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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月下无美人     盛世谋妆txt下载     盛世谋妆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64 先天胎毒

    明九方的话几乎等同于诅咒,如何让几人不怒。

    薛柔闻言也是微微皱眉,却也知道明九方不是无缘挑衅之人,所以只是淡淡看着他没说话。

    明九方见状没理会几人,径直走到床边看着容璟,当他视线落在容璟嘴角边的血迹时,想起薛柔肩上的伤势眼中闪过抹阴暗。

    他伸手在容璟腕上把了会脉,又伸手从他伤口处取了些血嗅了嗅,这才直接从腰间解下一个袋子,一排摊开之后里面全是金尾银针,每一根针尾都雕刻着极为精致的花纹,而他持针就直接朝着容璟颈间扎去。

    “你干什么?!”暗三吓了一跳,下意识就伸手去拦,却被薛柔叫住。

    “别拦他。”

    “可是薛姑娘……”暗三皱眉看着薛柔,那明九方和他家公子一向不对盘,万一狠下杀手可如何是好?

    薛柔心知暗三的忌惮,可是却仍旧对着他摇摇头,她看着那一整排耀眼的金尾银针目光微闪,想起许久前从芹言那里听来的事情,再加上狄焕之前对明九方的袒护,还有从明九方那里得来的惟妙惟肖的易容面具,淡淡开口道:“鬼手天医狄方,世人万金难求其出手,如今他愿意出手替你家公子疗伤,你若还出手留难岂不是愚蠢。”

    暗三顿时呆在原地,而沈延陵更是不敢置信的睁眼瞪着明九方失声道:“薛姑娘,你说他是鬼手天医狄方?!”

    薛柔点点头。

    屋内几人都瞪大了眼。就连芹兮芹言也诧异看着明九方,他们怎么也不敢相信眼前这个温润如玉的男子,居然是江湖上失踪已久。人人闻风丧胆的鬼手天医狄方。

    据闻狄方天生绝脉不宜习武,更身体荏弱被各方神医断定活不过十五,后在十五岁前夕被送入回春谷诊治,谁知他在回春谷短短不到一年,却盗了谷中镇谷医毒之术,更是连回春谷世代相传的千穴百灵针也被其顺走,回春谷因此追杀其整整五年。

    狄方不知躲入何处五年不曾现身。等到五年之后他再现身之时,就已经身怀绝顶医毒双术,不只将自己的病治好。稳稳的活过了二十岁,更是凭借毒术杀入回春谷,逼得回春谷不得不收了追杀令,后更是离奇的被回春谷对外宣称成了谷中客卿长老。不受回春谷约束。自此之后,狄方之名响彻江湖。

    无数人上门求医,只为其绝顶医术,但奈何狄方性情多变,替人诊治全凭心情,心情好时分文不收,心情不好时却万金难求其出手,而且狄方这人出手狠辣。曾经只因一山贼拦路毁了他心爱药材,他便用毒术灭了整个山寨数千匪徒。江湖上得罪他的更是没一个有好下场,所谓的医者仁心完全在狄方身上找不到任何附和的地方,所以凡是有他出现,江湖中人必定闻风丧胆。

    只是一年多前,狄方却不知为何突然失踪,却怎么也没想到,堂堂鬼手天医居然入了大周京城,还成了五皇子身边的一名智囊谋士。

    明九方见屋中众人震颤,回头看了薛柔一眼,却见她神色之前依旧冷清,眼中不由闪过笑意,“子清不愧子清,这般容易就猜到了我的身份。”

    自从薛柔不再禁锢他之后,他就已经从狄焕那边知道了薛柔的身份,当他知道宁子清居然就是薛柔的时候,从最初的惊愕不信,到后来的小心窥视,他注意着薛柔所有的动静,联想起之前京中所发生的一切,还有西山平邑山庄内他败的一塌涂地,他心中反而没了往日的那种想要试探想要报复的心情,而是生出一种异样感觉来。

    他从来没想过,一个女子居然也能做到如此地步,仅凭一人便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将整个大周皇室玩弄于鼓掌之中,就凭她之前所为就足以让天下谋士汗颜。

    自那以后,他每每见到薛柔之时,都会想着当初宝华楼外的惊鸿一瞥,她温柔浅笑的样子和宁子清锋芒毕露的模样同样吸引人,可是他却也察觉到了薛柔温和表面下的疏远,她好像只有和容璟在一起时,面上神色才会鲜活,他虽然不想承认,可却不得不承认,心里有种嫉妒的种子正在生根发芽,所以他固执的叫薛柔‘子清’。

    而薛柔听到明九方称赞,脸上却无异色,她只是皱眉在想,明九方真名狄方,而阿尧如今叫狄焕,他们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而且明九方有这么绝顶的医术,为何不治好阿尧的那张脸?

    见薛柔看着他时,琉璃眸子中闪过的异色,明九方留念的看了两眼后,这才收回目光。

    他神情专注看着床上的容璟,手中银针快速扎在容璟身上各处穴位之处,而指尖却是有一下没一下的轻弹针尾,许久之后,床上的容璟身体慢慢平静下来不再抽搐,而嘴唇上的青紫之色也褪去了一些,整个人疲惫的睡了过去,明九方见状从怀里拿出一瓶液体来倒了些进容璟口中,这才伸手将容璟身上的银针一一拔下来,用沸水烈酒消毒后才浸泡在他随身细带的小药瓶里。

    暗三和沈延陵见容璟情况连忙转身朝着明九方行礼,“多谢明公子。”

    明九方慢条斯理的摆弄着银针,淡淡道 :“用不着谢我,我只是暂时压制了他体内的毒素,若是寻不到解药,他这毒以后发作的时间会越来越频繁,间隔的时间会越来越短,而且毒发时的痛楚也会越来越强烈,直至有一天受不了毒发时的痛楚活活自残而死。”

    暗三几人也知道容璟的情况,不由神色黯淡了几分。

    薛柔见状皱眉问道:“他体内到底是什么毒?”

    明九方看着薛柔白皙胜雪的脖颈上那一圈掐过后的乌青,还有她隐含担忧的目光,只觉得格外碍眼,口气不由冷淡许多,“容十三体内之毒粗看之下像是混合之毒,就像是服食过不只一种毒药之后的效果,但是实则却是先天胎毒。”(未完待续。。)

    ps:  月下又犯二了,昨天把章节搞错了,应该是163……可惜改不了~

    然后那啥,这两天工作有点忙,所以更新会晚一些,不过每天至少会两更的,么么哒大家~

165 阿尧的过去【+14】

    “先天胎毒?”薛柔皱眉。

    明九方点点头,将药水浸泡后的银针取出来小心擦拭,一边说道:“先天胎毒,说直白些就是从娘胎里带来的毒,也就是母体怀胎的时候中了剧毒,却被强行压制下来,毒素随着时间转移到了胎儿身上,这种胎儿几乎都活不到出生,亦或就算出生之后也只会是死胎,像容璟这种能够活下来的我还是第一次遇到,不过因为他体内的毒是还在娘胎时就带着的,所以早已经融入了骨骼血液之中。”

    薛柔闻言皱眉,“可有解法?”

    明九方摇头,“不知道,也许有吧,不过我却不知道,容璟能忍过这么多年,应该是靠了回春谷特制的药丸和岁寒香压制,我之前曾经在他身上闻到过药丸的味道,按理这一次不会发作的这么严重才是。”

    薛柔目光闪了闪,突然想起那天夜里容璟让她吃下去的药丸,转头看着暗三,虽然没说话,但是暗三却是懂了她目光中的意思,他略带苦涩的点点头,“那天夜里,公子怕你喝了荣阳王的毒酒出事,把解毒的药给了你。”

    薛柔怔住,难怪沈延陵会突然态度大变,原来容璟竟是把自己的解毒药给了她?

    她转头看着床上容璟的睡颜,想起那天晚上容璟别扭无赖的样子,心里生出些奇怪感觉,嘴唇蠕动了片刻,终究没说出什么来,她抬头看向明九方皱眉问道:“那御毒丹和冰雪玉蟾都是疗伤解毒圣药。为何不能给容璟服用?”

    “因为容璟体内的毒并非一种,而是好几种,如今已成彼此压制之势。御毒丹的确是能解了其中几种毒,但是一旦那几种毒被解掉,就会彻底破坏了他体内的平衡之势,反而断了他的生机。”

    薛柔抿抿嘴,脸上神情有些复杂,虽然早知道每个皇室之中都不可能那般简单,彼此相争的残酷绝无幸免。但是没想到一直吊儿郎当的容璟居然是身怀剧毒,而且还不止一种,这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那些毒不是一人所下,而是数人为之……她早就知道容十三在使用岁寒香,但是她一直都以为是他受了伤,从未想过他是中了毒。

    两人说了几句后。明九方就去了前院。而薛柔就那般看了容璟许久后,这才轻叹口气,转身也出了房间,明九方给容璟留下了些药丸后,两人才一起出了容璟的府邸。

    皎洁的月亮初上柳梢,银白的月光洒了下来,落在并肩而行的两人身上,将两人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

    芹兮和芹言驾着马车跟在不远处。默默看着月下同行的两人,芹言忍不住出声道:“姑娘身上还有伤。干什么还和他月下漫步…”

    芹兮摇摇头,示意芹言小声一点,她当然知道姑娘是为什么,为的不过是因为明九方姓狄,而她想要知道更多公子的事情。

    “我该叫你狄方还是明九方?”薛柔突然开口道。

    明九方看着身旁女子温和一笑,整个脸庞柔和下来,“叫我明九方吧,狄方那名字我已经许久未用。”

    薛柔点点头,转而问道:“你和景王是何关系?”

    明九方淡淡扬眉,心知薛柔既然猜到他是狄方,知道他和狄焕有关系也不奇怪,他淡淡道:

    “可以算是义兄弟吧,我小时候身体不好,人人都说我活不过十五,而府中其他几个兄弟又接连遭了毒手丧了命,父王怕景王府后继无人,所以就在难民里收了几个义子,对外宣称是他在外的外室所生的孩子,后来带回府中和我一起长大,只是等到成年之后,其他人都死了,就只有狄焕一个人活了下来,不只继承了父王的景王爵位,更是比历代景王都做的更好,如今在北戎,但凡景王有令,就算是北戎之王也要衡量再三不敢轻拒。”

    “你不恨他抢了你景王之位?”薛柔听着明九方浅淡的话语,丝毫没听出来仇恨之意,不由诧异问道。

    明九方闻言轻笑出声,“我为何要恨?”

    “你是景王之子,景王之位在北戎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你不想要?”

    明九方摇摇头头,眼底带着莫名的笑意看着薛柔问道:“你可知道小时候的狄焕是什么样子?”

    薛柔微怔,试图去想在灭族那日后,又逃脱追杀好不容易活下来的阿尧应该是什么样子。

    明九方却没注意到她的神情,只是望着街边的暗影笑道:

    “小时候我刚见到狄焕时,他只比我大不到三岁,可是却老成的像是老头子,从来都是冷冷冰冰的带着个面具不言不语,那时候那些义子人人都争抢到我面前献殷勤,只有他见了我就绕道走,父王询问学业之时,人人都争相表现想博得父王之心,唯独他从来不发言,我一直都以为他是懦弱胆怯,以欺负他为乐,后来有一次,我带着府中孩子抢了他一直藏在怀里的一支簪子,他就跟疯了一样跑到我房中差点没打死我。”

    薛柔听到明九方说起小时候欺负阿尧的事情,眼睛微眯起来,神色间满是危险之色。

    不过明九方却半点都没察觉到,他只是自顾自的说笑道:“当时父王气的将他拉出去打了板子,让他给我道歉,可是他被打的血肉模糊却依然梗着脖子一声不吭,父王气急,就将他关入了暗牢中整整半个月,他却死活不肯低头,甚至还谋划着越了狱,就和当时瘦的跟萝卜头一样,还只有六、七岁的阿衍一起,父王将他们两抓回去后怒抽了一顿鞭子,他和阿衍却趁机把父王给刺伤了,从那时候起,父王就说他们两都狼崽子,而狄焕也是最适合继承景王府,将来能够护着我的人。”

    “后来父王将阿衍丢去了深山训练,又给狄焕赐了名,处处严加管教,还不到十四便将他丢进军营进了战场,一去就是五、六年,直到后来父王逝世,狄焕才返回王城接替了景王的位置,他没有像别人想的那样手忙脚乱或是弄丢景王府,反而将景王府壮大了不只十倍,这么多年虽然不愿意,但是却不得不承认,在当景王上面,他的确比我适合。”

