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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月下无美人     盛世谋妆txt下载     盛世谋妆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224 涟漪

    薛柔和狄焕分开后,并没有直接回府中,而是先去宝华楼里和方孟见了一面。

    如今荣阳王和正德帝对上,京中局势大乱,她需要准备很多事情,薛柔在宝华楼中与方孟说了许久,又嘱咐了他一些事情之后,这才乘着车返回了宁府,芹兮早就等在府中,她将郎子衍那边的情况全部告诉了薛柔,而薛柔又将她的打算告诉芹兮,让她想办法送去给郎子衍后,这才回了房间。

    谁知道她刚一走进房中,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那味道混杂着十分浅淡的岁寒香味道,让薛柔几乎第一时间就知道了房中是谁。

    薛柔微微皱眉,转身跨过古鹤锦松图样的屏风走进屋内,就见到一身玄色锦袍,长发披肩的容璟斜倚在贵妃榻上。

    他手捂着胸口,面色有些发白,嘴角上挂着未干的血迹神色莫测地看着她,而以往吊儿郎当的眉宇之间偶尔浮现些痛苦之色,却丝毫不影响他看着薛柔的眸子,冷凝,专注。

    薛柔几步走到他身旁,拉开他的手朝着衣襟上一看,就见到那处衣衫早被内力击破,隐约能看到白皙的肌肤上印着个乌青掌印。

    “你身上有毒还跟人动手,不要命了,暗三他们呢?”薛柔眉间微拢淡淡道。

    容璟抿着薄唇,狭长的凤眼一瞬不瞬地看着薛柔,眼底神色莫测。

    “你这么看这我做什么?”薛柔怔了怔,容璟的神色实在太过专注。专注的她有些不习惯,她早就习惯了容璟玩闹不羁的样子,却突然发现他正经起来。那双眸子中的神色让她心中突生怪异感觉,薛柔微微垂眸,侧开眼伸手合拢容璟的衣襟,就想站起来,“我去让芹言找大夫过来,你先躺一会儿,要是痛的话……啊…”

    薛柔话没说完。就被容璟手臂一勾,她刚站起来的身子受力之下猛的一歪,直直跌进了容璟怀里。

    “你做什么?”薛柔双手撑着容璟手臂。小心避开他的伤处皱眉道。

    容璟看着近在尺咫的娇颜,想起下午时薛柔在茶楼中紧紧靠在狄焕怀中的样子,黑眸中闪过暗沉之色,声音沙哑道:“柔柔。我告诉过你。你若是喜欢别人,我就杀了他……”

    薛柔闻言怔住,下一秒,她直接被容璟伸手圈进了怀里,还没回过神来时就感觉到容璟的的薄唇覆在她的唇上,那冰凉的触感让得薛柔心中猛的一颤,她看清了近在咫尺的那双眸子里的煞气和杀意,容璟不是开玩笑的。他是真的会杀人。薛柔突然想起什么似得瞪大眼,一把推开容璟怒声道:“你和狄焕动手了。你杀了他?!”

    两人分开时太过剧烈,薛柔唇上带着淡淡的血迹,浑身散发着惊人的杀意。

    “你果然喜欢他?”容璟见状眼底猛的一暗,身上戾气猛升,“我刚才就该杀了他,以绝后患!”

    薛柔听着容璟戾气横生的话,紧提着的心却松了下来,她知道狄焕武功不差,而且都是战场上学来以名博命的招式,叶无和长青都不一定能打得过狄焕,而且容璟这般说就代表没有杀了他,她看着容璟的寒冰似的脸颊和眼底隐藏不住的杀气,十分认真的说道:“容璟,你若杀了狄焕,我们便是敌人,我会用尽一切办法杀了你替他报仇。”

    “你就这么喜欢他?!”容璟猛地伸手扣住薛柔后脑勺,将她的脸紧贴在他脸前,凤眼中全是危险之色,“为了他你宁愿与我为敌,为了他你要杀我?柔柔,不要挑战我的底线,我容璟看上的人心里绝对不许装着别的男人,否则……我宁愿现在就毁了你!”

    薛柔被容璟嘴里的话震住,她看着近在尺咫的俊颜,脸如镌刻在昏黄的光线下格外惑人,只是那双漆黑的眸子里却染上了淡淡的血色,让人知道他刚才所说的都是真的,他宁愿毁了她也不会让她和别人在一起。

    薛柔一直都知道容璟表面随性实则霸道乖戾,而且心性狠绝远非常人可比,可是这一刻,她才真正感受到了眼前这个男人不同以往的一面,虽然他说出来的话让人生寒,但是薛柔的心底却不知为何泛起一点涟漪,就仿佛石子扔进了湖水里,那点涟漪一点点的弥漫开来。

    她微微侧头看着容璟,澄澈的眸子中全是容璟的倒影,而嘴角却是渐渐带出了笑意。

    “我是喜欢狄焕,喜欢到为了他可以连命都不要,你知道为什么吗?”薛柔浅柔而笑,那从未有过的温暖笑意让容璟眼中血色更重,然而薛柔下一瞬的话却是让他僵在当场,“因为我找了他二十年,寻了他二十年,他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也是我愿意用生命去保护的人,容璟,你懂吗?”

    容璟看着薛柔,努力地消化着她说的话语,半晌后眼中血色缓缓褪去,沙哑着声音道:“狄焕是……”

    “他是殷玉书,是我弟弟阿尧,也是殷家唯一活下来的人。”

    这一次,容璟是真傻了,他手臂揽在薛柔后腰,整个呆愣愣的看着薛柔眨眨眼,他想起之前长街之上的暗袭,想起他处处不留情的狠招,若不是狄焕反应灵敏,身手也足够高强,他怕是早就死在了他手上,容十三想起那时候狄焕离开前的话和那莫名其妙的笑意,脸上僵硬的犹如死尸,他居然差点杀了柔柔的亲弟弟?!

    薛柔看着容璟呆呆的样子,抿抿嘴,微眯着眼道:“你为何杀他?”

    容璟看着薛柔脸上危险神色,方才还冷厉的眼中露出委屈之色,而薄唇也紧抿起来,闷声道:“你抱他了……”

    “……”

    薛柔满头黑线,难怪下午在茶楼上时,她总觉得有人在看着她和阿尧,可是每每转身去看的时候却又找不到人,原来是这家伙,想起他居然为了她和阿尧一个拥抱就跑去杀阿尧,还弄的自己满身是伤的跑回来,薛柔心里突生恼怒,直接一巴掌拍在他受伤的胸口上,直疼的他惨叫出声……(未完待续。。)

225 共枕

    “疼,疼疼疼……”容璟倒吸口气,疼的泪眼汪汪。

    薛柔没好气松开手冷声嗤道:“活该疼死你,还不放手?!”

    容璟自觉理亏,手臂恋恋不舍的放开怀里的柔软,瘪着嘴看着薛柔站起来转身走了出去,正当他以为薛柔生气出去的时候,过了小片刻却见到她手中拿着一个小盒子又走了进来。

    薛柔走到容璟身旁,看着他脸上神色,直接从盒子里拿出疗伤药塞进容璟嘴里,又将他身上外伤处理了之后,察觉到他身上伤势并不严重,只是因为擅自使用内力激发了之前被明九方强行压制的先天胎毒,这才造成他身体虚弱之后,直接站起来冷声道:“我看你也没什么大碍了,回你的十三皇子府去。”

    “柔柔……”容十三可怜巴巴的看着薛柔,鼓着脸道:“人家受伤了。”

    “你自找的。”薛柔横了容璟一眼。

    容璟瘪瘪嘴,他知道他差点杀了殷玉书的事情让薛柔生气,毕竟那是她唯一的亲人,也是唯一能够证明她曾经是殷若华的人,可是他又不知道殷家的后人居然会跑去北戎当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景王,他不由伸手抓着薛柔的手臂晃了晃,软声道:“我不是故意的,谁让柔柔只抱他从来都不抱本公子,而且你们今天见面还不让我去,所以我才……”

    “所以你就该杀人,所以你问都不问就想取阿尧性命?所以你还想杀了我?”薛柔眯起眼。仿佛容璟敢说个‘是’字,她就干掉他的模样。

    容璟连忙狂摇头,看着薛柔的模样不由咽了咽口水。这样的柔柔真可怕。

    薛柔看着容璟可怜兮兮的看着她,方才还满是杀意的眸子里此时如同上好的黑玛瑙,水润水润的格外惹人怜,一头柔顺青丝披散在脑后,像极了毛茸茸的小狗,就差在身后来条尾巴摇啊摇了,她突然就绷不住脸。嘴角抽了抽,容璟见状不由心中一松,伸手拉了薛柔一把。让她再次跌进他怀里。

    “又干什么?!”薛柔瞪着他。

    容璟却只是用脑袋在薛柔肩上蹭了蹭,双手紧紧环着她的腰撒娇道:“我好累,柔柔陪我睡一会儿。”

    薛柔心内翻个白眼,她就算再没有男女观念也好歹知道男女同床是什么意思。更何况她只是假扮男子又非真的男子。她伸手抵着容璟胸膛没好气道:“容十三,放开我。”

    “不要,柔柔乖,就睡一会儿,我好累……”

    容璟闭着眼搂着薛柔,手掌放在薛柔身上的死穴上,明明没怎么用力,薛柔却挣脱了半天都挣脱不开来。这种情况她又不能让芹兮芹言进来,她不由侧着头正想说话。却发现容璟闭着眼神色安静的靠在她肩上,以往在脸上的冷厉不羁都消失不见,柔和下来的脸颊平静的如同安睡的孩子,长长的睫毛在眼脸下留下一串黑影,而略薄的嘴唇微微上扬,让得他整个人都柔和下来。

    薛柔神色怔了怔,到了嘴边的呵斥就那般卡在了喉间,这样的容璟是她从未见过的,安静的让周遭一切的喧嚣都仿佛消失不见。。

    她看着容璟有些苍白的脸色,伸手戳了戳他的脸颊,见他没有动静后就知道怕是之前的战斗让他累极了,薛柔撇撇嘴便懒得再挣扎,又抬着手捏了容璟滑嫩的脸颊两把后,这才侧了侧身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

    原本薛柔只是想躺一会,等到容璟睡着后就起来,谁知道靠着容璟略显温凉的身子,不过一会儿,她居然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感觉到身边人儿的呼吸平稳下来,原本闭着眼的容璟睁开眼来,他手指微动,一道劲风将烛火打灭,衬着微弱的月光看着身旁的女子,扬扬嘴唇,手臂收拢将她紧紧搂在怀里,这才再次睡了过去。

    早晨薛柔醒过来时,被窗边透进来的阳光刺的眯了眼,她侧头看了看身侧,发现容璟早没了身影。

    芹兮端着水进来后,见薛柔已经起来不由笑道:“姑娘已经很久没有睡的这么好了,连奴婢之前进来都没发现。”

    薛柔捏了捏脖子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回姑娘,已经过了辰时了。”

    薛柔闻言怔住,自从重活过来之后,她心中的仇恨让她夜夜睡不安寝,几乎入夜后丑时不能入睡,不到卯时便会被噩梦惊醒,即使在梦中也全部是大火倾天,无数人临死前惨嚎的情景,有多少年了,她已经没有好好的睡过一觉,也从未体验过无梦到天明的感觉……

    “姑娘,怎么了?”芹兮接替了薛柔的动作,轻柔的替她揉着脖子,见她神色有些恍惚问道:“你昨儿夜里怎会在这里睡着了,早上奴婢进来时见你躺在这里,本想将你扶去床上,可是见你睡的香又怕吵醒了你,现下是不是身子不舒服,可是睡在这里凉着了?”

    薛柔摇摇头,见芹兮不知道容璟昨夜来过,也没主动提起,反而开口问道:“荣阳王他们的事情如何了?”

