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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月下无美人     盛世谋妆txt下载     盛世谋妆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269 深意【广寒宫主a仙草+5】

    楚有谢家郎,钱谷无所忧?

    谢奕江听着薛柔的话脸上怔了怔。

    明明这话是在夸奖谢忱功绩,可是谢奕江听后却隐隐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就好像薛柔话中有话似得。

    而且他父亲谢忱十年七迁,连升十级的事情虽不算隐秘,可是薛柔来楚不过数日,就连京中都不甚熟悉,她是怎么知道这些的,难道她曾暗地里打探过谢家的事情?

    谢奕江不由看向薛柔,眼底带着些疑色。

    薛柔见状疑惑:“怎么了,可是我刚才说错了什么?”

    谢奕江看着薛柔的眼睛,漆黑澄澈,没有半丝闪躲,只是有些疑惑的歪着头。

    谢奕江不由暗斥自己多疑。

    眼前这女子虽然相识不过几日,可是她性情淡泊,对名利毫不在意,而且出手大方,薛家显然也不缺钱财,她与谢家从无瓜葛,又不是南楚之人,无缘无故打探他家中之事做什么?想必方才那些话多半真的是她从坊市间听闻而来,却凭白是他自己想多了。

    思及自己无端起疑,谢奕江不由赧然,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道:“没什么,只是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些话,以前倒是不知道父亲在他人眼中居然是这样子。”

    薛柔闻言笑起来。

    “阿柔,祖母此时应该在尺壁院中,你同我一起前去?”谢葭萱问道。

    薛柔点点头,“冒昧前来。理当先去拜见老夫人,不过葭萱,若是老夫人问起你和小五。我们三人是怎么相识,你不必将那日发生的事情如实告知,否则传出去难免对你名声有碍,也会让老夫人震怒,说不定到了最后还会迁怒小五。”

    谢葭萱闻言抿抿嘴唇,看了眼身边的谢奕江,两人都是有些后怕。

    那天他们去京外上香归来之时。两人因琐事相争,谢奕江带着随从负气离去,将谢葭萱和婢女独自留在山道上。结果就遇到了流窜的劫匪,若不是薛柔恰巧经过,又有芹言出手相救,事后又将诸事安排妥当。将此事掩藏了过去。哪怕那日谢葭萱没有什么事情,传扬出去也会毁了名节。而一旦谢葭萱出事,提前离开的谢奕江也脱不了干系,要是被祖母知道他们两人因赌气差点酿成大祸,怕是免不了一顿责罚。

    谢葭萱自然也知道这道理,又怎会主动提及。

    “阿柔你放心,若是祖母问起,我就说咱们是在贤跃楼相识。我和小五见你与京中士子名堂论理,欣赏你才气所以才与你相交。不过如此的话,你出自麓山书院的事情怕是瞒不住了……”

    “瞒不住就瞒不住,在书院学习过并非是什么不能见人的事情。”

    两人这才想起麓山书院在文人士子中的地位,虽说云州隶属于大周境内,但是这南楚京城之中,也有不少人以家中子弟能够进入麓山书院学习为豪,薛柔的身份只会让他人羡艳,又何需刻意隐瞒?

    想到此处,两人神情轻松许多,说笑着引着薛柔入了府。

    谢府占地约有三十亩,是纵深横错的布局。

    入府之后,东边是会客的玉笙居,中间是寒玉堂,西边是外客居住的厢房。厢房外有一片小树林,沿着树林往里走就是谢家内院祠堂,祠堂和佛堂并立,往北不到两百步就是老夫人谢陈氏居住的尺壁院。

    尺壁院后门有一条直通府底的小道,尽头就是谢府后花园,而谢葭萱居住的汀兰苑就在后花园的西南角。

    谢葭萱姐弟带着薛柔去了尺壁院,早有接了消息的丫头前来引路,等着三人走至院门外时,就听到老夫人房中传来男人浑厚的笑声。

    “倚翠,父亲怎么也在祖母这里,往日这个时辰他不是应该在寒玉堂吗,今日怎么会来尺壁院?”

    “回三小姐,老爷新得了些上好檀香,给老夫人送过来的时候,听闻前几日送老夫人白玉念珠的姑娘会来府中小住,所以特意在老夫人房中等着,说是要替老夫人谢谢那位姑娘。”

    倚翠说话时偷偷瞧了薛柔一眼。

    这个女子虽然是第一次来府中,但是倚翠已经不只一次听到老夫人和房中之人提起,那串白玉念珠她也曾亲眼见过,白璧无瑕,金丝细腻,触之手感温润,比之她随老夫人进宫时,在贵妃娘娘那里见过的白玉摆件还要好上几等。

    之前老爷看到那串念珠时,也曾惊讶不已,说是那串珠子极为珍贵,等闲之人得之必定珍藏,能舍得出手送人的,要么是家中钱财惊天,毫不在乎,要么就是……别有所图。

    此时见到薛柔,她倒是没看出来薛柔有所图的样子,但是她却认得出来,这白衣女子身上所穿的云锦乃是蜀地特有,上百织娘一个月才能出一匹,千金难得其一,据闻京中也只有宫中才有,她也只是在贵妃娘娘那里见过一次。

    而且这女子身旁两位婢女穿戴也都是名贵之物,若非有钱人家,又怎舍得让下人如此糟蹋?

    倚翠微微垂眸,脸上的笑容和气许多。

    薛柔似乎没察觉到倚翠暗中的打量,只是跟着谢葭萱姐弟两进了屋内,倒是落后几步走在后边的芹兮看到倚翠恭敬的替薛柔打着帘子,脸上露出些不着痕迹的讨好,完全没了之前刚见时的倨傲,眼底划过笑意。

    屋内众人原本有说有笑,察觉到有人进去,上首的老太太和谢忱同时看向门口。

    “拜见祖母,父亲。”

    “江儿,你们回来了?我方才还跟你们父亲念叨着你们,来,快些到祖母这里来。”老夫人朝着两人招招手。

    “我和姐姐想着祖母,这不一回府就过来了,方才听倚翠姐姐说,祖母这里晚膳有芋香圆子,祖母你可得给我留饭,要是吃不饱孙儿就赖着不走了。”谢奕江挽着老夫人的胳膊撒娇道。

    老夫人闻言点了点谢奕江的额头。

    “你们瞧瞧,这哪里是想我这个老太婆了,感情是念着我屋里的芋香圆子呢!”

    周围几人都附和着大笑起来。(未完待续……)

270 忌惮【呼噜胖胖熊和氏璧+】

    老夫人疼爱谢奕江,这是整个谢府都知道的事情,如今见着祖孙两打趣,周围人自然不会傻的破坏气氛。

    谢宜柳在旁凑趣儿道:“祖母你这可就冤枉五弟了,那芋香圆子也得是祖母房里的五弟才瞧得上眼,怎不见的他去我屋里赖吃食去,要知道柳儿就是备了山珍海味五弟也是不去的,他这是喜欢亲近祖母呢……”

    “就你会说话。”

    老夫人嗔怪的看了眼谢宜柳,言语间却很是高兴。

    一屋子老老少少说笑逗趣,唯独谢葭萱拘谨的站在一旁,和周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谢忱坐在老夫人身旁,虽然没有搭话,可也看得出来他对谢宜柳和谢奕江是格外不同的,但凡谢宜柳说话,谢忱总会面带笑容,反而对于谢葭萱这个嫡出的女儿,显得疏远的多。

    他将目光落在薛柔身上,眼中含着打量之色,见薛柔进屋之后只是安静站在那里,自成一体,身上丝毫看不到拘谨和不自在,谢忱不由在心中点点头。

    “萱儿,这就是你说的那位朋友吗?”谢忱开口问道。

    他一出声,原本笑闹的屋中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薛柔,而之前那些暗暗打量的目光变得明目张胆起来。

    薛柔只是安静站着,丝毫不怯。

    谢葭萱见薛柔镇定的样子,心中也跟着定了定,朝着谢忱回道:“回父亲。她就是女儿前几日说的那位朋友,因为刚从周国来京中不久,对于一切都还陌生。所以女儿邀她来府中小住几日。”

    “哦,姑娘不是南楚人,怎会独自一人来京?”谢忱诧异道。

    “薛柔见过谢大人,见过老夫人。”

    薛柔上前几步并未急着回话,反而先是朝着谢忱和老夫人见了礼后,这才浅笑着回道:“薛柔家住云州,因为父母膝下没有男丁。所以薛柔从小便被如同男子般培养长大,以期日后能承掌家业,此次薛柔来京一是为增长见识。二也是为了看看南楚风情,侥幸与谢三小姐相识,得以相邀入贵府小住,若有打扰之处。还望大人和老夫人见谅。”

    “原来如此。难怪有如此风骨,原来出自云州。”

    谢忱虽没去过云州,但是对那边的风俗却有耳闻,在云州,女子同男子一般读书行商者并不少见,云州更是曾出过好几位惊才绝艳的女先生,才名冠绝天下,不输寻常大家。薛柔既来自云州,身上少了普通女子的柔弱怯懦。多了几分傲骨和洒脱,倒也不足为奇。

    倒是谢老夫人看着薛柔的俊俏模样,手里摸着那串白玉念珠,笑的祥和。

    “薛姑娘,你先前让萱儿送来的那串白玉念珠甚是珍贵,我本不该接受,可到手了却又实在舍不得还回去,所以只能腆着脸收下了,老婆子正愁没什么东西好送给你,如今萱儿既然邀你入府,你且就住着,无须客气,若有什么需要的只管告诉萱儿。”

    薛柔闻言笑着道:“老夫人言重了,那珠子不过是个玩件,也是谢三小姐一直念叨老夫人心诚向佛,她想要寻些东西送于老夫人以表孝道,薛柔才忆起手中有这么个东西,如今既能得了老夫人的眼,也算是那珠子的福气,否则放在我手中也不过是个死物罢了。”

    谢老夫人本就对薛柔挺有好感,此时听到她说话这般周全,脸上笑容更胜,而且听到薛柔话里透露出来的信息,对于一向觉得不懂事的嫡孙女也顺眼起来,她看着站在一旁有些形单影只的少女,心中微动。

    “萱儿,到祖母这里来。”

    谢葭萱连忙走过去,“祖母。”

    老夫人笑看着眼前婷婷而立的少女,仿佛在她身上看到了早逝的儿媳,想起眼前的孩子年幼便没了母亲,老夫人眼底多了些疼爱,“眼看着咱们萱儿也大了,过不了多久也该议亲了,时间过的真快,对了萱儿,祖母记得你院中只有竹香一个大丫头?”

    “是的。”

    “这怎么能成,我谢府小姐岂能如此寒酸,倚翠,今日起你就去三小姐房里服侍吧。”

    “祖母……”

    谢葭萱怔住,完全没想到老夫人居然会把她房中一向得她看重的倚翠送给她做大丫鬟。

    而房中其他人也都是满脸惊讶,就连谢忱也是抬了抬眼皮,下意识的看着薛柔,神情若有所思。

    他不是不知道谢葭萱在府中的情况,只是相比谢宜柳来说,谢葭萱差的太多,她性子冲动,脾气又易怒,不懂得隐忍,这些年连和嫡亲弟弟的关系都相处不来,更谈何对谢府有所帮助,所以对于府中嫡不如庶的情况,他向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当作不知道,而谢宜柳的一些小手段只要不伤及谢府根本,他也从来不曾阻拦,更何况谢宜柳也的确是聪慧过人,帮了他不少。

    可是最近谢葭萱明显成熟许多,他原本还觉得诧异,眼下看来倒是有所解释。

    这个薛柔……

    分明是在帮三丫头……

    老夫人却没注意其他人神色,见谢葭萱张大着嘴只以为她是高兴傻了,想起这些年对她的疏远,老夫人心中更添怜惜。

    她拍了拍谢葭萱的手背慈爱道:“傻丫头,你是我谢府的嫡出小姐,这府中有什么你不能享用?等到回去之后,让蔡嬷嬷给你堂些衣物首饰,女儿家终归是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才像话,你可是我们谢府的嫡出小姐,这般素净的模样,出去别坠了你父亲的脸面。”

    谢葭萱被接踵而来的好事砸晕了头,傻傻的只知道点头,而一旁的谢宜柳闻言却是沉下了脸、

    她猛地转头看着厅内孑然而立,一身出尘的女子,紧紧捏着手中帕子。

    好一个薛柔,好一个云州薛氏女!