    薛柔听着明九方的话,眼底的危险之色渐渐淡去了不少,反而被心疼之色取代。

    她微微侧开眼,想起在狄焕身上见到的各种伤痕,就能想象一个十三岁的孩子是如何在战场险死还生,她只觉得心头疼的快要窒息……

    而下一瞬,她握紧了拳,阿尧受过的苦,她必定要那些人一样一样的还回来!(未完待续。。)

    ps:  第二更……下一章就要开始大动作了,明天三更。

166 七皇子回京

    容璟的毒压制住后,身上的伤也就无大碍,以他的体质不过两三日就能恢复过来,只是不知为何,他却一直没再来找过薛柔,反而听暗三所言,他这几日一直和明九方呆在一起。

    薛柔对此倒也没太放在心上,而是全副心神都放在了另外一件事情上面,那就是……

    七皇子霍景离回京了。

    此消息由宫中传出,当京中众人知晓时引得一片哗然。

    原本京中众人因为肖鸣然造反的事情,目光就一直关注着西北,然而肖鸣然也不知道在等些什么,虽说将郦、郡、邺三城化为私有不允其他朝臣进出,但是兵将却一直龟缩在西北雁山关附近,丝毫没有起兵攻打京城引起战乱的打算,朝中不少人都以为肖鸣然之前造反是逼不得已,劝说正德帝派人前去招降,却不想派去招降的人又被肖鸣然一剑给斩了。

    他这种模糊不清的态度让得众人心中吊起,都不知道肖鸣然到底是在做什么,若说反,西北如今井然有序丝毫没有战乱之祸,若说未反,他却又将使臣斩杀,更是独占郦、郡、邺三城,据守雁山关,这让所有人都摸不清头脑。

    而在质疑肖鸣然到底所做为何的同时,朝中不少人的目光也同样落在从西北军中逃脱出来,却久未回京的七皇子霍景离身上,无数人都在等着看七皇子是否能安然回京,毕竟如今京中大皇子不知所踪。三皇子闭府不出,五皇子、九皇子纷纷惨死,其他皇子不足为虑。唯独剩下二皇子一家独大,但若是七皇子回京,一切就会发生改变。

    先不说七皇子母族本就世代为将,手握军权丝毫不比陵西郡王差,他母妃也同样是宫中四妃之一的容妃,更何况七皇子十五岁便上战场,不到十八岁便在西北军中为副将。所积累的战功和威望也绝不是一直以来在京中扮猪吃老虎的禹王可比拟的,所以这段时日无论霍景瑞私下做了多少功夫,亦或是在朝政上也逐渐展露头角。让众人知道他不同以往的一面,朝中支持他的朝臣依旧不多,大部分的人都在等,等七皇子回京。

    谁也没想到。在京中各方势力同时关注的情况下。任何人都没得到消息,七皇子却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秘密入宫面了圣,而他回京的消息还是宫中传出来的。

    禹王府中。

    霍景瑞得知霍景离已经进宫面圣的消息后,神色间满是阴沉。他伸手扫翻桌上的东西,怒声道:“一群废物!你们不是给本王说万无一失,为什么会让老七安稳回到京城,而且居然进宫面圣后本王才得知消息?!”

    霍景离是他登上最后一步最大的阻碍,他早就已经命人守住各个回京要道。一旦发现霍景离便杀无赦,可是他怎么也没想到。他的人还没有任何回报,甚至连霍景离的踪迹都没查到,宫中内应却已经传出消息,说七皇子此时已在勤政殿中。

    下面跪着的两人见霍景瑞大怒,连忙磕头求饶,他们跟着霍景瑞时间不短,深知他真实性情如何阴狠,或许是因为平日面对外人时必须伪装的懦弱胆怯,所以一旦回府无须伪装之时,霍景瑞便会彻底的爆发出来,他性情阴狠,对手下也极其残忍,稍有不顺就会处死,特别是这两年愈加厉害,每年因触怒他而死去的暗卫成倍增加。

    霍景瑞身边站着一人,那人微垂着头,整个人拢在披风之中,见到霍景瑞发怒这才沉声道:“好了,瑞儿,此事怪不得他们。”

    “父王……”

    “你们先退下去。”荣阳王对着那两人沉声道。

    那两人如蒙大赦,连忙磕头谢恩快速退走,生怕霍景瑞会开口留难,等到两人离开之后,荣阳王才转过身来,露出他整张面容。

    他此时早没了当初在普济寺和刚入京时的意气风发,虽然拢在黑色披风下的身上仍旧散发着上位者的气势,看上去威严不凡,可是那略显苍白的脸色却平白折损了几分,他一只胳膊吊在颈上,眉宇之间隐有病态之色。

    “之前本王早已经命人在归京的各个要道布置了杀手,只等见到霍景离就将其斩杀,更是派了人前往西北驿站想要截杀于他,彻底绝了正德帝分封他人为太子的后路,可是霍景离自从逃离西北军营之后就彻底消失无踪,所有的痕迹都被抹得一干二净,本王原本以为他是死在了西北,却不想他居然秘密入了京,有如此大的能耐能瞒过我们的人手,就连驻守在城门的人都没得到消息,看来应该是有人在暗中帮他。”荣阳王神色同样阴沉。

    他布置了这么久,好不容易为霍景瑞清除了京中的障碍,却不想本以为必死无疑的霍景离居然走了空活着从西北回来了,他不由暗恨,早知道那小子如此命大,当初西北肖鸣然未反之时,他就应该借机先下杀手杀了霍景离,完事之后直接将此事推给肖鸣然便能将自己推得一干二净,反正他杀了郦城太守,再背个杀七皇子的罪名也大不了哪里去。

    霍景瑞闻言紧抿着嘴唇,脸上怒色闪现,“到底是什么人在跟我们做对?”

    荣阳王冷哼出声,“还有什么人,除了宫里那位,还有谁有这么大本事,能瞒天过海将霍景离安全无虞的带出西北,还神不知鬼不觉的避开我们人的视线将他送入宫中,怕是如今霍景离回京的消息也是他故意让人传出来的。”

    “父王你是说……正德帝?”霍景瑞神色瞬变,他不由失声问道:“难道他已经知道了我们的事情?”

    荣阳王摇摇头,“应该不会,否则以他的性情绝不会放任你的势力一步步增大,甚至连连神策营的令牌都被你的人握在手中,他应当只是猜出有人会暗害霍景离,所以才会有这一招,只可惜没杀了霍景离为你除去最后一块绊脚石。”(未完待续。。)

    ps:  第一更……

167 煽风点火【+15】

    荣阳王脸上杀意浮起。

    那夜在长街之上,正德帝以他为饵引暗中人上钩,后来眼睁睁看着他在交战中受伤,不仅将他立在前面成了各方势力窥探的挡箭牌,还逼着他入宫后借口殷氏后人一事斥责于他,最后还口口声声说怕殷家后人会找机会报复于他,将整个荣阳王府都布满了京畿卫的人。

    想到此处,荣阳王脸上浮出不屑笑容,正德帝难道以为这样就能将他禁锢在荣阳王府之中,他未免也太小瞧他了!

    他正想说话,却不想牵动了手臂上的伤势,连带着心口也一阵阵的疼,他连忙捂着胸口低咳起来,霍景瑞见状连忙上前扶着他坐下,当目光落在他断掉的胳膊上时,眼中全是阴霾,“父王,那夜到底是谁伤的你,你可有看清那人容貌,我真想抓住他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为父王报仇!”

    荣阳王听着霍景瑞阴狠的话不仅不恼,反而欣慰的笑了起来。

    他拍着霍景瑞的手背让他坐下来,这才道:“若知道是谁,父王何需瑞儿动手,早将那人拿下,只可惜就连正德帝最终也没追到那些人,白费了父王之前一番功夫,此事你无须担心,只要那人还在京中,早晚有一日父王必会将其抓出来,倒是你,你如今最紧要的事情就是要沉住气,绝对不能自乱阵脚,霍景离的事情父王会想办法替你解决。”

    “可是父王,母后那里……”殷毓秀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

    荣阳王目光闪了闪。“你母后那里本王自会解决,你只需记得父王的话,要好好呆在府中。切莫轻举妄动引起正德帝怀疑,我们布置这么久,而你吃了这么多苦,就是为了让你有朝一日能够名正言顺的登上帝位,一旦正德帝封你为太子,我们就无须再忍,你懂吗?”

    霍景瑞见荣阳王丝毫不提殷毓秀的病情。眼底闪过阴沉之色,却还是恭顺的点点头。

    荣阳王并没看到他脸上一闪而逝的阴色,只是又和他说了许多。两人商量了接下来的行动后,这才从书房里的暗道离开。

    等着荣阳王的背影彻底消失在暗道里,霍景瑞合上书柜之后,脸上才流露出几分不甘。

    他想起宫中日益衰弱。到如今已经几乎下不了床的殷毓秀。眼中闪过厉色,那日宁子清入府与他密探的话又浮现在耳边……

    “这世上本没有什么绝对的事情,特别是在皇室之中,夫妻反目父子相残不过是在转念之间,前一刻或许还能彼此依偎共同进退,下一刻就能抛弃彼此刀剑相向,你若奢求谁为你登上皇位而拼命,倒不如自己拼上一把。毕竟大丈夫无毒不立,更何况时间不等人。你怎能知道下一刻皇位是不是还在那里等着你?你可别忘了,如今能够继承皇位的人虽然不多,却还有几个,比如六皇子,比如七皇子……对了,还有你那位七皇叔荣阳王……”

    想起那日宁子清似笑非笑的说起荣阳王也能继承皇位时的语气,霍景瑞原本并没在意的心却不自觉的提了起来。他心中隐隐浮出些忌惮,他不是怀疑荣阳王,只是想起这些年他除了皇位之事却从未和他说过半句话,而且母后为他受尽委屈,他却丝毫不念旧情,仿佛为了他的大业就能让母后真的病死在宫中,这种绝情冷性让他心里生出一种忌惮来,会不会有一天父王也如此对他?

    更何况荣阳王的打算虽然是最稳妥的,可是他毕竟年纪大了,早没有了当初的狠辣和果决,照着他和殷肇的谋算少说还要一两年才能成事,可是他却等不及了,宫中的母后更是等不及了。

    他忍了这么多年,叫那个不是父亲的人为父皇,眼睁睁的看着母后不能相认,如今眼看胜利在望,他决不允许霍景离出来破坏,更不想再拖一两年其中再恒生变故!

    霍景瑞想起前几日宁子清送来的东西,眼里闪过抹狠绝。

    宁子清说的对,大丈夫无毒不立!

    “荣阳王去过禹王府了?”

    薛柔一边翻书一边浅笑着问道。她相信这种时候哪怕荣阳王再怕正德帝怀疑,也必定会忍不住冒险去和霍景瑞见上一面,毕竟霍景瑞年纪尚轻,总有做事冲动的时候。

    果然芹兮闻言点点头,伸手摆弄小火炉上的茶盏,神色带着淡讽说道:“七皇子回京后,怕是打乱了他们所有的计划,昨天夜里禹王常用的书房被他们的人里里外外守的死死的,就连平日在禹王身边服侍的小厮都被赶了出来,而那位禹王妃更是不允许踏入半步,我们的人虽然没有亲眼看到荣阳王现身,但是能让禹王这般小心翼翼生怕被外人瞧见的,怕也只有荣阳王了。”

    “他应该是去安抚霍景瑞让他不要轻举妄动的。”薛柔淡淡道。

    芹兮闻言轻笑出声,“只可惜就算他去了效果也不怎么好。”

    “霍景瑞做什么了?”薛柔挑眉。

    芹兮将倒好的茶端到薛柔身旁小几上放下,这才止不住的笑道:“他把咱们之前送去禹王府的东西收了不说,自己还找人捣鼓了不少东西,让他府中的大夫溶制成无色无味的药粉,不过奴婢看他那样子,倒不像是准备七皇子用的,姑娘你说他会不会到时候给自己下毒,然后嫁祸给七皇子?”

    薛柔闻言嘴角上扬,“殷毓秀和霍建阳都是自私阴狠之人,他们两人生下来的儿子自然不会那么傻,冒险去给霍景离下毒,不过想要让他用自己的性命去博却也不可能。”

    “那他那些东西准备给谁用的?”