    “荣阳王已经派人进过宫了,听说昨天夜里宫里闹了刺客,只不过正德帝早有准备,居然将皇后和禹王全部关进了云水殿里,结果荣阳王派去的那些人不仅在凤藻宫里扑了个空,还被正德帝趁机拿下了几个,只可惜都是荣阳王培养的死士,还没等正德帝严审就全部自尽了,而昨天夜里,那十几个勋爵府里都遭了贼,虽说没有死人,不过家里的贵重东西被盗一空,今日顺天府的大鼓都响了一早上了,只可惜,奴婢估摸着顺天府也查不出什么来,而正德帝想要的东西怕是没一样到手的……”芹兮随意笑道。

    薛柔闻言也是笑了起来,她看着窗外透过树叶洒下来的阳光,轻笑起来,“昨夜入宫的人肯定是荣阳王的人,他是想趁机救了殷毓秀和霍景瑞,以防被正德帝钳制,不过那些个去勋爵家里的,就不一定是正德帝的人了。”(未完待续。。)

    ps:  今天有急事出门了,回来的晚,第三章可能晚一点~

226 暗手

    芹兮闻言皱眉,“姑娘为什么这么说,不是正德帝的人,还会是谁的人?”

    这个时候荣阳王和正德帝对上,两人彼此攻伐是极其正常的事情,荣阳王的人既然能派人潜入宫中,正德帝又为何不会同样派人出宫,而且在这种时候,除了正德帝的人,谁还会对那些勋爵手中的东西那般感兴趣?

    薛柔却只是摇摇头,神色淡淡道:“荣阳王既然能鼓动那些人同他一起敲青龙钟,掀开殷家旧案,借此逼迫正德帝,又怎么可能没有准备,他怎会将证据真放在那些勋爵手里,等着正德帝去取?而且正德帝既然已经当众答应重审旧案,若是这个时候伤了那些勋爵或是被人偷走了证据,天下人第一个怀疑的就是他,到时候等于将他自己放在火炉上炙烤,他才没那么傻。”

    薛柔扬扬嘴唇,“更何况他若真想派人去偷,那也该是荣阳王府,怎会傻傻的去那些个勋爵府上,可是你瞧瞧荣阳王府昨日可有异动?这些事儿,不过是那些浑水摸鱼搅浑水的人干的罢了。”

    “姑娘你是说……南楚和北戎?”芹兮诧异。

    薛柔点点头,“南楚和北戎在京中一直都留有探子,北戎那些人有狄焕暗中下命,他们不会乱来,所以昨天夜里来搅浑水的,怕是南楚那边放在京中的人了。”

    “可是南楚的人不是被十三公子清理的差不多了吗,他怎么会……”

    “你忘了月妃和霍景琛了?”薛柔淡淡挑眉。“你可别忘了,在这京中和南楚有关的人可不只容十三一人,月妃和霍景琛手中还握有一些南楚在大周的势力。而且以往他们和南楚也从未断了往来。”

    芹兮皱眉,想了想道:“可是自从皇库的事情之后,正德帝对三皇子和月妃便一直严防,而且不让三皇子接触任何朝政,三皇子心灰意冷,再加上因为感激禹王在平邑山庄外的救命之恩,好像也把手中势力交给了禹王。”

    “心灰意冷?芹兮……你太小看皇位对皇室中人的吸引力了。更何况霍景瑞救了霍景琛的事情,霍景琛或许会相信,可是他身后还有月妃。还有月妃一系的人,他们可不是蠢货,皇库被劫之后,获利最大的人就是霍景瑞。不仅除去了所有能够阻碍他登上皇位的绊脚石。还连带的坑了肖鸣然一把,他们怎可能会不怀疑他?而只要起了怀疑,以月妃的心性必定会暗中查探,未必就不能找出一些真相来,而且,你别忘了元文骞……那只老狐狸既然知道了霍景瑞害死了他外孙,又怎会不报仇?”

    元文骞最近以来一直很安静,安静的有些出乎薛柔的意料之外。自从他那一次去找过了司侯瑀后,薛柔一直以为他会有所动作。无论是针对霍景瑞也还,还是针对荣阳王也好,他必定不会那么简单就放过害死霍景青的人,那可是元家崛起的关键,也是他的亲外孙,所以薛柔针对元文骞做了不少布置,只要他一动手,薛柔便会紧接着做很多事情。

    可是出乎她的意料,元文骞从司侯瑀府中回去之后,就没有任何动作,他不仅没有向霍景瑞报复,也没有将皇库的事情告诉正德帝,反而开始和霍景瑞亲近起来,而且在朝政上面,居然也开始隐隐附和霍景瑞,虽然没有明确表示元家支持霍景瑞的意思,可是人人都看得出来,元文骞是看好霍景瑞成为下一任周皇的。

    这个让薛柔百思不得其解,她之前一直在想,元文骞那老狐狸到底是在打什么算盘,她也曾经猜测元文骞是想和霍景瑞虚以为蛇,得到霍景瑞的信任后再给他致命一击,如今想来,她猜的的确没错,只是她猜漏了一点,元文骞怕是早就和月妃一系的人勾结起来了,他死了外孙,霍景琛又被霍景瑞给害了,两边同样是深仇大恨,走到一起半点都不奇怪。

    芹兮听着薛柔的话,面上露出恍然之色。

    她伸手将盆里的帕子扭干递给薛柔擦脸,自己走到一旁给薛柔倒了漱口水端过来后,这才说道:“难怪奴婢之前觉得奇怪,那日咱们在云香居设计康王、禹王的事情,未免也太过顺利了,而且居然没等咱们行动,康王就已经被人引到了云香居中,奴婢一直觉得是有人暗中帮忙,只是没想到三皇子身上去。”

    说道这里,芹兮噗嗤一声笑出来,“人家都说吃一堑,长一智,狠狠摔一次就会学着保护自己,看来这个三皇子这次倒真的是学聪明了,懂得示敌以弱,表面上相信禹王,亲近禹王,对他感恩戴德处处帮助,心甘情愿的支持他去夺皇位,还把南楚在京中的势力也借给他使用,原来暗地里准备着这一手呢,可真是狡猾……”

    薛柔闻言挑挑眉,似笑非笑道:“人总要学着聪明不是,况且有元文骞那个老狐狸暗中教导着,指不定霍景琛以后还能给咱们弄出点惊喜来……”

    “姑娘,你又想使坏了。”芹兮看着薛柔的模样,顿时笑起来,每次薛柔这个表情的时候,就代表又有人要倒霉了。

    薛柔扬起嘴角,笑得一脸灿烂。

    皇宫中,云水殿里。

    殷毓秀斜靠在软塌上,明明是盛夏,身上却还盖着薄被,脸色苍白如纸,可是脸上的萎靡之色却依旧掩不住眼底的焦急之色,她撑着头看着房门口,双拳紧紧握着,好像是在等着什么人,房中暗暗飘出的合罗香味也难以抚平她心中的不安。

    “砰——”

    房门被推了开来,一道人影匆匆走了进来,待到走到近前,才能看清那是个穿着藏蓝宫装,年逾五十的老嬷嬷。

    殷毓秀眼底发出光亮,她撑着身子就想坐起来,却不想猛地跌倒在榻上,嘴里更是发出痛苦的呻/吟声,舒嬷嬷连忙快步上前扶着她,急声道:“娘娘,娘娘……你怎么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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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7 怀疑

    “娘娘,娘娘……您怎么了?”

    舒嬷嬷扶着殷毓秀,面色焦急,“皇后娘娘,您身子骨还病着,怎能起身?”

    殷毓秀张口欲说话,谁知道胸口却传来一阵堵闷,喉头更是一阵腥甜,她突然拿起明黄色锦帕捂着嘴咳嗽起来,咳的声嘶力竭,仿佛连心肺也快跳出喉咙来,舒嬷嬷吓了一跳,连忙伸手拍着殷毓秀的后背,直到半晌后,殷毓秀才停下了咳嗽。

    她苍白的脸上带上了力竭后的红晕,而泛青的嘴唇上却是挂着淡淡血迹。

    殷毓秀感觉到嘴里的咸湿,低头朝着手中锦帕看去,就见到那明黄色的牡丹花上,衬着一抹刺目的鲜红。

    “娘娘,娘娘您这是,……不行,奴婢这就去找太医!”舒嬷嬷眼圈一红,站起身来就想转身出去,谁知道殷毓秀却是一把拉住了她。

    “舒嬷嬷,没用了。”殷毓秀声音低沉。

    舒嬷嬷眼底酸涩,这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啊,当初那般幼小,纯洁的如同白纸,单纯善良的就像这世上每一个孩子,可是从什么时候起,她却一步步变成了如今的模样,她从连蚂蚁都不忍杀死,到现在杀人从不皱眉,她双手染满血腥。

    “娘娘,您别胡思乱想,太医说了,只要您好好静养,身子会好起来的。”舒嬷嬷劝慰道。

    “本宫自己的身子,本宫很清楚。”她感觉到身子已经油尽灯枯,就算强撑着也撑不了多久了……殷毓秀双眸微阖。脸上闪过不甘之色,伸手直接将染血的锦帕丢弃在一旁,不再去看。然后强撑着身子的不适抬头问道:“舒嬷嬷,你今日出去可曾有打听到什么,陛下为何会将本宫送来云水殿?”

    舒嬷嬷连忙说道:“娘娘,奴婢打听了,娘娘这两月身子一直不适,找了那么多太医诊治都查不出病因来,陛下便找了钦天监的人替娘娘卜了一卦。钦天监正史说凤藻宫中煞气弥漫,阴气日盛,怕是与阴秽有了冲撞。所以娘娘才会一直不好,陛下闻言这才将娘娘移来了云水殿,水润万物,希望借此能让娘娘身子好起来…”

    殷毓秀闻言微微皱眉。她看了眼云水殿中。该有的物什一件不少,门外的仆人也成群,吃穿上更是没有苛待于她,可是她心中就是隐隐觉得不安,就好像……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一样。

    “若是如此,芷兰为何没来服侍本宫?”殷毓秀问道。

    芷兰是她的贴身丫鬟,也是当年父亲亲自为她挑选培养,陪着她一起入宫的人。她身手高强,又精通毒术。跟在她身旁二十年,为她办了不少事情,也解决了宫中不少与她争宠的嫔妃,对她可以说是忠心耿耿,而在殷毓秀心中,芷兰也是除了舒嬷嬷以外最让她信任的人。

    这些年无论她去往何处,舒嬷嬷和芷兰都会跟随在她身边,若正德帝真的只是让她来云水殿修养,为何芷兰一直没有出现?

    舒嬷嬷轻声安抚道:“回娘娘,钦天监的人说现下还未查清凤藻宫的阴秽到底从何处而来,所以陛下命凤藻宫内的仆人一应不准入云水殿中,怕冲撞了娘娘凤体,说待娘娘好了搬回凤藻宫后,自会让芷兰她们前来伺候,奴婢也是求了陛下许久,他才准许奴婢进来服侍娘娘的。”

    “这样吗……”殷毓秀目光微闪,舒嬷嬷的话合情合理,可是她心中的不安却越来越盛。

    舒嬷嬷见殷毓秀蹙眉不由问道:“娘娘,怎么了,可是有何处不对?”

    “没什么。”殷毓秀沉思着摇摇头,或许是她想多了,她撑着舒嬷嬷的手臂坐起来一些,又让下人送了些温水过来,等到将嘴里的血腥味漱干净后,又饮下了太医院调配的汤药后,这才病恹恹的靠在软塌上问道:“瑞儿现在如何,陛下可还有继续为难于他?”

