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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冥棺全文阅读

作者:望江城     幽冥棺txt下载     幽冥棺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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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故事衔接

悬疑小说最重要的就是故事情节的环环相扣,江城为了完善故事结构从而更加丰富故事内容,我在更新的过程中也会随时修改前面的部分,一来是为了校对,尽量避免病句和错别字,另外也会根据后续的故事情节完善前面欠缺的一切内容,所以肯定大家不要轻易弃文,江城会努力给大家呈现一部不一样的悬疑探险。

上架感言

    2016年2月1日,小说《幽冥棺》于零点三十分上架,这对江城来说是具有非常意义的。

    从小喜欢看小说,哭过笑过,时常幻想自己若是书中的主人公,面对危险和困境的时候,我该怎么办。

    有人说,看的多了,脑袋里就会逐渐形成一个自己的故事,没错,我就是这样。

    我常常想,如果我也能穿越,我会去哪儿个朝代,会遇见什么样的人,会如何面对一切,但现实没有如果,所以,我把这个如果写成了小说。

    真的很开心,《幽冥棺》并不是我写的第一本小说,但却是我在起点签约的第一部,但绝对不是最后一部。

    万事开头难,这本小说算不上有多好,但我会一直更新,写出新章节的同时,也会根据剧情发展调整整体构架,我不会丢下前面的公众章节不管,相反,我会更加谨慎,因为这是一部整体。

    最后,江城非常非常感谢一直以来支持我的朋友们,虽然我的点击和收藏还不是很多,但我知道背后默默支持我,一直关注我的朋友们,你们的每一次点击,对江城来说都是动力。

    谢谢大家,以后的日子里,我会加快更新,同时准备第二本,是关于什么的呢?大家一定注意了一个细节,那就是小说中反复提到的拉玛巫族,这是个怎样的民族,它的鼎盛时期,又会是怎样的一个故事,幽冥棺中的一切,江沅的身世之谜,还有一切一切未完待续的故事,都在后面为大家完整展现出来。

    好了,我们一起加油,还是那句话,谢谢大家,我能回报给大家的,就是保持稳定更新,写出我心中的那个故事,给大家讲一个好故事。

三百收藏了

谢谢大家的支持,一觉醒来,三百了,哈哈哈,真的很开心,今晚三更,零点一过小说就会上架,希望是大家多多订阅,你们支持是江城写故事的最佳动力。

    另外,前面的正在加紧时间交稿,谢谢大家。

感谢

    其实作为一个非职业,非专业的作者,我能够在起点签约,真的是有一点点的受宠若惊,因为我之前真的努力认真的写过一些小说,可是后来都石沉大海,当初的自信满满在时间的消磨下变得空空如也。

    后来我看了很多大神写的书,我发现,自己的小说之所以不被读者认可,一来是因为我之前不够努力,更新时间不稳定,而且每一章节不能做到准确的结点,让整篇文章看起来有些拖沓甚至不明白。

    现在,我的小说签约了,虽然仅仅几万字,但在起点的帮助下,收藏也多了,说明朋友们开始认可了我的故事,有了你们的支持,作为作者,我就有了动力。

    另外,关于小说前后衔接的问题,在这里说明一下,因为十一期间我一直都是加班的状态,所以更新只有一更,是的故事的连贯性出现了一些瑕疵,但我已经做出了改动,前面的章节内容有的做了调整,所以,朋友们在看新章节的同时,如果又发现不对的地方,可以翻上一章节看一下,我保证,十一过了,我的更新恢复到三更,不少于五千字。

    再次感谢收藏《幽冥棺》的读者朋友们,江城有你们的支持,会继续走下去,完本,是我对各位朋友的承诺。

大家好

亲爱的朋友们,今早要去办事情,晚上三章一起更新,谢谢大家支持。

第一章 蒙山遇险(最终修改版)

    孤山村,地处云南边境的蒙山腹地,因山中雾气终年不散,且常有村民在清晨看见身着白衣的鹤发老者坐于溪边钓鱼,而后又神秘消失,传闻已久,所以又有**之名。

    嘉庆年间,传说一位高人云游到此,他说这里地处龙口之地,灵气聚集,乃修行之所,于是就住了下来,这一住就是一百多年。

    俗话说,山中才几日,世上已千年,那位高人最终坐化成仙,当地村民为了纪念他,就以山中灵石青王玉塑其真身,置于神庙供奉,以求神明庇佑。

    然世事无常,就在这位高人坐化成仙的第二年,村民陆续失踪,一时间人心惶惶。

    村中传言,是因为高人离开,导致林中邪祟又开始出来作乱,众村民信以为真,纷纷来到神庙烧香祈求上仙下凡除妖,但最终无果,村民只好携带家眷离开他们祖祖辈辈生活的地方,这一走就再也没有回来。

    孤山村逐渐衰落,最终成了荒村。

    几十年后,张默生跟着一群土夫子到云南边境地区寻找古墓,为了躲避边防的搜查,误打误撞的闯进了一片原始森林。

    山路崎岖且被杂草覆盖,脚下真可以称得上是寸步难行,张默生背着一筐被雨水淋湿的炸药唉声叹气的走在队伍的最后面,他一脸愁容,心里只想着能快点儿找到一个好斗,好好地摸上几件明器,一来可以证明自己的本事,另外,这有了钱就可以买房置地娶媳妇儿了。

    太阳偏西,且有阴云将至。

    “小张,你小子整天耷拉个脑袋要干啥?”李老汉边走边回头问他。

    “老李哥,咱哥儿几个出来都个把月了,什么都没捞着,回去一准儿让老鸭子他们笑话。”这是戴眼镜的刘四。

    “都别嚷嚷了,咱们几个出师不利,遇见山雷子扫地,东躲西藏的也是没办法,当前重要的是先走出这片林子。”光头陈是这里的大哥,他的话没人敢反驳。

    众人沉默,继续往前走,光头陈放慢了脚步,与落在后面的张默生并肩走在一起。这次的行动是他一手策划,人也是他自己亲自挑的,在他看来,这个二十岁的小伙子是这一代年轻人中最有潜力的一个。

    “小张,第一次出来就遇见这种事儿,是有些晦气,别介意。”

    张默生抬头看了眼头顶的铅云,说:“老大,要下雨了,前面不远处应该有个村庄,我们到那边去避避雨,不然会有麻烦的。”

    光头陈也抬头看了看天空,乌云压境,再加上这里地处雨林腹地,气氛一下就变得异常诡异。他朝前面大喊:“大家走快点儿,我们到前面的村子里去避避雨。”

    隆隆雷声紧随而至,一行人加快脚步朝村庄的方向进发。

    忽然,走在最前面的吴老大惨叫一声,整个人一晃就不见了。接着就听见一声怪叫直冲云霄,那声音尖锐刺耳,不像是山中走兽。

    “快救人。”戴眼镜的刘四趴在山道边上大声叫着。

    张默生等人立刻加快脚步赶至出事地点,但为时已晚,他们赶到时吴老大早已不见踪迹,悬崖边只剩下他的一双鞋,张默生看了看山道下方的密林,二话没说就跳了下去。

    崖边的众人被他这一举动吓得不轻,光头陈更是火冒三丈,指着离张默生最近的一个人骂道:“你小子是吃屎的,为什么不拦着他。”

    那人瘦瘦高高,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本来就战战兢兢的被吓得不轻,这会儿被光头陈一骂,双腿发软立刻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看着茫茫密林,忽然大叫一声,也纵身跳下悬崖。

    所有人都被他这一举动惊的是目瞪口呆,就连骂人的光头陈都被吓了一跳,瘫坐在崖边,脸色煞白的看着崖底的密林,极度的恐惧让他丧失了本能的思考,目光呆滞像一只待宰的羔羊。

    张默生跳下来之后就后悔了,因为这里根本没有方向可言,厚厚的沼泽告诉他,这里是个无人区,一切只能靠运气。

    按照张默生的推断,吴老大应该是滑落山崖,按理说,无论生死,人应该就在这崖下的密林方圆三米之内,可是他找遍了也没发现吴老大的踪迹,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暴雨瞬间而至,他加快脚步在林间穿行,时不时的用哨音打暗号,希望同伴能凭借哨音找到自己。

    张默生一边走一边“问候”老天,不知不觉间已是半夜,饥寒交迫的他仿佛看见不远处有点点火光,一身是胆从不知道什么叫害怕的年轻人,抹了抹脸上的雨水就朝那火光走了过去。

    走着走着,他就感觉不对劲儿了,那火光好像是故意引着他似的,张默生站定之后,从腰间拿出自己的玉佩,将玉佩高举于头顶,厉声道:“何方鬼魅,尔等速速离开。”

    别说,这一招还真有效,话音刚落,那一跳一跳的火光竟然真的消失不见了,不大一会儿,浓雾尽散,一切恢复正常。

    张默生盘膝而坐,直至黎明十分,他才听见有哨音传来,哨音三长一短,正是他们约定的求救暗号。

    循着哨音一路往北,走了大约十几分钟就看见一个男人背对着他站在一颗大树面前,更诡异的是,这个人不停地用头去撞树干,每撞一下就会有一声哨音响起,而最后那一声短音则是从另一个方向传来的,听着动静应该不远。

    张默生悄悄的绕过这个撞树的男人往旁边的方向走,果然就看见了另一个同伴,他蹲在草丛里,双手举着一块大石头正用力敲打什么,每敲一下就会有一声短哨音发出,同时还有一股股鲜红色血液溅出来。

    就在他想过去制止的时候,忽然感觉身后有人拉着他的衣服,同时一个微弱的声音,说:“小张,别去,别去。”

    张默生听出这是吴老大的声音,立刻回头,然而,他看见的却是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他并不害怕这些,轻轻地扶起那具尸体的头颅,说:“吴大哥,你安心去吧,我知道该怎么做。”

    话音刚落,平地起了一阵旋风,张默生对着旋风轻言:“别在耽搁了,快走吧,我会没事的,放心。”

    旋风忽然停止,一切归于平静。

    两个月后,张默生独自一人走出了这片森林,在回程途中他梦见吴老大站在自己面前,一双眼睛不停地往外淌血。

第二章 生意来了(最终修改版)

    五十年后,北京。

    潘家园生意异常火爆,我躺在自家铺子的藤椅上闭目养神,这几天没有新货,所以我家门前略显冷清。

    “您好,欢迎光临。”

    “您好,欢迎光临。”

    “您好,欢迎光临。”

    我睁开眼睛,看见一个黑衣短裤的年轻人正站在我的鹦鹉跟前,这只鹦鹉是我上个月才从天津鸟市儿花高价买回来的,只会说这么一句,此刻它正在卖弄自己的本领。

    “客人来了都不招呼一声,萧老板是嫌生意太小不想做吗?”一个黑衣马褂的胖子推门进来,说着,还特意看了一眼那个年轻人。

    我赶紧笑呵呵的迎上去,沏茶让座,“潘家园有李老爷坐镇,我们这小本生意也只是糊口罢了,哪还敢嫌东嫌西的。”

    李老四抿了口茶,伸手指了下那个年轻人,低声说:“这个人刚从我铺子里出来,他要的东西我那儿没有,所以就把他支到你这儿来了。”

    我一听,立刻陪笑,“李老爷您都没有的东西,我这儿怎么可能会有,您这不是跟我开玩笑吗?”