    薛柔闻言一笑,“现在他准备给谁用我不清楚,不过这几日让咱们的人给禹王殿下煽点风,把之前准备好的消息放出去让京中热闹热闹,想必到时候他一定会找一个让咱们满意的对象的。”

    芹兮脸上浮现兴奋笑容,连忙点点头就转身走了出去。(未完待续。。)

    ps:  第二更…等会还有一更~

168 火上浇油【+16】

    霍景瑞这几日十分不好过,只因京中形势朝着他最不想看到的方向发展。

    自从霍景离回京之后,正德帝不仅没有惩罚他在西北之时没有发现肖鸣然有反意的罪责,反而对于他能从肖鸣然手中逃出,将肖鸣然造反的消息传出来大肆褒奖,不仅应允了那一日为他和呼延宜凌赐婚之时所言,封了霍景离为康王,赐了康王府,还将沐恩侯家的嫡次女木若曦赐给了霍景离为侧妃,更是准许木若曦同呼延宜凌两人一起于下月十五过门。

    霍景瑞刚听闻此事时就气愤非常,他暗中挑拨呼延宜凌和呼延贺大闹皇宫,却不想正德帝一句话就将两人堵了回来。

    他大周朝堂堂康王愿意娶一个容貌已毁的女子就已是恩情,他们若不满意,大可将朝阳公主带回去,大周与北戎和亲之事就此作罢,毕竟从来没有哪一国和亲的公主是“残”貌之人,至于呼延宜凌容貌被毁之事,正德帝愿意给北戎一些财物以作补偿。

    呼延宜凌怎会同意,她如今容貌已毁,名声更是半点不留,若还坏了和大周和亲的事情被送回北戎,北戎王上必定不会轻易饶过她,她原本一心指望景王会替他出头,却不想景王只是冷冷一句,若她不愿,即刻将她送回北戎,吓得呼延宜凌当场就同意下来,虽然怨恨,却也知趣的不再吵闹。

    霍景瑞得知正德帝如此言论后气得双目通红,他怎么也没想到。正德帝居然会如此袒护霍景离,为了让他和沐恩侯家结亲居然不惜与北戎交恶,若早知道娶了呼延宜凌后还能同时娶别人。当初在宫宴之上,他早就顺水推舟答应了娶呼延宜凌,又怎会平白将北戎的助力推给了老七!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霍景瑞还并不会如何,但紧接着正德帝一系列动作却让得他差点忍不下去。

    正德帝不仅恢复了霍景离入朝议政的权利,还将建锐营统领令牌交给了霍景离,更是让他同时掌管京畿卫一手掌控京中防卫。让得霍景瑞手中神策营的令牌如同虚设,短短几日就架空了他早先收拢的京中势力。

    不仅如此,他更是在朝会上不止一次夸赞霍景离。其疼爱之色溢于言表。

    朝中不少人都看出来正德帝对霍景离的宠爱,深觉禹王不如康王,不少原本投奔了禹王府的人调转头投入了康王府之下,而原本摇摆不定的朝臣也纷纷靠拢康王府。

    这些霍景瑞虽然暴怒却还能忍受。可是不知道何时起。宫中却突现流言,说朝中几个皇子之中,长相或多或少都和正德帝有相像之处,唯独禹王却没有一处相像,完全不像是正德帝之子,更有传言说,当年那个宫女在被正德帝宠幸之前就已经和其他人暗通款曲,珠胎暗结。传言说的有板有眼,甚至连当初和宫女相好那个女干夫的名字和长相都被人说的绘声绘色……

    这几日无论是上朝还是回府。所见之人莫不是暗中打量于他,刚开始众人只是好奇为何会突然有这种无稽流言,甚至不少人怀疑是不是康王针对禹王所为,可是到了后来,那些人仔细看过之后,突然发现霍景瑞和正德帝真的毫无相像之处,不论是眉眼还是口鼻,亦或是身形脾性,连半点都不像。

    那些人心中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目光越加诡异起来,而这些目光让得一向能忍的霍景瑞也是暴怒异常,而正德帝也不知是不是受了流言影响,虽没有直斥于他,可是看他的目光也越来越冷淡。

    这一日霍景瑞原本想去勤政殿给正德帝请安,试探他的态度,谁知道刚靠近勤政殿外就被陈元挡在了门外。

    “见过王爷,陛下此时正在休息,不知王爷可有何要事?”

    霍景瑞握了握拳,心里满是暴怒,面上却丝毫不显,他脸上扯出些笑容对着陈元道:“本王只是听说父皇这几日龙体有恙,所以特来探视,若是父皇已经休息本王就不打扰了,还望陈公公替本王好好照顾父皇。”

    “这是老奴应当做的,王爷有心了。”陈元笑眯眯的说道。

    霍景瑞原本想从陈元这里看出些虚实来,和他又聊了几句,却不想陈元打着太极没有一句在点上,说了半天半点口风都没透露,半晌后,霍景瑞只得又说了几句关怀之话后,这才黑着脸告辞离开。

    等着离开勤政殿不久,霍景瑞就站定在一处不起眼的地方等着,不一会儿,一个小太监就匆忙走了上来。

    “王爷。”那小太监连忙低头行礼。

    “这几日到底出了何事,为何每次本王来见父皇,他不是在休息就是忙于政务?!”霍景瑞厉声问道。

    那小太监连忙低着头颤颤巍巍的答道:“王爷,近几日宫中那些传言越来越厉害,已经传到了陛下耳里,他虽然并未相信,还杖责了几个嚼舌根的宫人,但是心中难免对王爷起了隔阂,再加上朝中御史说皇室血统不容有误,让陛下彻查当年贵人之事,陛下龙颜大怒之下难免迁怒王爷,而且……”

    “而且什么?!”

    那小太监见霍景瑞双眼通红,吓得倒退一步后才十分小声道:“而且近几日康王殿下日日进宫伴驾,陛下对他很是喜爱,还夸他有帝王之才王者之风,方才陈公公说陛下在勤政殿中休息,实则却是召了康王殿下在殿中商讨政事,陛下还有意让康王殿下掌握中军之权,王爷,奴才怕……陛下怕是已经动了立储之心了……”

    “砰!”

    霍景瑞听着小太监的话,一拳打在身旁的假山之上,指骨上顿时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他想起刚才陈元笑眯眯的神情,只觉得方才还只是碍眼的笑容此时却满是嘲讽,他眼前浮现这几日那些朝臣看他的诡异目光,还有身边亲信之人也对他态度暧昧起来,再想起正德帝对霍景离的种种偏爱,甚至还夸他有帝王之才王者之风,顿时觉得一口血堵在喉间差点没忍住喷出来。(未完待续。。)

    ps:  第三更……果然是不作不死,刚才边啃玉米边码字,然后键盘缝里全都是玉米粒~~呜呜,我去扒键盘去……

169 事起【+17】

    霍景瑞怎么也想不到,他忍了这么多年,布置这么多年,处处小心谨慎不落错处,如今好不容易除去了朝中最大的几块绊脚石,前途一片大好时,却生生的被几句流言给彻底毁了。

    霍景瑞气急之下身子忍不住晃了晃,那小太监连忙上前扶着他。

    “王爷,此时不是生气的时候,您还是快些想办法该如何挽回陛下的心吧,否则照此下去,康王殿下成为太子是迟早的事情……”

    “本王知道。”霍景瑞一把推开小太监,伸手杵着假山喘息两声后,这才厉声道:“你只需要好好替本王看着父皇和老七的举动,若有什么事情立刻告知本王即可,其他事情本王自有计较。”

    那小太监连忙点头,霍景瑞伸手递给他几张银票,这才颇为狼狈的转身离开。

    等着他离开后不久,那小太监方才恭谨小翼的态度消失无踪,他抬头看着霍景瑞离开的方向,手指磨蹭了几下手中的银票,嘴角露出些不屑笑容,然后将之一把塞在怀中后直接快步离开,只是他前去的方向却不是勤政殿,而是直接绕过御花园朝着御膳房而去。

    一路上他碰到不少宫人,小太监因是在勤政殿服侍,平日又受陈元看重得以入殿内服侍圣上,所以人人见面都与他打招呼叫他一声印公公,而他也不傲慢,态度十分亲和,一路上同不少人有说有笑,直接绕过御花园北侧的宫殿一路去了御膳房。

    “印公公来了?”御膳房的厨头儿咧嘴笑道。

    小印子点点头。对着他说道:“今日可有余下的参汤,我给陈公公送些去。”

    那御膳房的大厨早就知道宫里那点事儿,心知小印子是想借此讨好陈元。毕竟这宫里陈元权势滔天,除了陛下,哪怕是寻常妃子宫嫔见了他也要给几分好脸叫上一声陈公公,而且小印子又在陈元手下干活,自然是要更为讨好,他也不是第一次来御膳房拿汤,所以那厨头儿直接从一旁的笼屉里端了两盅参汤出来。装在食盒里递给小印子。

    “小的早知道印公公你要来,一早就备好了,这一盅是孝敬陈公公的。另外一盅是给印公公你的,还望印公公有机会能替小的在陈公公面前多美言几句。”

    小印子笑眯眯的接了过来,从怀里掏出几锭碎银子一张小额银票抛给那厨头儿,朗笑道:“放心吧。陈公公疼我。有了好处肯定少不了你们的。”

    那厨头儿顿时眉开眼笑,而小印子则是提着装着参汤的食盒直接去了勤政殿。

    此时七皇子已经离开,正德帝也正在内殿休息,一旁不需陈元伺候,他便靠在侧殿的矮几上小憩,小印子提着食盒进去时正见到陈元脸上露出几分疲惫之色,他连忙将参汤送了上去笑着道:“公公,您瞧您这些日子累的。陛下心情不好劳累的总是您老,奴才方才路过御膳房。正巧给您弄了些参汤过来,您快喝些补补。”

    陈元睁眼看着小印子,见他眉眼间十分恭谨,一双眼睛满是灵动之色,不由拿着手里拂尘敲了他一下说道:“算你小兔崽子有良心,知道心疼本公公,也不枉杂家处处提点你。”

    “公公对小印子的恩德小印子都记着呢,要不是有公公,小印子早不知道轮回了几次了,救命之恩小印子至死都不敢忘怀。”小印子摸着后脑勺嘿嘿一笑,然后快速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来放在陈元桌前,低声道:“公公,方才奴才见过禹王了,他也问过奴才这几日陛下的动静,这些银票都是他方才给奴才的。”

    “哦?你是如何跟他说的?”

    小印子低声道,“奴才都照着之前公公吩咐下来的,一字不差的告诉了禹王,他走的时候脸色很难看,还气愤之下砸破了手。”

    陈元笑着点点头,一张略显老态的脸上看不出来态度如何,他瞄了眼桌上的那叠银票,用手弹了弹道:“这禹王出手倒是大方,只可惜用错了地方,罢了,这些银票你自个儿拿去收着吧,下次他若再寻你,你还是照着之前所说告诉他即可。”

    小印子闻言笑起来,伸手将银票塞进自己怀里,乐呵呵的将参汤端出来递给陈元。

    陈元见他殷勤样子眯着眼,“你倒是不客气,杂家让你收着你就收着了?”

    “奴才知道公公心疼奴才,等奴才回头去赌两把多赢些银子回来,替公公买些好食材好好补补身子。”小印子咧着嘴直乐呵。

    陈元闻言顿时笑起来,这小印子是他三年前在宫里救下来的,当年他犯了错得罪了当时的月妃本应被杖毙,后来却因为他随口一句话免了一死,只受了杖责,陈元原本早将这事情忘在脑后,谁知道这小家伙却视他为救命恩人,处处照顾讨好。

    刚开始陈元对小印子自然是无比防备,甚至从不让他近身,也从不用他所送衣食,可是一直观察了两年,还几经试探后,他才发现这小太监虽然有些小心思,为人也算不上磊落,但对他到底是真的好,有好吃的好用的第一时间想到他,只要他有个伤风咳嗽这小子也总是不顾日夜的照顾。

    陈元自幼就剃了子孙根,注定孤寡一生没有子嗣,才十来岁大的小印子经常在他身旁伺候撒娇耍赖的,渐渐的倒是博了他几分怜爱,而且陈元也极喜欢小印子在他跟前不做作不隐瞒的样子,有时候倒是也让他有了几分眼前这小子是自己子孙的感觉。

    他拿着汤匙敲了小印子一下说道:“杂家看你这辈子都戒不了个赌字了,小心迟早有一天栽在这上面。”

    “奴才不怕,有公公疼奴才护着奴才呢。”

    “你个小猴子。杂家也劝不了你,不过你可听好了,赌归赌。可别乱惹事儿,不然到时候杂家也保不了你。”

    小印子捂着额头嘿嘿一笑,嘴里说了声知道了,就迫不及待的跑了出去,没走多远且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快步跑了回来,从怀里掏出来个小盒子放在陈元跟前说道:“这是奴才前几日让人寻来的,公公瞅瞅喜不喜欢。要是不喜欢奴才再让顾大去寻。”

    说完没等陈元反应,就又一溜烟的跑了,看那跑走的方向正是后四司的地方。

    陈元见他那样子就知道是得了银钱跑去跟人赌钱去了。顿时没奈何的摇摇头,他伸手拿过盒子打开一看,就见到里头躺着个上好的鼻烟壶,沁人的玉色上好的雕工染色。一看就是极品货色。怕是没有几十两银子拿不下来,他不由笑出声来,难怪前几日去监视这小子的人说他跟宫中采办的顾大来往密切,原来是让人给他捣鼓这东西去了。

    他以前不过是无意间提了一句,没想到他竟是放在了心上,陈元思及此,一向睿智冷淡的眼中也不由带起几分和缓笑意,把玩着手中的鼻烟壶低笑道:“这小兔崽子……陈光。”

    “公公。”

    “刚才小印子可有异常?”