    “回娘娘,奴婢也不太清楚,这几日因为左相的事情,无论宫中还是朝上都在严查,朝中已经有不少官员落马,宫中的奴才们也因为私下透露陛下的消息被发落杖毙了不少,这几日都是人心惶惶的,谁也不敢再将陛下行踪和日常告诉任何人,奴婢方才出去时找了陈元身边的小印子,给他塞了不少银子,才从他嘴里打探到,陛下这几日倒是没有再为难禹王殿下,只是却将康王母家的娄新春提上了户部郎中的位置……”

    舒嬷嬷一边替殷毓秀盖好身上的薄被,一边神情忧虑道:“娘娘,康王如今势大,陛下又宠信于他,眼看着这几日康王和沐恩侯家的亲事就要举行了,若是任由他取了沐若曦,到时候康王府和沐恩侯家联合,怕是禹王殿下会腹背受敌,再加上左相他……娘娘,咱们得想个办法帮帮禹王殿下才行,要不然奴婢想办法联系王爷和殷大人,让他们想想办法?”

    殷毓秀皱眉半晌,却还是摇摇头,“算了,如今我们身处云水殿中,往来不甚方便,就算父亲和王爷想要进来也不容易,带信的话又难免会出差错,我想瑞儿应该懂得如何保护自己,王爷和父亲也会好好保护于他,舒嬷嬷,你务必留意宫中的动静,特别是陛下身边的,一定要和那个小印子打好关系,若是陛下真有立康王为储君的打算,必定会有消息传出,到时候……”

    到时候什么殷毓秀并没说出口,但是她却是微抿着嘴唇,眼底闪过道寒芒,若是正德帝真想立霍景离为太子,那就怪不得她心狠灭了霍建成所有的子嗣,那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皇位,只能是她的瑞儿的……也一定是瑞儿的!

    这一边殷毓秀还被蒙在鼓里,打算着要怎样除掉霍景离,以确保霍景瑞能够顺利得到储君之位,可是和她在数道宫墙所隔的偏殿之中,霍景瑞却是看着对面坐着的男人,满脸欣喜。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未完待续。。)

228 算计

    霍景瑞眼带欣喜地看着坐在对面的霍景琛,他没想到门外层层守卫把守的情况下,霍景琛还能进来。

    “二哥,我听说父皇将你关起来了,所以偷偷买通了守卫溜进来看你。”三皇子霍景琛看了眼周围简陋的环境,又看着桌上已经凉掉的饭菜,皱眉道:“二哥,这里怎么这般简陋,连饭菜也是凉的,那些侍候你的奴才呢?!”

    霍景瑞看着满脸关心的霍景琛,眼中露出欣喜之色,随即强压下去神情苦涩道:“我被他人陷害,惹得父皇大怒,父皇留我一条性命已是宽宏,又怎敢奢求还像以前那样锦衣玉食奴仆成群,三弟,你今日不该来这里看我的,若是被父皇发现,他必定会迁怒于你……”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霍景琛仿佛被霍景瑞的话刺激到,手上一锤桌子,满面怒红的看着霍景瑞说道:“二哥,当初在西山之上,若不是有你在危险时冒死一救,更是拼了性命引走敌人送我回京,我早死在了霍景云的算计之下,又怎能活到今天,弟弟的性命都是二哥的,又怎会贪生怕死至二哥于不顾,二哥,你别担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出去的!”

    霍景瑞看着霍景琛握拳郑重的样子,心中高兴不已,可是面上却是担忧道:“三弟,你不懂,这一次我被人设计,人证物证俱在,而且还被康王当场抓住,此事闹得人尽皆知。父皇一向重脸面名声,他是不会放过我的,说不定这几日就会处理了我。”

    霍景琛闻言扬扬眉毛。一脸张扬道:“二哥你大可放心,父皇这几日绝不会对你动手。”

    “为何?”

    “二哥你不知道吧,昨日荣阳王带着京中一众勋爵百姓,还有朝中御史老臣,跪在正阳门外要求父皇重审当年殷家旧案,而且还说皇祖父并非是安王叔和殷相所杀,而是另有其人。他们还联合众人敲响了青龙钟,父皇迫于压力,已经同意大理寺和刑部重审当年旧案。这几日父皇根本没时间来找二哥的麻烦。”

    “你说什么?荣阳王要求重审殷家旧案,你没跟我开玩笑?!”霍景瑞豁然站起身来,神情激动。

    霍景琛神色微闪,面上不动颜色的说道:“是啊。此事闹的沸沸扬扬天下皆知。再过两日殷家旧案就会开审,届时满朝文武和三国使臣都会参审,还有一些殷家旧部和京中勋爵,我怎会拿此事玩笑?”

    霍景瑞心中激动万分,父王和外祖父终于动手了,他忍了这么长时间就是等的今天,只要到时候将当年的事情告知天下,正德帝还拿什么稳重皇位……霍景瑞兴奋的双眼有些发红。而霍景琛见状突兀的闪过抹讽刺,嘴里却不动声色的说道:“只可惜二哥被关在这里。外面又全是父皇的人守着,不然咱们倒是可以一起去看看审理的情况……”

    霍景瑞闻言正想说没关系,反证有殷肇的证词在,正德帝届时只会被天下人质疑,可是他话到了嘴边,脑子中却猛的划过一道闪电,心中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整个人却猛的顿住,下一瞬满脸惨白。

    对啊,他还在宫中,他还在正德帝的手里,而母后也还在凤藻宫里,这宫中处处都是正德帝的人,若是到时候父王和外祖父真的将当年的事情抖出来,逼得正德帝下不了台来,正德帝绝不会心甘情愿将皇位让出来,这京中必定会有一场血雨腥风,首当其冲的就是皇宫。

    而外祖父帮助父王动摇了正德帝的皇位,正德帝绝不会放过母后的,母后身边有两个宫人知道他的存在,也知道母后当年换子的事情,若是逼供之下知道他是母后的亲生子,正德帝绝对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他的!

    霍景瑞白了脸,心中再没了刚才的喜悦之情,他紧紧皱着眉头,双拳紧握,指甲都陷入了掌心里……不行,他必须想个办法,无论如何也要从宫里出去,赶在殷家的案子还未开审之前,带着母后从宫中离开!

    “二哥,你怎么了?”

    霍景琛看着霍景瑞苍白的脸色,想起元文骞之前说起的事情,眼底一片沉色。

    他原本还有些怀疑元文骞的话,觉得他是为了让他和母妃替霍景青报仇,所以才编出那些话来,可是如今看来,元文骞说的那些事情十有**都是真的,霍景琛真的是皇后的儿子,而皇后也是曾经殷家女儿,而皇后的父亲,殷家的二儿子殷肇也还活着……呵呵——他这些年简直蠢到了极点,他当初怎么就信了霍景瑞,相信他口里所谓兄弟之情,相信他居然会拼着性命也要救他脱险,结果连累母妃,也差点毁了自己。

    他心中冰冷一片,脸上却带着关切之色的看着霍景瑞,伸手扶着霍景瑞的肩膀,“二哥,你脸色怎的这般难看,可还是在担心父皇会怒气难消?二哥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查出事实真相,无论如何,哪怕豁出我这条性命也会将你救出去的!”

    “三弟……”

    霍景瑞听着霍景琛真挚的话语,心中一暖,他一直将霍景琛当作垫脚石,当作一枚棋子来利用,更是借皇库之事彻底绝了他夺储的机会,当时他想着救了霍景琛后,得到他手中的一部分势力,可是却没想到,霍景琛会全心全意的帮他,甚至将手中所有的资源势力都转交于他,如今在他落难之后,霍景琛还这般帮他。

    霍景瑞心中微微叹口气,想着若是日后登上皇位,便饶霍景琛一条性命,到时候封他个闲散王爷,让他平安渡过余生。

    他神色郑重的看着霍景琛,“三弟,你听我说,当日的事情即是圈套,必定不会留下任何线索让你去查,能将我与康王如此摆弄的必定也不是寻常人士,为今之计,只有二哥亲自出宫去查才有一线希望,可是我如今困在这云水殿中,根本不可能出去……”

    说完霍景瑞叹了口气,神色委顿。(未完待续。。)

    ps:  第二更……不好意思哈,昨天晚上突然有急事出去,所以没时间码字,今天四更,剩下两更稍微晚一点,么么哒大家~

229 惊悉

    霍景琛看着霍景瑞装模做样,面上不显,心中却冷笑不止。

    他还当他是当初那个傻子吗,傻傻的相信兄弟之情,傻傻的相信他会冒险救他,傻的明明是他一手毁了他的前途,毁了他的一切,还白痴的将手中所有的势力都交给他,倾尽全力去帮他?

    霍景琛想起母妃很久以前就告诉他的那句话,“皇室之中无亲情”,他如今才算是深有体会了。

    什么兄弟之情,什么救命之恩,霍景瑞从头到尾就只是想要拿他当踏脚石罢了。

    当初他和霍景云争,和霍景凌争,他们彼此间暗害无数,处处争锋,恨不得将对方除之而后快,可是他们谁也没想到,他们几人死的死残的残,最后所有的好处,却都被扮猪吃老虎,一向‘老实懦弱’的霍景瑞一个人得了去!

    霍景琛握握拳头,心中冷笑不已,面上却像是被霍景瑞说动了一般,十分冲动道:“二哥你放心,我必定不会让你蒙冤,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出去!!”

    霍景瑞仿佛被他的话感动了似得,面露感动之色,颤抖着手握着霍景琛的手说道:“三弟……”

    两人在云水殿的偏殿里商量了许久,最后决定今日暂且按兵不动,等到两日后殷家旧案重审之前,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那事上面的时候,霍景琛带人引开云水殿外的侍卫,然后放霍景瑞出去,而且霍景琛还答应替霍景瑞将这消息带给禹王府的下人吴六。到时候自然会有人暗中接应。

    等到事情商量好后,霍景琛在霍景瑞感激的目光中,穿着小太监的衣服小心翼翼的离开。

    云水殿外的侍卫见到霍景琛出来。只是扫了他一眼便直接放行,霍景琛小心避过宫中耳目,等到四周寂静无人的时候,这才小心翼翼的脱掉了身上的太监衣服,将之扔进一旁的枯井里,然后抖了抖身上的玄青色锦袍,迈步出了宫。

    “三皇子去了云水殿。感觉如何?”

    元府之中,元文骞惬意的靠在椅子上,喝着茶淡淡问道。

    霍景琛一听元文骞提起霍景瑞。顿时脸上冷寒了大半,他沉默了片刻后,居然收敛了身上的戾气,站起来十分诚恳的朝着元文骞行了个礼。恭敬道:“之前景琛多有得罪。在此向元大人赔罪,还请元大人见谅。景琛多谢元大人暗中提醒,方才让景琛不被小人蒙蔽,险些帮了害自己的人,也差点拖累了母妃……”

    元文骞看着霍景琛诚恳的样子,眼底闪过奇怪神色。

    这三皇子以往是最为乖戾之人,行事冲动,而且也没谋略。做事时更是不动脑子,其行径痴蠢程度几乎可以和五皇子霍景云相媲美。那时候霍景云身边有个智多如妖的明九方,还有个稳重的吏部尚书当外祖父,所以还有人压着,不至于闹出太大的笑话,可是霍景琛却只有月妃在身后帮忙筹谋打算,月妃却时时只能在宫中,不能外出,所以霍景琛闯的祸最多,而只要想要对付他,随便一个小计策都能奏效。

    就像是当初的普济寺之事。

    可是经过几次的事情,几次的打击,这个当初行事冲动乖戾的皇子却是快速成长起来,如今虽然还算不得英明睿智,可至少一身的沉稳气度相比当初的大皇子霍景凌也不差多少。

    元文骞目光闪了闪,安心受了霍景琛这一礼后,这才问道:“三皇子如此表情,可是有所收获?”

    霍景琛点点头,“霍景瑞是皇后之子应该是**不离十,我将荣阳王等人掀出殷家旧案的事情说出来后,他就急切的想要出宫,应该是怕最后被牵连,他鼓动我明天夜里入宫救他,还让我将这个交给禹王府的下人……”说话间霍景琛将霍景瑞让他带出来的那封信递给了元文骞。

    元文骞伸手接过打开来看之后,顿时皱眉,“这封信是交给谁的?”