    不过三言两语,就能博了老夫人的好,还能让得谢葭萱讨了老夫人的怜爱之心!

    开口闭口都是谢府嫡出,那她谢宜柳又算什么?!

    谢宜柳紧紧捏着掌心,看着谢葭萱和谢奕江在老夫人身边亲近的模样,眼底泛起寒霜。

    绝不能让这个薛柔继续留在谢葭萱身边,否则绝对是祸患!(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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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1 激将

    谢宜柳紧了紧帕子,收起眼中寒意,站起来笑着说道:“祖母,眼下天色也不早了,薛姑娘想必也倦了,您老人家精神头儿好,也不能拦着薛姑娘休息不是,不如先让柳儿领着薛姑娘去西厢歇着可好?”

    老夫人刚想点头,谢葭萱就已经不满出声。

    “四妹,西厢是客居,十几间厢房同在一个院子,先不说渊表哥和豫表哥就住在那里,阿柔一个女子怎能与他们同院,而且祖母,阿柔性子喜静,那西厢就在外院,人来人往的难免吵闹,萱儿邀阿柔来时可是答应过阿柔,绝不会让人扰了她清静的。”

    谢奕江闻言也是附和,“是啊祖母,我和姐姐可是好不容易才邀了薛姐姐来府中做客的,祖母可不能让孙儿和姐姐食言。”

    “你们啊……”

    老夫人颇为无奈的点了点谢奕江的额头,想了想才唤道:“蔡嬷嬷。”

    “老夫人。”

    “吩咐下去,让陈管家将水榭阁腾出来给薛姑娘居住,再调几个乖巧的丫鬟过去伺候,这样你们姐弟可满意?”

    谢葭萱闻言顿时面露欣喜,汀兰水榭,当初谢府内院落取名之时,就将后花园西南角的两个院子分别以汀兰和水榭为名,水榭阁和汀兰苑毗邻而落,相聚不过几十丈距离,薛柔住在水榭阁,两人想要相聚也方便许多,而且也免了别人叨扰。

    谢奕江也是点点头,抱着老夫人的胳膊撒娇道:“孙儿就知道祖母最疼我们了。”

    老夫人闻言又是一阵开怀大笑。

    谢宜柳有心反对。薛柔给她的感觉实在太过危险,让她住进内院之中,还和谢葭萱毗邻而居。谁知道会出什么乱子,可是她却没有任何借口去阻拦,此时老夫人正在兴头上,谢葭萱又讨了巧,再加上那串价值连城的白玉念珠,她若是跳出来反对只会驳了老夫人的脸面,到时怕是阻拦不成。反而会吃罪了老夫人。

    谢宜柳心中急转,看着一直浅笑不言的薛柔,抿抿嘴终究是没多说什么。只是心中对于薛柔忌惮更深。

    等着又小叙了几句,谢葭萱就领着薛柔从尺壁院告退前往水榭阁,谢忱唤了谢宜柳去了书房,而谢奕江则是留在了尺壁院和老夫人一起用晚膳。

    水榭阁布局精致。不算大的院落中五脏俱全。旁边一座小楼便是起居之处,站在阁楼之上望向府中,竟是能一眼看到内外院交接的小树林,将大半个谢府朗阔在内,视野极其之好。

    芹兮看着下人收拾屋子,一面将长青从薛宅中带来的书籍衣物摆放进去,而谢葭萱则是拉着薛柔和芹言上了阁楼上面。

    “怎么样阿柔,这里还不错吧。你瞧,那里是尺壁院。那个地方,就是五弟的住的清晖居,我的汀兰苑就在旁边,你要是有事想要外出的话,从这边侧门直接过去,不用经寒玉堂就能出门。”谢葭萱指着四处跟薛柔说着,神情显然很是高兴。

    薛柔四处看了看并没接话,只是突然开口问道:“谢四小姐住在哪里?”

    “好端端的,你提她做什么?”谢葭萱神情微敛,不满的看着薛柔。

    薛柔没有回话,只是淡淡的回视着谢葭萱,显然想要个答案,谢葭萱被她看了一会儿,浑身不自在的甩甩手,指着距离寒玉堂最近的一处院子说道:“诺,那里就是谢宜柳的芷兰苑,我和她一向不来往,那芷兰苑也从来没去过。”

    “咦,姑娘,奴婢记得谢四小姐是庶出吧,她怎么会住在那里?”芹言顺着谢葭萱指的地方看了看,有些纳闷道。

    谢葭萱怔住,朝着芷兰苑的方向看去,没听懂芹言的意思,倒是薛柔默默看了眼芷兰苑的方向,这才转身走到一旁的摇椅上坐着,微皱着眉看着谢葭萱。

    “阿柔?”

    “不懂芹言的意思?”

    谢葭萱摇摇头。

    薛柔开口道:“芷兰苑位于玉笙居后方,东边是谢大人起居办公的寒玉堂,西边是小五的清晖院,往南不到百丈,绕过小树林就老夫人的尺壁院,可谓是这谢府之中权势最为集中的地方,而汀兰苑…”

    “说好听了是清幽安静,说不好听了……呵!”

    薛柔勾了勾嘴角,虽然没继续说下去,可是那话中的意思却很明白,后花园本就在府中偏僻之所,汀兰苑更是在后花园西南角最为不起眼的地方,与其说是清幽安静,倒不如说是没人在意,谢宜柳区区一个庶出女儿,住在府中权势最为集中之地,而她这个嫡出小姐,居然是和府中姨娘庶女混居在这最为偏僻之地。

    谢葭萱咬着嘴唇,面色有些难堪。

    “你是谢府的嫡出小姐,本应是这府中最为尊贵之人,就算老夫人忘了你身边丫鬟没有配齐,可她身边的嬷嬷管事难道也都忘了不成,可是你也瞧见了,若我今日不来,若没有那串白玉念珠,老夫人可曾想起过去怜惜你?”

    薛柔看着谢葭萱紧紧揉着衣角,已经泛白的手指,目光落在她脸上,轻叹道:“我说这些并非有意让你难堪,而是替你不值,我游历了这么多地方,见过无数世家大族,却还是第一次听说,有谁家的嫡女过得还不如一个庶出女子的。方才在尺壁院中,老夫人和谢大人待她比对你时亲近,这府中下人,见到她时比见到你时恭敬百倍,就连五公子,对她也比你这个嫡亲的姐姐还亲,葭萱,你难道就没想过这是为什么吗?”

    “阿柔,我……”

    “你若真是想就这般忍让,待到他日随便嫁个人家,看谢宜柳风光百倍的以庶女之身,替了你谢府小姐该有的荣宠,这些话你就当我没说过,可你若是想要一个好将来,想要嫁个如意郎君,想要你弟弟成为你将来的依靠,你是不是该想想到底是否要做些什么?”

    薛柔看着芷兰苑的方向,嘴里幽幽道。

    “这南楚京中,人人都知道谢家四娘钟灵毓秀,温婉可人,可是又有谁还记得,你谢葭萱谢三娘是什么人?”(未完待续……)

272 夜闯

    谢葭萱脑子里一直回响着薛柔在阁楼上所说的那句话。

    锋锐凛冽,直透人心。

    后来薛柔还说了什么,她也没听进去,只觉得耳间嗡嗡作响。

    从阁楼上下来之后,倚翠就发现三小姐神色有些不对,和来时的开心不同,谢葭萱面色发白,神情也有些恍惚,原本吩咐下去的膳食送来时她也只是随意吃了几口,然后不等薛柔用完,就带着她和竹香匆匆回了汀兰苑。

    路上倚翠和竹香几次想要开口,都被谢葭萱给打发了过去,等到回了汀兰苑后,谢葭萱就把自己关在了屋里,谁也不让进去。

    ……

    水榭阁中,芹兮看着谢葭萱主仆三人消失在门外,站在薛柔身旁问道:“姑娘为什么要帮谢三小姐?”

    “我有吗?”薛柔不在意道。

    “姑娘既然已经进了谢府,完全可以照着之前的计划行事,谢家看似风光,内里问题却不少,想要让谢家乱起来并非什么难事,况且还有之前的布置,姑娘又何必多此一举去点醒谢三小姐,如果谢三小姐经此一事心思变了,姑娘很多事情反而不好再放手去做,这样完全不像是姑娘的性子。”

    薛柔闻言轻笑出声,“芹兮,你觉得谢葭萱如何?”

    芹兮撇撇嘴,半晌后嘴里很是无情的吐出个“蠢”字。

    或许是从小就经历家中变故,亲人蒙冤。后来又几经生死,等到被薛柔所救跟着她之后,薛柔也从未一味的想要保护她。芹兮从十岁开始就跟着薛柔到处行走,所遇到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早就让她的心冷如磐石,除了薛柔、郎子衍,还有芹言几人外,很少有人能让她动了恻隐之心。

    在她眼中,谢葭萱这种大家小姐。就是笼中雏鸟,明明拥有别人都没有的条件,却被一个身份地位都不如她的女子牵制陷害。最后落的嫡不嫡庶不庶尴尬境遇,简直是愚蠢至极。

    当初在城外小香山上,她们原本打算接触的人是谢奕江,而非谢葭萱。可是那日谢葭萱落难。反而成全了她们。

    那天的事情芹兮一眼便能看出破绽,堂堂南楚京城,城外驻扎数千军队,哪来的流寇贼匪,还刚好那般巧的在谢奕江负气离开之后,就找上了谢家的车队,可是谢葭萱却从未起疑,不只一心信任了只有一面之缘的她们。还想方设法地邀她们入府,这般愚蠢。让芹兮半点欺骗谢葭萱的愧疚之情都生不起来。

    若是她和姑娘像谢葭萱这般天真,怕是早被人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

    薛柔听着芹兮略显冷酷的话失笑出声。

    她并没觉得芹兮那般想有什么不对,况且她也早已熟悉芹兮为人,若谁因为芹兮面相秀气就以为她脾气温和的话,那只会被坑死也不自知,芹兮从来不会同情弱者,也极少出现怜悯之心,若说冷酷无情,芹兮或许比她更甚几分。

    “那你觉得谢宜柳又如何?”薛柔继续问道。

    这一次芹兮没再直接回话,她皱眉想了想才开口道:“她比我想象中的要聪明,而且也更能隐忍。”

    白日里在云来居时,她们知道谢宜柳就在楼下马车之中,却故意在里面多呆了近两个时辰才出来,不仅如此,薛柔在上车之时故意挑衅,临了还登堂入室住进了谢府,还在尺壁院中又帮了谢葭萱一回,得了谢老夫人的怜惜,可是谢宜柳却全都忍了下来,虽说后来谢宜柳曾想过让她们住进西厢,阻拦她们进入谢府内院,可是在失败后,谢宜柳也没有表露出半分焦躁。

    这般心性,和谢葭萱比起来简直一个天一个地,也不怪谢葭萱斗不过她。

    薛柔闻言轻笑出声,“她的确是我见过的女子中心智数一数二的,不止心性沉稳,还有女子少见的果决,对付这种人,除非先破了她的壳,否则想要抓住她手尾谈何容易,但是有了谢葭萱就不同了,天生万物,各有相克,芹兮你想想看,在这京城之中,还有什么人比谢葭萱更适合来对付她?”

    芹兮微怔,仔细想了想薛柔的话后面露诧异之色,“姑娘的意思是……”

    芹兮话还没出口,门外就响起芹言的喝声,芹兮连忙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什么人,藏头露尾的,给我滚出来!”