    李老四抿嘴笑看着我,眼神狡猾的像只狐狸,“我李老四没有的东西,你小子手里自然也没有,可是你没有的不代表你们萧家也没有,小子,真人面前就别装糊涂了。”

    我听他话中有话,立刻让伙计关了店门,拿了一把太师椅给那个年轻人坐,奉茶上糕点,然后让伙计们提早下班。

    清场完毕,我打开铺子四周的装饰水龙头,水声潺潺起到一定的隔音作用,一切准备就绪。

    三人花厅落座,我仔细端详下这个年轻人,怎么形容呢,可以用好看来形容,长得干干净净的,两道剑眉显得英气勃勃,一双桃花眼显得几分灵巧,再加上这一身运动力十足的装扮,活脱脱一个高校学院派大师哥的样子,怎么看也不像是混潘家园的行家。

    端茶到李老四跟前,笑言道:“李老爷,您是不是给我们介绍介绍。”

    李老四接过茶杯,瞟了一眼那年轻人对我说:“这位小哥姓江名沅,是我一个朋友介绍来的新主顾,他要的东西非金非银非同非铁,也不是什么名贵瓷器,而是一块玉。”

    我听说是玉,立刻来了精神,让茶给他,然后笑了笑,说:“原来江老板是位玉石行家,难怪这周身气质不俗,所谓金银有价玉无价,江老板您大可放心,本店玉石货源很广,不知您要的是哪一种?什么年代,什么规格?”

    江沅默默的站起来指了指我铺子屏风后面的多宝阁说:“金凤昭文玉璧。”

    我和李老四面面相觑,他朝我努努嘴,小声嘀咕着:“怎么样,是个大家吧。”

    我朝他竖了竖大拇指,说:“还真是个大家,只是这金凤昭文玉璧是我这小店的镇店之宝,我能在潘家园立足靠的就是这块儿玉璧,这个......”

    那年轻人一听,立刻说:“我知道你手上的那个是假的,但我还是希望萧老板能帮我找到真玉璧的下落,我很需要它。”

    我刚想说话,江沅就从包里拿出一张支票放在我面前,我定睛一看,差点儿没背过气去,姥姥的九位数。

    说实话,我开铺子三年,流水账上加起来的总数也没这么多,不禁有些心动,要知道,这单生意一旦成了,那就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辈子了。

    根据我以往的经验,能出这么高价格的人身份一定不简单,是万万不可得罪的角色,既然人家已经把话挑明了,我也自然无需隐瞒,小心翼翼的从多宝阁中取出一只紫檀首饰盒,非常恭敬的摆在那年轻人面前,说:“金凤昭文玉璧就在其中,不过正如江先生所言,此物是赝品,是我的一个朋友仿制的。”

    那年轻人打开盒盖,淡淡的看了一眼,说:“仿的很好。”

    我一听事情有门,继续道:“我这块玉壁虽然是赝品,但玉料质地上乘,而且制作精良,在玉器市场上也属上品,至于您说的那个,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帮您找到,一有消息就会立刻通知您,至于这块嘛,您先拿去算是个信物,咱们交个朋友如何?”

    江沅把支票放在首饰盒上,然后轻轻地推还给我说:“不必了,东西和钱都放在你这儿,三天后,我会再来的。”

    说完,不等我说话起身就走,我拿着支票追出去的时候,他已经拉开店门消失在外面的人群中了。

    回到铺子里,李老四依旧在喝茶,他是老北京的贵族出身,最喜欢的就是喝茶听曲儿,无论在哪儿,只要有好茶,他可以呆上几个小时都不喊累。

    倒了杯茶一饮而尽,看着手里的这张支票,忽然觉得很沉。

    李老四见我满目慌张的神色忽然笑了,晃了晃茶杯,说:“萧老板,你也算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区区一张支票就让你失了分寸?”

    我把支票拍在他面前,指着上面的金额一栏,说:“不是我小家子气,您自己看看,这可是九位数,这单生意恐怕不简单。”

    李老四慢悠悠的从口袋里也掏出了一张支票放在我面前,说:“云南的金鳞星宫,萧老板,你可有兴趣?”

    我一听立刻笑了,心说,你个老小子绕了半天就是想拉我入伙一起下斗,我看了眼支票上的数字,七位数,在这一行,算是高价了。

    “李老爷子亲自出马,看来这金鳞墓不简单啊,既然这样,为何不江湖悬赏呢?”

    李老四眯着眼睛摇摇头,说:“这你就不懂了,金鳞墓乃千年玄关墓,是北汉镇国大将军秦万军之陵寝,机关重重不说,斗里的宝贝更是价值连城,外人不宜参与。况且,这金凤昭文玉璧就在其中,萧老板,你也想做成这单生意吧。”

    左思右想的拿不了主意,李老四见我犹豫不决,拍拍手起身往外走,边走边说:“萧老板要是决定好了,就通知我一声,一切装备都由我来负责。

    他走之后,我把支票放在首饰盒里放回多宝阁,关了店门回到家里,蝈蝈正在仿制一件汉代的漆器,见我没精打采的回来,心生疑惑,放下手中的活儿,凑到我身边问道:“今天这是怎么了?没开张?”

    我伸出一根手指头,说:“一天只有一单生意。”

    蝈蝈一把勾住我的肩膀,安慰道:“没事儿,咱们这一行不就是那样,三年不开张,开张吃......”

    “吃三辈子。”我朝他比划了一个数字九,“一单生意九位数。”

    蝈蝈听后面露诧异,用手摸摸我的额头,自言自语,“不烧啊,怎么大白天的开始说胡话了。”

    我很不耐烦的拿开他的手,说:“我没发烧也没说胡话,是真的。一单生意,九位数。”

    蝈蝈目瞪口呆的望着我,半天没说话。

    我把白天的事情跟他说了一遍,蝈蝈听后略有所思,忽然说了一句,“你说的那个金凤昭文玉璧可是古书上记载的古滇国大祭司佩戴之物?”

    我点点头,说:“正是,而且,就是你小子上个月仿造的那个。”

    蝈蝈一下子从沙发上弹起来,大声嚷嚷着:“老大,你说那块儿玉璧就是金凤昭文玉璧,可是怎么看都是块儿普通的玉璧啊。”

    我自己倒杯水喝了几口,说:“赝品当然看不出真价值来,即便是你模仿的再惟妙惟肖,也只能出其形,却不能出其韵。人家出这么高的价格为的就是要我帮他找到这块玉璧的真品,你说,我们该不该接这单生意呢?”

    蝈蝈咽了口唾沫,蹲在沙发上低声说:“接啊,必须接,你想啊,那块玉璧是我按照你收来的一块帛书残片上的图案仿造的,你只要想办法弄清楚这金凤昭文玉璧如今身在何处,然后再带几个好手把它带出来就是了。”

    我朝他呵呵假笑几声,说:“这个环节已经有人帮我们做了,你知道在哪儿吗?说出来吓死你。”

    蝈蝈一脸的不屑,翻身回到工作台边,继续他手中的活儿,说:“难不成还是天上的凌霄宝殿?”

    我故意放慢语速,说:“云南金鳞星宫,镇国大将军秦万军的墓里。李老四正在集结人马准备前往云南,我也在他的名单中,只是,我有些犹豫。”

    蝈蝈一听有行动,立刻兴奋起来,丢下手中的刻刀拍拍手说:“这不正好,反正我们现在也没什么好项目,倒不如去云南见识一下,这秦将军墓据说是失传已久的玄关墓,极其难寻,既然有人帮我们铺好了路子,为什么不去?”

    我很诧异的看着他,问道:“你也要去?”

    蝈蝈放下手中的“九龙御尊”半成品,说:“当然,我也想见识一下。”

    我朝他呵呵一笑,心说,李老四同不同意还是两说的,别高兴得太早。

    时针指向十二。

    我依旧是躺在床上,两只眼睛瞪着溜圆,目不转睛的盯着天花板,我这个人就是这样,犹豫不决的时候,就喜欢听别人的意见,这次也不例外,无论我心里有多少顾虑,蝈蝈一说要去,我也立刻妥协,说到底,我也很想见识一下这古代传说中的玄关墓究竟是什么样的。

第三章 战前会议(最终修改版)

    凌晨三点,据说是一天中阴气最重的时辰,俗话说,三更到,鬼门开,鬼差就会出来执行任务,至于这鬼差是谁?执行的什么任务,咱谁也不知道。

    鬼市儿,距离潘家园仅一公里左右,号称夜晚的古董盛宴。

    我和蝈蝈按照之前约定的时间来找李老四,他在这里也有一间铺子,主要经营的是一些民间玩意儿,大部分都是晚清和民国时期的,他有几个伙计专门在天津周边收古玩,这天不知怎么的,居然集体回来了,算上我们十来个人挤在一个二十几个平方的客厅里,凳子都不够坐。

    “贵姓?”

    “姓张。”

    “您贵姓?”

    “姓董。”

    “......”

    我和蝈蝈蜷缩在一个角落里看着面前这群一线“业务员”在互相自我介绍,心里总是想笑,听了几个名字,都是名不见经传的小角色,正觉得无聊准备出去转转的时候,一个身穿黑衬衣牛仔裤的年轻人走了进来,他一到,所有人立刻闭嘴,四周瞬间安静下来。

    那群人中,一个叫阿龙的广东人上前跟他说话,说的什么我没听清,只觉得这个突然进来的年轻人很有气场,不禁多看了几眼。

    他长得眉清目秀,斯斯文文的,左手中指和无名指上各带着一枚戒指,造型复古奢华,最让我震惊的是,那戒指上所镶嵌的宝石我居然看不出是什么年代,产地,甚至连它是什么我都无法判断。不是因为我阅历不够,是因为这东西太特殊了。

    李老四慢悠悠的从屏风后面走出来,看到那个黑衬衣的年轻人一下就愣住了,足足十几秒的之后才缓过神儿来,所有人都很自觉的站成两排,就好像是军训食堂打饭似的,我和蝈蝈觉得自己这样随便的站在队伍外面有些突兀,所以就很小心的溜到队伍的最后面,刚站好就听见李老四叫我。

    “萧老板,您是贵客,怎么能跟他们站在一起,来这边坐。”

    我从后面伸出头,迎着众人诧异的目光笑呵呵的摆摆手,“大家好,大家好,幸会,幸会。”

    拉着蝈蝈边走边赔笑脸,站在李老四左边一点的位置时,穿旗袍的服务员给我们搬来了两张太师椅,李老四堆着一脸笑容对我说:“萧老板请坐。”

    我有点儿受宠若惊看着李老四,脸上堆满笑容的点头答应着,如坐针毡般的看着堂下众人。

    京城古玩界谁不知道杀人李四的名号,这李老四就是一个披着人皮的鬼,吃人不吐骨头的狼。在潘家园,与他作对是百分之百没有好下场的,可是与他太亲近也一样会百分之百不会有好下场,只是“死法”不同罢了。

    服务员上了茶和点心,伸头一看,乖乖,居然是我最喜欢的碧螺春和京八件儿。

    李老四端起茶杯看着里面漂浮的零星茶叶,吹吹热气,然后一脸狡猾的看着我说:“想好了?”

    我有些没底气的点头“嗯”了一声,身边的蝈蝈则插话道:“四爷,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李老四眯着眼睛笑看着我,说:“萧老板,这位小兄弟是谁?”