    “吴六,就是那日在云香居里,从康王手下逃走的那个禹王府下人,但是后来他却是去了荣阳王府!”

    “也就是说……这信实际上是交给荣阳王的?!”

    元文骞神色一怔,那天在云香居中,康王和禹王大闹的时候,实际上他和霍景琛也在场,只是从头到尾都没有露面,也没任何人知道,其实那日的事情与他们有关。

    那日他们本来是想商谈事情,谁知道店中的探子却发现有人想要陷害禹王,当时元文骞便让霍景琛将计就计,顺手帮了那暗中人一把,还让一直潜伏在康王身边的属下引诱康王去了云香居,更是点出了禹王和北戎人有所勾结的事情,这才引得康王上钩,有了后面捉女干在床的事情。

    后来康王将禹王扭送进宫时,禹王府就有个下人趁乱跑了,当时霍景琛原本是想将那人逮住,只是元文骞觉得奇怪,所以才让人在后面缀着,结果那人根本就没回禹王府,反而绕了大半个京城后进了一处药铺,就再没有出来。而元文骞却刚好知道,那处药铺是荣阳王手中的产业,他更是清楚,那药铺中有条密道直通荣阳王府!

    当时他们两人只以为是荣阳王在霍景瑞身边放了探子,可是如今看到这手中的信后,元文骞却产生了怀疑。

    霍景瑞为何谁都不信,独独千叮咛万嘱咐的让霍景琛一定要将这信交到吴六手上?毕竟那日的事情若换成寻常人,必定会怀疑中途逃跑的人,可是霍景瑞非但没有怀疑吴六,反而还对他信任有加,他如此行径,除非是他早就知道那个吴六是荣阳王的人,也早就知道,吴六逃走并非背主,而是去寻找援手!

    元文骞细想最近发生的事情,突然发现若是换个思路,之前许多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都有了解释。

    若是荣阳王和霍景瑞本来就是一伙的,那荣阳王突然带人‘逼宫’,逼迫正德帝重审当年殷家一案的事情就说的通了,他分明是为了霍景瑞才兵行险招,如若不然,以霍景瑞那日在云香居里所做的事情,正德帝肯定会除了他的皇家玉谍!

    可是……荣阳王和霍景瑞有何关系,他隐忍了二十年都未曾出声,如今为什么会为了霍景瑞就兵行险招?(未完待续。。)

    ps:  第三更……还有一更可能12点后了~

230 构陷

    元文骞手指摩挲着茶杯的盖子,一下一下的轻轻敲击着茶杯,神色莫测。

    荣阳王兵行险招只为霍景瑞……

    霍景瑞是殷毓秀二十年前易子的儿子……

    殷肇突然帮着荣阳王对付正德帝……

    等等!

    元文骞手中一紧,脑中一道闪电猛的划过,原本浑浊的双眼猛地瞪大起来,难道是……

    “怎么可能……”

    元文骞手中的茶杯盖子突然一松,‘砰’的一声落在茶杯上,溅起了杯中的茶水,可是元文骞却好似完全不觉得烫一般,只是有些发愣的失声叫道。

    霍景琛被元文骞的声音吓了一跳,就看到元文骞目露怀疑惊诧的模样,不由开口道:“元大人可是想到了什么?”

    元文骞迟疑地看着霍景琛,并没说话,半晌后他才面带着古怪说道:“没什么,老夫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但是如今还只是猜测,老夫需要去查证一些事情才能确定这猜测属不属实,若是属实的话,那两日后的堂审,怕是有热闹可看了…”

    若是他猜的是真的,那正德帝突然将霍景瑞和皇后同时关进云水殿便能说得通了,那也说明,他猜测的事情正德帝早已经知晓,若真是如此,荣阳王以殷家旧事逼迫正德帝,正德帝又怎会没有准备?

    想起昨日在正阳门外,荣阳王满脸得意笃定的模样,元文骞突然就笑了起来。

    “元大人。那两日后云水殿里,我可还要去救霍景瑞?”霍景琛见元文骞不想说,也知趣的不在问。反而是问起了别的事情。

    元文骞笑道:“救,为何不救,三皇子,禹王……不对,是二皇子,他如今被囚禁在宫中,陛下却只是去了他禹王封号。并未治他重罪,若是他这个时候不思悔过,脱逃出宫。还为了逃跑杀了看守的侍卫,或是几个宫中的贵人主子,你说陛下会如何?”

    霍景琛眼前一亮,“你是说……”

    “老臣什么也没说。三皇子是聪明人。该知道如何做才是。”元文骞截断了霍景琛的话,淡淡道。

    虽然明知道若是他的猜测属实,霍景瑞绝对不会有好下场,可是正德帝为了名声,就算杀了霍景瑞也必定会保全他名声,说不定最后还追封个王爷什么的,可是想起他害死了青儿,想起霍景瑞害的元家没了崛起的希望。害死了德妃唯一的孩子,元文骞怎会这般轻易的放过他!

    霍景琛在元府待了许久后。与元文骞商谈了许久,这才告辞离开去了禹王府上,如今禹王王位虽然没了,但是也不知道是正德帝忘了,或者是这几日事情太多顾不得,禹王府却还留着,禹王妃和禹王的侍妾下人都还在禹王府中,霍景琛去的时候,禹王府中立刻就有人迎了出来,而他也将恢复成原样的信亲手交给了吴六。

    吴六打开看完信后,便将霍景琛请进了禹王府中,两人商谈了许久关于两日后营救霍景瑞的事情后,霍景琛才告辞离开,而吴六在霍景琛离开后不久,就悄悄的出了禹王府,甩掉了监视的人后再次去了荣阳王府,亲自将那封信交给了荣阳王。

    荣阳王接到霍景瑞的信后,与殷肇商量如何营救霍景瑞的事情暂不必说,当天下午的元府却是十分忙碌,元府之中有数人突然外出,去了一些老臣的府上,还有一些人去了二十年前皇位更迭时,被正德帝卸了官职闲赋在家的那些人府上,而元文骞则是去了司侯瑀府上,谁也不知道他去做了什么,只知道他在司侯瑀府中待了整整一天,临近天黑时方才离开。

    “姑娘,看来各方都开始动作了。”芹兮看着长青刚送进来的线报,笑的脸颊露出梨涡。

    薛柔随手翻了翻那些纸条,最后目光落在了元府突然大批量拜访老臣的动静上面,眼底露出浅笑,这个元老狐狸果然起疑了,也不枉费她刻意弄出那些破绽,让他知道殷毓秀当年易子之事。

    她将手中的纸条扔进了一旁的烛火里,看着那纸条化作飞灰之后,这才淡淡道:“芹兮,你和芹言陪我去见见咱们那位左相大人。”

    芹兮笑着点点头,去唤了赖在厨房啃鸡腿的芹言后,三人便一起出了宁府。

    此时三人皆是女装打扮,薛柔一身墨竹流袖裙,雅致无双,芹兮一身火红百褶纱裙,艳丽如血,而芹言依旧是一身改制的劲装,长发高高束在脑后,看着无比率性。

    三人并没有去天牢,而是直接去了忠义候府,也就是如今正德帝因为水灾冤案,补偿郎子衍封侯,赐给他的那座府邸之中。

    门口的下人见到三人前来,点名要找郎子衍时,都是面露暧昧之色,特别是看到薛柔温婉的容颜后,听到她的名字知道她就是那个曾经大闹侍郎府,当街打人的云州薛氏女后,神情更显古怪。

    郎子衍原本就长得俊俏,年纪轻轻就坐上大理寺卿的位置,京中想要跟他攀亲的人无数,如今成了忠义候后,借着各种借口前来忠义候府的人更是数不胜数,其中更是不乏为各府千金前来提亲的媒人,不过郎子衍却每次都是冷着面拒不相见,门口下人前去回禀之后,原以为这次也一样,谁知道不过片刻,郎子衍居然亲自出来迎接三人。

    等到进入府中,遣走了下人之后,芹兮皱眉对着薛柔说道:“姑娘,你和哥哥这么明目张胆的往来,也不怕被人知道了?”

    “知道又如何,我们同来自云州,你和他又同是鸿儒先生的弟子,算得上师兄妹,若是刻意不来往才奇怪呢,而且子衍又长得面如冠玉颜色无双,指不准明儿就有消息传出,说云州薛氏女瞧上了咱们忠义候了……”薛柔眨眨眼随口调侃道。

    芹兮无语撇撇嘴,她知道薛柔是在玩笑,可是她却很清楚自家大哥的心思,她转头看着郎子衍,果然见到他不自在的别开了眼,嘴角紧紧绷着,可是白玉似得的耳朵上却是染上了浅浅的红色……(未完待续。。)

    ps:  第四更,有点晚……大半夜肚子饿了也真是悲催……

231 水牢

    郎子衍轻咳一声,面上转瞬恢复自然。

    薛柔也没注意到他神情上的变化,只是扫了眼侯府内的摆设。

    “看来咱们那位周皇对你还是不错的,这忠义候府内该有的一样不缺,就算比之其他勋爵府邸也已算富贵,只是这不该有的也添了不少……”薛柔说话时扭头看了眼门外处一闪而过的阴影,若有所指道。

    郎子衍看着听到薛柔的话后,知道被发现之后慌忙离开的人影淡淡道:“正德帝终归是不放心我的。”

    冯铖郎之死,虽说是左相等人合力为之,可归根究底,若不是正德帝当时为了平息民愤,只因区区片面之词就下命令斩了冯铖郎,让冯家众人流放漠北,冯家的人也不会因此死于流放途中,所以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还是正德帝。

    当时他虽然因为想要拿下左相,又想挽回名声,所以不得不迫于压力承认了郎子衍冯家之子的身份,也追封了冯铖郎为忠义候,如今更是让郎子衍继承了忠义候的位置,但是正德帝也因此对郎子衍不再如同以前那般信任,郎子衍在他眼中,也不再如同以前那般对他忠心耿耿,他不确定郎子衍会不会报复皇家,会不会报复他,所以他一方面依旧利用郎子衍去审理左相的案子,想要将左相置于死地,另外一方面,却也开始派人监视郎子衍,这忠义候府之中,就有许多正德帝的眼睛,他们时时刻刻代替正德帝监视着郎子衍的一举一动。

    只可惜……

    他们太小看了郎子衍,也太小看了薛柔!

    “小刀。让那些人歇会,不要跟着我们。”

    郎子衍突然开口道。他话音刚落,就见到暗处一个身材精瘦。个子矮小的男人身形一闪便消失在了屋内,快速在夜色之中不断腾挪,而他泛黄的手指之中,一粒粒石子疾射而出,不过一小会儿,原本外边几个在暗处监视郎子衍的人都不知不觉的瘫倒在原地,昏睡了过去。

    等到他再次回来之时,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朝着郎子衍点点头。表示已经解决。

    郎子衍这才扭头看着薛柔,“你今天夜里过来,可有什么事情?”

    薛柔点点头,“我想见魏坚。”

    郎子衍顿了顿,闻言没有迟疑的站起身来,示意让薛柔几人跟着他,他带着薛柔几人从侧厅走了出去,绕过忠义候府前院,又走过一条长长的走廊。一直走到了后花园,郎子衍却依旧没有停下来的打算,薛柔不由奇怪道:“魏坚现在在何处?”

    “府里的地下水牢。”郎子衍脚下没停嘴里回道。

    薛柔闻言挑眉,郎子衍入住忠义候府才没多长时间。居然这么快就修建了水牢出来?