    薛柔和芹兮对视一眼,两人快步走了出去,就见到一道黑影从窗边闪过,快速朝外遁出。

    芹言冷哼一声,脚下挑起两块石子猛地朝那边踢去,破空声后,就见到原本疾驰的黑影突然惨叫一声,一头栽倒在草丛里,然而那黑影却片刻不敢停留,就地滚了一圈后,瘸着一条腿朝前狂奔。

    芹言正想追过去,却被薛柔叫了下来。

    “芹言,别追了。”

    “姑娘?”

    “让他走。”

    薛柔挥挥手走到芹言身旁,看到被压倒的草叶上泛着的猩红,嘴边轻扬。

    她和芹兮对视一眼,脸上都浮现出一抹笑来,看来这位谢四小姐也不像她们想象的那么能够隐忍啊……

    ……

    芷兰苑中,谢宜柳看着瘸着腿回来的男人,面露惊色。

    “怎么回事?”谢宜柳沉声问道。

    那人忍痛将腿骨接了回去,却是忍不住闷哼一声。

    谢宜柳微微低头,这才看到在那人腿骨之上靠近大腿的地方,一块石头卡在骨头之间,皮肉早已被洞穿,而那人的腿上也早已经被鲜血染透,看起来十分骇人。

    谢宜柳轻吸口气,有些不敢置信,“是谁伤了你?”

    那人用手指将石头从腿骨中挑出,又点了穴止血,半晌后等到痛感过去后,这才一边包扎伤口,一边低声道:“谢小姐,你想查的那个女子身旁有高手守护,我方才刚探到水榭阁,还未有所动作就被人发现,若不是那女子后来有所顾忌,下令不让那人追击,怕是此时我早已经折在了水榭阁里。”

    “谢小姐,如今王爷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小人奉劝一句,那个女子你最好不要去招惹,能得如此高手委身在侧的,绝非是普通人,此次是她手下留情,我才侥幸活命,若是有下次,我绝对逃不出来。”

    说话间那人站起身来,朝外走去。

    “你去哪?”谢宜柳连忙问道。

    那人回头,“我今日既已和那人交手,就不能再留在谢府之中,否则若是被发现,会坏了王爷的大事,等到回去之后,我自会将今日之事禀告王爷,谢小姐珍重。”

    说完那人根本不等谢宜柳回话,打开窗户就跃了出去,而谢宜柳却是面色难看的僵立在屋中,紧紧握着拳头,一瞬不瞬的看着地上的那滩殷红……(未完待续……)

273 七弯巷

    第二天一早,谢葭萱就来了水榭阁。

    她眼底有些青黑,可是神情却是异常轻松,显然心中已经有了决定。

    谢葭萱不过在水榭阁停留了片刻,就去了尺壁院给老夫人请安,也不知她是怎么做到的,只不过是区区半个时辰,原本定于三日后前去豫国公府参加豫国公寿宴的,就从谢宜柳和谢奕江二人,变成了她们三人一同前去,为此,老夫人还特地给汀兰苑批了银子,让谢葭萱出府买些喜欢的首饰。

    薛柔站在阁楼之上,看着谢宜柳沉着脸从尺壁院中出来,而早就等在院外的一个身穿绿色衣裙的丫鬟见到她出来后,立刻小跑上前想要伺候,却被谢宜柳一掌扇开,那丫头委屈的不知道说了什么,换来谢宜柳身边的粉衣丫鬟一阵呵斥,完后不知出了什么情况,谢宜柳让那丫头跪在了原地,自己则是带着那粉衣丫鬟转身离开。

    薛柔扬扬眉问道:“那个丫头是谁?”

    芹兮顺着薛柔的目光看过去,就见到抱着胳膊跪在地上哭的可怜兮兮的水碧,还有周围人来人往的怪异目光,勾了勾嘴角道:“听说那是以前芷兰苑中的大丫鬟,深得谢宜柳信任,只不过昨儿个陪着谢宜柳出了一趟府回来后,就不知道因为犯了什么错被贬去了外院,看她那样子怕是在求情想要回芷兰苑去,只可惜啊,刚巧撞到了谢宜柳心情不好的时候。”

    薛柔闻言轻笑出声,她们当然知道谢宜柳为什么不高兴。没见在她身后,一脸喜气的谢葭萱正和谢奕江有说有笑的出来吗。

    “昨天夜里的事情查的如何了?”

    芹兮听到薛柔问话,脸上笑意收敛了些。正色道:“那个人确是谢宜柳派来的没错,不过应该和谢忱没什么关系,昨天夜里那人被芹言打伤之后就逃去了芷兰苑中,期间在那里停留了半炷香的时间才潜出了谢府,暗三一直跟在他后面,想要查清他去处,不过那人很谨慎。拖着伤带着暗三绕了小半个京城,后来走到七弯巷的时候暗三就跟丢了。”

    “七弯巷?”薛柔皱眉,“那是什么地方?”

    芹兮想了想后回道:“那里是城西。算是这京中除了皇宫外权贵最为集中的地方,宣王府、渝王府、豫国公府和萧家都在七弯巷附近,那边方圆百里内还有一些也都是朝中大臣的府邸,想要从中查出那人的出处怕是有些麻烦。”

    薛柔沉吟片刻。低声道:“那倒也未必。芹言出手伤了那人。说不定他的主子得了消息,会自动找上门来。”

    这南楚皇城并非江湖是非之地,宵禁严谨,平日更有驻军把守,肯委身在京中的高手本就有数,除了暗地里见不得人的那些,谁手底下有什么底牌大家彼此都清楚的很,她一个周国人突然冒出来。不只住进了谢府,跟谢家关系“亲密”。身边还有芹言这么个绝顶高手在侧,想必想要不引人怀疑也难,她们念着去寻找暗中和谢宜柳联手的人,那幕后之人也未必不想寻她。

    说不定不等她们有所行动,那人就会自己冒出来,所以薛柔丝毫不急。

    更何况谢宜柳就在谢府之中,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不是?

    “姑娘,谢三小姐来了。”

    薛柔点点头,并未再多言之前之事,只是若有所思的看了眼跪着的水碧之后,低声朝着芹兮吩咐了几句,这才转身下了阁楼。

    房中的谢葭萱一见到薛柔就满脸兴奋的扑了过来,根本没等薛柔开口询问,就噼里啪啦的将方才尺壁院中的事情全部吐了个干净,说着她是怎么照着薛柔教的说话,怎么照着她说的安排竹香开口,又是怎么气得谢宜柳脸色发黑却根本没法发作,谢葭萱眉飞色舞的说了许久,这才将老夫人准许她去豫国公府的事情也告诉了薛柔,央着薛柔陪她一同出府去选购参加宴会所需要的东西。

    薛柔本也就打算出府,不过两三句就同意了同行,可是等到出府之时,随行的除了谢葭萱外却另多了两人,那两人中一个是李阁老家的三公子李豫,另外一个则是定远将军费高飞之子费文渊。

    李家与费家都和谢家都有姻亲关系,李豫的祖母和谢老夫人是亲姐妹,而费文渊的母亲则是谢葭萱的亲姑姑,李豫和费文渊来谢府是常事,谢家府中甚至还为两人准备的有固定的厢房,而谢奕江也时常会去李家和费家走动,三家关系十分稳固,好的如同一家人。

    薛柔原本想着认识两人没有坏处,可是等着出府之后,她立刻就后悔了。

    “薛姑娘,你是云州人,可有去过麓山书院?我听人说麓山书院里的后山里有座破庙,但凡去了那座破庙住上一夜的人都能考中状元,那破庙里还有口古井,听说是玄光大师开过光的,喝了里面的井水能耳聪目慧,过目不忘,薛姑娘你有没有去喝过?”

    “薛姑娘,你们大周和南楚有什么不一样啊,是不是你们那的人都跟你一样长得这么好看?你们那里有没有百花蜜酿,有没有芙蓉白香糕?对了对了,还有溏心饼,那味道可好吃了,嚼着甜而不腻,酥而不烂,用来佐酒或是当小食都是极为好的,我一顿能吃十五个……”

    “薛姑娘,你瞧你瞧,这是挂络,红的这个是保平安的,绿的这个是求姻缘的,薛姑娘你还没有婚配,要不要也来一个试试,我听说可灵了,对了,我也没婚配,不如咱们凑凑对算了……”

    “啊,刚认识?没事没事,一回生二回熟嘛,再次介绍一下,我叫费文渊,闺人费素手的费,安得潜渊虬的渊,我爹是费高飞…啊,你不知道费高飞是谁,那定远将军知道不?不知道……那定远军呢?也没听说过?哎呀,你怎么会没听说过呢,就是去年那个在宫宴上喝醉了酒闯了陛下的玉泉宫,扒了太监裤子逼着他跳舞,后来被罚去守了一个月城门的费高飞啊……”(未完待续……)

274 霸道【死湖HP和氏璧+】

    薛柔听着耳边不断传来的声音,眉心止不住的狂跳。

    一旁的芹兮忍不住挠了挠指甲。

    谢葭萱和李豫站的远远的,看着周围人听到费文渊的话后张大嘴满脸震惊的样子,心中直抓狂。

    费文渊,你爹扒了太监的裤子很光荣吗?

    你那么引以为傲恨不得全天下知道的表情是个什么鬼!

    眼看着费文渊嘴唇不断张颌,仿佛丝毫不觉得累似得,薛柔揉了揉眉心忍不住说道:“费公子,费将军一定是你亲爹。”

    “啊?”

    费文渊话也顿住,什么意思?

    薛柔翻了翻眼皮,若是换了旁人,怕是早就忍不住掐死这话唠以绝后患了。原本她得知定远将军府和谢府有所关联,还想着若有机会见见那闻名诸国,能征善战的定远将军到底是个什么人物,如今看着费文渊,她瞬间没了兴致,能养出这么个不靠谱的儿子来,难怪那费高飞能干出扒太监裤子的事情来!

    薛柔懒得和费文渊废话,转身就走,费文渊却紧紧黏了上来。

    “薛姑娘,你别走啊,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啊,我爹不是我爹还能是谁爹,而且我娘说我跟我爹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我爹什么样儿我就什么样儿,连屁股上的胎记都长一个地方的,你可不知道吧,我跟我爹站一块儿,人家都说我两是兄弟……唉,你别走啊。你还没说你到底答不答应跟我凑对呢……哎哟!”

    费文渊靠近薛柔,手掌刚准备去抓薛柔的胳膊,迎空一条墨绿鞭子不偏不倚的刚好甩在他手背上。费文渊疼的惨叫一声缩回了手。只觉得刚才那一鞭子之后他整个手都快废了,而等到那鞭影收回去之后,周围众人这才发现,费文渊整个右手其腕以下已经肿如猪蹄,手背上还有一道十分骇人的血痕。

    没等费文渊出声大喝,旁边不远处就传来一道声音。

    “怎么打偏了?”

    众人皆是一愣,齐刷刷的朝着出声的那边看去。就见到那边黄檀华丽的马车上,一个身穿玄色银纹四爪翔龙锦袍,腰缠皇室龙纹玉带的俊美男子半靠在马车窗棂旁。马车外站着个黑衣男子,手中赫然握着一条墨绿色长鞭。此时那长鞭犹如灵蛇般,弯弯绕绕地缠在那黑衣男子的手腕上,而马车内的男人则是一脸阴鸷的看着费文渊。

    他明明什么都没做。只是那般靠在软榻上。一头黑发随意束在脑后,甚至脸上还带着几分病态的苍白,可是那眼底的寒芒却仿佛能割伤人一般的锐利,瞬间将容颜出色,风流倜傥的李豫和身材高大的费文渊都给比了下去。两人容颜同样不差,在这京中也有声名,李豫温煦儒雅,费文渊面容硬朗。可是比起俊美无寿的容璟却仍旧不在一个档次。

    “十三皇子?”

    李豫等人都是愣住,谁也没想到会在这个地方撞上传闻中应该在“府中静养”的容十三。

    容璟靠在软塌上。满脸阴鸷的看着费文渊道:“本王车驾经过,你等不让道反而挡着本王的路,是对本王有什么不满吗?”