    “回公公。他的确是按照公公的吩咐将话带给了禹王,而且看禹王的样子也信以为真了。禹王走后,印公公就直接去了御膳房拿了参汤回来,一路上没有再去过别的地方。”

    陈元点点头,神色更满意几分,把玩着鼻烟壶笑的温和,“以后不用处处监视于他了,若有需要杂家再吩咐你。”

    “是,公公。”

    陈元将参汤喝下后,或许是心情好的原因,整个人的气色也都好了不少,他整理了一下衣物后就转身进了正殿,准备将方才的事情禀告给正德帝。

    御膳房中,小印子离开后不久,采办的顾大就送了新鲜蔬菜进去,他和厨头儿两人乐呵呵的聊了几句后,顾大就出了宫回了自家宅子,不久后,顾家宅子不远处,一个精瘦大汉趁着夜色离开,径直去了宝华楼。

    “姑娘,正德帝做这些到底是为了什么?”方孟听完顾大所言之后,皱眉看着一旁的薛柔。

    薛柔也是皱眉,面上有些不解。

    那些关于霍景瑞的流言的确是她让人放出去的,其中也没少了狄焕和容璟推波助澜,可是她没想到,正德帝居然也会借此行事,不仅表现出一番为流言所动冷待禹王的样子,而且还在这段时间里力捧康王,几乎将朝中大半的势力都交给霍景离,那样子莫说是霍景瑞了,就连她也有一种正德帝准备立康王为储君的错觉。

    可是薛柔却又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若正德帝真有意立康王为储君,以他的性格,他绝不会在此时这般宠爱于他,将他拉拔起来树立成众人的靶子,这样的康王若是有一点半点的行差踏错,就会死无葬身之地,他这番行为,怎么看都不像是在帮康王,反而更像是在配合暗中之人行事,想要逼着霍景瑞狗急跳墙?

    可是……他为何会如此?

    薛柔目光闪烁,心里突然有个极为大胆的猜测,可是瞬间却又否定了下去,因为如果真如她所想那样的话,有太多的地方说不通,她不由一下一下的敲着桌子,发出清脆的敲击声。

    方孟和顾大见薛柔沉思,也不敢出声打扰,半晌后,薛柔才抬头问道:“印舛在宫中可还好?”

    顾大连忙说道:“他还不错,之前监视他的那些人都撤走了,看样子经过这一次的事情陈元应该已经相信他了,我听他的意思,陈元好像是把他当了子侄,心里起了怜惜,对他也十分照顾。”

    “你让他还是小心一些,切莫因此就大意,那陈元跟着正德帝数十年,心思深沉老练,绝不是那么容易骗过去的,一旦陈元发现他有异常,必定不会因为这几年的那点情分就放过他。”薛柔叮嘱道。

    顾大点点头,“我会转告他,印舛是那批孩子里最聪慧的,必定知道怎样瞒天过海,不过姑娘,印舛让我问姑娘一声,可还要照之前所言推波助澜一把?”

    “不用了。”薛柔眸子微闪,“既然正德帝和陈元已经做了咱们想做的事情,那现在就等着看戏吧,我倒是要看看正德帝到底想要做什么。”居然这么毫不顾忌的挑拨禹王和康王的关系,这样的正德帝让她也有些难以猜透心思。

    顾大又留了一会,薛柔吩咐了他一些事情之后,他才趁着夜色从暗道离开,等着他走之后,方孟才看着薛柔说道:“姑娘,之前救回来的那些人都已经交给了郎大人,郎大人接审之后留下了状纸和画押,就将他们送去了顺天府衙,果然和你之前猜的差不多,陈晟听完他们是状告左相魏坚之子行凶杀人强抢他人之妻的事情后,就借机把此事压了下来,还暗中通知了魏坚,魏坚派人想要暗中解决那些人,被咱们的人救了下来,只是许多人都受了伤。”

    薛柔闻言点点头问道:“他们所在之地可还安全?”

    “姑娘放心,那里是一处商人的宅子,那人在京中呆了大半辈子,一直恪守本分名声甚好,几年前他生意失败,是芹兮出面帮了他救了他一家老小,那人是个极感恩的人,而且我也没告诉他那些人的身份,所以他绝不会外传的。”方孟低声回道。

    薛柔闻言脸上带着浅笑,笑意却不达眼底,原本她还不想这么快动手,不过既然正德帝暗中帮了他们一把,她也得好好谢谢他才行,不弄出点事来都对不起他如此精心布置。

    翌日一早,耀眼的阳光洒遍大地,而京中一如往常热闹,各种叫卖声齐聚街道之上。

    顺天府衙之前,守门的衙役因起的太早,满脸的倦意。

    他捂着嘴打了个大大的呵欠,眼泪顺着眼角滚了出来,他砸吧砸吧嘴正准备伸个懒腰,却不想伸出的手举到一办就僵在了半空中,他瞪大了眼看着不远处的东西,半晌后揉了揉眼,发出惊恐叫声。(未完待续。。)

    ps:  两章合一,懒得分章了~~~再去撸一章看时间够不够~~~

    ps:为天津祈福……这几年到处都在出事,只觉得人世好无常,只希望大家都能好好的,多珍惜身边人。

    pps:强烈谴责那些在灾难里还到处散播谣言的人,还有那个借由灾难骗钱的骗子,你拿父母的命来骗十几万就那么安心?!希望大家也要理智捐款,别学月下上当受骗了,觉得社会多这些渣滓,真的是让心纯善念的人寒心……

170 当街鸣冤

    那人满脸惊惧的用力的推了一把身旁正暗自打瞌睡的另外一个衙役,差点将那人给推倒在地上。

    那衙役抓着差点掉地的帽子,跳起来就骂道:“你干什么?!”

    谁知推人那衙役却只是瞪大了眼看着不远处,好像是受了惊吓一样,这人不解的顺着他目光看过去,顿时也吓了一跳,整个人差点跳起来。

    只见衙门前面的空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聚集了十数人,那些人各个身上带伤,都是二、三十岁的青壮年,他们眼神悲愤神情哀戚,腰上扎着扶灵时用的白色腰带,身上却全是刀剑之伤,甚至不少人脖颈脸上都有伤痕,在鲜血浸染之下那些伤势看着格外狰狞。

    他们每个人手中捧着一个灵位,身边竖起的竹竿上飘着灵堂中才会挂着的丧幡,那上面写着偌大的冤字,那冤字似是用鲜血写成,在阳光的照耀下红的刺眼,也血淋淋的骇人。

    这些人来时路上就已经引了不少人注意,毕竟这幅打扮一看就不像是寻常事情,此时见他们停在了顺天府衙前面,那些尾随他们的人顿时都围了上来,对着他们指指点点,而领头的那人却毫无惧色,领着身后数人就朝着衙门口走去。

    “站,站住,你们做什么?!”门口两个衙役惊吓之后连忙拔刀拦着那些人。

    那人身材高大精壮,闻言怒声道,“我叫钟永胜。我要鸣冤。”

    “鸣冤上状纸击鼓即可,你们这么多人围在府衙前,小心大人拿你们治罪!”那衙役声色内荏道。

    “治罪?!”

    钟永胜怒哼一声。上前一步,那八尺身高外加一身鲜血淋漓吓得那衙役跌倒在地,而他却看也不看那衙役,神色冷然道:“我等昨日就已递交状纸见过陈大人,并当堂将冤情呈上,陈大人当时口口声声说会秉公处理绝不让我等蒙冤,也绝不会放过一个恶人。可是事实呢?!”

    他深吸口气怒声道:“事实就是陈大人借口了解案情将我等留在府衙中至昨日戌时,而当他放我等离开后,我等才刚踏出顺天府衙就遭人追杀。险些全部丧命于京中,这就是他说的秉公处理?这就是他说的天理王道?!”

    “哗--”

    周围人听到钟永胜的怒斥,均是哗然。

    这京畿重地天子脚下,居然有人敢当街杀人。而且听这汉子的意思。那出手之人分明是想杀人灭口!最重要的是,堂堂顺天府尹办案何需如此麻烦,怎可能询问案情会将这些人刻意留至天黑?既然已然天黑为何不干脆将他们留在府衙之中过夜,反而将其赶出?而又为什么他们才刚一踏出府衙就立刻就有人来杀人灭口!

    这世上哪有此等巧合的事情,若无人私下通知,那些人怎会如此的巧合出现?

    “我等千里迢迢来到京中,就是相信朝廷公正,陛下圣明严慈。我们想要讨一个公道,为我们枉死的亲朋求一个解脱。让那恶人不再逍遥,可是……可是……”

    钟永胜说及此处语带哽咽,一双虎目更是通红带泪,那张刚硬的脸上此时却有着深深的悔恨,“我不该信了陈晟,以为他真如传言所说是个好官会替我等申冤,更不该信了朝廷所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言论,将我等至于险境,险些累得兄弟们都送了性命,若不是有贵人相救收留我等,怕此时我等早已经魂丧九泉,死的不明不白!”

    周围听着壮汉诉说的那些人神情愤慨,其中有胆大的人出声询问:“这位大哥,你们状告的是什么人?”

    钟永胜目露凶色怒声道:“左相魏坚之子——魏世杰!”

    周围不断传来倒抽冷气之声,谁也没想到,这眼前壮汉状告的居然是左相之子,当朝工部左侍郎,魏世杰!

    陈晟此时早得了消息,知道有人在堂前闹事,匆匆带着人赶过来时,就听到钟永胜那句状告左相魏坚之子的话语,顿时脸色惨白,他没想到昨天私下透露了消息给魏世杰,还借机将人留在衙内至夜里方便魏世杰行事,他都没有把人拿下,反而杀人不遂居然还任其在今日来顺天府衙闹了起来,这事情一旦闹大,莫说是魏世杰,就连他自己也背负不起,名声全毁不说,这乌纱帽也别想要了。

    他几步上前怒声道:“你胡言乱语什么,本官何时接过你状纸,又何曾留你在衙内至深夜,本官同情你遭难之心,可也决不允你轻辱朝廷重臣,辱及本官名声,来人啊,将这些人给本官拿下,押回衙内受审!”

    一大批衙役冲了出来,手持刀棍瞬间便将钟永胜等人团团围住,正当陈晟下命将他们拿下之时,人群之外却突然传来冷然淡讽之声,“陈大人这是准备收监以后屈打成招,还是想要将昨夜魏丞相没做完之事继续完成,让这些人入了你顺天府衙后就永远闭嘴?”

    “什么人在那妖言惑众,给本官滚出来!”陈晟脸色大怒,显然说话之人说中他心思。

    人群显然也没想到有人敢如此说话,纷纷朝着身后声音传出的地方看去,就见到那里站着三人。

    其中一人身穿月白长衫,腰挂祥瑞玉佩,一头青丝被玉冠高束在脑后,露出温雅俊逸的容颜,而那双琉璃般的眸子中满是讽刺之色,而另外一人则是穿着绛紫官服,头戴官帽,一张俊颜之上毫无表情,此时那双眼却是直直看向陈晟,其中的冷色几乎将陈晟冻结在当场。

    “郎……郎大人……宁公子……”

    陈晟脸色瞬间发白,他怎么也没想到,郎子衍居然会出现在这里,更没想到宁子清居然会和郎子衍一起,而此时他才想起刚才那声呵斥分明是出自于郎子衍之口。

    薛柔看着陈晟脸色似笑非笑说道:“陈大人真是好大的官威吶,郎大人,瞧不成咱两是否要给陈大人滚一圈,否则指不定陈大人恼怒之下也将我两拿下送进大牢,再来个屈打成招什么的,到时可真是哭都来不及。”(未完待续。。)

    ps:  第一章……

171 陷阱【+18】

    郎子衍闻言看了薛柔一眼,眼底有些笑意,可当转过头再看陈晟时就已经面无表情,一双星眸满是锐利和冷漠,浑身的冷寒气势让得周围人都不由避开了些。

    “哦,陈大人让本官滚?”