    我深知李老四的怪脾气,不怕他生气就怕他笑,这一笑,多半是没什么好结果,我生怕蝈蝈莽撞得罪了他,立刻将其掩在身后,赔笑道:“是我店里的一个伙计,年纪小,不懂事儿。”

    李老四面色微变,不过还保持着笑容,只是这笑容怎么看都有点儿笑里藏刀的意思,他看着蝈蝈,指着他说:“你下过斗吗?”

    没等蝈蝈说话我就接话过来,说:“四爷,他虽然没下过斗,不过这斗里的一些微妙事情他懂得处理,而且一些机关暗道图文解密他都比我擅长。”

    蝈蝈可能是觉得我说的不够详细,刚想张嘴又被我拦了回去,李老四也不知道有没有看出来,只是略显诧异的看着蝈蝈,忽然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抢先回答说:“他叫郭书明,您叫他蝈蝈就行。”

    李老四尚未表态,反倒是那个黑衬衣的年轻人开口道:“四爷,上带上他。”

    李老四立刻起身用比较谦卑的态度回了句,“一切听您的安排。”

    蝈蝈听说自己可以去了,兴奋地手舞足蹈,坐在椅子上动来动去,我瞪了他一眼,他也很识相的安静下来。

    我有些诧异,而就在此时,屏风后面忽然来了一个人,他坐在屏风后面的凳子上,看影子应该是一个身材纤瘦的年轻人。

    黑衬衣的年轻人说了句:“你怎么来了,不放心我?”

    屏风后面的人并没说话,只是挥挥手,然后居然起身走了。

    他走之后,李老四和那个黑衬衣年轻人才将目光转移到我们这边,李老四脸色很差,脑门上一层的白毛汗,可以看出他当时很紧张。

    之后的时间就是李老四跟他手底下的人在说话,而那个黑衬衣年轻人却坐在一边玩儿起了手机,看他的表情甚是轻松,嘴角一直挂着一丝笑意。

    早上七点的时候,这所谓的会议才算散场,而这几个小时内,那个黑布衫的年轻人一直坐在我们对面的太师椅上,一句话都没说。

    出了鬼市儿,在平安大大街上拦了一辆出租车,刚上车就看见那个黑衬衣的年轻人开着一辆很拉风的ky跑车从我们身边走了。

    “老大,他是谁啊!”

    我摇下车窗,看着一抹红色即将消失的地方,说:“没见过,也许是个幕后大家,跟他应该有点儿关系。”

    蝈蝈自言自语道:“跟他?谁啊。”

    我摇上车窗,靠在后座上,说:“看来,咱们这一次出去要惊天动地了。”

    蝈蝈似乎不太明白,但也没有所问,揉揉眼睛靠在车座上开始打盹。

    太阳出来的时候,我们已经到家了,熬了一晚上通宵,有些乏了,随便吃了点儿东西就回房睡觉,傍晚的时候,有人敲门,我打开们一看,门口放着一个大纸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放着一张宣纸,上面写着“云雾山”三个字。

    蝈蝈忽然出现在我身后,瞅了一眼宣纸,说:“王羲之的字,写的不错。”

    我朝他呵呵一笑,说:“有钱人都喜欢舞文弄墨,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第二天,也就是江沅与我约定的时间,他准时出现在我的店铺门口,与那天不同的是,他的脸上多了一副墨镜,而且衣服也换了风格,完全没了那天学院派大师哥的感觉,这会儿倒有点儿像桀骜不驯的富二代,

    我把他让进店来,备了茶和点心,不过他似乎对这些并不感兴趣,站在桌前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一部手机,对我说:“很高兴你能参加这次的行动,这是我们专用的通讯工具,私人手机不必带着。”

    “可是,这一去不知道多少时间,这样做我家人会以为我失踪了呢?”我有些质疑的看着他。

    “我保证他们不会这么认为,萧老板请放心,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只需要你照做即可。”

    他说话的语气,不是商量,而是命令。

    我忽然有一种上了贼船的感觉,可是话已经说了,钱也收了,若是现在反悔,以后我就不用再这儿混了。

    “好吧,什么时候出发?”我把他给我的手机装进口袋,自己的则关机放在店里。

    “今晚八点,云雾山庄集合。”

    “好,我会准时到。”

    江沅离开之后,我坐在店里许久,下斗十年,在这一行里,算不得是年少成名吧,也是小有名气,再凶险和诡异的墓穴我都没有过像现在这样的心慌。

第四章 灵异传闻(最终修改版)

    北京丰台区的云雾山庄。

    其实,是个卖茶的茶庄,外面是茶室,楼上是单间。

    我和蝈蝈拎着自己的行李包在一个小丫头的带领下从侧门进来,茶香扑鼻,令人心旷神怡。

    “两位老板,请稍坐。”

    我和蝈蝈坐在竹凳上,服务员上了碧螺春,“萧老板喜欢碧螺春,咱们茶庄一早就备下了,请慢用。”

    “一早就备下?你这话的意思是,你们早就知道我喜欢喝?”我端着茶杯,瞟了一眼,上等的茶叶。

    服务员拨了下挡在眉梢的刘海,说:“云雾山庄经营多年,各位老板的喜好我们还是知道的,萧老板请慢用,其他人马上就到。”

    我和蝈蝈彼此相视一笑,我说:“看到没,这还没出北京城呢,就给咱们来了一个下马威,不管他是不是故意的,这算是让咱们知道了一点,咱们的一切,都在人家的掌握之中。”

    蝈蝈听得有些咋舌,低声道:“老大,他们会不会在我们的家里安装监控啊。”说着,还四处张望下,继续道:“我看,这江老板可不是个省事儿的主儿,我忽然有点儿后悔了。”

    我拍拍他的肩膀,“后悔也晚了,江湖悬赏的伙计要是反悔了还成,毕竟是还没付钱,可我们是先收了钱的,按照规矩,咱们要是反悔,可不是赔钱这么简单了。”

    蝈蝈似乎并不了解,但他也没再多问,默默地喝了自己的那碗茶,然后趴在桌子上闭目养神。

    也就十几分钟吧,一个身穿黑大衣的年轻人走过来,说:“两位请跟我来。”

    跟着他来到前院,一个穿军大衣的男人说:“萧老板,你和这位小兄弟上这辆车。”

    我和蝈蝈拎着自己的行李箱和装备包按照他的指示拉开一辆考斯特的车门,上车之后我才发现,车上除了我们两个之外,还有一男一女,男的大约二十七八岁的样子,胡子拉碴的好像山中野人,女的三十岁左右,长得一般,但气质很好,这俩人看到我们上车也不打声招呼,傲慢的瞥了一眼然后继续睡觉。

    十分钟左右,江沅和其它几个人也陆续上车,考斯特一路狂奔,我坐在最后一排被晃的七荤八素,心说这司机的驾驶技术开考斯特可惜了,应该去赛车场试试。

    “我们怎么走?”我问江沅。

    “先到西安,把装备转移,然后再去云南。”

    “那李四爷他们呢?”

    “他们会在西安与我们汇合,萧老板请放心,这次我们人员装备充足。”

    我点点头,不再说话。

    车上一片安静,我靠在车座上睡得正香,忽然感觉有人叫我,睁眼一看,天已经大亮,扯开窗帘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茫茫大草原。

    司机停车让我们下车休息补给,我拿着自己的背包下车后坐在车子旁边的帐篷下吃东西,忽然看到不远处又来了四辆考斯特,他们依次停在我们的车后面,车门打开,四辆车上分别下来十几个人,所有人都显得很神秘,有几个更是怪异,带着鬼面具好像怕见光似的。

    蝈蝈有些晕车,步履轻浮的朝我这边走过来,说:“老大,你以前出差的时候也这么声势浩大的吗?”

    他说的出差是我们这里的暗语,这样即便是有人听见也不会往别处想。

    我眯着眼睛看着不远处那几个戴面具的人,说:“没有,这种事情越低调越好,像他这样大张旗鼓的还没到地方就会被雷子给炸了。”说罢抬头看了看坐在车子副驾驶的江沅,他此刻正在用手机调试什么,面部表情非常严肃,我不禁有些心慌,低声对蝈蝈说:“看来,这次的行动没那么简单,等我们到了地方,你就别下去了,在上面做支援。”

    蝈蝈一听不让他下斗,立刻急了,“那不行,我要在第一时间见到那些明器,你应该知道的,有些东西一旦接触了空气,瞬间就会氧化,失去它原来的光色,我要第一时间看到它们,这样我才能模仿出更真更好的东西。”

    我无奈的看他一眼,说:“你只想着明器,就不担心自己的小命吗?”

    蝈蝈就像瘪了气的皮球,一屁股坐在地上,失望之色尽显。

    简单休整之后,队伍重新出发,到达西安时,李四爷在高速口接应我们,所有装备转移到了一辆大货车上,然后我们几个就乘飞机直飞云南,到了之后就马不停蹄的前往蒙山边境。

    在当地住了一晚,第二天,我们的装备就到了,所有人连夜进山,我和蝈蝈被安排在第三队,我是队长,队伍中除了我和蝈蝈之外还有四个年轻人,一位医生。

    李老四被安排在第二队,他的队伍中都是自己人,而江沅则亲自带领第一队走在最前面。最后面的是第四队,专职地面支援和供给。

    人员分配完毕后,我们各自检查对讲机和专用手机以及电池等必备物品,一切就绪,江沅带头开始向深山进发。

    蒙山,原名昊蟒山,曾是滇国一个叫拉玛巫族的小部落的领地,当年北汉对抗滇国,大将军秦万军率众围剿部落中的残余势力,追到昊蟒山时,山中忽然起雾,朦胧中看见一位身披金甲的战士从天而降,军中将士根据此人外形断定此乃秦朝大将蒙纪,后来雾气散了,这些人也迷失了方向,走了几天几夜才走出山林,秦万军因此获罪,被贬到朔方任职,可是这件事情却被传了出来,久而久之,后人就把这座山称之为蒙山。

    根据地理位置分析,蒙山应该属于断层山脉,共三层,第一层因海拔较低,植被茂盛,野生动物较多,山下村庄也有百十来个,人口相对密集,这几年随着旅游市场的开发,再加上这个地方已经通了公路,山上又盛产名贵中草药和珍贵菌类,所以这游客和商人就越来越多。

    这第二层是半无人区,因为地势较高,已经达到两千米左右,山中时常有猛兽出没,而且,这一带的山林植被更加茂盛,而且没有方向感,进去的人多半是要被困死的,除非是在这儿生活了几十年的老猎人以及装备精良的科考队员,否则,根本别想活着出去。可即便是这样,前几年,还是有三支科考队在这里失踪,至今成了悬案。所以,游客和商人几乎是不敢涉足的。当然,这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有些胆大的偶尔也会跨越界碑,不过也只是在界碑外十几米甚至几十米的范围活动,再远就不敢了。

    而我们要去的这个地方,就在第三层,真正的无人区,俗称鬼区。

    大部队到达第一层的时候,江沅就包下了这里规模最大的农家院,这么大手笔可把老板娘乐坏了,晚饭时一个劲儿的给我们添菜,倒酒,还把自家姑娘叫出来陪着我们吃喝。

    我和江沅在一个桌上吃饭,那老板娘把自己姑娘安排在江沅身边坐下,笑脸对我们说:“几位老板,咱们这儿好玩的地方可多了,你们这么多人一起来一定要好好玩玩才行,我没文化,也说不出什么特色来,让我家小芳给你介绍介绍,她是俺们村的导游,接待过很多团队的。”

    那小芳姑娘倒也不认生,一边给我们倒酒一边说:“几位老板这是来考察的吧。”

    我听出这话中不对,故意问她:“小芳姑娘怎么知道我们是考察队的。”

    小芳给自己杯里倒了半杯啤酒,一饮而尽,眼睛扫了一圈,最后落在江沅身上,看了大约十几秒,忽然转头看着我说:“你们这位老板出身不俗,而你们几位老板也都是土里谋生,虽说这地下的东西无主,可拿多了也不是好事。”

    她刚说完,坐在我对面的几个人就立刻站起来,江沅瞪了他们一眼,几个人又乖乖的坐回去,我看着气氛不对,立刻转移话题,问道:“小芳姑娘,这蒙山有什么奇闻异事吗?”