    众人闻言齐刷刷地朝着费文渊看去,然而当看清楚费文渊站的位置后却是同时吐槽,凌王殿下,你还能再霸道些吗,这大街足能共四家马车并驾齐驱,您老的马车离人家老远好嘛,想找麻烦也不是这么找的。众人虽然早就知道容璟在这京中没有名声可言,甚至人人都知道他性情阴晴不定,乖戾霸道,凌王府中被他所伤之人一双手都数不过来,可是真正亲眼见到他这般行事无忌却还是第一次。

    费文渊张嘴就欲反驳,李豫却是连忙拦住他,拉着谢葭萱一起行礼道:

    “我等并无此意,还请凌王殿下见谅。”

    如今的容璟已非当初的容璟,他已被封亲王之位,更是深得楚皇宠爱,虽说到现在都没有入朝议政,甚至手中没有半点实权,但是人人都知道,凌王惹不得,不只因为他是眼下最受宠的皇子,更因为他那身混不吝的性格。而且这历朝历代,皇子未登基前,所争得不就是帝王之心吗,帝王偏袒于谁,谁就是这世上最有幸之人,虽然京中无人相信容璟有机会问鼎皇位,但是若能争得他的支持,无论是哪一个皇子大臣,在楚皇面前都会出彩三分。

    眼下谢府支持宣王容澜夺位,李家和费家早已经和谢家是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若是因他们之过惹恼了容璟,对于眼下和庆王容洵斗的不可开交的容澜来说,简直是天大的麻烦,想一想福王,想一想被降为庶妃的慧淑贵妃,这十三皇子就是个刺猬,谁惹谁倒霉。

    容璟扫了李豫一眼,冷哼一声,目光却是阴沉的看着薛柔身旁的费文渊,半晌后才对这身旁的暗五说道:“平日里指哪打哪的能耐哪去了,回去自己领二十板子。”

    暗五无奈的看着自家主子,他当然知道容璟的意思,刚才费文渊嘴里不干不净的占着薛姑娘的便宜,王爷是想让他抽嘴的,可是天知道这里是大街上,他们跟费文渊无冤无仇的,别人又不知道他们和薛柔相识,只是打了手还能说是容璟任性霸道糊弄过去,可若是当街打脸,怕是费高飞那个蛮子非得冲到凌王府跟主子干上一架不可。

    可是他也知道自家王爷是个不讲理的,只能心中苦笑面上正经道:“是属下失手了,愿意领罚。”

    容璟这才收回目光看着薛,薛柔则是无奈叹气,看着双眼发光的容璟只觉得头疼。

    她看了眼身旁依旧半蹲着的谢葭萱几人,叹口气朝着容璟道:“民女薛柔见过凌王殿下。”

    “免了。”

    容璟眼中绽放光彩,刚欲开口假装来个“偶遇”或者“一见钟情”什么的,薛柔就已经站起身来打断道:“今日之事本就是误会,费公子方才因和薛柔玩笑,这才冲撞了王爷,绝非有意阻拦王爷座驾,王爷宽宏大量,想必不会因此迁怒他人,对吗?”

    容璟张张嘴,刚想说他没有气量,他就是小气,薛柔就已经抬头看着他,眼中虽然淡淡的,可是容璟分明感觉到里面的警告之色……(未完待续……)

275 缺个王妃

    “凌王殿下?”

    薛柔见方才那些话后,容璟依旧是阴恻恻的看着费文渊,眼底明显带着危险神色,不由继续道:“殿下是千金贵体,南楚也向来崇尚礼法,想必殿下身为皇子,也不会因为区区小事就同费公子和李公子计较对不对?”

    容璟看清了薛柔眼中的警告,原本的气焰瞬间掉了一大截。

    他垂眸扫了眼众人后这才撇撇嘴道:“算了,看在本王今天心情好的份儿上,本王懒得跟你们计较,都起来吧。”

    “谢凌王殿下大量。”

    李豫闻言心中一松,连忙拉着身旁还犟着脖子满脸不服的费文渊站起来,他可知道这十三皇子是个翻脸无情的主,有时候上一刻还和颜悦色下一刻就能出手伤人,因为惹恼了他死在他手上的人也不是少数,此时他既然愿意松口,不论是因为薛柔的劝谏,还是真是因为他今天心情好,他们都没有再去招惹的道理,否则若是惹炸了毛,就算是他祖父李阁老和费将军一起出面也不一定摆得平。

    更何况还会牵连谢家。

    李豫带着费文渊退后几步,堪堪让过了凌王府马车的前方,这才朝着薛柔投过去了个感激的视线,然后催促谢葭萱带着几人就想离开,谁知道几人刚走了几步,身后就传来容璟淡淡的声音。

    “等等,本王让你们走了?”

    李豫僵住,心中虽有些恼怒。面上却强忍着带着笑回头道:“不知殿下还有什么吩咐?”

    容璟瞅了他一眼,直接略过了他和费文渊,将目光落在薛柔和谢葭萱身上。

    谢葭萱被容璟的目光吓了一跳。她早就听说过容璟的传闻,心中更是对他惧怕不已,见他看过来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站到了薛柔身后,反而将薛柔让到了最前面。

    薛柔看着容璟,不知道他还要玩什么。

    “你这女子胆气倒是不错,方才你说你叫薛柔?”

    “是的。”

    “本王看你穿着打扮不像是南楚人,倒有些像是周国人。你和他们几家是何关系?”

    薛柔闻言心中翻个白眼,恨不得掐着容璟脖子给他两下,看他这样子。摆明了今日非得当着众人和她“偶遇相识”不可了,她只觉得容璟那张笑眯眯的脸有些犯抽,可是当着众人的面,特别是谢葭萱和李豫几人都在旁边。她又不能发作。毕竟容璟的身份是王爷,而她如今只不过是个家中行商的普通女子,两厢对上她还无事只会途惹人怀疑,想到这里,看着容璟眨眨眼睛嘴角上扬的模样,薛柔不由心中发狠,别让她找着机会收拾他。

    她面上不动声色淡淡道:“王爷慧眼,薛柔乃是云州人。对经商有些天赋,此次因生意上的事情来到京城和谢三小姐巧识。蒙她不弃邀请我暂住谢府之中,和费公子李公子也只是今日初识。”

    “哦,原来是住在谢家的。”容璟装模做样的点点头,“不过本王记得云州那地方多出文人士子,才女也有不少,倒是没想着居然也有女子能经商的,你既能来南楚行商,想必对钱财有些本事,本王瞧着你顺眼,正好本王府中缺个管事,不如你来给本王打理府中钱财如何?”

    容璟话音一落,费文渊和李豫都瞪大了眼,谢葭萱更是满脸吃惊的看着容璟。

    谁也没想到容璟居然会开口让薛柔去他府里当管事,更没想到他居然会当街抢人,他们当然不会觉得容璟这样做是在抬举薛柔,或者是真像他说的那般看薛柔顺眼,反而觉得他是因为看薛柔不顺眼,想要惩治于她,毕竟这事若是落在男子身上,虽说有些辱人,可是也尚可以解释说是容璟惜才,而且一介平民能入王府当管事也是很多人羡慕的出路,但是同样的事情落在女子身上却完全不同。

    南楚因为处于平原,周边小国部落聚集,来往行商之人颇多,各国风俗有所融合,所以皇城之中的民风也相对开放,对于女子也比大周宽容的多,不像大周那般严谨,可是那也不代表对于女子没有约束。薛柔如今不过十五、六,又尚未嫁娶,如果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入了凌王府那算是什么?传扬出去只会让人唾弃她不知廉耻,毁了她的清白名声。

    李豫三人都是心中发紧,他们都下意识以为是因为刚才薛柔开口替费文渊求情惹恼了容璟,所以容璟才会故意刁难。

    费文渊无缘无故被打了本来就气闷,此时听到容璟这么“侮辱”薛柔,骨子里的犟性冒了出来,上前一步将薛柔挡在身后瞪着容璟怒道:“凌王殿下是什么意思?”

    容璟懒懒的扫了他一眼,“你耳朵聋,听不清本王的话?”

    费文渊瞪大眼,真想回他一句你才聋,你全家都是聋子…不过想了想容璟是什么身份,那后面的人就算是他老子也不敢放肆半分,不得不将到了嘴边的粗话噎了回去,气得喘了几口粗气瓮声道:“凌王府下人众多,进进出出数十人,难道还缺个管事不成?”

    容璟撇撇嘴,“那些人本王都不喜欢,本王就瞧着薛柔顺眼。”

    “你……”费文渊气急,梗着脖子道:“你顺眼就得强逼着人家为奴为婢?薛姑娘好歹也是家世清白的女子,凭什么要去给你凌王府当下人,凌王你别欺人太甚了,就算你是皇子亲王,这般羞辱与人,我也要面圣告御状去!!”

    周围人听着费文渊的话,都是心里一紧,下意识的退后一步远离费文渊。

    李豫也是紧握着掌心,满脸戒备地看着容璟,生怕他会因为费文渊的话恼羞成怒大打出手,谁知道费文渊说完之后,容璟不仅不怒,反而摸着下巴点点头,一脸认同道:

    “你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薛柔入府当管事的确是委屈她了……”

    “不如这样,本王府里正好缺个王妃,薛柔,你来给本王当凌王妃可好?”(未完待续……)

276 求亲?

    “啊?”

    所有人都张大了嘴,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容璟。

    费文渊傻眼几乎呆住变成了傻子,原本准备出口的骂言全部忘了个干干净净,而原本躲在暗处准备看热闹的庆王容洵差点磕掉了下巴,一口茶水喷了对面的萧忻录一脸。

    容十三……他他他这是在当街求亲?!

    “王爷!”

    萧忻录头顶挂着茶叶子,脸色发黑地看着容洵。

    容洵回过神来连连咳嗽,一旁的随从见状连忙递上锦帕,容洵一边捂着嘴一脸诧异道:“十三这是疯了,难不成那女子跟他早就认识?”

    萧忻录抹了一把脸,闻言却是摇头道:“应该不会,若真是认识怎会如此当街胡言,岂不是坏了人家名节,而且那个女子一身气度可不像是普通人,凌王性子暴戾,一般人对上他早已经腿软,谁还能这般侃侃而谈?而且那女子方才也说了,她来自云州,那可不是个简单的地方。”

    “云州……我记得前些日子把周国搅得天翻地覆的那个宁子清就退去了云州?”容洵问道。

    萧忻录摇摇头,“宁子清去没去云州我不知道,但是宁家的人弄得周国王朝分裂之后,就全部退去了云州,正德帝和嘉瑞帝(霍景瑞)同时暗中派人入云州锁拿宁家的人,却还没入云州就被天下文人士子所怒不战而退,云州那地方,除非有谁能够杀尽天下文人。否则那就是武将禁地。”

    说道这里萧忻录顿了顿,抬头看着大街上嚣张跋扈的凌王沉声道:“凌王在周国的时候,咱们的人一直在旁监视。虽然后来周国突变那些人死于清洗都没逃出来,但是在那之前却从未有人发现凌王离开过京城,他应该是没机会认识这女子的,我倒是觉得凌王是因为方才那女子替费文渊说话,所以才迁怒她罢了。”

    容洵闻言想了想以往容璟不讲道理的性子,就算碰到他们这些同为皇子亲王的兄弟,他也是半点没有留过情面。而且一言不合动手的时候也不再少数,更何况是个素不相识的女子,刚才容璟的那番话倒真的有可能是因为迁怒。或许是他想多了。

    “王爷,咱们要不要出去看看?”萧忻录问道。

    “不必,看热闹就成。”

    容洵摇头,容璟虽然脾气不好。可用好了也是柄利刃。宣王是他想要登上皇位最大的对手,谢家又一力支持他,如今谢家对上容璟,他高兴还来不及,何必跑出去白费了这番机会,而且他还在想,能不能找个机会再推一把,让容璟和谢家彻底撕破脸。

    外边的众人不清楚旁边还有人窥视。薛柔只是感觉到周围诡异的气氛觉得头疼,她嘴角微微抽搐地看着容璟。

    “还请王爷别拿这种事情玩笑。你我初次见面,本就不熟悉,你又贵为亲王,婚事自有南楚皇帝陛下替你安排,岂能拿来儿戏。”

    她这话一出,谢葭萱几人才回过神来。

    是啊,自从容璟归国被封亲王之位后,他的婚事就成了这京中几大世家的争抢之所,楚皇对凌王妃更是早有属意的人选,也曾当朝赐婚,虽然被容璟胡闹着拒绝了,可是怎么也不会任由容璟胡来,随意在大街上拦个女子带回家就当王妃,虽说这女子容貌绝色,一身气度也不比常人,可她终究欠缺了身份地位。

    谢葭萱几人想到这里都是不由暗斥出声,都觉得容璟分明是有意为难薛柔,心中对于他的跋扈霸道体会更深一层,只不过是言语冲突,他就这么言语毁人家女子清白,就算你是皇子你也不能行事这么荒唐吧?!

