闳如果转化银尸，韦恩只要成功控制他，就有一个随时可以切磋的对手——丫丫虽然也能切磋，但心智才五六岁，与她切磋偏向玩耍性质，效果有限。
有一个前武举、今银尸作为实战陪练，韦恩自信能在三年内达到举人级巅峰！
而丫丫，鬼婴得天垂怜，融入母亲最后一点生机，成长性极高，之前一年半就达到了五六岁小孩的思维能力，再教导三年，思维能力可达十五六岁，就能真正的、完全的发挥出灵鬼应有的实力，而不是只靠咬人。(未完待续。)
第二十二章 了结
青山遮不住，毕竟东流去，江晚正愁余，山深闻鹧鸪。
这天晚上韦恩正在发愁吃什么，听到有鹧鸪叫，便抓了几只，做了松茸鹧鸪汤，正所谓“山上鹧鸪獐，海里马鲛鱼”，鹧鸪肉相当美味，号称“一鸪顶九鸡”。
韦恩对马鲛鱼无爱，鹧鸪和獐子都挺爱吃的，但再爱吃的东西，三年下来吃多了，也就腻了。
“牛头山里已经没有我想吃的山珍野味了，是该出山了。”
清河横贯江州，群山绵延，过了大青山、鸡冠山，便是牛头山，以其最高峰似牛头而闻名，论区域已经出了青山县，出了宁远郡，归属江州新安郡。
韦恩没有停留在宁远郡青山县，因为杀官非是小事。
童生不算什么，秀才也不算什么，但举人已经是大成朝郡县的骨干力量了，尤其是做官的举人，哪怕只是最低的从九品，那也是官。
大成朝官少吏多，任何一个官的非正常死亡，都是震惊郡县的大事，要上报江州总督，要向朝廷吏部、刑部备案。
郡县会全力动员，大举搜捕，青山县令陈浦、宁远郡尉卢雄、江州总捕焦宪，这些文进士、武进士都有可能亲自进入大青山，挖地三尺也要把凶手找出来。
但官老爷们日理万机，时间有限，也不可能搜遍江州境内所有穷山恶水，韦恩在新安郡的牛头山隐居了三年，修炼了三年。
“时间过得真快啊。”
之前在托瑞尔世界也就过了一年多，虽然实际是四年多，但中间有三年是他穿越一个个宇宙产生的时间偏差，这丢失的三年韦恩是不认的。
但在大成世界，他真正的渡过了四年半，没有一日是虚度的，他的身体长到了20岁，告别了少年的稚嫩，成为一个英武不凡的青年。
这三年，在银尸聂闳的陪练下，他把积尸气、女青鬼律、玄冰劲、飞仙步全部练到举人级，连潜力有限的铁臂功，都从童生级提升到秀才级。
论综合实力，他已经是真正的举人级了，而且自信已到举人级的巅峰。
可惜女青鬼律只有第一卷，到举人级就已是上限，积尸气倒是潜力不凡，但积尸气玄奥艰深，没有对应层次女青鬼律的配合，单练积尸气难度极大。
玄冰劲、飞仙步也有进一步提升的可能，但都到了阶段性的瓶颈，甚至可能是修炼环境不符。
韦恩琢磨着，如果去北极冰川或大雪山，修炼个一年半载，多半能将玄冰劲推到进士级。
不但他突飞猛进，银尸聂闳也受益匪浅，原本的雷电劲、雷公锤练到炉火纯青，还兼修了韦恩传授的飞仙步，以及女青鬼律记载的僵尸功法，同样到了举人级的巅峰。
丫丫比聂闳还厉害，出世四年半，她的体型仍然只有一两岁幼儿的程度，但思维能力已达十五六岁，不是大成世界十五六岁的标准，而是2050地球十五六岁的标准。
韦恩为了培养丫丫的思维能力，不但教她文化，连数理化都教，尤其是数学，能培养发现问题、思考问题、解决问题的能力，经过这三年的填鸭式教育，丫丫的数学能力达到高一水准。
此时的丫丫，已经可以真正的发挥出灵鬼应有的实力。
这三年，他和丫丫挖遍了牛头山的野菜，菜园子从三分地扩张到一亩三分地，韦恩还搭了几间竹屋，作为卧室、厨房、仓库。
当天晚上，韦恩来到河边，碰上几艘渔船，跃上一艘，掏出一把银子，往渔民手里一塞，然后拎着渔民飞跃另一艘渔船。
“我是刑部捕快，征用你船办案，对了，我办的是密案要案，谁若泄漏口风，跑了要犯，唯你是问！”
扔下这句话，刷的飞回那船，运起铁臂功，哗哗哗，撑船跑掉了。
渔民们面面相觑，嘀咕道：“这人是反贼吧？”
“朝廷的人哪有给钱的？肯定是反贼。”
“要不要举报？”
“张老三你糊涂了，你若举报，你手中的银子就得上交，官老爷说不定还要治你一个勾结反贼罪，让你倾家荡产。我看你手中的银子买三条船都够了，不行，你得请大伙撮一顿。”
“好说好说。”
第三天上午，韦恩抵达了清河口巡检司。
一晃三年，不知道邓彪还在不在巡检任上？升官、平调、贬官甚至病死、被杀都有可能。
但不管邓彪在不在巡检司，不管如今是哪位巡检，只要是大成朝的官、大成朝的兵，都是韦恩的敌人，杀了不会有冤枉。
“停船待检！”
清河口巡检司的士兵和三年前一样，威风凛凛，如狼似虎，但凡过往船只，都要扒一层皮，除非来船大有背景。
韦恩这艘渔船破破烂烂，怎么可能有背景？虽然渔民榨不出多少油水，但蚊子再小也是肉。
一队五个士兵操着登船小舟，拦住渔船，正要登船检查，伍长忽然一惊，这渔民竟然腰佩双刀，面带冷笑。
“不好，反贼！”
伍长张口要喊，韦恩已经飞身而起，瞬间落到小舟，双刀出鞘，左手刀刷的斩下伍长的头颅，右手刀对着如喷泉般喷出来的血液斩去。
玄冰刀法，化血为冰。
数百根血红色的冰针劈头盖脸的向另四个士兵射去，将四人打成了马蜂窝。
“啊！”
东西商船、南北渡船上顿时响起数十声惊呼，士兵们反应过来，怒喝着：“有反贼！”纷纷冲向渡口。
巡检司早已补足了兵额，除了巡检、副巡检，士兵一百，如今还剩九十五个。
不，九十个。
韦恩一个飞仙步跃到岸上，双刀连斩，杀了渡口的五个士兵。
飕！
他向剩下九十个士兵冲去。
“大成至圣，文王……”
九十个士兵中有几个文童生，就要施法，但哪里来得及？韦恩所向披靡，杀人如割草，一个个头颅飞起，一道道血泉喷涌，转眼就杀了十几人。
“大成至圣，文王授法，以文御武，一言封禁！”
落在后面的一个文秀才总算完成咒语，一道白光打向韦恩，正要得意，韦恩却飞身而至，一刀枭首。
“鬼道反贼！”
“孟党逆贼！”
剩余的士兵顿时明悟，这反贼不是普通反贼，要么是鬼道反贼，要么是孟党逆贼，而且连文秀才的封禁法术都完全无效，要么是大祭酒级别的鬼道反贼，要么是有万人级反玉的孟党逆贼。
士兵们只能指望巡检、副巡检两位大人，两位大人没有辜负他们的期待，在外面响起惊呼声的瞬间，就冲了出来，其中一人正是邓彪。
韦恩上次杀入邓家，用鬼脸之术变过容貌，此刻用的却是这具身体的本来面貌。
虽然在四年半前曾被周扒皮画影图形，登过通缉令，但四年半前十五岁的他，和现在二十岁的他，体型和相貌都有变化。
邓彪不知道这就是杀他爱子的仇人，但爱子被杀，让他对一切反贼痛恨到极点，一出巡检司，立刻发动法术。
“大成至圣，文王授法，邪魔外道，一言封禁！”
飕！
白光打在韦恩身上，副巡检、武举人张攀长啸一声，飞跃而至，手中青龙偃月刀竟然斩出一道龙形虚影，要趁机斩杀韦恩。
韦恩嗤笑一声，左手弃刀，积尸气震荡波向上一推，张攀在半空中身形一震，刀上龙影溃散，大惊失色：“真人！”
韦恩当然是真的人，不是假的人，张攀口中的真人，是天师道大祭酒之上的职称。
无需张攀说明，有了银尸聂闳后，韦恩就了解到很多情报。
天师道体系，分为祭酒、大祭酒、真人、天师，真人对应儒道进士，鬼魂修到天鬼、僵尸练至金尸，活人练到对应的层次，可称真人。
要想豁免文举人的一言封禁，鬼魂、僵尸只要是灵鬼、银尸即可，活人却要将鬼道法术修炼到真人级。
韦恩其实才举人级，只是靠着积尸气和女青鬼律相辅相成的作用，才抗住了邓彪的封禁。
但张攀哪里晓得？他出于对邓彪法术的信赖，才飞跃突袭，若早知道韦恩能豁免封禁，他绝对不会置身半空，只会在地面稳扎稳打。
现在后悔莫及，韦恩左手打出积尸气震荡波时，右手玄冰刀法已经斩出，张攀被震荡波震慑，体内运转的功力为之一滞，已经来不及用轻功折返了。
噗嗤！
刀光闪过，张攀身首分离，却没有一点血液飙出，断头处彻底结冰。
三年前，韦恩杀武举人，身受重伤，三年后，同样是武举人，易如反掌。
三年苦修，没有白费。
来敌竟是“真人”，邓彪大吃一惊，但惊而不乱，他固然封禁不了鬼道真人的功力，但封禁从来不是儒道法术的全部，除了封禁，还有攻击、防御、治愈、解毒、各种群体加成。
儒生们躲在后面，不，是在后面指挥若定，用群体加成法术让士兵们上前拼杀，这才是儒道法术的王道做法。
还有七十多个士兵，其中大半有武童生实力，在一个文举人的各种群体加成下，足以围杀一个鬼道真人。
“大成至圣，文王授法，守正诛邪……”
邓彪立刻施展群体加成法术，但咒语还没结束，忽然颈后一寒，汗毛倒竖，心知不妙，却已经晚了。
丫丫从鬼隐之术中现出身影，轻轻吹了一口气。
呼……
阴风入体，魂灯熄灭。
人死如灯灭，这是女青鬼律上的鬼吹灯之术。(未完待续。)
第二十三章 天狗
邓彪屠了清河村，死在清河村的丫丫手中，可称报应。
当然，丫丫并不知道她是清河村的人，她只知道她是韦恩的女儿。
【唧，首杀文举人，获得一次星盘抽奖】
商女的提示音在韦恩心中响起，虽然这是丫丫杀的，但有了上次的例子后，商女已经默认丫丫是韦恩的召唤兽了，未成年的丫丫没人权，一切权利归属爸爸。
韦恩不忙抽奖，继续追杀士兵。
目睹巡检、副巡检接连被杀，剩余七十多士兵彻底丧失了勇气，有人四散而逃，有人跪地求饶，但就算投降，韦恩也不会放过这些屠村的凶手。
他轻功高超，丫丫鬼魂能飞，士兵们哪里逃得掉？不过片刻，便被杀光。
这一战，韦恩没放银尸聂闳出来，虽然聂闳已被他奴役控制，但刚杀了102人的韦恩一向心慈手软，照顾聂闳的情绪，不让他去杀原本的部下。
东西商船、南北渡船已经逃得一艘都不剩，韦恩举目四顾，只剩他们父女，于是一捏封鬼符，将银尸聂闳放了出来。
“聂闳，这个副巡检你可熟悉？还有这些士兵，哪些是有潜力的人？”
韦恩的目的，是转化鬼魂、僵尸，奴役控制更多手下。
若只是青山治都功印，最多奴役十个，若是鬼物达到厉鬼、铜尸，只能奴役一个，但韦恩奴役银尸聂闳，其实是以积尸气为主，青山治都功印、女青鬼律为辅。
如今他已将积尸气练到了举人级，对这门鬼宿功法有了足够的认知。
星宿不是一颗星，而是一群星，鬼宿内部可分为七个星官：鬼、积尸、爟、天狗、外厨、天社、天记，每个星官统辖若干星辰。
鬼4星、积尸1星、爟4星、天狗7星、外厨6星、天社6星、天记1星，合计29星。
《观象玩占》云：鬼四星曰舆鬼，为朱雀头眼，鬼中央白色如粉絮者，谓之积尸，一曰天尸，如云非云，如星非星，见气而已。
《步天歌》云：四星册方似木柜，中央白者积尸气。
《晋书·天文志》云：舆鬼五星，天目也。
鬼4星、积尸1星加起来，便是舆鬼五星，便是天目，是朱雀的头眼，鬼宿的核心。
韦恩以积尸气为根本功法，只要掌控舆鬼五星，就能分封其余诸星，这意味着他可以靠积尸气最多奴役控制24个鬼！
他实际已经奴役控制了丫丫、聂闳两个鬼，其中聂闳是深层奴役，丫丫是浅层控制，更多是作为女儿，而非奴仆。
正好天记只有1星，便让丫丫做天记。
天记星官的本意是检查畜牲年岁的官员，但韦恩不是真正的鬼宿星君，只是因为练了积尸气，借用鬼宿的内部架构而已，不用丫丫真去检查畜牲年岁。
银尸聂闳则被韦恩纳入天狗7星之一，韦恩决定收集7人，合称“七天狗”，现在这个副巡检正是第二个目标。
邓彪却不是他的选择，在韦恩看来，死亡并不等于终结，转化为鬼只是换了一种形态，是生命的延续。
邓彪这种屠灭村庄的人，韦恩怎能给他延续生命的机会？哪怕这种延续是没有自尊、没有自由的被奴役生涯，韦恩也不给他。
而聂闳，或许生前也做过丧心病狂的事，但韦恩不知道，眼不见为净，他可以不追究。
聂闳说道：“主公，这人叫张攀，不是青山县的，是邻县的武举人，没想到调来接了我的位置。听说张攀是八百年前猛将张飞的后裔，擅长青龙偃月刀，青龙刀法练得炉火纯青。”
韦恩只想说，老聂你这武举人是不是没读过什么书？张飞用的是丈八蛇矛，青龙偃月刀是关羽的。
不过关羽张飞是不分彼此的好兄弟，张家后代会关家武功，没什么稀奇。
韦恩捡起张攀头颅，按在无头尸体上，手上冰霜覆盖，将头颅和尸体冻在一起，这样可以将他转化为僵尸，否则就只能抽出灵魂转化为鬼魂了。
鬼魂和僵尸并无高下之别，各有优劣，但鬼魂虽然能凝炼出鬼身，却没法继承原本身体，浪费武举人的一身功力。
聂闳在三年前刚成为僵尸时，对韦恩是心怀恨意的，但三年来天天和韦恩切磋，事实上被韦恩调教了三年，原本的恨意已经放下，接受了现实，如果韦恩能推翻大成朝，如果韦恩能破碎虚空、白日飞升，他也能沾光——大成世界有“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传说。
所以他尽心尽力做事，从士兵尸体中找到一人：“主公，这人叫栾钧，是青山县武道新星，三年前年仅十五岁便已是武童生，看他军服标记，已是队率，肯定考中武秀才了。”
搜了搜尸体，果然找到了武秀才的铜牌。
大成朝的很多制度沿袭汉朝，军制也类似：五人为伍，设伍长；二伍为什，设什长；五什为队，设队率；二队为屯，设屯长；二屯为曲，设军侯；二曲为部，设军司马；五部为营，设校尉。
巡检司总共100士兵，巡检、副巡检之下，便是两个队率，但大成朝官少吏多，队率虽然统领50人，却不是官，只算大吏。
栾钧年仅十八，就考中武秀才，不亚于之前的周天赐，确实是武道方面的人才。
既是人才，韦恩就不错过，七天狗有了第三人。
“主公，其他士兵虽然也有不少武童生，但大多平庸，一辈子都没希望考中武秀才。还有部分是新兵，这些新兵我不熟。”
韦恩道：“自古人才难得，能一次收得张攀、栾钧两人，我已知足了。聂闳，你打扫战场，收刮战利品，金银财物、武器防具、柴米油盐都要，尤其是菜，一棵也不能少。”
“是，主公。”
韦恩满意的点点头，有了聂闳，打扫战场、搬运柴米油盐这些苦力活，他终于可以不干了。
他的心思回到首杀文举人的奖励上，首杀武举人抽到的菜园子让他如获至宝，不知文举人又能给他带来什么？当即呼出星盘，开始抽奖。
唧，星盘停了下来。
不出所料，又是银色格子，又是七十二地煞。
108将第75位，地理星九尾龟陶宗旺。
这排名比102位的张青高多了，但若只算《水浒》中的事迹，陶宗旺比张青还要平庸，可以说是108将中凑数的默默无闻之辈。
其人是庄家田户出身，惯使一把铁锹，或许学过泥水匠，上了梁山后，负责监督修建城寨，在《水浒》原著中是108将中最先战死的三人之一。
但有了张青的例子，韦恩不会再小看这些星君了，或许下凡的陶宗旺确实很挫，但回到星君之位上的陶宗旺，不再是凡夫俗子，是神，想必不会教他种田修房子的技能。
果然……
【唧，你抽得地理星九尾龟陶宗旺，获得星君馈赠：龟甲一片】
银光一闪，韦恩手中出现了一片小小的龟甲，古朴沧桑，玄机暗藏。
他琢磨了一会，问商女：“这龟甲干吗的？”
商女唧道：“这是九尾龟的龟甲，九尾龟乃是灵龟第一，嗯，当然不能和玄武比，但玄武龟蛇合一，不仅是龟。上古之时占卜吉凶，必用龟甲，你若会占卜，用这九尾龟甲，必能占卜成功。”
韦恩一脸无语：“我不会占卜。”
“不会占卜也有大用，九尾能混淆天机，你佩戴这龟甲，凡人无法占卜你。”
原来是防占卜的，放在托瑞尔世界就是干扰预言术的，倒是有点用，不，很有用，韦恩仔细一想，大成是儒道天下，儒家六艺：诗书礼易乐春秋。
其中易，就是《易经》、《周易》，而《周易》正是占卜的理论基础，甚至是具体方法。
大成世界是有法术的世界，大成世界真正精通《周易》的人，必会预言术！
根据韦恩之前了解到的情报，《易经》是儒家经典中最难学会、最难精通的书，不要说寻常儒生，便是进士，也不是人人都懂的。
但肯定有人懂。
他三年前杀巡检司副巡检及二十兵丁，三年后又杀正副巡检及一百兵丁，把整个巡检司都灭了，一而再的打脸，必会激怒大成朝廷，必会引来更大范围、更长时间的搜捕。
如果这次再找不到他，宁远郡这边多半会请来懂占卜的儒生，用预言术来查他的下落。
韦恩顿时明悟，或许是星君心血来潮掐指一算，预言到有人要预言他，所以赐下龟甲，帮他混淆天机，遮蔽命运，再无隐忧。
等收拾完这边的战利品，韦恩立刻赶往清河村，挖出了四年半前掩埋的轰天炮，这炮不愧是星君赐予的装备，在土里埋了四年半都不生锈。
有了菜园子，轰天炮就能随身携带了，聂闳、张攀、栾钧不知道是不是有勇无谋的莽夫，如果不是，倒可以教他们一些物理化学知识，让他们在菜园子里造炮弹。
七天后，宁远郡城，胡家大宅。
韦恩瞥了一眼，仿佛只是路过的行人，不紧不慢的经过，步履从容的离去。
周扒皮不在。
他四天前就到了宁远郡城，在来胡家大宅前，就已打听了消息。
周扒皮的便宜女婿胡雍，三年前以全国第四的佳绩考中进士，通过优选，进了翰林院，留在圣京。
周扒皮立刻带着女儿、儿子，前往圣京投靠女婿。
这是必须的，女儿如果不在女婿身边，女婿肯定在圣京纳妾，很快就会移情。
韦恩迟早要去圣京吃梨的，但不是现在，别看他杀文武举人如探囊取物，易如反掌，但如果换了文武进士，他多半不是敌手。
即便是文武举人，如果事先对韦恩有足够的重视和警惕，先集合士兵，加持了各种群体法术，韦恩也没办法强行破阵斩首。
光是得到文举人各种加持后的武举人，就能实力翻番，甚至达到三倍，韦恩就没办法一刀枭首。
事实上韦恩几次战斗，都是突袭占了先手，敌人来不及加持各种法术，没发挥出最大的实力。
这还只是文武举人，到了圣京，举人不如狗，进士满地走，以韦恩现在的实力，就是找死。
好在根据大成官场惯例，新科进士入选翰林院的，一般在翰林院进修三年后，就会外放，积累基层经验。
宰相必起于州郡，任何一个有野心、有抱负、有能力的官员，都会在州郡县积累至少十年经验。
现在三年已满，只等传来消息，看胡雍外放到哪里，韦恩就能去哪里杀周扒皮。
胡雍也有可能先回一趟老家，所以韦恩才来胡家大宅踩点。
宁远太守官衙。
太守郝琨正在问话：“还没线索吗？”
郝琨怒容满面，清河口巡检司竟然两次遇袭，这次更被屠光！
他心中在埋怨邓彪、张攀无能，但以大成官场惯例，既然他们都战死了，就不会追究他们，只会表彰他们。
出了这样的大事，总要有人背黑锅，第一责任自然是青山县令陈浦，但陈浦一个人背不了这么大的锅，他这个太守多少得担些领导责任，谁让青山县属于宁远郡呢？
郡尉卢雄道：“这七天我们不止搜了大青山，还踏遍了郡内所有山野，此贼肯定已经逃出宁远郡了。”
砰！
郝琨一拍桌子：“此贼，此贼，到现在连此贼的名字都不知道，你让我怎么向总督汇报？你是郡尉，郡内剿杀反贼，是你的职责。”