    陈晟面色铁青嘴里发苦,这宁子清一向言语锋利,当初在太玄宫中当着圣上的面都能挤兑的左相都无言以对,圣上也奈何不了他,如今更何况是对他区区一个顺天府尹,那不过简单几句话却已是将他架在了火上烤着。

    他连忙辩解道:“郎大人,宁公子,误会,都是误会,这一切都因为这人胡乱攀告朝廷重臣,还出言辱及圣上名声,所以本官才会让人将他们拿下,准备带回府衙中再审,绝非想要屈打成招……”

    “哦?”薛柔挑眉,“可是三日前我救下这些人时,他们的确是被人追杀,当时府中下人听到喊杀声将人救下时,还趁乱拿下一名黑衣人,此时那黑衣人还关押在宁某府中,这几日京中四处有人暗中搜拿他们,宁某虽无实证那些人到底是谁手下,但是若非想要杀人灭口,何需如此暗中行事?”

    “再则陈大人方才既然说没三日前接过状纸,也没见过他们,又怎能如此肯定的说他们诬告朝廷重臣,而非事实?还是陈大人有未卜先知的本事,还未过堂审案就已知事实真相?!”

    “我……”

    薛柔淡淡说着,而陈晟的脸色白了又白。特别是在听到这些人是被宁子清所救,而且他居然还抓了其中一个杀手的时候,整个人直接晃了个趔趄。他张嘴就想解释,可是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他此时无比恼恨魏世杰昨日所为,若早知道他手下的人连这些事情都解决不好,他就不该让这些人离开府衙,只要收监之后有的是办法让他们永远闭嘴,何至于此时将自己陷入进退维谷之境。

    钟永胜却是满脸感激的朝着宁子清直接跪了下去,他身后众人也纷纷跪在薛柔身前。“多谢恩公出手相救,还收留我等让我得以逃出生天,我等性命是小。可亲朋冤屈是大,若未能洗刷冤屈便平白枉死,我等死也不能瞑目!恩公对我等恩同再造,若此事事了之后我等还能活着。必定以一条贱命为恩公做牛做马报答今日相救之情!”

    他身后那十数人都是齐齐跪下。朝着薛柔磕了个头,虽然没有言语,但是大家都能看出来他们是知恩图报之人。

    围观的百姓听着钟永胜的话,只觉得这些人行事光明磊落,又知恩图报颇有担当,这种人又岂会诬告他人?更何况诬告左相之子一着不慎可能死无葬身之地,他们若非真有冤屈又怎可能冒着天大风险进京?那些人心中不由更偏向钟永胜几分,只觉得此事怕是真有蹊跷。

    薛柔看着那些百姓望着陈晟的目光中满是质疑之色。还隐隐将钟永胜等人围在中间和顺天府衙役隔了开来,嘴角轻扬。她伸手扶起钟永胜,又让叶无将另外那些人一一扶起,而此时陈晟早已经面黑如锅底。

    他知道此时若不说些什么,今日官声算是彻底毁了,他咬牙上前两步对着薛柔说道:“宁公子,此事事关朝中重臣,绝不可听信他们一面之词,况且宁公子虽为宫中贵客,可毕竟没有官职在身,还请宁公子莫要无故插手我大周朝政之事,将他们交予本官处理!”

    “宁子清没有官职本官有,陈大人,你可知这些人是从何处来?”一旁久未出声的郎子衍突然冷声道。

    陈晟脸皮一抖,心中突然浮现出极为不好的念头,而郎子衍上前两步正对着他,一脸冷然道:“他们来京后并非直接到了顺天府衙,而是先到大理寺击鼓鸣冤之后,本官认为此案交予陈大人审理更为合适,亲自命人替他们书写状纸,派人将他们送至顺天府衙之前,看着他们入了衙内,如今陈大人却说他们从未见过他们状纸,更没见过这些人,本官倒是好奇,那那日在顺天府衙内办公的不是陈大人又是何人?!”

    陈晟只觉得一道惊雷从头劈下,整个人气血倒流,他看着周围那些人不敢置信的鄙夷目光,哆哆嗦嗦的指着郎子衍和宁子清,满脸煞白,此时他还有何不明白的,这分明是郎子衍提前就设好了套让他等着他钻进去。

    若他收了状纸将这些人卖给了魏世杰,郎子衍必定不会让他们有事,暗中一定会有人相救,可若是他当时真的将他们留在衙内动了私刑,怕是此时下场比现在还要凄惨,陈晟虽不知道郎子衍和宁子清到底是不是一伙的,但是郎子衍必定早已经知晓他与左相暗中来往的事情,否则怎会设下如此陷阱等他来坑害于他。。

    他此时只觉得郎子衍那张万年寒冰脸格外可恶,他不由上前两步压低声音愤怒道:“郎子衍,你给本官设套!”

    郎子衍没回话,他冷冷看了陈晟一眼就对着身后不远处说道:“将钟永胜等人带回大理寺,派人前去锁拿杀人嫌犯魏世杰。”

    他话音刚落,不远处大理寺的人就围了过来,陈晟此时才发现郎子衍早有准备,就连人手都已经带了过来,他看着那些人快速将钟永胜等人围拢起来护在中间,和顺天府衙之人对峙。

    陈晟气得握紧了拳头,不过他到底在朝中为官十数年,心性也非常人可比,他眼神一转就沉下声来,语带警告对着郎子衍说道:“郎大人,本官给你提个醒,你别忘了他们所告之人乃是谁,陛下对魏丞相宠信有加,而魏丞相更是权倾朝野手握重权,你真的要为了这几个贱民和魏丞相做对?!你若此时退去,将他们交予本官,本官当今日之事未曾发生,魏相也必定会不计前嫌。”

    薛柔闻言轻笑出声,似笑非笑的看着陈晟。

    而郎子衍则是突然动了,他朝着陈晟走了几步,那周身的冷意压得陈晟不得不后退几步,就听到他声音不大,却无比清晰的传至每个人耳中,“我郎子衍上呈皇命,奉天子之令掌管大理寺,审一切不平冤案,荡世间凶恶之人,何惧之有,陈晟,你觉得我郎子衍可是怕事之人?”

    “你若再阻拦,可信本官将你一同拿下?!”(未完待续。。)

    ps:  第二更……

172 引群愤(上)

    落在耳边的话仿佛带着无尽气势,而郎子衍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随着话语落下更是浮现出骇人煞气。

    陈晟被惊得倒退一步,不可置信的看着郎子衍,倒吸口冷气,“你,你不要命了。”

    朝中众人皆知左相魏坚素来阴狠记仇,且为人行事从来都是不折手段,也正因此,但凡朝中有与他不和之人,除非投奔右相司侯瑀名下,或是受皇恩得正德帝庇护,否则无一有好下场。

    郎子衍如此摆明车马的和魏坚过不去,他若当真将这些人带回大理寺再去锁拿了魏世杰,魏坚必定记恨在心,除非他这次能将魏坚一撸到底,否则事后魏坚的报复绝非他所能承受的!

    在陈晟眼中,郎子衍简直就是不要命了。

    郎子衍闻言淡淡看着陈晟,“本官素来不怕死!”

    话毕后他冷眼扫过顺天府衙众人,目光中的寒意让得那些人纷纷后退,而他这才对着大理寺的衙差说道:“将此处的人全部带走,随本官前去锁拿嫌犯魏世杰,谁若敢阻拦,视同案犯一并拿下!”

    “是,大人!”

    大理寺衙差齐齐围拢上来,原本和他们对峙的顺天府衙的人互相观望片刻,手中刀棍不由放了下来,他们此时早已经看出,此事错在陈晟,而郎子衍既敢拿人必定有一定把握,他连左相都不怕得罪,更何况他们几个区区衙役,他们悄然退开了一些。给大理寺的人让出一条道来。

    郎子衍见状神情柔和一些,转身就走,薛柔则是成为当事人之一。和钟永胜等人一同紧跟在郎子衍身后,直奔左相府。

    周围那些围观的百姓此时都是议论纷纷,不仅没有怕事离开,而是紧随其后,他们亲眼目睹了顺天府衙前事情经过,也从郎子衍那里得知,钟永胜等人早在前往顺天府衙前。就已经去大理寺鸣过冤,而顺天府尹陈晟之前的那番话无疑全是谎言,他不仅不为民申冤。反而伙同魏世杰一起做下杀人灭口的勾当,不仅如此,居然还想将钟永胜等人抓进监牢屈打成招,引起所有人愤慨。

    消息一传十。十传百。等到郎子衍带人到达左相府门前之时,身后围观百姓已逾千人,将整个左相府门前堵得水泄不通。

    左相府家丁见到汹涌人潮时,吓了一跳,当听闻领头的郎子衍是来锁拿魏世杰的,当时就不放人入内,另外遣人快速前去通知尚在宫中的魏坚,而郎子衍目光微闪之下直接命人强闯左相府。将躲在府中的魏世杰强行带出后押回了大理寺。

    等到魏坚匆匆从宫中赶回之时,魏世杰早已经被带回了大理寺中。魏坚又匆忙前往大理寺,就见到大理寺前聚集了上千百姓,见到他后不仅没有如往常那般露出恭敬神情,反而均是怒目而视,而他尚未入内就听到堂内传来自己儿子嚣张无比的声音。

    “几个贱民而已,也只有你郎子衍才会大题小做,他们如何能跟我魏世杰相提并论,我身上就是一根头发丝都比他们金贵,郎子衍我告诉你,你若不马上放了我,我魏家必定让你乌纱不保!”

    “哦?魏家有这么大能耐,本官的乌纱可是陛下所赐!”

    “陛下又如何,我父乃是当朝左相,就连陛下也让他三分,想捏死你区区一个大理寺卿不过是顷刻间的事情,你识相的话最好立刻放了我,否则我父亲必定不放过你!”

    魏坚听着里面传出的话语,见到周围百姓神情激愤就知道要坏事,知道若再任由郎子衍引导魏世杰说出更多大逆不道的话来,到时候就算是他想救也来不及了,他连忙快步走进堂内怒斥道:“孽子,你给我闭嘴!”

    魏世杰见到魏坚前来,根本没看到魏坚一张铁青的脸,他只是叫道:“父亲,郎子衍擅闯咱们相府,父亲你定要惩处他……”

    “我让你闭嘴!”

    魏坚没等他说完就已怒声道,此时他心中全是怒其不争,魏世杰是他最小的儿子,老来得子,魏坚对他宠溺无比,这些年就连府中长子也没有他受宠,年纪轻轻就借着魏坚的势力进了工部成了左侍郎,可是魏坚怎么也没想到,这些年的宠溺让他如此不知天高地厚。

    此时他虽不知事情经过如何,可是既已引起百姓愤慨必然不是小事,可魏世杰还如此口不择言,居然还敢说正德帝也要让他几分,这话若是落到正德帝耳中,他们整个左相府都不会有好下场!

    魏世杰虽然嚣张跋扈,可对于魏坚却是真的畏惧,此时见他怒然,顿时收声,而魏坚这时才转头看着郎子衍说道:“郎大人,不知我儿到底犯了何事,劳动你亲自前往我相府拿人,莫非郎大人忘了,但凡朝中正五品以上官员,若有论罪需陛下亲自圣谕方能捉拿?”

    郎子衍面对魏坚丝毫不惧,他只是淡淡道:“魏相莫非也忘了,当年先皇在时曾下过圣谕,为不使奸佞之臣妄行,皇室罔顾民意,大理寺不仅有上审皇亲国戚,下审朝中诸臣的权利,而且若有确凿证据,更可不经圣意直接拿人受审?”

    魏坚顿时怔住,他仔细想了想,才发现好像真的是有这一条。

    当年先帝还在位之时,就曾出过皇室宗亲借赈灾之便,强取赈灾粮食,罔顾灾民性命的事情,当时也曾有人进京告状,却因为那行事之人位高权重无一人敢插手,那些灾民不仅没得到帮助,反而在强压之下死伤无数,最终引发暴乱,后来更是形成一股不小的势力起义造反,差点引发大周内乱,后来虽然被镇压,但是先帝在知道前因后果之后却也引以为戒,并在事后下了一道圣旨,而圣旨的内容就是郎子衍方才所说之事。

    此事已经过去二十余年,朝中早没有几人记得,可是郎子衍此时将此话搬出,就连正德帝也无法说他有错处,更何况是魏坚?