    李豫回过神来后也不由心生恼怒,他不想招惹容璟并不代表他们就真的怕了他,如今薛柔是谢府的客人,是谢葭萱的好友,如果被人知道她被容璟如此“羞辱”谢家还不吭声,传扬出去,谢家的脸面也不用要了。

    更何况刚才薛柔完全是因为帮他和费文渊出头才得罪了凌王,他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薛柔落到凌王手里,如果他真这么干了,怕是这满京城以后都不会再有人敢跟他李豫和费文渊当朋友的,以后若他们再遇到麻烦,也不会有人再愿意出手帮他们。

    毕竟他们连一个替他们说话的女子的名节都保不住,还有谁敢信任他们?

    “凌王殿下说话还请三思,殿下深受陛下宠爱,陛下对殿下更是有求必应,这王妃之位自有合适的人选,薛姑娘乃是我表妹的朋友,也是谢家请进府的客人,还请凌王莫要轻辱。”

    “哦,本王难道还怕了谢家不成?”容璟闻言抬头看着李豫,眼中寒光一闪而过。

    李豫心底瞬间一颤,却强逼着自己丝毫不退。

    此时周围已经围了许多人,他不能退,也不敢退。

    不只是谢家丢不起这人,他李豫也同样。

    薛柔看着如同斗鸡眼的两人,只觉头疼,这些日子因为她不愿意住进凌王府的事情,容璟已经闹过好几次脾气,不仅凌王府里的人遭了秧,就连暗三也被连累被容璟折腾的满头是包,每次一见到她就满脸幽怨之色,本想着等到谢家的事情解决了之后再去凌王府,可是谁知道容璟越来越离谱,当街抢人的事情也干得出来。

    她揉了揉眉心,正想开口,谁知道身后就有人开口道:“十三弟,这薛姑娘看似不愿,你又何必强人所难?”

    薛柔诧异回头,就看到身后不远处有个身穿鳞甲上衣,骑在马上,身形虽然不壮硕,可是整个人却散发着一股子难以掩饰的凌冽气息的男人。他身旁还有一人,那人也骑着马,两人并肩而行,另外那人穿着比他更显富贵,身上同样是四爪腾龙锦袍,脸型看上去也足有三十来岁。

    “参见宣王殿下。”

    “参见渝王。”

    李豫和费文渊最先认出两人,连忙行礼,其他人闻讯也紧跟着见礼。

    宣王扫了众人一眼,目光在薛柔身上顿了顿,这才道:“都免礼吧。”说完他看着容璟,“前几日才听父皇说十三弟病情又反复了,派了太医连夜诊治才算稳住,我原还想着今日前去看你,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你,十三弟身子可有好些了?”(未完待续……)

    PS:月下的感冒拖了半个月一直好不了,结果前两天我男人出差回来传染给他月下瞬间就痊愈了,然后某个倒霉蛋就感冒发烧了,昨天晚上在医院折腾到半夜,所以没更新,见谅。

277 宣王

    “好不好跟你有关系?”

    容璟轻哼了一声,连个正眼都懒得给容澜,态度傲慢无礼的让不远处的薛柔都直皱眉头。

    薛柔心中无语,她扫了眼周围李豫几人眼中忍不住的怒气,总算是知道那些有关容璟的传言是怎么来的了,连她此时都觉得容璟的样子无比欠抽,更何况是别人。

    谁知道容澜却好像早就习惯了容璟的态度,毫不在意地笑了笑道:“当然有关系,我是你三哥,自当关心你,而且父皇也心系你的病情,时时寻太医问话,我身为儿臣,自然也当为父皇分忧。”

    容璟闻言不屑瞥了他一眼,冷哼出声。

    容澜面色微僵,下一瞬仿佛没看到他神情似得继续道:“十三弟今日难得好兴致,何必为了小事情损了心情,对了,我记得十三弟一向喜欢奇巧玩意,正巧我前些日子新得了一斛上好的赤竹胆,用来磨炼雕刻成棋子最好不过,十三弟可有兴趣?”

    “越国的赤竹胆?”

    “正是。”

    容璟摸摸下巴,这才面露几分兴趣神色,“那玩意越国不是派重兵把守,你怎么弄到手的?”

    “你也知道下个月就是父皇的万寿节,越国和诸小国的使团要来京贺寿,越国皇帝命人提前送来了贺礼,其中就有两斛赤竹胆,我前几日替父皇办事,父皇还算满意就将其中一斛赏给了我,十三弟若是喜欢。等会儿回府后我便命人将其送到十三弟的府上如何?只不过,李豫他们刚才也并非有意冲撞十三弟,更无意与十三弟为难。今日之事十三弟看是不是就这么算了?……”

    容澜笑着说道,话里的意思很清楚,他想用赤竹胆来替李豫和薛柔等人赔罪解围,若是容璟同意收了赤竹胆,那今日的事情就一笔勾销不再追究,若是不然,那赤竹胆自然就没他容璟的份。

    容璟闻言面露淡樊色。那赤竹胆乃是越国特产,这普天之下也就只有越国的赤竹峰才产此物,因其形似蛇胆。色如朝霞而得名,赤竹胆触手温润,刚挖出时不仅能入药成为极好的补品,益气补血。固本培元。若是用阳光暴晒水份尽去之后,其形色又像极了上好赤红玉石,将其雕琢成形作为棋子,不仅冬暖夏凉,带有淡淡的药香,而且红玉之子,万金不得一副,有价无市。

    容澜刚才那番话看似是在向他示弱。想要用赤竹胆替李豫等人求情,可是容璟却很明白。容澜话里话外却是在变相提醒他,楚皇虽然宠爱他,可是对他容澜也很是宠信,否则怎么会将越国刚进贡的赤竹胆都能赏给他?

    他将赤竹胆送给他,不过是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若他还是依依不饶为难李豫和薛柔等人,他也不会怕了他。

    容璟淡淡扫了容澜一眼,将目光落在薛柔身上,见她微微皱眉看着他的样子嘴角勾了勾,虽然心中恼怒没有趁机将柔柔带回府中,可是来日方长,正好前不久柔柔还说想要一副好的棋子,既然有人送上门来,他又何必推辞?所以他不过的撇撇嘴,下一瞬就好似无趣般的靠在软塌上说道道:“算了,都是无趣之人,本王乏了,懒得跟你们计较。”

    说完他拍了拍马车窗棂,暗五会意的立刻扬了扬马鞭,马车便朝外驶去,等到马车一直走到人群外时,容璟的声音才再次传来,“对了,别忘了在天黑前把本王的赤竹胆给本王送过来,否则本王不介意去谢家转转,反正本王的王妃之位还空着,本王想了想还是看薛姑娘最顺眼,一斛赤竹胆换薛姑娘,本王觉得亏了。”

    费文渊几人听完都是面怒愤然之色,谢葭萱更是跺跺脚,“这个凌王也太过分了……”

    “葭萱,慎言!”

    李豫连忙瞪了谢葭萱一眼,见谢葭萱瘪着嘴撇开脸去生闷气,他这才转身对着容澜和容延两人拱手想要道谢,谁知道容澜却是挥挥手,看了眼四周虽然散去,却仍然时不时回头打量的人群说道:“此处不是说话之地,去前边的贤跃楼再说。”说完容澜看了眼薛柔,笑着道:“薛姑娘,相逢即是有缘,今日既能相见也算是朋友,不知可愿与本王一同前去贤跃楼小坐?”

    薛柔笑着笑着点点头,“自然愿意,薛柔久闻贤跃楼声名,来京之后尚还未曾去过,王爷相邀自然不会推辞,更何况方才若不是王爷出言解围,今日之事势必难了,薛柔还要亲自向王爷道谢才是。”

    容澜闻言爽朗一笑,“薛姑娘无须客气,请。”

    容澜和容延都下了马,让下人将马匹牵回了府里,而他们则是和薛柔几人一同去了不远处的贤跃楼,宣王和渝王常年居于京中,京中不认识他们的人极少,而且贤跃楼作为京中唯一一个得楚皇允许,可以畅谈朝政、名堂论理的地方,曾经也出过不少意见澄明,蒙楚皇召见后赐封了官位的名臣贤士,所以朝中几位亲王皇子,阁老大臣也经常来贤跃楼小坐,所以小二一眼就认出了宣王两人,直接将他们带去了楼上的厢房之中。

    等到茶水送上之后,小二便识趣地退了下去,而容澜这时候才开口问道:“方才在大街上,你们怎么会去招惹了凌王?”

    几人闻言都是面露苦笑,李豫开口道:“并非是我们招惹了凌王,而是他好像是有意找我们麻烦,原本我们今日出来只是陪同表妹和薛姑娘四处游玩,顺便替表妹买一些珠宝首饰,谁知道刚才在大街上,凌王的手下莫名其妙就出手打伤了文渊,我们还没开口质问,凌王就已经问罪,非说是我们挡了他的车驾,有意冒犯于他。王爷,你说我们冤不冤?”

    容澜闻言面露诧异,“那后来凌王怎么会为难薛姑娘?”

    薛柔摇摇头没说话,倒是费文渊瓮声翁气道:“薛姑娘只是替我们说了句公道话,谁知道凌王就不依不挠的缠了上来,他分明就是看薛姑娘不顺眼有意毁她名节,也就是他是凌王,要是换了别人,我早揍他了!”(未完待续……)

278 下套

    “文渊,别胡言!”

    李豫皱眉摇摇头,示意费文渊别乱说话,凌王不管怎么说都是御封亲王,而且还是宣王和渝王的亲弟弟,此时两人都在房内,怎么样都轮不到他们这些刚入朝还不入品级的臣子胡言。

    费文渊张了张嘴,不满的咕哝了几声。

    宣王见状轻笑出声,摆摆手道:“文渊本就是直性子,这里也没外人,说话不必顾忌。”

    李豫这才松口气,不过转而想起刚才在街上的事情后,也是叹气道:“今日真是倒霉,也不知道是不是出门没看历书,文渊这一鞭子算是白挨了,还害的王爷赔进去一斛上好的赤竹胆。”

    容延原本一直板着脸没说话,此时听完李豫的话后也是皱皱眉头,“十三弟那样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三哥,你还真把赤竹胆给他?”