卢雄咬了咬牙，郡尉是一个郡的三把手，虽然太守是一把手，他平时也不会惧怕太守，但郝琨说的没错，郡尉作为本郡第一武官，剿杀反贼确实是他的职责。
他拱了拱手：“以我之见，还是请王老尚书占卜吧。”
王老尚书是本郡一个致仕高官，精通周易，擅长占卜。
“你以为我没请过吗？王老说，线索太少，导致他占卜不准，所以我才问你们要线索！”
正说着，有人快步而入，是卢雄的师爷，捏着一封信，一脸喜色：“大人，有线索了。胡翰林鸿雁传书，说他丈人听说邓彪被杀，立刻断言，必是孟党逆贼赵元直，有个化名韦恩。”
郝琨惊讶道：“孟党逆贼？可商船、渡船上的目击者说是鬼道反贼啊，难道反贼、逆贼合流了？”
卢雄眼睛一亮：“太守，是赵元直就好办了，赵天玮不是正在州衙大牢吗？放出消息，将他明正典刑，赵元直必来劫法场！”
师爷拍手叫道：“大人，这是个办法，但不能在州城法场，州城防卫森严，赵元直会望而却步。当初赵天玮不是隐居古堂县吗？便押往古堂县法场，赵元直必来劫狱。”
郝琨慢慢点头：“我先看王老有了赵元直、韦恩的名字能不能占卜出结果，若不行，我便向总督讨要赵天玮这个逆贼。”(未完待续。)
第二十四章 官衙
客栈上房，伙计布置好一桌酒席，躬身退下，合上房门时，心里却在嘀咕：“一个成年人带一个婴儿，每顿都能吃下一大桌酒菜？话说这婴儿有点奇怪啊，不哭不闹，趴在窗口看大街，她爸也不怕她摔出去。”
韦恩挂上插销，锁住房门，从腰包中摸出一棵青菜，开启了菜园子，带出三个僵尸。
聂闳、张攀是银尸，银尸已经褪去大半普通僵尸的特征，表面看上去和活人差不多，但皮肤病态的苍白，眼球密布血丝。
聂闳修炼了三年《女青鬼律》，可以用鬼脸之术变得更像活人，张攀则难免要被人怀疑。
栾钧是铜尸，更无法掩饰。
“来来来，吃饭了。”
鬼也要吃东西，尤其喜欢食物中蕴含的血气，或者说生命力，其实生吃的效果更好，但韦恩不允许。
聂闳躬身一礼：“是，主公。主公、小姐，先请上座。”
张攀、栾钧的表情有点郁郁，虽然他们都被韦恩用积尸气降伏，但内心深处尚有抵触和不满。
韦恩也不在意，人与人的磨合本来就需要时间，只要他赏罚分明、处事公正，他们迟早会放弃抵触心理。
“丫丫，吃饭了。”韦恩真正关心的只有宝贝女儿，见她还趴在窗口不飞来，主动走了过去，“看什么呢？”
顺着丫丫的视线，看到大街之上，一对年轻夫妻正拉着一对四五岁的儿女，站在一个卖糖葫芦的摊子前。
丈夫递过铜钱，妻子接过两串糖葫芦，分给儿子、女儿，儿女欢呼雀跃，女儿舔着糖葫芦，甜甜的叫了一声：“妈妈真好。”
丈夫哈哈大笑：“爸爸不好吗？来，乖儿子说一声爸爸好。”
韦恩想起小时候父母也给他买过糖葫芦，眼神变得柔和起来，轻轻摸了摸丫丫的头顶。
丫丫轻声道：“爸爸，我也有妈妈的吧？我的妈妈呢？”
过去四年半，他们大多数时间都在山中隐居，丫丫没接触过其他儿童，没见过母女亲情的场面，也就没想过自己应该也有妈妈的。
现在看到这一幕，终于想起这个重要的问题。
韦恩嗯了一声，说着早已编好的谎言：“你妈妈，是清河村一个美丽、善良的少女，她在怀你的时候，青山县连日暴雨，清河水势暴涨，周扒皮怕淹了他家的良田，半夜用儒道法术破了清河村的堤岸，你妈妈、我妻子，不幸身亡。”
丫丫眨巴了一会儿眼睛，然后哦了一声。
韦恩心里苦笑，知道小丫头没被骗住，否则此刻一定嚷嚷着要杀周扒皮报仇，而且也该追问妈妈的姓名。
唉，女儿长大了，竟然不和爸爸说心里话，应该打屁股啊！
韦恩继续留在宁远郡城，反正有菜园子，他要练武、切磋，可以进菜园子，不会闹出什么动静，住在繁华的郡城，比隐居山林活得更舒服。
每日抽一个时辰，或去酒馆喝酒，或去茶楼喝茶，那都是消息集散之地，有时也走走大街小巷，买买书籍杂物。
三天后，他听到了一个消息：孟党逆贼，孟党八柱常山赵氏核心人物赵天玮，要在古堂县法场明正典刑，时间定在一个月后。
常山赵氏，在大成朝的行政区域中，常山郡属于燕州，但既是逆贼，自然不会堂而皇之的留在常山郡，早就四散而逃，西躲东藏。赵天玮藏身江州宁远郡古堂县，据说六年前就被抓获，不知为何一直关押到现在才杀？
韦恩不知道这具身体的原主赵元直和赵天玮有什么关系？或许是父子，或许是爷孙，或许是近亲，或许是远亲，但就算是父子，韦恩也不会在意赵天玮的死活。
他是韦恩，不是赵元直，连记忆都不要，只是借尸还魂，对赵氏没有任何感情，不承担赵元直的因果。
若是换了八百年前的赵家先祖，韦恩说不定会为了自小在心中养成的英雄情结，去劫一劫法场。
就像张攀是八百年前张飞后裔一样，大成世界的常山赵氏由赵云赵子龙开创，韦恩自小就喜欢赵云。
在翻阅了大量书籍后，韦恩已经知道在大成世界的历史上，汉末群英也曾绽放璀璨光芒，有人为守护汉朝而亡，有人加入了黄巾军，有人投效孔融，是大成朝的开国元勋，也有人在与孔融争霸中灭亡。
根据大成史书，赵云先是为汉朝而战，黄巾军统一天下后归乡隐居，孔融崛起时，招揽赵云为将，立功无数，却在大成建国前夕，忽然掀起叛乱，喋血圣京，战死孔庙。
赵云叛乱前，已经将数子送出圣京，几个儿子为了给父亲报仇，加入了孟逆，并成为孟逆八大支柱之一的常山赵氏。
在叛乱前，赵云在孔军武将中的地位可排前三，仅次于无双上将潘凤、独臂战神武安国，放着好好的开国元勋不做，却在建国前夕叛乱，写史书的人都觉得莫名其妙，最后定性为：脑有反骨，天生悖逆。
韦恩当然知道赵云绝非反复无常的小人，看历史，赵氏加入孟党是从赵云儿子开始的，赵云本身不是孟党，不知为何叛乱？
不管什么原因，韦恩心里都偏向赵云，猜测是赵云发现了孔融什么秘密，而且是无法饶恕的秘密。
韦恩并非寻根究底的人，何况事隔八百年，秘密早已成了历史的尘埃，懒得去查探，更不会因为对赵云的好感就去拯救赵云八百年后的子孙。
说句难听话，除非用分子人类学分析dna，否则谁知道八百年中有没有被隔壁老王换了种？
韦恩离了茶楼，第二天逛到酒楼，再次听到有人在谈论赵天玮，不由眉头一皱，回到客栈，询问聂闳：“赵天玮很重要吗？为何关押六年才要处死？像这样提前一个月宣传要明正典刑，符合惯例吗？”
聂闳道：“主公，这必是陷阱。”
当初青山县通缉赵元直（韦恩），聂闳在巡检司也看过通缉令，主公自称韦恩，显然就是那个赵元直了。
只是他跟了韦恩三年，从没见过韦恩练浩然正气，虽然韦恩偶尔也翻阅《孟子》，但真的只是偶尔，而且将买来的《孟子》和其他书籍一起，随意丢在仓库，毫无对祖师爷的尊敬。
聂闳只能判断，主公要么已经背弃了孟党，要么是失忆了，忘了过去。
失忆听起来像个笑话，但聂闳练武几十年，曾见过有人头部遭到重击后丧失部分记忆的例子，虽然这样的例子极少。
“主公，六年前抓捕赵天玮时，我曾听到一些传闻，说赵天玮是孟党八柱之一常山赵氏平远堂的堂主，留了六年不杀，好像是越王的意思，但越王的目的，我就不知道了。”
越王孔正庭，是孔氏藩王。
大成沿袭了东汉很多制度，其中就有郡国制，郡是州郡县的郡，国则以郡为国，藩王的国家只有一个郡的大小，确保藩王们没实力造反。
越王的封地便是江州下面的一个郡，本名定越郡，封国后改称越国。
从定越郡、宁远郡、新安郡这些名称可知，江州不是大成王朝的内地州，而是边州，否则就不会寄望定、宁、安了。
缺什么补什么，补什么缺什么，寄望定、宁、安，实际常有动乱，正因为有动乱，让越王孔正庭获得了超出一般藩王的权力，甚至凌驾于江州总督之上！
这在内地州郡是不可能的，藩国是郡级，小于州级。
韦恩早就从地理书上知道，这江州其实就是汉朝的交趾郡，是前世地球越南北部区域。
韦恩不知道越王为什么要留着赵天玮不杀，也没兴趣知道，他不想和赵氏牵扯太多。
“主公，像赵天玮这样的要犯，本该早就押送圣京，或就地及早处死，现在早不杀晚不杀，偏偏在主公灭了清河口巡检司之后杀，而且给出了一个月的时间，分明是等消息传到您耳中，让您有时间赶去古堂县，这是陷阱啊！”
韦恩点了点头，他也认为是陷阱，而且是个拙劣的陷阱。
但在太守郝琨等人看来，拙劣与否不重要，这并非阴谋，而是阳谋，只要赵元直听到消息，必然来救，因为赵天玮是赵元直的父亲！
如果在州城法场，确实超出了赵元直的能力，实在无可奈何，还能得到同情和谅解，但安排在古堂县法场，赵元直若不去救，就是不孝之罪！
孟党同样是高举儒家大旗的，赵元直若是不孝，孟党也不会放过他。
可惜韦恩不是赵元直，无论阴谋阳谋，他一概不理睬，反而起了别的心思。
你打你的，我打我的。
趁着宁远郡的高手们去古堂县设伏，他可以大闹郡城。
虽然他和郡城的官员、士绅们无冤无仇，但他是来魔星乱世的，何况从周扒皮等人可知，儒道八百年天下已经到了最僵化、最腐朽、最黑暗的时期。
就个人来说，儒生中肯定有一小撮正人君子，一小撮好人；但就整个阶级来说，已经烂到极点，必须暴力推翻，彻底消灭。
韦恩没精力也没能力去鉴别每一个官员、每一个儒生是否该杀，就算有冤枉的，也只能表示遗憾了。
还有一个月，胡雍若是带着周扒皮回家省亲，韦恩的目标便是周扒皮，并做好与胡雍这个进士战斗的准备。
若是胡雍没回来，那就……砸了太守衙门！
转眼就到了文定三十五年四月二十日，这一日正是古堂县法场处斩赵天玮的日子，宁远郡的文武高手们，或明或暗都去了古堂县。
但郡城当然有人留守，留守的是郡丞沈默。
按大成官制，太守一把手，郡丞二把手，郡尉三把手。
郡丞的本意是郡的丞相，如果太守是君王，郡丞便是丞相，当初孔融做的就是北海相，汉末北海国的丞相。
汉末藩王除了极个别，大多是没权力的，北海相就是北海国实质的一把手。但太守是有权力的，大权在握，哪里需要丞相？
历来一把手和二把手大多不和，太守和郡丞也大多不和，郡丞在太守的压制下很少获得实际权力。
按大成朝的官场惯例，是把郡丞、县丞这样的无权丞相，视为磨性子的职位，将某些官员丢过去，磨几年性子，磨平棱角，就能大用了。
但也有可能一辈子坐冷板凳。
宁远郡丞沈默，就已经坐了九年的冷板凳，若没有机缘，他这辈子都要坐冷板凳了。
遥想当年会试，名列三甲，虽比不得一甲二甲，也欢天喜地，自以为从此平步青云，飞黄腾达。
刚开始也确实如此，虽然没能选入翰林院，但在吏部挂职，后来下放县尉，积功升到县令，执掌一县，号称百里侯，正意气风发，孰料得罪了上司，“升任”郡丞。
若没得罪人，县令升郡丞是大好事，虽然要失去权力几年，却是必要的资历，但得罪了人，他就一直被压在郡丞的冷板凳上，动弹不得。
沈默早已心灰意冷，无心仕途，该吃吃、该喝喝，不管如何，他的品级不是假的，该有的享受少不了。
此时他坐镇太守官衙，也不管正是大白天，就自斟自饮，自得其乐，偶尔发出恶毒的呓语：“郝琨，孟党逆贼、鬼道反贼合流，小心偷鸡不着蚀把米，打蛇不成反被咬。”
正这时，外面忽然响起衙役的喝问：“什么人？太守官衙也是你乱闯的吗？要告状的先去左边门房填状子。等等，你……啊！”
沈默一愣，怎么是惨叫？
“啊！”
“啊！”
紧接着又有几声惨叫，然后终于有个武秀才衙役来得及多叫几个字：“有反贼……啊！”
韦恩竟然正面进攻太守官衙！
如果他愿意，完全可以潜入刺杀，但他要把事情闹大，就要在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正面进攻官衙。
凭他一个人是很难打倒大成朝的，但把事情闹大，就有可能激发各地反贼举事的决心。
这是首举义旗，引领革命，点燃星星之火，吹响灭亡儒道八百年天下的号角。
砰！
韦恩砸碎官衙门匾，长啸而入。
“大成无道，儒教当灭，我韦恩，替天行道！”(未完待续。)
第二十五章 进士
太守官衙在郡城繁华地段，对面是个广场，左右大片商铺，宁远郡最大的酒楼太白楼就在四百米外，韦恩杀死门口衙役时，已经有很多人注意到，为之惊呼，等韦恩蕴含气劲的声音传遍大街，却一下子鸦雀无声。
杀官兵虽然严重，但近年来贼寇四起，到处都有官兵被杀的消息，可至少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哪家贼寇喊出如此大逆不道的口号。
即便是鬼道反贼、孟党逆贼，也没有堂而皇之的喊出口号，一直是鬼鬼祟祟的行动，如阴沟里的老鼠，有什么脸面高呼替天行道？
但这一刻，“大成无道、儒教当灭”的口号传遍了整个街区，闻者心惊胆颤，为之失声。
大成八百年天下，沉疴痼疾，积重难返，流民四起，贼寇作乱，有识之士已经感觉到了王朝末年的迹象。
孔氏当然想千秋万代，但在其他人看来，当年周朝也只有八百年，成朝以周文王为授法祖师，超不过周朝没什么丢脸的。
周朝灭于秦，汉朝推翻秦朝，独尊儒术。
汉朝灭于道，成朝扫平天下，复兴儒教。
即便成朝灭于反贼，让儒道光辉一时蒙尘，也会有圣人出世，灭贼朝，继往开来，再兴儒道。
瞬间的失声后，终于有人怒吼：“大胆逆贼，口出狂言，我恨不能取你狗头！”
酒楼用餐的一个秀才冲到窗口跳脚大骂，但此时韦恩已经踏入官衙，看不到身影了。
旁边有人赞道：“陈秀才刚正不阿，我等敬酒一杯，为陈秀才壮行，请陈秀才去杀了那逆贼。”
“呃……”
陈秀才怒容一僵，这韦恩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杀进太守官衙，如此嚣张，必有依仗，他一个小小的秀才，哪敢和这样的强贼战斗？他可不想送死。
“诸位，太守、郡尉去了古堂县，如今郡城空虚，当务之急，是去古堂县搬救兵，我这就去一趟古堂县。”
他是文秀才，有鸿雁传书的法术，但鸿雁传书是有限制的，传书的目标必须是熟悉的地点，否则鸿雁不知道往哪儿飞。
他是郡城的秀才，不熟悉古堂县，没办法传到古堂县衙，若是平时碰上反贼，他会给郡衙鸿雁传书，可现在反贼正在进攻郡衙，用不着他传书。
他以搬救兵为借口跑掉了，否则真要是反贼攻破郡衙，事后太守回来问起，知道有个秀才在这边坐视，不守正诛邪与反贼拼命，可没好果子吃。
酒楼众人面面相觑，古堂县离郡城两百里，等太守回来，反贼早跑掉了。
有人忍不住叹息：“这世道虽然艰难，可我们还能凑活过着，真要郡城大乱，怕是要毁了我们的太平日子，反贼真是该死。”
也有人道：“沈郡丞好歹是个进士，或能擒杀反贼。”
有人眼睛一亮：“若是沈郡丞擒杀反贼，立下大功，或许翻身有望，我们是不是去烧烧冷灶？”
这些人能想到的，郡丞沈默当然也能想到，他听到韦恩的口号，立刻明白机会来了，只要抓住……
但他往左右一看，顿时怒了，郡衙大堂里一个衙役也无，没有衙役，他的进士法术给谁加持？虽然法术也能直接战斗，可哪有躲在衙役后面加法术来的安全？
砰，沈默砸出酒壶，气道：“竖子安敢欺我？”
只当衙役们逃跑了，却浑然忘了是他自己把衙役们赶走的，这些衙役都是太守的人，他见了就烦，轰走后一个人自斟自饮，乐得清静。
啪，一只手掌接住了砸出来的酒壶，韦恩看清大堂内只有沈默一人，不由笑了，看来首杀进士的奖励拿定了。
他不跟沈默废话，甩手又将酒壶扔向沈默，到了半途中，酒壶忽然爆开，数百根冰针劈头盖脸射向沈默，眼看就能把沈默射成马蜂窝，却忽然出现一面白金色的透明护盾，挡住了所有的冰针。
沈默怒道：“竖子安敢欺我？韦恩是吧，哼，你这是假名，真名是赵元直……”
即便坐冷板凳，他也是一郡之丞，是名义上的二把手，各种公文都要抄送一份给他，该知道的他都知道，知道韦恩是赵元直的假名，知道赵元直是赵天玮的儿子，当年赵天玮拼死血战，让儿子逃了出去。
沈默怒斥：“你爹在古堂县处刑，你竟然不去救你爹，反而跑我这里捣乱，你这不孝子，狼心狗肺！
孟党虽是逆贼，但也是读圣贤书的，你竟然喊儒教当灭，真是丧心病狂，丧尽天良！”
韦恩撇了撇嘴，没想到赵天玮是赵元直的父亲，但他不是赵元直，关他屁事。
他身影一闪，一步飞仙，到了沈默背后，挥刀就斩，冰霜卷扬，但那面护盾瞬间转移到沈默背后，挡住玄冰刀劲，护盾纹丝不动。
韦恩脸色微变，攻不破防！
区区一个三甲进士，竟然让他攻不破防，以此估算，二甲头名的胡雍又该多强？探花、榜眼、状元呢？
但韦恩不信这法术护盾能永恒不破，一刀不破就两刀、三刀、十刀，啪啪啪，他挥刀连斩，寒意如潮。
不仅右手刀斩，左手拍出了积尸气震荡波，直接一掌拍在护盾上。
砰！
护盾挡住了韦恩的双重攻击，但明显有了波动。
沈默转过身来，惊疑道：“这是……鬼气？”他不认得积尸气，但能感应到积尸气的幽冥气息，只当是鬼道反贼新创的一种功法，再次怒道，“目击者说你不是孟党逆贼，而是鬼道反贼，我还以为目击者说错了，原来你真的加入了鬼道，难怪放弃了儒道圣教，你这大逆不道的东西！”
说着，他手一挥，白光打在韦恩身上，一言封禁，但他连咒语都没用。
韦恩并未惊奇，他早就咨询过手下的两个武举人，知道文进士拥有免咒施法的能力。
不像举人、秀才、童生，光是“大成至圣，文王授法”八个字，就要好几秒，关键时刻会被打断，来不及施法。
韦恩身上立刻爆发鬼气，但这不够。
如果韦恩彻底转化为鬼，就能抵抗一言封禁，但他是活人。
活人+举人级的女青鬼律，碰上儒道举人，只能抵抗一半，碰上儒道进士，完全没法抵抗。
好在韦恩除了举人级的女青鬼律，还有举人级的积尸气，相辅相成，可以完全抵抗儒道举人的封禁，但碰上儒道进士，仍然削去一半功力。
他脸色大变，嘴角哆嗦，手臂颤抖，连钢刀都握不住，哐啷一声落在地面，转身就逃，但脚步踉跄，跑不快了。
“哈哈哈哈！”沈默仰天大笑，“你既投入鬼道，却还保留人身，真是不知死活！去死吧，不孝子！”
白金护盾化作白金圣剑，沈默握住剑柄，一剑斩向韦恩，出剑的瞬间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重登青云之路的美妙未来。
韦恩是两屠巡检司的大逆贼、大反贼，太守、郡尉想方设法都抓不住，却被他擒杀，这样的大功，不是上面想压就能压住的。
他即便不能取代太守之位，也能调出宁远郡，甚至调出江州，远离打压他的上司，从此海阔天空，飞黄腾达。
砰！
“呃……”
沈默身形一僵，艰难的低下头颅，只见一只冰冷的手掌印在他的心口，击碎了他的心脏，击碎了他的梦想。
啪，白金圣剑碎裂消失。
“怎么可能？”沈默声音苦涩，一脸不甘，“你已成鬼道真人！你竟然骗我？”
鬼道真人相当于儒道进士。
若韦恩是鬼道真人，何必一刀又一刀的硬攻他的护盾，完全可以用鬼道法术抵消他的护盾？
若韦恩是鬼道真人，受了儒道进士的一言封禁，功力会降低一半，但还有一半，怎么会连钢刀都握不住？