    他握了握拳,压下心中怒气说道:“那不知我儿到底所犯何罪?!”(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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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3 引群愤(下)【+19】

    “钟永胜,你将你之前所述之事再说一次给魏相听。”郎子衍转向钟永胜。

    钟永胜闻言直接下跪在堂下,仰着头一字一句道:“小人乃是戍守边关的一名伍长,家住汶河边上的临泰乡,家中有一未婚妻子名叫阿秀,我们两人情投意合,于半年前定下婚约,本准备下月结亲,可是没想到我上月休沐回家,却发现阿秀家中连带阿秀八口人全部消失无踪,小人在乡中打探良久,才得闻消息,是当朝工部左侍郎魏世杰将阿秀一家人带走,小人寻着消息一路查访,却不想最终最终再见之时,却只是阿秀一家七口被抛尸荒野,而阿秀却不知所踪。”

    钟永胜说道这里,仿佛是想到极为难堪的事情,双目通红的看着魏世杰怒声道:“后来小人找到阿秀之时,她却……她却已经被这畜生糟蹋的神智不清,小人将她救回后好生照料近一月她才逐渐恢复神智,却不想她恢复之后想起之前遭遇,只留下一封遗书讲述经过便悬梁自尽,只说做鬼也不放过魏世杰,大人,那遗书以及阿秀所留之物小人已全数交给大人,小人所言句句属实,若有虚言愿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只求大人为我等做主!”

    围观百姓听到钟永胜说他是戍边将士,均是愣住,若这世上还有一种人值得百姓拥趸,也会让百姓无条件站在他们那一头维护的,那便是为保他们安宁在外拼搏的将士,谁也没想到。他们在为保边关安宁抛头颅洒热血之时,家中妻子却为人所夺被人侮辱,一家八口尽皆死于魏世杰之手。

    百姓闻言全部愤慨无比。不少人甚至已经叫骂出声。

    郎子衍一敲惊堂木,等到压下众人声音之后,这才继续看向钟永胜说道:“那跟随你的其他人又是何人?”

    “回大人,他们都是临泰乡村民,在汶河水灾之后与小人一同成为戍边将士,魏世杰不知何故,当初带走的不只阿秀一家人。还有村中十几家家中壮丁,但凡府中有女子的,皆是被抓走。等我们一同休沐回去之时,那些壮丁已经全数被杀,死的不明不白,而那些女子……女子都……”

    钟永胜话没说完。早已哽咽难语。他重重一头磕在地上,悲泣道:“大人,魏世杰丧尽天良,求大人为我等做主!”

    他身后众人各个手捧牌位满面含泪,同时磕倒在地,“求大人为我等做主,还我等家人一个公道!”

    外面的百姓沸腾起来,议论声几乎要将大理寺房顶也掀飞出去。钟永胜方才的话虽没说完,可是众人却都懂了他未尽话语中的意思。那阿秀被掳去之后侮辱的自尽而亡,其他良家女子又怎会有好下场。

    众人看着堂上那十数个满身是伤的铁汉泪流满面的样子,想起那些被侮辱而死的可怜女子,还有那些无辜丧命的平民百姓,心里全被愤怒同情所溢满,不知是谁怒声骂道:“畜生!”

    “这种人就该千刀万剐!”

    郎子衍紧抿着嘴,看着魏坚说道:“魏丞相,不知他们所言之事够不够锁拿贵公子?!”

    “一派胡言,这都是他们一面之词,证据何在,我儿好好的为何要去杀一些毫无干系之人,更何况一个乡下女子,连识字都无甚可能,又怎可能写下遗书道尽所谓事实,这分明是他们有意诬陷!”

    魏坚脸上铁青,一双精睿之眼之中笑意全无。

    他看着脸色泛白眸子中满是心虚之色的魏世杰,就知道那堂上之人所言乃是真事,否则一向嚣张跋扈的小儿子早该跳起来反驳,他没想到魏世杰居然背着他做了这么多的事情,这也就算了,他居然下手这般不干净,留了手尾被人抓到,可是此时他又怎能承认,若这些人所言的罪名落在魏世杰头上,他这个小儿子就算被判凌迟也不为过。

    钟永胜闻言怒视魏坚,“你血口喷人,阿秀本名孙秀秀,她父亲乃是当年汶城太守府的书记郎孙奇志,更是成庆十二年的举人,阿秀自幼便跟着她父亲习字学文,其文学才慧不输大家闺秀,又怎会写不出一封遗书来?!”

    魏坚被钟永胜眼中的血红吓了一跳,不自觉小退半步。

    郎子衍见状冷哼一声,“堂堂一介举人之女,写一封遗书有何难,至于魏相所言魏世杰为何行凶本官自会查清,只不过三日前魏世杰欲杀钟永胜等人灭口却是证据确凿,此事不只宁子清可证,而且所抓住的杀手之一也能证实,魏相,若魏世杰并未毒杀村民,又何必如此惧怕钟永胜等人入京告状?!”

    魏坚满脸怒然,没想到魏世杰还有这把柄握在郎子衍手上。

    他看向不远处的薛柔,眼中满是警告之色,却见薛柔只是淡淡起身说道:“我于三日前夜里在顺天府衙外不远处救下了钟永胜等人,当时并不知是何人敢如此堂而皇之的在京中行凶,但是我观这是几人面色朗然都非大奸大恶之人,所以便命府中下人将他们救下,更将其中一名杀手拿下,那日之后,京中便有人一直在暗中搜捕这些人,当时我只觉奇怪,若是光明正大行事何需暗中搜捕,后来钟永胜将事情经过告知我后,我便将他们藏起养伤,与今日晨起原本是想找顺天府尹讨个公道,却不想陈大人满口谎言,矢口否认曾经见过这十余人,宁某这才知道原来陈大人与魏侍郎乃是一丘之貉,我可作证,三日前魏世杰的确命人欲要杀钟永胜等人灭口!”

    “宁子清,你胡言什么?!”魏坚怒目圆睁。

    薛柔看向魏坚,眼中带着淡淡厉色道:“魏相,宁某行事向来有一是一,魏世杰是否有杀害临泰乡村民我并不清楚,但是他杀钟永胜等人灭口之事却是证据确凿,我已将那杀手移交大理寺,待到审讯之后自然能知其中真相!”(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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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4 动春心了【+20】

    魏坚看着宁子清一副“事不关己我只是有什么说什么”的态度,差点咬碎一口老牙。

    他怎么也想不到,事情会急剧发展到了这个地步,他虽没参与之前事情,可却也隐隐察觉到事情远不像表面所显那般简单,顺天府尹陈晟和小儿子的关系他是知道一些的,若这些人真是去了顺天府衙状告世杰,陈晟暗中出手通知魏世杰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以小儿子的为人,他让人杀人灭口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只是他却隐隐觉得,小儿子世杰和陈晟怕是都踏入了别人一早就设好的圈套中 ,否则为何出事不过区区几日,郎子衍手中就已经握有不少证据,敢如此理直气壮的拿人,又为何世杰让人杀人灭口之时,偏偏被宁子清救下了这些人。

    若是其他人相救,他有的是办法让其改口,可唯独宁子清,就连正德帝也不能轻易动他分毫,他又有何办法让其改口?

    如今所有证据都指向魏世杰,就算他想要保住小儿子也根本无从说起,而且看郎子衍如今的架势,他想要从大理寺中将魏世杰带走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他只能退而求其次怒声道:“郎大人,杀人之事关系甚大,怎可轻易定罪,难不成郎大人就想如此入了世界的罪?”

    郎子衍目光微闪,眼中带出些莫名笑意,只是一闪而逝,快到连一直看着他的魏坚也没注意到。

    “魏相放心,本官审案一向讲凭证据。绝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恶人。”

    他站起身来,对着外面围观的无数百姓说道:“魏世杰杀人一案关系甚大。现将魏世杰、钟永胜等人一并押入牢中,在此案审理结案之前,任何人都不得探视。”

    “另外……本官即刻进宫面圣,必定会将此事一五一十禀明圣上后开堂审理,待到审判之日,大理寺府衙大开,此案定为公审。京中百姓但凡愿意听这场公审,可尽皆来大理寺旁听!”

    郎子衍声音明明不大,可是却很清晰的传至大理寺府衙。乃至府衙外街道上的每一处地方,原本冷寒之音中多了几分郑重之色,神色间更满是一往无前的气势,拥挤的人群听到他这番话后。却是纷纷发出欢呼之声。

    人群之外。一身玄紫金线蟒纹长衫的狄焕摸了摸脸上的面具,当听到郎子衍的话后,嘴唇扬起一抹笑意。

    她果然动手了,一如他之前所料,如果他猜的没错,这一次,魏坚必定会倒大霉,而那个钟永胜之事甚至会牵连出无数人来。魏坚当年是从北戎而来,而他也是正德帝心腹。若他所料不错的话,薛柔必定会借此牵扯出当年之事……

    薛柔……她到底是什么人,又和殷家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让他觉得这般熟悉……

    “你为什么这么关心薛柔的事情,甚至还让人暗中保护她,难不成是对她动了春心了?”

    狄焕身旁站着个看上去十分普通的男人,那张面孔甚至丢到人群里都普通的找不出来第二次,只是那双眼睛却是十分惑人,清澈闪亮的好像天上的星子,此时他见到狄焕眼中难得出现的笑意和嘴角边的柔和,突然开口问道。

    狄焕闻言转头看向身旁熟悉的人影,他怎么从明九方口中听出了隐隐的醋味?

    明九方见狄焕那双没什么焦距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顿时别扭的别过了脸闷声道:“看着我干什么,我只是觉得薛柔不太好惹,小心眼又记仇还睚眦必报,你要是找这么个景王妃回去,指不定哪一日北戎也被她搞得天下大乱。”

    狄焕听到明九方略显刻薄的话心内不知怎的突然发笑,面上却只是淡淡道:“她之前救了我和阿衍一命,对你也算有恩,我保护她不过是报恩罢了。”

    明九方闻言脸上露出不信之色,他和狄焕虽不是自小一起长大,可是他对狄焕自认了解,以他的性格,若真是为了报恩大可以大大方方的还回去,又何必这般小心翼翼的暗中行事,更何况之前薛柔算计过他和狄焕,更是险些在平邑山庄要了他的性命,以狄焕原本的性格,早就想办法报复在薛柔身上了,又怎会一副他很信任她的样子?

    明九方总觉得狄焕和薛柔之间有些奇怪的感觉,他们两人每次见面时那种古怪的和谐感都让他觉得眼热。

    但是他也知道,狄焕不愿意说的事情,就算撬开他的嘴也得到答案,所以他撇撇嘴道:“你之前想做的事情我已经替你做了,五皇子已死,还附赠了个大皇子和九皇子,如今大周乱势已成雏形,薛柔此时所为一旦成功,魏坚倒霉成必然之势,而他那一脉大臣也绝不会轻松,大周乱势必起,之前你所说的事情是不是可以作罢了?以后别缠着我回北戎,我对景王的位置没有兴趣。”

    狄焕闻言淡声道:“那些事情本不是我让你所为,况且这一切不过是薛柔的功劳,与你何干?”

    “你说话不算数?!”明九方怒了。

    狄焕却只是对着他说道:“景王之位本就是你的,若不是当初义父以之前恩情相要挟,要我替你掌管景王府十年,维持景王府地位护佑你安全,我早就已经离开北戎去做我自己的事情,所以等到十年之期一到,无论你是否同意,我都会传位于你将景王府交到你手上,这是你的责任也是义务,我不会替你承担。”

    “狗屁的责任。”明九方叱道,“你要真把景王府交到我手上,不出两年北戎就再没有景王府了!”