    “不给能怎么办,父皇以前就宠他宠的跟什么似得,这次他去周国当了近四年质子回来之后,父皇更是生怕有哪里委屈了他,把他都快宠上天去了,如今他是谁都不放在眼里,而且就他那么个病秧子的身子,彭不能碰骂不能骂,谁敢多说两句,他要是当街晕过去,父皇会怎么对我们?老九,你可别忘了大哥到现在都还在禁足,慧淑贵妃至今也还没恢复圣宠,我可不想步了大哥的后尘。”

    容澜脸上有些无奈,说话时候语气虽然淡然,可是任谁都能听得出来他话里面掩饰不住的苦涩和羡慕。甚至还有隐约的嫉妒。

    这京中诸位皇子亲王之中,容澜从来就没怕过谁,无论是心机深沉的老大福王容祉。还是手握重权和他一直争抢储君之位,见面就掐谁也容不下谁的老六庆王容洵,他都有信心能与之相斗,可是对上蛮不讲理性格霸道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甚至取人性命,偏偏又体弱多病一碰就倒的容璟,他却觉得无从下手。

    楚皇对于容璟从小就有种无条件的偏宠,那种偏宠与其说是宠爱。不如说是纵容,从小到大他们这些兄弟无论对椿要是对上容璟就从来没有不吃亏的,哪怕是容璟犯错。或是他先出手,最后落得惩罚的永远都是他们这些和容璟为难的人。

    如果不是当初容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出手杀了老二容显,将他的尸体挂在王府门口,还被人当场抓了个正着掩饰不过去。楚皇不得不将他送去周国。以平息朝臣怨愤,怕是以楚皇对他的宠爱,这储君的位置他们谁都别想染指。

    也好在容璟去了周国四年,在南楚朝堂军中没有半点根基,朝中大臣也没有任何人支持容璟,而且他回国这么长时间,楚皇虽然仍旧宠爱于他,却没有半点让他入朝议政的迹象。否则就算是他也没把握能比得赢容璟。

    薛柔在旁看着神色平静的容澜,心中对于这个宣王的评价不由高了许多。

    能忍。能让,心性沉稳,看得清利弊,也舍得下钱财,最主要的是他分得清主次,不会盲目给自己添加敌人,如此人物,不比当初藏在暗地里隐忍二十年的霍景瑞差到哪里去。

    而渝郡王容延……薛柔抿抿嘴,这个男人看似沉默寡言,可是薛柔总觉得他不像是表面显示的那样鲁莽。

    薛柔想了想开口道:“无论如何,今日也要多谢两位王爷替薛柔解围,否则事情怕是难以善了,不只薛柔不得脱身,恐怕还会拖累葭萱府上,不过赤竹胆极为珍贵,等闲不易得之,王爷却为了薛柔将其送出去,薛柔于心难安,等到此次回去之后,薛柔会将那一斛赤竹胆以市价折算成银两送到宣王府上,决不让王爷破费为难。”

    容延闻言手指动了动,抬头扫了薛柔一眼,容澜则是直接面露诧异之色看着薛柔。

    “薛姑娘可知道一斛赤竹胆价值多少?”

    薛柔想了想,“去年一斛大约是六万两白银,今年听说越国受了旱灾,赤竹峰上黄沙遍布,赤竹胆也随之锐减,想必价钱应该会涨了几成,不过我想最多也就十万出头了,宣王放心,薛柔会吩咐手下之人将足量银票奉上,绝不会让王爷吃亏的。”

    听到薛柔一口道破赤竹胆价钱,还这般随意的说会将银票奉上,容澜是彻底吃惊了。

    他原本只是得了消息,知道谢家人对上了容璟,怕谢家会因此招来容璟报复,所以才会急切的拉着容延一起前来解围,当时他虽然觉得薛柔站在容璟身前,不被他气势所迫,还能与他侃侃而谈一身淡然的样子有几分骨气,再加上谢宜柳暗中告知他薛柔心计出色,所以才会邀约她一同前来贤跃楼,可是此时见到她面对十万两白银毫不在意的样子,容澜不由心中起了几分异样。

    他面上装作不满皱眉,“薛姑娘说的哪里话,东西既然是本王送出去的,哪有让薛姑娘出钱的道理,更何况薛姑娘也是为了替文渊他们解围才遭了十三弟的迁怒,又怎能怪薛姑娘?”

    “可是……”

    “好了,此事无须再说,区区一斛赤竹胆罢了,本王还不放在心上。”

    薛柔闻言还想再说,一旁的李豫虽然也吃惊于自家表妹这个朋友的财力,此时听到宣王的话,自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连忙对着薛柔说道:“薛姑娘,你就听王爷的吧,今日之事本就因我们而起,就算要补偿王爷,也该是我和文渊的事情,你若当我们是朋友,此事就不要再提。”

    薛柔皱眉,见屋内几人都看着自己,半晌后才说道:“如此,就多谢王爷了。”

    容澜见状满脸笑容,“你既是文渊几人的朋友,自然也是本王的朋友,区区小事又何须客气。”

    薛柔笑了笑,一直挂在脸上的冷清之色瞬间柔和下来,整个人显得更加绝色几分,青丝如云,明眸皓齿,让容澜和容延都觉得惊艳不已,而李豫和费文渊因为就在薛柔身旁不远处坐着,更是被她偶露的艳色怔住。(未完待续……)

    PS:今天锁小黑屋了,等会还有一章,虽然乃们最近不热情了,不过我还是爱你们的,嗯哼!

279 吃惊【无聊无趣无所谓和氏璧+】

    几人因为刚才街上的事情,彼此熟稔许多,而且刚才也算是“同患难”了,气氛也融洽起来。

    容澜好奇薛柔身份,话语间不免多问了几句,而薛柔也没有隐瞒,随意的将自己来自云州的事情说了出来,当然说词和当时对谢忱和谢老夫人说的一样,来南楚只是为了增长见识和见识南国风情。

    因为刚才“十万两”的原因,容澜对薛柔明显热情了很多,几人聊了一会,话题不知道怎么就说到了麓山书院上面,谢葭萱见几人闲谈的热闹,而她一时插不上嘴,不由心急嘴快将薛柔曾经入麓山书院学习,更是师承鸿儒先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你说薛姑娘师承鸿儒先生?!”

    这一次容澜是彻底震惊了,不只是他,就连容延也是忍不住满脸惊讶之色,李豫更是“哗”的一声站了起来,张大嘴看着薛柔。

    “你……你……你说你是鸿儒先生的亲传弟子?!怎么可能,我也曾去过书院求学,可是从来没听人说起过先生还收过女弟子!”

    薛柔看了眼谢葭萱,眉头微皱,显然没想到谢葭萱会突然将此事说出来。

    谢葭萱不自在的撇过头去,不敢看薛柔的目光。

    薛柔心中微动,片刻后收回目光淡淡道:“我成为先生的弟子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先生身体不好住在蘅芜居,并没在书院之中。后来调养好身体副院长将先生请回学院之后,我已经回了家中经商,学员中人自然不知道我是女子。不过你既然去过书院,应该听过薛清的名字吧?”

    “薛清?”李豫想了想瞪大眼,“你说的哪个薛清?”

    “就是你想的那个。”薛柔淡淡道:“我是家中独女,年幼时父母曾期盼能再得一子,取名薛清,可惜一直未能如愿,后来我父母亡故之后。我在未满十三岁之前一直都是以薛清之名在外行走。”

    “什么,你就是薛清?!”

    李豫不可思议的看着薛柔,哪还有半点方才的儒雅淡定。眼珠子都快突了出来,费文渊见状扯了扯他的袖子,低声问道:“阿豫,那个薛清是什么人?”

    容澜和容延同样好奇地看着李豫。就连谢葭萱也是不明所以。

    李豫看着薛柔。见她无意解释,不由吞了吞口水低声说道:“薛清是个处于传说中的人物,虽然在外极少有人知晓,但是在云州,在麓山书院里,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其名声甚至一度盖过了曾经是天下第一才子的闻子诚。”

    “据说三年前,麓山书院还不是天下第一书院。那时候云海书院、鼎天书院和麓山书院齐名,当时海芙蓉盛开之时。两大书院数十英才齐聚云州,当着无数文人士子的面名堂论理,一决雌雄,麓山书院因无鸿儒先生坐镇,在论佬节节败退,眼看就要被两大学院打压之时,横空突然出现一个名叫薛清的人,他自称是麓山书院学子,以一人之力舌战群雄,最后将两大书院的人大败而归,而麓山书院也因此奠定了天下第一书院的声名。”

    “当时论理时,闻子诚也在场,却同样大败而归,事后他便再也不以天下第一才子自居。”

    “……”

    房中所有人都是不可思议地看向薛柔,以她如今的年纪,看上去不过才十五、六岁,三年前,满打满算她也不过才十三岁而已,十三岁的少女,怎么可能以一己之力辩退天下英才,这事情听起来也太令人难以相信了!

    而且那个横空出世的人真的那般年轻的话,怎么可能不引起哗然?

    谢葭萱失声道:“当时难道没有人看到阿柔的相貌?”否则这消息怎会没有传扬开来?

    李豫摇摇头,“当年那个薛清露面之时,以斗笠白纱覆面,无人知其相貌,再加上他声音稚嫩,听不出男女,只是听学院的前辈和老师们说,以声音推论年龄,那个薛清绝对不超过二十岁,而后来鸿儒先生回到书院之后,也亲口承认薛清是他所收的亲传弟子,而且是他弟子之中最为出色之人,但是遗憾的是,自那次群英论战之后,薛清就再也没在云州和麓山书院里露过面,关于他的事情还是以前学院里的人口口相传得来的……”

    说道这里,李豫不由感叹,怕是怎么都不会有人想得到,三年前在云州舌战群雄,震惊世人的薛清居然是个不满十三岁的少女,而且这人此时就坐在他身前。

    薛柔听到李豫如此说,不由摇摇头失笑道:“人云亦云,也不知道被夸大了多少,当年的事情只不过是恰逢其会,我已在先生身旁学习许久,先生有意让我历练而已,哪里有你说的那般夸张,而且闻子诚此人极其骄傲,性子又倔强,他不以第一才子自居也并非是因为在论战中败给了我。”

    这话薛柔并没有撒谎,闻子诚那人骄傲的有些过头,当年在云州,他们两人以“天地皇命”为题论理,闻子诚是以百姓之口诉之,而她则是因为受了祖父多年熏陶,以帝王之策回之,其实两人谁都没有输赢,最多只能说是打成平手,但是闻子诚却以此为耻,特别是后来在鸿儒先生那里无意间知道了她的年龄和性别之后,更是觉得屈辱,打那以后,不论在哪里,只要是有人再称呼他为天下第一才子,他就会觉得那人是在辱骂暗讽于他,久而久之,自然就没人再敢提及此事。

    然而这事情落在别人口里,就变成了闻子诚是因为败于她手才从此不敢再自称为天下第一才子。

    容澜点点头,如果真像薛柔说的这样的话,倒还是能够接受,毕竟闻子诚成名已久,说他败给了一个不足十三岁的少女也未免太过惊人,只是尽管如此,容澜对于眼前的白衣女子还是觉得吃惊不已,他怎么也没想到,谢家三小姐随便交了个朋友,居然就有如此大的来头。

    他心中欣喜,鸿儒先生在文人之中的地位他很清楚,薛柔有如此能耐,又身家不俗,如果她愿意助他,那他所谋之事必定事半功倍!

    ……(未完待续……)

    PS:第三更,欠的更新已经还完了,嗷嗷嗷,无债一身轻……

280 算计

    容澜言语间亲近许多,几次试探着薛柔的心思,只可惜薛柔虽然一直带笑,对于容澜略带试探的话却反应的极其冷淡。

    几次之后,容澜不得不暂时歇了心思。

    几人在贤跃楼里待了许久,一直等用过膳后,薛柔才提出有事想要告辞离开。

    容澜起身将薛柔送至门口,再次忍不住开口说道:“刚才与姑娘一番交谈,本王知晓姑娘确有大才,姑娘又何必屈才去做行商之事,未免太过浪费,薛姑娘为何不考虑投一明主辅佐,这样不仅能一展姑娘自身才华,还能为自己谋求个锦绣前程?”