沈默只当韦恩是鬼道大祭酒，相当于举人级，扛不住儒道进士的一言封禁，功力全消变得手无缚鸡之力，所以才放心的收起护盾，化作长剑。
若早知韦恩是鬼道真人，他只要拉开距离，完全可以凭法术战取得最终胜利。
“骗你怎的？”
韦恩冷笑一声，轻轻一推，沈默仰天倒下，彻底死去。
这次战斗，他一开始就存了欺骗沈默的念头，唯有沈默疏于防范，他才能轻松取胜。
否则他即便放出丫丫、聂闳、张攀、栾钧围攻沈默，只要沈默心存警惕，他们就算取胜，也会被干掉几个，甚至未必能取胜。
沈默一死，韦恩立刻从腰包取了一棵青菜，拎着沈默尸体进入菜园子，又放出丫丫等人。
“分头行动，屠戮各衙。”
随手将青山治都功印扔给栾钧，丫丫是灵鬼，聂闳、张攀是银尸，便是照到阳光也无妨，栾钧虽有潜力，却只是铜尸，在阳光下行动不便，但拿了青山治都功印就无妨。
郡衙不止太守一个衙门，郡丞、郡尉等官员的衙门就在左右，还有六曹诸司、有关部门。
除了郡丞，其他高官都被太守带去古堂县了，只留下一些小官和吏，七品以下的小官都非进士，几个举人在韦恩等人的袭杀下哪是对手？
尤其是丫丫，只要举人没有提前加持护盾，丫丫直接隐身飞到颈后，一口阴风吹去，顿时魂灯熄灭，可谓杀人于无形之中。
不过片刻，五人就将各个衙门扫了一遍，杀死官员五人、大吏八人、小吏数十、衙役数十。
大部分衙役都随太守去古堂县了，否则有几百衙役在，几个举人官员未必不能靠给衙役群体加持法术挡住韦恩。
片刻之后，火焰四起，浓烟滚滚，不止这片街区，整个郡城的人都发现不对了。
“走水了！”
“救火啊！”
并不是所有的官衙都集中在太守郡衙附近的，有几个官员的衙门零散的分布在其他街区，他们一边给古堂县鸿雁传书，一边带人赶来救火，甚至有百姓自发加入救火。
这并非百姓爱戴郡官，而是韦恩一连烧了多个衙门，若不扑灭，火势难免会蔓延到民居。
韦恩身如飞仙，形如鬼魅，混在百姓之中，几个闪身逼近赶来救火的小官，一一击杀，救火队伍四散而逃，甚至出现了踩踏。
韦恩随手扶起几个跌倒的百姓，对上的却是百姓愤怒的目光，百姓立刻低头，遮掩愤怒，飞快逃离。
韦恩目光平静，毫无黯然。
他当然知道兴亡之间百姓最苦，推翻大成、推翻儒道的过程中必然有无数无辜百姓受难，但革命不是请客吃饭，若是顾忌这、顾忌那，又怎么砸碎旧世界？
“何况我不是真正的革命者，我只是破坏者，是乱世的魔星。”
韦恩出身的年代，早就不宣传、不教导革命理论了，他也不知道真正的革命者该怎么做？
反正等他摧毁了大成王朝，九天玄女应该会让他离开这个世界，破坏旧世界的活他干，建设新世界自然有这个世界的人干，没必要给自己背太多责任。
古堂县法场。
杀声渐渐平息，太守郝琨得意大笑：“江州孟党入吾彀中矣。”
赵天玮是孟党八柱常山赵氏的核心人物，处斩的消息传开，潜伏在江州的赵氏弟子蜂拥而来，想劫法场。
不止赵氏，孟党八柱其他几家的人也都赶来支援。
即便他们明白这是陷阱，但孟子曰：“虽千万人，吾往矣。”他们还是来了，以大无畏的勇气。
当然，他们也会留下部分传人，保存江州孟党的星星之火。
“此战杀孟逆三十三人，擒六人，这大功我与诸君共享。对了，哪个是赵元直，是死是活给我拎出来……什么，赵元直没来？不救亲父，大逆不道！”
“报！太守大人，郡尉大人，大事不好。”古堂县衙的县丞抓着几封鸿雁传书飞快赶来，一脸震惊，“赵元直现身郡城，杀沈郡丞并各官八人，火烧郡衙并各处衙门，焚毁银、粮、布仓各处库房，郡城大乱。”
“噗！赵元直，我绝不放过你！”
郝琨喷血三尺，眼前一黑，一头栽倒。(未完待续。)
第二十六章 风雨
童生、秀才、举人、进士，短短四年半，韦恩一路杀到进士，虽然和他在托瑞尔世界的升级速度不能比，但足以震惊大成世界。
首杀文进士，给韦恩带来一次星盘抽奖机会。
到现在为止，他拿到一次献祭奖励、两次任务奖励、七次首杀奖励，之前都是银色格子，这一次他终于看到了金色的光芒。
唧，星盘停了下来，首杀进士果然抽到了天罡。
韦恩仔细看去，好家伙，直接抽到第一格，三十六天罡的第一位，梁山一百零八将的首领，天魁星及时雨宋江！
说实话，韦恩很不喜欢《水浒》中的宋江，小时候看《水浒》，恨不得杀进书中，宰了宋江，换其他英雄上位。
后来长大了，对其他英雄也丧失了好感，梁山108将除了极个别算是真英雄，其他所谓的英雄切开都是黑的，黑心黑血。
但现在，韦恩已经不再排斥他们，魔星乱世，哪有道理可言？
经历了前几次抽奖，韦恩不再简单的将他们视作梁山108将，而是真正的天罡地煞星君，否则哪可能有积尸气这样的功法、菜园子这样的空间？
不能因为宋江弱，就看轻天魁星，这可是108星中的第一星，怎么可能弱？
【唧，你抽得天魁星及时雨宋江，获得星君传承：呼风唤雨（进士级）】
韦恩忍不住呃了一声：“我知道抽到的奖励往往和星君在梁山的绰号有关，可‘及时雨’的意思应该是雪中送炭的帮助，救人于危难之中，给呼风唤雨之术，是不是太牵强了？”
商女唧道：“有什么牵强的？那可是天魁星啊，天罡地煞第一星，他老人家什么不会？你知道三十六天罡之术、七十二地煞之术吗？天罡地煞中，天魁星君是唯一一个全部精通的！”
韦恩老老实实的回答：“不知道，我只听说有三十六变、七十二变。”
“听好了，三十六天罡之术：斡旋造化、颠倒阴阳、移星换斗、回天返日、呼风唤雨、震山撼地、驾雾腾云、划江成陆、纵地金光、翻江搅海、指地成钢、五行大遁、六甲奇门、逆知未来、鞭山移石、起死回生、飞身托迹、九息服气、导出元阳、降龙伏虎、补天浴日、推山填海、指石成金、正立无影、胎化易形、大小如意、花开顷刻、游神御气、隔垣洞见、回风返火、掌握五雷、潜渊缩地、飞沙走石、挟山超海、撒豆成兵、钉头七箭。
七十二地煞之术：幽通、驱神、担山、禁水、借风、布雾、祈晴、祷雨、坐火、入水、掩日、御风、煮石、吐焰、吞刀、壶天、神行、履水、杖解、分身、隐形、续头、定身、斩妖、请仙、追魂、摄魄、招云、取月、搬运、嫁梦、支离、寄杖、断流、禳灾、解厄、黄白、剑术、射覆、土行、星数、布阵、假形、喷化、指化、尸解、移景、招来、迩去、聚兽、调禽、气禁、大力、透石、生光、障服、导引、服食、开壁、跃岩、萌头、登抄、喝水、卧雪、暴日、弄丸、符水、医药、知时、识地、辟谷、魇祷。”
韦恩听的双眼放光，七十二地煞之术也就罢了，听那三十六天罡之术，光是最后一个钉头七箭，就让他联想到《封神演义》中陆压的钉头七箭书，赵公明就是死于钉头七箭书的。
而其他的，起死回生显然是复活术，逆知未来显然是大预言术，斡旋造化、颠倒阴阳、移星换斗，听起来就猛的不得了。
相比之下，呼风唤雨虽然也名列三十六天罡之术，却显得平平无奇，他又不想应聘车迟国国师，要呼风唤雨干吗？要是能换一个就好了。
“你不要这个奖励？那我禀明娘娘，帮你抹消。”
“且慢。”韦恩谨慎的问道：“抹消之后能重新抽奖吗？”
“想得美。”
“好吧，当我没说。”
韦恩闭上眼睛，仔细体悟呼风唤雨之术，渐渐露出喜色，原来他小看了呼风唤雨之术。
后面跟了个进士级，这是入乡随俗对应大成世界的儒道等级，若是在其他世界，或是天庭，无论什么功法都没有进士级的，自有原本的等级体系。
有进士级，当然就有举人级、秀才级、童生级，等级的标准是风力和雨量。
如果用现代地球的标准，童生级的呼风唤雨之术，是3级风（微风）、小雨。
秀才级，是6级风（强风）、中雨。
举人级，是9级风（烈风）、大雨。
进士级，是12级风（台风）、暴雨。
韦恩的呼风唤雨之术是进士级，可以呼唤台风暴雨，也可以呼唤微风小雨。
暴雨也就罢了，关键是台风，若是在江河水战，足以掀起巨浪，摧毁大成水军；若是平地陆战，也能拔起大树，摧毁房屋，让敌人站立不稳。
大凡法术，都有一个特点，施法者本身不受负面影响，他用的呼风唤雨，他自己不会站立不稳，就能在台风暴雨肆虐中轻松击杀敌人。
韦恩心满意足，不愧是天罡地煞第一星的传承，不愧是首杀文进士的奖励。
“走！”
银库洗劫了十万两银子，粮仓洗劫了永远吃不完的粮食，布仓洗劫了永远穿不完的布匹绸缎，还抄了太守、郡尉的家，洗劫大量名贵物品和书籍，郡尉卢雄是武进士，家里收集了几十门不亚于玄冰劲、雷电劲、青龙刀法的武功秘籍。
搬不完的全部烧光，带着满满的收获，韦恩离开了宁远郡城。
有鸿雁传书，韦恩之名迅速传遍天下，文定皇帝震怒，太守郝琨、郡尉卢雄夺职查问，江州总督被传书训斥，钦定韦恩为无君无父、十恶不赦之大逆贼，不但责令刑部与江州总督全力缉拿，还通传天下，谁能擒杀韦恩，连升三级，加官进爵。
当所有人都以为韦恩肯定躲在深山恶水不敢出现时，韦恩却大摇大摆的到了江州首府江州城。
不知道是江州城本就检查严格，还是因为出了宁远郡之事，加强了入城检查，城门外排着长长的队伍，足有五六百米。
但排队的都是没有出身的平民百姓，如果有出身，可以直接上前。
韦恩从容自若的走了过去，城门卫兵看是个陌生人，伸手拦住：“奉总督大人令，加强检查，以防贼人，这位爷，请出示身份凭证。”
这声爷，是看在韦恩穿着不凡，非是平民百姓。
韦恩傲气的哼了一声，摸出一面铜牌。
卫兵接过一看，却是桂州的一位武秀才，孙桓。
韦恩离开宁远郡后，并非直接赶来江州城，而是先离开江州，去了桂州，到处寻找，总算发现一个离家远游的武秀才，跟踪半日，见这孙桓路过一个乞丐时，只因被臭味熏到，就一脚踢死了乞丐，于是到了无人处袭杀孙桓，请地巧星玉臂匠金大坚抹去了铜牌上的验身印记。
金大坚代刻印章，每年只有两次，这是今年的第一次，也是韦恩的第七张身份凭证。
过去三年弄了六张身份凭证，除了邓祎，其他五张都是清河口巡检司的，但前段时间刚犯下大案，用青山县的身份凭证，难免惹人怀疑，直到得了桂州的身份，韦恩才返回江州。
不是他留恋江州，而是他还在等周扒皮，他在桂州时无意中听闻，翰林院庶吉士胡雍，外放江州新安郡牛山县县令。
胡雍即将回返江州，他去新安郡牛山县上任肯定要经过江州城。
卫兵将铜牌交给队率，队率撇了撇嘴，区区一个武秀才，而且是外州的，有什么资格在江州傲气？
队率也是武秀才，岂会把一个外地武秀才当大爷？不过也没必要随意得罪，万一这孙桓和城里的大人物沾亲带故呢。
他按正常程序，将孙桓的秀才铜牌塞入城门左侧石狮子的口中，石狮眼中立刻射出一道白光，扫过韦恩，一闪即逝。
通过验证，没问题。
队率交还铜牌，懒得和“孙桓”废话，挥了挥手，放行。
韦恩进入州城，这里比郡城更繁华些，他找了客栈，登记了身份，要了房间，就像之前在宁远郡一样，除了每日去茶楼酒馆打探消息，其他时间都宅在客栈。
二十天后，胡雍一行人踏入江州城，向江州总督府报备。
会试三年一次，长江后浪推前浪，今年春季又逢会试，新一届的状元、榜眼、探花、传胪风头正盛，上一届的已经过了热度。
但今年的会试，江州的文武举人全部考砸，名落孙山，所以在江州范围内，胡雍仍然是最近三十年最出众的人才，他一回来，立刻受到不少宴请，一时名士云集，吟诗作词。
某次宴会在州城最好的酒店明月楼，胡雍包下了三楼，当时韦恩就在二楼，看到了胡雍身边的周扒皮、周天照父子。
十日后，胡雍一行人启程，离开江州，赶往新安郡，乘船走的清河，当晚夜宿一处码头。
大成是儒道天下，既无道观，也无佛寺，没有“夜半钟声到客船”，也没有月落乌啼，唯有风声水声。
“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韦恩轻吟一句，然后看着天上洒下清光的月亮，忍不住挠了挠头，“今晚似乎不是杀人的天气啊。”
聂闳立刻道：“主公还请三思，只怕前面有陷阱，以胡雍二甲头名的身份，他不该回江州的。”
韦恩麾下除了丫丫，七天狗已经有了四个：银尸聂闳、银尸张攀、铜尸栾钧、灵鬼沈默。
沈默生前是进士，韦恩本想转化成金尸，却转化失败，尸体崩溃，只好抽出灵魂，往鬼魂转化，但由于之前的失败，只转化成灵鬼，没能转化成天鬼。
而且这个灵鬼暂时还派不上用场，沈默原本靠的是儒道法术，是借用人道龙脉气运，而不是自身修炼的力量，虽然因为常被气运浸润，灵魂得以转化为举人级的灵鬼，但他只是具备了灵鬼的资质，不具备灵鬼的能力，只能像当初的丫丫一样扑上去咬人，唯有给他一两年时间，让他学会《女青鬼律》上的鬼道功法，才真正具备战斗力。
但沈默好歹是个进士，可以给韦恩提供不少建议。
韦恩瞥向沈默，目光垂询。
沈默道：“主公，聂闳说的是。以二甲头名的前途，一般都是外放中原、江南繁华郡县，而不是江州这样的边鄙之地，除非他得罪了人。但据我所知，胡雍颇受礼部尚书贺璋赏识，礼部虽非吏部，但也说得上话。”
韦恩笑了笑，古往今来，文人中有不少宁死不屈的人物，但大部分文人都是软骨头，沈默在他手里转为鬼魂，立刻就认命了，喊他主公。
反倒是张攀、栾钧，因为练武的缘故，心性刚强，虽被奴役控制，还隐有抵触，从没叫过主公。不过有聂闳的例子，无非是过段时间而已。
韦恩点了点头：“我也知道是陷阱，之前沈默你说过，胡雍鸿雁传书，说他老丈人一口咬定是我。如今我火烧郡衙，犯下大案，刑部肯定会利用我和周扒皮之间的仇恨，设陷阱伏杀我，所以才把胡雍派回江州任官，我猜这船上除了胡雍，怕是不止一位刑部名捕，那可都是武进士啊。”
武进士本就武功高强，还有胡雍这个文进士的加成，实力翻个两三倍，杀韦恩易如反掌。
“若是他们走陆路，我也不敢追来，那是自取灭亡。我只会等个半年，等他们失去耐心，等武进士离开，再去刺杀。
但他们走了水路，却是他们自取灭亡。宋公明，你可真是及时雨啊。”
“爸爸，宋公明是谁？”
韦恩笑着摸了摸丫丫的脑袋：“我前段时间，夜梦神人授法，此神自称宋公明。”
丫丫哦了一声，聂闳、沈默却大喜：“恭喜主公，贺喜主公。”
张攀、栾钧也为之动容，众所周知，大成太祖孔融便是夜梦神人授法，打下了大成八百年天下，现在韦恩竟然也夜梦神人授法，莫非韦恩有望天下？
只是这宋公明从没听过，远不如周文王有逼格，不知道是哪路毛神？(未完待续。)
第二十七章 铁腿
夜深人静，官船之中，众人渐渐困顿。
胡雍放下手中《论语》，对闭目养神的铁腿、追魂道：“两位大人，我看这赵元直颇为狡诈，之前郝太守设伏，他就没有上当，反而趁虚而入。想必这一次他也不会轻易上钩，我们还是休息吧，安排人值夜便是。”
大成刑部，四大名捕威震天下，铁腿、追魂便是其中两个。
铁腿擅长腿法、轻功，一日可行千里，无人能逃过他的追捕。
追魂有锁魂秘法，锁定魂魄，同样无人能逃过他的追捕，而且他的功法和鬼道沾边，擅长对付鬼物。
这两人都是武状元出身，武功之高远胜寻常武进士，不但是刑部名捕，还有御前侍卫的身份，从三品武职，能靠官品借用人道气运，施展部分法术。
论身份、论地位、论实力，他们都比七品县令胡雍强。
但大成以文御武，胡雍是正儿八经的文科进士，上一届的传胪，在翰林院三年表现出众，深得礼部尚书贺璋赏识，虽然现在只是七品县令，但只要不夭折，将来未必不能入阁拜相。
所以铁腿、追魂对胡雍很客气：“胡庶常说的是，既如此，便由庶常安排吧。”
庶常是翰林院庶吉士的别称，大凡庶吉士外放，都去掉庶吉士身份，但上面或许觉得把堂堂传胪外放到边鄙之地，委屈了胡雍，所以给他保留了庶吉士的身份，这意味着胡雍不仅受江州新安郡管辖，也受圣京翰林院管辖。
如果没有背景，双头领导不是好事，但胡雍有上面人赏识，就是好事，州里郡里的上司若敢刁难他、打压他，他可以搬出京里的靠山。
胡雍微笑点头：“那好，郝琨、卢雄、陈浦、马绍，虽然今晚赵元直多半不来，但也不可轻忽大意，就由你们四人值夜，不得有误。”
说到后面，声音冷厉，他的微笑是给名捕的，这四个夺职罪官却要狠狠敲打。
前宁远太守郝琨，是三十年前的二甲进士，说起来也算胡雍的老前辈，当年胡雍还是秀才、举人时，曾奉承过郝琨，如今胡雍坐着训话，郝琨却只能站着听令，真是造化弄人。
但即便已被夺职，郝琨的进士资格没被剥夺，仍然是一个强大的施法者，胡雍向江州总督借来，美其名曰戴罪立功。
前宁远郡尉卢雄，是武进士出身，虽然夺职之后不能用法术，但武功还在。
前青山县令陈浦，是三甲进士出身，和郝琨一样，仍然能靠进士身份施法。
前青山县尉马绍，是武进士出身。
这艘官船上，有三个文进士、四个武进士！
在这些人面前，文秀才周扒皮、文童生周天照根本没资格提起自己的学历，便是胡家的管家、护院中都有一个武举人、五个文武秀才、五十个文武童生。
这等实力，捕杀区区一个韦恩，真是易如反掌。
事实上，铁腿、追魂不止是为了韦恩，来江州还要查另一件大案，否则何必两大名捕同来，随便一人便可擒杀韦恩。
临睡前，胡雍瞥了眼窗外，见轻风忽起、细雨微扬，也不在意，江州靠着南海，一向多雨。
他搂住妻妾，胡乱摸了几把，也不真干，便沉沉睡去。
风渐渐大了，雨点从淅沥沥转为哗啦啦，马绍低声道：“太守、郡尉、县尊，这雨势似乎有点不对。”
郝琨一脸颓丧，他辛辛苦苦几十年做到一郡太守，却被韦恩害得夺职查办，在古堂县擒杀了那么多孟逆，如此大功，却不能拿来抵罪，让他心灰意冷，满腹怨言，哪有心情关心雨势。
卢雄也是一样，不但失去郡尉官职，而且韦恩洗劫卢府时，因为卢家世代练武，子孙仗着武功反抗，结果被屠了个一干二净，让卢雄受到双重打击，整个人死气沉沉。
陈浦夺职查办的时间更早些，心理已经调整过来，听了马绍的话，立刻看向窗外，表情严肃起来：“不是雨势不对，是风不对！太守、郡尉……”
见两人还是有点呆愣，他立刻走向胡雍的船舱，却被舱门外守夜的仆役拦住，低声呵斥：“你这罪官，没见公子刚睡下吗？”
陈浦老脸胀红，气得浑身发抖，他就算失去县令官位，也是进士身份，竟然被胡家仆役呵斥，真是狗眼看人低。
他顿时起了异心，呵呵一笑，转身就走，回到四人值夜的外舱，对马绍道：“我已经汇报了，他们说不必担心。”
“不必担心？”马绍指着窗外的风雨，“雨势渐大，眼看就要狂风暴雨，竟然要我们不必担心，有没有搞错？”
陈浦拉了拉马绍，低声道：“胡雍这几年太顺了，志得意满，骄矜自负，怕是要吃亏。老马，你水性不错，若有什么万一，我给你加持法术，你带我逃出去，如何？”
马绍瞥了眼另一边的郝琨、卢雄，以更低的声音道：“逃？往哪里逃？”
陈浦悄悄指了指南方。
马绍不由抽了口冷气，南蛮！
这世界不止大成一个国家，大成只是中土，四方都有蛮夷，《礼记》云：东曰夷、西曰戎、南曰蛮、北曰狄。