    郎子衍似乎知道薛柔在想什么,边带着薛柔从侧厅走了出去,一边开口说道:“这府邸原本是一处废旧的王府。就是先帝在时,性格最为变幻不定。又残暴不仁的烈王霍建诏的,当时他可在这府里修建了不少暗室和水牢。里面的枯骨都能垒成小山了,前些日子正德帝把这宅子赐给我之后,我就让小刀里里外外的察看了一次,后来把魏坚从天牢里替换出来之后,那水牢的隐蔽性最好,所以就将他送了进去。”

    薛柔闻言这才了然,几人穿行在后花园中,一直走到了一处假山群前这才停了下来,郎子衍站在假山前面,轻拍其中一处石壁,就听到刺耳的轰隆声之后,那里豁然出现一个黝黑的入口来。

    “小刀,你在外边守着,不要让人靠近此处。”郎子衍转头吩咐道。

    薛柔见状也对芹言说道:“芹言,你和小刀一起,如果有什么状况,务必守好此处。”

    小刀和芹言齐齐点头之后,郎子衍才带着薛柔和芹兮走进了入口之中,等到三人都进入里面之后,小刀才将手放在之前郎子衍敲击过的地方轻轻一按,那处入口便再次合并起来,若非走到近前仔细察看,是绝不会发现此处居然还有密道通往别处,等到入口恢复正常,芹言和小刀对视一眼,这才纷纷隐入了夜色之中,谨慎的注意着四周的动静。

    假山中的密道入口极小,只容一人通过,可是走进去十来米后,眼前却是豁然开朗,通道内开阔了不少,而且四周还留下了许多出气口,新鲜的空气透过那些出气口不断的涌进来,让得密道里的空气不至于浑浊,密道内漆黑一片,芹兮和郎子衍下意识的一左一右扶着薛柔,直到眼前有光线透出之后,郎子衍才松了手。

    薛柔微眯了一会眼睛,适应了眼前的光线之后,这才发现已经到了水牢外面。

    眼前这个水牢修建的年代已久,牢中的积水不仅没有因为长时间未使用就干涸了,反而因为水牢旁边就是池塘,地下的水渗入进来之后越积越多,如今已经足足能淹到人腰腹处,而水牢之中没有任何落脚的地方,四周都是泥沼之地,除非有人能够借力吊在牢顶,否则无论站在哪里,下半身都会浸泡在污水之中。

    此时在水牢里面,一个穿着囚服的身影面色惨白的靠在水牢的墙壁之上,他双手高高举起奋力抓着靠上方的牢门,下半身泡在污水之中,此时他握着牢门的手指清白,显然用尽了力气,而他束起的冠发也有些散乱,脸上有着一道道污痕,可是却仍旧能够让人一眼就认出他是谁来。

    魏坚借力靠在一旁,只觉得下半身已经被水浸泡的毫无知觉,腰上也开始阴冷发麻,他却只能死死抓着牢门不让自己瘫软下来,因为他知道,他一旦松开手,腿上无处借力,到时候便会被齐腰的污水活活淹死。

    他嘴里喘着粗气,眉宇间早没了当初在太玄宫中的盛气凌人,此时他只是疲惫的闭着眼,眼底一片青黑。

    “魏丞相,好久不见。”

    一道清亮的女声突然出现在头顶上方,瞬间就惊醒了魏坚……(未完待续。。)

232 惊怒

    魏坚皱着眉疲惫睁眼,尽力仰着头朝上看去,就见到了一身蓝色长衫的郎子衍。

    他微微侧目朝着旁边看去,紧接着就看到了一身红裙容颜秀丽的芹兮,他瞳孔猛地缩了一下,这个女子…他曾经见过,他猛的转头看着站在两人中间,一身墨竹广袖长裙的温婉女子,记忆瞬间回到了那夜在翠薇别院的时候,眼前这女子从容淡定的面对荣阳王的情景,失声道:“薛柔,怎么会是你?!”

    “为何不是我?”薛柔抿嘴莞尔一笑,她看着颇为狼狈的魏坚,目光落在他满是污泥的脸上,浅然笑道:“短短数日不见,竟不想堂堂一国丞相居然会落得如此境地,也不知道魏相曾经权倾天下的时候,可曾想到,有朝一日你会变成这个样子?”

    魏坚双眼紧紧看着薛柔,额头上青筋跳了跳,嘶哑着声音道:“你到底是何人?”

    薛柔扬扬嘴唇,“魏丞相,咱们好歹见过好几次了,你居然不知道我是谁?”

    魏坚仰着头,眼底闪过诧异,他明明只见过薛柔一次,就是那日在翠薇别院之中,正当他准备开口询问之时,就见到上方的女子神情从温婉变得清冷,眉宇之间的锋利之色渐浓,她伸手将自己披肩长发撩了起来,随意扎在脑后,露出一张白皙如玉的面庞来,她嘴边浮出淡淡不屑笑容,整个人身上的气度瞬间变化,而魏坚却随着他的动作双眼越整越大。

    “魏相,好久不见。”

    “你。你,……你。是宁子清!”

    魏坚心神剧颤之下手上一松,整个人差点摔进水里。他慌乱的拍着水面扒着一旁的墙壁爬了起来,奋力够着斜上方的木栏,口鼻之间却仍旧灌进了不少污水,神情异常狼狈,可是他却只是死死看着上方的薛柔,眼底全是恼恨和后悔。

    他突然想起那天夜里在翠薇别院见到薛柔的时候,心中闪过的熟悉之感,还有那时候他们的种种猜测,不由后悔万分。他们明明已经找到了薛柔,明明已经找到了幕后之人,居然又眼睁睁的将她给放了,早知道……早知道他该杀了这女子的!

    魏坚颤抖着嘴唇,“原来京中的事情全都出自你手,原来那所谓的殷家后人就是你,薛柔……宁子清,你到底是什么人,你和殷家到底是什么关系?!你为何要如此对本相!”

    薛柔闻言俯视着下方的魏坚。淡淡道:“魏丞相早在当年背叛北戎,与正德帝联手陷害殷家和安王,伪造北戎书函栽赃殷家,又为了更大的利益投奔荣阳王的时候。就应该想到有这一天吧,你可知道,殷家数百冤魂时时看着你。冯家那些人更是下面等着你,让你逍遥二十年。也便宜你了。”

    魏坚心中猛的一震,眼神闪烁的看着薛柔。

    “你想问我怎么知道的?”薛柔淡淡扬唇。

    魏坚猛的咬牙。就听到薛柔淡讽笑道:“二十年殷家出事之时,北戎正值内乱之际,何曾有时间来理会大周之事,更何况我是宁子清,你可知道,只不过是区区十万两白银,当年和你一起行事的人就将你卖的干干净净?”

    “不会的……不可能!”魏坚猛烈摇头,“魏平是绝对不会出卖我的!”

    他当年做此事时,与他联手的是他的亲弟弟魏平,后来他来了大周为相之后,魏平就去了南方为商,他弟弟怎会因为十万两白银就出卖于他?

    薛柔见状失笑道:“原来魏相也有这么天真的时候,你也不想想,明明是你二人一起做的事情,可是你因此成了一国丞相,他却只是区区富商,每次相见,你魏坚都要享受魏平的大礼,而你的子侄更是比魏平的子侄高出数等,几年前,魏世杰伤了魏平嫡子的子孙根,让得他从此不能人道,你家夫人却只是拿了区区五千两白银,就想打发了魏平,而你家嫡女为了和魏平之女抢夺夫婿,生生的用药物毁了她的容貌,而你魏坚除了在要用钱的时候才会想到这个弟弟,其他时候,你可曾在乎过他魏平一家的死活?”

    “魏坚,你不会真天真的以为,他是你弟弟,就该理所当然的帮你让你,任你魏家欺凌,而你却能心安理得的享受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威风?”

    魏坚脸色攸然泛白,眼底满是不可置信。

    他从来不知道,魏世杰何时伤了魏平的孩子,更不知道自家女儿会手段狠毒的毁了魏平女儿的容貌,当年魏平的女儿和他女儿同时看上了成庆十三年的探花郎,他原本想着与魏平商议一番,让自家女儿退出,成全魏平的女儿,可是就在议亲之前,魏平却带着女儿匆匆回了南方,当时他几番联络都不得消息,后来还是夫人告诉他,说魏平的女儿另有所爱,所以才选择退出,可是如今薛柔却告诉他,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家女儿不择手段,毁了魏平女儿的容貌!

    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

    “人都说有其父必有其子,你行事为达目的从来都是不择手段,而你的儿女也将你的这一切学了个十成十,只可惜,他们把这一切都用到了你的亲弟弟身上,你可知道,当我找到魏平的时候,我根本还未劝说,只是拿出了十万两白银,外加我宁家提供的行商渠道,他便毫不迟疑的将你当年所做的事情全部告诉了我……”

    “够了!你别说了!”

    魏坚神色痛苦,抬头怒视薛柔,“你到底想要如何,若你想为殷家报仇,大可一刀杀了我!”

    “杀了你?那未免也太便宜你了……”薛柔淡淡道。

    魏坚听出了薛柔话中的戾气,心神不由剧颤,他知道薛柔想要折磨他,可是他魏坚这辈子就从未受过人威胁,他手中微松,就想沉入水中自尽而亡,耳边却传来薛柔淡漠到极致的声音。

    “魏坚,我说过不让你死,你便不能死,你若自尽,我便让你魏家因你而亡,让你魏氏一脉因你绝后……”说道这里,薛柔顿了顿,仿佛想到了什么似得幽幽道:“城西刘寡妇家中的两个孩子,冰雪玲珑,聪慧可爱,我想,让他们为你陪葬也不错……”

    “薛柔!你敢!”

    魏坚猛地瞪大了眼,死死抓着刚欲放手的地方,整个人双眼赤红……(未完待续。。)

    ps:  第二更,今天就两更了哈,回来太晚了……

233 屈服

    薛柔缓缓蹲下身子,似笑非笑的看着下方暴怒的魏坚。

    “我为何不敢?魏相觉得事到如今,我还有何事不敢去做,还是觉得以你如今的模样,还有什么能够威胁我?”

    “你……”

    魏坚哆嗦着嘴唇,双眼怒红,他从未像现在这样怕过,也从未像现在这样,对一个人觉得心惊胆颤,想要不顾一切除掉她。

    当初他背弃北戎,于北戎内乱之际舍弃旧主,投靠大周的时候,他就已经防备着会有这么一天,他知道的太多,也参与的太多,身上背负的血债累累,无论拼到最后是正德帝胜出还是荣阳王胜出,他们都必定容不得一个知道他们太多秘密的人继续活下去。

    为此,他早早就给自己留了后路,也给魏家留下了香火传承,将外室以员外刘家丧夫之妻的名义送往了别处,哪怕是魏相府真有一日因他被灭,他魏家也不会绝了后,所以无论是被正德帝识破他与荣阳王勾结,还是被郎子衍偷天换日带到这里来,他都从来没有真正的惧怕过,可是此刻他却是真的怕了,他怕薛柔真的说到做到,怕她狠心之下让他魏家自此绝后。

    薛柔看着魏坚的模样浅柔而笑,只是眼底却是清冷一片,她仿佛与人聊天似得勾勾唇角,“魏相可知道那天中的‘魏坚’如今是和模样?”

    魏坚神色一顿,就听到薛柔带着淡淡的讽刺笑道:“自从那日你进宫被正德帝亲自询问之后,那个顶着你那张脸的人刚回到天牢之中,就被人割了舌头。毁了双眼,听说他日日在天牢之中被人鞭打上刑。为的不过就是‘供’出与他合谋贪污,陷害忠良的朝臣。正德帝不只借由你的手。除去了一些他一直顾虑不敢去动的人,更是拔去了这京中大半属于荣阳王和霍景瑞的钉子,而每一份那些人的罪状之上,都有你‘魏坚’的亲笔画押,还有你信誓凿凿陈诉的罪证,而正德帝因盛怒之下,但凡有所牵连的,轻则被下了官职,重则丢了性命。”

    魏坚闻言猛的瞪大了眼。那其中的怨毒之色几乎快要弥漫出来。

    他入天牢之后,之所以一力扛下所有的事情,咬死不开口,为的不过就是想让荣阳王不会因这事而被正德帝抓住手脚,更希望他能看在他这么多年他替霍景瑞筹谋的情分上,保全他至亲的性命,可是正德帝居然借他的口去攻坚那些在朝中大半辈子的朝臣,更是借他的手,光明正大的除去荣阳王在京中的势力。正德帝好毒辣的心思,好狠厉的手段,他这分明是想要将他魏坚,将整个魏家都至于死地。

    薛柔见状轻笑出声。“魏丞相莫不是还想着,等荣阳王事成夺下这王城之后,还能救你一命?只可惜……他们已然动手。逼迫正德帝在两日后重审当年殷家旧案,我想。天牢里的那个‘魏坚’怕是也没了用处,最迟明日。他自杀身亡的消息就会传遍京中,而你魏家也会因为你被牵连,无一人能活着离开京城,你说若是此时被人知晓,你魏坚居然还有别的血脉活着,那些因你而被罢官的人会放过他们吗?”