    小芳左右看看,低声说:“我跟你们说啊,早来一天都赶不上,就在刚才,俺们村的老猎户上山摘菌子,无意间发现了一个荒村,他进去本想问人家讨碗水喝,结果你猜他看见了什么?”

    我们摇摇头,说:“难不成遇见鬼了?”

    小芳咽了下口水,越发小声的说:“他看见一个没有头的男人蹲在村口数钱。”

    “啊?”

    筷子掉在地上,我很尴尬的捡起来用纸巾擦了下重新放好,而这时,江沅则一本正经的问道:“村子?蒙山除了你们这里之外还有其他村落吗?”

    小芳故作神秘的看了他一眼,转头继续跟我说:“怎么样,算得上是奇闻异事吧。”

    我呵呵一笑,埋头吃饭,不再理会她了。

第五章 进山(最终修改版)

    临睡前,小芳让老板娘来叫我,她说在院子里烤了一些野味让我过去尝尝,我本想拒绝,可一想到那大山中的美味一时又嘴馋起来,穿好衣服跟着老板娘到了后院。

    篝火旁,江沅和李老四也在,那李四爷看到我时,略显惊讶。

    我朝他们挥手打招呼,然后坐在小芳给我安排的小马扎上,火架上烤的是兔肉,应该是林子里的野兔,看着很好吃的样子。

    老板娘搬来一个大屏风放在我们旁边,屏风后面好像还有一把椅子,小芳递给我一块儿烤好的兔肉,说:“这是白天林子里抓来的,可香了。”

    我接过来放在一边,指着那屏风问她:“这是干什么?余兴节目皮影戏吗?”

    那小芳姑娘咯咯地笑了,说:“什么皮影戏啊,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说完,还看了下那个老板娘,说也奇怪,那老板娘似乎很害怕,战战兢兢的点了下头就灰溜溜的出了院子,临走时还很不安的回头看了一下,然后帮我们关上院门。

    我看了眼旁边的江沅,他此刻却很坦然的在啃一只兔子腿,好像这屏风后面是人是鬼与他无关,他就是来享受美味的。

    李老四则刚好与他相反,毕恭毕敬的坐在小马扎上,腰杆挺得笔直,双手规规矩矩的放在膝盖处。

    我按耐不住好奇心,凑到江沅跟前,低声问他:“江老板,什么情况啊。”

    江沅抬眼看了下屏风,淡淡道:“意外,我也不知道他会来。等会儿无论他跟你说什么,你都不用理他,一切问题能躲就躲,由我来应付就行。”

    我“哦”了一声,默默的坐回原位,心里却是七上八下的很不安,心说这屏风后面的会是什么人,可以让江沅这么忌讳。

    大约十分钟左右,一个戴墨镜的年轻人带着一个身披黑色斗篷的中年人从后院侧门走进来,我在心里“啊”了一声,原来那个戴墨镜的年轻人居然是他,那个出现在李老四铺子里的黑衬衣年轻人。

    江沅和李老四同时站了起来,一前一后的站在屏风左侧,那个戴墨镜的年轻人看到江沅后微微一笑,道:“老爷子想见见你。”

    江沅冷面相对,对屏风后面的人微微欠身行礼,“您有什么吩咐吗?”

    中年人从太师椅上站起来,往前走了两步,但还是在屏风后面,说:“没有吩咐就不能来看看你吗?”

    江沅沉默一瞬,转而看向那个戴墨镜的年轻人,说:“张扬,我要的东西准备好了吗?”

    张扬点头说:“已经准备妥当了,只是我有件事情想单独跟你说。”

    “那等下去我房间。”说完就将注意力转到我这边,“萧老板,天色已晚,你先回去休息吧。”

    我立刻点头然后转身就走,而这时,屏风后面的中年人说:“萧老板,请留步。”

    我本想装听不见继续走,却没想到,小芳姑娘忽然冲出来挡住我的去路,她的眼神与刚才完全不同,那种感觉更像一个女特务。

    “萧老板,老爷子有事儿问你,问完了,自然会放你回去。”

    我呆呆的看着她,说:“你没事儿吧,别在这儿瞎掺合,快去烤你兔子肉去。”

    小芳没理我,依旧是伸着手当着我的去路,我回头看着江沅,他此刻正目不转睛的看着屏风,说:“萧老板是我请来的,请您对我的贵客放尊重些。”

    张扬在一旁打圆场道:“江沅,你别介意,老爷子只是想跟萧老板叙叙旧,并没有要为难他的意思。”

    我咧嘴呵呵一笑,说:“叙旧?别开玩笑了,你们几位都是大人物,我这么个小兵哪儿能跟您们有什么旧事可叙的啊。”

    屏风后,传来一阵咳嗽声,“萧老板谦虚了,令尊可好?”

    我摇头,“他老人家享福去了,走了二十几年,带着我妈一起去的,到现在都没回来。”

    屏风后面传来一声叹息,“二十二年,没想到再见无期,萧老板,金凤昭文玉璧还要劳烦您多多费心了。”

    我挠挠后脑勺,有些没底气,“不敢当,那玉璧能不能找到要看祖师爷是不是保佑咱们了,不过您放心,我会尽力的。”

    中年人点点头,不再说话,而那个叫张扬的人则吩咐那个小芳送我回房间,一路上,我走在前面,她走在后面,我几次都想张嘴问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可我一回头,准能对上她凌厉阴沉的眼神,那双猎豹一样的眼睛让我张不开嘴。

    我回到房间,蝈蝈还没睡,一个人坐在床上给漆器上色,看到我回来立刻放下手中的活,问我:“老大,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我苦笑一声,“没事,还不就是下斗前大家聚在一起安排一下分工。”

    蝈蝈“哦”一声,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说:“刚刚有个高个子说明天六点出发,让我和你准备好探路的工具,明天和第一队的人一起走。”

    我看了看窗外,道了声:“知道了。”

    这一夜睡得还算安稳,脑子里一直在上我走之后,他们会说些什么,江沅和那个叫张扬的年轻人似乎很有交情,可对那个中年前似乎很有敌意,而那个张扬对那个中年人似乎很忠心,而那个中年人似乎很在意江沅,关系有点儿复杂,我懒得想了,戴上耳机听着音乐开始逼着自己睡,就这么昏昏沉沉的过了一夜。

    五点多的时候被蝈蝈叫醒,他说外面出大事了,我们穿好衣服出来时刚好看见江沅正蹲在一个垃圾袋旁边,我走过去一看,那垃圾袋里面装的是很多断手断脚,血腥味直冲脑门,蝈蝈还没看就已经趴在花池里吐到不行。

    “这是,快报警啊。”老板娘脸色慌张的看着我们。

    江沅非常淡定的走到老板娘面前,说:“没什么,这只是一只被肢解的野鹿,我们自会处理,老板娘就别担心了。”

    他说话的语气虽然很平和,但每一个字都透着无尽的威胁,那老板娘也是个识时务的人,眼睛扫过一众,立刻说:“几位老板想吃野味直接吩咐一声就行,何必亲自去打猎呢,既然是你们自己弄来的,我的厨房又太小,也就不招待了。”

    江沅非常满意的笑看着她,“谢谢老板娘,承蒙照顾,这是食宿费用。”

    一挥手,身后一个黑衣人递过来一只皮箱,江沅把皮箱亲自交给老板娘,“我们马上出发了,这里就当我们没来过。”

    老板娘立刻点头,“几位老板真人不露相,一切明白,明白。”

    我们离开的时候,我忽然想起小芳,本想和她道个别,但老板娘却说小芳姑娘一早就上山了,得下午才能回来,我们等不及,也只能作罢。

    山路崎岖,考斯特开到一半就被迫停靠,所有人背着装备步行进山,我看了下地图,我们所处的位置应该是第一层界碑的位置,在往里走就是第二断层,这就难怪汽车开到这里就没路了。

    江沅让司机返回丽江的盘口待命,同时也让第四队的一半人也跟着回去,剩下的三十几个人,各个都是重型装备,一身的野战服,走在林中还真的很难分辨出人和植物。

    一路前行,正午的时候我们在林中一块较大的岩石边上扎营,第四队剩下的三个人开始烧火做饭,其他人也都在做自己的事情,我闲来无事,就在溪边抓鱼,深山里的鱼都是在泉水中长大的,肉质鲜美,外面花多少钱也不一定能吃到。

    这溪水流速很快,清澈见底,真真是上好的山泉,我拿着自制的鱼叉开始捕鱼,忽然觉得脚下冰凉,好像是双脚踩在冰层上一般,不敢多呆,两三步就跑回岸边。

    蝈蝈以为我抓了美味,立刻跑过来看,不过鱼叉上什么都没有,他很失望的看我一眼,说:“什么都没有啊,看来这一顿要吃压缩饼干和罐头了。”

    我顾不得听他抱怨,眼睛一直盯着水流看,无数的鹅卵石在清澈的溪水下越发显的漂亮。

    江沅捡起岸边的一块大石头扔进水里,厉声道:“别看了,这里的水有问题。”

第六章 诡异事件(修改版)

    石头落水后溅起的水花顿时让我感觉眼前一阵眩晕,我踉跄的向后退了几步,忽然听到几声枪响,人一下子也清醒许多,我揉揉眼睛,看到小溪边已经围了一大堆人,其中也包括江沅。

    蝈蝈从人群中挤出来,一路小跑到我这边,小声说:“老大,出事了,刚才有个人溺水死了。”

    我听后心里咯噔一下,心说难道这小溪里真有那东西?

    低头看看自己的双腿,膝盖以下已经全湿了,心中一阵莫名的恐慌。

    “刚才是谁开的枪?”我揉揉耳朵,问道。

    蝈蝈指着坐在石滩上包扎伤口的女医生康燕,说;“是我们队的队医,她刚才发现有人溺水就想过去救他,后来不知怎么的,她就朝天开了一枪,然后我们就看见她浑身是血的爬上来了。”

    我朝康燕那边看了下,她的手臂上都是血,而且包扎之后似乎也不见好转,我让我们队伍中的一个小伙儿过去帮忙,然后又问道:“那是谁死了?”