其实如今的四夷和古代的四夷已经完全不同了，比如东夷，古代的东夷是对黄河下游地区部落的称呼，早在周朝时便融入华夏，不分彼此了。
但大成是儒道为尊，死抱着儒家经典不放，继续称呼周边为东夷、西戎、南蛮、北狄，把东夷放到倭人头上。
北狄现在是金狼汗国，近年来屡次寇边，颇有威胁。
南蛮则是一个自称“大越”的国家，和大成藩王的越国不是一家，近年来也蠢蠢欲动。
马绍有些犹豫，大成人一向鄙视四夷，一时之间下不了投靠南蛮的决心。
但风雨不等人，骤然之间，狂风暴起，大雨倾盆，河浪翻卷。
韦恩自得到呼风唤雨之术，在菜园子中练了上千次，但怕把菜都淹死，平时只练微风小雨，习惯成自然，才以微风小雨起步，同时也是为了放低敌人的警惕，现在猛然之间提升到台风暴雨，顿时显现威力。
台风吹断绳索，官船东倒西歪，巨浪奔腾，轰的打了上去，直接将官船打翻，船上的人连惊叫都来不及，大部分人在睡梦之中，就被扣在水底了，虽然有人水性不错，但暴雨如注，河流化成洪水，又是扣在船底，哪里游得出来？
便是胡雍、郝琨、陈浦这三个拥有免咒施法能力的文进士，口鼻灌水，水底挣扎，哪里能集中精神施法？
眼看就要全灭，忽然砰砰两声，船底破出两个大洞，两条人影冲出船底、冲出水面，飞腾到半空，随即被狂风吹落河面，竟然直接站在水面，任风高浪急，也岿然不动，月光之下，两人长啸怒吼，罡气散发，雨点落不进身周三尺，望之犹如鬼神。
“主公，是铁腿、追魂。”
沈默曾是进士，在圣京待过，远远见过刑部四大名捕。
韦恩早就猜到有名捕，虽震惊于他们的威势，却不至于望风而逃。
就在这时，追魂的目光望向他们立足的南岸小丘，隔着上千米的距离，锁定了韦恩，铁腿见状，立刻道：“我去擒杀反贼，你去救胡雍。”
擒杀反贼固然是大功，但若死了胡雍，礼部尚书贺璋肯定埋怨他们，虽然礼部尚书管不到刑部名捕的头上，但名捕也不敢与尚书结怨。
追魂点了点头，铁腿虽然不像他有锁魂能力，但轻功远胜于他，敌人只要落在铁腿视线范围内，就绝对逃不了。
而水下混沌一片，无法看清，无法寻找，要靠他的锁魂能力才能将胡雍捞出来。
刑部四大名捕不分彼此，不存在抢功的问题，追魂当即钻入水底，搜救胡雍，铁腿迈开双腿，以其著名轻功“铁腿水上飘”脚踏波浪，向韦恩飞奔而去。
呼！
暴风卷向铁腿，但铁腿竟然顶风突破，毫无迟滞。
哗！
暴风卷起水浪，化作水龙卷，但铁腿直接穿透水龙卷，继续飞奔，转眼之间就到了南岸，脚踏大地，步伐更稳更快，一步十丈、十步百丈。
韦恩咬了咬牙，若连一个名捕都不敢迎战，他今晚又何必动手？
“围杀！”
“是，主公！”
这一次，连张攀、栾钧都喊主公了，夜梦神人授法，这种事情对古代人有着致命的影响力。
虽然两人怀疑韦恩是不是胡说，但仔细想想韦恩的事迹，便信了。
四年半前，韦恩面对周扒皮的埋伏，转身就逃。
四年半后，韦恩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攻入郡衙，杀死进士。
若非神人授法，短短四年半，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提升？
一旦相信了神人授法，张攀、栾钧就不再抵触韦恩，跟着前途无限的主公，自己也大有前途，就算被杀一次，现在能吃能喝能睡，照样活蹦乱跳，又有何妨？
四声主公，夹杂一声爸爸，眼看铁腿逼近三米，一人五鬼围攻而上。
轰！
雷电劲、雷公锤，聂闳挥舞八棱梅花亮银锤，双锤之上电光闪烁、雷声轰鸣，以雷霆万钧之势，轰向铁腿胸膛。
“斩！”
张攀暴喝一声，青龙偃月刀斩出一道龙影，张牙舞爪，扑向铁腿脖子。
栾钧用的是刀，但他虽有潜力，目前只是铜尸，腿脚不如银尸灵活，并未上前抢攻，也没拔刀，而是用拳，啪的一拳打出一道血光，犹如长虹贯日，飞击铁腿肩膀。
他确实有着悟性，变成僵尸不到三个月，已经熟练使用僵尸的本能了。
沈默飞到铁腿背后，扑咬铁腿后颈。
丫丫用了鬼隐之术，伺机行动。
韦恩左掌积尸气震荡波扰敌，右掌拍出玄冰劲，此时暴雨如注，化作无数冰针，向铁腿覆盖而去。
便在这时，铁腿身前出现一道光屏，挡住了雷公锤，挡住了青龙刀，挡住了铜尸血拳，挡住了积尸气和玄冰劲。
免咒施法不是进士的特权，三品开始的武官也有这个权限，四大名捕恰是从三品武官。
砰！
挡住身前攻击的同时，铁腿一脚反踢，腿上白光如炽，踢在沈默身上，沈默惨叫一声，鬼身瞬间崩溃，烟消云散。
一人五鬼，一个回合就死了一鬼！
铁腿一脚踹死沈默，凌空一个翻身，跃过聂闳、张攀、栾钧，从半空中一脚劈下，要劈死韦恩，丫丫突然出现在他颈后，一口阴风吹去。
铁腿身前的法术护盾瞬间转移到颈后，挡住丫丫鬼吹灯之术的同时，他自身没有任何迟滞，一脚劈落。
韦恩没用飞仙步躲闪，而是将呼风唤雨之术施展到极限，一声呼啸，飓风卷过，以铁腿的功力，若是脚踏实地，哪怕脚踏水面，即便是飓风也吹不走他，但人在半空，无处借力，顿时被吹飞。
“去！”
韦恩双手向天，催动飓风，将铁腿吹到上百米高，然后停了法术，铁腿立刻坠落下来，砰，狠狠砸落地面。
“杀！”
聂闳的锤、张攀的刀立刻杀到，他们身为武举人，都知道武进士的可怕，更何况这是远胜寻常武进士的武状元，这种人就算坠崖也多半能活，哪是百米就能摔死的？但骤然坠落，多少有伤，而且立足不稳，正是杀他的良机。
但铁腿毫无惊慌，他从百米坠落，看似严重，其实是双脚落地，他的腿脚功夫已经出神入化，完全没有被震伤，眼见锤刀杀来，他就要起脚踢去，忽然咔嚓一声。
嗯？铁腿一惊，低头看去，却是落在一处洼地，在暴雨之下，洼地已经积水半米，而韦恩竟然抢在他落地前就赶到了落点，一掌拍在积水上，将这半米积水冻成了冰。
即便双脚被冻住，以铁腿的功力，立刻就能震碎冰层，拔腿而出，这只需要一秒，甚至半秒，但聂闳、张攀又怎会给他半秒？
砰！
聂闳锤击，张攀刀斩，却吸取了之前被护盾一次性挡住的教训，一人锤前胸，一个斩后背。
铁腿惊而不乱，法术护盾挡在背后，面对雷公锤袭来，呼吸之间，张口喷出一道罡气，仿佛箭矢，却比闪电还快，噗的打在聂闳眉心，直接打爆头颅。
聂闳一死，雷公锤顿时失去劲力，虽然顺着惯性砸来，却已经砸不死铁腿了。
就在这时，丫丫出现在铁腿面前，近距离对着铁腿的面孔，一口阴风喷出，铁腿刚喷出罡气，已经来不及换气，阴风入口，顿时一僵，却硬扛着没熄灭魂灯，但已经无法快速反应了。
砰！
韦恩一掌拍在铁腿心口，终于击杀此人。(未完待续。)
第二十八章 追魂
砰！
铁腿雄壮的尸体仰天倒下，水花飞溅。
韦恩叹息一声，他向麾下诸鬼了解成朝人物时，无论是文进士沈默，还是武举人聂闳、张攀，说起四大名捕，都翘起大拇指称赞，赞的不是他们的武功，而是他们的为人。
坚守正道，两袖清风，严明执法，忠君爱国，在举世皆浊之中，算是大成朝仅剩不多的好官。
但彼之英雄、我之仇寇，光是他们忠君爱国，便与韦恩有了不可调和的矛盾，唯有杀之。
不但杀之，还不能将他复活为鬼，因为沈默、聂闳死了！
不算宝贝女儿丫丫，韦恩麾下也就沈默、聂闳、张攀、栾钧四人，沈默、聂闳或许生前也不是什么好人，但死后效忠于他，战死沙场，是牺牲，是烈士。
即便韦恩知道，如果能把铁腿转化为鬼，一个人就能胜过沈默、聂闳、张攀、栾钧四个人，但这么做，既对不起牺牲的沈默、聂闳，也会让张攀、栾钧寒心。
虽然他们都是被韦恩奴役控制的鬼，就算真寒心也不打紧，当韦恩下死命令的时候，他们还是会执行，但韦恩不想这么做。
他在心中叹息着：“唉，慈不掌兵，我这人就是心软，明明可以冷血控制他们，却要照顾他们的心情。”
商女道：“托瑞尔世界的人绝不会这么认为的！”
韦恩撇了撇嘴，摸了棵青菜出来，将铁腿和聂闳的尸体收入菜园子，张攀、栾钧对视一眼，暗叹一声，难道过几天他们就要和铁腿当同僚了？
便在这时，韦恩说话了，咬牙切齿的说道：“此贼杀我心腹，罪该万死！他以为死了就算了吗？不，我要把他转化成僵尸，然后用积尸气将他彻底炼化，炼尸化气，让他神魂俱灭，永世不得超生！”
敌人就是敌人，哪怕他生前是好官，也是敌人，对待敌人要像严冬一样残酷无情，彻底榨干他的价值。
张攀、栾钧轰然叫好，不是他们妒贤嫉能，但没人愿跟一个让人寒心的主公，即便他们不得不跟。
韦恩又道：“聂闳的遗体，我将安葬在巨蟹宫，树碑立传，沈默也立衣冠冢，永世铭记。”
张攀、栾钧再次叫好，没人愿意被遗忘，即便他们心知肚明鬼死了就彻底没了，但韦恩树碑立传，就有机会名传后世，若韦恩能灭成朝，取而代之，他们或能名垂青史！
商女忍不住唧道：“巨蟹宫是什么东西？我怎么不知道？”
“我刚给菜园子起的名，菜园子这个名字实在太low了，说出去让人笑话，巨蟹宫多威风啊。”
就像在托瑞尔世界时，他将神秘避难所改名虚夜宫一样，菜园子改名巨蟹宫。
“可菜园子没螃蟹啊，难道你要挖池塘养螃蟹？一亩三分地可不够。”
“我练了积尸气，叫巨蟹宫很合理啊。”
“合理个鬼啊！你这是鬼宿积尸气，和巨蟹座无关！”
“嗯，咱们不争这个，还有一个强敌。”
说话之间，追魂已经冒出水面，左手抱着胡雍，右手拎着胡雍正妻周氏，他一连几步飞跃岸上，正要继续下水救人，忽然身形一滞，猛的扭头看向韦恩这边。
“啊！”
追魂爆发一声凄厉长啸，他的锁魂感应中，有韦恩，没铁腿。
铁腿死了！
四大名捕情同兄弟，追魂目眦尽裂，再也顾不得救人，将胡雍、周氏往地上一丢，便向韦恩冲去。
韦恩目光一凝，之前杀铁腿，其实带了些运气成分，当时铁腿为了跃过聂闳、张攀、栾钧，直杀韦恩，选择了凌空飞跃。
对铁腿而言，这是很正常的选择，因为他擅长腿功，习惯飞腿，却没想到空中无法借力，给了韦恩台风吹人的机会，导致死亡。
四大名捕的实力大致相等，杀一个铁腿就死了两人，杀追魂呢？张攀、栾钧能活下来吗？更重要的是丫丫，万一宝贝女儿被打死，韦恩就算取得最终胜利，也得不偿失。
如果以之前的实力衡量，韦恩败亡的可能远大于胜利。
但现在的韦恩，实力强于杀铁腿前，虽然折了沈默、聂闳，但多了两次星盘抽奖。
不是一次，是两次。
一次是首杀武进士，这是童生、秀才、举人、进士文武八次首杀的最后一次。
一次是完成任务奖励，周扒皮被淹死了！
四年半前周扒皮以法术破堤，淹死清河村和其他村子一百几十人，四年半后，周扒皮被韦恩诱发的洪水淹死，这是报应。
其实死的不止周扒皮一人，周扒皮的长子周天照也死了，胡雍的小妾死了，胡家的家丁杂役死了好几十个。
他们是被韦恩扣在船底的，比四年半前那次洪水更难逃生。
韦恩没时间关心死了多少，只要铁腿和周扒皮死了，他就有两次抽奖，面对追魂杀来，他争分夺秒抽奖。
首先，是首杀武进士。
唧，星盘停了下来，金光闪耀，首杀进士果然抽到了天罡。
韦恩眼睛一亮，上次抽到三十六天罡第一位，这次是紧随其后的第二位，天罡星玉麒麟卢俊义！
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以天罡、地煞命名，但天罡首位是天魁星，地煞首位是地魁星，天罡星、地煞星都在第二位。
魁是魁首，列在首位很正常，但为何不称三十六天魁、七十二地魁，却叫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
商女插了一句：“因为三十六天魁、七十二地魁不好听。”
“好吧，这勉强算个理由，不，我现在没时间和你说话。”
不管如何，天罡星才是三十六天罡的代名词，韦恩想起之前商女说的三十六天罡之术，不知道天罡星玉麒麟卢俊义能教他哪一种？
仔细想想，抽到的功法、装备都和水浒108将的绰号有关，“玉麒麟”这个绰号不知道能扯上哪一术？
不用他多想，系统提示音已经响起，不，这不是商女唧唧喳喳的女声，是星盘上直接传来卢俊义的声音，虽然韦恩不认识卢俊义，没听过卢俊义的声音，但既然抽到他，肯定是他在说话：
“韦恩，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飕，金光打在韦恩左臂，左臂变得滚烫，充满力量，与此同时，系统提示音响起：
【唧，你抽得天罡星玉麒麟卢俊义，星君助你一臂之力，获得麒麟臂】
麒麟臂！
一听就知道很猛，但韦恩忍不住想到麒麟臂的另一个涵义，现代社会，其他样样都好，就有一点不好，糟蹋了很多美好的词汇。
韦恩摇了摇头，摒弃杂念，再次抽奖。
唧，星盘停了下来，却是银光，抽到七十二地煞。
区区周扒皮又怎配和首杀进士相提并论？韦恩早有预料，也不失望，仔细看去，不由一愣，竟然是个抽到过的。
【唧，你抽得地轴星轰天雷凌振，获得轰天炮炮弹10发】
四年半前，杀铜尸阎封时，他抽得地轴星轰天雷凌振，得到轰天炮，附赠炮弹1发，这回再次抽到凌振，没有第二门炮，却给了10发炮弹。
韦恩略有些可惜，他更想要功法，炮弹什么的只要等他闲下来，就能自己造。
但不管怎么说，现在抽到炮弹，立刻就能派上用场。
他赶紧取了一棵青菜，开启菜园子，一个飞仙步赶到菜地，左手麒麟臂一挖，右手青菜一插，双手一合，把青菜种稳，然后继续飞仙步，疾奔仓库，取出轰天炮，退出菜园子。
银光一闪，十颗炮弹落在地上，韦恩随手捞起一颗，灌入炮膛。
四年半前他拿轰天炮轰杀阎封时，大炮沉重，双臂差点抱不住，现在他实力大增，左臂更成了麒麟臂，区区大炮，单臂就能操起。
此时追魂已经逼近十米，韦恩抬炮就打，轰，雷鸣巨响，火光绽放，铁石咆哮，大炮开兮轰他娘！
这是足以将城墙轰成齑粉的轰天炮，又是十米近距离，追魂避无可避，眼看就要轰杀成渣，身前忽然出现白金色光芒的护盾。
炮弹轰在护盾上，即便这是从三品官位的法术护盾，也为之崩碎，但炮弹也丧失了余力。
张攀、栾钧早就伺机待发，立刻左右围攻，青龙偃月刀劈落，铜尸血拳击出。
两人当然知道他们的力量杀不了追魂，但只要稍稍牵制，已经再度隐形的丫丫想必能给追魂致命一击。
即便丫丫无法一击必杀，但只要让追魂僵一秒，韦恩就能抓住机会。
就在这时，追魂手中出现一方玉印，轻轻一拍，一个声音灌入所有鬼物的心中，包括修炼了鬼道功法的韦恩心中。
这声音并非说话，生死战斗时根本没有说话的时间，这是玉印自带的法音，几乎不占时间，瞬间灌入鬼物心中。
“太上授法，女青敕命，无上二年正月七日，无为大道玄真立下八品治，上治无形，下治玉局山，吞魂噬鬼，炼尸化气！”
韦恩大吃一惊，虽然他从没见过这方玉印，但他瞬间明悟，追魂用的是玉局治都功印！
堂堂四大名捕，儒道王朝从三品高官，用的竟然是鬼道法印，而且是原初二十四治之一的玉局治都功印。
同为都功印，韦恩的青山治都功印和玉局治都功印相比，简直就是假冒伪劣产品。
青山治是天师道自己开的分公司，这样的分公司虽然不知道有多少，但很可能有数百家，大概是县级分公司，最多是市级分公司。
而玉局治，是原初二十四治之一，不是天师道自己开的，按初代张天师的说法，这最初的二十四治是太上老君钦命的！
这二十四治，又分为上八治、中八治、下八治。
上八治是上皇元年七月七日钦定，中八治是无极元年十月五日钦定，下八治是无上二年正月七日钦定。
上皇元年、无极元年、无上二年，不是人间帝王年号，甚至不是天庭天帝的年号，而是太上老君本人的年号，神秘未知，玄妙非凡。
这最初的二十四治都功印，是太上授法、女青敕命，初代张天师在他们的指导下刻成，是真正的宝物。
但追魂如果不会《女青鬼律》，是不可能催动玉局治都功印的，而一个会鬼道功法的人，竟然还能借用人道气运形成圣光护盾，难道儒家真的包容天下、有教无类？
韦恩没时间琢磨儒家，现在已经到了最危急的时刻，他一眼就认出，追魂用玉局治都功印施展出来的力量，是鬼宿积尸气！
他在用积尸气吞鬼波，要吞噬丫丫、张攀、栾钧，以及韦恩修炼的鬼气——积尸气吞鬼波是韦恩自己改的名字，原名不重要。
韦恩心中震惊，二十四治竟然与二十八宿有关，他怎么不知道？
商女插了一句：“你不知道的多着呢，老君钦定二十四治，本与二十八宿无关，但老君布局人间，天尊立刻插了一手，给张道陵追加了冈氐治、白石治、钟茂治、具山治，与二十四治合成二十八治，上应二十八宿。”
韦恩一愣，听起来似乎是太上老君和元始天尊斗法，太上老君在人间布了一个棋子，却被元始天尊随手化解，还将二十四治拉入了二十八宿的体系中。
张道陵死于156年，黄巾之乱爆发于184年，说不定就是太上老君吃了一亏后，又反手布局太平道黄巾军，重新夺回主动权。
后面太平道国崩溃，说不定又是元始天尊和太上老君在下棋，道家内斗，最终便宜了儒家。
此时韦恩已经无暇多想，眼看张攀、栾钧就要被吸入玉局治都功印，连丫丫也被迫现身，无法抗拒的吸了过去，一旦吸进去，必是炼尸化气的结局，韦恩终于动了。
他眼中浮现鬼宿星云，双掌一推，积尸气吞鬼波。
两人的天尸波纹叠加在一起，互相湮灭，追魂不由一愣，这是玉局治都功印独有的神通，《女青鬼律》可没这招，韦恩怎么会用？
“啊！”
追魂猛的一声惨叫，却是他愣神的0.1秒，被丫丫、张攀、栾钧抓住了机会，这三个鬼本就被玉局治都功印牵引，已经快要被吞入印中，离追魂不到五厘米！
当吞鬼波互相抵消时，三鬼想也不想，往前一扑，张口就咬。
咔嚓，张攀咬在追魂持印的左手。
咔嚓，栾钧咬在追魂的右手
咔嚓，丫丫最是灵巧，咬在追魂的脖子上。(未完待续。)
第二十九章 收降
张攀、栾钧咬的左右手也就罢了，即便僵尸咬人有毒，但两人不是专业咬人的。
丫丫却是咬人专家，虽然“长大后”已经很少咬人了，但之前她积累了大量的咬人经验，咬死猛兽及小动物无数，直接咬断了颈动脉。
但追魂还没死，不但没死，他还有能力反击，在惨叫声出口的瞬间，他浑身罡气爆发，张攀、栾钧、丫丫全都被弹飞。
好在这是范围性爆发，力分而散，丫丫三鬼虽然受创，但无一身亡，若是像铁腿那样将罡气凝成一箭，无论射中谁，都必死无疑。
追魂身上亮起儒道圣光，瞬间消毒、瞬间止血，虽然还有些伤痛影响，但已经度过了最危险的一刻，可以转败为胜。
不，他根本就没败。
带着这样的想法，他左手虚抓，内劲一吸，就把脱手落地的玉局治都功印吸回来，右手凌空画符，要施展鬼道法术打击敌人，这时韦恩已经一步杀到他身前，左臂直拳狠狠打来。
“来得好！去死吧！”
追魂心中咆哮着，右手完成画符，女青鬼律·五鬼逆杀，五指各化一鬼，鬼气扑向韦恩，一旦入体，直接钻入五脏，颠倒五行，五脏俱碎。