    “薛柔,你到底想要如何?!”魏坚听着薛柔话中的威胁,紧咬着牙怒声道。

    “我要你当年与正德帝合谋弑杀先帝、伪造信件陷害殷家叛国的证据。”

    “我没有。”

    薛柔浅笑着摇摇头,“不,你有。”

    “我真没有!”魏坚怒视薛柔,眼底却已有苦涩之意,“薛柔,你是聪明人,你应该知道我手里到底有没有证据,若我手中若真有能威胁到正德帝的东西,我又怎会因为区区水灾贪污案就落得如此境地,正德帝又怎会毫不顾忌的对天牢里的‘我’下那般毒手,他难道就不怕我拼个鱼死网破?他早就在防着我,防着魏家,若我手中有能威胁到他的东西,他绝不会让我在左相之位上,安然活到今天。”

    薛柔闻言勾起嘴角,她当然知道魏坚没有,当年魏坚和正德帝合谋之后,并没有立刻和荣阳王勾结,他在那种混乱之际还能活下来,并且留在正德帝身边,成为大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除了他的才能之后,必定还因为他做了什么事情取信了正德帝。而以当时的情况所言,他除了毁了所有证据之外,还有什么能够得到正德帝的信任?

    后来正德帝发现他与荣阳王勾结的时候,魏坚手中权势必定已经不容小觑,让正德帝不能轻易去动他,否则以正德帝的性情,他怎会容忍一个背叛他的人呆在他身旁,而且还肆无忌惮的在朝中替荣阳王培植势力,成为他的心腹大患?

    所谓的隐忍和想要借魏坚引荣阳王上钩的话,不过是借口罢了,这世上但凡有权势的人,最容不下的就是背叛之人。

    薛柔声音中带着浅然,“魏相手中有没有,只有你清楚,这天下人皆知道你当年为了正德帝,宁愿背弃北戎,也要全力助他登上皇位,只要是你所说的话,世人绝不会怀疑,我想,魏相为了你魏家的血脉能够留存下去,一定知道怎么去找证据……你说是吗?”

    魏坚神情滞住,猛的瞪大眼,“你居然想让我替你伪造证据?”

    “这怎能算是伪造?我只需要你将当年之事一五一十的书写出来,不需要半点作假,哪里算是伪造?”

    魏坚面露迟疑,薛柔见状直接站了起来,脸上的浅笑早已经消失,眉目之间全是默然。

    “魏坚,我今日来此并非是求你,而只是告诉你个事实,你当年害了冯家,也害死了殷氏一族,无论你今日说与不说,你必定是活不了的,不过如果你能写出让我心动的东西,我会让子衍给你个痛快,让你不必饱受折磨,而且我也能承诺你,不去动你那两个不在魏相府的后人,若是你不愿意,明日天牢之中的‘魏坚’死后,我会让那两个孩子,和魏相府的人一同去给那人陪葬!”(未完待续。。)

234 民心

    魏坚被薛柔话中的狠厉震到,他知道薛柔不是开玩笑的,如果他不写,她真的会让魏家自此绝后。

    可是……

    魏坚心中微动,眼中也闪过希冀光芒看着薛柔说道:“你想让我帮你可以,但是你要发誓保我魏家之人安宁。”

    “呵呵——帮我?凭你如今的情况你也配?!”

    薛柔冷哼一声,“魏坚,我今日来此并非求你,你也没有任何资格要求我做什么,以你的心思,你该知道你死之后,魏家会有什么下场,你凭什么觉得我会替你保全魏家?什么时候开始,连你也认不清事实,开始变得这么天真了?”

    说话间,薛柔直接转身作势朝外走,而嘴里更是漠然道:“我看你脑子不够清醒,还是呆在这水牢里慢慢熬着吧,等到你魏家后人死绝之后,我一定会让人来通知你一声。”

    魏坚见薛柔转身后,头顶上方站着的郎子衍和芹兮两人也是讽刺一笑转身离去,心中顿时大急。

    薛柔知道了他唯一的软肋,若她就此离去,怕是再也不会进来,他脸上再没了刚才的算计,伸手用力的拍打着牢门,大声道:“薛柔……我写,我写!!”

    半个时辰后,薛柔和郎子衍三人从水牢中出来,出现在假山之外,此时薛柔的袖中,已放着一封魏坚亲笔所写的血书,上面详细记载着二十年前先帝驾崩,殷家被灭的起始经过,更有荣阳王和正德帝是如何借由殷肇和殷毓秀之力。联合魏坚坑害了安王和殷家。

    魏坚将当年所做之事全部写出来之后,薛柔依照承诺。让郎子衍给了他一个痛快,而在魏坚临死之前。他还在祈求着薛柔遵守承诺,放了那两个孩子。

    从水牢出来之后,郎子衍脸上神色就有些奇怪,他皱着眉头眼中冷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子衍,你可是在怪我,这么简单就让魏坚死了?”薛柔侧身看着郎子衍,开口问道。

    “没有,我怎会怪你。”

    郎子衍摇摇头。习惯性的伸手想要摸摸薛柔的发顶,然而他手刚动了动,就见到她那双澄净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清晰的能看到他的倒影。

    郎子衍眼底突然浮现一丝慌乱,耳尖也泛起浅红,他连忙收回了手,侧开脸装作不在意道:“父亲和冯家众人之死并非魏坚一人促成,当年水患之后灾情严重,各地流民作乱集聚。眼看着战火将起,正德帝急需要一个适当的人来平息民怨,而那时候被魏坚盯上的父亲就成了最好的人选,若不是正德帝刻意纵容。魏坚怎会单凭片面之词就能拿下父亲,而父亲和冯家也不至于会落到那般下场,所以魏坚虽然是冯家的仇人。正德帝却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如今魏坚已死。魏家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我怎会因他而怪你。”

    薛柔闻言浅浅一笑。眉眼柔和许多,重生之后,她最早遇到的就是郎子衍和芹兮,她不想因为魏坚的事情让彼此间生了隔阂。

    她笑着抿抿嘴,心中安定下来,“那你方才在想什么?”

    “我只是在想,你要魏坚的供词有何用意?”郎子衍皱眉道。

    魏坚早已经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左相,就算是替身如今也只是个阶下囚,而且因为最近正德帝借由魏坚之事除去了太多的人,如今的魏坚可以说是人人喊打的存在,他所写的那些东西,又有何用?

    薛柔闻言笑起来,“以我们手中的东西,早已经足够将正德帝努力维持的表现扒下来,可是我还需要一个完整的真相,世人也需要知道当年的事情经过到底如何,而且子衍,你切莫小瞧了魏坚,他虽然已为阶下囚,可这大周朝堂之上,谁人不知道当年他是如何帮助正德帝夺得皇位的?他的话,比任何人都可信,哪怕他这个人已死也照样如此!”

    郎子衍抿抿嘴,面上恢复了之前的冷然,他信任薛柔,正如他信任他自己,这些年里他亲眼看着这个女子成长,亲眼看着她一步步走到今日,她说过的话,从未出错,既然她说有用,那便一定是有用的。

    薛柔和郎子衍商议了两日后堂审的事情,又闲谈了一会后,这才带着芹兮和芹言离开了忠义候府。

    翌日,天牢中的魏坚因自觉有愧皇室,有愧正德帝信任,留下血书一封‘自尽’而亡,而魏家也因魏坚之事被查抄,所有家产全部充公,被赶出了祖宅,当初权倾天下的魏相府一朝破落,成为满京城的笑柄,然而此时却没太多的人去关注魏家的事情,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第二日即将开始的殷家旧案重审的事情上面。

    薛柔也没闲在家中,而是带这芹言去了茶楼之中,想要听听京中百姓是如何看待这次的事情。

    “你们听说了吗,昨天远山伯府里又遭贼了,听说还伤了远山伯的一个小妾……”

    “这算什么,厉老侯爷的儿子都差点折在那些贼人手里,你们说这个时候那些敲青龙钟要求重审殷相案子的人都纷纷出事,该不会殷相真的是被冤枉的,陛下怕这事情被掀出来才暗中动的手脚吧?”

    “嘘……你不要命了!这种话也敢说…!”

    那些议论声静默了一会,片刻后又有人小声咕哝道:“我觉得屠子说的没错,这事真的邪门,以前也没见京里何时有过这么多贼人……”

    “我也觉得是,就算有贼,谁敢有那么大胆子偷到那些勋爵府上,说不准那些贼人是陛下的人冒充的也不一定……你们不知道吧,现在京里头都在传,说当年陷害殷家的人就是陛下,所以他才怕那些勋爵手里真的有证据……”

    耳边不断的传来四周的议论声,薛柔坐在靠窗边的位置,手中把玩着茶杯笑起来,她正准备倒茶,却突然感觉到一道视线落在她身上,薛柔直接抬头朝那边望去,却发现什么都没有。

    她皱了皱眉,难道刚才是错觉?(未完待续。。)

    ps:  这几天工作忙,下个月要回家结婚,家里娘亲催的紧,所以乱七八糟的事情堆一块儿了,忙的不要不要的,今天就两更了~明天会抽时间早点码字~

235 离开

    四周的议论声不断,薛柔听了一会儿,便起身出了茶楼。

    她和芹言去了一趟宝华楼,又四处转了转后,在行至一处小巷时薛柔皱眉停了下来,那种被人跟踪窥探的感觉比之前更甚,可是她回头时仍旧什么都没发现,薛柔不由皱皱眉,看了身旁的芹言一眼,见她一边磕着瓜子面上没有丝毫的不对劲,心中更感奇怪。

    以芹言的功夫,若真有人跟在她身后,应该早发现了才对,难道真是她的错觉?

    薛柔沉默了一下心中摇头,她一向相信自己的感觉,她能感觉到有人在暗中看着她,只是那目光并没有恶意。

    薛柔神色微敛,不动声色的和芹言又走了一会儿,直到走到荣华巷附近,薛柔让芹言先行回府去办事后,这才一个人站在略显冷清的暗巷之中,对着虚空淡淡道:“你跟了我一路,还不准备现身?”

    巷子里有几个普通人和乞儿,听到薛柔的话后纷纷抬头奇怪看着她,可是没人说话,也没人现身。

    薛柔眼底闪过抹兴味,她目光在巷子中的那些人身上扫过,下一秒微微挑眉,无论是穿着还是打扮,无论是神态还是面容,她居然丝毫分辨不出这些人中谁人是伪装的?这倒是有趣……

    她手指轻敲着胳膊,再次开口,“我能感觉到你跟着我没有恶意,不过我不太喜欢被人暗中窥视的感觉,你若不出来也就算了。不过下一次若再被我发现你跟着我,别怪我不留情面。”

    说完薛柔也不理会身后人到底听没听进她的话,转身就走。然而她才刚走了几步,一个身着乞儿衣服,浑身脏兮兮的孩子突然快步跑了出来,他身材瘦小,脸部颧骨突出,整个人看上去只有六、七岁的样子,他看起来瘦弱。可是速度却一点不慢,几乎只是眨眼之间就到了薛柔身后。

    薛柔感觉到身旁劲风,皱眉转过头。就见到一个脸上脏兮兮的半大孩子亦步亦趋的跟着她。

    “你是谁?”薛柔开口问道。

    那孩子低垂着头,让人看不清楚面容,听到薛柔的问话后只是顿了顿却没开口。

    薛柔有些皱眉,目光在那孩子身上扫了一次。再次说道:“你跟着我做什么?你认识我?”