    蝈蝈有些沉闷,说:“是昨晚上的那个大个子。”

    我一听,立刻觉得不大对劲儿,我和那个大个子在云雾山庄的时候聊过几句话,他的家乡是重庆,从小生活在嘉陵江边,水性极好,十几岁就能不带任何救生设备横渡嘉陵江,试问,这么好的水性,怎么会溺毙在一个小孩子都淹不死的小溪里呢。

    我正想着,岸边又是一阵骚动,水中的尸体被抬了上来,离着四五米远都能闻到尸体腐烂的臭味,刚刚还在看热闹的人群一下子就散开了。

    江沅带上防毒面具蹲在尸体旁检查他的头部以及四肢,而我也凑过去看了一眼,我发现,这个人面色死灰,皮肤已经开始溃烂,有的地方已经出现白点,一看就是死了很久或者是急速腐烂的那种。

    “有什么发现吗?”我小声问他。

    江沅好像法医似得检查一番后,摘下防毒面具对我说:“照尸体腐烂程度看,应该已经死了一个星期。”

    一边的蝈蝈听到后立刻否决,“不可能,江老板,这个人昨晚上还到我房间通知我们今早出发时间的。”

    江沅听后略显疑惑,“昨晚上他去过你房间?”

    蝈蝈点点头,说:“是啊,昨晚上他来我房间说是你让他通知我们今早六点出发的。”

    江沅脸色立刻变了,他说:“这不可能,云雾山庄出发后我就没再见过他。”

    我和蝈蝈听后汗毛都竖起来了,而此时,溪水边又有一阵骚动,几个人从水里又捞出来一具尸体,不过这具尸体穿着很老旧,而且腐烂严重,没有手脚。

    这下就有些不妙了,第一队中有人开始质疑这次的行动,其中一个戴眼镜的大个儿直接走到江沅面前,说:“江老板,这活儿我们不做了。”

    江沅面色凝重,说:“钱我已经给了,你们现在说退出,未免有点儿不合规矩。”

    另外一个染了一头黄发的年轻人一拍大腿,说:“钱,我们可以还给你,但命是我们自己的,我们没必要去冒这个险。”

    他们这话中有话的让我感觉后脊梁骨一阵阵发凉,蝈蝈一直站在我身后的位置,我能明显感觉到他在发抖。

    江沅刚想说什么,就听见刚才那个黄毛忽然惨叫一声,接着就在原地不停地转圈,双手挥舞着像是在驱赶什么,不大一会儿,我就看见他的脸开始血肉模糊,眼珠就像脱骨一样滚出来落在地上,被他自己踩的稀烂。

    也就一分钟左右吧,那个黄毛就倒在地上不动了,全身冒白烟,就像武侠剧里中了化尸粉或者腐蚀毒之类的症状一样,几分钟不到,地上就是剩下一套迷彩服和一双鞋子,其他的都化成一堆灰白色的粉末。

    整个过程,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没有人敢上去帮他更没有人敢接触他。

    刚刚还活生生的一个人,几分钟就没了,而且还是以这种残酷血腥的方式结束生命的。

    蝈蝈从刚才就一直躲在我身后,这会儿忽然探出头来小声对我说:“老大,这地方太邪门儿了,我看,咱们还是回去吧。”

    他这一说,很多人也跟着响应,尤其是第一队的人,他们纷纷表示不再往里面走了,有几个人更是在没有经过允许的情况下私自下了装备,他们换上自己的衣服就要往山下走。

    李老四朝身后的一行人使眼色,这些人倒也心领神会,几步拦在山道口,说:“四爷有命,想下山,除非死了。”

    这十几个人虽然年纪轻轻,但身上都有特殊的纹身,这代表了一种能力,这些人往往吃软不吃硬,李老四想以大欺小,用强硬对抗强硬,可是他太不了解这些帮派中人,他们都是亡命徒,岂是受你威胁的主儿。

    不知道是谁朝天开了一枪,树林中惊起了一片飞鸟,接着就听见其中一个一队队员说:“江沅,江湖规矩你是懂的,我们哥儿几个肯来是看在老爷子的面上,现在这里出了人命,不是闹着玩儿的。”

    “就是,短短二十几分钟就莫名其妙的死了两个,后面还不知道会有什么等着我们,所以,我们决定退出。”一个小个子男生附和道。

    其实我也被吓到了,只是碍于面子,一直硬撑着,不让自己显露出一丝异样。

    江沅从刚才就一直沉默,这会儿忽然看了看我,问道:“萧老板的意思呢?”

    说实话,我很想说那九位数的支票萧某此生无福消受,也想退钱离开,可就在我犹豫的那一会儿时间,我队伍中的一个人忽然从林子里跑出来,他大口喘气,缓了很久才对我们说:“村子,村子吃人了。”

    我已经快崩溃了,听他说完就立刻冲上去揪着他的脖领子问道:“你小子胡说什么?村子?这蒙山腹地人迹罕至,哪儿来的村庄,我警告你,再敢胡说八道,当心老子把你活埋了。”

    江沅则单手把他提起来,四目相对时我感觉到一丝异样,这个江沅表面上斯斯文文,骨子里却透着一种让人畏惧的阴狠之气。

    他问那个人,“你究竟看到了什么?”

    那人哆哆嗦嗦的用手指着我们身后的这片树林,说:“我看见一个村庄,然后就想进去看看,结果在村口的水井旁边看见一个人,他穿着迷彩服,我以为是咱们的人就过去跟他打招呼,结果就看见他在啃一个人的小腿,我当时害怕,就跑回来了。”

    我听得毛骨悚然,但也觉得蹊跷,于是问他:“你怎么确定那个人是我们的人,又怎么肯定他在啃人的小腿。”

    他似乎很不愿意回忆当时的画面,但在我和江沅的双重逼问下,战战兢兢的说:“因为我认识他,他是和我一起来参加行动的大个子,叫高明,而且,他啃的那个东西是带脚的,我不可能连人的脚丫子都不认识吧。”

    我听后倒吸一口凉气,而江沅则把他提溜到大个子的尸体旁,问他:“你看到吃人的那个是他吗?”

    那人定睛一看,“啊”了一声就昏了过去。

    到此时,除了我和蝈蝈以及李老四的那些伙计之外,其余的人都已经脱了装备,有的甚至连声招呼都没打就往山下跑,蝈蝈去拦反而被甩了一个耳光,江沅见状,朝天连开数枪,但此时,所有人都疯了。

    我看事情不对,如果真让他们离开的话,这些人一定会把这里发生的一切传出去,到时候,我们自己也是跳进黄河洗不清,本来就身家不太清白,要是因为这个惹来官司,可是吃不完兜着走。

    拔枪对着一个跑在最前面的人开了一枪,那人小腿中枪之后也顾不得疼爬起来继续跑,其他人最初是愣了一下,但看到那个受伤的人继续跑,也就都跟了上去,就在我想开第二枪的时候,身后的江沅比我快了一步,他的枪法精准,一枪打穿了那个人的耳朵,想想看,这耳朵和脑袋的距离那么近,又是移动的,子弹贯穿耳朵之后那人非常痛苦的倒在地上,我上前查看的时候,他的耳朵就像穿了一个超大号的耳洞一样,很是凄惨。

第七章 夜入孤山村(上)(修改版)

    山道上血迹斑斑,几个一队的人倒在地上表情十分痛苦,他们的四肢都被子弹打穿了,场面由极度混乱瞬间演变到一片死寂。

    江沅让我明白了一个人生道理,那就是表面越斯文的内心不一定斯文,这个学院派大师哥,出手狠辣,毫不留情。

    李老四叫人把这些受伤的人抬进后面的密林,我有一种不详的预感,问他:“四爷,您这是要把他们送去哪儿?”

    李老四坐在一块大石头上闭着眼睛“哼”了一声,说:“不听话的狗,带着会咬伤自己人。”

    这话中含义在明显不过,我转头看向江沅,此刻他正站在山道的最前面,俯看着属于他的“战场”,然后冷眼扫过一众,说了句,“原地休整,半小时后出发。”

    三十几个大老爷们儿灰溜溜的重新穿好迷彩服坐在一堆,谁也不敢多说一句话,,一个个像被债主逼婚似的大姑娘,默默地低头。

    下午三点多的时候,我们准备横穿一片密林,因为深山老林中都会有沼泽或土壳子“埋伏”在落叶之下,一旦踩进去就会很难脱身,所以我们走的很小心,速度并不快。

    蝈蝈一直跟在我身后,他说自己以前曾去过大兴安岭的深山密林,后来迷了路还遇见了山神,再后来就是山神给他指路才安全走出来,我问他刻意跟我说这番话是什么意思,他说是提醒我们,不要随意触碰石雕或者界碑之类的东西,因为那很有可能是山神爷爷洞府大门口的标记。

    众人呵呵一笑,话虽随风去,但事儿却记在心里了。

    前方忽然传来哨音,三长一短,是典型的求救信号,我猜到是江沅他们出了事,所以立刻加快脚步,等我追到第一队的时候,眼前的一幕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长宽二三十米的空地上寸草不生,干净的连一片落叶都没有。

    屎黄色像镜面一样光滑的地面上时不时会出现一些针孔大小的孔洞,不过这些空洞出现不过几分钟就会消失,然后其他地方就会冒出来,我用高倍望远镜观察这个地方,忽然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只见密密麻麻的黑色小虫子从地面上形成的孔洞中爬出来,数量之多速度之快让人毛骨悚然,不到十分钟,屎黄色的“镜面”就变成了一块儿“黑色玄铁”。

    二队中的一个人本来是站在一块石头上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忽然大叫一声,接着就直直的摔进了这片黑色区域,我本以为这东西就像蚂蚁一样,对人没什么威胁,所以在他掉下去的瞬间也没觉得怎么样,大不了等下找条小溪或者瀑布洗干净就可以了。

    可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我这边还在想这个问题的时候,那边已经是惊叫连连。

    江沅单手拽着一根树杈,整个身子悬空吊在半空,下面就是黑压压的一片,显然他是想救那个人,只是一切发生的太快,刚刚那个摔倒的伙计此时此刻已经尸骨无存了。

    我从背包里拿出一根登山绳,甩出去刚好被江沅接到,他把绳子绑在腰上,然后借助我这边的拉力,在空中划过一条抛物线后总算是平安着陆了。

    “什么情况啊这是。”我扶着江沅检查他的身上有无其他外伤。

    “尸人怪的幼虫。”他有气无力的挤出几个字,说完整个人就不好了。

    江沅脸色煞白的靠在我边上一棵不知品种的大树上,此刻,我才注意到他的脚,密密麻麻的黑色幼虫几乎爬满他的右脚。

    “蝈蝈,快去叫康医生。”

    “知道了。”蝈蝈答应一声一溜小跑的去了。

    按照江沅的指示,我从他的背包里拿出一瓶褐色的药酒,然后浇在他右脚上,这些黑色幼虫就好像见了鬼似的瞬间不见了。

    我帮他脱下鞋袜,右脚红肿异常,而且我能很清楚看到他的脚面上,尤其是红肿地方的皮下组织有黑色的东西在蠕动。

    大概十分钟之后,蝈蝈才带着康燕赶来,她看到江沅的脚伤后立刻抽出一根黑丝线,然后用匕首划破自己的手指,把血涂在黑线上,最后把这根带血的黑线绑在江沅的小腿处。

    “你这是做什么?”我问她。

    “尸怪的幼虫嗜血成性,但却很怕女人的血,尤其是我这种注射过尸毒血清的女人,我的血可以起到一定的驱赶作用。”