    “那是你的事情,与我无关。”狄焕淡淡道。

    为了报答上一任景王当年对他和阿衍的救命之恩,也为了报答他这数年对他们的培育之情,他已经被困在北戎这么多年,就连想要报仇也只能假手于他人,更何况当年殷家说到底也是因为北戎才污了名声被灭了满门,若是姐姐在天有灵知道他居然成了北戎的景王,怕是会对他失望吧……

    姐姐……

    狄焕突然想起那夜花船之上犹如在梦中的声音,还有手中的温暖,紧紧抿着嘴唇转身就走。

    无论薛柔到底是谁,她必定和殷家有所关联,而她所做之事也全是对殷家有利,既如此,他一定会帮她一把,哪怕……

    她别有所图。(未完待续。。)

    ps:  第三更……最近更新不太给力,明天开始尽量每天三更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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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5 先斩后奏

    空气中没有半丝凉风,正午的阳光刺眼而炽热。

    陈元低垂着眉眼站在勤政殿外,一副肃穆样子,可若仔细去瞧,却能发现他耳尖微动,正全神贯注听着勤政殿内动静。小印子站在陈元身边不远处,把玩着手中的两粒骰子,时不时的左看看右看看,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只是那双眼睛偶尔流露出精明之色。

    郎子衍入宫已经两个多时辰,正德帝第一次在和人谈事的时候将陈元支了出来,这不由让陈元惊讶,他倒不是觉得正德帝怀疑他或是不信任他,毕竟他是从正德帝还是成王之时就一直跟着他服侍他,这种主仆情谊是几经生死考验足足花费数十年时间才换来的,绝非他人能够离间,他只是在想,正德帝到底和郎子衍说了什么,连他也需要回避。

    勤政殿内动静很小,陈元凝神听了一会什么也听不到,只能作罢,他抬头看了眼不远处在烈日下跪了足足两个时辰的魏坚,见他一张消瘦脸颊上已经晒出了红晕,额头上满是汗渍,不由心内叹息摇头。

    宫外的动静他也已经从小印子口中知晓,那魏世杰所行之事干系重大,杀一人尚且可说失手,可足足数十人死于他手,更是还毁了十余名女子的清白,这等丧心病狂的事情若是真的,以正德帝往日的铁血手段,就算将魏世杰千刀万剐也不为过。更何况魏世杰还胆敢在京师之地天子脚下勾结顺天府尹陈晟一同杀人行凶,如此胆大妄为。以正德帝之心又怎能容得下他。

    魏坚心思一向通透,可是面对魏世杰之事却蒙了眼,他此时若不跪还好。等到郎子衍走后再私下相求,想必就算陛下要严惩魏世杰,也极有可能会顾忌魏相之势放魏家一马,可他这一跪搞不好更会激起正德帝暴戾之心,若是让陛下以为他是挟恩强逼陛下妥协,那魏世杰必死无疑不说,怕是就连魏家也脱不了干系。

    只是有些话陈元就算知道。却也不会去告诉魏坚。

    “陈元!”

    陈元正想着心事,勤政殿内突然传出正德帝的声音,陈元连忙神情一整。快速走进殿内。

    殿内光线通透,一眼便能看清正德帝与郎子衍神情,郎子衍躬身站在下方不远处,一张脸上依旧是面无表情。而正德帝却是肃眼端坐在龙椅之上。脸上明显还带着未消的怒容。

    陈元小心翼翼的走到正德帝身边恭声问道道:“陛下有何吩咐?”

    “去拿玉玺过来,替朕拟旨!”正德帝说话间看了郎子衍一眼,声音带着怒气道:“传旨下去,工部左侍郎魏世杰残害良民,迫害百姓,屠杀戍边将士妻女,罪行滔天,引百姓之怒。动摇社稷根本,现撤其官职。免其勋贵之位,顺天府尹陈晟与其狼狈为女干,行杀人灭口之事,将其官印收回,同魏世杰一起打入大理寺监牢,命大理寺卿郎子衍严审此案,凡与本案相关人等一律锁拿,无关人等不得干预,否则以抗旨定论!”

    陈元闻言猛地抬头,陛下这是……要对魏坚下手了……

    郎子衍听到正德帝所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然笑意,转瞬却开口道:“陛下体谅下心臣替百姓叩谢圣恩,必定不负圣上期望严查此案,只是臣觉得此案恐怕牵连甚广,区区一个魏世杰绝不会有如此胆量做下此等丧尽天良之事,他背后必定还有其他人,若到时臣查出幕后之人乃是朝中权贵或是皇亲国戚,以臣之力恐怕……”

    郎子衍话只说了一半就没再继续,可是殿内两人都懂了他的意思,他口中所谓的朝中权贵怕就是左相魏坚一脉,倒是以郎子衍大理寺卿的品阶如何能审正一品大员?而正德帝显然想的更远,特别是郎子衍话中那句皇亲国戚更是让他眼神猛的一顿,他突然沉声道:“陈元。”

    “老奴在。”

    “去拿青冥剑来!”

    陈元闻言一怔,那青冥剑乃是当年先帝佩剑,据传乃是上古通灵宝剑,一直以来都是天子近身之物,此时拿来做什么?不过陈元深谙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他见正德帝满脸肃严,连忙应了一声后就转身去了后殿,不一会手中便捧着一把通体碧幽色的剑走了出来。

    那剑通体碧幽,剑鞘上刻着螭龙纹样,龙嘴正对着剑鞘口,剑柄上并非一般圆钝之物,反而带着倒钩中间镂空,刚好能将手指卡在空隙之处,单看剑鞘就有一股煞气扑面而来,正因这柄剑乃是霍家先祖当年征战天下时杀人无数所致。

    正德帝看着那藏在鞘中之剑对着郎子衍说道:“郎子衍,朕既命你严审魏世杰一案,便不会让任何人阻挠,此青冥剑乃是天子佩剑,今日朕将其赐于你,见此剑如见朕,你持此剑上可斩皇子亲王,下可斩朝中众臣,若有人敢伸手阻你办案,朕赐你先斩后奏之权!”

    陈元听到正德帝的话后倒吸口冷气,不敢置信的看着郎子衍。

    他怎么也想不到,正德帝居然会赐给郎子衍这般大的权利,要知道这可是正德帝登基二十年来头一遭,若是郎子衍办案之时真有不开眼的找上来,那可真是死了也白死!陈元突然想起正德帝话中那句“上斩皇子亲王,下斩朝中众臣”,眼底不由晃了晃,突然有些明白正德帝的意思,那句亲王分明指的是荣阳王。

    陈元心中虽然思虑万千,可是面上却不露分毫,他双手捧剑将其转交到郎子衍手中,这才退了开来,而郎子衍看到手中青冥剑后,一向冷寒的脸上浮现出抹奇怪笑容,却没等任何人看清就直接捧剑跪在地上大声道:“臣叩谢陛下隆恩,必定不负陛下所托,将此案严审到底。”

    郎子衍捧着圣旨和青冥剑离开之时,一眼便看到了外间跪着的魏坚,他只是淡淡扬唇就转身离开,而魏坚在看到他手中明黄圣旨和那把青冥剑时,却是瞳孔猛缩脸色大变……(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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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6 调戏【+21】

    郎子衍走后,正德帝脸上怒容消散,他微眯着眼看着方才郎子衍站立的地方,神情莫测。

    “陈元,魏坚在何处?”

    “回陛下,魏相已在门外跪了两个多时辰,陛下可是要唤他进来?”

    “不必了。”正德帝脸上露出抹冷冽,神情阴沉道:“你将方才给郎子衍的旨意在门外宣读一次,他听完旨后若还要跪着,就让他跪着,朕倒要看看,他能跪多久!”

    自打魏坚成为左相之后,刚开始几年还小心翼翼有所收敛,可是后来数年却越发跋扈,他虽然对于和荣阳王来往之事捂得严之又严,可除此之外在其他事情上,却对他所言阳奉阴违无数次,就算偶有被他发现,魏坚也总以为凭着当年之事就能挟恩于他,不仅驳了他任命的工部左侍郎人选,将他那个草包儿子塞进去,后来就连官员选拔之事也敢从中谋取私利。若非留着魏坚还有用处,正德帝又怎会容他这么多年。

    魏坚也不想想,这些年若非是他赏魏家脸面,抬举倚重魏家,他魏坚算是个什么东西!

    陈元显然知道正德帝心思,他看着微眯着眼手指轻抚鼻梁的正德帝,就知道他已经对魏坚动了杀心,陈元不由心底叹息一声,突然生起一丝兔死狐悲的感觉来,不过转念间又快速甩去心中思绪,走到门口宣旨。

    魏坚原本在看到郎子衍手中青冥剑时,就已察觉到不好。当听完陈元口中圣旨之后,身子一阵摇晃,先前被太阳炙烤之后的无力感全部涌了上来。不由的头晕眼花差点栽倒在地。

    陈元见状给小印子使了个眼色,小印子连忙扶着魏坚,而陈元则是低声道:“魏丞相,回去吧,此次的事情实在是牵连太大,郎大人拿人之时众目睽睽,贵公子杀人灭口之事无从狡辩。陛下也动了雷霆之怒,你若再继续跪下去,不仅无济于事。还会火上浇油让陛下心气不顺……”

    魏坚心中一凛,这才想起正德帝为人来,之前的骄狂之心瞬间被灭了大半。

    他扶着小印子的手站了起来,只觉得指尖微痛了一下。那种犹如蚂蚁咬过的感觉并没让他放在心上。他只是对着陈元说道:“多谢陈公公提点,本相告辞。”

    陈元看着魏坚蹒跚离开的背影摇摇头,转眼却看到小印子在把玩手中的骰子,顿时气得敲他的头,“你个小兔崽子,都什么时候了还忘不了赌,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儿就敢带着那些杂乱玩意儿过来,若是不小心掉落下来。惊扰了圣驾,看杂家不扒了你的皮!”

    小印子揉着脑袋也不恼。嘿嘿笑道:“奴才知道错了,这不是几天没赌手痒了吗,公公才舍不得责罚奴才呢,今儿公公火气大,等会儿奴才去膳房给公公弄点下火的莲子汤,保证一盅见效……”

    陈元原本有些沉重的心情被小印子猴子似得耍宝模样弄的哭笑不得,他拿着拂尘就想敲他,却不想小印子一猫身子就快速跑了出去,看他那方向果真是朝着膳房去的,陈元怒了怒最终还是笑出声来,骂了句‘小兔崽子’,心情松下来后这才收敛神色再次返回了勤政殿中。

    郎子衍出宫之时,已到未时,可是大理寺门外围着的人群还未散去。

    人潮涌动之下,不少人都在等着入宫面圣的郎子衍归来,而早已经离开大理寺的薛柔此时正坐在不远处的茶楼上,看着那些面露希翼之色的百姓,站在薛柔身后的叶无突然出声问道:“公子觉得正德帝可会下旨彻查?”

    薛柔扬扬嘴唇正待出声,就听到旁边的楼梯上传来一道声音。

    “本公子觉得肯定会查,而且还会一查到底。”

    薛柔听到这声音顿了顿,连她自己也没注意到,她眼底闪过抹淡淡的笑意,没等她回头,就见到一道黑色身影快速走了过来,带起淡淡的岁寒香香味,那身影十分熟稔的坐在她身旁座位上,伸出白皙手指来直接抢了她手中的茶杯,仰头将其中的茶水灌进了嘴里。

    容璟喝完茶后,这才咂咂嘴看向薛柔,一脸委屈说道:“人家好几天没出现,柔柔也不来找我,害得人家好想你。”

    薛柔看了眼四周,见没人注意这边,也没人听到容璟嘴里的称呼后,这才在心中翻了个白眼,简直无法将眼前这个赖皮的让人头疼的男人,和那夜毒发时犹如疯魔般咬着她肩膀差点掐死她的男人当成一个人,见容璟脸上除了有些虚白之外,一双眸子格外清明魅惑,而看他行走自如也知身子已无大碍,这才开口道:“是沈延陵说你每次毒发之后身体都会格外虚弱,需要在府中静养,所以我才没去打扰。”

    “柔柔你撒谎,沈延陵早被本公子打发回南楚去了,你在哪儿见他了?”

    薛柔一噎,她不过是随口找了个托词,这几日她忙着想阿尧的事情,又要去出手处理魏坚的事情,哪有时间去管在家养病的容十三,所以才随口拉出了沈延陵,反正他那日对她不喜人人都见到,可是谁知道容十三居然会把沈延陵赶回了南楚,直接堵了她的话,让一向都冷清的薛柔脸上也不由浮出一抹尴尬来,这种说谎被人当场抓包的感觉真不太好。

    容璟见装顿时露出一副‘被我抓住了吧’的表情,如同怨妇一样直勾勾的看着薛柔,那眼里满满的幽怨让得薛柔有些头皮发麻。

    “柔柔骗人,本公子伤心了。”

    薛柔张张嘴,满脸黑线的撇过头去,实在是容璟那双眼睛里的热切看的她有些心虚。

    容璟见状眼底闪过笑意,真是难得能从薛柔脸上看到这么有趣的神色,他刚准备继续调戏薛柔几句,就听到楼下传来一阵喧哗。

    两人不约而同的朝着那边看过去,就见到几个时辰前去宫里的郎子衍已然返回,引起百姓询问,郎子衍一直带着青冥剑走到大理寺门口,这才让他身旁随行的小太监宣读了圣旨,引得围观百姓欢呼之声,而郎子衍却已趁机返回了大理寺衙门之中。

    片刻之后,就有衙差拿着府文公告出来贴在门口的告示牌上,那上面写的分明,魏世杰一案于第二日辰时过堂,届时大理寺衙门大开,邀京中百姓旁听以示公明…(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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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7 作死的‘表白’【+22】

    薛柔看着那些带着满足之色散去的百姓,连忙借着那些声音作势转过头去,轻咳一声后说道:“你刚才怎么知道正德帝会下命严查的,左相表面上可是他心腹之人?”