鬼气首先撞上的自然是韦恩打出来的拳头，鬼气会从拳头上滑过，顺着臂膊，扑入韦恩胸膛，本来应该是这样的，但鬼气撞上拳头的瞬间，韦恩整条左臂忽然光芒大作，啪的一声，左臂衣袖被撑爆，露出一条又粗又硬、青筋鼓胀的胳膊。
韦恩练武四年半，若只练铁臂功，早就成肌肉男了，但玄冰劲才是他的主打武功——积尸气、女青鬼律、呼风唤雨不算武功——玄冰劲是内劲，精华内敛，并不外显，所以韦恩并非肌肉男，更像武侠小说中的俊秀少侠。
但这一刻，麒麟臂发动，彻底破坏了他的画风，从英俊少侠转变成爆衣肌肉男，左臂变得比大腿还粗。
但效果显著，鬼气触碰麒麟臂，仿佛碰上了克星，烟消云散，彻底湮灭。
麒麟臂打灭鬼气，不受任何迟滞，砰的一拳打在追魂胸口，追魂惨叫一声，整个人都被打飞，砸落几十米外，再也没有爬起来，他死了。
韦恩抓住玉局治都功印，问道：“丫丫、张攀、栾钧，你们怎么样？”
“爸爸，好痛。”
“主公，我无妨。”
“主公，我还能坚持。”
韦恩一把拎过丫丫，消耗积尸气，缓慢灌入丫丫鬼身，对张攀、栾钧道：“你们去将追魂救上岸的两人杀了，其中一个必是胡雍，但他趴在地上没爬起来，多半是呛水晕了。”
“是。”
片刻之后，张攀、栾钧带着胡雍、周氏的尸体回来了。
他们不愿看到铁腿被转化为鬼，是因为铁腿杀了聂闳、沈默，但胡雍、追魂没杀人，就可以接受。
韦恩撇了撇嘴：“这女人应该是胡雍妻子周氏吧，带她回来干吗？”
张攀道：“主公，小姐身边总得收个鬼侍女、鬼丫环。”
韦恩嗯了一声，这是他没想周全。
丫丫却道：“我不要周家的坏人。”
韦恩立刻道：“那就扔了。”丫丫未必相信他编的母亲故事，但应该相信自己是清河村的人，周扒皮淹了清河村，怎能把周扒皮的女儿留在身边？
这么一想，韦恩都不要胡雍做手下了，毕竟是周扒皮的女婿，不过好歹是个传胪，他决定将胡雍和铁腿一样处置。
又拍出两掌积尸气，为张攀、栾钧滋养疗伤，然后吩咐道：“我已经停了呼风唤雨之术，水势很快就会平稳下来，你们去沉船那边看看，把尸体打捞上来。”
“是。”
五天后，韦恩来到桂州城，定了客栈，去下面大堂吃着晚饭，听着消息。
“风雨无情啊……”
“屁个风雨无情，我小舅子是有上面关系的，听他说，江州总督亲自去了现场，以占卜之术查知，这是鬼道反贼的妖术，不过那鬼道反贼厉害，怎么查也查不到他的下落。”
“唉，其他人也就罢了，铁腿、追魂两位是好官啊，不仅是好官，还是好人啊，三年前我们桂州的‘百婴案’就是铁爷办的，不但把犯官绳之以法，还把解救的三十七个婴儿亲自送回各家，亲自走遍一个个乡村，就为了让婴儿早一刻回到父母的怀抱。”
“是啊，有三个婴儿的父母不在了，铁爷就收养了那三个婴儿，听说铁爷在圣京那边，这样的孤儿收养了上百个。”
“收养孤儿已经很了不起了，铁爷还把一些案子中无人养老的老人接去赡养。孤儿还能长大报恩，老人可没什么能帮到铁爷的，铁爷仁心仁德啊。这该死的鬼道反贼，若是被我碰上，我哪怕死，也要喷他一口唾沫。”
韦恩不动声色的吃喝，心中没有任何波澜，敌人不等于坏人，总不能因为铁腿是好人，他就要束手就擒被抓去处死吧？
再是好人，那也是腐朽黑暗王朝的守护者，虽有小仁小义，却是助纣为虐。
韦恩继续听下去，等一顿饭吃完，已经收集到足够情报。
若只有胡雍一人被杀，虽然也是大案，却谈不上轰动，毕竟只是个七品县令，即便加上前宁远太守、前宁远郡尉、前青山县令、前青山县尉也不算什么，毕竟都是前了，最多轰动江州。
但铁腿、追魂誉满天下，他们的死亡轰动了整个天下。
所以即便是五天前的案子，即便在三天前就已传遍桂州城，但三天过去，仍然到处在议论这事，韦恩收获了一片骂声，但从官方泄露出来的消息看，官方只是怀疑凶手是韦恩，并不能肯定，甚至认为韦恩的嫌疑不大。
区区一个韦恩，年仅20岁，杀沈默也就罢了，怎么可能杀得了铁腿、追魂、胡雍等人？必是鬼道天师亲至！
人们议论纷纷，说这回肯定要出动三大神捕了。
三大神捕是上一代的四大名捕，历次战斗中折损一人，如今已经半退隐了。
也有人猜测，说不定太学博士、当世大儒应元常会亲自出动。
更有人猜想，圣京孔庙传说中神秘莫测的守夜人将亲自出动。
听到这里，韦恩不由一愣，“守夜人”这种叫法不伦不类，不像东方文明的东西。
他回到上房，询问张攀、栾钧，但他们只是江州的土鳖，对高大上的圣京孔庙所知不多，只听说过守夜人很厉害，具体细节一概不知。
好在韦恩还有人可以咨询，他锁好房门，摸出一棵青菜，进入菜园子。
每日都种不少菜，菜园子已从一亩三分地扩展到一亩四分地，靠南边修建了一座烈士纪念碑，有聂闳之墓、沈默的衣冠冢。
纪念碑前放着一排棺材，总共九口，装着九具尸体：铁腿、追魂、胡雍、周扒皮、郝琨、卢雄、陈浦、马绍、士虎。
船上高手，无一幸存。
其中周扒皮谈不上高手，但他是韦恩穿越此世最初之敌，所以把他的尸体也带走了。
还有一个士虎，是胡家护院教头、武举人，胡家就是宁远郡的，同是武举人，张攀认得士虎。
士这个姓颇为少见，但韦恩知道汉朝末年割据交州的军阀叫士燮，统治交州四十年，在正史位面，士燮后来归附孙权，享年九十，死后其子背叛吴国，被族灭。
而在这个位面，黄巾军灭汉朝，孙坚、孙策早就战死，孙权没机会崛起，士燮在孔融扫平中原后，归顺孔融，但后代再次背叛。
南蛮自称“大越”的国家，国王据说就是士燮后裔，
也有部分士燮子孙宁愿留在大成，但多少受到些压制，士虎虽是武举，却没能做到官，沦为胡家护院教头，便是因为有人说他姓士，防他当官之后勾结南蛮。
这九人的尸体被韦恩带走，五天来每夜都用鬼道法术在尸体上作法，只要没超过七日，就来得及转化。
到子夜时分，韦恩在周边布满鬼画符，手中没拿青山治都功印，有了玉局治都功印，青山治都功印已经彻底淘汰，扔给丫丫当玩具了。
“太上授法，女青敕命……”
韦恩开始持咒，虽然用的是女青鬼律的咒法，但核心却是积尸气，眼中浮现鬼宿星云，与玉局治都功印内秘刻的积尸气法阵呼应，凭借此印，他的积尸气超越了举人级，达到了进士级。
“上治无形，下治玉局，阴阳逆转，众鬼醒来！”
吼！
首先醒来的是追魂，他本就习练鬼道功法，最容易转化成鬼，瞬间化成僵尸，蹦出棺材，就要扑向韦恩，看到韦恩手中的玉局治都功印、眼中的天尸星云，不由一僵，停了下来，叹息一声。
韦恩打量着追魂，不愧是武状元，直接就是金尸！
普通僵尸青灰色，铁尸铁黑色，铜尸赤铜色，银尸苍白，若在月下可见银光，金尸完全如活人，但在月下可见金光。
光是转化，不等于奴役，韦恩正要以积尸气镇压，追魂瞥了眼铁腿的尸体，忽然叫道：“慢着，我有话说。”
高手总是能得到优待，韦恩有心收服追魂，自然要给他必要的待遇。
“但说无妨。”
“放了二哥，我放弃抵抗，归顺于你，否则……我的鬼道造诣只比你高，不比你差，就算你有玉局治都功印，就算你练了鬼宿积尸气，我至少能自爆魂魄。”
铁腿杀了聂闳、沈默，韦恩不会收用铁腿，但追魂显然不知道，只当韦恩定会奴役控制铁腿。
人死了，除非灵魂被灭，否则肯定成鬼，无非是在凡间做鬼，还是去冥界做鬼，鬼是生命的延续，是另一种“生”。
但在凡间做鬼，受仇敌奴役，生不如死。
而去冥界做鬼，铁腿是武状元、刑部名捕、御前侍卫、从三品武官，立功无数，又是牺牲在鬼道反贼手中，必受朝廷追封，必能成神——除非皇帝昏聩，不念他们生前功绩，不追封反定罪，甚至加以恶谥，永世羞辱。
具体是鬼神还是升为天神，就得看机缘造化了，但再差也是鬼神，也能不朽。
追魂愿以自身被奴役，换取铁腿成神。
韦恩感叹道：“听闻四大名捕情同兄弟，果然不假。丫丫、张攀、栾钧，你们觉得呢？”
丫丫一脸无所谓，张攀、栾钧都道：“全凭主公吩咐。”
铁腿杀他们同僚，韦恩若是收用，他们当然寒心，但若是放出安葬，他们并不反感，若非敌对，他们本身也是敬佩铁腿的。
韦恩点了点头，对追魂道：“我承诺，今晚就带铁腿尸体出去，弃尸官衙外，想必朝廷会给予厚葬。”
不能拿铁腿炼尸化气，但韦恩还是决定榨干最后的价值，弃尸官衙外是打朝廷的脸，降低朝廷的威望。
追魂却道：“请立誓，不能以你赵氏父母先祖立誓，你既修炼积尸气，就以鬼宿立誓！”
韦恩苦笑一声，他坚决不认自己是赵元直，不救赵天玮，却背上了不孝的恶名。
“也罢，我便立誓，诸天星斗在上，我今日指鬼宿立誓，必放弃铁腿尸体，换取追魂归顺，如违此誓，走火入魔，天尸反噬。”
追魂松了一口气，举头三尺有神明，韦恩若是违背誓言，即便生前不受惩戒，死后必受惩罚。
“来吧。”
“好。”
积尸气压了上去，果然没有任何反抗，直接渗透心灵，彻底控制。
追魂拱了拱手，一脸苦涩的叫了声：“主公。”
“好，我再次强调，我是韦恩，不是赵元直。这是丫丫，我之爱女，这是张攀、栾钧，以后你们便是同僚。”
韦恩让追魂抱开铁腿尸体，继续施法，这一次，他将剩下的七具尸体一并转化。
“赵元直！韦恩！我诅咒你！”周扒皮尖叫。
“赵元直，你无君无父，大逆不道。”胡雍怒斥。
“赵元直，你这不孝子！”郝琨怒骂。
“赵元直，你杀我全家，我跟你拼了！”卢雄咆哮。
“不，我不想做鬼！”陈浦、马绍失魂落魄，嚎啕大哭。
只有士虎不声不响。
韦恩目光扫过七人，冷笑一声，玉局治都功印光芒大作，自己也打出积尸气吞鬼波，周扒皮、胡雍、郝琨、卢雄、陈浦、马绍都被吞噬，炼尸化气，大补己身。
韦恩并非知道陈浦、马绍想投靠南蛮才杀他们，而是见他们心理素质太差，懒得收用。
“士虎，你可愿归顺？”
士虎看着消亡的六人，毫不犹豫的跪拜下去。(未完待续。)
第三十章 守夜
凌晨三点，桂州总督衙门。
一队卫兵正在站岗值夜，忽然阴风呼啸，吹灭了衙门口的灯笼，阴寒气息漫卷而来。
卫兵队长见识不低，张口就喊：“鬼道反贼！结阵固守！”
袭击总督衙门，哪怕只是夜袭，也说明来袭的鬼道反贼实力强大，绝非他们这队卫兵能抵挡的，但他已经大喊出声，足以惊动里面的官吏，进而惊醒总督，只要坚持到总督赶来，他们就有一线生机。
“大胆反贼，休得猖狂！”
一声暴喝，首先冲出来的是总督府卫士长、官职军司马、武进士出身的楼兴。
紧接着白光遍洒，仿佛有太阳升起，照彻黑夜，桂州总督丁泰安步当车，似慢实快的走了出来。
然后腾腾腾一阵脚步声，大群军士、衙役赶来。
儒道圣光照亮内外，并无敌影，只有一口棺材，静悄悄的躺在衙门前方五米。
半夜送棺，这是大犯忌讳的事，丁泰脸色一沉，楼兴立刻向麾下一个队率挥了挥手，那队率毫不迟疑的上前，伸手一抬，打开了棺盖，看到里面的尸体，不由惊呼出声：“铁腿大人！”
“什么？”
“是铁爷！”
“铁腿大人！”
丁泰御下颇严，若是平时下面人乱嚷嚷，不等他流露怒意，楼兴就要呵斥了，但此刻却顾不得，丁泰、楼兴都上前查看，果然是铁腿的尸体。
尸体上盖着一条白巾，上书一行血色大字：“大成无道，儒教当灭，我韦恩，替天行道！”
丁泰顿时大怒：“不孝逆贼，竟敢挑衅吾，楼兴！”
“末将在。”
楼兴立刻单膝跪地，主忧臣辱、主辱臣死，韦恩遗尸挑衅，让丁泰难堪，便是与他楼兴结下死仇。
“传我令，封闭城门，全城大索。”
“是！”
片刻之后，韦恩住下的悦来客栈来了一队官兵，先是查了入住登记，然后分作多个小队，敲门查人。
砰砰砰，韦恩的房门被敲响，他怒喝一声：“谁啊？这还没天亮呢，扰人清梦，掌柜的，给我滚来！”
“闭嘴，奉总督大人令，全城戒严，搜捕反贼，速速开门接受检查，如不配合，以反贼论处，格杀勿论。”
韦恩的声音顿时弱了下来，嘟囔几声，打开了房门。
官兵什长扫了韦恩一眼：“甲字三号房，青州济北郡武举人徐繇，请出示你的身份凭证。”
韦恩现在有七张假证，其中六张是江州宁远郡青山县的，一张是桂州江左郡东罗县武秀才孙桓。
这次在江州犯下惊世大案，他来桂州就没用六张江州假证，以免无端惹来怀疑。
桂州孙桓的那张他也不会在桂州使用，以免碰上孙桓的熟人，哪怕他可以靠法术变化成孙桓的相貌，但真正的熟人可不是相貌就能瞒过去的。
他这次用的身份是青州济北郡武举人徐繇，但并非假证，而是真证，没请地巧星玉臂匠金大坚帮忙，是真正的真证。
虽然这个世界并不存在徐繇此人，但这证确实是真的，刑部四大名捕，除了他们本身的证件，每人身上另有几张身份证明，有时不便以真实身份行动，必须秘密查案，就用这些身份。
这是官方出品的假证，是经得起检验的假证，是假作真时真亦假、真作假时假亦真的假证。
这些身份，即便桂州总督这等封疆大吏也不知晓，因为四大名捕说不定就要靠这些假证来查各地总督、巡抚。
理论上唯有刑部尚书知晓这些身份，但在铁腿、追魂死后，刑部尚书没有特意废弃这些身份，更没有向各地行文，要求提防这些身份，因为这些假证不是光拿在手里就能用的，要配合密咒才能激活，敌人就算杀了铁腿、追魂，拿不到每张假证对应的密咒就不能使用。
至于铁腿、追魂主动泄漏，这怎么可能呢？四大名捕绝对是忠臣。
就算鬼道天师将追魂、铁腿尸体带走，转化为鬼，但光凭女青鬼律，是不可能完全控制铁腿、追魂的，刑部早就得到全本《女青鬼律》，早已研究透彻。
官兵什长接过这张真的不能再真的假证，右手拿着一只玉貔貅，往假证上一按，白光一闪，通过验证。
“徐武举，在下多有得罪。”小小什长只是一个武童生，既然眼前武举是真的，什长自然不敢无礼，“但总督严令，职责所在，在下还得问一声，您来桂州，所为何事？”
韦恩略带不满的哼了一声：“我准备去南蛮，用蛮子的血，来磨练我的武艺，争取在三年内突破。”
会试三年一次，今年春闱已经过了，“徐繇”要考武进士，得等三年后。
练武不杀人怎么成？但大成至少表面上是有秩序、**律的，怎能到处杀人？要想合法杀人，唯有杀鬼道反贼、孟党逆贼、流寇土匪，以及化外蛮夷。
什长立刻表示钦佩：“徐武举真是吾辈楷模，我也恨不得能去杀蛮夷，那么在下告退了，打扰了。”
这队官兵向下一个房间走去，又是砰砰砰敲门。
韦恩摇了摇头，关上房门，摸了棵青菜，钻进了菜园子。
“好了，我们继续。”
“是，主公。”
追魂继续口述，他口述的正是《女青鬼律》，不止第一卷，是全本。
鬼道反贼被大成儒道打压八百年，虽然没被剿灭，但八百年来有很多鬼道高手被大成朝廷擒杀，无论是杀了爆出秘籍，还是擒了严刑逼供得到秘籍，刑部获得了《女青鬼律》全本。
为了更有针对性的打击鬼道反贼，刑部历代高手都有人修炼《女青鬼律》，这一代练得最好的便是追魂。
有了全本《女青鬼律》，韦恩、丫丫就能在鬼道之路上继续前行，张攀、栾钧、士虎也能全面、系统的修行。
除了《女青鬼律》，追魂也练有一身上乘武功，他的主打武功是龙爪手，和青龙刀法、玄冰劲、雷电劲等都是大成世界的一流武功，具体能练到多强，得看个人资质和努力。
大成世界不像武侠小说，不存在什么少林、武当、华山、丐帮之类的门派，最高武学圣地有两处，一是刑部专门培养名捕的【六扇门】，二是军队专门培养猛将的【白虎堂】。
六扇门、白虎堂都是朝廷官方势力，八百年来几乎将大成世界所有武功都收罗了，汇编出《大成武学七十二绝技》。
追魂练的龙爪手、韦恩得到的玄冰劲、聂闳的雷电劲、张攀的青龙刀法、士虎的断岳刀，都属于七十二绝技。
追魂虽然以女青鬼律和龙爪手为主，但为了触类旁通、拓展武学见识，看遍七十二绝技，此时全部口述出来。
韦恩虽然不会分心练太多武功，武功方面只以玄冰劲为主，但阅读、揣摩其他绝技，同样大有好处。
等将《女青鬼律》和《七十二绝技》全部整理完毕，已经是三天后了。
韦恩忽然想起一事，问道：“追魂，圣京孔庙的守夜人是怎么回事？”
追魂身为刑部名捕，看过无数卷宗，知晓无数隐秘，立刻答道：“守夜人起源于太祖皇帝，当时太平道国的黑暗统治笼罩天下，以太祖为首的一批儒道志士在某个黑夜集结立誓，我看过的一个卷宗中记载有誓言：
长夜将至，我从今开始守望，至死方休。
我将不娶妻、不封地、不生子。
我将不戴宝冠，不争荣宠。
我将尽忠职守，生死于斯。
我是黑暗中的利剑，长城上的守卫。
我是抵御寒冷的烈焰，破晓时分的光线，唤醒死者的号角，守护王国的铁卫。
我将生命与荣耀献给守夜人，今夜如此，夜夜皆然。”
韦恩目瞪口呆，心里暗骂一声，必是孔融被某个穿越者夺舍了！
我说嘛，正史位面的孔融就是个废材，除了小时候让个梨，既无治国才能，也无文韬武略，怎么可能忽然崛起吊打天下？
而且夺舍孔融的很可能是西方文明的人，这守夜人誓言十足的奇幻味，哪有半点儒道气息？
周文王瞎了眼吗？怎么会将儒道法术授予孔融？怎么会赐梨给孔融吃？
“咦，不对啊，说什么不娶妻、不封地、不生子、不戴宝冠，孔融不是做皇帝家天下了吗？”
追魂道：“太祖自然是例外的，但其他守夜人，一旦立誓守夜，确实一生守誓。”
韦恩追问：“守夜人有多少人？练什么武功？修什么法术？有什么特征？”
追魂摇了摇头：“守夜人跟我们不是一个体系的，从没一起行动过，除了卷宗上看到少量信息，我也不知道更多。”
【唧，你获得一项任务，查明守夜人的真相，完成任务可获得一次星盘抽奖】
韦恩再次接到任务，却在心里苦笑：“商女你不厚道啊，竟然给我这种任务。”
之前接到【追杀周扒皮】任务，足足过了四年半才完成任务，在完成任务前再也没有其他任务，可见同时只能接一个任务。
现在接到【查明守夜人】任务，但以韦恩目前的实力，肯定不适合去圣京孔庙，如果守夜人不主动出来追杀他，岂不是又要等几年才能完成任务？
“不能同时接多个任务，绝对是系统bug！”
“娘娘的系统是完美的，绝对不存在bug！”
韦恩耸了耸肩，当初九天玄女自己都说不知道有没有bug，但商女显然是九天玄女的脑残粉，和她争辩是没意义的。
这时追魂欲言又止，韦恩微笑道：“还有什么补充的吗？”
“不，关于守夜人我并无更多情报，但……主公，赵天玮没死。”
赵天玮毕竟是赵元直的父亲，虽然韦恩坚决不认自己是赵元直，但属下可不会这么想。
韦恩哦了一声，并不意外。
不管越王孔正庭要从赵天玮身上得到什么，既然留了六年都不杀，又怎会仅仅为了把他钓出来就真的处死赵天玮？
在古堂县被处死的必是假货。
追魂道：“这次我和二哥南下，固然是为了主公，但另有任务，便是查明越王的目的。其实朝廷对越王的目的有所猜测，只是不能确认而已。
根据一些卷宗，开国前夕赵云叛乱，似乎潜入孔庙偷走了守夜人的某件东西，相关记录语焉不详，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但八百年来，朝廷剿杀孟逆八柱，历代皇帝多有批示，其中对赵氏的批示最多。”