    那孩子依旧不说话。一头乱发遮掩了大半张脸。

    薛柔有些无奈,她能感觉到眼前这孩子身上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虽然表面上看着可怜,可是骨子里却满是疏离,她也绝非是什么同情心泛滥的人,见问了两句话后,那孩子依旧一声不吭,薛柔也懒得再开口。直接转身离开。

    那个瘦弱的孩子见薛柔离开,连忙抬头看了她一眼。瘦弱的下巴白皙的骇人,他在原地顿了顿,眼看着前方那道白色身影越走越远,连忙脚下一动快速跟了上去,远远的缀在薛柔身后,一直保持着距离到了宁府外面,薛柔见他跟着,也不说话,等到府前后直接进了府,而那孩子就远远站在府外的树下看着宁府的大门,长发下遮掩下的嘴唇倔强的紧抿着。

    薛柔回府之后,就看到懒散的容璟靠在廊下看着她。

    “你怎么来了?”薛柔奇怪问道,这个时候容璟不该是在收拾那些南楚的探子吗?

    容璟好看的眉毛挑起,似笑非笑道:“柔柔不想我来?”

    薛柔淡淡扫了他一眼,一边朝前走一边说道:“我以为你这个时候应该在月妃和霍景琛身边的,你就不怕月妃和霍景琛把南楚放在大周这边的势力给折腾干净了?”

    “嗤--”容璟嗤笑一声,一边跟在薛柔身旁,一边把玩着手中折扇,神情懒懒道:“有什么好怕的,那些人都是老头子的人,就算死干净了也跟本公子没有半点关系,再说就凭他俩的能耐也折腾不了多久了,正德帝和荣阳王对他们的容忍是有限度的,等着过了明日,这大周的天变了,月妃还是不是月妃谁能说的准。”

    薛柔闻言抿抿嘴,直接走进厅中,却发现许久未见的沈延陵坐在那里。

    他一身青衣,脸上看起来有些疲惫和焦急,而当他看到薛柔进来时,没忍住看向薛柔,脸色十分难看。

    薛柔莫名其妙的看了眼沈延陵,她得罪这男人了?

    容璟见沈延陵的样子眼底划过抹幽寒之色,悠悠开口,“沈延陵,你别忘了我之前同你说过的话,你若是再如此,立刻滚回南楚去。”

    “可是公子,陛下他……”

    “恩?”

    沈延陵话还没出口,就见容璟侧眼一挑眉,警告似的发出些鼻音,那眼底的寒色直接让沈延陵把想要脱口而出的话,全部卡在了喉咙里,他知道容璟的性子从来都是说一不二,只要他不愿意的事情谁也勉强不了,他只能扭头愤愤不平的瞪了眼薛柔。

    薛柔见状揉揉眉心,她一直知道沈延陵对她有些偏见,从最初认识时就如此,到了后来容璟为了给她驱毒,把自己的解毒丹给了她,而他却毒发差点癫狂,沈延陵对她就更加不满,只是那时候明九方的出现救了容璟,她更是差点死在了发疯的容璟手下,沈延陵的态度才稍有缓和,而那之后没几天,沈延陵就被容璟打发回了南楚,她以为短时间内是不会再见到这个男人了。

    没想到他这个时候突然回来,而且态度比之前还要不友好。

    薛柔皱眉看着沈延陵,又看了看容璟说道:“出了什么事情?”

    “没什么,柔柔别多想。”容璟靠在椅背上懒懒道,顺带还警告性的看了眼沈延陵。

    沈延陵迟疑了一下,想起南楚境内的情况,再想起之前劝说容璟毫无效果,于是丝毫没理会容璟警告的眼神,站起来面带隐怒道:

    “薛姑娘,我知道你留在大周所图非小,但是我家公子却也有他要做的事情,如今南楚形势越发紧迫,萧太后和宁贵妃的手已经伸到了前朝,公子为了你不愿意回南楚,可是回国之事刻不容缓,薛姑娘利用了公子这么久,还请薛姑娘高抬贵手放了公子!”(未完待续。。)

236 约定

    薛柔愣了愣,让她放了容十三?

    她看着沈延陵隐含愤怒的样子,突然就笑了起来。

    “沈公子,我看你是不是弄错了,你家公子不愿意回南楚并不是我的责任,所以你没有资格来指责我什么,其次,我和你家公子之间充其量只是合作,谈不上利用,我拿我想要的,你们拿你们想要的,而你们这段时间所得的从来就不比我少,还有你觉得你家公子若想走,是我留便能留得住的吗?”

    薛柔说完看着沈延陵,见他脸上仍旧恼怒,不由也升起几分不耐来,“我不喜欢有人蹬鼻子上脸,上一次你辱骂我我已经不计较,不代表我对你能无限容忍,你若是再如此说话,就别怪我让人把你扔出去。”

    “你!”沈延陵怒视薛柔,张嘴就欲反驳。

    容璟这时候站起来,手中折扇直接朝着沈延陵那边一划,就见到他原本白皙的脖颈上顿时出现一道血痕,沈延陵察觉到刺痛捂着脖子,就见到容璟神色冷寒道:“滚出去。”

    “公子……”

    “别让我说第二次!”

    容璟眸色越发暗沉,沈延陵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不敢再继续说话,只能不甘的瞪了眼薛柔,捂着脖子快速走了出去,等到他走后,容璟才皱眉看着薛柔,他很不喜欢薛柔刚才说他们之间的关系时那般淡漠。

    薛柔抬头看着容璟,“沈延陵也是为了你好。我虽不喜他说话语气,可你也没必要伤他。”

    “我的事情用不着他管。”容璟说完后靠在薛柔身旁坐下来,手指缠绕着薛柔的发梢抿着嘴说道:“柔柔答应了同我一起回南楚。莫不是准备反悔?”

    薛柔扬扬眉,“我说出的话便一定会做到,只是如今南楚的形势的确是不好,楚皇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萧太后、宁贵妃和几位皇子的争夺日趋激烈,你若不趁着楚皇还有些精神的时候回去,等到他病重无法理会政事。南楚朝堂彻底被萧太后等人把持之时,你再回南楚后怕是连容身之地都没了,那萧家和宁家都不是好对付的人。各个皇子也不是草包,你若让他们占尽先机,就算有我有心帮忙,也没信心能送你登上皇位。”

    容璟抿着嘴。一双凤眼专注的看着薛柔。“柔柔想我离开?”

    薛柔看着容璟,认真道:“容璟,我并非是让你离开,而是想你先行一步回南楚,至少也要稳住现有的情况,让南楚境内的形势不至于继续恶化,至少也要让人知道你这个南楚十三皇子还活着,等到这边的事情完结之后。我会去南楚找你汇合。”

    “那狄焕呢?”容璟微眯着眼问道。

    他已经知道狄焕是谁,作为薛柔的亲弟弟。也是她寻找了二十年唯一还活着的亲人,薛柔会舍得不跟他一起去北戎?

    薛柔见容璟眼中闪过的怀疑之色,顿了顿伸手握着容璟把玩她发梢的手指,“我与阿尧商量过,他是要返回北戎,但是却是要将景王府交给狄方,这是他欠狄家的,至于我是不会去北戎的,我保证,解决了这边的事情后,我一定会去找你。”

    容璟微微歪着头看着薛柔,而薛柔毫不退缩的回视着他,两人目光交缠半晌,容璟才反手握住了薛柔的手,手指在她细嫩的掌心里挠了挠,脸上绽放出抹灿烂的笑来,薄唇轻启道:“好。”

    容璟并非是拖沓之人,既然已经同意了薛柔要离开大周返回南楚,便开始立刻行动,他将手里所有的力量全部留给了薛柔,而且将暗三也留下来保护薛柔后,两人约定了最迟两月在南楚皇城见面之后,容璟便带着沈延陵从密道离开了京城,没有惊动任何人。

    而在正德帝赏赐给容璟的质子府里,一个和容璟模样一般无二的人住了进去,无论是言行举止还是样貌神情,都与之前的容璟一模一样,只是在气质上略有差别,但是这细微的差别却不明显,若非特别熟悉之人,断不会看穿质子府里的早就不是真的容十三,而且那人在容璟的吩咐下,直接对外宣称身体不适,关闭了府门在质子府中修养。

    薛柔送走了容璟后,心中了却了一桩事情,正想回房休息,芹兮却找了进来。

    “姑娘,外面有个孩子一直站在那里看着咱们府,那模样怪奇怪的,要不要奴婢去把他带进来?”芹兮轻声道。

    薛柔想起那个浑身邋遢又不说话,却一直跟在她后面的孩子,摇摇头淡淡道:“不用理会,他愿站着就让他站着。”

    芹兮点点头就退了出去,只是让门口的人注意着那孩子的动静,一直到了夜里,薛柔倚在榻上翻着手中的书册,芹兮端着糖水走进来告诉她那孩子还站在那里的时候,薛柔面上这才露出几分异色。

    “他一直就站在那里?”

    芹兮点点头,“门口的人暗中看着他,他从下午姑娘回来时就一直站在那里,不说话也不走,跟块石头似得。”

    薛柔手指敲了敲身旁的桌角,想起下午那孩子一直跟在她身后的样子,合起书站起来,“出去瞧瞧吧。”

    两人从府中出来之后,果然就见到不远处的树下站着个小小的黑影,此时天已全黑,只有稀疏的月光洒落下来,让人看不清那孩子的相貌,薛柔微眯着眼看了一会那边,这才和芹兮一起走了过去。

    原本犹如岩石一般站在原地的孩子突然发现有人靠近,瘦小的身子突然绷紧,双腿微曲做好了逃离的准备,他警惕的抬头看着夜色间不断靠近的两人,当看清了来人是薛柔后,顿时收回了脚。

    薛柔站在那孩子身前,上下打量他半晌,目光在他脸颊上还未消去的青肿上面顿了顿,开口道:“你想我做什么?”

    男孩抿着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薛柔也不着急,就那般静静地看着他。

    两人对视良久,那男孩抿着嘴角垂下头,伸手在身上摸了摸后握着拳头伸了出来,然后对着薛柔的方向摊开手掌,就见到他脏兮兮的掌心里放着个十分精巧的长命锁……(未完待续。。)

    ps:  谢谢gghhjjj的和氏璧,谢谢广寒宫主a、死湖hp的扇子~等下还有第三更。

    ps:然后谢谢大家的恭喜,虽然月下快累瘫了,结个婚跟打仗一样,简直忙的不要不要的~也没想到居然要准备这么多东西,简直忙死……

    另外关于更新,结婚前都会更的,结婚的话……如果月下能存下稿就不断更,存不下就请几天假~~

237 白响【gghhjjj和氏璧+】

    “救我妹妹。”

    那孩子紧紧抓着长命锁,声音完全没有孩童的稚嫩,反而带着几分让人惊异的沙哑。

    薛柔微眯着眼看着他手中的长命锁,那东西不久前她曾经见过,是芹言从许以的弟妹身上拿来的。

    当时为了逼迫许以吐露魏世杰谋杀钟永胜的事情,拉魏家下水,她便承诺过,只要许以开口指认魏世杰,她便会替他照顾好一双弟妹,保他们一世安宁。

    后来魏坚被打入天牢之后,许以当夜便被正德帝赐死,薛柔命人悄悄收敛了许以的尸体,将其葬在城外之后,就让长青将许以的一双弟妹送出京城,将他们送往云州,让他们能够衣食无忧的活下去,谁知道长青去到之前为了保护许以弟妹,让他们安住的宅子里时,那两个孩子却早已经偷偷溜走,当时薛柔曾命人寻过,可是没有下落,这事情便搁置了下来。

    薛柔没想到偷偷跑出去的孩子会再次找回来,她伸手拿过那孩子手中的长命锁淡淡道:“你叫什么?”