    薛柔闻言轻笑出声,神色满是淡然。

    “薛柔哪来的什么大才,不过是有些小聪明罢了,当不得王爷如此盛赞,再说我这人性情懒散惯了,受不得拘束,这世上但凡明主良臣哪一个不是讲究礼法规矩的,若遇上薛柔这种行事随性之人怕要不得两日就得生出嫌隙来,薛柔当不得如此,怕这世上也就只有行商之事才能让我肆意而为了。”说完薛柔不等容澜回话,就朝着几人点点头道:“两位王爷,李公子、费公子请留步,薛柔告辞。”

    薛柔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二楼,而谢葭萱本还想多留一会,见状也只好朝着容澜行了个礼,然后小跑着追了上去。

    “阿柔,你等等我。”

    谢葭萱追到门外才拦住薛柔,见她面色冷清。哪还有半点之前的温婉柔和,谢葭萱有些手足无措道:“阿柔,你…你是不是在怪我将你出自鸿儒先生门下的事情说了出来?我不是有意的。刚才说话的时候我一时间忘记了豫表哥也去过麓山书院求学,更知道你的事情,所以一时嘴快才说了出来,若是早知道的话我必定不会胡言……”

    薛柔脚下顿住,回头定定的看着谢葭萱,漆黑的眸子里看不出来任何神色。

    谢葭萱原本有些慌乱的想要解释,可是对上薛柔那仿佛什么都知道的眼神之后。嘴里辩解的话不知不觉就咽了回去,片刻后眼底更是生出几分心虚来,她侧开了眼不敢去看薛柔。心中更是万分紧张,手指紧紧的搅着衣角,掌心里已经湿了一片。

    薛柔眼神微眯,看着谢葭萱的小动作勾了勾嘴角。收回了目光淡淡道:“算了。你刚才也是无心之失,怪不得你,只是先生毕竟身份特殊,若我是他弟子的事情传扬出去难免会让人扰了清静,以后你别再随意对人言了。”

    谢葭萱闻言心中一松,连忙挽着薛柔的胳膊保证道:“阿柔你放心,我以后再也不会随便告诉别人了,而且宣王殿下和渝王殿下都不是多嘴之人。他们应该不会告诉别人的,再说你现在住在我们府中。有父亲和祖母在,等闲绝不会让人前来打扰你的。”

    薛柔笑了笑没说话,等闲不会让人打扰,那不等闲的人呢?

    比如宣王?再比如渝王,亦或者……庆王福王?

    薛柔不着痕迹的从谢葭萱怀中抽出手臂,对着她浅笑道:“我今日还约了人谈些生意上的事情,眼下时辰已经不早了,你先回府去吧,稍后我办完事后会自己回去。”

    “可是阿柔,我想和你一起去……”

    “嗯?”

    薛柔微微挑眉,眼底露出淡淡的不耐之色,谢葭萱连忙闭嘴,她刚知道了薛柔居然来头那般大,虽然有心想要和薛柔一起去见识她所认识之人,可是见她微微皱眉的样子,心中不由紧了紧,生怕惹恼了薛柔,连忙反口道:“不过我想了想,还得去万宝阁拿首饰,所以就不陪你了,你万事小心,等到事情忙完后就早些回府,我让竹香做你爱吃的冰镇莲子羹,晚间等你一起用膳。”

    薛柔神色这才缓和下来点点头,说了声“好”后,就带着芹兮、芹言一起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谢葭萱看着薛柔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之中,这才收回目光咬了咬嘴唇,竹香在一旁担忧道:“三小姐,你怎么了?”

    “竹香,你说我刚才是不是做错了,阿柔会不会生我的气?”谢葭萱扭着锦帕问道。

    竹香摇了摇头,“小姐,你说的那些都是事实,又不是你编造而来,薛姑娘的确是出身麓山书院,也真的是鸿儒先生的弟子,你虽然有些利用薛姑娘的心思,可又没对她造成什么伤害,甚至还让她因此得了宣王殿下的眼,薛姑娘性情大方,对小姐又好,想必不会为此生小姐的气的,而且薛姑娘刚才不是也说了吗,她不怪小姐……”

    “可是,我怎么觉得阿柔对我时有些不一样了?”

    谢葭萱面露迟疑之色,刚才薛柔说不在意的时候,明明是和之前是一样的语气,脸上也带着和之前一样的神色,甚至眸子里也看不出半点异色,可是她却分明感觉到两人之间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竹香闻言劝道:“小姐你怕是想多了,奴婢见薛姑娘对你还是一如之前的好,小姐,你与其想这些,不如想想之后的事情吧。”

    谢葭萱神情一震,是啊,就算不愿意做也做了,此时懊悔又有什么用?她与其想这些,还不如想想该怎么利用薛柔的事情让自己得利更多一些,之前谢宜柳在家中地位斐然,父亲和祖母都疼爱于她,不就是因为她能替父亲出谋划策,又与宣王交好吗,如今她身边有了薛柔,一个让宣王都为之动心,恨不得引以为谋士的人才,她又何须再惧谢宜柳?

    只要豫表哥和渊表哥将今日的事情告知父亲,父亲知道了薛柔的身份,以父亲爱才之心必定会看重薛柔,自然也会与她交好的自己,而她只要让薛柔替她出谋划策,迟早有一日一定能将谢宜柳打压下去,拿回本该属于她谢府嫡出小姐应该拥有的东西!

    想到这里,谢葭萱捏紧了手中锦帕,神色坚定了许多,她看了眼周围的行人,对着竹香说道:“走吧,回府。”

    谢葭萱离开之后,前面不远处转角的地方,薛柔三人站在那里。(未完待续……)

281 送礼

    “姑娘,这人心果然善变,连谢三小姐都懂得算计咱们了。”

    芹言咂咂嘴,刚才谢葭萱和竹香虽然站的远,可是她依旧通过唇形看清了两人之间的对话,一如薛柔之前所说,在贤跃楼里,谢葭萱说出她的身份并非无意,而是有心,此时见那主仆两一边谋算着一边离开,芹言忍不住感慨。

    想之前,谢三小姐是个多么傻白的女子,这才短短几日,就懂得谋算人心了。

    薛柔不知道芹言脑子里的胡思乱想,闻言只是淡淡道:“这世间本就没有什么心思绝对纯净的人,谢葭萱这些年在谢府中一直被谢宜柳打压,抢走了本该属于她的声名地位和众人瞩目,她不是不明就里,只是从来没人当面提及,而她也知道自己抢不过谢宜柳,所以才愿意自欺欺人,再加上身旁无人扶持,她自然生不起争抢之心,可若是一旦有人当着她的面将一切点破,而她身旁又正好有人能够助她一臂之力,让她看到自己和谢宜柳相拼也有赢得的希望的时候,她自然会懂得怎样做才是对她最有利的。”

    人,总是贪心的,得到了一点,便想要更多,永远都不会有知足的时候。

    谢葭萱毕竟不是普通女子,她生在谢府,是谢忱的女儿,谢忱能够在众多朝臣之中脱颖而出,做到十年七迁,连升十级,从一个边远县令一路坐到如今户部尚书令的位置,靠的绝不可能全是谢宜柳的功劳。他自身的心计也绝不输旁人,而跟这样的父亲,身旁围绕的勾心斗角利益算计又怎会少。谢葭萱自小在这种环境中长大,又怎么可能真的干净的如同一张白纸?

    芹兮手指绕了绕长发,轻笑道:“姑娘,宣王看样子是动心了,咱们接下来怎么做?”

    薛柔摇摇头,“暂时不要动作,只是今日这些。还不够宣王动心。”

    薛清的名声固然够份量,可那毕竟是三年前的事情了,对于宣王而言。他没有亲眼目睹当时的情况,而且现在早已经时过境迁,就算李豫将薛清说的再神乎其神宣王心中也必定还有犹豫,毕竟她的身份终究是个女子。相较男子来说女子本来就势弱。出仕谋职从来都没有女子的份,更何况是想要被宣王这种一心谋夺皇位的野心之人所接纳,更是不易。

    刚才在贤跃楼中,宣王的那些话也不过是试探而已,其中到底有几分真心,怕也只有他自己知晓。

    薛柔敢肯定,若是她刚才直接答应了宣王,入他麾下投诚。怕是宣王绝对的从此将她冷置,而她永远也别想得到宣王的信任。更别想让宣王听取她意见从而去做什么。

    薛柔轻敲着手心,想了想后说道:“芹兮,你去将前些日子得到的那副江山寰宇图找人给宣王府送过去,届时若有人问起,就说那是用来回报今日宣王出手搭救之情,其余不必多言,东西放下后就离开。”

    芹兮闻言微眯着眼,“姑娘,你这送出去可是要赔本了?”那赤竹胆虽然名贵,可比起江山寰宇图却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

    薛柔挑眉,“你什么时候见过姑娘我做过赔本买卖?”

    芹兮想了想立刻笑得眉眼笑得弯弯的,“那倒没有,姑娘心肝忒坏,从来都只有别人赔本的份。我这就回薛宅去准备,稍晚一些就让人给宣王府送过去,芹言,你陪着姑娘,等我回去给你带好吃的。”

    芹言闻言立刻咧嘴笑道:“知道了。”

    三人分开之后,薛柔带着芹言去了趟宁氏商行,找周五九询问了一番北戎和大周那边的情况,此时南楚京中暗潮涌动,北戎和大周也好不到哪里去。

    狄焕和明九方自从从大周回到北戎后,因为呼延贺被废,呼延宜凌也名节尽毁的原因,北戎和大周之间已经连起几次战事,与此同时,北戎皇室和景王府之间的关系也越来越紧张。

    北戎皇帝有意提拔南宫府和镇北王府,命他们掌管军队与景王府抗衡,并且不断削弱景王府在军中的势力,如今狄焕和明九方也是忙的不可开交,不过好在两人处境虽然不太好,短时间内却都无事,至少北戎皇帝忌惮景王府这么多年积攒的权势,而且狄焕这几年的手段也震慑了不少人,所以暂时没人敢轻易对两人下手,薛柔不由放心了许多。

    而大周那边,周国版图早已一分为二,以正德帝为首的旧朝被称为北周,而以嘉瑞帝霍景瑞为首的新朝则被称为南周。

    北周朝内,自从荣阳王死后,正德帝废了殷毓秀皇后之位,囚禁在冷宫之中,同时又下命杀了殷肇和当初当着天下人面指责他不仁不义的远山伯等人,趁机将朝中世袭勋贵十去**,仅剩下的那几人早不复当初殷贵,朝堂几乎成了正德帝的一言堂,他虽然封了康王霍景离为太子,可是所有的朝政权势却仍旧全部掌握在他自己手中,霍景离这个太子彻底成了他手中傀儡,没有半分实权可言,而且经过朝廷分裂之事后,正德帝的本性暴露,他丝毫不再掩饰他性情中的阴暗一面,性格变得古怪易怒,手段更是残忍异常,弄的北周朝堂和民间怨声载道。

    而南周霍景瑞以汶河为界,连同大将军肖鸣然,荣阳王旧部武正之等人,还有一些从北周朝廷叛逃的朝臣组建新朝,掌理汶河以南地界,并且手握先帝遗旨不断派兵讨伐北周,让得周国境内战事不断,整个周国一片混乱,再加上北戎不断派兵骚扰,周边小国也纷纷暴起效仿,周国如今是内忧外患与当初强势立于列国之中的情形早已不可同日而语。

    只是若想就此拖垮周国明显不可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除非大战爆发,否则无论是北戎也好还是周边小国也好,趁机占占便宜小打小闹不少,但是真正敢于踏入周国境内充当导火线引发大战的绝对没有……(未完待续……)

282 价值连城

    薛柔听到周五九说起周国境内如今的情形时,脸上一片漠然。

    她一直都知道想要让周皇室灭绝,让霍家彻底消亡绝非是她一人之力就能办到的,所以她对于周国如今的情形半点不觉得失望。

    “对了姑娘,你之前说的含香阁的罗掌柜我已经联系上了。”周五九见薛柔神色不好,便转了话题道。

    薛柔也没驳了周五九的意,顺着他问道:“你觉得罗秋生如何?”