韦恩是绝对不信赵云脑有反骨的，看来守夜人果然有问题，很可能是邪魔外道，被赵云发现了什么秘密。
或许赵天玮那边能得到一些线索，但韦恩实在不想和赵天玮扯上关系，决定无视此事。
“我决定了，找个地方，闭关三年。”
呼风唤雨是进士级，积尸气在手持玉局治都功印时也相当于进士级，但毕竟是借助外力，韦恩本身还不算真正的进士级。
但只要再闭关三年，他必能突破，便是丫丫等人，也都能变得更强。
“不过在闭关前，我要多杀一些武进士，或者资质不错的武举人、武秀才，不但要集齐七天狗，还要更多人才。”
鬼宿29星，舆鬼五星他自己占了，剩下24星，可以奴役控制24鬼。
天记1星是丫丫，还有爟4星、天狗7星、外厨6星、天社6星，追魂、张攀、栾钧、士虎，还缺19人。
韦恩准备再收15个属下，留4个星位以待英才，然后带着丫丫在内的20鬼，集体闭关三年。
只为这一念，掀起腥风血雨，此后数月，韦恩横行十州，杀戮无数。
黔州总捕、武进士典飞。
黔州永乐郡郡尉、武进士庞赤。
益州武道新星、武秀才费诚。
益州龙山县尉、武进士谯盖。
益州剑阁守将、武猛校尉、武进士夏侯无忌。
凉州武道新星、武秀才法明。
雍州总捕、武进士桓岳。
并州武道名人、武举人眭扬。
幽州武道新星、武秀才公孙彦。
辽州带方郡尉、武进士虞湛。
韩州武道新星……(未完待续。)
第三十一章 围捕
三年后，辽州长白郡，长白山天池。
韦恩站在结冰的湖面上，看天青如水，群峰环绕，冰面皓白，映出梦幻美景，不由心旷神怡。
他对儒道天下是绝无好感的，是打定主意要推翻成朝的，但不得不承认，成太祖孔融有一件事做得很棒，那就是拿下朝鲜半岛。
汉朝时，朝鲜半岛北部本就是汉朝的“汉四郡”，南部则是“三韩”，三个尚未开化的蛮夷小国。
孔融扫平天下，汉四郡归入辽东，称辽州，南部则是韩州，不服王化者尽诛之，八百年来朝鲜半岛上只剩周人。
周人是这个世界汉人的叫法，国号成，该叫成人，但成人似乎不怎么好听，而成朝虽然继承汉朝——中间的太平道国是不被成朝承认的——但孔子为祖先，周文王为祖师，追溯源流，自认是周人，不叫汉人。
总而言之，即便千百年后这个世界进入现代社会，也没哪个国家、哪个种族能跳出来唧唧歪歪胡编历史说长白山是他们的了。
呼！
阴风呼啸，韦恩身边出现20只鬼，鬼魂只有丫丫一个，她已进阶天鬼。
按《女青鬼律》，天鬼再进阶，便是由鬼而神，成就鬼神，但《女青鬼律》的修炼功法只到天鬼，要想成就鬼神，就得看她机缘造化了。
另十九个都是僵尸，都已达到最高等级金尸，再往上同样是成就鬼神。
短短三年，十九金尸。
韦恩杀了转化的大多是武进士，和金尸本就是同一层次，少数几个武举人、武秀才，都是资质不凡的武道天才。
但几个武秀才能在短短三年内连升两级，不仅是因为他们的资质，不仅是因为集体闭关互相鞭策共同提高，还因为韦恩在用积尸气滋养他们。
其实十九金尸中，有一个不算天才，张攀，只是资质平平的武举人，但在韦恩积尸气的不断强化下，也成为了金尸。
这个世界不是科学世界，但同样遵循能量守恒——或许某些地方不守恒，但韦恩不是科学家，没兴趣深入研究——以能量守恒而论，韦恩用积尸气灌溉滋养他们，就会消耗自身的能量，但他同样有着补充，不仅是他自己苦练积累，他还不断的杀人转化，炼尸化气。
这次闭关和上次闭关不同，并非彻底宅起来做宅男，而是每月外出一趟，杀几个大成官员。
除了极少数因大功封官的，正常七品以上，必是历届进士，七品以下的绝大部分都是举人，韦恩每月杀几个，拿来炼尸化气。
由于外出时间有限，他狩猎的范围局限在辽州、韩州、肃州，这肃州便是古时肃慎，汉末是鲜卑人的地盘，同样被孔融扫灭，定为肃州，这也是孔融的功德。
但最近几十年，北方冒出一个金狼汗国，已经侵占了肃州、辽州部分土地，韦恩决定灭了成朝后，把金狼汗国、南蛮越国灭了。
至于东夷、西戎，还算安稳，只要他们不入寇，韦恩也懒得去屠灭，就算灭了他们，还有其他蛮夷，他总不能跑去欧洲、非洲，把那里的蛮夷都灭了，他还得回现代地球找人算账呢，不能一直留在大成世界。
算算时间，已经过了八年，他穿越时是文定三十年九月，今天已是文定三十八年十月三十日，当今皇帝年号文定，十岁登基，现在四十八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
这时追魂忽然道：“主公，我又被占卜了。”
他擅长锁魂，被别人锁魂时十分敏感，虽然占卜和锁魂是两种不同的法门，但也有相通之处。
旁边另一人道：“主公，我也感应到了。”
这是虞湛，生前是辽州带方郡郡尉，他祖先是汉末虞翻，韦恩在穿越前熟读三国，知道虞翻是三国时的著名易学家，擅长占卜。
正史位面的易学占卜或许只是装神弄鬼，但在大成位面，八百年前的虞翻就是传奇级别的大预言师。
虞湛虽然是个武进士，但家学渊源，精通易经，擅长占卜，在被别人占卜时也有所感应。
八百年虽然久远，但韦恩麾下有不少人能追溯到汉末群英。
张飞后裔张攀、士燮后裔士虎、虞翻后裔虞湛、法正后裔法明、典韦后裔典飞、夏侯渊后裔夏侯无忌、司马懿后裔司马缸、邯郸淳后裔邯郸复。
这八个信誓旦旦，有家谱可查。
谯盖自称谯周后裔，费诚自称费祎后裔，庞赤自称庞德后裔，桓岳自称桓阶后裔，眭扬自称眭固后裔，公孙彦自称公孙瓒后裔，诸葛青自称诸葛亮后裔，太史岫自称太史慈后裔。
这八个同样信誓旦旦，但没家谱可查，多半是冒认的。
大成世界和正史位面有所不同，像眭扬自称祖先是眭固，在正史位面，眭固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黑山贼将，唯一让他名传千古的是他的字不错，不是书法，而是名字，眭固字白兔。
但在大成世界，眭固和无双上将潘凤、独臂战神武安国等人一样，都是大成开国名将，赫赫威名，所以眭扬才攀附祖宗。
韦恩麾下20鬼，只有丫丫、栾钧、追魂和一个叫张兆的没祖宗，呃不，祖宗肯定是有的，但没名人祖宗。
此刻追魂、虞湛感应到被占卜，韦恩并不意外，他杀了那么多官员，大成朝肯定将他视为头号反贼，全力缉捕，朝廷的周易大师们肯定占卜过很多次，但他有九尾龟甲，豁免占卜。
周易大师们不是蠢货，既然占卜不到他，肯定会占卜被他杀的官员。
韦恩屡次杀戮，不是次次都无目击者的，也不是次次都自己一个人上的，比如杀夏侯无忌那次，夏侯无忌是剑阁守将、官拜武猛校尉。
校尉统率一营，麾下两千五百人。
一营分为五部，每部一个军司马，五个军司马有四个是武进士，一个是文进士。
一部分为二曲，每曲一个军侯，军侯大多是武举人，也有几个文举人。
一曲分为二屯，每屯一个屯长，屯长有三分之一是武举人，其他多是武秀才，也有少量文秀才。
一屯分为二队，每队一个队率，队率基本上都是武秀才。
那一战，光是进士就有六个，举人几十个，秀才满地走，童生不如狗，韦恩一个人哪里杀得过？就算他麒麟臂所向披靡，攻敌必破，但陷入围攻也必死无疑。
若不是听说夏侯无忌是武道天才，韦恩绝不会打这场攻坚战，为了拿下夏侯无忌，他不但少有的开动了脑筋，用了计谋，更把追魂、丫丫等人全部出动，最终斩杀夏侯无忌抢走尸体，但追魂等人也都曝光了。
所以大成朝廷已经知道他擅长转化尸体，擅长控制鬼类，知道被他杀死的官员们多半已经成了他的部下。
既然占卜不到韦恩，就占卜那些死去的官员，人虽死，魂尚在，只要还在阳世，就能占卜到。
虽然距离越远，占卜的偏差越大，但韦恩这三年每个月出击一次，或是辽州，或是韩州，或是肃州，通过数据统计，便能抹去偏差，锁定中心点：长白山。
长白山是座大山，光是核心区就有近千平方公里，算上外围区域有两千平方公里，但如果大成的追杀者们已经抵达长白山附近，近距离占卜就能得到更精确的占卜结果，甚至锁定长白山天池。
只是韦恩并不在意而已，三年闭关，他只用一年就晋升进士级，按追魂的评估，当时如果去参加武举会试，武状元未必十拿九稳，武探花大有把握。
而现在，他已经达到进士级的巅峰，早已超越了寻常武状元的实力，但层次仍然是进士级，因为下一步就和鬼类晋升鬼神一样，武者能破碎虚空，白日飞升，去天界当个武神。
武神是大成的说法，按商女的说法，天界并不存在武神这个定义，只有天将，十万天兵天将的天将，大成世界破碎虚空的“武神”大概只能混个最底层的天将。
天将好歹是将领，更惨的是被一些神仙收去看守洞府，当个门卫。
当然，门卫也有等级的，自古就有“宰相门前七品官”的说法，如果是给三清、玉帝、如来、观音当门卫，地位不比一些大神差，这样的门卫若是公开招聘，会有无数人打破头抢着做。
总的来说，套用一些小说中的“半步”概念，韦恩前后八年苦修，已经到了半步破碎的程度，但只要一日不破碎，他就还是进士级。
八年时间练到半步破碎，若是传扬出去，简直惊世骇俗，但韦恩对自己的晋升速度一点都不惊讶，他毕竟曾经成神，曾经成就奈非天，虽然后来失去了神、奈非天的力量，失去了双重野蛮人的力量，但光是曾经成神，就意味着他的灵魂远比凡人强大。
即便换了身体，灵魂却没变，灵魂才是一切的根本。
八年练到此世巅峰，韦恩还嫌慢呢。
但到了半步破碎后，他已经没办法再提升了，不是功法的问题，此时他已经彻底洞彻了积尸气的奥妙，光是这门积尸气，就能让他破碎虚空，到了天界还能继续以积尸气做主打功法，仍然大有提升余地。
但他穿越大成世界，是为了魔星乱世，在摧毁成朝前，九天玄女显然不可能让他破碎虚空离开大成世界。
阻止他继续成长的不是他自身，而是系统，系统已经成了他身上的枷锁，让他无法破碎虚空。
韦恩并不觉得委屈，九天玄女对他有救命之恩，他当然应该回报，想必等他灭了大成，系统枷锁就会消失，就能破碎离开。
所以并非韦恩不谨慎的让属下被占卜到，而是韦恩有意等待成朝的追兵来围剿他。
来一批杀一批，来两批杀两批，杀得多了，圣京的高手就少了，高手不是地里的韭菜，长起来没那么快，等杀了几批后，韦恩就能去圣京屠百官、杀皇帝、烧孔庙、抢梨吃。
这三年，各地已经烽烟四起，等他破了圣京，大成朝就会分崩离析，回天无力。
三天后，追魂忽然脸色一变，叹息一声，然后禀告道：“主公，敌人来了，我感应到了多情、热血，还有司马神侯。”
多情、铁腿、追魂、热血，刑部四大名捕，虽非亲兄弟，胜似亲兄弟，但造化弄人、人鬼殊途，多情、热血还是朝廷名捕，追魂却已成了僵尸反贼。
而司马神侯，正是上代四大名捕之一、如今的三大神捕之一，他姓司马，是神捕，又有侯爵身份，所以人称司马神侯，是四大名捕的恩师。
另一个金尸司马缸也叹息一声，他是司马懿后裔，司马神侯也是，虽非近亲，多有往来，他按辈分叫司马神侯三叔公，司马神侯则多次称赞他“此吾家千里驹也”，但现在……
司马缸脸色一肃，主动请战：“主公，请允许我与司马神侯一战！”宁可让三叔公死在他手下，也不能让别人杀了。
追魂却不愿与多情、热血厮杀，这并非他有二心，而是各人有各人的性格。
韦恩宽慰他：“不必多想，当初铁腿我可以放掉，多情、热血、司马神侯，我也可放他们去冥界，大成灭亡指日可待，但即便他们得不到封谥，以他们的功德，也可在冥界成就鬼神。
但我还是要说，多情、热血、司马神侯固然是正人君子，但大成无道，儒教当灭，我等非是反贼逆贼，实是替天行道！
成朝当我们反贼，甚至有不少百姓憎恨我们破坏了他们的平静生活，但历史会记住我们的功绩。
即便历史否定我们，但举头三尺有神明，苍天有眼，苍天会记住我们的功绩。”
“大言不惭！”
一个阴柔的声音响起，刷刷刷，一群人出现在天池。
司马神侯、多情、热血都在，但为首的不是司马神侯，而是一个阴柔美女。
追魂等人早就向韦恩说过朝廷有哪些高手，韦恩立刻知道，这并非女人，而是司礼监掌印太监、内庭第一高手甚至有天下第一高手之称的令狐不败。
这“不败”两字，并非他的真名，而是他的狂妄，但他有资格狂妄。(未完待续。)
第三十二章 玄武
韦恩平生最讨厌变态，但太监不是变态，虽然令狐不败长得像个阴柔美女，但并非他刻意化妆成美女，而是功法导致。
《大成七十二绝技》几乎囊括了大成世界所有一流武功，但“几乎”不是全部。
《七十二绝技》一定程度上是公开版的，至少是半公开版的，任何一个武者，如果能考取武进士，都可以在《七十二绝技》中任选一门学习，刑部名捕、军方大将更能任意翻阅，任意学习。
他们学习之后，自然会传给子孙，甚至传给外人，所以《七十二绝技》广为流传，虽然没广到普及天下，但大凡举人之家，一般都有一门绝技供家中弟子习武。
只是能不能学成，就得看资质和努力了，就像武侠小说中，顶级高手的儿女、徒弟很少是顶级高手，比如郭氏之大小武。
除了半公开的《七十二绝技》，还有少量不亚于七十二绝技甚至比七十二绝技更强的武功，由于某些原因，一直在小圈子内传承，并不外传。
其中一种，就是太监专修的《残阳凝阴》，这门武功唯有阉割之后才能修炼，因此被大多数武者不屑，视为下三滥的歪门邪道。
但追魂研究过刑部的某些卷宗秘录，虽然没有《残阳凝阴》的具体练法，却知道这门功法的武学原理，从原理来说，一点都不下三滥，反而纯正无比。
无极生太极，太极是阴阳平衡。
武功修炼，归根到底是无中生有练出内劲，又在内劲的基础上分化阴阳，衍生三条道路。一条是坚持走阴阳平衡之路，一条是阴盛阳衰，一条是阳盛阴衰。
阴阳平衡是堂皇大道，不会走火入魔，但修炼的进度最慢，而阴盛阳衰、阳盛阴衰虽然偏科，进境却快得多。
如果有两个同样资质、同样资源、同样年龄的人来练，阴阳平衡的人往往在前几十年被偏科的人压着打，直到几十年后大成，从太极复归无极，才能反过来碾压偏科的，但太极复归无极，就能破碎虚空了。
练武一辈子，被别人压了一辈子，好不容易练到大成，扬眉吐气，就要去报仇雪恨，却因为境界已够，不小心运转了一下功法，刷的破碎了。
破碎虚空当然是好事，可没能把仇人打杀就走了，念头不通达啊。
与其屈辱一辈子，不如选择阴盛阳衰、阳盛阴衰，痛痛快快的战一辈子，这是很多武者的心态。
阴盛阳衰练到极限，是纯阴无极。
阳盛阴衰练到极限，是纯阳无极。
纯阴无极、纯阳无极算是半步破碎，要想破碎，只有两种办法，一是闭关苦修，领悟阴极阳生、阳极阴生，复归太极。
二是纯阴无极和纯阳无极生死对战，也有可能打破极点，双双破碎而去。
但第一种办法，领悟难度极大，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九，那“遁去的一”又岂是那么容易找回来的？
第二种办法，必须是真正的、全力的生死战斗，风险太大，一不小心就被对方打死了。
《残阳凝阴》却别出心裁的在无极、太极的基础上，创造出了残极，他们阉割掉的东西并未被丢弃，而是以特殊的秘法，将之炼成“遁去的一”，也就是说他们一开始就掌握了遁去的一。
韦恩看着令狐不败手中一根银针，这就是令狐不败的遁去的一，铁棒磨成针，古人诚不我欺也！
韦恩不歧视太监，但要是在战斗时被那根针戳到，想到那针其实就是那玩意，顿时觉得恶心的不得了。
他那恶心的表情激怒了令狐不败：“赵元直，你无君无父，不忠不孝，大逆不道，十恶不赦，这等渣滓竟然也敢看不起咱家，去死……”
“慢着！”韦恩大喝一声，拦住要扑上来的令狐不败，他不争辩自己是韦恩不是赵元直，正色道，“我反成朝、反儒道，与你令狐公公势不两立，厮杀乃是必然，但我可没看不起你们太监，你们太监虽然也有很多大奸大恶，但也不是没有忠正之辈。
我听追魂说，当今文定皇帝只知嬉戏，荒废国事，平时批阅奏章的都是你令狐公公，你忧心国事，宵衣旰食，常常夜不能寐，可谓鞠躬尽瘁，而且为了不让儒贼们败坏国事，你屡次阻挠他们，被他们造谣抹黑，扣了很多屎盆子，担了很多骂名。
对你这样的公公，我是很敬佩的，但立场不同，厮杀之时不会手下留情，在杀你之前，便赠诗一首，送你上路。
诗云：
阉党诸公好古风，行止无愧褒贬空。
立马横戈胡虏溃，摐金伐鼓狄夷崩。
焚琴煮鹤万民饱，花间问道天下同。
清谈高论俱竖儒，负剑挟弓有厂公。”
韦恩不是诗人，这是他当年在论坛上看的一首阉党打油诗，论坛上容易走极端，只因争论明末东林党，便将阉党洗成白莲花，甚至上溯两千年，翻出无数阉党豪杰，其中不免有强词夺理的，甚至将受了宫刑的司马迁强行归入阉党。
是谁写下了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骚？
是阉党！是阉党！
是谁改良了造纸术，传承了人类文明？
是阉党！是阉党！
是谁伏边定远，为大唐平定西南蛮夷？
是阉党！是阉党！
是谁操持国政，挽唐廷于既倒？
是阉党！是阉党！
是谁拓边西北，经略幽燕？
是阉党！是阉党！
是谁扬帆远航，扬国威于万里之外？
是阉党！是阉党！
是谁只手擎天，压制祸国殃民的东林党？
是阉党！是阉党！
可惜大成世界在汉末便走上了历史岔路，韦恩就算把阉党赞美诗的全文唱出来，也没人听得懂，童贯、魏忠贤之流也就罢了，无法为杨思勖、郑和这样的阉党扬名，真是罪过。
但即便是前面那首打油诗，也让令狐不败收了怒气，却让围捕者中的儒道进士怒形于色，纷纷喝骂。
令狐不败阴柔的哼了一声，喝骂的儒道进士们顿时噤若寒蝉，仿佛被阉割了声带。
韦恩哈哈大笑：“果然是一群竖儒。”
令狐不败却道：“你这话有失公允，我身边诸公确实有竖儒，但也有贤士，贤士非是敬畏我，而是敬畏我代表的皇权，皇帝受命于天，是我大成儒道体系的最高象征。
唉，和你这反贼也没什么好争的，罢了，看在你那诗份上，我便违了皇爷钦命，不将你挫骨扬灰，赏你一个全尸吧。”
他右手捻针，左手虚引，道了一声：“请。”
韦恩笑了笑：“不先派部下单挑、轮战吗？”
令狐不败叹息一声：“金狼汗国在三日前大举寇边，咱们早点结束，我还要赶去前线督战。”
韦恩收敛笑容：“既如此，等杀光你们，我便去取金狼汗的狗头。请。”
若是部下单挑，他倒是可以给司马缸与司马神侯一战的机会，但既然直接决战，那便作罢。
轰！
双方的气势同时暴涨，武进士级别的罡气，天鬼、金尸的鬼气，文进士的儒道圣光，交织在一起，天空异象纷呈，在天池冰面映射出奇光炫彩。
大成一方共有40人：
太监系统除了令狐不败，还有九个大太监，总共10人。
刑部系统除了司马神侯、无情、热血，还有三大神捕的另一位，以及虽没能名列四大名捕却不比四大名捕差多少的六个一流捕快，也是10人。