    “白响……”

    “你不姓许?”薛柔扬眉。

    白响沉默了片刻,这才硬声道:“不姓。”

    薛柔闻言皱眉,她原本以为许以宁愿舍弃生命也要保护的两个人,是他的亲生弟妹,可是如今看来倒不尽然,至少眼前这个看起来瘦瘦弱弱却性格古怪的男孩,就不是许以的亲弟弟,不过她倒是能感觉到白响在提到许以时。眼中闪过的濡慕光芒。

    她看了白响一会后,这才问道:“你妹妹怎么了?”

    “发热,快死了。”

    薛柔点点头。转身对着芹兮说道:“派个人跟着白响,去把那孩子接回来,然后去回春堂找个大夫来府里。”

    白响带着人去城南的一处破旧寺庙中接回了许以的亲妹妹许沁心,等着几人回来之时,回春堂的大夫早已经侯在了府里,薛柔让大夫替许沁心诊治之时,她就坐在屋里。当看到躺在床上双眼紧闭,脸色苍白的小女孩时,薛柔奇怪的皱眉。

    那个叫许沁心的小女孩身量虽然还未长开。而且因为营养不良,身材瘦弱,头发也有些枯黄,可是也能看出来应该有八、九岁左右。可是口口声声唤她妹妹的白响看起来却只有五、六岁的样子。她心底抖得生出些怪异,对着一旁紧张地看着床上白响开口道:“大夫诊治还需要一些时间,你跟下人去收拾一下身上,等你出来后再说其他事情。”

    白响半点没动,显然不愿意离开。

    薛柔却只是淡淡道:“你现在在我府上,就得把你自己收拾干净,若是不愿意,带着你妹妹出去。”

    白响嘴唇动了动。仿佛想要说些什么,可到了最后什么都没说出口。他只是看了薛柔一眼,又看了看床上明显安静不少的许沁心,这才转身跟着下人一起去了厢房。

    等到大夫给许沁心诊治完毕之时,白响也已经洗好换了干净衣裳出来,他一头长发湿漉漉的披在脑后,露出了干净白皙的脸颊,如同幼童一般带着稚气的脸上,有些被打伤后的青紫,然而这却不影响他的容貌,尖尖的下巴显得脸格外秀气,而一双黑眸也是漂亮的惑人,只是里面略带沧桑的神色和他外貌完全不符,颇为违和。

    屋内的薛柔和芹兮看到白响的容貌时都有些呆愣,而芹言却是直接惊呼出声,“好漂亮的孩子。”

    白响脸色一冷,看也不看芹言就直接板着脸走到了床边,他看着床上眉头轻皱,仿佛陷入沉睡的许沁心,这才露出些柔和之色。

    薛柔瞪了眼盯着白响眼花花的芹言,没好气的敲了她一下,这才对着收针站起身来的大夫问道:“大夫,她是什么病症?”

    那大夫将银针放回皮囊,这才开口道:“这孩子小时候身体遭受过重创,伤了心脉,所以身体十分虚弱,之前应是受了风寒,再加上这几日未曾好好进食休息,所以才会突然发热,宁公子……老夫实话实说,这孩子的身子只能娇养着,受不得半点苦,也做不得半点重活,好吃好喝伺候着,补品药品不断,也许能多上几年好活,若是再像这一次这么折腾,怕是活不过十五。”

    白响闻言一怔,脸上发白,拳头也握了起来,眼底闪过懊悔之色。

    薛柔只是点点头,吩咐了芹兮给了大夫些银子,将大夫送出去,顺便命人去回春堂取药材回来熬药,这才转头看着白响,“大夫的话你也听到了,许沁心的身子经不住折腾,我答应了许以要照顾你们兄妹两,便不会食言,等她身子好一些了,我便让人将你们兄妹送去云州,那边会安排好你们日后的生活,你不必带着她逃离我,我也不会用你们做什么,不过京中这几日有大变,若非必要,你和她不要离开府里,否则会惹来麻烦。”

    薛柔说完后站起来,对着芹言说道:“让人给他们安排住处,再找个下人侍候许沁心。”

    芹言点点头,两人正准备出去,白响却是突然开口道:“等等!”

    “怎么?”

    薛柔挑眉看着眼前奇怪的男孩,就见到他走到薛柔身前,咬着嘴唇看着她,“我想跟着你。”

    “跟着我?”

    白响点点头,他不去看芹言奇怪的眼神,只是直接说道:“大哥说过,这世上没有谁欠谁的,想要得到什么就一定要付出什么,凭白得来的好处都不可靠,你替我照顾妹妹,我替你卖命。”

    “替我卖命?你会做什么?”薛柔有些似笑非笑地问道。

    “大哥的本事我都会,我能杀人,也能当探子,我天生对危险有感知能力,能混进很多人混不进的地方,我自六岁以后容貌就没再变过,所以我能做很多人做不到的事情,我知道你是宁子清,也知道你是薛柔,而且我跟着你好几日了,知道你和京中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有关系,我能帮你!”

    白响说到这里,他没去看芹言已经变了的脸色,只是一瞬不瞬的看着薛柔郑重道:“只要你救妹妹,让她好好活着,我这条命就是你的。”(未完待续。。)

    ps:  第三更,谢谢广寒宫主a的仙葩~摁倒么么哒(*  ̄3)(e ̄ *)~~

    ps:白响是个很特别的人物,嗯,我很喜欢的一个人物~

238 狡诈

    薛柔终究是没开口说要让白响卖命,她只是命人将白响和许沁心送去了厢房,就直接回了房间。

    这一夜,京中并不平静,城防调动异常频繁,原本看守城门的普通兵士,全部被换成了正德帝手中亲兵,闻名天下的大周黑骑军,而四方城门也都被关闭起来,整个京城不许进也不许出,京畿卫和羽林军的人早已经遍布京中和皇宫,而原本握在禹王霍景瑞手中的神策营,却是被康王手中的健锐营死死拖在城外营地之中,进不得半步。

    早晨阳光洒满整个皇城之时,京中所有人却都察觉不到半丝暖意,反而满是风雨欲来的征兆。

    皇宫之中,金銮殿上。

    正德帝身穿明黄龙袍高坐龙椅之上,下方站着满朝文武百官,此时荣阳王站在百官之首,他身旁是右相司侯瑀,此时所有人都是满脸肃严,不敢出声,而荣阳王脸上却全是势在必得之色。

    正德帝沉眼看着下方众人,目光落在荣阳王身上停顿片刻,这才朗声道:“三日前,荣阳王与众勋爵率御史台众人敲响青龙钟,为二十年前被灭殷家鸣冤,更言先帝之死并非殷家所为,朕心甚疑,逐命人彻查此事,还朝中众卿,天下百姓一个真相。大理寺卿冯安霆何在?”

    郎子衍越众而出,走到正中间后,一撩官袍单膝跪在金銮殿上,朗声道:“臣在。”

    “朕命你彻查二十年前殷氏一案,如今三日之期已过。此时个中原委你可已经查明?”

    郎子衍嘴角划过淡笑,抬首时已然看不出来丝毫,他看了上首处神情平淡的正德帝后。朗声道:“回陛下,臣入宫中及御史台中查阅卷宗,翻看史鉴,发现所有有关殷家的记载全部断于二十年前,而殷家通敌叛国弑杀先帝的罪名,从表面上看来也的确是罪证确凿,当年查抄殷家之时。曾经从殷府之中搜出北戎镇北王亲笔密函,还有大量北戎私运的珠宝和北戎将士,除此之外。还有殷绍尚未发出的回信一封,上面清楚记载了殷绍与北戎镇北王勾结,谋杀先帝叛国的证据,这种种都足可以证明殷家有罪……”

    正德帝听到郎子衍的话后。眼底沉色淡了一些。而荣阳王却是开口就想反驳,谁知道郎子衍这时候却突然话音一转。

    “但是……”

    “臣在调查殷家旧事之时,却发现一切都太过巧合,殷家谋反的证据完整的像是早就被人设计好了,寻不到半分破绽,臣一直以为,这世上就算是再心思缜密之人,也不可能做到面面俱到。更何况殷相之人聪慧绝伦,怎会犯下如此简单错处。被人抓个正着?”

    “于是臣细思之后,便决定换个方向来思考,比如殷家是被人谋害,那镇北王的书信乃是假造,殷绍所写的通敌书信也是他人所为,那么,这其中的种种能不能想成是有人嫉恨殷相,为离间殷家与皇家,并且断我大周臂膀的恶毒之计。”

    “臣想到此处,便与刑部嵇尚书一同换了个方向调查,他去查当年殷家获罪之后,所有能够得到利益之人,而臣则是私下单独见了一面北戎景王,从景王那里得来了一个很奇怪的东西……”

    郎子衍说话间面无表情的从怀中掏出一份东西来,那东西表面十分陈旧,而表层印着的居然是北戎皇室才会用到的三角龙纹,不少和北戎打过交道的人看到此物后都是心中一个咯噔,而司侯瑀更是脸色发白。

    郎子衍扫了众人一眼后,直接将手中之物当着众人之面打了开来,朗声读了起来。

    “……边境诸军,对抗敌外,以策百姓安危社稷之重……然突闻镇北王之殇,朕心啼血,悲痛万分……为策万全,镇北王病逝之事暂不外传,特令大将军南门崇代镇北王为帅,主持军中事宜,镇北王世子为副将,协力摒退周军于边境之外,护北戎周全,北安三十七年五月初三诏……”

    最后几个字落下之时,殿上所有人都不由瞪大了眼。

    北安三十七年,换做大周历是永定三十四年,而这份北戎的圣旨若是真的,就说明那个和殷相书信勾结,合谋‘弑杀先帝’的镇北王,早在永定三十四年五月前就已经死了,但是先帝却是在永定三十四年冬至之后,才驾崩于朝露宫中!

    既然如此,殷绍又是如何同镇北王勾结,通敌叛国弑杀先帝的?!

    那封所谓的镇北王手书又是从哪里而来?!

    司侯瑀颤抖着手不顾忌还在金銮殿上,一把夺过郎子衍手中之物,当看清楚上面的字迹,和下方北戎玉玺落款之后,整个人有些摇摇欲坠,他曾经见过北戎先王送来大周的朝书,还记得他的字迹,这上面分明是他亲笔所写,而那玉玺也的确是北戎所有。

    郎子衍虚扶了司侯瑀一把,将那封北戎密旨交给了陈元,让陈元呈给了正德帝过目。

    荣阳王一系的人面露欣喜,他们手中虽然也握有一些证据,荣阳王更是握有殷肇这张王牌,但是郎子衍这突然弄出来的北戎上一任王上的亲笔圣旨,却让得他胜算再添一筹,他扭头看着高坐在上方的正德帝,果然见到他一直沉稳的脸上露出一些沉色。

    “冯爱卿,这北戎密旨乃是绝密,你从何得来?”正德帝握着密旨沉声问道。

    “回陛下,此物乃是景王所给,他言明他自幼便仰慕殷相风姿,觉得殷家守护大周百年,不该获此下场,所以从南门崇手中拿到了此物,之前他听闻臣在查当年之事,便将此密旨交给了微臣,希望微臣能替殷家洗刷冤屈。”

    正德帝神色冷沉。

    “陛下,臣与景王谈过,他曾说当年镇北王之死,因为干系重大,而且又正值北戎内乱之际,皇位更迭之时,所以镇北王之死的消息被北戎先王彻底封锁,只有南门崇与镇北王世子、还有上一任景王知晓,除此之外,整个北戎上至朝臣,下至军中将士,都以为镇北王一直健在,直到北戎内乱平息,镇北王死讯才公布出来,但是所有人都以为他是死于北安三十九年初春,也就是大周历成庆二年……”

    郎子衍话语点到即止,但是所有人都明白了他的意思。(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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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谋妆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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