    我似懂非懂的点着头。

    康燕烧红了一枚银针然后看着江沅说:“尸怪幼虫留在血液里会让你感染病毒,我必须把它们全部清理出去,你忍着点儿。”

    江沅沉默的点点头,然后看着我,说:“萧老板,你去帮我通知一队的队员,让他们远离那片区域,改变线路。”

    我点头答应着,然后一路小跑的过去通知他的手下,等我回来时,正好看到康燕用银针刺向将江沅的脚踝,这一针下去,鲜红的血液夹杂着黑色幼虫流了出来,几分钟之后,红肿程度大有好转,只是在个别地方还有残余,康燕拿出一小包粉末,让我们用水和成糊糊,然后敷在脚面并用白布裹好。

    整个过程,江沅只是静静的坐着,面部表情非常沉静,等处理完了,他只是简单吩咐一句,“一个小时之后出发”。

    出发前,我们再次清点人数,现在是27个人,很明显是有人私自逃走了,不过江沅并没太在意,只是吩咐大家换上雨林防护服,避免毒虫伤害。

    我穿好衣服坐在康燕身边看她整理药箱,心中默算,除了三个四队的队员以及两名医生之外,真正能下斗的只剩22个人。

    太阳偏西,树林中开始出现薄雾,虽然是淡淡的一层,但在这种深山密林中,也足以让人迷失方向,那是致命的危险。

    我们打开卫星定位接收器,从空中接受讯号,按照卫星地图的指示一路往南走,天黑时,我们就应该可以到达第一个预定的扎营地点。

    可是,现在,天黑了,已经全黑了。

    我们依旧在树林中穿行,十七盏矿灯全部打开,外加三个强光手电和几个普通的手电,仿佛是一条会发光的蜈蚣在林间穿行。

    忽然,走在最前面的江沅让大家停在原地,而此时我也隐约看见前方出现一个不同寻常的黑影。

    那是一个很大的三角形,不是树冠,而是很有规格的建筑,黑暗中看不真切,李老四让伙计点了几只照明弹,借助强光,我总算是看清了它的样貌。

    那是一个牌楼,看性质和规格,应该不属于汉文化,它的造型很像一根超大个的松茸。

    “萧老板。”江沅用对讲机喊我。

    我按住开关,刚想回话,就被蝈蝈一把抢过去扔在地上,我身边的人都不明所以,直直的看着我们。

    “你干嘛?抽什么风呢?”我有些不满。

    蝈蝈抬头看了下天空,说:“这个地方对讲机是不可能有讯号的,即便是有,为什么江老板说话的时候它的指示灯不亮。”

    他这么一说,我才注意到这个细节,心里不免有些发毛,蝈蝈是个手艺人,心思细腻是他这个行业必备的心里素质。

    “萧老板,你过来一下。”对讲机那边继续传来江沅的声音。

    我周围的一个伙计捡起对讲机回道:“老板,你在哪儿?”

    对方说:“我在你左前方的树林里,这里有发现。”

    他说完,所有人都朝我左前方的密林看,可是我们要走的路是靠右侧的山道,我用望远镜看看前面的二队,他们的旗子此刻正在右上方的山道上飘扬,我对自己队伍的人说:“哥儿几个,看来咱们是遇见麻烦了,一队在最前面,你们谁替我跑一趟,拦住他们,记住,一定要见到江老板之后亲自告诉他我们这边的情况,记住,一定要亲自面对面的的告诉他。”

    大家面面相觑,最后抽签决定,蝈蝈运气不错,抽中了。

    其实,任何人去我都不放心,但是这个莫名其妙的东西此刻点名道姓的针对我,那我也就只能原地不动,免得把麻烦带给队伍其他人。

    我检查了蝈蝈的装备,一切就绪就让他带着我脖子上的一块翡翠去见江沅,而我自己则捡起对讲机,说:“江老板,你在哪儿干什么。看见什么东西了?”

    沉默了大约一分钟,对讲机那边传来几声惨叫,然后就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说:“萧老板,我是康燕,快过来,这边出事了。”

    而此时,康燕正拎着药箱朝我这边走过来,她走路的姿势很奇怪,左右摇晃,就像电影里的丧尸一样。

    “萧老板,我们该怎么办?”其中一个叫阿炳的伙计问我。

    捋了捋自己的头发,大叫一声:“哥儿几个,抄家伙,准备战斗。”

    我的枪是江沅给我准备的短枪,而其他人的都是重型冲锋枪。

    康燕神色怪异的继续朝我们这边走,一摇一摇的好像脚底有什么带刺的东西似的。

第八章 夜入孤山村(中)(修改版)

    康燕越走越近,她的样子很奇怪,表情有些扭曲,好像很痛苦的样子,由于刚才发生的灵异事件,再加上对讲机莫名其妙的发出声音,我这心里多少有些毛毛的,现在对我来说,任何一切不正常的事情都要警惕。

    我瞄准她手上的药箱开了一枪,没想到,康燕一个非常漂亮的转身,不仅躲过了我的射击反而几步窜到我面前不远的地方,骂道:“你小子有病啊,敌友不分是不是?”

    我一下就愣了,举着枪往后退了几步,我一动,我身后的几个伙计也跟着往后挪,康燕把药箱放在地上,自己靠在一块大石头上脱了鞋袜,然后看着我说:“愣着吃屎啊,还不过来帮忙。”

    我有些迟疑,试探着问她:“你是谁?”

    康燕很不耐烦的看着我,说:“装傻是不是?少罗嗦,快帮我把它弄出来。”

    我小心翼翼的靠近她,然后用手电去照她的脚,纤足白皙,表面上并无异状。

    康燕从工具箱里拿出一把外科手术刀和一把止血钳,以及一些纱布,见我依旧是站着不动,顿时有些生气,小声骂道:“江沅这混小子让我跟着你安全些,安全个屁,没用!”

    我呵呵一笑,说:“我是没用,胆儿小嘛,天生的,没办法。”

    康燕可能是觉得自己刚才言语过激,这会儿看了我一眼,缓和的语气对我说:“别愣着了,快帮忙,迟了你就要背着我上山了。”

    我捡起她扔过来的袜子,心说,仍袜子这个不良习惯只有那些刁蛮任性的女人才能干出来,女鬼都不得行。

    赶紧把枪放下,几步跳到她面前,说:“不好意思,刚刚遇到些意外,有人......”

    “有人冒充我是吗?”康燕瞪了我一眼,“我就是知道有人冒充我,这才马不停蹄的从后面赶上来,途中踩到一个水坑,不知道这水里有什么东西钻进脚心里了,我的脚一直疼,而且小腿酸麻,好像是中毒了。”

    我抬着她的脚仔细检查下,除了脚心的地方有一个瓶盖儿大小的黑斑之外,其余一切正常。

    “你带手术灯了吗?”我抬头问她。

    康燕很诧异的看着我,说:“什么手术灯?”

    “就是牙医拔牙时戴在脑门儿上的那个小灯。”

    “那叫口内照明灯。”

    “......”

    脚底黑斑处无数像头发丝一样的东西在不停的蠕动,我用棉签戳了下,软软的好像蚯蚓缠在一起形成的“蚯蚓球”一样,让人看了头皮发麻。

    康燕见我脸色不大好,举着矿灯想看看自己的脚底板究竟是怎么了,我担心她看了之后会被吓昏,赶忙用手挡住并拿开矿灯,说:“放心,没什么大事,割伤了而已,有点儿感染。”

    康燕是医生,自然知道感染是什么临床反应,所以,即便是我说了她还是有所怀疑,不过我把矿灯拿到一边,她又没有其它的照明工具,也只能作罢。

    我招呼过来两个伙计,让他们帮我找一些柴火,然后在烧一锅开水准备好。

    我拿着手术刀,剪刀,旁边还有一锅开水和一堆篝火,而我对面还坐着一个女人,这画面怎么看都像是在给孕妇接生。

    我让一个伙计坐在康燕身边准备随时抱住她,免得她乱动影响我“外科手术”的进行。那个伙计听了我的话后,立刻吓得脸色发青,战战兢兢的看着康燕,然后深深鞠了一躬,一溜烟的跑回队伍里休息去了。

    我被这一幕惊到了,问她:“康医生,他跑什么?”

    康燕俏皮一笑,说:“害怕我老公呗。”

    “啊?”

    “好了,我没那么娇气,你开始吧。”

    “......”

    我拿出一枚银针在火上烧了下,算是消毒,嘴里叼着强光手电把她的脚架在一块大石头上,然后用银针轻轻地挑起一根“头发丝”,最后用镊子夹住它的尾巴用力一扯,一条十几厘米长的不明生物给我拽了出来,它还活着,而且身躯迅速蜷缩在一起,紧紧的缠着这根银针,我把它放在一个培养皿里,那是康燕随身带着用于搜集样本的容器。

    整个“外科手术”持续了一个多小时,在这个过程中,我每拽出一根“头发丝”,康燕就疼的咬自己一下,等我把东西都清理干净了,她的十根手指头也没有一个是好的了。

    脚底的黑斑部分已经清理完毕,惨白惨白的就好像是一个筛子,都是细细的孔,我这样的大老爷们儿看了都感觉浑身不自在,更何况她还是一个女人。

    因为伤口并没有出血的迹象,所以我按照康燕的指示只涂了消炎药,但为了以防万一,我建议她打一针破伤风另外注射一支血清,因为我感觉这东西应该是有毒的,而且从康燕的发病症状来看,蛇毒的可能性很大。

    伤口包扎完成后,我把培养皿中的东西拿给她看,我以为她会吓得大叫或者直接晕过去,可万万没想到,这是一女汉子。她看到那团黑乎乎的东西时不仅没有任何惊叫之类的过激反应,反而很淡定的打开盖子近距离观察,大约几分钟之后,康燕把培养皿拿给我,说:“找个地方烧了。”

    我本想把这东西扔进篝火里算了,可是这个时候蝈蝈回来了,身后还跟着江沅和李老四。

    “怎么回事?”江沅看到康燕的脚包了纱布,颇为关切的问她:“怎么受伤了?”

    康燕指了指我手上的培养皿,说:“你去看看吧,张老爷子说的没错,这地方人来不得。”

    江沅从我手中拿过培养皿,淡淡的说了句:“地龙子。”

    我听不太清楚,问他:“什么地龙子?”

    江沅把培养皿无比精准的扔进火堆,十秒不到,就看见原本红色的火焰瞬间变成蓝色,而且是那种很正的蓝色,江沅说自己在十年前曾在四川境内的深山老林中见过这种东西,它们生活在地下,靠吸食洞穴生物血液为生,含有微量毒素,不会致命。

    我听后稍稍放心,现在的我,无论遇见什么,多恶心多奇怪都没关系,是要不致命就一切ok。

    康燕一瘸一拐的走过来,说:“这东西应该生活在地下很深的地方,而我刚才一路上山,只是踩过一个水坑,那水坑的水很浅,由此推断,这东西已经出现在地面了。”

    江沅顺着她的话继续道:“也就是说,地龙子生活的环境遭到破坏,它们是被迫来到地面上的。”

    我也似乎听明白一些,说:“也就是说,那个水坑不是以前就有的,很可能是最近才形成的,水坑之下另有乾坤。”

    江沅和康燕点头表示同意,这时,蝈蝈和李老四从山下水坑处回来,根据他们拍摄的照片来看,这个水坑大约一个洗脸盆大小,测试深度十七厘米,中心部分在水下高倍照相机的捕捉下,我们看到一些空洞,就好像是在海边浅滩上看到的那种一样,孔洞中不时地有气泡冒出来。

    蝈蝈递给我一根试管,里面是他们从坑底弄来的一些泥,经过康燕简单的测试之后,我们发现这种泥中含有微量汞金属,而蒙山一带并没有汞金属存储量的发现。

    江沅把照相机递给我,然后吩咐李老四,说:“你上去叫所有一队的人全部下来,从现在开始,一队和三队结合,四队跟着二队在后面,我们去前面的村庄。”

    我想问他为什么这么决定,话还没说就被蝈蝈拉到一边,耳语道:“刚才下来的时候,江老板和四爷说,前面的村子很可能是守墓人的村庄,这地下有古墓。”

    我一听立刻来了精神,问他:“是不是将军墓?”