军队系统，镇守京畿的西园八校尉来了四位，相当于国防大学的白虎堂派了六个顶级教官，也是10人。
文官系统，翰林院派了10个进士，都是今年春闱考中进士后被优选入翰林院的，是今年会试最强的10人，一甲状元、榜眼、探花全来了，二甲来了前七名。
其实文进士不止这10人，刑部十人、军队十人中并不都是武官，也有文官，甚至有文武双全的，像司马神侯，便是三十年前的文武双料状元。
文进士都有免咒施法能力，武官到了三品也能免咒，大太监们当然也有品级，除了六个一流捕快，40人中有34人可以免咒施法，第一秒就有33个群体加成法术在40人身上闪耀圣光——另一个神捕竟然没有施法。
光是这33个群体加成法术，就能全面提高40人的实力，至少翻了两倍，甚至三倍！
若是再等两三秒，再加几十个群体法术，韦恩就必败无疑了。
好在韦恩一方也会法术，他和20鬼都已经将《女青鬼律》上的各种法术练成，天鬼、金尸的施法能力未必弱于进士。
丫丫和金尸们立刻加持各种鬼道法术，但就在这时，那个没有施法的神捕和六个一流捕快手中各亮出一枚玉印，赫然是：
真多治都功印。
昌利治都功印。
隶上治都功印。
涌泉治都功印。
稠粳治都功印。
北平治都功印。
本竹治都功印。
“太上授法，女青敕命……”
玉印法音灌入韦恩等人心中。
天师道原初二十四印，或者说原初二十八印，除了追魂带给韦恩的玉局治都功印，一下子又冒出七枚。
之前韦恩问过追魂，追魂说刑部还有六印，分别是上八治中的真多治都功印，中八治中的涌泉治都功印、本竹治都功印，下八治中的平刚治都功印、北邙治都功印，以及追加四印中的具山治都功印。
却没想到此刻六印变成七印，而且有多印不符，这样算下来，刑部竟然有十印，算上韦恩之前拿到的玉局治都功印，刑部竟然拥有原初二十八印中的十一印，天师道真是太废材了！
想必不是追魂隐瞒，而是连追魂都不知道，但这让韦恩立刻陷入被动，甚至是绝境。
天师道都功印对鬼类有克制作用，韦恩之前就料到敌人会持印而来，如果只是六印他并不在意，但七印就不同了。
并非仅仅多了一印的缘故，而是暗合星宿！
原初二十八印对应二十八星宿，如果是零零碎碎的，不要说七印，便是八印、九印、十印都无妨，但这七印恰是连贯的。
原初二十四治，上八治的前七治，对应二十八宿中的东方青龙七宿。
上八治最后一治、中八治前六治，对应二十八宿中的北方玄武七宿。
中八治最后两治、下八治前五治，对应二十八宿中的西方白虎七宿。
下八治最后三治、后追加的四治，对应二十八宿中的南方朱雀七宿。
韦恩拿到的玉局治都功印，便是下八治中的第七治，对应南方朱雀七宿的鬼宿。
而此刻敌人拿出来的七印，真多治正是上八治最后一治，昌利治、隶上治、涌泉治、稠粳治、北平治、本竹治正是中八治的前六治，集合这七治，便能整体对应北方玄武七宿！
七治的灵光交织在一起，白日化作夜空，具现出斗、牛、女、虚、危、室、璧七个星宿的虚影，群星璀璨，七宿进一步融合，具现出北方玄武法相。
吼！
玄武是龟蛇合一，蛇尾缠绕，****咆哮，瞬间吹散了韦恩和20鬼身上的全部鬼气，驱散了他们身上全部的鬼道法术。
韦恩差点气疯，他是奉九天玄女之命来魔星乱世的，他还得到了鬼宿积尸气，但同为二十八星宿中的北方玄武七宿竟然将力量借给他的敌人，竟然合力组成玄武法相。
这是玄武法相啊，这是北方真武大帝的化身啊，哪怕只是个虚影，但北方真武大帝恰恰能克制鬼类。
玄武又名玄冥，真武大帝又是北方黑帝——曾任北方黑帝——黑帝加玄冥，镇压的便是北方黑水，便是冥河，便是冥界主宰！
虽然大成世界的冥界属于地藏菩萨、阎罗王，虽然道教的冥界主神如果按封神演义应该是东岳泰山天齐仁圣大帝，但玄武同样有冥界主宰的身份。
天庭管辖十万八千世界，说不定就有十万八千冥界，这些冥界肯定不是被某个神系完全垄断，而是各控制一部分。
就算玄武不是大成世界冥界的主宰，但法相一出，同样能镇压韦恩。
在玄武面前，玄冰劲之类的一流武功完全没用，虽然鬼宿积尸气还能使用，但鬼宿只是南方七宿之一，哪能对抗北方七宿合力？
麒麟或许还能勉强对抗玄武，但韦恩不是完整的麒麟，只有一条麒麟臂。
令狐不败虽是武道方面的天下第一高手，却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完全不给韦恩公平一战的机会，注重效率，争分夺秒，立刻冲杀过来。
生死存亡就在一秒之内，韦恩只能动用最后的手段。(未完待续。)
第三十三章 囚禁
韦恩左臂爆衣，筋肉鼓胀，又粗又长，化作麒麟臂，一拳打向首当其冲的令狐不败。
敌人身上几十个群体法术，但这群体法术对令狐不败几乎没有加成作用，并非儒道排斥太监，而是令狐不败的武功到了极限。
他是当世武道第一高手，达到纯阴无极半步破碎的境界，半步破碎是凡间顶点，已经没办法再高了，儒道法术的加成又不能直接让他破碎虚空，仍然保持在极限，等于没有加成。
其实令狐不败如果愿意，随时可以破碎虚空，只要把他手中那根银针装回原本的位置，就能阴极阳生，由太极返无极，破空而去。
但正常情况下他是不会这么做的，原因有二，一是奴化教育。
儒道的初衷并非奴化，但发展到一定程度，自然而然的走上了奴化之路，令狐不败虽是太监，但自幼被儒道奴化教育洗脑，培养对皇室的忠诚，比朝堂上的儒生更愚忠。
说愚忠或许苛刻了，但令狐不败的人生追求并不是破碎虚空，而是精忠报国、兼济天下——只是他这个“天下”是皇帝与儒生们的天下，不是黎民百姓的天下。
所以他即便能破碎虚空而去，也不会破碎虚空，留在凡间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但这不是说他完全大公无私，不破碎虚空对他也是有好处的，这就是第二个原因，若自行破碎虚空而去，无非是去天界做个武神，但就像官员有品级之分，神仙也有。
令狐不败虽然不知道武者破碎虚空只能做十万天兵天将中最底层的天将，统率一百个天兵的百人将而已，甚至是百人将的副手，相当于从九品的副巡检，但他能猜到不会太高。
与其去天庭做一个无足轻重的小武神，不如选择另一条路。
死亡并非终结，而是另一段生命的开始，如果他在凡间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为大成王朝呕心沥血做出丰功伟绩，只要大成王朝没有覆灭，他就能得到追谥，就能功德无量。
凭自身功德和凡间帝王册封，在冥界也能成神，也有可能转为天神，比普通的小武神起点更高。
好处更大，公私兼顾，契合自身的使命感、责任心，可谓最佳选择。
此时韦恩爆出麒麟臂，令狐不败瞬间心生感应，知道韦恩同样达到了半步破碎，而且是纯阳无极！
其实单从武道上说，主修玄冰劲练到极限的韦恩是纯阴无极，但他现在用的不是玄冰劲，而是麒麟臂，麒麟性虽温和，却是至阳之物，理所当然的被误会成纯阳无极。
纯阴无极的令狐不败并不惧怕纯阳无极的韦恩，但他第一时间选择了退避，因为他怕不小心和韦恩打破了阴阳极点，双双破碎虚空而去，这不是他要走的道路。
有七印具现的玄武化身在，令狐不败用不着亲自和韦恩拼命，随着他的退避，玄武化身立刻扑了下来，龟之头一口咬中麒麟臂，蛇之头则扑向韦恩脖子，张口就咬。
眼看韦恩就要被咬死，令狐不败忽然一愣，恨不得揉一揉自己的眼睛，怀疑看错了，只见韦恩右手不知何时抓了一棵青菜！
不止令狐不败，包括司马神侯在内，所有看到青菜的朝廷官员都为之一愣，以他们的眼力和感知能力，可以百分百肯定，这就是一棵青菜，一棵普普通通的青菜，绝非什么长得像青菜的法宝，更不可能是青菜成精。
可生死存亡之时，韦恩莫名其妙的拿一棵青菜干吗？难道天下头号反贼失心疯了？可一个能杀掉铁腿、追魂等几十个进士级官员的人，怎么可能是失心疯？
不管如何，所有朝廷官员都相信青菜救不了韦恩的命，除非他们在做梦。
但下一秒，不，是下0.01秒，令狐不败、司马神侯等人就瞪大了眼睛，真的怀疑自己做梦了，眼看玄武的蛇头就要咬死韦恩了，忽然刷的一下，玄武不见了，不但玄武不见了，韦恩右手的青菜也不见了，只剩韦恩稳稳当当的站在那里。
难道那棵看起来真的是青菜的青菜真的不是青菜？而是某种可以和玄武化身同归于尽的宝物？
朝廷官员惊疑，韦恩这边的20鬼却不会惊疑，他们当然知道韦恩带着玄武进菜园子，不，进巨蟹宫了。
保护爸爸！
保护主公！
丫丫和19金尸都没喊出声来，一旦喊出声来，就会让敌人知道此时的韦恩只是空架子，只是一个镜像。
他们立刻冲了上去，没了玄武的镇压，他们的鬼气再度爆发。
丫丫张口就是一声尖叫，这是天鬼的鬼哭神嚎，绝不亚于托瑞尔世界的9级死灵系法术女妖之嚎，是大范围音波类即死法术，但朝廷40人身上加持了太多防护法术，否则至少能吼死好几个。
“斩！”
张攀斩出青龙偃月刀，但斩出的不再是青龙虚影，而是一条鬼气森森、黑雾弥漫的幽冥鬼龙。
虽然是20鬼中资质最差的一个，但在韦恩不断以积尸气滋养下，他成功进阶金尸，并将青龙刀法和金尸鬼气融为一体，原本青龙刀法的最强杀招青龙岩破斩化成了鬼龙岩破斩。
即便如此，他仍然是20鬼中最弱的一个，但他冲杀在最前。
这一刻，为了给韦恩争取时间，20鬼都用上了他们最强的一击。
神枪流星击！
烈枪苍龙击！
虎爪旋风！
刹狱龙击破！
疾捷穿弓烈界破！
封神皇天十字斩！
……
19金尸中最强的是夏侯无忌，同时用出两大绝技：祖传夏侯渊的硕大铁山攻、祖传夏侯惇的穿角天跋烽断！
砰砰砰！
众鬼的绝招破掉一个个防护法术，但20鬼终究不敌40官，令狐不败从短暂的惊愕中恢复过来，身影犹如鬼魅，比20鬼更像鬼，一个闪现，已经一针刺在张攀眉心，虽只轻轻一刺，张攀的头颅却轰的爆裂炸开。
堂堂金尸，不堪一击，但令狐不败没有继续刺杀其他鬼，而是惊疑一声，韦恩没动。
杀了韦恩一个手下，韦恩却纹丝不动，不但身体没动，连眼珠子都完全呆滞，没有任何反应，仿佛根本没有看到他的手下被杀。
令狐不败顿时明白韦恩状态不对，身影一闪，就要穿过众鬼去杀韦恩，忽然眼前幻象纷呈，景色大变。
19金尸中的诸葛青嘴角扬起笑意，他虽然没有家谱证明自己真是诸葛亮的后裔，但他有祖传阵法：八阵图。
韦恩在长白天池等候围捕，并非什么都没做，他们做了很多准备工作，比如诸葛青，利用天池的冰岩布下了八阵图。
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八阵，变化万端，不要说40人，便是4万人诸葛青也有信心将他们困住。
但令狐不败只是哼了一声，足尖提起，猛的跺下，顿时一片咔嚓声，一里之内的天池冰层全部碎裂，高手们都能站在水面，但用于布阵的冰岩全部沉入水底，诸葛八阵被他简单粗暴的破解了。
令狐不败并未得意，反而眯起眼睛，韦恩仍然不动，仍然呆滞，果然有问题，难道玄武化身并未被韦恩击杀，而是被韦恩以某种特殊的手段拉入体内或者心中，此时韦恩看似不动，实则在体内与玄武激战？
那就更要趁虚而入，趁机杀之，令狐不败身影一闪，再度扑向韦恩。
丫丫和金尸们想要阻截，却被大成官员们缠住，都是高手，数量是两倍，大成官员们占尽优势。
令狐不败闪身到了韦恩身前，一阵刺向韦恩眉心……
这次主动等候围捕，韦恩也曾设想过敌人的强大，虽然他半步破碎已是这个世界的顶点，但敌人如果来了多个半步破碎，又该如何？
他考虑过这种极端不利的场景，想出的最后手段，便是将敌人拉入菜园子。
理论上，在外面打不过敌人，在菜园子中同样打不过敌人，但如果进入菜园子战斗，韦恩的目标将不再是敌人，而是种菜！
就算敌人再强，他只要抓紧时间种完菜，就能退出菜园子，将敌人留在菜园子中。
进入菜园子的口令是“种菜”，退出菜园子的口令是“退出”，口令他都是默念的，敌人不知道，就会被他囚禁在菜园子中，直至最终饿死。
或许未必饿死，因为菜园子中有菜，有大量存粮，最近三年韦恩还在里面挖了池塘，养了鱼虾，建了鸡舍，养了鸡鸭。
有足够几十人吃几年的存粮，有已经扩张到十多亩的菜地，有鱼有肉，很可能永远饿不死敌人。
如果这是一个强于韦恩的敌人，或是多个同级的敌人，有他们在里面，韦恩等于放弃了菜园子。
即便敌人大吃特吃，最终吃光饿死，在饿死前肯定已经吃掉了最后一棵青菜，失去所有的菜，菜园子会崩溃。
失去菜园子毫无疑问是巨大损失，理论上只要不断种菜，迟早能扩张成几万亩、几亿亩甚至更大，最终从一个小小的空间升级成一个完整的世界！
哪怕只是一个小世界，也是真正的世界，比奈非天创造的秘境强多了。
虽然奈非天也能通过填入大量灵魂的方式，让秘境由虚假转化为真实，当时韦恩也确实是这么做的，但现在想来，这种做法肯定有隐患。
否则他已经将秘境地球化为真实，可以说是一个世界的真正创世主，功德无量，哪是宙斯一道雷电就能把他劈杀的？
但不管如何，失去菜园子这个小世界雏形，总比失去诸鬼，失去丫丫，失去自己的性命好。
存人失地，人地皆存；存地失人，人地皆失。
这种道理韦恩当然懂，该舍则舍，当断则断，于是他将玄武化身拉入菜园子，准备放弃菜园子。
但刚把玄武拉入菜园子，韦恩就惊喜的发现，玄武化作星光点点，消散在菜园子中。
商女唧唧喳喳道：“这有什么好惊讶的？又不是真正的玄武，只是靠都功印请来的玄武投影，一进入菜园子，便隔绝了与大成世界的联系，切断了和都功印之间的联系，自然就烟消云散了。”
韦恩松了一口气，天师道二十四印本与二十八宿无关，是元始天尊帮初代张天师追加四印，从而将力量牵引入二十八星宿，真武大帝降下玄武投影，是看在元始天尊的面上，等中断了和七印的关联，哪有兴趣为难他这个小人物？
可惜麒麟臂被玄武咬了一口，虽未彻底坏掉，短时间内左臂无法使用了。
韦恩没时间浪费，飞快种下青菜，急忙退出菜园子，他前后也就耽搁两三秒，恰好看到令狐不败一针刺来，顿时大怒，侧头避让，右手已经再次抓了一棵青菜。
若是左臂没有受伤，韦恩有信心与令狐不败一战，哪怕不用麒麟臂，只用积尸气和玄冰劲，他也敢于一战。
但左臂受伤无法使用，等于废了自己三成实力，在这样的情况下再与令狐不败苦战，绝不明智。
而且退出菜园子的瞬间，韦恩就看清了战场局势，已经死了一个张攀，如果他和令狐不败陷入苦战，19鬼不敌39官，就算他以惨重代价拼杀令狐不败，取得最终胜利，19鬼还能活下来几个？
三年相处，人非草木，失去任何一个鬼，韦恩都觉得难过，何况还有失去宝贝女儿的可能。
飕，银针险之又险的从韦恩颈侧穿过，韦恩头一侧，用头和肩膀夹住了令狐不败的右手，令狐不败眼神讶异，这不是找死吗？右手手腕一扭，银针反刺，针尖还未刺到皮肤，激发的罡气已经刺穿了韦恩的颈动脉。
但下一刻，眼前光影一晃，令狐不败发现来到了一处奇怪的场所，他和韦恩仍然是近距离接触，银针还可继续刺向韦恩。
但他下意识的认为自己中了幻术，既然是幻术，眼前的韦恩多半是假的，这针继续刺下去似乎没意义了。
不，这是真的！
令狐不败几乎是瞬间反应过来，但就是这个“几乎”，哪怕只是0.01秒的间隔，也让韦恩避开了银针，虽然颈动脉血流如注，但到了他们的层次，光是颈动脉破裂要不了命。
韦恩一个翻滚，右手三个指头夹着青菜，食指和中指飞快弹出，指力在地面打出坑洞，滚落地面时顺势种下青菜，虽然种得歪歪斜斜，但已经够了。
反应过来的令狐不败左手一压，五指射出五道罡气，封锁五角，无论韦恩往哪里滚，至少会有一道罡气将他射穿，将他钉死在地，但韦恩刷的消失了。(未完待续。)
第三十四章 天命
39官、19鬼的实力都在进士级，虽然也有强弱之分，但里面再差的也是二甲前七，大部分都是一甲实力，至少有一半是状元出身。
即便19鬼中有丫丫、夏侯无忌这种可以单挑两三个普通状元的鬼，39官中也有毫不逊色的人，比如司马神侯，比如号称军中第一猛将的西园八校尉之首上军校尉董奉先，比如有三十年来最有才华状元之称的本届状元唐白虎。
再加上人数是两倍，39官占尽优势，所以在围攻19鬼的同时还有余暇关注令狐不败和韦恩，所有人都知道，令狐不败和韦恩的战斗才是最关键的。
令狐不败素有天下第一武道高手之称，而韦恩刚才以神秘莫测的手段干掉了玄武化身，肯定不会比令狐不败差，两虎相争，谁能胜出？或者同归于尽？
眼见令狐不败一针刺向韦恩，却忽然之间消失不见，和之前玄武化身的消失一样，39官顿时大惊失色。
如果韦恩真刀真枪硬是干掉玄武化身和令狐不败，他们反而不怕，但如此神秘莫测的手段，却让他们心中发慌。
未知让人恐惧，即便司马神侯、董奉先等人身经百战，此时也不由滞了一下。
虽然以他们的战斗经验、战斗素养，瞬间就从呆滞中反应过来，但19鬼也不是吃素的，哪怕只有0.1秒的机会，也不会错过。
鬼哭神嚎！
硕大铁山攻！
丫丫和夏侯无忌抓住了机会，鬼哭神嚎虽然还是没能吼死敌人，但起到了群体压制的作用，夏侯无忌趁势斩中董奉先，罡气爆发，即便董奉先及时醒转，仍然被打飞几十米，虽然未死，却受伤不轻。
只要得到儒道法术治疗，这点伤势也不算什么，但别的官员都忘了给董奉先加治疗术，董奉先自己也忘了，不是他们忘性大，而是他们惊恐了，只见韦恩右手再次摸出一棵青菜！
虽然韦恩左手被咬、脖子被刺，明显受伤不轻，但这青菜实在太恐怖了，第一棵，玄武没了，第二棵，令狐不败没了，现在第三棵，该轮到谁了？
这到底是什么青菜？难道韦恩是青菜成精？青菜大魔王！
再强大的敌人，司马神侯、董奉先等人也敢于一战，可他们实在弄不明白为什么摸一棵青菜就能让己方失去一个超级强者？而且是刷的一下消失，完全没有过程！
搞不明白这一点，他们怎么敢和韦恩打？
司马神侯、董奉先都不是怕死的人，但没人愿意死的不明不白，而且他们不怕死有一个很大的原因：死后去冥界成神，可像令狐不败这样生不见人、死不见尸，魂魄能去冥界吗？
如果是真正的死亡、彻底的终结，他们还会不怕吗？
韦恩的青菜是从他的腰包拿的，不是大青菜，是小青菜，看腰包鼓鼓的样子，至少装了十七八棵青菜，这意味着能让十七八人神秘莫测的消失，没人愿意是下一个。
韦恩将39官的神色看在眼里，心中暗笑，别看他一惯用暴力解决问题，但该用脑子的时候他不会不用，他当然能猜到敌人的恐惧，正因为敌人恐惧，他更要利用敌人的恐惧。
他一边运转玄冰劲冻住颈动脉裂口，一边冲向敌人，果然，大部分敌人不敢正面迎击，慌忙后退，甚至有几个转身而逃，但失去战斗的勇气，又哪能轻易退走？
丫丫和金尸们立刻追杀，砰砰不断，罡气激荡，鬼气肆虐，瞬间连杀数官，局势彻底逆转。