    周五九胖胖的脸上露出感叹之色,“那罗掌柜在京中有些手段,城南的十二堂中有五个堂口的老大都是他的人,而且他背后不知怎么还靠上了花王府,若非姑娘亲口所言,我绝对猜不出他居然会是咱们的人。”

    他在南楚京中经营了好几年,又有宁家的财势为后盾,大把钱财撒下去也没有将城南十二堂里的人收服,为了收集线报,他不得不另外扶持了一个帮派和十二堂对立,将京中暗地里的势力强行划分,这才将宁家的人在京中铺展开来。

    这几年两边相对,他也经常注意十二堂的动静,可是怎么也没有想到,那油盐不进的十二堂中,居然有五个堂口的人会跟着含香阁区区一个香料铺的掌柜,更别说,那罗秋生居然还不知道用什么办法靠在了花王府这颗大树下,就连一向不服人的周五九也不得不佩服罗秋生的本事。

    薛柔显然也吃惊罗秋生居然会和花王府有所牵连,这一点不仅阿尧没说。就连之前芹兮去找罗秋生时,他也没有言明。但是她信任阿尧,自然也信任他交给她的人手。她并没有告诉周五九罗秋生是北戎景王安排在南楚的探子,只是点点头道:

    “罗秋生在南楚已经经营了近十年,手中所掌握的能量远超过商行的人,你以后如果有什么不清楚的,都可以去问他,不过你要记得,不要事事都靠着含香阁的线报。咱们的人还是要尽快的散出去,还有,别让人知道你和含香阁之间暗中的来往。”

    “这个姑娘大可放心。我已经安排下去了,以后宁氏商行在南楚所有的香料都会从含香阁采购,我和罗掌柜之间的来往只是香料采购而已,绝不会引人怀疑。”周五九说道。说完后他突然想起一事开口道:“对了。昨日朗公子来消息了,说目前一切都没在掌握之中,问姑娘周国那边是否还要派人继续盯着?”

    薛柔想了想,摇头道:“既然子衍这般说了,便是无碍,你让霍景瑞身边的人继续留着,不能让他们和正德帝有握手言和的机会,其余的人除了子衍和他身边保护他的人外。全部撤去北戎,等到了那边后叶无自会接手告诉他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周五九将薛柔吩咐的事情全部记下来。两人又说了一些别的事情,等到说完之时,天色已暗,周五九安排了马车送薛柔回谢府之后,就着手开始安排薛柔交代的事情。

    夜里,宣王府。

    宣王府中灯火通明,容澜一身便装坐在厅内上首位置。

    身穿褚褐色对襟锦袍的谢忱端坐在宣王下座,他对面还有两人,一个是须发皆白,满脸褶皱却精神奕奕的麻衣老者,另外一个则是身穿藏青菊纹武人劲装,束发成冠,身材壮硕的中年男人。

    “王爷今夜怎么有兴致让我和鲁兄前来饮酒,就连邬老先生也在?”谢忱笑着问道。

    “是啊,方才进府的时候我还听管家说王爷新得了个宝贝,这连夜让我们过来,难不成是让我们两和邬老先生一同替王爷鉴宝的不成?”鲁庆平也笑着玩笑道。

    容澜闻言面上带着些和煦笑容点点头,“鲁统领一向心思缜密,本王确实是让你们来看宝的,来人,呈上来……”

    容澜唤了一声,下面立刻就有两人躬身捧着一卷长达六、七尺的画卷走了进来,此时屋内烛火通明,那画卷虽然是卷起的,可是下人捧着其从谢忱几人身前走过之时,却仍旧有金光闪烁,谢忱和鲁庆平不由都起了好奇之色,能让宣王连夜召他们前来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王爷……”

    下人躬身行礼,容澜挥手道:“打开吧。”

    那两人领命之后,其中一人将画轴拿在手中,另外一人小心翼翼的将踞打了开来,而随着那幅画的展开,画上的图形也渐渐落在几人眼前,谢忱和鲁庆平看着画上所画之物都有些吃惊,只见那画上山川河流成群,国界城池也跃然纸上,就在画上靠下的方向,嘉靖关相隔的地方赫然写着南楚,而中间和左上则以边关为界,赫然正是大周和北戎!

    鲁庆平豁然从原地站了起来,不可思议的看着画卷失声道:“这是……江山寰宇图?!”

    谢忱闻言皱眉,也紧跟着站起来走到旁边,他是文臣并非武将,可也曾经听说过江山寰宇图的名声,据言此物乃是北戎、大周、南楚三国地形缩略图,上面不只标明了各国城池国界和关口,就连一些地形和周边小国所在也十分清晰,据说这东西三国皇帝手中各有一副,除此之外,江湖中和市面上流传的都不是完整版的,总是或多或少有些缺失。

    他看着那图画上密密麻麻的标注,看着鲁庆平问道:“鲁统领,你常在御前行走,应该是有见过完整版的江山寰宇图,王爷这里的这幅可与陛下手中的那副江山寰宇图相同?”

    “不一样……”出乎意料的,鲁庆平神色诡异的摇摇头,半晌后才扭头看着三人沉声道:“陛下那副只有不到五尺大小,上面并无注释,而且也只有三国大致的地形,王爷手中这份寰宇图比之陛下手中的更为详尽数倍!”

    谢忱闻言吃了一惊,就连早有准备的容澜和邬老先生也都是面露惊色。

    以他们的见识,自然也认出来了江山寰宇图,可是他们怎么都没想到,这寰宇图居然如此珍贵!(未完待续……)

283 图谋

    三人相对无言。

    这时窗外有风刮过,房内的烛火被吹的摇曳起来。

    “咦?这是……”

    谢忱眼尖的发现屋内光线变化之后,眼前的江山寰宇图上有金银之光闪过,他想起刚才王府下人抱着图卷进来时不经意间闪闪发光的模样,不由伸手在寰宇图上摸了摸,这一摸,顿时发现了不对劲。

    他连忙将视线靠近了些,仔细感觉到掌心里的突起,连忙说道:“王爷,让人拿盏灯过来。”

    容澜一怔,知道谢忱怕是发现了什么,连忙吩咐下人将灯送了上来。

    谢忱接过灯烛之后,将其放在江山寰宇图前,在明亮的光线下凑近看了片刻后脸上惊容更甚。

    “谢大人,可是这寰宇图有问题?”邬老先生发现了谢忱异常,连忙问道。

    谢忱深吸口气,站直身子说道:“王爷,你走近些仔细看看,这寰宇图所用的布匹乃是上好的冰蚕丝织就而成,而上面所有的图形都是用金银丝线所绣,不仅如此,您命人将图竖起来……”

    容澜闻言不解,却还是让那两个下人照做,然而等两人将手中寰宇图立起来后,谢忱再将手中灯盏靠近之时,那寰宇图瞬间仿佛活过来似得,一处处城池山川跃于纸上,金线银缕之间那画上之物彷如活物,就连画上的字体也好像活了过来,如同蝌蚪一样浮现在画上。

    “怎么会这样?”鲁庆平失声道。

    谢忱眼含惊色,喃喃开口:“我原以为这是传说。没想到是真的……”

    “谢大人?”容澜皱眉。

    谢忱连忙回过神来,对着容澜惊叹道:“王爷,这卷画上用的是失传已久的天织府的三面绫罗绣。我曾经在一本游记中见到过有关的描述,却从来未曾亲眼看到过实物,据说在百余年前,天织府因被仇家追杀不幸灭绝,从此之后三面绫罗绣就已经失传,没想到今日居然会有人用如此复杂的绣法,以金银为线。冰蚕丝为面制成这幅江山寰宇图……”

    说道这里,谢忱猛的抬头看着容澜问道:“王爷,此物几可天价。就算是花费再多金银怕是也换不来,您是从何处得来的?”

    容澜紧皱着眉头,压下心中的惊色,挥手让下人将寰宇图收好放在一旁退出去。几人再次落座之后这才开口道:

    “你可听李豫两人提起过今天白日里他们和十三发生冲突的事情?”

    谢忱点点头。之前李豫和费文渊同宣王从贤跃楼里分开后并没有回自己府中,反而去了谢府,两人寻到他后,将白日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当知道容璟在大街上出手伤人之时,谢忱也没觉得奇怪,毕竟容璟的性情在这京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这京中谁见了他不得绕着走?后来宣王突然出现替他们解围的事情他当然也知道。

    此时听容澜问起。谢忱连忙道:“豫儿告诉过微臣,说今日幸好有王爷出面替他们解围。否则凌王怕是绝不会轻易放过他们几个,微臣还要替他们多谢王爷。”

    “谢大人不必如此,本王提及此时并非是携恩想让大人道谢,而只是想告诉大人一些事情,谢大人既然已经从李豫口中知道白日的事情,也该清楚当时本王出现的时候,十三正在为难住在你府上的那个名叫薛柔的女子,本王怕此事闹下去十三会迁怒谢家,所以为了让他解气,就答应他将前几日父皇赏赐下来的赤竹胆转送给他的事情吧?”

    “这个微臣知道。”

    “当时本王承诺将此物送出去后,那个薛柔就曾说过,本王是因替她解围才失了赤竹胆,她会将那斛赤竹胆折算成现银让人送来我府上,我因知晓她身份所以拒绝,我以为她就此便忘了此事,却不想天黑之后,本王才命人将赤竹胆给凌王府送过去,就有人将这副江山寰宇图送了过来,当时那人并没有说明这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他只说这是他家姑娘谢我今日替她慷慨解围的谢礼,之后便直接离开,就连本王的面都未曾见过。”

    容澜说起时自己也有些难以置信,他原本也以为不是什么贵重东西,那薛柔才会命人随意送过来交给管家之后就直接离开,连个照面也不打,可是等他好奇打开看过,发现是江山寰宇图时,才觉得惊讶起来。

    当时他也并没有发现这寰宇图上有什么特殊之处,只是和邬老先生商议之后,有些猜不透薛柔送此物过来是何心思,再加他对薛柔身份存有疑虑,所以才会让谢忱两人过来,想要听听他们的意见,顺便也讨论一下万寿节送给楚皇的贺礼。

    谁知道两人来了之后居然给了他这么大的惊喜,一副价值连城,就连楚皇也没有的江山寰宇图,怎么能让他不心惊?!

    谢忱闻言怔住,“王爷是说,这是薛柔赔给你的谢礼?”

    容澜点点头,“今日得本王解围的,就只有李豫、费文渊、谢三小姐和薛柔四人,其他三人都是谢大人子侄,也拿不出这东西,本王不知道除了她,还会有谁会突然送来这么贵重的谢礼?”

    谢忱闻言后心中猛地想起前几日薛柔送给他母亲的白玉念珠,面露沉思之色,“前些日子,薛柔也曾托小女之手,给微臣家中老母亲送了一串极品的白玉念珠,少说价值数万两,当时微臣便有疑虑,只是老母亲十分喜欢不好驳斥,无奈收了下来,为此,我母亲心中有愧,这才会让萱儿开口邀请薛柔到我府中小住,和小女为伴。”

    “她进府之时我曾亲口问过她为何送礼,她说是因为小女是她朋友,她看重小女孝心所以才送此礼物,之后微臣又问了她来路,她也只说她是云州人士,家中世代行商,并未提及她师承鸿儒先生一事,谁知道今日豫儿回府之后却又告诉我薛柔师承先生,曾经是能和闻子诚比肩的才女……”

    “微臣此时也有些想不明白,王爷,你说此女到底是何用意,她会不会是有意接触小女借而有所图谋?”(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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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谋妆介绍:
云州有女,名薛柔,容颜清婉,却性猛如虎,成庆二十年,此女自云州入大周盛京,搅起各方混乱之局…… “性猛如虎?”老槐树下,薛柔看着说书人口沫横飞,轻拢衣袖,笑容清浅。 若不如虎,怎能复仇? 若不如虎,怎能让那些阴谋魍魉之人为死去冤魂偿命? 若不如虎,那这二十年里死时难安生时难寝,种种冤孽该向谁索? 薛柔一直都觉得,她这条命,本就是捡来的,既如此,她为何不有冤报冤,有仇报仇。 她这一世,便要笑看江山倾覆,谋取盛世红妆 —————— 本文架的很空,谢绝考究盛世谋妆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盛世谋妆,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盛世谋妆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