    蝈蝈摇头说,“不知道,不过,江老板很高兴的样子,看来应该不差。”

    其实,我自己心里也多少有些答案,这里已经是蒙山第二三层的边界处,根据之前我们得到的资料显示,号称金鳞星宫的秦大将军墓就在这个地方。遥望前边的村庄,心中默算距离。

    这里到村庄大约还有几公里的样子,俗话说得好,望山走,累死狗。这村庄看似近在眼前,可是这山道崎岖盘旋而上,拉直了算距离也不近呢。

第九章 夜入孤山村(下)(修改版)

    远远望去,村口的牌楼两侧有两个已经点燃的火架,火苗窜得老高,江沅让自己队伍中的一个矮个子去前面探探情况,这人答应着一溜小跑的蹿了出去,也就大约四五分钟的样子,他又气喘吁吁的跑回来。

    江沅正在用夜视望远镜观察对面的村庄,见他回来就立刻放下手中的望远镜,问他:“怎么样?”

    那矮个子站在原地一言不发,两只手一直在抓自己的后脑勺,我看着心急,补问道:“说话啊,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

    矮个子抬头瞅了瞅我,忽然吓得连连后退,指着我的鼻子大叫:“鬼,鬼啊。”

    他这一嗓子可是惊动了所有人,大家纷纷围了过来,用各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我站在原地觉得很不自在就上前给他一脚,骂道:“我说你小子抽什么疯呢,老子哪儿点儿像鬼,你见过这么帅的鬼啊。”

    那矮个子坐在地上,双手撑着地面,一边往后挪一边惊悚的看着我,说:“没.没错,就是你,你在吃人。”

    越说越没边了。

    我瞪他一眼,然后慢悠悠的退到江沅身边,说:“江老板,你的伙计太不上道了,他这话,我可不爱听。”

    江沅面无表情的看了看我,然后往前走了几步,站在那两个燃烧的火架中间,凝神呆了一会儿,忽然转身对我说:“萧老板,劳烦您跟我进去一趟。”

    我朝他比划一个ok的手势,然后背上自己的装备包准备跟他进村,可就在这时,村里忽然跑出一个人来,我定睛一看,原来是一队中年纪最小的跟班,小泉。

    “泉哥,怎么样?”我大声喊道。

    虽然他比我年纪小,但在这里,他可算是元老,出于尊重吧,我还是称呼他一声泉哥,而他也比较憨厚老实,也很喜欢我,总是方子哥前方子哥后的叫着。

    小泉朝我挥手表示回应,然后就非常郑重其事的站在江沅对面,说:“老板,这村里倒是有几户人家,我跟他们说咱们是附近边防站的巡山队,天黑了想找个地方歇息,他们听了立刻准备饭菜,叫咱们进去呢。”

    这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我在心里这么想,嘴上却还是假装谨慎的问他:“这个村子不像是有人住的,你说的这几户人家住在哪儿,怎么我从这里看不到有灯光和人影呢?”

    小泉憨厚一笑,说:“萧老板心思细,您说的没错,这村子确实荒废多年,这几户村民也是不久前才搬过来的,因为他们的村子正在闹瘟疫,政府那边正在隔离,他们怕感染,就先住在这儿来了。”

    我听着有点儿像小说里的故事情节,于是问道:“你怎么知道他们是为了躲瘟疫才来的?说不定,他们也和我们一样,盯上了这里的什么东西,驻扎在此静候良机呢?”

    小泉再次憨厚一笑,说:“萧老板多虑了,这些人一看就是老实巴交的乡下人,才不跟咱们一样呢,您别看我年纪小,这看人可准嘞,放心吧,不会错的。”

    我依旧是不放心,补问道:“还是那句话,你怎么知道他们是躲瘟疫来的?”

    小泉指了指身后的村庄,说:“老乡们跟我说的呗,我这人好打听事儿,刚才我进村的时候,有几个村民正在院子里收拾,赶巧遇见,就搭上话了。”

    我将信将疑的“哦”了一声,心说,这事儿怎么想都觉得太过巧合,但小泉说的有板有眼,看不出任何破绽,而且他跟在江沅身边据说有七八年了,应该不会对他说谎。

    江沅沉默一瞬,似乎是在思考,这会儿听完我们俩的对话,忽然看着我,问:“萧老板是不是觉得这些村民有问题。”

    我说:“说不清楚,但直觉告诉我,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江沅点点头,也没说话,他看了看脸色苍白的矮个子,又看了看身边小泉,两个人先后从村子里出来,说出来的话确是天壤之别,究竟哪一个说的是真话,这个问题瞬间成了我的心结。

    “出发。”

    江沅走在最前面,到村口的时候,我觉得这样贸然进去不太好,虽说人家已经知道了我们这些人要进村,但出于礼貌,我还是提议让一个人先过去说一声比较好。江沅点头表示同意,而且他还指定那个矮个子去,矮个子被吓得不轻,听说要再进去一次,立刻吓得摇头,说什么也肯,众人纷纷相劝,但最终无果,还是江沅的枪声管用,朝天一枪,那矮个子立刻灰溜溜的窜出去了。

    我们一行人站在村口等了将近十分钟,按理说,不应该这么长时间,我开始有些不安,打发了蝈蝈进去看看,可是蝈蝈进去两三分钟之后就一个人回来了,他说村里面没有矮个子,而且,所有房子都是黑着灯的,不像是要等我们的样子。

    我觉得事有蹊跷,让蝈蝈归队,并叮嘱他不要乱跑。

    江沅让我到后面去接应二队和四队的人,自己则带着一队先在村口原地休息。

    我带着蝈蝈一路往山下寻,走了没多一会儿就看见康燕和李老四他们,我迎上去把这边的情况跟他们说了,康燕听了并没有什么异常,反倒是那李老四听后竟然脚下不稳险些摔倒。

    在村口,江沅看见李老四的时候问了一句:“是这儿吗?”

    李老四眯着眼睛说:“不能肯定,几十年了,有些记不清楚了。”

    江沅沉默不语,他带着几个人准备进村,临走时交代我们呆在这里原地不动,我刚想跟他说我也要进村,可话没出口就听见山下传来蝈蝈的喊声,我这才想起他来,心说刚才光顾着李老四和康燕竟然把他忘了。

    立刻带着矿灯和三队的两个伙计一起到后面的山道上寻人,等我们带蝈蝈回来的时候,原本应该在村口原地休息的江沅等人统统不见了。

    两个伙计中一个叫大金的东北人指着离村口最近的一间屋子说:“萧老板,那里好像有人?”

    “走,我们进去看看。”我打开强光手电走在最前面,“这里阴气森森的恐怕会有事情发生,大家聚在一起,尽量不要走散。”

    四个人组成的小分队和这个隐藏在大山深处的古村落比起来渺小而羸弱,似乎这里的任何一股力量都能让我们灰飞烟灭。

    石块儿堆砌而成的石屋隔窗透着隐隐烛光,我让蝈蝈跟其余两个人到石屋另一侧查看,而我则慢慢的靠近窗户,那是木质结构的雕花窗,繁复精美的雕花工艺世间罕见,这样的工艺若是在外面,一个巴掌大的木雕制品恐怕能换一辆进口suv。

    淡淡的橘黄色柔光从屋内透出来,我在窗户边上屏气凝神的听着屋内的动静,忽然,我感觉左肩上有异物,冰凉冰凉的好像灵长类动物的爪子。

    “偷听是很不好的事情,有什么事儿可以进去说。”

    陌生的声音传来,是个男人,我有些尴尬,一边道歉一边回头,可当我转过身看到他的脸的时候,整个人都呆住了。

    他的脸,只有一半,另一半是骷髅,他的手是没有肉的,惨白惨白的骨头架子此刻依然搭在我的肩膀上,我朝他咧嘴一笑,双手合十不停地作揖,嘴里还念叨着:“天灵灵地灵灵,阿弥陀佛,上帝保佑。”

    也不知道自己念叨了多少遍,忽然觉得眼前有亮光,睁开眼一看,江沅带着一票兄弟正莫名其妙的看着我,其中几个还在偷笑,我很尴尬的咧嘴笑了下,心说怎么每次出洋相都被这帮人逮个正着。

    蝈蝈莫名其妙的看着我,说:“老大。刚才你对着一个草人叽里咕噜的在说什么呢?”

    我一愣,问他:“什么草人?”

    蝈蝈指着自己手上正抓着的一个稻草人说:“就是这个。”

    我看到那个稻草人头部的时候眼前恍惚出现了刚才的那张脸,半边鬼魅半边骷髅,脚下一软竟然往后退了几步,重重的撞在石屋外面的墙壁上。

    “你刚才看见什么了?”江沅似乎很在意这件事情。

    我一五一十的把刚才看到的一切简单化的说了一遍,也不知道他们听没听懂。

    江沅看着李老四,李老四看着稻草人,而那个稻草人的头则是朝向我,好像也在注视着我一样。

    一个伙计从巷子后面跑过来,说:“老板,四爷,整个村子空无一人,矮个子和泉哥也失踪了。”

    蝈蝈一听立刻举起右手,说:“报告领导,郭书明在此。”

    那人瞅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对江沅说:“老板,矮子和泉哥说的都是假的,我已经仔细看过了,这个村子并不大,所有的房屋都是就地取材,是用当地一种黑色的石头堆砌而成,屋内灰尘很厚,应该是很久没人住了。而且,矮子说的那个吃人的萧老板,其实就是个蹲在路边的稻草人,只是稻草人身上有很多动物的骨骼罢了。”

    我一听,立刻大声说:“看到没有,终于沉冤得雪了。”

    江沅也有不耐烦的看了我一眼,也没说什么,而就在这时,村口原本点燃的火架忽然熄灭了一个,而另外一个正泛着淡淡的蓝光。

    所有人看到这种情况之后的第一反应就是往后退,江沅站在最前面双眼死死的盯着村口,忽然,一个无比凄凉的声音在传来,“快走吧,快走。”

    一时间,所有人包括江沅在内都回头去看,那声音就好像是有人在你背后耳语一般,真切的让人毛骨悚然。

    “老板,看那边。”

    “四爷,那边有情况。”

    “老大,好像真的有鬼。”

    蝈蝈缩在我身后,指着前方不远处一跳一挑的火球,说:“我爷爷说,鬼火就是这样一跳一挑的在深夜里出现。”

    我还没说话就听见一声枪响,接着就是一声惨叫,这声音听着熟悉,而且还是个女人。

    几个胆大的伙计顺着鬼火的方向寻过去,不大一会儿就带回来一个身穿夜行衣的女人,揭开脸上的黑布一看,呵呵,居然是农家乐的小芳。

    “我说你三更半夜的跑这儿来干嘛?”