    “心腹什么,谁知道正德帝到底知不知道魏坚和荣阳王的事情,正德帝可不像是能被人随意摆弄的傻子。”

    容璟见薛柔顾左右而言其他,心知不能将她调戏过头,省的真惹恼了眼前的女人,所以干脆将头倚在窗栏之上,随口道:“再说当年正德帝登基之时名不正言不顺,这些年虽然励精图治将大周治理的不错,但是不是正统就不是正统,单就这一点就足以让人诟病,所以他一向珍惜自己的羽毛,更不允许有人污了他的名声。”

    “如今魏世杰屠杀平民女干污良家女子,更敢在天子脚下伙同顺天府尹杀人灭口,还闹得沸沸扬扬满城皆知,他如果不表示一下,天下人只会以为他昏庸无能,任奸佞横行,他这些年积攒起来的威望名声便一遭丧尽了,他可不会干这种赔本买卖。”

    薛柔扬扬嘴角,容璟说的倒也是,以霍建成那般在乎名声的性子,就算没她在中间搅合,这事情闹大之后他也必定会严查到底,要不然怎能让人知道他是贤明之主?

    更何况如果她猜的没错,正德帝此时怕是比任何人都希望能够严查下去,最好能拔出萝卜带出泥,牵连到他希望看到的人身上去。要不然怎会将青冥剑也赐给了郎子衍。

    那剑最初本是殷家先祖赠给霍家先祖之物,后来被霍家视为天子佩剑一代代传了下来,所代表的含义没人比薛柔更清楚。“青冥剑临犹如圣驾亲临,见剑如见帝王”,郎子衍能拿到那把剑,更能说明正德帝的态度。

    只不过……

    薛柔嘴角浮现讽刺,原本她还觉得有些事情可能会进行的不太顺利,如今有了这青冥剑却等于说是扫清了一切障碍,原本在她看来有可能阻挠她行事的人和事都不再是阻碍。正德帝此举简直是帮了他们一个大忙,就是不知道等到了最后正德帝知道真相的时候,他会不会悔得肠子都青了……

    “柔柔又在打什么坏主意?”容璟见薛柔嘴边坏笑突然问道。

    薛柔摇摇头。神色慵懒望着窗外,喃喃道:“只是觉得过不了多久也许就能做完想做的事情,高兴。”那是她等了二十年的事情,也是祖父他们等了二十年的真相……

    容璟闻言若有所思。他大致能猜出薛柔想做的事情。甚至对薛柔也隐约有些猜测,虽然没有证实过,但是他却敢肯定,薛柔绝对并非薛柔这么简单,他看着对面女子白皙精致的侧脸,目光落在她如冷月般灵澈清幽的眸子上,突然开口道:“柔柔可还记得当初跟本公子的约定,你还欠我一个人情?”

    薛柔微怔。这才想起,当初被容璟识破她伪装之后。两人便达成协议合作,后来西山之上更是合力坑了大周的皇库,得到了就算以宁家来说也极为垂涎的钱财,当时容璟将他所中所有的势力都交予她为她所用,这些时日来也的确帮了她不少的忙,而他当时只是问她要了一个承诺,这事情她一直记在心上 ,毕竟薛柔没有欠人人情的习惯。

    “十三公子想到要什么了?”薛柔扬眉问道。

    “想好了。”容璟点点头,很直白的看着薛柔的双眼说道:“我想要你。”

    薛柔笑容僵在脸上,嘴角方才的淡然全部消散无踪,就连一旁的叶无也不由瞪大了眼。

    暗三心中抚额,谁说他家公子不懂表白来着,这么直白有力霸气无双没有半点赘述的‘表白’谁曾见过,没见着就连一向泰山崩于眼前而不变色的薛柔都吓呆了,只不过……

    十三爷你严肃的脸上突然绷不住爆笑出来是怎么回事,你那笑得眼泪都快出来又是什么鬼!

    暗三看着薛柔脸上从呆滞到惊愕,从惊愕变成羞怒,此时脸上也越来越黑的神色,深觉自家公子这就是在作死,他敢确定,若是薛柔此时有武力在身的话,她想做的第一件事情肯定就是揍死自家那满脸欠揍笑容的公子。

    薛柔此时心中所想和暗三无二,此时她哪里还看不出来,容璟方才那话分明就是故意的,从之前开始他就隐隐给自己的暗示,他中意自己,后来又突然说出那般歧义的话来,是个人都会想歪。

    想起容十三之前那副幽怨的好似自己欠了他什么似得神情,还有刚才肆无忌惮的笑声,薛柔眼底浮现出羞恼,黑着脸咬牙一字一句道:“容!十!三!你故意的?!”

    “好了好了,本公子就是想要逗逗你而已,柔柔别生气。”容璟见薛柔真恼了,连忙双手合十告饶。

    只可惜他那双美的惑人的凤眼上还挂着方才笑出来的泪珠子!

    薛柔气得牙根疼,她捏了捏手指头,把那想象成容璟的脖子,使劲扭了扭,早知道那天夜里就不该救这个混蛋,让他死了干净!薛柔撇过头去懒得再看容璟那张欠揍的脸,开口道:“你到底想要什么,直说。”

    “我真想要你。”容璟回道。

    薛柔皱眉,“你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而且我耐心有限。”

    容璟却丝毫不惧,他揉了揉笑得有些疼的腮帮子,正色看着薛柔道:“这次我没开玩笑,我真想要你,我想让你跟我一起回南楚,做我的正妃……”见薛柔闻言顿时眉头紧锁有暴怒的倾向,容璟连忙举手道:“好吧,表面是正妃,实则是谋士。”

    “谋士?”薛柔微怔,“你居然让我一个女子给你当谋士?”

    “女子怎么了,女子不照样搅得大周天翻地覆,将所有人玩弄鼓掌之间?柔柔比起我认识的所有谋士都要强,本公子对你动心不是很正常吗?与其用那些做点事情还要本公子去替他们收尾的草包,当然柔柔更和我心意。”容璟说的直白。

    薛柔闻言却沉默下来,半晌后才认真问道:“你想要我帮你什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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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78 容璟的猜测

    容璟微眯着眼,脸上神色玩味,“我要什么柔柔难道猜不到?”

    薛柔闻言微垂着眼帘,神情莫测。

    容璟想要什么,她怎可能猜不到?

    他一直都以浪荡不羁纨绔的模样示人,对外更是无一人知身体孱弱的他实则武功高强,若非他体内有先天胎毒不能妄用内力,怕就算以芹言、叶无等人,也都不是容璟对手。无论是在南楚那些年,还是来大周这三年,但凡有人提起南楚十三皇子,人人都只知道他有着一副倾国倾城妖孽惑人的容貌,却无一人知道他不羁的表象下,手里握有让人骇然的势力和有着不输任何人的心智。

    堂堂一国皇子,如此蛰伏示弱,为的无非是那个皇位,除此之外薛柔也想不到他还能为了什么。

    其实说穿了,容璟和霍景瑞是同一种人。

    同样出身皇室,同样不受外界重视,同样扮猪吃老虎示敌以弱瞒过了所有人……只是霍景瑞表现的懦弱无争,让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让所有人都忽视了他,背后却有荣阳王、皇后还有殷肇为他铺路,而容璟却表现的强势任性,冲动妄为,将一个纨绔皇子的性情发挥的淋漓尽致,而暗地里却靠着自己,以质子之身做到如今这一切,两人之间的手段孰高孰低,一看就知。

    薛柔想起认识容璟后发生的种种,手里把玩着茶杯认真道:“其实以你的能耐,根本不需要谋士。”有时候多了个想法多有心的谋士。反而还是累赘。

    “但是我却需要一个王妃。”

    容璟收起玩笑神色,看着薛柔说道:“我在大周‘受苦’三年,此次回南楚后。萧太后和宁贵妃必定会怂恿老头子给我封王和赐婚以作补偿,到时她们必定会安插个萧氏之女进王府之中,虽然本公子就算不要老头子也强求不了,但是若想要那个位置,本公子身边就必须有一个能破得了妇人诡计,出得了厅堂上得了朝堂的王妃,我相信在这一点上。没有人会比柔柔你做的更好。”

    薛柔听着容璟无比笃定的话,神色莫测,“你就这么信任我。将整个后背都交到我手上,到时我若是被人收买倒戈相向,你可知道你会有什么下场?”

    “你不会的。”容璟淡淡道。

    “为什么?”

    “因为你是柔柔啊。”

    薛柔皱眉看着容璟,这算什么答案?

    容璟耸耸肩。“柔柔是个有原则的人。你想要什么从来都会自己去取,又有谁能轻易收买的了你?更何况柔柔表面狠心,其实心比任何人都柔软,就像是现在,哪怕你再想替殷家报仇,想拉着整个大周为死去的家人陪葬,柔柔却也只是谋算与当年之事有关之人,从没有主动伤害过任何一个无辜的人。所以本公子相信,只要你今日答应了帮我。就绝不会食言,不是吗?”

    薛柔心中震动,她快速扭头看了眼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退开,并且将靠窗边附近的位置都隔离开来的暗三和叶无,见附近没有任何人之后,这才眼中闪过厉色直视着容璟,“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在你听到宫中那个佛堂里供奉着殷若华的牌位,失色之下差点跌下马车的时候。”

    容璟目光柔和的看着薛柔,“那时我只是有些猜测,觉得你对殷家的事情太过关切,而且对正德帝有种奇怪的仇恨,可是那夜你知道牌位之事后,第二日就突然对孙安动手,更是一次探视之后就将他吓成了疯子,而孙安又口口声声的说殷若华回来报仇了,孙安可不像是被随便吓一吓就会疯成那样的人。除此之外,你对殷家之事了若指掌,对大周皇室的事情还有朝策也了然于胸,这完全不像是一个长居云州的闺中女子所能办到的。”

    容璟说到这里顿了顿,见薛柔并没有反驳这才继续道:“我派人去云州查过薛柔的过往,发现在八岁之前的薛柔性格胆小怯弱,而且因为出身外室之中,后来就算被薛城接回了薛家入了族谱,却也不敢与人接触,更因为启蒙太晚识字都不多,可是就在她八岁时父母双亡,失踪一年后再次回到云州时,整个人却变得聪明强势,更是凭借手段在短短半年时间里,就将整个薛氏一族握在手中,我实在想不出这世上有什么办法,或是有什么人,能在短短一年不到的时间里,就将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变成满腹经纶谋略,智计无双的人。”

    薛柔听着容璟的话,心中震动,原来早在那个时候容十三就已经起了疑心,其实细想起来,她和容十三接触之时破绽实在太多,只是她一直以为这世上没人会相信有人能够死而复生,借宿在她人身上再活一次的事情,她也从没想过会有人戳穿她是殷若华的事情,原本她以为她自己会慌乱,或是会担心,可是此时她却发现她心中十分平静,什么想法都没有。

    容璟见薛柔沉默,就知道他所说的怕是真的,于是试探着问道:“所以……你不是薛柔,而是……殷若华?””

    薛柔抿着嘴唇看着容璟,而容璟也不催促,只是那般带着让人心安的笑容回视着她,许久之后,薛柔才淡淡回道:“你错了,我是薛柔。”

    “那殷若华……”

    “我也是殷若华。”

    容璟终于露出惊愕神色。

    薛柔见状露出浅笑,淡淡道:“我死后被人用道法镇压,变成幽魂在世间游离十三载不得轮回,亲眼看着世事变迁,看着大周日日强盛,想要报仇却无能为力,后来我游离到京郊的时候,遇到被山匪劫杀的薛柔一家人,当时这具身子的主人重伤垂死,我看着她就想起了当初的自己,本想要救她,却不想因此附在了她身上,和这具身体融合,所以,我是薛柔,也是殷若华。”

    “那原本的薛柔……”

    “早在八岁那年,就已经死在了京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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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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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谋妆介绍:
云州有女,名薛柔,容颜清婉,却性猛如虎,成庆二十年,此女自云州入大周盛京,搅起各方混乱之局…… “性猛如虎?”老槐树下,薛柔看着说书人口沫横飞,轻拢衣袖,笑容清浅。 若不如虎,怎能复仇? 若不如虎,怎能让那些阴谋魍魉之人为死去冤魂偿命? 若不如虎,那这二十年里死时难安生时难寝,种种冤孽该向谁索? 薛柔一直都觉得,她这条命,本就是捡来的,既如此,她为何不有冤报冤,有仇报仇。 她这一世,便要笑看江山倾覆,谋取盛世红妆 —————— 本文架的很空,谢绝考究盛世谋妆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盛世谋妆,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盛世谋妆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