韦恩长啸一声，扑向手持真多治都功印的神捕法如山，手中青菜一甩，法如山顿时骇得转身就逃，被韦恩一步赶上，一掌印在背心，青菜在神捕背上碎成齑粉，神捕的心脏也碎成齑粉，倒地身亡。
韦恩嗤笑一声，一把捞住真多治都功印。
玄武召唤是七年一次，若能随意召唤，天师道凭借28印召唤青龙、白虎、玄武、朱雀，早就灭掉成朝了，而不是被成朝逼得做鬼。
即便七年一次，当初成朝也是付出巨大代价才抢到玄武七印的。
除了玄武七印，韦恩拿到玉局治都功印，意味着无论是成朝还是天师道，都无法凑齐朱雀七印。
但还有青龙七印和白虎七印。
如果按追魂说的，平刚治都功印在刑部，这是白虎七印之一，只要朝廷没有另六印，只要天师道还保留另六印中的任何一印，就不必担忧碰上白虎化身。
青龙七印是上八治前七治，很可能都在天师道手中。
韦恩虽然没把天师道当敌人，但天师道未必不会把他当敌人，如果天师道知道他手中有原初二十八印，肯定会来抢夺，所以他很有可能遇上青龙。
好在有了这次玄武的经验，青龙可以同样处理。
得势不饶人，韦恩脚踩飞仙步，飞去来兮，连杀数人，连抢数印。
其实他左臂、脖子有伤，并非全盛状态，敌人若是与他拼命，他虽仍能杀之，却不可能一招一个，但敌人畏惧青菜，胆气已泄，气势衰竭，哪敢与韦恩缠斗？
“不！”
新科状元唐白虎惨叫一声，被一个金尸戳穿了心脏，血如桃花，风流散尽。
“三叔公，与成朝一起灭亡吧！”
司马缸斩下了司马神侯的头颅，他本非司马神侯对手，司马神侯也没像其他官员仓惶退却，但正因为不退，陷入了多个金尸的围攻，被司马缸抓住了机会。
“师父！”
多情、热血同样没有退，正在围攻追魂，他们当然知道追魂不是主动堕落的，而是被韦恩转化成鬼，用鬼道法术奴役控制的，所以他们此刻的心态不是杀叛徒，而是要让追魂解脱，不顾其他金尸的围攻，要杀死追魂。
眼角余光瞥到司马神侯被杀，多情、热血悲痛欲绝，但哪有悲痛的时间？只能化悲痛为力量，杀向追魂，却忽然发现追魂放弃了反抗，泪流满面，似乎也在为司马神侯的死亡而悲痛。
飕！
热血的剑刺入追魂脖子，罡气激发，头颅炸裂。
但在同一时刻，多情、热血也被其他金尸撕碎，栾钧、士虎从多情、热血的尸体上抽回兵刃，看了眼追魂的残尸，摇头叹息，刚才追魂若是不放弃反抗，以此刻他们的优势，就算多情、热血拼命，也只能伤到追魂，不可能杀死追魂。
追魂是自己想死，但多情、热血死了，还能去冥界做鬼，甚至有机会做鬼神，追魂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韦恩脚步一滞，瞥了眼追魂，同样叹息一声，何苦呢？随即继续向前，追杀敌人，一路追亡逐北，敌人也有轻功高手，又有儒道法术加成，且是四散而逃，最终逃走五人。
但四十高手只逃走五人，韦恩这方只死了两人，已经是大获全胜了，而且玄武七印全部入手，只要等七年，就又能召唤玄武化身。
不过韦恩可不想等七年，虽然之前闭关三年又三年，但再让他闭关已经没耐心了。
呼！
阴风呼啸，众鬼把杀掉的敌人尸体都带回了天池，韦恩将追魂、张攀的尸体整理好，令狐不败还在菜园子里，在杀他之前，没办法把追魂、张攀葬入烈士纪念碑。
但所谓的尸体不过是个形式，灵魂才是根本，人死为鬼，鬼死就魂飞魄散，葬在外面还是里面并无实质区别，就像之前的沈默，列个衣冠冢便是。
韦恩看着34具敌尸：“看在追魂、司马缸的面上，司马神侯、多情、热血的尸体便沉入天池吧，便让追魂的尸体与他们同葬。”
追魂已死，没办法感谢，司马缸感激道：“多谢主公宽宏。”司马神侯终究是他的三叔公，他虽亲手斩下三叔公的头颅，却希望三叔公能去冥界成神，哪怕成不了神，最终转世投胎，总比魂飞魄散好。
韦恩略感遗憾，若是将司马神侯转为僵尸，无论是收为己用还是炼尸化气滋养某个属下，都大有好处，但人之所以是人，就是因为有感情，否则便成机器人了。
韦恩又看向其他金尸：“此中可有你们亲友？”
前世有个说法叫六度人脉，说你和任何一个陌生人之间，最多通过六个人就能扯上关系，这其实是毫无意义的胡扯，但在官场，官员之间的联系更紧密，不需要六个人。
金尸中除了极少数寒门武者，大部分都是出自世家贵族，很容易和敌人扯上关系。
夏侯无忌指着一人道：“这是西园八校尉中的典军校尉曹玄德，曹家与我夏侯家本是一体，八百年来姻亲不断，他既是我的表兄，也是我的妻弟。”
近亲结婚在现代地球固然被禁止，但在古代社会却喜闻乐见，亲上加亲，而且大成世界不是普通位面，是有武功、法术的位面，韦恩虽然没研究过，也没兴趣研究，但说不定武功和法术练到高深，能完善基因，不会因为近亲结婚生下畸形儿。
“好吧，曹玄德也葬在天池。”
典飞指着一个白虎堂教官道：“这是我堂哥典成……”
“好吧，你堂哥也……”
“不，主公，与其让堂哥去冥界做鬼，不如与我为伴，请主公将他转化为僵尸吧。”
韦恩原本留有四个名额，现在又空出张攀和追魂，可以收用六人。
邯郸复指着一个新科进士道：“这是我堂弟邯郸策。”
“哦，你要让他安然入葬还是与你为伴？”
邯郸复却道：“我出身的邯郸家，以文学、书法传世，极度重文轻武。我有练武天赋，家族非但不给我支持，反而说我舞枪弄棒败坏家风，我父亲支持我，却被邯郸策的父亲、我的大伯、邯郸家族的族长痛斥，说子不教父之过，在家族大会上羞辱我父，使我父抑郁而终。所以这邯郸策，请主公炼尸化气！”
“好。”韦恩点了点头。
其他金尸也纷纷指出亲友，或是族亲，或是姻亲，或是好友，或是师长，击杀的34个大成官员中竟然有28个和金尸们扯上关系——这28人中甚至有4个太监——官场果然就是一张网，难怪都说官官相护。
28人中有14人被金尸请求下葬，8人被金尸请求转化，6人被金尸请求炼化，另外6个没人认领的自然也会被炼化。
下葬和炼化好说，转化8人却超出了6个名额，何况韦恩还想留一个名额给菜园子中的令狐不败，甚至还想留两个名额等待更合适的属下。
最终8人中只有白虎堂教官典成、刑部神捕法如山、下军校尉桓飞虎被韦恩转化成僵尸，另五人也都归葬——法如山是法明的亲族，桓飞虎是桓岳的亲族。
七日后，完全恢复状态的韦恩带着21鬼进入了菜园子，却见令狐不败既无焦虑，也无惊慌，竟然正在池塘边钓鱼为乐，一手鱼竿，另一手却端着茶杯，旁边的矮桌上放着一壶热茶，热气隐隐。
“你来了。”见韦恩等人进来，令狐不败并未立刻起身迎敌，只是转过身子看了一眼，叹息道，“桓飞虎、典成、法如山，你们也成鬼了啊。韦恩你这边只少了追魂、张攀，真是大获全胜，司马他们呢？”
韦恩也不急着杀人，道：“此战击杀34人，逃了董奉先等五人，司马神侯等19人被我葬于天池湖底，另外12具尸体被我炼尸化气了。”
“炼尸化气？真是耸人听闻，赵元直，不，韦恩，你说替天行道，行的难道是魔道吗？”
韦恩笑了笑：“若在外面，我不会承认，但在这里，不妨与你直说，不仅是说与你听，更是告知你们。”韦恩看向麾下众鬼，“我一直坚称我是韦恩，而非赵元直，是因为真正的赵元直早已死了，我不过取用他的身体而已。
我名韦恩，受九天玄女娘娘之名，降临此黑暗腐朽世界，以慈悲之心，行杀戮之道，摧毁大成儒道体系，以期破而后立，浴火新生，重建天人秩序。
大成儒道八百年，早就走上了岔路、邪路、末路、绝路，上被天庭厌弃，下被百姓怀恨，所以我和你们，我们秉承天命，确实是替天行道。”(未完待续。)
第三十五章 三纲
韦恩这话，其实不是说给令狐不败听的。
以他的性子，不管是值得尊敬的敌人，还是让他厌恶的敌人，反正都要杀，那就没必要废话，更没必要向敌人辩解自己行的是否魔道，这没有任何意义。
韦恩这话，就是说给属下听的，让属下知道己方秉承天命，是真正的替天行道，堂堂正正，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没必要在与亲友对上时主动求死。
追魂想必是愧于恩师被杀，想必是不愿与兄弟动手，才主动求死的，韦恩不希望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就要让其他属下彻底知晓，错的不是他，是世界，错的不是他们，是他们的亲友。
甚至暗含多层意思：
我等秉承天命，替天行道，苍天有眼，必铭记我等功德，就算以鬼身战死，理论上彻底终结，但天庭未必不能让我们复活，所以在上天的见证下，应当奋勇而战，毫不迟疑。
成朝那边的亲友是助纣为虐，为上天厌弃，即便死后入了冥界，也未必能成鬼神，甚至不能去转世投胎，反而要打入地狱。
我等如果推翻成朝，必有天功天眷，未来成神有望，才能解救亲友。
众鬼听了，20金尸都动容，这些金尸本来就是成朝的达官贵人，只有少部分死前没能做官，但那是他们年龄不大，才练到武秀才，若不是被韦恩杀死，过个十年八年哪怕二三十年，搏个武进士不难，届时自然有官做。
即便韦恩将大成儒道天下说成最黑暗、最腐朽、天怒人怨、神憎鬼厌，到了不得不灭亡的地步，但八百年来潜移默化，部分儒道思想早已化作文明底蕴、精神内核，融入所有人心中。
其中有精华，也有糟粕，且不管精华、糟粕，“学成文武艺、卖与帝王家”的升官发财思想，是所有人都具备的，在大成便是考进士当官，现在眼界放宽到天界，谁不想升天？谁不想成神？
现在韦恩亲口告诉他们，秉承天命，为天立功，前途无限，怎能不激动？
唯一不激动的是丫丫，八年了，她仍然只是一两岁小孩的模样，虽然思想已经完全成熟，但没受儒道潜移默化，没有那种努力向上爬的心态，对成神兴趣不大，即便不成神，作为一个天鬼，只要不被敌人杀掉，也能永生。
她反而抓住韦恩话语中的破绽，想着：“爸爸是夺舍下凡，借尸还魂，果然不是我的亲爸爸。”
而另一边，令狐不败听得目瞪口呆，在他心中，百姓怨恨无足轻重，但上天厌弃就严重了，皇帝的合法性是受命于天，孔子也说过要畏天命，获罪于天，无所祷也！
别看令狐不败像个年轻美女，其实已经七老八十了，他自小入宫，在宫中长大，除了练武，更练就了勾心斗角、察言观色的本领，以他几十年的经验，以他半步破碎的气机感应，都能判断出韦恩说的是真话，这让为大成朝奋斗了一辈子、效忠了几十年的令狐不败无法接受。
助纣为虐，获罪于天，就算他英勇战死，以身殉国，去了冥界会不会下地狱？更何况韦恩能转化鬼类，他还有机会去冥界吗？
“罢了罢了。”
令狐不败心灰意冷，抛下茶杯钓竿，瞬间苍老了几十岁，满头乌发化作白发，右手拂过胯下，夹在食指中指间的银针装了回去，顿时一阳初动，阳刚之气爆发，喉结鼓起，胡须飞长，转瞬就冲淡了他阴柔的气质，从阴柔美女转化成儒雅老男。
“八十年来如梦，一朝梦醒成空，回望万里江山，不知吾家何处，唉，去休去休。”
轰隆！
猛的响起一声惊雷，韦恩抬头看去，却见天上多了一个窟窿，洞外虚空隐现，低下头时，已经没了令狐不败的身影。
令狐不败破碎虚空了！飞升去天界了！
韦恩忍不住嗟叹一声，令狐不败是大成世界第一武道高手，其实他很想和这样的强者真刀真枪干一场，检验自己练武八年的成果，还想击杀令狐不败后将他转化为鬼，收为己用。
但想到令狐不败手中的针，实是铁棒磨成针，过于恶心，他实在不想被戳到，现在令狐不败自己心灰意冷破碎虚空，韦恩终于安下了心。
不管如何，大成朝对他的第一轮围剿彻底失败，不管有没有第二轮围剿，韦恩决定贯彻战前的承诺，去干掉北方金狼汗国的酋长。
这不是帮大成，只是韦恩不允许蛮夷祸害中土，大成天下他可以祸害，蛮夷不行。
不过在此之前，要给战死的张攀、追魂在烈士纪念碑修建衣冠冢，正要带领众鬼去做，丫丫叫道：“爸爸，这天上的窟窿怎么不合起来啊？”
“呃。”韦恩抬头看了眼，是啊，令狐不败都破空而去了，这天上的窟窿怎么不合拢啊？连忙在心中询问商女。
商女唧唧喳喳道：“因为菜园子还不是真正的世界……”
真正的世界，哪怕只是小世界，也有完整的体系，就算有人破碎虚空、得道飞升，破空之后，世界会自行修复窟窿，隔绝虚空。
但韦恩的菜园子才十几亩地，离小世界还差十万八千里，还没形成自我修复能力，所以被令狐不败破碎后，窟窿就一直留着。
韦恩顿时急了：“那怎么办？我加快种菜能亡羊补牢吗？”
光是他和21鬼，就算其他事情都不做，整天种菜，没个几百上千年不可能将菜园子扩张到十万八千里。
但韦恩可以抓人，大量抓人，抓大成王朝的农民进来，王朝末年兵凶战危，被抓进菜园子反而是一种幸运。
只要韦恩多抢几个粮仓，抓个几千农民进来，拼命种菜，菜园子就能极速扩张，到时就能容纳更多的农民，几万、几十万……进一步加快扩张速度。
但商女粉碎了韦恩抓人的计划：“没用，菜园子只能算世界种子，一旦有了窟窿，灵气就会泄漏，再也无法让菜园子成长，除非你能获得女娲娘娘的补天石。”
韦恩傻眼了，补天石这样的高级东西，怎么可能轻易获得？但转念一想，就算菜园子再也无法长大，至少是一个底面积十多亩的大型空间，可以住人，可以储物，可以做独立战场，用处已经足够多了。
只是天上多了个窟窿，空气会不会流失？温度会不会下降？
“不会。”商女给韦恩吃了颗定心丸，“你想想普通位面的地球，地球就是有窟窿的。”
“你说的是臭氧层空洞吧？”
“不，我说的不是臭氧层，而是地球的‘天’，地球的‘天’并没有结界，所以你们的卫星、火箭、太空站、登月飞船才能离开地球，若是有结界绝地天通，你们岂能叫嚣‘我们的征途是星辰大海’？”
“呃……”
不管如何，韦恩总算安下了心。
“但是……”商女却让韦恩再次提起了心，“但是菜园子的天有了窟窿，就有可能被域外天魔钻进来！”
韦恩大吃一惊，域外天魔！
除非他真正破碎，获得超越凡人的力量，否则绝对不可能是域外天魔对手，看来必须以最快的速度消灭大成朝，灭成之后，想必就能破碎虚空了。
“放心吧，像菜园子这种连小世界雏形都算不上的种子，在无尽虚空中犹如沧海一粟，被域外天魔正巧碰上的可能性微乎其微，除非你倒了八辈子的霉……”
商女正说着，韦恩正要松一口气，忽然天外传来一声惊呼，连忙抬头看去。
“啊！”
只见刚才破碎虚空而去的令狐不败，惨叫着从窟窿掉了下来，难道外面恰好有域外天魔？
不仅韦恩在惊疑，商女也在震惊：“破碎虚空的飞升是受到天庭保护的，一旦破碎会立刻进入【登天之路】，域外天魔是没办法打断这个过程的！”
就在这时，天外传来一声龙吟，韦恩不由一震，虽然他从没听过这种声音的龙吟，但不知为何，却让他产生了熟悉感。
巨大的水晶体从窟窿中钻了进来，展开晶莹双翼，折射出冰冷的光辉，横亘在天空，气势逼人。
即便韦恩麾下21鬼都是天鬼、金尸，都是大成世界的强者，也受气势压迫，骚动不安。
唯有韦恩不受影响，他当然知道这是龙威，不，不仅是龙威，还有神威！
他近乎呻吟的叫了一声：“水晶龙，艾莉丝！”
他从没看过艾莉丝的水晶龙形态，但他一眼就认出，这是他在托瑞尔世界的妹妹，虽然不是真正的妹妹，只是借尸还魂带来的便宜妹妹，但八年前托瑞尔世界毁灭时，韦恩以为艾莉丝已经死亡，心中确实有着悲痛。
当初雾山之灵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能让艾莉丝以百倍时间加速成长，韦恩在托瑞尔世界过了四年多，在大成世界是八年，12年的百倍时间正是1200年，正是托瑞尔龙族成长到太古龙的时间。
但除了太古龙应有的龙威，这神威又是哪来的？难道艾莉丝选择了封神之龙的道路？还是艾莉丝成为真正的神祇了？
不等韦恩细想，水晶龙以瞬移的方式直接扑到韦恩身上，沉重的龙躯一下子就将韦恩压倒在地。
“爸爸！”
“主公！”
丫丫和金尸们大惊失色，硬顶着龙威向看上去是某种未知神兽的怪物杀去，却见未知神兽忽然嚎啕大哭，一边哭着一边叫着，虽然语言听不懂，但似乎不是敌人。
“哥哥！我总算找到你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呜呜呜，哥哥你怎么长得不像哥哥了？你不但连身体都不像了，连灵魂都不像了，呜呜呜……”
巨龙压身，韦恩惨叫挣扎，但即便是半步破碎的武力也挣不开艾莉丝的压制，连忙叫道：“艾莉丝，快变成人身，你想压死我啊。”
虽然过了八年，但韦恩的费伦通用语仍然说得很熟，其实他大可不必换语言，就算是大成世界的汉语，不，这里不叫汉人，叫周人，是周语，艾莉丝也能完全听懂，因为她已经成神。
“呜呜……哦。”
刷，艾莉丝变成了韦恩熟悉的人类少女模样，仿佛怕韦恩忘记她，她变成了十四岁的模样，稚嫩的银发少女，然后继续扑在韦恩身上哭。
韦恩暗叹一声，双手抱住艾莉丝，轻轻抚摸她的背部，安慰道：“好了艾莉丝，快起来，你已经长大了，不要再哭了。”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本以为因他而死的妹妹再度出现，韦恩心中感慨万分，但当着21鬼的面，被妹妹压在地上，泪满胸襟，实在有损形象，若是只有丫丫这个女儿在也就罢了。
“爸爸！”丫丫落在边上，口里叫着爸爸，眼睛却盯着艾莉丝，“爸爸，这是谁啊？”
“爸！爸！”艾莉丝惊呼出声，“哥哥你竟然连女儿都有了！哥哥你怎么可以这样？”
韦恩一脸无语，我凭什么不能有女儿啊？怎么听上去有了女儿好像是干了什么坏事一样？
丫丫气呼呼叫道：“你是爸爸的妹妹？我的姑妈？你都这么大了还赖在我爸爸身上哭，不要脸！”
呃，韦恩这才注意到，艾莉丝已经换成大成世界的周语了。
“姑、姑妈？我有这么老吗？哥哥你怎么教女儿的？是哪个不要脸的狐狸精给你生了这么不懂事的女儿？竟然还是亡灵生物，哥哥你难道爱上了女幽魂？哥哥你这个变态！”
“竟敢说我妈妈是狐狸精？”丫丫不知道自己母亲是什么人，但维护母亲是天生本能，怒道，“姑妈你才是狐狸精！”
“你……”
“你……”
“不准吵！”
砰砰！
却是韦恩忍不下去，两记手刀同时劈在艾莉丝和丫丫的头顶。
“呜咕！”
两人异口同声，抱着头，噙着泪，难以置信的盯着韦恩。
哥哥竟然打我！
爸爸竟然打我！
韦恩被她们的眼神看的发毛，但现在不打压她们，就永远别想安宁了，一脸严肃的吼道：“不准吵，我家族规，三纲五常，三纲是夫为妻纲、兄为妹纲、父为女纲，总之一句话，天大地大我最大，你们都得听我的，谁敢不听，家法伺候，打屁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