    小芳朝我眨巴眨巴眼睛,好像是在打暗号,可是这暗号是什么意思我并不知道,只是傻愣愣的站着,忽然我身后传来快速奔跑的声音,刚回头就看见江沅瞄准后开了一枪,接着就有伙计从不远处托回来一个人,翻过来一看,正是刚才和我在一起的大金。

第十章 发现盗洞(上)(修改版)

    大金莫名其妙的逃跑,最终被江沅一枪打中胸口。他被抬回来的时候尚有一息尚存,嘴里不知道在嘀咕些什么。

    康燕仔细检查了大金的伤势后表示并无大碍,因为江沅的枪法很准,更何况他当时心中并无杀意,自然会手下留情。

    “你跑什么?”我蹲在他旁边问道。

    大金摇摇头,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他的嘴角开始出血,还是伤到了内脏,我让康燕尽快安排大金就医,可是康燕确说自己只是随队的一名医生,救与不救,要听江沅的。

    我朝江沅挥挥手,此刻,他正站在不远处的一块大石头上看着村庄对面的山体,听见我喊他之后朝我这边看了一眼,我跟他说了这件事,没想到,他居然用手指了指李老四,然后有继续做自己的事了。

    我看向李老四,说:“四爷,救人要紧,不管他做错了什么,先救人。”

    李老四阴狠狠的看了大金一眼,站在他脑袋边上,问他:“跑什么?”

    大金已经非常虚弱,胸口已经被鲜血染红,身子底下的土层也被染红了一大片,这个出血量让我有些担心。

    “四爷,有什么话等人好了再问也不迟,再不送下山急救,可就晚了。”

    李老四就好像是没听见我说话一样,低着头看着大金,又问了一遍,大金依旧是睁着眼睛看着他,喉咙里发出呜呜咯咯的声音,显然是有东西卡住了他的喉咙、他的表情非常痛苦。

    我实在不忍心,大声喊道:“你们都是冷血的吗?都愣着看什么,还不快救人。”

    然我的话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大约半分钟之后,李老四挥手示意他身后的伙计把大金抬走,我以为是要送下山医治,刚想过去嘱咐几句就看见大金被他们扔下悬崖。

    我冲到山崖边,因为这边光线很暗,山崖下是什么情况我们谁都不知道,我趴在崖边往下看,却什么也看不见。

    喊了几声,虽然知道大金是必死无疑,也不可能听见我的声音,但人就是这么执着,,明知道这样做毫无意义,却还是这样做了,也许,人活着做的每一件是多多少少都是为了寻求自己内心的一点平静。

    江沅这时才慢悠悠的从那块大石头上下来,他走到李老四身边不知道说了什么,李老四立刻带人离开了。

    我有些恼火,冲到江沅面前,大喊道:“人命关天,你们这样做就是草菅人命,是谋杀。”

    我话说完,就听见队伍中有几个人在笑,那笑声充满了鄙视和嘲弄。

    江沅气定神闲的看着我,说:“这些人本来就是亡命之徒,哪一个身上没有人命案子,死了也是命数,萧老板又何必去心疼这些该死之人,恕我直言,您是正经的生意人,有些事还是不要过问的好。”

    然后他有指着身后的几栋石屋说:“这里就是孤山村,我们要找的将军墓就在这村子底下,关键时刻我不希望任何人再萌生邪念,不然我一样不会留情。”

    我还想争辩什么却被人捂住嘴巴拉到一边,蝈蝈在我耳边低声道:“老大,你还看不出来吗?我们是贵宾待遇,他们可都是奴隶待遇,身份不同,你也就别再为他们打抱不平了。”

    我用力睁开他的手,指着他骂道:“你小子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阶级主义了,什么叫奴隶待遇?他江沅真以为自己是秦始皇啊?能操控别人的生死。”

    话音刚落就听见那个小芳说:“萧老板还是和以前一样,还是那么的天真善良,看来时间并没有改变你什么。”

    我本来心情就不好,被她这么一说更加火大,三两步窜到她跟前,上下左右仔细打量一番,面对我近乎无理的目光,她没有任何闪躲,反而笑着对我说:“看够了吗?我和她比谁更好看?”

    我懒得理她,甩手骂道:“你谁啊你,跟这儿充大尾巴狼来,我告诉你,这地方可不是女人该来的,赶紧回家去。”

    那小芳很不屑的撇我一眼,然后转过身对众人说:“你们算是我这三年来见过最专业的团队,不过,依旧是难成大事。即便是到了孤山村,也一样会空手而回,不,是再也回不去了。”

    这话说完,营地立刻炸开了锅,有几个人开始用仇恨的眼神注视着小芳,面对四周的敌意,这个女人并不在意。

    “许小姐为什么这么说?”

    江沅挥手示意所有人退下后,又看了看我,说:“萧老板认不出了吗?”

    我看了看蝈蝈,而他此时也在苦思,这几年来,我认识的人无论男女,蝈蝈几乎都见过了,可是他却一点印象都没有,这说明这位姓许的小姐应该不是我近几年新结识的朋友。

    “许?我身边没有姓许的女性朋友?”

    小芳捋了捋耳边的碎发,手放下的瞬间我就看到眼前寒光一闪,下一秒就听到“当”的一声,好像是金属碰撞的声音。

    江沅立刻挥手让所有兄弟们放下枪支收起战备状态,他自己则微微笑了,说:“许莫颜?原来真是你。”

    我一听许莫颜三个字,整个人都懵了,一些曾经被我决定忘记的记忆瞬间回归,心里嘀咕着,怎么她会在这儿出现。

    小芳拿出一根竹哨,哨音想起,三长一短,她看着我们,尤其是我,问道:“萧老板,是不是很熟悉?”

    我只能点头,因为这哨音在农家乐的时候我就听到了,那时候我还以为是队伍中其他人半夜无聊的恶作剧。

    小芳,应该是许莫颜扯下自己的人皮面具,边整理自己的头发边对我们说:“我接到总部的通知后就立刻赶过来协助你们,在农家乐的时候本来想与你们相认,可是老爷子在,我就没敢出来。”

    我这才恍然大悟,心说那农家乐大姐长得大圆脸小眼睛,身材矮胖怎么可能生出这么一个大眼睛大长腿的闺女,原来这所谓的小芳是她假扮的,这就不难解释为什么那晚在餐桌上她会说我们是来考察的,合着大家都是同行。

    “大眼妞,你是不是许叔叔家的大眼妞。”我试探着问她。

    许莫颜呵呵笑了,说:“你小子终于想起来了,看你那怂样儿,姑奶奶给你家门口放个箱子你都不敢去拆,真真是不如你身后的这位小兄弟。”

    蝈蝈一听有人夸他,立刻跳出来,说:“原来那几个字是姐姐所书,好字,有时间还请姐姐不吝赐教。”

    许莫颜莞尔一笑,说:“可以,不过要交学费。”

    蝈蝈一听要给钱,立刻哀求的看着我,我瞪了他一眼,说:“看我干吗,我又不学书法。”

    有几个伙计可能之前认识大眼妞儿,所以这次见了面都很恭敬的大姐长大姐短的叫着,那份儿尊敬,就差把她当江沅的老婆自己的老板娘来奉承了。

    言归正传,我问她为什么说大金是吃里扒外,杀人灭口,他杀了谁,勾结的又是谁。许莫颜声音有些沉闷,她告诉我们,就在几天前,她刚到蒙山边境的时候因为不熟悉地形就住进了一家农家乐,也就是我们之前住的那里,那位老板娘很热情,她的确有一个女儿叫小芳,不过是在北京上大学,不在家罢了,当晚又来一个人,是个年轻姑娘,她住进来之后当晚就失踪了。

    许莫颜觉得事情蹊跷,就跟农家乐的老板娘说自己妹子不见了,那老板娘听了脸色很差,犹豫半天才说那个姑娘半夜去了后山,是她亲自看见的。

    老板娘还告诉她,这个地方经常有人莫名其妙的失踪,他们这些开旅馆的都习惯了,刚开始还积极报警配合调查,后来警察都懒得管了,因为那些人往往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而且蒙山腹地又没有人敢进去。

    许莫颜听后觉得很蹊跷,似乎也感觉到这周围有眼睛在暗处观察一切,她孤身一人也有些害怕,犹豫着要不要先回丽江等我们的消息,可就在那天晚上,我们也抵达了村庄,她看到江原和我的时候立刻想到一个主意,那就是串通老板娘在我们面前演了一场戏,至于她是怎么说服老板娘答应她这个请求的,她并没说。

    就在当天晚上,江沅的老爹忽然到访,已经易容的许莫颜临时请求让她去招待贵宾,一来可以看看老爷子有什么计划,二来也想等会儿单独见江沅。

    但事情却一再出现变化,当晚显示张扬出现打乱了原本的计划,再者就是李老四一直派人暗中观察她的一举一动,这让她有些力不从心,只好放弃自己的计划。不顾,他在后半夜独自一人回房间的时候,忽然听到墙外有人在说话,别的没听清,但有一句确是听得真切,那就是“队伍中有内鬼,找个人去后山看看。”

    许莫颜听后也没想太多就换了身衣服到了后山,就在那里,她看见大金和两个男人在一起说话,期间地上还跪着一个姑娘,她认出那身衣服,这个人就是失踪的那名女子。

    她本想出面阻止,在她自己看来,三个大老爷们自己还是能应付的,手枪都掏出来了,却还是晚了一步,那女孩儿已经被他们推下山崖,而此时,他们也发现了许莫颜,双方在树林中展开追击,最后大金开了一枪,而许莫颜因为躲避而不慎摔下山谷,不偏不巧的滚到了那女孩儿身边,也多亏了这个女孩儿,她才没撞在山底的大石头上摔死。

    那女孩儿当时并没有死,还有一口气在,她告诉许莫颜,自己叫康云,是来找一个叫康燕的医生,她要告诉她一个很重要的消息,当时许莫颜立刻坦白了自己的身份,女孩儿很激动,就在她要说出事实的时候,上面滚下一块大石头,不偏不巧的砸中她的头部,当场毙命。

    许莫颜以前见过大金几次,所以她很肯定杀人灭口的就是他,在山崖下待到天亮才慢慢爬上来,回到农家乐的时候我们已经走了。她连夜追赶,却因为我们中途不断变换路线,几次都是擦肩而过,不过幸运的是,我们都到了孤山村。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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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暗神秘的地下民族,天赋异禀,残忍而诡异的祭祀模式,只为帝王寻求长生...... 一座建在地下的王城,一份被战争带进人间的绝密帛书,一个庞大的黑暗家族...... 第二卷黄泉冥祭已经上传完毕,求收藏,求点击,求票票。。。。 第三卷失落的符文也在上传中,求收藏啊,快到三百了。 第一卷是开头,第二卷是发生,第三卷是解析,,,, 朋友们,第一卷进入最后的校稿,标有(最终修改版)即是最终版本,一些不足和衔接不对的地方会进行改进,希望大家多多支持。幽冥棺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幽冥棺,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幽冥棺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